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受作者:左岸烟火-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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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子……这话你也信。

　　“我好像闻到了桃子的香味，好香好香。”灵雪伸着头，脖子都快拉长了。

　　“屁！那么远你也能闻到。”这孩子怎么还是傻成这样，明明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爹了，宁雪越来越不敢相信。

　　“姐……啊！”灵雪惊叫一声，已经被宁雪拉着飞在天际。

　　“叫什么叫，吵死了！”看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好不容易那两个暴君走了，她自然要满足他的愿望，这岛再好，天天呆在这也够腻的了。果然那两位只是想把灵雪作为他们的禁脔吧，只可惜她身份低微，无法带弟弟脱离苦海。

　　宁雪凶巴巴的样子吓的灵雪赶紧闭上嘴巴！好凶……平常都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却忘了宁雪本性便泼辣异常，只是居人篱下不得不曲意逢迎罢了。

　　仙山云雾中氤氲着桃花的香气，花林如眉，瑶池如镜，可惜却一片凄清，府中不似曾经仙客屡屡拜访，也没用幻化出来的侍女奴仆，杂草有半人高，枯枝满地，唯有瑶池水明依旧。

　　“什么人？”一女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那女人的声音很好听，带着点娇气又几分醉意，可却说不上来让人觉得惧怕。

　　“杀气。”宁雪低声说。

　　“窸窣”声中女人款款走来，观容貌也算是一佳丽，身材娇弱，长相甜美，即使是目露凶光仍然如此。可宁雪在她的眼中看到“狠戾”二字，忙将弟弟掩护在身后，说道：“我与小弟路过，腹中饥渴，见岛中有水想借以皆可，原不知有主人，再次请求借饮些许，不知可否？”

　　这不是岛中主人，可观其霸道的模样，恐怕已经将岛中草木皆纳入旗下。这女人虽娇弱模样却骨子里强悍，自古红颜祸水，唉，这恐怕又是一宗事端。

　　“这不是玉的地盘吗？怎么突然变成她的了？”灵雪好奇的问道。

　　宁雪瞪了他一眼，白痴！一点也不配合！你看不出人家要杀你吗！

　　对面的女人戒备消去了大半，低声问道：“你们；认识她？”

　　“恩……恩。”灵雪犹豫的看了看宁雪，也没看懂宁雪是什么意思，连忙点头肯定。

　　“既然是她的朋友……那么……妾在此向二位道歉，希望二位海涵妾的小人姿态。”女子盈盈一拜，又补充道：“岛上荒凉，玉不在此处，我代她看管园子，二位可自取饮水离去，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说罢女人面带几分疲惫的隐身而去。

　　“既然人家下了逐客令，那我们还是回去吧！”宁雪有几分气急的说道，拉着灵雪转身就走。

　　灵雪却赖着不愿意走，怎么拉都拉不动。宁雪正准备端出长姊的架子教训几句，灵雪已经跑的没影了。

　　桃枝上遥遥的花朵如沾了润泽的唇瓣欲拒还迎般缤纷飞舞、若即若离，零星的拳头大桃子隐在繁茂的花枝下，不仔细看分明以为是花瓣。灵雪跳上桃枝摘下一个放在鼻下闻，浅淡的花香全涌上鼻尖，好香……好香，怎么闻都闻不够，这么香的果子要是吃下了岂不可惜，应该多摘几个时时捧在手里闻才是，一树的花香全都浓缩在这小小的桃子中。

　　这桃子九千年方才结出一个，就手中这往年没打落的桃子不知道已经活了几万岁，算算比自己还大上许多。越想越觉得吃了可惜，应该给供奉起来，少说也是个圣物。

　　灵雪这边如无骨动物般缠在树枝上，桃林深处却传来私私窃语，仔细听不分明，却明显是女子在朝男子撒娇的语气。灵雪也没多想就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想看个明白，宁雪也从后面跟上来，看了看桃林深处了然的拉住灵雪，对他摇了摇头。

