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英雄落平阳 作者:萧咒-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冯洛焉端着饭走过来,轻轻道:“好了,先吃饭吧。”
  男人立即把手放下,恢复到那个冷漠的样子,“我自己来。”
  冯洛焉置若罔闻:“我喂你,来,张嘴。”
  “我自己来。”
  “别闹,张嘴。”
  男人忍无可忍,青筋浮起,“我自己可以,不劳烦你。”
  对于他的强硬态度,冯洛焉也展现了自己难得强势的一面,偏不让步,“我伺候你吃饭还不好?说句实话,你现在这样,怕是连夹菜都困难,困难时期,你就把你的那些自尊收收起来吧。”
  男人沉默半晌,似乎在做内心的挣扎,“……随你。”
  冯洛焉很高兴,他似乎感受到男人正一点一点地卸下他的防备,露出真实柔软的一面。
  或许他们可以成为朋友。冯洛焉天真地想。
  男人配合地张嘴,吃饭,咀嚼,吞咽,冯洛焉每每看到男人上下滑动的喉结,心里发痒,总挪不开眼,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忍不住盯着男人某些部位看,简直就像一个变态。
  “你身上……有股药香。”男人咽下一口饭,总结道。
  “啊……是啊,的确有股药味。”冯洛焉回过神来,“常年与草药打交道,这味道去不掉了。”
  男人闭上眼,似乎在仔细地嗅着身旁散发出来的这股淡淡泛苦的药香味,有甘草,薄荷,还有决明子,这是男人所能认识到的叫得出名的草药味。
  “所以,你是名大夫?”
  “大夫?啊……算不上吧,我只是喜欢自己种点草药,自己捣腾,村里的人偶尔有个小病小痛,我也帮忙治治。”冯洛焉谦虚道。
  男人却是点点头道:“一个姑娘家能学医看病,很了不起。”
  面对这句突如其来的夸赞,冯洛焉显然不知所措,脸上好似烧起来一般,“公子,谬赞了。”
  男人觉得冯洛焉这样称呼自己有些奇怪,便道:“你不必叫我公子。我也不是什么公子。”
  冯洛焉捧着碗愣愣道:“那要我叫你什么呢?”其实可以直接问男人姓名,可徘徊在嘴边的话总是咽回去,冯洛焉并不傻,他知道两人之间横亘的阋墙,男人的身份与他定是云泥之分,这是一种很真实的直觉。
  该叫他什么?男人听后竟抿唇不语,敛下眸子深思。
  冯洛焉笑道:“你不说也没关系,看上去你应比我大上几岁,不介意可称你一声大哥?”
  男人摇摇头,懂得冯洛焉的体恤,道:“我姓……萧,单字戎,戎马的戎。”
  “萧大哥,”冯洛焉扬起嘴角,“我姓冯,名洛焉,村里头都管我叫阿冯。”
  “冯落烟?冯落烟……”萧戎反复嘀咕了两遍,“落日烟霞轻晚舟,江湖岂忘快意仇……这名出自前朝大诗人丁翼的《记快侠》吧?落烟,取的很好。”
  冯洛焉脸色白了白,似乎有些发懵,勉强笑道:“是吗?这名是我娘给我取的,倒没说来历,原来是这意思。我只读过些医书,不懂吟诗作对,还望见谅。”
  男人颇感意外,倒也没多说什么。
  屋外的夜色渐浓,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声悠长尖啸的狼嚎,冯洛焉很少在冬日听见狼叫,有些惊诧,放下碗筷推门出去察看。他的屋子建在山脚下,常有动物跑进他的院子中嬉耍,但多是些人畜无害的小生灵,像山狼这种凶恶的家伙,他倒是从未见过,哦,除了小时候见过猎户杀死的死狼。
  山间的雪犹如厚实的绒被绵延地盖住山体,在夜的衬托下,这些雪仿佛在莹莹闪光,几朵似红似蓝的亮斑隐现其中,冯洛焉以为自己看错了,狠狠揉了把眼睛,再看,仍是有那些不明的斑点在闪烁,似乎还在缓缓地移动着。
  难道是鬼、鬼火?
  冯洛焉吓得手脚发冷,十分惶惑,小时候总听村里的老头说山上有山鬼,每当山鬼出来吃人时,身上总是发出幽绿的光点,那是它把死人的眼珠子嵌在自己的身上。冯洛焉被这传说吓得不敢上山,每次总要拉着林芝一块去。即使这么多年都没人出事,但冯洛焉一想起死人眼珠这事儿,就吃不下饭。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屋中,男人等了他半天,问道:“怎么了?”
