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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如画 作者:慕容湮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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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了扯嘴角,随即起身,俯视着依旧坐在石凳上的她:“回去收拾一下。”随后,便转身推门而入。
她迷茫地看着进去的他将门关上,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荀夜已同意带她上阵,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从石凳上起身,伸了个懒腰,便转身离开此处。
华修和紫羽说的不错,她应该掌控自己的命运,不能再被任何人安排了。
第一卷·权谋篇·第九章 死中依(上)
荒烟外,苍翠浮云,骤马铁蹄破孤城。
十二万大军出征了,临行前,莞城百姓纷纷出门相送,偌大的莞城,蜿蜒的街道,密密麻麻地人群齐声高喊:“荀家军必胜!”
百姓的呼声,更激励了将士们的心,士气大振。
出了莞城,少了城中百姓的呼喊喧嚣,唯有苍翠碧草地清香,以及无数的铁蹄声声震撼人心。
华雪!
一声白衣胜雪的华雪骑在马上,在大军必经之路,微风拂过她的发丝,更显绝代风华,微凌的发丝可见她在此已等了许久。
大军止步,荀夜驾马上前,看着华雪良久,眼中闪烁复杂情绪:“你怎么来了。”
“只是,想见见你。”华雪深深凝视着他,眼眶忽闪泪光:“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荀夜看着她,沉默了许久,冰冷的目光终于不再冰冷,一直刻意保持的疏离终于还是瓦解,静静地盯着她道:“不要等我了。”
“不,我会一直等你。”华雪的泪水溢满了眼眶,满脸的委屈:“即便是不能为你的妻,我亦不悔。”
听到这里,荀夜紧抿唇锋,却不再说话,猛拉缰绳,转身便驾马而去。
看着荀夜离开的背影,华雪终于忍不住落泪,可双手却狠狠地握紧缰绳,心中默念:荀夜,此次你一定要胜利归来。
穿着盔甲,站在人群中的苏落雪遥望华雪与荀夜的身影,虽然瞧不见他们的表情,可同为女人,她能感觉到华雪的悲伤,但荀夜那无情而去的背影,她有些愤愤,在战场上,荀夜或许是个重兄弟情义的人,但是对待女人却很冷淡,对待仇人更是手段残忍,她是亲身体验过的。
经过整整一日的赶路,荀家军在离康国军队的十五里空旷之地驻扎,夜里篝火点点,照亮了四周,苏落雪刚吃过那难以下咽的食物,胃里翻滚着。
第一次随军出征,苏落雪真没想到,军中这伙食这么差,不免感慨,将士们为了天朝卖命,吃的却是如此伙食。而那些个王公贵胄,没出过一丝力,却天天吃香喝辣,纸醉金迷。
初春的夜里特别凉,苏落雪与几个将士围成圈坐在一个篝火边取暖,忽闻一阵忽近忽远的箫声,在黑夜中那么清晰而萧瑟。
“这是荀二少的箫声。”一名将士闻声而道。
“你怎知?”其他将士们不解。
“在莞城守夜之时,荀二少吹得就是这首曲子,那夜正好是大少与苏兄弟去敌军烧粮草,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听到这里,众人了然,苏落雪没有说话,只是靠近篝火,探出冰凉的双手取暖。
此次出征,荀洛也来了,夜里听军中将士有议论,这是头一回荀家二子共同上阵杀敌,也是荀洛第一次上阵。以往,荀远一直带的都是荀夜出征,荀洛却很神秘,也许除了府中之人,很少人见过他。
若不是莞城人都知晓,南昭侯有一个十分宠爱的妾室,或许二少的存在早就被人遗忘了吧。
而她,也好像从未听荀洛说起过他的母亲,即使是他生辰那日,都未见他的母亲来为他庆贺。
军帐突然传来极大的动静,四周坐在篝火边的将士纷纷起身,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许多将士聚集一处,苏落雪亦疑惑地起身,紧随众人奔去的地方而去。
还未站稳,只见一道剑光锋芒毕露,在篝火的照耀下闪过眼眸,刺的她有些睁不开眼。
避过光芒,只见一身劲装地荀夜正在夜色下舞剑,只见剑光如鸿,银光将他层层包围,一招一式,快而潇洒。
有将士兴起,一侧击鼓,竟是战歌《秦风·无衣》!
