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天下之倾尽红颜-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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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席墨逸用低沉的语调发出令人镇静的声音。

　　　　白彦慢步推开御书房的门，环视着四周，见他正坐着下棋，“好生悠闲。”

　　　　席墨逸抬起头示意他坐在自己的旁边，他饶有歉意的浅说着，愧疚之意显然可见，“你看，她离开前还是为我着想。”

　　　　“可是你却伤了她的心。”白彦轻叹一口气说着，他的唇依旧还是纯白，他从袖口子拿出一瓶解药，“这里面有她的血。她还是为你着想的，只可惜，红颜薄命，她的命不余一年。”
66。第二卷…第五十三章
　　　　席墨逸的脸上顿时一片阴霾，他想着自年幼与唐明的时光，还有那时还来不及说出口的话，“是朕欠了她的。”

　　　　“你欠她的可不止这么点吧。你怨她杀人我理解，毕竟你是想让她做你的妻子，不要再沾杀戮。可是这些你对她说过没有？”白彦起身说着，随后又慢慢说道，“当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不狠心不杀人的人，往往活不下来。”

　　　　席墨逸呆愣着不知说些什么，他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后悔’两个字，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神情又有些恍惚，“她在哪？”

　　　　“散烟坊。”白彦轻道，“这一世，她怕只会在那里了吧。江湖纷争，她是最不愿染手的人。”

　　　　席墨逸有些哽咽着，“白彦。朕快做父亲了。”

　　　　“席墨逸。你怎么对得起她。”白彦几近朝他哄道，他企图克制自己的火气，便深呼吸闭目道，“她很聪明。她知道她能活下去的办法，但是她宁愿死也不想活下去。”

　　　　席墨逸微微抬起头凝视着他，他眼神中有了一丝的希望，“怎样才可以使她活下去。”

　　　　“不可能了。我要你知道，你此生是欠她的。”白彦淡漠中有一丝愤怒。

　　　　“你说啊。她怎样才可以活下去。”席墨逸几近发狂的问着他，他的眼睛渐渐的红了。本来，白彦未来之前，他并未觉得自己有多少亏欠唐明，只是她的选择让他们之间没有善果。可是如今，倒觉得自己事事对不起她了。

　　　　“本来是与我行夫妻之礼便可以解互相的毒。现在无药可救。你还记得那日她用尽明珠的灵力吗？听说那日你也在场，你为什么不先出手救她呢。”白彦的语气满是责怪，他不清楚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如此。他见到席墨逸满眼的愧疚之意与同情，便又恢复平静一如往常的说着，“我们都无愧自己的感情。只是，终究是你欠她的。”

　　　　席墨逸此时仿佛失了魂，白彦说的没错，自始自终都是她欠了她的。还记得他始终欠她一句话。那句迟了好些年的话，‘做我的王妃吧’。现在，应该是，‘做我的皇妃’吧。

　　　　【那日的雨，是都城三年以来下的最大的雨，也是最快停的。他初次见她时，是那日的清晨，他刚从佛门回来在郊外碰见了她。她是他此生除他母妃外第一次见到的女人，也是此生最心爱最疼惜的人。

　　　　他看见柳纤絮在坟前乱扔黄土痛哭着，不知为何就有一种想好好保护她的感觉。他早已扔掉手中的伞，他不知陪她淋了多久的雨。

　　　　席墨逸将她带回了王府，他喜欢她。席墨宸已经在王府门口等待多时了，当他见到许久没有见到的兄长，他的心情似是很是激动，他冲过去用手打着席墨逸的肩膀，“王兄，你可以啊。身体强健了这么多。”

　　　　“别没大没小的。”席墨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他转身看着全身湿透的柳纤絮，轻声说道，“他是我亲弟弟。虽然心直口快有些莽撞，但是人还是很好的。”

　　　　“王兄，这是哪位姑娘？没想到你刚出佛门便寻了个这么貌美的姑娘，你说她会不会是我的王嫂？”席墨宸取笑着，他仔细凝视着柳纤絮，不禁赞叹着，“和王兄倒是很般配。”

　　　　“席墨宸。”席墨逸厉声喊着他的名字，此时柳纤絮有些被逗笑了，她的嘴角流露出浅浅的笑。

　　　　“王兄。这你可不能怪我多想了。你看，王嫂都笑了呢。”席墨宸又看着柳纤絮笑道，“要我说，王兄你可真是好命。父皇疼爱你，如今天上掉下个这么大的美人给你。唉。你说你这桃花运什么时候可以给些我呢。”