  “我看见山鬼的鬼火了……好、好可怕……”冯洛焉嘴唇苍白。
  “山鬼的鬼火?那是什么?”
  冯洛焉哆哆嗦嗦讲了一遍传说,哪知男人不屑地冷哼一声,道:“不可能有山鬼,别瞎想。”
  “你怎么知道没有呢?假使有呢?这种事谁也说不准的。”冯洛焉为自己的恐惧力争一个理由。
  男人心道女人就是胆子小,冷笑道:“我就是从山里爬出来的,我怎么没被什么山鬼吃掉?”
  冯洛焉早料到男人八成是从山里下来的,不然不可能倒在他家门口。
  “可是我明明看见有红色的亮光在山里游动,确实是真的啊!”冯洛焉肯定道。
  男人好似想到什么,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他慌张地在自己的锻袄里摸来摸去,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摸了半天,确定身上没有那东西,男人只好问冯洛焉:“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见到半支玉箫?”
  “半支……玉箫?”冯洛焉也纳闷,这箫还有半支的么?“我不太清楚,脱你衣服的时候,没见到你身上带着什么东西。”
  男人面色凝重,紧闭的双唇泄露了一丝他的难过,冯洛焉似乎明白这半支玉箫大概与男人关系重大,便道:“我可以……帮你找找,兴许落在外头院子里了,这几日雪大,被埋在底下了也指不定。你别急。”
  男人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沉浸在自己圈定的独自的世界里,冯洛焉即使那么细致入微地照料他,仍是被他排除在心门外,因为他,只是个偶然救起他的生人。
  饭后,冯洛焉坐在灯下缝补起男人被划得稀巴烂的里衣,他先将这件料子上好的里衣洗了一遍,整盆水都是血红的啊,晾干后就打算再缝缝补补给男人穿上。
  男人独自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呼吸平静,屋内除了油灯偶尔结出灯花发出的哔剥声,再无其他声响。
  等到两眼发酸时,冯洛焉才停下手上的活儿,走到床边一看,男人似乎真的睡去了,他高挺的鼻梁上逗留着一点光斑,惹得冯洛焉特别想去触碰一下。可理智告诉冯洛焉,这不可以。
  他解了衣裳叠在床尾,自己也从床尾爬上床,小心翼翼地往内侧缩,尽量不碰触男人的身体。好不容易挨到枕边,刚想躺下,不知从哪儿窜出一只手,一把勒住冯洛焉的脖子,往外狠狠一拽,一个阴狠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你要做什么?”
  冯洛焉吓得赶紧去拿手掰开钳制在脖颈上的手臂,直翻白眼,“放,放开我,呃——”
  男人微微侧身,把冯洛焉勒在身旁,质问道:“你爬上来做什么?”
  “睡觉啊——呃——”冯洛焉难受死了,快呼不过气来,“我要睡觉——放手!”
  男人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听声辩位的本领仍是极强,他的反应能力也是十分出色,对于任何动静都能灵敏应对,自然,当冯洛焉爬上床时,他就感觉到了,他只是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因为,他从心底里,还是不信任她的。
  “你要睡觉?”这个理由出乎意料,男人问,“你和我睡一张床?”
  冯洛焉气鼓鼓地掰开男人的手,整个人缩到床角,愤愤道:“你以为呢?我屋子里哪儿来第二张床?”小时候他一直黏着娘亲睡觉,因此娘亲就没给他单独砌张床。
  男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男女授受不亲,你、你怎么能和我睡?”
  冯洛焉简直想仰天长啸,这迂腐的男人!
  “我又不动你,你怕什么?何况你是个大男人?”
  “你……”
  冯洛焉径自钻进被窝,男人一下子躺得笔挺,脸色铁青。
  “我们各睡各的,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又不吃了你。”
  温暖的身体陈横在身旁,柔和的药香溢满鼻尖,男人闭着眼睛,牙却咬得死紧,他还是头一回,和女人一起睡觉。
  这夜,注定难捱。
  

☆、08深隐英雄(1)

  寒风犹如长刺的狼牙棒,狠狠地捶打着脸颊,纵使脸上蒙着布巾,眼也是侵泡在刺骨的寒意中。身下的骏马在林道上飞驰,急促的马蹄声惊飞了几只未曾南飞越冬的林鸟。
  男人紧握缰绳,锐利冰冷的眼神刺穿四周一切的事物,他自信地扬了扬嘴角,眼中浮现的戾气将他的杀意暴露无遗。
  紧随在他身后的几名黑衣人低伏在马背上,一手执缰一手握刀,眼中只有冷酷的黑色,正如他们此刻的心情,只想拔刀,杀个痛快。
  远处传来鼓点般节奏的马蹄声,男人夹紧马腹,迅速抽出一半的刀,银色的刀锋闪过一片嗜血的光泽。
  “杀——!”
