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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的后宫日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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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泉

九月初十日,上奉太皇太后幸遵化温泉。辰时(7点…9点),上诣慈宁宫候太皇太后登辇,上随辇行,出神武门,设卤簿,在京王以下文武百官,俱服蟒袍跪送……本日起居注官:色冷、张玉书。

四天后,皇帝奉太皇太后到达温泉。巳时(9点…11点),他亲奉太皇太后龙凤辇进入行宫后,遂率领内大臣、侍卫、大学士、三品以上官员,诣孝陵。

我便在太皇太后跟前请安陪奉,三格格与晓莲也坐在一处。

太皇太后对我招手笑道:“你过来,我摸摸。”

我明白意思,羞涩的走了上去,厚实温热的手便放在了凸起的肚子上。

“动得厉害么?”太皇太后满是笑容。

“是。”母性的神采立即表现在脸上,思绪微闪,便就想到了他。他极喜欢摸我肚子,有时甚至贴耳上去,自哝自语一阵……

“哟~他动了。”腹中的胎儿踢了一脚,太皇太后惊喜万分。“苏麻你来摸摸,这孩子动了。”

苏麻喇额涅嬷嬷连忙上前笑陪,说:“托太皇太后的福,这一定是位阿哥。”太皇太后更加高兴。

三格格跳了起来:“让我摸摸。”

太皇太后逗弄她:“小姑娘家摸什么?有你自己摸的时候。”

说完一阵齐笑,戴佑尚未明白其中的意思,太皇太后见她模样,越发笑了一回。

再陪着坐了片刻,太皇太后乏力的挥了挥手:“你们也累了,都回屋歇息去吧。”,众人便退了出来。

三格格与晓莲留在太皇太后的行宫院里,我则被安置在皇帝的行宫内。

扶了扶疲倦的腰身,四喜搀扶着我回屋。

行宫的屋子,本就在皇帝到达前,便把一切用具家什都收拾齐备了,柳翠、果里之妻等人又将这屋子里里外外规置了一遍。

我软绵绵的靠在炕上,四天的车轿劳顿,着实让我吃不消。

王磊在门外报传御医进来请脉。我以为我听错了,至少应该是高进的声音,王磊这会儿应该在孝陵侍候。但事实上,带御医进来的,就是王磊。

御医请脉之后,接喜嬷嬷又进来查看,最后确定“胎喜稳固,母体无恙”。屋里侍候的人方才松了一口气,王磊亦露喜色,我想他大概高兴,一会可以不用担惊受怕的向皇帝回话吧。

“三格格跟二姑娘来了。”宫女报说。

戴佑与晓莲嘻嘻哈哈的来到炕前,我无力起身,就请她俩在炕桌另一边坐着。她二人倒有神精劲儿,依旧嘻哈的说个不停。

“你这屋里的炕垫、靠枕、被褥怎么跟你在宫里屋内的一模一样?”又指着床的方向:“连床帐帘子都一样!”

晓莲亦才发觉:“真是一样的,姐姐把宫里用的炕垫、靠枕也带来了么?”

我浅笑不言,灵眸泛星,思量着怎样言语。

还是果里之妻口快,捂嘴笑道:“二姑娘说对了,可不就把宫里的被褥垫枕都带来了。”

“这是为何?”

“三格格、二姑娘哪里知道这些?”果里之妻解释:“贵人已有七八个月的身子,最忌移床,把宫里贵人炕上、床上铺着的被子、褥子都带了出来,一件不漏的铺在这里,为的是害怕动了胎神。”

富恰之妻接着说:“就连贵人的衣服鞋袜,都是常穿常用的,不敢带一件新的。这屋里摆放床的位置,也要跟宫里的位置一样才行。”