　　　　席墨逸摇了摇头，他轻声对着柳纤絮说着，仿佛有些解释的感觉，“他是我的孪生弟弟。自幼浪荡，天性便如此了。你多担待着点。”

　　　　柳纤絮点了点头，轻应了声。

　　　　“哥。你可不能这么损我。怎么说我也是这都城中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啊。”

　　　　席墨逸听他喊自己哥，便知道已亲近不少，他笑眼看着席墨宸，“知道啦。还不去找间好的客房来给你的王嫂住啊。”

　　　　席墨逸也玩笑着，柳纤絮此时正红着脸，她低头不语。】

　　　　曾几何时，她也是如万千少女一样，一样都是羞涩善良的，只是，这红尘颠簸，造化弄人。一切，都难以言说了。
67。第二卷…第五十四章
　　　　白眼看着此时的席墨逸不觉一愣，原来堂堂帝王也会有如此痴情后悔的模样。他轻咳了两声，淡说着，“先把中原安置好吧。我走了。”

　　　　席易墨亦还是在发愣，现在要他如何不将心放在她身上。唐明、柳纤絮、绫罗，欠了你的，我要怎么还。

　　　　【柳纤絮在王府住了好几个月，席墨逸必定天天来看她，若是偶尔不来，席墨宸也会来陪她解闷。

　　　　一日。宫中来人传来消息，说是佟佳贵妃突发疾病，已然仙逝。席墨逸与席墨宸出完丧后皆是好几天不说一句话。柳纤絮只当是思母情深，便想着法的让他们开心。

　　　　席墨宸自幼与丞相的儿子交好，一大早便找他出去赛马。这么些日子，可是闷够自己的了。佟佳贵妃死后，席墨宸似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似的，气质与往日多为不同，倒有了几分席墨逸的味道。有时，他们一起出现在柳纤絮面前，柳纤絮都难以分辨他们哪个是兄长哪个幼弟。

　　　　柳纤絮慢步走到席墨逸房外，用手敲了敲他的房门。这么些日子，席墨逸尽是将自己关在房中，有时连饭都不吃。席墨逸在里面有些迷糊的问着，“谁啊。”

　　　　“我。”柳纤絮听他迷迷糊糊的声音也多为怀疑他喝了酒，她怕他酒后识不出她的声音便又说了句，“柳纤絮。”

　　　　“我知道。”席墨逸边说着边开了门。

　　　　柳纤絮稍微愣了愣，她见他行动多为不便，便连忙进去扶着他。她看着房内杂七杂八的东西尽是散落在地上，房内尽是酒气，“你还好吧。”

　　　　“嗯。还好。”席墨逸轻应着，他顺手就将门关上了。

　　　　“你先好好躺着，我替你收拾收拾。”柳纤絮连忙将他扶到床榻旁，让他好好休息着。

　　　　席墨逸轻声应着，他眯着眼依稀看见柳纤絮正蹲在地上收拾酒坛子，待柳纤鸢收拾完后，她慢步走到床前，坐在床榻上，“我知道你伤心。只是你不能不顾你的身体。”

　　　　这种话已经不知多少人对着席墨逸说过了，那些人真心罢假意也罢，全然没有柳纤絮说的令他舒服。他轻声应了声。

　　　　“我去给你打盆水来。你好好躺着别动。”柳纤絮正准备起身，手却被席墨逸拉住。

　　　　“别走。”席墨逸轻声说着，他的手很舒服，柳纤絮看着他此时躺在床上令人担忧的样子，便点了点头，轻声回道，“不走。”

　　　　柳纤絮坐在床榻上，手依旧是被席墨逸拉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不想放开，他有些害怕自己就这样放开。

　　　　柳纤絮用另一只手将被子好生的盖在他身上，轻声的说着，“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糟蹋自己的身子了，不然，我，我们都会担心的。”

　　　　她的脸庞有些微微发红，“知道了吗？”

　　　　席墨逸轻点了点头，问着，“那，你会照顾我吗？”

　　　　柳纤鸢看着他此时迷迷糊糊的，便觉得说些心里话也没有什么要紧，只要他别记得，免得席墨宸听说后一阵笑话来挖苦她。

　　　　“会。”柳纤絮轻声的说着。虽然此时席墨逸迷迷糊糊的，但是他也依旧看得到她微微发红的脸庞。席墨逸不禁笑了笑。

　　　　“笑什么？”柳纤絮问着，深怕他瞧不上她。

　　　　“没。我喜欢你。”席墨逸又迷迷糊糊的说着，他仿佛是很累了的，说完便睡了过去。

　　　　“啊？你说什么。”柳纤絮一阵发愣，她看着他睡过去的模样，不禁轻声踌躇道，“我也喜欢你。”

