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天下之倾尽红颜-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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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她也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很重要的事情。

　　　　“那先在唐门吃顿饭吧。这样便走了也不好。”唐商有些失落的说着，“明儿。唐门随时都欢迎你回来。你永远是这里独一无二的二堂主。永远都是。”

　　　　唐明顿时很是感动，她的眼眶微微红起，充满泪意，“师姐。”

　　　　“好了，不要煽情了。你带你夫君好好在唐门逛逛，也可以到外面的集市逛逛。现在与以前好多不一样了呢。我先去厨房看看，再给你们做点我拿手好菜。”

　　　　“师姐。才几日不见，你就会做菜了啊。”

　　　　“嘿。你这话说的，以前你被师傅罚站还不准吃饭，你也不想想是谁冒着被骂的危险大半夜给你做东西吃。”

　　　　“好啦。师姐。你去吧。”

　　　　两人正亲昵着，连说话的语气都很是亲近，感觉像是回到了少时那般一样。

　　　　席墨逸从唐商怀中抱过席纤杺，微微朝她点了点头。唐明随即带席墨逸在唐门内好好逛了一圈。

　　　　席墨逸看着唐门的炼毒房，不禁有些感叹着，这地方竟然堪比刑部与太医院的结合。

　　　　“夫君。这些东西都是剧毒。你别碰到它们。”唐明亲昵的说着，“我虽然不记得很多事情，但是这些我还是认得的。而且，夫君我告诉你哦，我的记忆已经慢慢的恢复着了。”

　　　　唐明看起来心情似是很不错，她玩弄着席明辰，没有注意到席墨逸脸上明显失措与担心。

　　　　“明儿。你愿意和我回宫吗？你从此就要失去自由了。”

　　　　席墨逸轻声问着，他看着唐明脸上的笑容不禁有些担忧着。
130。第三卷　　终结…第二十九章
　　　　唐明的脸渐渐有些凝重的意味，她顿了顿，很是镇静的说着，“你是我的夫君。我自然不会离开你的。再说，还有孩子们呢。”

　　　　席墨逸愣了一愣，难道自己成了阻挡她自由的人了么？

　　　　“若我不是你夫君，你会离开我么？”

　　　　“会。”

　　　　两句对话就这样简洁明了的，唐明又顿了顿，她开始浅浅的笑着，她将头靠在席墨逸的肩上，“不过，哪有这种如果呢。”

　　　　席墨逸尴尬的笑着，点了点头，“是没有这种可能。”

　　　　“明儿。你说，我以后让辰儿继承我的位置可好？”席墨逸有些试探着说着，他自然想把最好的留给席明辰，那是他弟弟的孩子，也是唐明的孩子。

　　　　“我觉得辰儿长达后肯定是个浪荡不羁的男子，若是把他困在那里三层外三层的皇宫，他就变质了。”唐明抱着席明辰摇晃了两下，像是要哄他入睡的样子，“我觉得你也是这样的，受不了约束。不过现发现倒是比以前要隐忍些了。”

　　　　席墨逸微皱了皱眉头，“我何尝不是想归隐山林，只是，这中原已没有人可以接手了。”

　　　　唐明明显有些不乐意，她的脑海中还存留一片她的世外小桃园，云雾阁至今还空着呢。

　　　　“我可是觉得云雾阁比你那深宫大院好得多了。我是最受不了约束的了。”唐明撅着嘴，有些不乐意，她看着炼毒房外面的风景，便又说着，“我们还是出去吧。这儿孩子呆久了不好。”

　　　　席墨逸轻应了声，他抱着席纤杺慢慢走出了炼毒房，他心里亦是愁云密布，他仿佛知道了为什么唐明当初选择席墨宸了。有一原因，必定是席墨宸淡泊名利愿意舍弃王爷一位与她归隐山林，人又风趣幽默。

　　　　只是，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唐商早早备了好一桌子菜，这菜桌上的菜大多都是家常菜，不过由于是唐商做的，吃起来便有了不一样的味道。

　　　　唐商用银筷子轻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给唐明，有些亲昵的说，“明儿。你刚刚生产没多句，可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

　　　　唐门之人吃食向来使用银筷子，不是奢华的表现，也不是铺张浪费，只是为了怕小人下毒。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唐明轻咬着糖醋排骨，便夸赞着，“师姐。果真是三日不见就得另当刮目相看啊。你做的可真是越来越好了呢。”

　　　　唐商轻笑着，眼中尽是笑意，“如今听你一说，心情倒都好了许多呢。”