戴佑、晓莲听得似懂非懂,只喃喃点头。

到了晚上,他来我屋子,柳翠正在妆镜前替我散发。他一进来就挥退了下去,然后走到我身后,轻柔的梳着我头发。一下、两下……再略显笨拙的将头发编成了疏松的发辫,但皇帝一时找不到捆绑用的丝绳,微微停顿,索性将自己发梢上的东珠坠角发绳解下一根,为我捆上。

这好似“结发”一般……

※※※

遵化的温泉,四季沸腾如汤,故又称汤泉。泉池用巨石瓮成,清澈见底,无数气泡从水底冉冉升起,犹如串串珍珠。

太皇太后坐汤沐浴,戴佑、晓莲亦陪,而我今年却是不能。腹中的孩子踢了我一下,我摸了上去。怎么了,我的儿,额娘说错了么?若不是因为你,额娘也会在泉池里坐着。

我笑眼轻弯的走在离泉池不远的梅树林里,树枝上结着梅花骨朵,等待着这仲冬里的第一场雪到来。梅林内,有一处流杯亭,那是一个六角的龙亭。所谓流杯,是指亭内地面凿有九曲石槽,温泉池水沿槽缓缓流动,如将酒杯置入槽内,杯随水转,很快就能将酒温热。

这是学着古人之雅,把酒临风、吟诗诵赋,可惜我亦不能饮酒,白白辜负了这苍山池泉间的一脉豪情。

不过,这里到底有我所喜之处,池清山高,雾气迷漫,飘渺似仙界云端,婆娑如瑶池阆苑。每日闲睱游玩,着实令人心旷神怡,他看在眼里,心情亦加极好。

“贵人走了好一会了,要不先歇歇再走?”富恰之妻陪侍我每日闲步。

我笑:“哪有这么娇贵?如今比在宫里大有精神劲了。”

富恰之妻满堆脸容:“这样最好,奴才们也替贵人高兴,到底来这里,贵人的气色比宫里好多了。”

我回以微笑,抚上肚子,这孩子又踢了我一脚。也许,是他累了。

于是,暂坐在流杯亭的亭栏上歇腿,撇眸间,却发现亭外细石子上躺着一纸素笺。

“四喜。”我轻唤,示意她拾起掉落的笺纸。

她原是识字的,拾起看了一眼,呈上:“主子,好像写的诗词。”

“诗词?”我疑惑:“怎么掉在这里?”

“主子忘了,昨日万岁爷在流杯亭曲宴文臣,想是收拾时纳下的。”柳翠一旁笑着解释。

我也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 ,这大概是哪一位的诗稿遗落在此。

轻展开折叠的一角,温润的笔迹映在眼帘,并夹带了栀子露研化的淡淡墨香。

万里长空只一星,往古来今自独行。

孤伴幽清霜皎月,浅映闲池路人影。

新雨后、若浮萍,几曾追忆也有情。

流水落花随风去,宛泣低吟似魂灵。

闲步

几天之后,皇帝因孟冬享太庙返回北京城,我与戴佑、晓莲留在汤泉陪奉太皇太后,承王并内大臣、侍卫等人亦在此,不曾还京。

承王,这是宫女太监在我面前,几乎不提的两个字,而他仍是太皇太后所钟意的近支亲王。这次幸遵化,裕王、恭王、纯王都没有来,太皇太后独命承王一同陪奉。

他也是一个显贵肆傲的人物,我知道晓莲的心事,她爱极了承王,即使太皇太后早将她指与了承王,只等着再赐婚期,可三格格说,承王看晓莲的眼神,冷淡无光,有甚至避开交集。

我心中不免担忧,但每次看到她在我面前细描着承王的点滴,说着从宫女处传来的承王的事情,那般眉飞色舞,那般纯情浓意……这是爱一个人的滋味。我静静的听她诉说,分享她的喜悦高兴,或也许……承王很快就会将眼神化为无限深情。

雾霭散去的梅树林,越加清馨怡人,绣鞋踩着地上干枯的枝叉,传来咯吱细响。我绕过了流杯亭,走到了更远的地方。树林接着一片又一片,掉落的树叶层层铺在小路间,伴着来人的移动沙沙作响。