一记一记敲了下来,凝重而决然。
众将士的心似被鼓舞而起,四周有人随着鼓声唱起:“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原本只是几个人唱,随后声音愈发大,在场所有将士一边高声歌唱一边缓步上前,将舞剑人与击鼓人围在一个圈中:“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那一声声高歌嘹亮,每名将士的眼中都闪耀着坚韧的光芒,震撼了苏落雪的心,在这战歌中她仿佛感受到了每名将士多年的战场生涯所培育出的深厚感情,决心义无反顾奔赴战场,同仇敌忾。
第一次,她感受到这里每一个士兵的伟大,让她敬畏油生。
这天朝,正因为有这些为国效忠的士兵,才有如今天朝的辉煌。
战歌罢,鼓声罢,剑舞罢。
周围地将士纷纷高呼:“元帅好剑法。”
荀夜将手中的剑插入地上,望着在场将士:“开战在即,誓灭康国。”
“誓灭康国!誓灭康国!誓灭康国!……”
静谧而空旷的荒原,弥漫着将士们豪气的声音,声声撼动荒原,壮怀激烈。
许久后,众将士才散去,而苏落雪却始终站在原地,没有离去。
荀夜亦注意到她,隔着篝火,看着对面的她,点点火光映照在他们眸中,那么明亮真切。
“你在难过。”苏落雪轻轻笑了笑。
“你看见我在难过?”荀夜嗤鼻否认。
“二少难过的时候才吹箫,我想,大少难过的时候才会舞剑。”她朝前走了几步,靠近篝火,就地而坐。
“你很了解二弟。”他亦迈步上前,隔着篝火就在苏落雪的对面坐下,拿起脚边放着的一坛酒便畅饮一口。
“接触的时间长了,自然就了解了。”苏落雪沉默了片刻,看着目光深沉的荀夜,低声问:“是因为华雪姑娘?”
他抬眸,冷扫她一眼,却不答。
“尽管这些日子大少刻意冷落她,可我看的出你是在意她的。既然在意她,为何要冷落,她似乎很伤心。”
他依旧不语,再次仰头饮下一口烈酒,火光照耀着他的脸,显得他沧桑而寂寥。许是因他喝了酒的缘故,第一次,她感觉面前的荀夜不再像鹰,他也是一个伤心人罢了。
荀夜看着她许久,仿佛进入了自己的世界,最终却还是未开口,只是问她:“记得那夜在洛阁,你问我有没有爱过一个人,若我爱的人想要杀我,恨过这个人吗。你是在说你自己吧?”
没想到他会突然反问,她愣了片刻,才道:“大少,你若知道一个女子爱了你八年,可你却因为两家恩怨必须杀她,你当如何抉择。”
他笑了笑,却是很果断的说了一个字:“杀。”
听着这个字,她突然释然了许多,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不能释怀,她爱了元翊八年,可当他要对她痛下杀手的时候,她是那么委屈。她总觉得,她爱他那么久,他不该杀她。
可这个世上本就没有所谓的该与不该,在整个阴谋交杂的江山权谋中,若是有人影响了前进的道路,只有杀。
是她,将政治看的太简单了。
看着眼前的男人,不仅是她的夫君,亦是她的仇人。
可这些天的接触下,她已处于矛盾中,早已不知到底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其实,若要怪,只能怪她姓苏。
泪水,凝在眼眶,就要掉落,她扬起头,仰望苍穹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将泪水逼了回去:“还是月亮好,永远那么洁白无瑕,不被红尘世俗中的黑暗所侵蚀。”
他亦仰头,盯着那轮明月,溶溶地月光配合着火光映照在他们二人身上,显得那么和谐安逸。
多少年后,他们回忆起今日的一切,才发觉,也只有那一刻,他们是可以如朋友一般安静地坐在篝火旁,静静仰望明月,将所有的羁绊抛诸脑后。
翌日,荀夜帐内聚集了数个将士商议如何攻打康国策略,一商议便是大半天,连午餐都没吃,也不准任何人进入军帐,她直觉,原定的攻打计划有变。
苏落雪与众将士一样,站在帐外等待着里面商议的结果,直到黄昏时分,里边才陆陆续续地出来将士,表情都十分凝重。最后出来的是荀夜与荀洛,两人的表情亦然凝重,她不禁疑惑,到底商议出什么样的战略。
直到夜里,荀夜突然召集四万将士连夜秘密离开军帐,苏落雪也是那四万将士其中之一,据她所知,这四万将士皆是荀家军的精兵良将,如今十二万被分成了两拨,而少的这一拨却是这个主帅亲自领兵而去。
她看不透他们到底是想怎么打这一场仗,若是想两面夹击,那兵力是在悬殊太多。
