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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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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都是特殊质地,这会儿怕是早已遭了秧。
  凌霄在又一次冲击中为了闪躲嬴风的攻势,避开他跃到了墙上,这反而给了他借力的机会,他顺势在墙壁上踩了两脚,借助反弹之力,箭一般地飞了回去。
  这速度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够避开的,除了嬴风。
  嬴风清晰地捕捉到凌霄反弹的路线,脑内已自动形成了应对的方案,却在那一瞬间身体一麻,手脚都不听使唤。
  只听砰的一声,伴随一阵惊呼,嬴风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凌霄意外得手,也没来得及分析缘由,只觉得这是最好的补刀机会,毫不留情地对嬴风展开追击。
  嬴风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凌霄在视线里只剩下一道又一道高速运动留下的残像,与此同时,他的胸口、后背、肩膀,都传来剧痛,而他面对凌霄四面八方的攻势,竟毫无还手之力。
  场外的观众都看出了蹊跷,他们起初以为凌霄反弹时那一拳打伤了嬴风,导致他半天无法蓄力组织进攻,可接下来,他连最基础的防守都无法进行,这断然不是他们所熟知的嬴风的水平。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凌霄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嬴风的身体出了状况,相反,完全占据了上风的他打得野性肆起,拳脚如雨点般招呼在对方身体各个部位,而嬴风依旧四肢发麻,全然一副挨打的势头任其宰割。
  看客们终于意识到了不妙,再继续这样下去,嬴风一定会被凌霄打出问题,这其中最为紧张和担忧的,莫过于逐玥。
  “住手啊!”
  一道尖叫划过训练室上空,一语惊醒了打到红眼的凌霄,理智重回大脑,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出对手的反常。
  可当是时,他正高速地冲向嬴风准备给予对方最后一击。凌霄清醒得太迟了,以这样的速度和力度冲过去,毫无抵抗能力的嬴风必会受到重创!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闪过,挡在凌霄和嬴风之间,硬生生地吃下了这一拳,饶是凌霄拼尽全力地收手,这一击也打出了八成的力道,那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凌霄终于稳重了身形,紧张地喊了一声,“屏宗!”
  几乎是与他的呼喊声同时响起的,岚晟也高呼着屏宗的名字自场边冲了过来,焦急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你怎么样?!”
  屏宗调动全部的防御力挡下凌霄这一拳,仍觉双臂发麻,这要是打在嬴风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面对岚晟的一脸担忧,凌霄的满腹悔恨,屏宗慢慢地平定了下呼吸,活动了活动手臂,庆幸自己没有大碍。
  “我没事,”他用下巴比量了一下身后的人,“看看他怎么样。”
  嬴风已经完全是在靠自尊心硬撑才没有在众人面前倒下去,几乎是跟岚晟同一时间冲过来的逐玥围在他身边,紧张地问东问西,嬴风只觉耳边嗡嗡作响,吵得他愈发心情烦躁。
  他闭目默默站了半晌,失去的知觉终于一寸寸回复到他体内,直到他可以再度控制自己的四肢,才缓慢地睁开眼,不带任何感情地瞄了凌霄一眼——这一眼竟看得凌霄整个人身体一僵,想问的话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嬴风一步步走了出去,尽量保持稳定的脚步仍显得有些虚浮,逐玥想上去扶他,却被明确地拒绝了,他只能跟旁人一样,目送嬴风独自走出训练室。
  凌霄呆呆地望着嬴风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许久,一回神,这才察觉到来自某个方向的充满敌意的目光。此时的逐玥,已经毫不掩饰他心中的恨意,哪怕是先前的救命之恩,也无法抵消这种仇恨的滋长。
  凌霄不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已在逐玥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他自觉理亏,不自在地别过了脸。一旁的岚晟还在不放心地对屏宗嘘寒问暖,他顿觉自己被排除在所有人之外了——有的人恨他,有的人无视他,有的人有了自己更关心的人,唯独他还是一个人——想到这里,凌霄体内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伴随而来的孤独之感犹生。
  同样体内充满燥热之火的人,此刻正躺在瑶医生医护室的检查台上,不远处的打印机正在兢兢业业地完成着自己的工作。
  瑶台把打印好的检查报告抽出来,从头到尾迅速地浏览了一遍,“恭喜你,你已经进入预觉醒期,很快就会迎来自己的第一次觉醒了,你的身体已经为二次发育做好了准备,各项指标都非常优秀。”
  “优秀到了挨打不还手的程度?”嬴风觉得可笑。
  “你刚才的反应属于预觉醒的正常表现,也就是俗称的假性觉醒。每个雏态在产生预觉醒后的十天左右,就会正式进入觉醒期,真正的觉醒期不会有这种四肢麻木的表现,你大可不必担心。”
  她调出嬴风的档案,“怎么样,选择好另一半了吗?”