一个身影就跃入了眼眸……

一身藏青长袍,一件靛蓝行褂,一顶红缨暖帽,似悠闲信步于林下,似愁思辗转于树间。会是谁?这装束看来是宫里的侍卫。我缓缓而近,直到看了分明,亦使那人发觉了旁人的存在。

原来是他,皇帝宫中的一等侍卫性德。

我倒并不陌生,以前充职“答应”御前陪侍的时候,侍卫性德亦时常侍奉御前。他满腹经伦,文华横溢,甚得皇帝器重,每每经筵进讲、随侍扈从,多半在列。

小太监已上前说道:“请回避。”性德大概也认出了我,侧身低首一旁,等候着我走过后,方敢抬头。

可是,我并没有挪步,嬷嬷、宫女簇拥着,我轻启唇:“你在这里做什么?”这是一个词藻极好、才情更佳的人,我不禁想知道他在此吟何新句。

“臣在此思量一个下句,不想扰了娘娘。”他恭答,但有些迟疑,大概没料到我会问这些。

眼中闪过微动,如星光般划亮:“那上句是什么?念出来听听。”

“是。”他又是一阵迟疑,然后略直起身子,环顾四周巍巍山脉,薄唇吐出:“娘娘见笑,上句是:一砚浓墨泼山黛。”

“果然好句。”我赞叹,思量几分。“可有下句?”

他回道:“臣虽想了一个,只是不好。”

“是什么?”

性德敛神,仿佛若有所思,顿了一刻方念出:“半抹残阳染桃红。”

我心弦微动,残阳?这略显着凄凉。但没说透,淡淡的阖下睫毛:“下句也好。山因浓墨而黛,桃花因落日而红,极美的一幅春晚景色,刻画得入木三分。”

“谢娘娘夸奖。”他恭身回答。

“不是夸奖。”我笑:“侍卫性德素工诗词,满朝皆知,区区联句,自然不在话下。”我定眸看他,只是他不敢看着我,心里有些好笑,大凡我满洲儿女,皆不似汉人那般畏手畏脚、怕言怕语,亦没有汉人那儒套繁杂的规矩,更何况嬷嬷、宫女也同在一处。

我一笑,说:“我也有一个下句,不知可否?”

果然此言一出,性德略感惊讶的抬眼,但接触到我的目光后,又觉失态的垂了下去:“请娘娘赐教。”

我领着众人转身,朝着来时的小路往回走了几步,然后扭头对他缓缓念出:“一砚浓墨泼山黛,半枝素毫醮水青。”

回来的路上经过流杯亭,不想三格格与晓莲却在那里玩耍,瞥见我的身影,便招手邀我过去。

亭子里已摆上了两张矮几,几上放着佐酒食盒,小宫女用竹勺舀酒,再将酒碗放置在石槽里温热。

三格格笑:“我们到处寻你寻不着,你去哪了?”

我未答,只回笑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曲水流觞你还不知道么?”三格格说,轻扬着她的柳叶眉。

晓莲便笑着解释:“她今天好雅兴,学起古人来了。”

我含笑,柳翠拿过垫子来,我挨着亭栏坐下,她二人兴致倒高,直接铺着毡垫,坐在了地上。

温热的泉水在石槽内缓缓流动,轻带了细薄如纸的荷叶盏弯过几个曲回,朦朦的热气弥漫起来,散发出梅甘酒的清香。

“可惜你不能吃酒,这酒极好。”三格格捞起一盏来。

我挑眉:“这也不算什么极好。若等到这片梅花开后,坐在亭子里吃今年新制的青梅酿,再闻着亭外腊梅的香气,也不知道是花香还是酒香,那才叫极好。”

晓莲笑着,说:“只怕我们回去的时候,这梅花也还没开了。”

“对了。”三格格一面将喝尽的酒盏递与宫女,一面对我说:“你刚才遇到承王没有?”