　　灵雪执意往里探，摸着心口，忐忑的好像心要跳出来一般，很不舒服的感觉，脸色瞬间也煞白一片。抚过杂乱的花枝，尽量放轻脚步往里走。细语也渐渐能依稀辨出个别字眼。远远听着，只觉得女子柔情似水，声音绵软的让人觉得沉醉。

　　隐在花枝往里探，灵雪只觉得脚下被冰封住提不起步子，他现在只想逃……

　　桃花树下，一女子依偎在男人的怀里在说些什么，隐隐的似是在哭泣，男人安慰的拍着女子的脊背。那女子正是先前遇上的玲珑少女，而抱着他的男人玄衣黑发，正是……敖睿！

　　灵雪抚着心口，心脏还是刚才那般不规则的跳动，乱的不可收拾，好像一下子变成数个在身躯里乱窜，又疼又闷。

　　敖睿正温柔耐心的在少女耳边低语，为她逝去颊边的泪，动作暧昧的让人心动，又耐心的拍了她的肩膀安慰什么，远远的看着就不禁嫉妒起他怀里的少女。

　　灵雪不敢多看，拔脚就往回跑。

　　很多事情直到后来他才知道的。原先只道男子生育本不正常，却没有多想什么，只觉得说不上来的奇怪。后来几次偷偷跑入人间才知道，男女欢好乃是天道，龙阳有违伦常道德，不应为之，乃为逆天之势，也渐渐明白为何韩敖二人总拖着他不肯他离开。

　　这样是不对的……他们三人现在这种状况。

　　敖睿已经……已经……不再喜欢他了吧。

　　不小心脚被延伸到地面的盘根绊到“碰”的摔倒在地，灵雪直接趴在地上不愿意起来，把脸埋在杂草之中。

　　“连路都走不好就学人家跑。”敖睿冰冷的声音传来，灵雪微微抬头，看见停留在他眼前的暗紫的靴子，再往上，是他夜色般齐整的袍。

　　如果韩在的话，他一定会现在就扶自己起来，才不会在旁边数落自己。反正……反正敖睿都不喜欢自己了。本想再趴一会的灵雪“腾”的窜起来就跑。

　　他又不是小孩，说什么路都走不好，明明是……

　　灵雪负气的想立刻离开，刚飞升起来却又被什么给拽了下来，落地才看见是个小孩拽住自己的衣摆。那小孩头发梳的整齐高高竖起，墨色衣袍上绣着龙腾九天，微微抬起下巴，一脸的不可一世，看来也像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少爷。

　　灵雪拽了拽衣摆，没从小孩手中拽开。自从上次不慎闯入阿修罗界的往生幻境，灵雪对小男孩便没什么好感，尤其是这种看上去就调皮捣蛋的。

　　“小孩，松手。”

　　“你拿了我的桃子。”小男孩大声说道，用下巴指了指灵雪手里紧攥的桃子。原来这会儿他手中一直牢牢的攥着桃子，怪不得莫名其妙的被绊倒在地，如果刚才扔掉桃子用手撑地还不至于摔倒那么狼狈。可不管怎样，这孩子说话莫名其妙的。灵雪立即反驳道：“什么你的桃子，明明是我的。”

　　“你怎么证明是你的？”小孩眉毛都快要竖了起来。

　　“在我手里就是我的！”

　　“你连小孩的东西都抢，我要告诉我娘，让她修理你！”男孩瞪了灵雪一眼，将手里的衣摆一拉从灵雪身上撕下来扔地上踩了几脚。

　　看把一个好好的小孩给惹成这样，家长都搬出来了，灵雪有几分愧疚。不过这孩子居然口出狂言，身为大人的他要好好教育一下孩子，不然长大了可怎么了得。

　　还没等灵雪开口，男孩上前一把夺下灵雪手中的粉桃往后扔去，刚好扔在树枝上，这桃子似是认根似的牢牢黏着树枝垂下来，仿佛原先就长在上面似的。鲜活的花果香从那里传来，与先前在手中闻到的味道并不相同，这次似是有了生命一般。