　　　　唐明听着觉得有些疑惑着，“师姐，那你本来是有什么烦心事？”

　　　　唐商听着不免一愣，她顿了顿，便心如止水的说着，“烦心事可有好多呢。就比如前任武林盟主苏瑾。他死后，他遗留下的势力纷纷自立门派还与我们唐门过不去。这且不说，当初我将唐门入了苏瑾门下，反倒使老堂主暗自将唐门转到苏瑾养父门下的口头承诺有了白纸黑据。苏瑾卖过一事本就做的滴水不漏，现在倒好，苏瑾留给我们唐门的是一大堆不可篡改的规矩。”

　　　　唐明听着点了点头，虽然她忘了好一些事，但是苏瑾的为人也是听说过的，她疑问着，“那留下了什么规矩？”

　　　　“不说了。说了也闹心。尽是些舍小为大的规矩。”唐商轻叹着便没有将那话说下，她转过头问着席墨逸，“你们是准备何时启程？”

　　　　“大约是明天一早吧。国家刚刚安定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席墨逸唯恐唐商有些不悦，便解说着。同时，他也看到唐明脸上有一丝不情愿的神情匆匆闪过。

　　　　大约是唐商感觉到了吧，她轻拍着唐明的手，“明儿。切不可再胡闹了。你是做母亲的人了，孰轻孰重的你应该分得清。”

　　　　“再说，那皇宫也未必有什么不好。你看，你夫君这么疼你，不管到哪都不会使你受一丝丝委屈的。”

　　　　唐明听唐商有说着，便松了口气，她确实是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的，更何况，他是自己的夫君，唐明虽不是很是将伦理和所谓的妇道放在眼里的人，但是还是遵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话，所谓是夫唱妇随。再说，人家席墨逸是皇帝，一个皇帝肯是如此痴心倒也是难得的事，这次回宫之前，他早已派人快马加鞭感到盛京，尽量在唐明到宫中之前将那些妃子放出宫，唐明想着不觉浅浅笑着，“师姐。我知道，你放心。只是，你好生将我那云雾阁照料好。那地方我还是舍不得的。”
131。第三卷　　终结…第三十章
　　　　唐商点了点头，“明儿。我还有盆汤没端出来，你去帮我端出来。”

　　　　“哦。”唐明笑着点了点头，她知道唐商是想把自己支开，但是她认为应该是与席墨逸说些与自己好的话，便将自己怀中的孩子交给了唐商。

　　　　待唐明出去一会之后，唐商才很是淡漠的说着，“孩子。明儿。你选择了谁？”

　　　　席墨逸有些措手不及，但是他毕竟是九五至尊，他能经受得住，他轻叹一口气，看着自己怀中的席明辰，淡淡的说着，“如果可以，我都不会放弃。”

　　　　“你明知那是不可能的。”唐商的声音略微变大了起来，但是她又想到席墨宸死都要将他的明珠交给自己，便很是克制自己的火气，“我很感谢你。你没有违背你弟弟的意愿甘愿救白彦。只是，明儿需要明珠，她的孩子也需要明珠。”

　　　　席墨逸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我没有办法。只是，我会竭尽全力救她们的。既然当年的君遗可以造出三颗明珠，那也一定还有人可以做到。”

　　　　唐商一愣，便缓过神来说着，“所以你愿意让白彦活着吗？”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舍弃你们这些人当中的任何一个。”

　　　　席墨逸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心情是异常的凝重，他有些宠溺的看着怀中的席明辰，用手轻抚着他的面庞，“我是将他们当作自己孩子的。”

　　　　唐商沉默的叹着一口气，她的眼睛亦也是凝视着她怀中的孩子，她真是感到事事不如意。果然，上天还是喜欢开玩笑看戏的。

　　　　过了一会，唐明才匆匆将那盆汤端进来，还好生抱怨着，“师姐。你这汤刚刚明明都没到时候呢，要不是唐喃拦着我，这汤说不定都不鲜美了呢。”

　　　　唐商方忙陪着笑脸，“我看着这时间也差不多了，才叫你去的。你待会尝尝这汤，你便知道没有白等了呢。”

　　　　唐明将汤放在圆木桌中间，轻说着，“那我待会可好好尝尝。”

　　　　等唐明坐下的时候，方才意识到，“师姐。刚刚同我夫君说着什么话呢，可别将我幼年的陈年丑事说出去。”

　　　　唐商‘扑哧’一笑，她看着唐明有些取笑着说道，“若是将你幼时那些可以同我们玩笑的事情说出来，那就刚刚一会的时间，怎么说的够呢。”