“承王?”我不解,略停了一下说:“怎么问起承王?”

三格格笑道:“我们才来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承王在亭子边上,晓莲还高兴得不得了了,可走近的时候就没看到了,所以问一下你从那边走来看到没有。”

这话说的,晓莲连忙就着石槽里的水泼她:“什么高兴得不得了?你看见了?就你胡说!”

三格格避水嘻笑,我亦一阵好笑。

一会儿酒尽兴毕,大家各自回行宫。柳翠扶着我,关心的问:“主子今天累着了吧,奴才马上命人烧水,伺候主子沐浴。”

我点头,今天的确是走得太久了。

“贵人。”果里之妻迎面而来,略带喜悦:“奴才正要去找贵人了。”

“什么事?”她是留下来看屋子的,要去找我,想是太皇太后有什么吩咐?

果里之妻连忙说道:“万岁爷回来了,在屋里了……”

后面说了什么我已经不知道了,只知道心中狂喜,疾步走去,宫女打起毡帘,我抬脚而入,不想皇帝正在帘后,一下子就撞到了他怀里。

“婉儿。”他护住我,皱眉:“你急什么?”

“急着来看爷。”我美目盼兮,盈盈的勾上他脖子。

眉头立即舒展,喜悦呈现在他脸上:“你去哪了?”

“去外面闲走了几步。”

“都有哪些人跟着?”他横抱起我坐在炕上,习惯的将我放置在腿上。

我如听话的学生一样背着课业:“柳翠、四喜、富恰嬷嬷还有两个小太监。”

他略点了下头,没有再问。只停了一会儿,又低低在我耳边问道:“想朕么?”

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笑:“爷想我么?”

他闷笑出声,我也不急,好有心情的看着他眼中的一闪一动。

“想。”他微吐出此字。

我媚眼如丝,丹唇微动:“我也想……”双唇已贴到了一起。

生产

皇帝从宫里复来遵化,路上又添了一批护军、侍卫官员,但最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阿玛也在这批官员当中随扈到此。

第二日,他传谕王磊安排相见,我跟晓莲自然是欣喜万分。

阿玛的身体、精神都极好,因为骑马的关系,穿着一身褐袍行褂,戴着红缨暖帽。王磊领阿玛进来,我与晓莲起身相迎,阿玛躬身垂手,笑问:“贵人安好?”

“阿玛可好?”我回道,一面请阿玛坐下,宫女立即献上茶来。

王磊自是一个聪明之人,意示宫女们都到外面听候吩咐,屋内就剩下了我们三个。

晓莲接过阿玛手中喝完的茶盏,连连问:“阿玛身体可好?额娘可好?伯启的马骑得怎么样了?”

“阿玛跟额娘都好。我这次奉旨随扈,没想到贵人与你也奉太皇太后在此,皇上亲命相见,实在是圣恩浩荡。”

阿玛说完,又看着我凸起的小腹,那是快九个月的身子:“贵人身子可好?”

“阿玛不必担心,女儿挺好的。每日御医都要来请脉,精奇嬷嬷、接喜嬷嬷、守喜太监一大帮子的人守着。”我笑回。

“这是奴才家里天大的福份,能得贵人降于奴才夫妇……”

“阿玛!”我轻呼,如同在家一般撒娇:“阿玛又说这些,中秋节的时候阿玛与额娘进宫来看女儿,已经说过一遍了。什么贵人不贵人的,我只知道我是阿玛与额娘的女儿。”

“阿玛。”晓莲亦撒娇说:“难道我不是阿玛的女儿么,阿玛只想着姐姐,我不是阿玛家里的福份么?”边说边佯露一副哀伤之色。

“又在贫嘴。”阿玛见晓莲如此,连忙笑道:“你跟你姐姐都是阿玛家的福份,这是上托天恩,下荫祖德……”