  随着男人切着牙低声怒吼出来的一句话,所有人都在瞬间拔出长刀,林间骤然鸣响起一阵刀啸。
  远处赶来的马车已能看见一个黑点,他们人单力薄,只有一名马夫和四名护卫。
  呵,男人冷笑一声,挥刀冲去,黑色的骏马犹如一颗飞过天际的火石,一跃而起,他借着马背的力一脚蹬了上去,凌空飞起,而当他正要举刀斩杀之际,四面八方倏地响起了巨大的箭啸声,刺破空气,凄厉鸣叫。
  眼一扫,只见成千上万枝箭从天地间飞来,密密麻麻,多得无法计数,它们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男人!
  已来不及躲闪——
  男人睁大眼,惊诧之际发现漫天飘起了白色的粉末!这是什么?他心中提出疑问,然而再也不会有人回答他了。长箭噗的刺透胸膛,永寂的黑暗如约而至——
  啊!
  男人大汗淋漓地睁开眼,可惜眼里只有一片漆黑。方才这是……做梦?
  “萧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身旁的人轻轻地推搡着他,焦急地询问。
  男人眨了几下眼,他仍是无法适应什么也看不到的状态,他伸出自己的手,放在眼前晃了晃,连一丝模糊的光影也没有出现。
  “呵呵……”他凄凉地笑了,想不到他也有这天,这比直接夺去他的性命还要痛苦,还要难以忍耐。
  冯洛焉本来紧紧地依偎着男人熟睡,忽的感到一阵颤抖,他立马睁开眼,发现男人紧阖着眼,额上直发虚汗,面色惨白,把他吓个半死,他以为男人又起了烧。
  直到听到男人低沉凄凉的哂笑,他才沉下心来,知道男人不是在生病,“萧大哥,你是不是,梦到了什么?”
  男人冷漠地别过头去,不愿多说什么,脸上冰冷的神色已明确拒绝了冯洛焉的关心。这几日他总是这样,除非冯洛焉一直逗他说话,否则他就是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冯洛焉也知道这是心结,自己说再多也无意,除非……治好男人的眼睛。
  这些个日子,冯洛焉也在私底下偷偷地翻查医书,企图寻找到一些治疗眼疾的方子,奈何娘亲留下来的几本医书里,关于这方面的很少,即使偶尔提到一两句,也与男人的病状不相符合。这令冯洛焉十分头疼。
  想着,冯洛焉坐起身开始穿起了衣服,男人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脸无可奈何地抬起手臂挡在自己的眼上。
  “萧大哥,你现在又看不见,没什么好挡的。”冯洛焉见他这么不自在,心里笑个半死。
  “闭嘴。”男人恶狠狠回道,“一个闺阁女子在男子面前毫不遮掩地脱衣穿衣,简直不知廉耻!”
  即使他口气这般恶毒,冯洛焉却倒是习惯了,男人在他睡下时要骂他放荡,起床时又要骂,替他换药擦身时必须骂。骂着骂着,冯洛焉竟也无感了,只觉得男人这样子很好笑。
  “若不是我这放荡无耻的人日日照料你,怕是你早就饿死了。”
  冯洛焉爬下床,毫不客气地顶了一句,然后自顾自出了门。
  雪已停了好几日,地面上的积雪渐渐地消逝全部化作了水,积在坑凹里,不留神踩一脚,满裤腿都会沾上泥点子。
  冯洛焉拿着竹笤帚走到药庐前,把还未化开的积雪全部扫到一边,边扫,他还得边找,哪儿有半支玉箫?他只见过竹子做的箫,大概小臂那么长,铜钱那么粗,色泽偏深绿,吹出来的声音十分空灵悠远,好似山间鸣啭的翠鸟。
  那支箫属于林河,他虽然是个日日在田间干活的庄稼汉,但颇懂器乐,跟着郑老爷子学了吹箫,老爷子十分满意他的天赋,就把自己的箫送给了他,据说这箫可是京城名店的玩意儿。冯洛焉和林芝就日日缠着林河吹箫,田间日头毒辣,他们三人躲在树荫里,枕着老树根,眯起眼,侧耳聆听这美妙的箫声。林河吹的曲子都是他随口来的,问他曲名儿叫啥,他就骗俩小孩儿,说叫“天籁”,至于啥叫“天籁”,林河又说,这是郑老爷子告诉他的。后来朝廷征兵,林河含着泪向大伙儿告别,他跟在林老爹身后,边走,边举起箫吹了起来,那悠长哀婉的箫声惹哭了所有来送行的村人。直到他们走远,那箫声才像纸鸢断了线,了无踪迹。林芝躲在屋里哭了好些日子,冯洛焉去陪她,两人同塌而眠,然后,冯洛焉就穿帮了。
  往事历历在目,冯洛焉扫着扫着不禁停下来叹了口气,若不是林芝懂事,答应帮他瞒着,恐怕此时他早已命丧沙场。
  地皮都快被他扫掉一层了,可哪儿有玉箫的影子?难不成真的落在山里了?极目远眺,满目斑驳雪色,一望无垠,冯洛焉想到男人失望透顶的脸,心里有点酸涩。
  回到屋中,男人依然没有神采地坐在床上,他的双脚刚结痂,不能下地行走,可他又不愿一直躺着,那只好一直坐着了。
  “方才我在外头找了一圈儿,但是没见到你的玉箫……”冯洛焉小心翼翼道。
  男人果不其然,浑身一震,脸色难看起来,“是么……?”