  “没有,”嬴风回答得很迅速。
  瑶台点点头,“没有也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注射一种镇定针剂,每个月注射一次,觉醒期就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直到你找到合适的伴侣为止。”
  “对身体有损害吗?”
  “完全没有,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注射,觉醒后你只是会产生正常的生理反应,任何一个雏态都有足够的理智来应对这些反应,只要避免剧烈的身体对抗,就像刚才那种,否则的话容易引起体内激素紊乱。哦对了,为了以防万一,没有注射镇定剂的觉醒期雏态是不允许参加野外实习的。”
  “我打,”野外实习对每个学生的吸引力都很大,嬴风也不例外。
  瑶台也是个干脆利落的人,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准备好了针剂。嬴风看着她把针头刺入自己的皮肤,将透明的药水匀速地推入血管,他的身体几乎是立刻就冷却下来了,方才的燥热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
  “记住,这种镇定药剂虽然可以抑制你的身体反应,但仍要注意不要与处在觉醒期的人走得太近,不然的话,对方体内的激素分泌也很可能对你产生影响,间接导致药效失效。”
  “这种药可以打多久?”
  “只要你愿意,可以无限打下去,虽然我们很盼望你们早日成人,但绝对不会强迫任何一个学生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进行成人礼。学院里年龄最大的一名学生今年已经雏态二十二年了,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我们仍然尊重他的选择。”
  “要是一直都找不到怎么办?”
  “璧空是初等学府,最高的年级只有十二级,过了这个年龄,你可以继续留校,也可以选择以雏态的身份升学,甚至是日后参加工作,这种例子往年也很常见。”
  “但是只有在璧空,你才会享受到最安全的保护,以雏态身份升学或工作的话,很多具有危险性的专业和工种都会受到限制,理由我想你应该知道。”
  “我明白了,”嬴风简练地应道。
  “还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到了觉醒期寻找配偶也是我们的本能之一,镇定药剂固然可以抑制住你的身体反应,但不会缓解你的心理需求。”
  “什么意思?”
  “你已经进入到预觉醒期了,难道没有感觉到一个人很孤独,渴望与另一个人共同分享生命?”
  嬴风静静地沉默了片刻,“没有。”
  “好吧,”瑶台放弃,“有些人在情感发育上会比较迟钝,不过慢慢地你就会有,而且这种想法会越来越迫切,直到迫使你去主动寻找另一半。”
  嬴风坐了起来,因疼痛微微扯动的嘴角没有逃过瑶台的眼睛。
  “你其它地方的外伤用不用我帮你处理一下?”
  嬴风把手放在胸口,稍微用力即可感受到压痛,以经验判断那里必是淤青了,凌霄出手之重可想而知,糟糕的回忆令他又皱了皱眉。
  “不必了,”嬴风谢绝了瑶台的好意,向她告别后离开了医务室。
  他回到宿舍的时候,门口多了一个不速之客。凌霄虽然和嬴风同一班级,宿舍却一个在东,一个在南,中间隔着一道巨大的拐角,嬴风显然不会认为他是恰巧路过。
  凌霄似乎很不情愿出现在这里,但另一种一定要来亲自看一眼的愿望又压制了这种不情愿,两种矛盾的心情让他在这里徘徊了半天,几次三番抬脚欲走,却又莫名地留了下来。
  在看到嬴风安然无恙归来的那一刻,一种名为担忧的情绪消失不见,一种名为放心的情绪又瞬间填补进来。只可惜,这两种来自潜意识深处的情感,没有一样为他的主人察觉,瑶台说有些人情感发育迟钝,很不幸地凌霄也属于这一类。
  嬴风看到他,不屑地牵了牵嘴角,“你来做什么,我这里可没有香蕉味的能量面包给你。”
  凌霄眼神闪烁,“你没事吧?”