“阿玛。”我笑着打断,就怕阿玛又绕回到那些话去。

腹中的孩子却在这时狠踢了我一脚,我抚肚皱眉,身子不稳的斜支在炕上。

“姐姐?”晓莲看出不适。

“没什么。”我摆手笑道,安抚着肚中的孩子。

“贵人不舒服?”阿玛站了起来,担心不已。

我笑:“没事的,阿玛。是孩子淘气,就跟以前额娘常说伯启一样。”

阿玛听得我如此说,似乎也回想到了额娘怀伯启的情景,脸上闪发出幸福的光芒。阿玛是深爱额娘的,我想,就如同现在的他对待我一般吧……

过后几日开始,小腹便偶有阵阵不适,御医来请过脉,接喜嬷嬷也查看过,说足月在即,并无大碍。皇帝眉头不展,一脸担心,偶尔他起兴问我:“想生阿哥还是格格?”我不加思索的笑回:“格格。”他听了一时心情大好,愉悦的说:“朕想要阿哥,你若想要格格,朕下次再给你。”

我双颊微红,孩子还没有出生,就说起下次来了,抚上肚子想了一想:“若这次就是格格呢?”他不急,亲啄一笑:“那就下次再生个阿哥。”

“下次也是格格呢?”

“那就再下次。”

“再下次也是……”

“婉儿!”他呵起我的痒,使我在炕上避闪不及。“你别想逃,总有一天你为朕生下一个阿哥。”

“是。婉儿遵旨。”我咯咯的笑,亲昵环上他的腰,令他高兴不已。

但是,生产一直是女人最难过的坎。

阵痛,在清晨就已经开始发作,午后愈发明显,精奇嬷嬷、接喜嬷嬷忙个不停。

皇帝疾步进来,我正靠在炕上,因为一波阵痛而皱眉。

“婉儿。”他一脸心疼,声音不知怎么竟有些颤抖:“你别怕……这些个嬷嬷都是极有经验的。”

我回以一抹微笑,我不怕,只是怎么觉得他倒像有些害怕。

“痛么?”拉住我的手,他早就不管屋里是否有旁人。

“不痛。”我摇头,呼吸却因又一波疼痛而急促。

屋子正中的产床设好时候,阵痛已经频频。我身边的宫女已经被指派到外面帮忙,屋里全是精奇与接喜嬷嬷。

一波接着一波,汗水直往外冒,指尖没进身下的被褥,牙齿紧咬着布巾。果里之妻不停的为我拭汗,嘴里念叨着:“贵人再忍忍,就快出来了。”

“唔……”我吃痛出声,又是一阵大汗。

接喜嬷嬷抚上肚子,极富经验的说:“贵人用力,再一会就好了。”

用力……我已经用了无数的力,从天黑到现在,每波阵痛都叫我用力,我已经没多少力气了。

咬着的布巾被人取开,一枚参片放进了我嘴里。

“用力……贵人,再用一点力……”

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抓着被褥的十指已经僵硬,额头上的汗水不停的渗出,疼痛持续着,耳边嗡嗡作响。他在哪里,那个呵护疼宠我的男人现在在哪里?我想见他,就是现在,他不在我身边,他不在……

我强忍疼痛,略作呼吸,十指无力,双目紧闭。果然……

“贵人,贵人!”果里之妻惊呼。

“贵人,贵人快醒醒。”

一时之间,嬷嬷们惊恐万分。有人抬起我的后项,喂我喝水,我紧闭着牙关,水就顺着我的脖子流下。

“贵人醒醒啊,贵人。”是富恰之妻的声音,可怜她已经吓得哽咽出声。

“快去叫太医,快去!”有人说。

有人将手指探到鼻息处,我屏住了呼吸。

“天呐,贵人,贵人!”果里之妻摇晃着我,撕声叫出,却伴着一道铜盆落地的巨响,一声颤抖的惊呼:“皇上!”