　　　　“哦？”席墨逸突然饶有兴趣的看着唐明，轻声问着，“师姐。你可好好和我说说，明儿幼时是何样子。”

　　　　若说唐明幼时的样子，那也不算太年幼，毕竟席墨逸是先认识唐明的，后来唐明才进了唐门，唐商自然不会比自己早些知道些什么事情。只是，唐明失了忆，听听她后来的事情也好。

　　　　“明儿，你还记得吗？有次你被师傅派出去采购些药物，你那时贪玩，偏偏带了师弟前去游玩，将我们附近这条长街逛了遍，脸那窑子你都进去了，还将里面搞的一团糟。最后，我还是我将你从那窑子里带出来呢。最后，你倒是连累的我们两个，我们三个便同同在那冰天雪地里罚站。”

　　　　“啊？”唐明有些不相信似的，“我幼时竟是这般的顽劣。”

　　　　席墨逸看着唐明这副样子，便可以想象出她那时候闯青楼的样子。她本就是个浪荡不羁的人，同席墨宸一样。

　　　　“明儿。今时不如往日，你现在都当娘了，得好好以身作则。”

　　　　唐商一本正经的说着，刚刚举这个例子，本意就是想让唐明遵守点妇道，再念在孩子的份上好好与席墨逸在一起，切勿再生什么乱子。

　　　　“知道了知道了。师姐，你怎么老是教训我，我会有分寸的。”唐明撅着嘴说着，她也感觉到唐商此举是别有深意，便有些不乐意的说着。

　　　　“我这么说你可别不乐意。”唐商又说着，“快尝尝这汤。”

　　　　唐明见气氛终于不那么凝重便笑着将勺子乘了一碗汤，将汤给了席墨逸，有些关心着说道，“这几月你也辛苦了。得好好补补。”

　　　　唐商见唐明这样不觉心里好受了许多，她亲自去点了香，那香不知也有没有继续燃下去。

　　　　那一场温馨的一段饭史就这样过去了，场景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仿佛是光阴一般，洗刷了很多令人历历在目刻骨铭心的事情。

　　　　一年多战争的光阴白白的过去了，中原终于下了一场大雨，将中原大大小小的地方洗了个干干净净，那树木花朵的颜色都是可以让人眼睛一亮的。那场大雨拼命的下，不知是要洗掉什么东西。

　　　　散烟坊后山的冰窟中依旧躺着一具尸体，不过好在席墨逸又派了些人去好好守着。这些事情，终究是会告一段落的。
132。第三卷　　终结…第三十一章
　　　　不知怎么的就又遇到了下雨天，那场淅淅沥沥的雨，身滋养着无数人的心。有时那两个孩子睡不着时，唐明总会吹着几首曲子，那箫声往日带来的杀戮，如今变成了一曲又一曲的安眠曲。

　　　　席墨宸的尸体早用上好的棺木装着，他的容颜依旧如生前那般，只是那左心房已经少了一样东西，不知他死后还会不会记得有一位他挚爱的女子。棺木在另一辆马车里放着，这辆马车里席墨逸他们的马车很有一段距离，唐明至始至终不知，他的尸体原来离她是这般的近。

　　　　“夫君。”唐明靠在席墨逸的身上，不知想说什么就这样的叫了他一声。

　　　　“嗯？”席墨逸轻声应着，他有些疑惑着，同时更多的是担心。她的失忆总有一天是要恢复的，再说，她本就是唐门中人，药理方面也是精通的。

　　　　“你说等回宫之后，我是要叫你君上、皇上，还是继续叫你夫君？”唐明轻声问着，声音像是呢喃着一般，她的双眸不知怎么的黯淡了些许。

　　　　“随你。”席墨逸很是宠溺的说着，他看着唐明的双眸，隐约有了些怜惜。

　　　　“夫君。这皇宫中有没有纤悉阁？”唐明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而出这话，好像是想出了什么似的。

　　　　席墨逸不想骗唐明，若是因为一个谎言就要一次又一次的骗她，那哪里还存留信任这种东西呢。

　　　　“是有纤悉阁。明儿你从前也住过几天的。”席墨逸轻声说着，眼中隐约有几丝愧疚。要知道，当初，席墨逸恶语中伤唐明后，唐明又唤醒了席墨宸，这才与他一起了。

　　　　席墨逸想着想着，便想起了席墨宸临死前写的那两封信。本来，唐明那封信是早该给她的了。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唐明的眉目微微皱起，她看着席墨逸，眼神中隐约有些不信任，那种怀疑似乎慢慢的凝聚成了雾气。慢慢着，她的脑海中还晃出了几人的样子。