  “托你的福,死不了。”
  他伸手去开门,却被凌霄挡在了面前。
  “干什么,”嬴风不耐烦地问。
  “你打我吧,我不还手。”
  “什么?”
  “我不想占你便宜。”
  嬴风看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内心觉得好笑,还真就笑了出来。
  凌霄感受到了他的嘲讽,脸拉了下来,“你瞧不起我是吗?”
  “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说的难道不应该是对不起吗?”
  凌霄无声地张了张嘴,仿佛跟嬴风说对不起是这世界上最丢脸的事。
  末了他一咬牙,“你还是打我吧。”
  “呵,”嬴风耻笑了一声,出声赶人,“我要回宿舍了,麻烦你让开。”
  凌霄脖子一梗,就是不走。
  嬴风这回实实在在地被他激怒了,他一把狠狠地揪过对方衣领,把他拉近自己。明明个头没他高,气势上却压制得一塌糊涂,在这样咄咄逼人的气场下,凌霄只觉透不过气来。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公分,鼻尖几乎要碰到鼻尖,嬴风的声音,就这样一个字,一个字地打在凌霄脸上。
  “你放心,这笔账,迟早有一天我会跟你讨回来的。”



☆、阙云

  作者有话要说:
  鉴于天宿社会设定过于复杂,故科技文化习俗等其他领域尽量贴近于地球,也是为了方便地球读者了解,绝非作者懒惰。
  感谢同时也欢迎读者指出错别字,但是由于现在修文会导致章节重新进入网审,错字仅能在原稿修正,望海涵。
  嬴风重重关上了宿舍门,也把满心不甘的凌霄关到了门外。
  他倚门而立平复了半天,这才把心跳再次调整到正常状态。
  他不是不想跟凌霄算账,众目睽睽之下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耻辱还历历在目,只是方才凌霄接近他的一瞬间,已经被针剂抑制下来的悸动竟然有蠢蠢欲动的倾向。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血液中隐隐还有些酥麻的余感,原来这就是即将觉醒的感觉,方才在医务室得知这个消息尚不觉得,现在想想才感到不可思议。
  这是一个天宿人成熟的标志,是一生中里程碑性质的事件之一,第一次直面自己身体的变化,饶是嬴风都不能保持完全的淡定。
  此刻的嬴风,早已忘记瑶台跟他说过的过分接近觉醒期的人有可能导致药物失效,只道是觉醒前期激素分泌不稳,压根没考虑过还有第二种可能性。
  ——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一个人很孤独,渴望与另一个人共同分享生命?
  瑶台的话再次出现在耳边,嬴风迟疑着从怀里掏出一枚桃核模样的东西,经历了白天那样零防守的殴打,它幸运得没有一点损坏。
  他就在这个学院里,在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至今仍是雏态……这是嬴风至今掌握的一切线索。
  不过,他困惑地摩擦着桃核的表面,你到底是谁呢?
  十几米外的另一间宿舍内,凌霄从大梦中惊醒,他呼吸急促,汗水彻底将额头附近的碎发打湿。
  在梦里他跟另一个人纠缠着,起初是在打斗,打着打着就变了性质,可身为一个雏态的他,完全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在从未有过的快感中,他终于看清了对手的脸,熟悉的面孔带着熟悉的冷漠表情,一下就将他吓醒,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快速地起伏着,从房间内漆黑一片判断此刻还是深夜,他闭上眼,梦中的片段犹在视网膜上闪现——他究竟为何会做那样一个梦呢?