他来了,我心底窃笑。

无力的手握进了熟悉的大掌,耳边传来急切的声调:“婉儿,婉儿睁眼。”

不,我不睁,我已经没有力气睁眼。

“文韵!”手被紧握着,他在叫我的学名,这是一种命令的语气。

“啊……”疼痛再也忍不住,但嘴里含着的参片差点被呛了进去。

我干咳着,连忙吐出参片,皇帝铁青了脸,一干精奇嬷嬷跪倒在地。

“爷……”我微弱出声。

“别怕,一会就好了。”他安慰着我,手心传来无限的热量。

接喜嬷嬷见状,急忙扯下外面一间的门帘,拉挂在产床中央,隔开我的上下身。

我咬牙,开始用力,这次力气十足,可宫缩的强度更大,又是一阵吃痛叫出。我撇了他一眼,他皱着眉头,亦不好受。

“爷还是不皱眉的好看……”干涸的嘴唇沙哑吐出。

“婉儿。”他低哝,随即对着帘子喝道:“你们是做什么的?怎么还没接生出来?”

“快了,快了,贵人再使一下劲。”一叠叠急促回答。

是,我使劲,我突然很有力气,因为他就在我身边。

“哇……哇……”一道清脆的啼哭划破夜空。

“是位皇子……”

我有了一位阿哥,我笑着,他亲吻我的额头,丝毫不顾众人正在齐呼:“恭喜皇上,恭喜贵人……”

育儿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在昨天夜里消然落下。屋子里暖暖的,翠玉缸里竖着一枝枝精致的水仙,孩子刚吃过奶,心满意足的睡在炕上的小吊床里。

我扶在旁边看他,小小的,双手撅着一团,小嘴嘟嘟的作吮吸状,眉角似动非动,尔后竟又在睡梦中笑起来。我不禁轻轻的拉住他的小手,放进他的小被褥里,再抚上他的眉眼,睫毛又细又长,我心里美美的,孩子长得很像他。

一只大手覆上了我扶着吊床的手,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他来了,身子微微侧依,靠进了他的怀里。

“又睡了?早上这么安静,到晚上却闹腾得慌。”皇帝无奈的苦笑。

“他夜里饿了,当然是哭着要吃的,怎么会是闹腾?”我宠溺着儿子,一如他宠溺着我。

“朕不管。”他从后面拥住我,好似另一个孩子。“昨晚已经折腾了一宿,今晚叫乳母们来抱去伺候。”

我眉眼弯弯,轻声细语:“这几日小阿哥扰了爷的安宁,今晚爷还是回寝殿去……”

“朕偏要在你屋里。”他打断我的话,眉头略挑,指着小吊床中的儿子,邪肆魅笑:“今晚,他跟朕,你只能选一个。”

“那我选……”我眼中闪着狡黠,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而后,收目看向熟睡中的儿子。“我选……”

“你敢!”果然,他略显沉不住气,手臂收紧,凑到我耳边切齿威胁。

我低低笑出声,扭动着想松开他的紧桎,但未果。

“今晚叫乳母抱出去。”他强硬的命令,不容说情。

“爷说让我选的。”小声嘀咕着,一脸无奈,一脸抱怨。

皇帝半眯着双眼,危险的贴上脸颊,却又用极其温柔的声调问道:“我的婉儿,你到底选谁?”

我睨他,嘴角轻扬,他挑眉,顺势啄了一吻,仿佛已经认定我会选择令他满意的答案,不必另作语言。不想睡梦中的儿子,却在这时毫不解风情的哼呀起来,我急忙推开他,轻摇着小吊床,哄着儿子。

好在儿子并未哭闹,哄了一下子,又睡着了。我松了一口气,甜甜的看着这小家伙,幸福洋溢在脸上。

他有点无奈,伸手抚上我戴着的紫貂抹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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