一路上,四万军队沿着另一条小道朝康国军队驻扎之处快速移动着,一刻不敢停歇。她猜想,荀是刻意在夜里赶路,为的就是隐瞒实力,未免过早地让康国发觉他们的动向。
约摸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在荀夜的一声令下,众将士皆停下步伐,四万将士隐藏在茫茫黑夜之下,而正前方百丈之外闪烁着点点火光,定睛一看,正是康国驻扎之处,此时荀夜也发话了。
“今夜,四万大军就要在此背水一战,死伤难免,你们准备好了吗?”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正好传在众人耳中。
荀夜侧过身,指着右方居高临下的一处深谷:“就在那儿,我们今夜的任务不仅仅是偷袭康国,更是要将他们引去那边的深谷,大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荀夜语毕,众将士皆互相对望一眼,有那片刻的沉默,后纷纷摇头。四万大军,是万万不敢齐声回应,否则定会惊动康国,只能纷纷摇头,表示他们此次破釜沉舟的决心。
而苏落雪也明白了,为何荀夜一路上表情如此凝重,要用四万大军去偷袭康国八万大军,无疑是以卵击石,死伤一半是必然。荀夜此举,完全是将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送上死路。但是,若此计成功,将康国主力引入深谷,天朝另外八万大军在深谷中呈包围之势,居高临下,康国八万大军必然是瓮中之鳖。
那么,天朝就用两万的死伤一举歼灭康国八万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将损伤降到了最低,还能保存实力,正面与天朝争锋,实乃一箭双雕之计。
可他们是否想过,此番兵行险招,若是中途出个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她深深地闭上眼,随即睁开,看着荀夜深沉的表情,还有将士们视死如归的表情,她提起了勇气,不再胆怯。
在那一声令下,无数的将士朝康国军帐冲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当所有将士冲进军帐后,却发觉,偌大的军帐竟然空无一人。
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四万大军亦茫然一片,看着空空地军帐,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
“中计,大家快散开!”荀夜在黑夜中高呼一声。
顿时,将士立刻散开,可为时已晚。
四面八方传来吆喝的冲喊声,密密麻麻的敌军呈包围之势朝他们冲来,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响亮,四面八方的叫喊声惊了无数马匹,整个荀家军一片混乱。
“哈哈哈哈……”在此时,一阵笑声豪放地响起,康国军队已经将他们包围住,拉钩张箭,瞄准他们。
顿时,无数地将士将荀夜包围在最里面,拿出手中的盾牌待命。
“荀夜,我们又见面了。”为首的是个身材肥胖,满脸胡腮的中年男子:“还记得当年我兵败后对你说的话吗?总有一日,我会将那日的耻辱全数夺回。”
荀夜冷笑:“阿达目,好手段,竟能买通荀家军的将领为你所用。”
阿达目依旧笑得张狂:“在我眼中,没有什么是金子买不到的东西,包括你信任的将领。”说罢,目光一凛,打了个手势,所有弓箭手便放箭而去,无数地冷箭朝他们射去。
有的被盾牌挡去,有的却射在了荀家军将士的身上,苏落雪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将士,她才明白,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射完第一批,又换第二批射了过来。
一名将领对着荀夜大喊:“将士们,跟随我杀出一条血路,护送元帅离开这里。”
“冲啊!”将士们拿着盾牌严严实实地将荀夜保护在里面,四万人朝一个地方突围。
刀光血影,厮杀烈喊,鲜红地血溅了苏落雪一身,她颤抖地拿着刀在人群中,却不敢下杀手。
她,从未杀过人!