  时隔半晌,凌霄终于平静下来,他想翻个身继续睡,却发现手脚都变得麻木不听使唤,整个人就像被钉在床上一样动弹不得。
  凌霄动了动脖子,勉强偏移了很小的角度,他又张了张嘴,发现连舌根都麻木了,这才开始感到紧张,在璧空人人都有独立的宿舍,这也意味着在他浑身麻痹的情况下,连呼救都做不到。
  凌霄被迫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额头的汗水因时间的流逝而变得冰冷,在蒸发的过程中带走了他一部分的体温,他身下的床单也因汗水湿了一大片,现在的环境对于他来说绝对算不上舒适。
  他脑内晃过了好多念头,甚至连自己就要死了这样的想法都一闪而过,但想来想去,想的最多的还是方才那个诡异的梦。
  不知过了多久,凌霄在迷迷糊糊中再一次陷入了沉睡,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凌霄眨了眨眼睛,打望了一下四周,紧接着一个鱼跃从床上跳了起来。
  手能动,脚也能动,他不解地看了看自己的四肢,完全没有任何不适感,之前略显潮湿的被窝也早已被体温烘干,夜里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魇。
  既然恢复了,昨晚短暂的意外也很快被他抛之脑后,凌霄抓起两包口粮就出了门,正好遇到准备出发去食堂的岚晟和屏宗。
  尽管卡上无钱,凌霄还是乐于凑热闹,跟着他俩来到了食堂,然后老老实实地啃着他带来的草莓味能量面包。
  岚晟看不下去了,“你是在减肥吗?成天吃这个。”
  凌霄早就编好了理由,嘴里囫囵着,“我是在攒钱。”
  “攒钱买什么?”
  “不告诉你。”
  岚晟才懒得知道,“这玩意正常人吃一个就饱了,你居然还吃俩?也不怕撑死。”
  凌霄也觉得有些纳闷,“不知道为什么,今早起来之后特别饿,就算再给我一个也能吃下去。”
  屏宗听后心疼地给了他一个牛角包,顺便关切地问了一句,“凌霄,你是不是开始发育了?”
  凌霄叼着面包一怔,“不会吧?”
  “哈,不好说,”岚晟幸灾乐祸地笑了出来,“以他的迟钝程度,搞不好连自己觉醒了都不知道。”
  “胡说,”凌霄在下面踹了他一脚。
  “据说学院内已经陆续有学生觉醒了,”屏宗很认真地提醒他。
  “这么快?”凌霄已经用最快速度解决了嘴里的面包,“你听谁说的呀?”
  “医护室那边传来的消息,”岚晟把话题接过来,“这次波及的主要是十一年级的学生,瑶医生不是说过了吗,觉醒期很容易大范围传播。”
  多数雏态在十年级就进入了觉醒期,还能继续升到十一年级的,不是少数觉醒迟缓的,就是还没找到合适伴侣的留校生,数量只占十年级的四分之一,再往上十二年级的人数就更少了。
  “我们跟十一年级的人又没有什么接触,不会影响到我们吧?”凌霄傻乎乎地问。
  岚晟给了他脑壳一记爆栗,“你是笨蛋吗?十一年级的人那么少,学长学姐们没有对象,当然是到即将觉醒的十年级来找啊,一来二去的不就接触上了?像你这样的单身汉,最容易成为他们的目标。”
  凌霄一想到那天那两个龌龊的学长,顿时心生嫌弃,“我才不要,我觉得璧空挺好的,打算多留两年呢。”
  “两年算什么,就算再留十年也没关系啊,祝你早日成为璧空的第二个枕鹤。”
  “该死的乌鸦嘴!”
  岚晟再一次不幸命中了,第二波觉醒潮自与高年级学长交往过密的几个十年级生中引发,瞬间席卷了整个校园,在十年级生中卷起了大面积的连锁反应,这第一批人中,就有岚晟和屏宗。
  凌霄曾经私心地希望这一天晚一点到来,可当真正地面对这一天时,他心中又只剩下对自己的两个好友的祝福。
  “十年前我们三个第一次相遇的时候,谁能想到有朝一日我竟能亲自送你们两个入洞房,”凌霄感慨道,“三人行,必有一对喜结良缘,一人形单影只。”
  随行而来的好友们都表示对这样感性的凌霄深感不适,一群人推推搡搡地把新人送入了洞房——所谓洞房,是校方在医护楼特别设立的双人间,只是他们没想到要进这洞房,还要经过一番严格的安全检查,连屏宗和岚晟的随身匕首都被暂时收了去。
  “晚上六点之前,所有无关的人必须离开,”医护人员提醒他们,“带来的东西也要全部带走,我们会有专人检查。”
  “知道的这是入洞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星际旅行前的安检。”
  同行的人笑着捅了他一下,“没见过你这么不会讲话的,现在是送他俩入洞房,不是送他们上路,跟岚晟在一起待久了,你也变乌鸦嘴。”
  他们嘻嘻哈哈地进了洞房,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我靠,这洞房也太简陋了吧,”凌霄一进门就说,房间倒是挺大,里面除了最基本的家具什么都没有,所有东西都是白色的,简直像个大型双人病房。
  其他人都嘲笑他,“要不怎么说你单纯呢,洞房有张床就够了,你还想要什么?”