  “那支箫……真的那么重要?”冯洛焉忍不住道,“莫不成是什么定情信物?”
  男人听他这么说,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怎么可能?那是我娘给我的,半支在我手里,半支在她手里,不过……我娘倒是说过,遇见喜欢的人,就把箫送给她。”
  冯洛焉的心猛地一窜,似乎有些紧张,“这么说来,那是你用来找媳妇的?”
  男人脸色十分臭,不情愿地“嗯”了一声。对于这种耍浪漫的事,男人从来不屑,男子汉应重家业国事,何必磨磨唧唧儿女情长?实在有失颜面。
  冯洛焉在自己心底的一角悄悄挖了个坑,埋了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他多看了男人几眼,深深觉得这人的样貌实在英气逼人,一般风流。若不是伤重被迫流落到这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小地方,此时他的日子怕是春风得意。
  冯洛焉转身又走了出去,他抬头一望瓦蓝碧洁的苍穹,忽然觉得距离好远好远。
  “阿冯——”
  林芝从小道那头跑过来,手里挥舞着什么东西。
  冯洛焉紧张兮兮地回头看一眼,还好,门掩着。
  “你跑那么急做什么?满地都是水坑,小心点。”冯洛焉嗔怪道。
  林芝跑得面颊绯红,只喘粗气,一手叉腰,一手卷着什么东西往冯洛焉的肩头狠狠戳了一下,“啰嗦,我又不是没长眼?你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说着她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了冯洛焉怀中,冯洛焉拿过一看,竟是一本书,上头写着《北昭十年眼疾全谱》。
  “你给我买了这么一本?”冯洛焉觉得这书名取的也太古怪了,不会是江湖草方子?
  林芝见他非但没有欣喜之意,还透着些嫌弃,心中大挫,气道:“你可知我寻了多少家书铺么?难为我一个乡下农妇,大字不识半个,还腆着脸上去问哪儿有医书卖。你知道那卖书的掌柜眼神儿有多嫌恶么?我都不想多说……”
  冯洛焉立即心生愧疚,抱歉道:“呀呀,是我的错,都是我,你的辛苦我怎么会不晓得呢?我一定得好好招待你吃一顿,犒劳犒劳你,怎么样?”
  林芝被他这谄媚的小模样逗乐了,笑道:“就你这青菜汤红薯粥的,免了吧!自个儿都填不饱,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活生生是块被人疼的料啊,你说是不?阿冯美人儿?”