看着战场上的血与尸体,她只有恐惧,她从未亲身感受过战争的惨烈,也从未见过如此多的死人。前一刻,他们还与她并肩走在一起,这一刻,他们就倒在了自己的脚边。
“元帅,快走!这里有我顶着!”李将军一声嘶吼,他手中的刀,盔甲上的全是血。
“李将军,你带着将士们冲出重围,我留下!”荀夜却在此刻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李将军却是满眼不可置信:“不可以,元帅您绝对不能有事……”
“听令,你带他们走,我留下自有对策!”第一次,荀夜的眼中不再冷静,蕴含着无限的波动。
李将军被他的眼神震慑:“元帅……”
荀夜一刀将面前两名拿着长矛朝他刺来的人割断了喉咙,怒道:“立刻走!”
李将军眼中含泪,仰天长啸一声:“荀家军跟我走!”
苏落雪看着眼前的一切早已慌了神,却感觉整个身子被人一推:“快走。”
她回首,看着荀夜的半边脸上已经溅了血,眼中的决绝与坚定震惊了她,在这一刻,荀夜到底是什么心态,竟然要亲自留下,难道他真的将性命置之度外了吗?他的野心呢,他的目标是天朝的皇位,密谋了这么多年,他想就此破灭吗?
“快走!”荀夜瞪着她,怒道。
“我不走。”苏落雪拿着刀,冲回了荀夜身边,与剩下的数千名将士在无数的敌军中厮杀。
“我将你带来,就有责任将你平安送回去,否则二弟会恨我一辈子!”
“我不走。”她坚定地看着他,坚持不走。
“你不怕死吗!”他狠狠地掐着她的手臂。
“元帅都不怕死,我怕什么!”
他深深的看着她的目光,耳畔回响着她这坚定地一句话,苍凉地笑着:“好,好个苏三。”
阿达目看着奋战中的荀夜,以及即将突出重围的李将军,阴沉地目光闪烁着一抹精光,低声对身边地将军说了句:“放那一批走。”
“元帅,为何不赶尽杀绝,若让他们与另一波会和……”
“天朝有一句名言:归师勿遏,围师必阙。更何况,如今他们的主帅身陷我军,士气必定大减。只要抓住了他……”阿达目冷冷地笑了出声。
“元帅高明啊高明。”一旁的将军拍了句马屁,一声令下,便放走了突围的三万大军,独留下数千名残兵被八万大军包围,这其中,就有荀夜,与苏落雪。
荀夜与苏落雪还有几名参将皆被绑了双手双脚丢入囚帐,黑黑的囚帐中漏进几点火光,隐约照在他们脸上,清晰可见泛光之处闪着鲜红地血迹,骇人可怖。
苏落雪狼狈地靠在冰凉的地面,感受着右肩的疼痛,竟直不起身。算算日子,右肩的伤才愈合不到十日,如今又拿刀在战场杀敌……虽然她未杀过一人,却用了内力,后双手又被康国的士兵反捆身后,丢入黑帐。
直觉,她的右肩被深深地扯动着,无限地疼痛蔓延着右肩。
冷汗,渗出额头。
荀夜亦被捆绑至黑帐,可精锐地目光却在黑帐中梭巡一圈,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恍然间,他瞧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她,眉头一紧:“苏三?你怎么了?”