  凌霄嘴里嘟嘟囔囔地不服气,起码要有束花什么的吧。
  他在房间内转了一圈,最后注意力放到了墙壁上。
  “你们觉不觉得这房间很奇怪啊?”他问。
  “哪里奇怪了?”
  “这个墙,”凌霄使劲往上打了一拳,只有些许灰尘飘起,“跟训练室的材质是一模一样的,一个洞房而已,有必要用这么结实的材料吗?”
  “你还关心那个呢,过来喝酒,”他们口中所谓的酒,其实不过是一种允许雏态饮用的酒精低含量的饮料。
  凌霄的疑惑无人理睬,自己也觉得无趣,想顺手拖把椅子过去坐,却发现连房间内的椅子都是固定在地面上的。
  “这什么情况?”凌霄推了推椅子、桌子、床……无一例外,他唯一知道的像这样把家具钉死在地面上的场合,就是重症监护室。
  “凌霄你今天严重不正常,”同学之一评价道。
  “那当然,自己的两个死党要举行成人礼了,没准他现在比当事人还紧张,”另一人附和道。
  凌霄尴尬地嘿嘿一笑。
  “赶紧过来吧,坐地上就可以了,你那椅子就算搬得过来,也不够坐啊。”
  希望是自己多心了,凌霄揉揉鼻子想,走过去加入了他们。
  低浓度的酒精饮料喝多了,还是会上头,微醺状态下的凌霄很快把先前的顾虑都抛之脑后,回忆起这些年来一起做过的蠢事,相互嘲讽,互相揭短,嬉笑怒骂,好不热闹。
  凌霄他们足足闹了两个小时多才肯离去,像是要把二人身为雏态最后的时光肆意地挥霍一空,临走前,他紧紧抱住他们又哭又笑,仿佛这一夜过后就是诀别。
  最后还是几个同学使尽浑身解数,才拖走了树熊一样抱住屏宗不放的凌霄,凌霄走出户外几百米,冷风一吹情绪才慢慢平复。
  “你没事吧?”同学上去拍拍他。
  凌霄摆摆手,“我没事,就是喝多了,头有点晕。”
  “赶紧回宿舍休息吧。”
  “时间还早得很,”凌霄看了看天,“我去一个人走走。”
  其他人识相地没有去打扰他,凌霄一个人在校园里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教学楼顶。
  凌霄和岚晟他们的友情就是从楼顶开始,那年他们都是刚入学的新生,每逢中午喜欢聚在楼顶插科打诨,那些都是他美好的回忆。
  楼顶有个高高凸起的台子,凌霄最喜欢在上面躺成一个大字,下面的人是看不到的。他第一次爬上去时,舒服地睡了过去,岚晟他们在下面遍寻不到凌霄,还以为他掉了下去,差点闹到鸡飞狗跳。
  凌霄再一次爬上了自己的专属位置,现在不是正午,看似火热的夕阳斜照在身上却没有什么温度,偶尔袭来的凉风总能将他从模糊的意识中吹醒。就这样迷迷瞪瞪,似睡非睡之间,他听到顶楼的铁门吱呀了一声,紧接着有人上了天台。
  “你又跟过来做什么,”那人一开口,凌霄的眼睛就睁大了,浑浑噩噩的脑子也瞬间清醒过来。
  嬴风为什么会来屋顶?他又在跟谁说话?
  等到第二个人开口后,凌霄的眼神顿时沉了下来,为什么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撞到这两个人在一起。
  只听逐玥吞吞吐吐地道,“嬴风,我……”
  嬴风颇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我想说……我昨天第一次出现了觉醒反应,瑶医生说我的状态属于假性觉醒,十天后就会正式觉醒。”
  正常人听到这里都会接一句恭喜,嬴风却面色不改,“所以呢?”
  “所以,”逐玥鼓起平生最大勇气,“我愿意为你献上心头血,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凌霄狠狠地捂住心口,这种突如其来的刺痛感究竟从何而来。
  今天的他情绪太容易波动了,一定是岚晟和屏宗的关系,还有那些可恶的酒。
  “我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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