　　　　柳纤絮用手轻抚着他的眉，“好好休息。”】

　　　　其实，柳纤絮那时并不知道。席墨逸没有睡过去。他一直听着她的话。从头至尾，他对她都是如此上心的。
68。第二卷…第五十五章
　　　　何时何地和生和死，早已冥冥中注定。这一场注定的轨迹让外人看来好在情理之中。这一场纠缠了七年的梦魇，什么时候会结束呢。

　　　　【又过半月，席墨宸今日不知为何很早的就从马场赛马回来了。他一袭戎装，真搞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竟穿了这一身，好不令人笑话。

　　　　柳纤絮刚从厨房出来，她端着一碟清爽可口的甜食准备去看席墨逸。正巧碰上了席墨宸，席墨宸正调笑着，“嫂子这东西可是给我吃的？”

　　　　席墨宸说着正从她那碟子中拿了一个糕点，他不禁咳了咳，“嫂子，你手艺欠佳啊。”

　　　　“谁说手艺欠佳的，我尝尝。”席墨逸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们身后，他说罢正从柳纤絮手中拿过一个糕点。柳纤絮满眼期待的看着他，席墨逸尝着说道，“明明很好吃。我说席墨宸你是不是想一个人独吃啊。别打击人家信心。”

　　　　“好好好。我说错话了。唉。”席墨宸轻叹一口气，装模作样的说着，“哥，你要是不趁早把她娶了，改明儿个我就把她娶了。省得她天天盼着你。”

　　　　柳纤絮脸庞微微发烫，一股气的说着，“这糕点我可不是做给你们吃的。再说，就事论事，别扯那么远。”

　　　　柳纤絮说完就立即走了，背后席墨宸调笑着，“哥，你看，她害羞了。”

　　　　等柳纤絮走远时，席墨宸方才说着，“哥。你要是真心喜欢她，就把她娶了。如今这副模样，在外人眼中，还说不清道不明她是不是主子。”

　　　　席墨宸见席墨逸闭口不语，便又说着，“我整日调笑她，不光是为了你，还有劝告我自己。她现在可抢手着，若思那小子今天和我赛马时说他挺中意她的。且不说若思，我也挺喜欢那丫头的。只是，哥。她喜欢你。你若是不要她，可别怪我和若思先下手追她了。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希望你能给她想要的幸福。”

　　　　席墨逸凝视着他，轻声说道，“我知道了。我晚上就和她说。”

　　　　“嗯。哥，你答应的了。可别又像上次那样，见了人家闭口不提婚事。”席墨宸笑的不知跟什么似的，好像娶柳纤絮的人是她来着。

　　　　正巧，这日下午宫中来人，皇后娘娘宣席墨逸进宫，皇帝还命人赏了席墨宸一壶佳酿。佟佳贵妃的死，知情人都知道和皇后娘娘有很大的关系，只是，苦于证据罢了。

　　　　那一日风吹的很是厉害，天空还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很像柳絮纷飞的样子。席墨宸喜欢柳纤絮，只是，他的大度祝福让他丧了命。他从不后悔，因为他知道，今日的雪，就是柳纤絮给他最大的礼物。他死时依旧看着宫门外的大雪，就好像，柳纤絮在一样。

　　　　席墨逸正准备进宫面见皇后，没想到席墨宸先进宫了去，还留下书信，说是让席墨逸好好争气，最好等他回来的时候，能名正言顺调笑柳纤絮一声嫂子。那壶佳酿就算是一份礼物。

　　　　席墨逸命人摆好了酒菜，再在酒桌上放了一壶佳酿。柳纤絮身着一袭长裙，她打着伞从对面走过来时，都像足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席墨逸身着一袭白袍，两人站在一起极为登对。席墨逸的面容极其清秀，他那身干净的气息是最为吸引人的，那是一种佛门清香。

　　　　柳纤絮坐在酒桌旁，笑颜如花，她低头不语，双眸似雪。席墨逸拿起那壶佳酿，往酒杯里面倒，他说着，“你喝。”

　　　　柳纤絮点了点头，脸庞不知红成什么样，她支支吾吾的，明知故问，“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席墨逸痴愣的笑着，“你先喝。”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柳纤絮也略微的急了起来，“你到底有什么事。”

　　　　枉费席墨宸如此鼓励，席墨逸还是支支吾吾的，他起身往门口走着，背对着柳纤絮笑道，“我娶你做王妃好不好。”