　　　　“夫君。你和我说说以前的事呗。我的脑海中总有几个人的影子呢。”唐明像是一时兴起的冲着席墨逸说着。

　　　　席墨逸见她一时兴起，便没有过多的意见。毕竟，只是有几个影子而已。

　　　　“嗯，好啊。”席墨逸轻拍着唐明的手说着，眼神中满是宠溺，他现在除了担忧之外，宠溺便占据了他对她的全部空地。也不知那种宠溺是什么。也许是愧疚，也许还存在念想，也许是一种责任。那都只是也许。

　　　　“有一个长发飘飘，总是拿着把剑的，是南语萱。南语萱是峨眉派的二掌门，外出不穿素服的时候总是穿着淡紫色或淡蓝色的衣服。明儿你和她还是挺要好的呢。”席墨逸嘴角有些苦涩的说着，只可惜，这个巾帼女子，最后还是难逃悲惨的命运。

　　　　“那她如今在哪？”唐明像是突然兴奋了的样子说着，“即使如此的话，她怎么都不来看我？我大病的时候也没有见她呢。”

　　　　席墨逸见唐明略微撅着嘴，便好生哄着说着，“她嫁给了西域的皇帝，做皇后去了。因为两国交战的关系，所以一直不方便呢。我们这次停战，还多亏了她呢。”

　　　　“是么？我总记得还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子，时而活泼时而富有心计似的。那个女子是谁？”

　　　　“她叫乔晚越。后来嫁给了你的师弟。现在一家三口在归隐。”

　　　　唐明稍稍一愣，她应着，“哦，这样啊。”

　　　　席墨逸见着似乎有些不对劲，便急匆匆的问着，“怎么了。”

　　　　“没、没什么。”唐明的脸色逐渐有些苍白，她掀开马车的帘子瞧向外边，“只是脑子隐约想起了你。感觉是你，又不是你。”

　　　　席墨逸很是一愣，他见她眼中的泪水便哽咽着，“怎么如此说。”

　　　　“我好像很喜欢脑海中的你，又很是想逃开。一个你，好像是长满荆刺的玫瑰花，要想接近便要流血。那朵玫瑰，好像散发着我喜爱的木兰香。一个你，好像是很完美一样。有我要的木兰香，也会对我很体贴，好像很是好。只是，好像太好了。又少了一种我原来的感觉。那感觉、好像是，是受伤的感觉。没错，是受伤。”

　　　　唐明的眼睛中像是失去了焦距，满是空洞，好像感觉到一阵失落。她的手有些微微发凉，即使那颗明珠在她腰间放着，她还安好无恙。但是，那冰凉，是从心里发出来的。

　　　　“那你，喜欢那个让你很是受伤的还是那个对你照顾的无微不至的？”席墨逸微微咽了咽，他的眼睛略微有些红，他凝视着唐明，心里有种空落落的麻意与失落酸涩。这种百感交集的感觉，像是河水，流向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角落。

　　　　“那现在这两个你不都都在我面前么？”唐明安然一笑，她别过头，没有说什么。

　　　　席墨逸心里一愣，像是心被什么东西给一下击倒在了地面上。地面凉如水。

　　　　【散烟坊】

　　　　自席墨逸他们走后，唐商便快马加鞭的到了散烟坊。自白彦走后，她再也没有来过，也许是怕心伤。散烟坊依旧如往日那般，只是那竹楼已经许久没有打扫过了，渐渐的，已经有了很多蛛丝布满在门上。唐商看着散烟坊，她环视着一遍周围，她坐在那庭院中，依旧是从前的模样，她好希望，这时，会有一个男子，手执一把扇子，轻声在她身后叫着，“商儿。”然后再轻声呢喃着，“我娶你。”

　　　　唐商的眼睛慢慢湿润了，她转过身看向身后，她看不到，除了那常绿的竹叶，除了脸上还能感到一阵风吹过，其他的便全都没有。没有。

　　　　唐商的泪水便匆匆的滑过脸旁。她已经完全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她慢步走向冰窟，她好久没看见他了，好久没了。不知他现在如何。等他醒后，会记得自己么？会么？他会什么时候醒？席墨宸那颗明珠已经灵力减半，不知还会不会唤醒他。会什么时候唤醒他。不管怎样，这段时间，她都不会离开白彦了，她会在散烟坊住着，住到他醒，或者，住一辈子。