  冯洛焉气得直乐,简直不能和林芝多说一句,“我怎么娇弱了?好歹这菜园子也是我照料的。”
  的确,除了种种菜,采采药,拾掇一些柴火,冯洛焉其他的生活来源,都是小南村各家各户给一点添一点凑合起来的。他看病从来不收钱,村人们过意不去,总会托林芝塞一些食物给他,而冯洛焉斗不过林芝,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除此之外,冯洛焉其实还会托林芝到集镇上卖些自己晒好的草药,补贴家用。
  自己攒下了一些钱,备着急用。而这回,他还是头一次动用这笔钱,他托林芝去集镇上买本关于眼疾的医书,希望能对男人的病有些帮助。
  林芝笑完,忽然又叹了口气,道:“昨个儿我又去探了探消息,前线好像出事了。”
  “啊?”冯洛焉一惊,“怎么了?难道是……”
  “不是,还没开战,僵着呢,但是有消息说,南昭军队前些日子突然易了主帅,现在是段睦大将军挂帅了。这好好的,为什么要换主帅?南昭眼见着攻过了江北,现在驻扎在江边上休养整顿,势头大好,此刻换帅,难道不会动摇军心?”林芝其实心里盼着南昭打来,一举端了盛荣帝那个昏君,还北昭一个太平盛世,却又担心自家的老爹和阿哥的安危,虽然听说南昭不杀降俘,只要肯投诚,也不知那俩人识不识相,着实令人不安。
  冯洛焉听到“段睦”二字,心头涌上一股泛黄的旧时的怀想,他曾幻想过自己遇见段睦那般豪气风发的英雄,与其共乘一匹白马,驰骋在苍茫辽阔的大漠里,雄鹰展翅掠过天际,落日红艳似火,大如罗盘。
  不过,只是胡思乱想罢了。再长大些,这些儿时的憧憬也就渐渐埋在了心底,即使再怎么渴望,也不可能成真的。
  尤其知道自己是个男人之后……
  “南昭……原来的主帅是谁呀?”冯洛焉突然想起来。
  “是段睦大将军的儿子啦,那可是虎父无犬子,叫、叫段——”
  “哐啷!——”
  林芝话说到一半,被冯洛焉屋中传出的声音惊了一跳,“你……你的獐子还在啊?”
  冯洛焉一身冷汗。
  

☆、09深隐英雄(2)

  面对林芝的询问,冯洛焉后脊梁阵阵冷汗,只得干笑:“是呀,大冷天不放心它回山里去。”
  “成天和只獐子住在一处,不闹腾?刚才什么动静?碗被它撞碎了?”林芝十分好奇,说着还直把头往冯洛焉的屋子那边凑。
  这可把冯洛焉吓坏了,他赶紧拦着林芝,开始语无伦次地胡诌:“你别过去,它怕人,我都不敢多碰它。”
  林芝道:“那你喂些什么给它吃?这大冬天又没草又没菜的。”
  “我喂粥。”冯洛焉咽了口口水,“它爱喝。”
  林芝惊奇了,“我倒不知道这畜生也能喝粥啊?奇事奇事,我真想见见。”
  冯洛焉悔啊,编什么不好编这么离谱,这下又难圆了。
  “你……你现在很闲吗?没什么事要做?”冯洛焉试探。
  林芝被他这么一问,想起来了,“呃,好像王二婶叫我今个儿陪她上集镇买些东西。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
  “那你还不快去,免得二婶又念叨了。”冯洛焉催促道。
  林芝无奈,只得放弃观摩獐子是如何喝粥一事。
  待林芝走后,冯洛焉赶紧提起裙摆冲回屋中,想看看方才究竟出什么事了。
  他一进门便看见男人直直地立在床边上,锻袄被他脱在地上,亵裤也是松松垮垮悬在胯上,鲜明的腰际线一路深邃地隐没在腹下。
  咯噔。
  冯洛焉死命地憋着气吞了口口水,轻声道:“这、这是怎么了?”
  男人这时才有些觉醒,回过神来,他冷漠地眨眨眼,微微垂首,道:“我打翻了水碗。”
  “啊……”冯洛焉低头一看,果真,一地水,一滩碎片,“那你赶紧回床上,小心这些片儿又划了你的脚,快。”
  男人闻言,重重地坐回了床上,自嘲般的笑了笑,“呵,废物……”
  冯洛焉走过去将锻袄拿起给他披上,却被他一把拽住,“欸?”
  男人狠狠攥紧冯洛焉的衣袖,面目微微狰狞道:“你说,你说我是不是……没救了?啊?你说啊……阿冯……”
  他竟然叫了他的名字。冯洛焉感到震惊,因为男人一直“女人、女人”地叫他,好像十分鄙弃他的样子,即使告知他名字,他也不叫。还以为他忘了……冯洛焉酸酸地想。
  而男人已陷入自我厌恶的泥淖之中,无法自拔。双眼的黑暗令他丧失了希望与骄傲,连最简单的起居都成了问题,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可言?
  冯洛焉蹲下去捡起碎片,心道这可是男人摔碎的第二只碗了,希望不要有第三只。抬眼看了看男人,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颓丧。
  我一定要……冯洛焉咬了咬下唇,心想,我一定要找到医治男人眼睛的法子。
  他收拾了碎片,随后又端了碗水过来,递到男人嘴边,道:“来,喝水。”
  男人迟疑了一下,双手在身侧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