　　　　柳纤絮没有回答，待说完这句话后，席墨逸也不知为何昏了过去。那句话，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听到。这辈子，也不知还有没有可能会听到。

　　　　是的。那壶佳酿里面含有，天山散。

　　　　而他们之所以昏过去，是因为有人悄悄吹了迷香。】

　　　　也许等她死的时候，她也会看到纷纷扬扬的大雪吧。如同席墨宸替他兄长进宫觐见时，那般大的雪。

　　　　也许有一天，她死后，会碰见那个很爱调笑她的那个臭小子。也许，到那时，他会替他哥完成未了的心愿，“你做我王妃好不好。要不然，我娶你做我王妃也可以啊。”
69。第二卷…第五十六章
　　　　“如果，当时进宫的是自己，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还是他比较适合她。”席墨逸轻声说着，身子仿佛是要虚脱了一样，他从未有过像今日的难受，“宸儿，你会恨我么？”

　　　　他坐在御书房想了许多，他幼时对她欲言又止的告白，席墨宸甘愿放手的大度，她曾经也是一个很贤惠的女人。她变成这样，自己也有责任的吧。

　　　　那，他要放弃他的孩子吗？是了，那终究不是他与她的孩子。

　　　　“我会让你做我的皇后。”席墨逸不知何时踏着沉重的脚步声慢步走到她身后，他无感的凝视着她。

　　　　顾幸絮有些呆愣着，是为了孩子吗？孩子让他甘愿留在她身边了吗？

　　　　顾幸絮，你算什么，竟然就这样想了。

　　　　“皇上。是因为孩子？”她有些踌躇的问着，她有些担忧，怎么会呢，难道真的就是因为一个孩子吗？

　　　　席墨逸点了点头，他转过身去，声音中没有带着一丝叹息，“我没有打算要这个孩子。”

　　　　顾幸絮在他身后顿时脸色惨白，她的眼眶慢慢溢出泪水，眼睛有些发红，“皇上。”

　　　　席墨逸摇了摇头，始终没有正眼看过顾幸絮。他是因为愧疚还是什么？

　　　　【散烟坊】

　　　　“你说，这世上只存在一颗明珠么？”唐商坐在庭院中若有所思的样子。

　　　　白彦略微吃惊的看着她，“怎么会这么问。”

　　　　“我在书房发现了一本你师傅亲笔记载的书，上面似乎记载当时他是炼制了三颗明珠。可是我也不敢再胡乱揣测。”唐商说着拿出了藏在衣袖中间的那本泛黄的书籍。

　　　　白彦顿时闭口不语，他的神情略微严重，“你什么时候发现这本书的。”

　　　　唐商吃惊的看着他，手不禁微微发凉，“难道是真的？”

　　　　白彦用低沉的声音说着，“如果我告诉你，席墨宸没死，会怎么样？”

　　　　唐商的神色有些像是被受惊了，她不知该高兴还是什么。她那日问唐明的时候，心里便有了这个揣测。只是，这段孽缘，是刚开始吗？

　　　　“我只在意，另外两颗明珠的下落。”唐商不知为何突然淡声的说道，难道白彦一直隐藏着什么事吗？

　　　　白彦轻叹一声，神色已不再匆忙，他淡声说着，“一颗已经被席墨宸服用了。”

　　　　“还有一颗呢。”唐商的声音微微颤抖，她知道，那是明儿活下去的最后期望了。

　　　　“我不知道。师傅没有告诉我。”白彦摇了摇头，这次是真的。

　　　　“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们席墨宸还活着。”唐商淡漠的问着，她的眼神略微空洞。

　　　　“因为他还没有活。”

　　　　“你什么意思？”

　　　　“他在哪？”

　　　　这三句话几乎是紧接着说着的。唐商神色略微匆忙，她踌躇着，不知如何回答。

　　　　白彦淡漠的说着，“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带你去见他。”

　　　　“什么？”唐明抬起头，她的眼睛已然发红。她想他了，真的。

　　　　“席墨宸与席墨逸。你喜欢哪个？”白彦低沉着声音问她。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吧。
70。第二卷…第五十七章
　　　　“我。”唐明顿时无言，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很担心他。”

　　　　白彦的眼神中露出一丝鄙夷，“若是两人中非得选一个呢？席墨逸，还是，席墨宸？”

　　　　唐明的心里突然开始发麻，她的心里在反复斟酌。席墨宸还活着，那也就是说，皇宫中的那个人真的是席墨逸。可是，他始终不肯和自己解释清楚，他不像幼时肯护我了。现在嫌隙已生，本就是不可能的了。