　　　　唐商想着想着便走到了冰窟旁，她见着许多人站成一排守在冰窟两旁，便记起席墨逸说过他已派了些许人、

　　　　唐商认得他们，他们是曾经的御林军中的人。

　　　　唐商朝他们微微点头，他们亦是回以一笑。唐商慢步尽了冰窟。

　　　　没有灵珠的尸体，身子冰在冰的棺材里是会结冰的有些地方。白彦的眉毛已经有了些白色的冰覆盖着，他的嘴唇完全没有颜色，他的脸色也是如一张纸似的。棺材内还放着一把扇子，他看起来很是安详，但是好像从脸上还可以看出一丝丝的无奈与不舍。他的嘴唇在他脸上表现出来的是没有笑容的，看起来他死的时候心情并不是很好。也确实，那种情况有什么可以好的。他还丢下一个人呢，在尘世间，一个人。

　　　　“白彦。”唐商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她亲手将冰棺的盖头移开，将明珠含在他的嘴里。她双膝跪地，泪水从眼眶中止不住的流着，“我来看你了。”

　　　　她的喉咙顿时很是难受，她的眼睛很是红红的，她抽泣着，“有没有怪我这些日子都没有来看你。”

　　　　“我知道。你不怪的。”唐商静静的看着他，在说完那一句话后。

　　　　其实他们的感情，已是很是了解彼此。唐商不来看他，就像白彦生前的时候，唐商一步都不踏入散烟坊的道理是一样的。从前还存在担忧，现在尽是怕伤感。

　　　　唐商亲手抚着他的眉毛，很是感性的样子。她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她不禁咳了两声，“这儿这么冷，比以前还冷。你还受得了么？”

　　　　“你不用担心。你会活的，就像我不会再离开你一样。”

　　　　唐商的嘴角微微扬起，她看着白彦神情很是放松，她深呼一口气说着，“是啊。我在你面前，都是这般轻松的。”

　　　　“哪有。我在他们面前和在你面前是不一样的呢。”

　　　　唐商好像是在和白彦说话似的。尽管白彦并没有开口，而且白彦已经完全丧失意志了。但是，唐商知道，她说完话后，他会说什么。

　　　　这样子，是当初唐明与席墨宸并没有的地方。或许，就是少了这种更加深厚的了解与感情，才使得唐明与席墨宸的下场是这般。

　　　　反正，到头来尽是可怜人了便对了。

　　　　红满枝，绿满枝，宿雨厌厌睡起迟，闲庭花影移。

　　　　忆归期，数归期。梦见虽多相见稀，相逢知几时。

　　　　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争忍有离情？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花似伊，柳似伊，花柳青春人别离，低头双泪垂。

　　　　长江东，长江西，两岸鸳鸯两处飞，相逢知几时。

　　　　一声声，一更更，窗外芭蕉窗里灯。此时无限情。

　　　　梦难成，恨难平，不道愁人不喜听。空阶滴到明。

　　　　黛眉收，翠鬟流，恹损芳波一段愁。愁时梦未休。

　　　　山浮浮，水悠悠，欲问行云何处留。有人天际头。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古今长相思，古来至今，相思哪朝哪代都尽是不尽的，不绝的。

　　　　长相思。
133。第三卷　　终结…第三十二章
　　　　夜半沉寂，月半钟声，霜满草尖。席墨逸给纤悉阁重新取了个名字，叫‘念宫’。单字，念。

　　　　这个名字也是席墨逸经过深思熟虑的才起的。既然恢复记忆是必然的，那就请她记得以前那些岁月。

　　　　席纤杺与席明辰都让奶娘抱了去，唐明便躺在院落的一摇椅上。这也是席墨逸特地准备的，他知道唐明在宫中是住不惯的，便想了个法子使唐明的心情好些。

　　　　这日，恰巧是席墨宸出丧的日子，满皇宫的人都前去送，唯独念宫中的人还一无所知。席墨逸已经吩咐那些撒纸钱的那些宫人注意些，别将纸钱随着风撒进念宫中去。另有，每每出殡的队伍经过念宫，便得停止奏乐，安静绕道离去。

　　　　不知是天意弄人，还真的是天意。

　　　　当灵柩抬至念宫附近时，那些宫人便小心的绕道而行。偏偏此时一阵大风起，那些纸钱从远处看便像一阵一阵不绝的雪一般像念宫飞去。到底是那日风太大的缘故，那些纸钱竟直直的越过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