没有得到她的回音,荀夜预感不对,便用力翻身,将整个被捆绑的身子连续翻滚至她的身边,接着丝丝火光可见她脸上惨白的痛苦之色。
“肩伤?”他已然猜到。
她抬眼,对上他的目光,淡淡一笑,已疼的说不出话。
“行军这么多年,第一次碰见你这样不怕的……女子。”他的声音很低,低的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见。
她张嘴,想说什么,却是“嘶”的吟了声疼,龇牙咧嘴地模样令人看了好笑却也心疼。
“为什么不走。”他平静地看着她。
片刻,她缓和了疼痛,咬着牙道:“我知道,有一计,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的脸靠在冰凉的地面,与她面对面地躺着,对视着:“置之死地……也许真的会死。”
“能与元帅死在一起,死而无憾。”
他的嘴角扯出暖暖地笑意,似乎好久好久没有真正去笑了,行军多年,他已然忘记什么是笑。
缓缓地闭上眼睛,仿佛内心最深的记忆被唤醒,他低声吟念着:“若我战死,勿埋我骨。托体山阿,同化苍梧。”
她睁着眼,看着闭着眼的荀夜,听着耳畔传来浅浅的声音,丝丝入耳,令她的心间无限颤动。
“若我战死,勿埋我骨……”他念到此处,突然停了许久,终是在嘴边扯出一抹淡笑,继续道:“汝心之内,容我永住。”
汝心之内,容我永住。
她缓缓闭上眼,在心中默念这八个字,嘴角划过浅浅地笑意而不自知。
第一卷·权谋篇·第九章 死中依(下)
一束阳光射进黑帐,刺的在场的参将们睁不开眼,苏落雪疲惫地小睡了片刻,惺忪地睁开眼,发觉荀夜目光如矩,盯着某一处也不知在想什么。
再看看周围那些消沉的参将,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再没有初见时的气魄,有的只有落魄消极。
“元帅,我们还有机会活着走出这里吗?”一个参将哑着声音问。
“你怕死?”荀夜没有看他,依旧盯着那一处,出神。
“我们肯跟元帅留下,就没怕过死。只是到死都不知是哪个龟孙子出卖了我们,我死不瞑目。”那参将咬牙切齿地说道。
“商议此计时,只有元帅,荀二少,以及五名随军出征的将军商议此计,即便是分成两拨出击都是在敌军百丈之外才告知众将士,只有参与商议的将军们有机会飞鸽传书给康国,给时间他们准备。”另一名参将冷冷地分析着:“奸细,就在当时与元帅商议的六个人中。”
“若老子有命活着出去,定将他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说着说着,在场的参将们义愤填膺,瞬间沸腾起来,唯独荀夜,仿若未闻,只是静静地凝视。
苏落雪自嘲地一笑,问道:“元帅觉得值得吗?为了将损伤降到最低,却兵行险招,最后落得自己身陷敌军,任人宰割。权利,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说罢,她想起荀洛生辰那夜他说:一生之幸,是要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操纵别人的生死,站在权力的最高峰。
“我不懂所谓的江山帝业,我只懂,你有能力,就要为这天下百姓所着想,任何事都从百姓的角度出发,而不是被权力所蒙蔽了双眼。也只有这样,你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苏落雪的话,终于使荀夜收回沉思,看着她。
“是我,决策失误。”这一刻,荀夜终于承认自己的失误,顿时,沸腾的黑帐中突然陷入一阵静谧,众参军皆看着荀夜,眼中有震惊。
而苏落雪也与众参与一样,也从未想过,一向不可一世的荀夜竟然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作为一军统帅,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去正视自己的错误,并且主动承认。
在这不到一个月的相处中,她从荀夜的身上寻到了太多的不可思议,抛开对他的仇恨,荀夜不愧为一个出色的领军人。
黑帐,突然被掀开,更多地光照射进来,直射他们的眼中,刺的在场人皆是闭眼缓和。
当他们睁开眼后,只见进来几名粗犷强壮地男人一把将地上的荀夜拽了起来,二话不说便往外去。
“元帅!”
后边一阵惊恐地大喊,可黑帐再次被拉上,回应他们的只是一片黑暗。
荀夜被两名将士带入元帅主帐,后狠狠丢在地上,顿时一阵轻尘而起,随之一阵狂放地大笑声,阿达目坐在高处,俯视着被五花大绑如肉粽般躺在地上的荀夜,笑道:“你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落到我手上吧。”
荀夜不答,即使如此狼狈也依旧冷着脸,高傲地不可一世。
阿达目却愤怒了,大步走下来,蹲下,一把捏起他的下颔:“记得当初你是如何羞辱我的吗?你让我一度一蹶不振,到如今我能坚持上阵,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击败你。都死到临头了,你还要作出一副高傲的表情,难道你不怕死吗?”
荀夜却是嗤鼻一笑:“这算是赢吗?”
“是,我是赢得不光彩,可我终究是赢了。”阿达目甩开他的头,起身,脸上满是自得。
“阿达目,康国皇位,你觊觎许久了吧。”荀夜说的平静,却是字字见血。
“怎么,你想与我谈交易?”阿达目目光深沉,看不出喜怒。
“我与你一样,想要天朝的皇位。”
阿达目捋了捋胡腮,眼中精光乍现:“然后呢?”
“你想这样与我谈交易?”
阿达目了然,给两侧的士兵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刻上前将荀夜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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