　　　　“我想见席墨宸。带我去见他吧。”唐明终于启开她的薄唇，她不知道自己对他什么感觉，可是，她现在不想想着席墨逸。

　　　　白彦点了点头，轻声道，“好。你别后悔。”

　　　　“嗯。”唐明轻声应了声。他现在是她唯一存活的希望了。多好，席墨宸还活着。

　　　　白彦将唐明与唐商带到后山的一座冰窟里，里面寒冷非凡，外面却阳春白雪。冰窟中有一座水晶棺材，席墨宸便躺在那座棺材中。

　　　　唐明透过那层冰看见席墨宸的脸庞，她不禁痛哭着，她有一种重见故人的感觉。那个故人，曾经，对她多么要好。

　　　　席墨宸的脸庞与席墨逸是多么相像，他那棱角仿佛唐明一伸手便可以触碰到一样，可是，那隔着他们之间的冰，永远都是那么寒冷。

　　　　“为什么他是这个样子。”唐明哽咽着，她用手触碰着棺材，冰窟里的寒冷似是要将她修长的手指与棺材冰冻在一起似的。

　　　　“不知道。他也许会醒，也许，永远都这个样子。”白彦似是有些不屑唐明这个样子。只是，他不知道，席墨宸对她的情，从未比席墨逸少过。

　　　　“你们能出去吗？”唐明淡漠的对着他们说道，心中的泪河仿佛已被冰窟中的寒气冰冻。

　　　　“明儿。你疯了吗？在这待久了会被冻死的。”唐商不禁厉声斥道。

　　　　“求你们了。谢谢。我欠他的太多，就算让我现在去陪他也不够偿还。”唐明闭着眼睛说道，她早已不想惹时间喧嚣。他现在看见席墨宸了，真正的席墨宸。曾经愿意舍弃一切只为他的席墨宸。

　　　　白彦听着这话突然对她改观不少，便轻拍着唐商的肩，示意她与他一同出去。唐商知道他的分寸，便不予争辩的就随他出去了。

　　　　唐明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便又开始放声痛哭出来，“席墨宸，你醒醒啊。你不是说最见不得我哭了吗？为什么现在不理我了。”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总介怀着你和我说的话。我现在明白了。原来我真的不适合他。”

　　　　“我以为除他之外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可是他阴错阳差以你的身份存活下去后，我竟然也喜欢上了。”

　　　　“席墨宸，你醒醒好不好。今生我是欠了你的，下辈子我一定慢慢偿还。”

　　　　“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晚上因我随便说了一句‘想吃烤番薯’，你就大半夜偷偷翻墙出王府，硬是跑到郊外的农田里挖了好几个番薯，还在外面偷偷烤了才带进来给我。后来你说你是顺便去外面，看见有人在卖就顺手买过来了。你真当我是傻子啊，那时候，街上哪还有人。”

　　　　“我是傻子。明明你对我如此好，我却不领情。”

　　　　“我以前和你说，若是我早些遇见你，便会喜欢你了。可是我偏偏遇见的不是你。”

　　　　“席墨宸。这样好不好，你醒过来，我便和你在一起。你要是死了，我便陪着你。好不好。”

　　　　“我现在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谁捧我为至宝。谁弃我如草芥。”

　　　　“我数到三。你若是不应我，我便现在陪你去黄泉。你应该还会在奈何桥等着我去陪你过河吧。你应我声，我所剩下的不多时间，我便都给你。”

　　　　“一。”

　　　　“二。”

　　　　“好了。现在我醒了。别死。”一个低沉着的声音开始从水晶棺材中传出，也许是因为许久没说过话的原因，所以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迷糊，苦涩的像稻草在嘴里嚼着似的。

　　　　“席，席墨宸。”唐明哭肿着的眼睛仿佛不敢相信棺材中的他已经微微张开眼睛。

　　　　“好，好刺眼。”席墨宸硬是扯出一个笑脸来，真的很苦涩。

　　　　唐明立即将棺材的盖子移动开，她慢慢将他扶起，眼泪一直不停的往下掉，她不敢相信的用手指轻碰着他的脸庞，好冰，“你醒了。”

　　　　席墨宸看着他的样子，不禁一笑，他是好久没笑了，笑的都有些生涩，“我从未想到你愿意为我哭。”

　　　　唐明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她怕，她怕一眨眼他就又躺在那么冰冷的棺材里了。

　　　　“好啦。别哭。”席墨宸缓慢的抬起他的手臂，他用他的手指触碰着她的脸庞，“傻瓜。”

　　　　这两个字听起来好亲昵。

　　　　唐明破涕为笑，她看着席墨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