　　“你怎么抢人东西。”灵雪不依娆道。灵雪本也是个乖巧的孩子，只是平常有那二人的袒护，近两年也开始变得蛮横起来。

　　“那明明是我种的桃子，自然是我的，你这人好不要脸，居然说是我抢你的东西。”小男孩指责道。

　　灵雪也觉得这孩子讲的似乎有点道理，又似乎哪里说不通，不过一时间想不通哪里不对，这会儿两人离的近，灵雪低头便看见男孩双眉间有颗黑痣。依稀间记得自己的孩子眉间隐隐有痣，只是淡的看不分明，而这个孩子的痣却很显眼。

　　若是自己的孩子，这会儿也该有三岁了吧，眼前的男孩大约八九岁的样子，但愿儿子长大不要有他这般调皮。

　　“你叫什么名字？”一想到久别的孩子，灵雪心中牵挂，忍不住问道。

　　男孩皱了皱眉，打量了几眼灵雪，灵雪在刚才趴到在地，身上的杂草枯枝都沾在衣服上，头发也因奔跑变得杂乱的跟鸟窝似的，衣服被划破，本白洁的衣服脏污不堪，脸颊上还埋着泥的脸中亮闪闪的两颗眼珠，怎么看怎么诡异，孩子有些厌弃的说道：“你好像拐卖孩子的人贩子。”说罢转身就跑，那模样分明像慢跑一步就被人贩子拐走的样子。

　　“唉~~~”这误会可大了！刚才被误认为小偷，这会儿又被误认为人贩子！这一世的名节可都毁在那个小孩身上了，灵雪追上去忙要辩解，可灵雪越追，那孩子跑的越快，眼见就要追上了，谁知那孩子嘴里嚷嚷着救命！

　　天啊……

　　“娘！娘！有人贩子要拐卖我！娘！救命啊！”听着那孩子慌乱的喊叫，灵雪这会儿总知道什么叫有口莫辩了。

　　娘没看着，但看到了他心目中的大叔，小孩往敖睿身上扑去，紧抱着敖睿大声喊：“大叔！救命啊！岛上来了人贩子！要把我拐走。”

　　敖睿也没抬头，直接训斥到：“胡说，哪里来的人贩子。”

　　小孩回过头，看到灵雪追过来叫的更惨：“啊！大叔！坏人来了！”

　　敖睿看着停下大声喘息的灵雪，又看了看怀里的孩子，拍了拍他的头，打发到：“别乱说，那是……”敖睿有些犹豫的看看万分委屈，一身杂乱的灵雪，有些别扭的继续说：“那是你二叔。”

　　男孩锤了敖睿一拳跑了。果然没规矩，连长辈都打。

　　“姐……姐呢？”平常“做”的太多，交流的太少，面对分离，灵雪突然间觉得好似从未了解过这人。他总是这般，让人难以亲近……

　　远在多年前的甜言蜜语已是过往云烟，半句都记不起了。

　　“天界有要事，我差她去了。”敖睿的眼神过分奇怪，灵雪倒退一步，想着……如果他要走……灵雪低着头揪着脏乱的衣袖。

　　“第三十三重天将要竣工，还差一些细微之处，到底是女儿家心细，姐姐去我能放心。”敖睿一步步靠近，捋了捋灵雪乱做一团的发。

　　“哦……”

　　“待天界竣工，请来原始天尊我便退位，带你游遍人间山川，好么？”

　　☆、番外3（下）

　　敖睿对韩一水只字不提，似乎灵雪点个头那人就能凭空消失，从三人之间退出。灵雪没有多想，但也没有点头。

　　当敖睿的手抚上灵雪被风吹的有些凉的脸，灵雪突然觉得这手突然间比以前粗了很多，蓦地抬头，心里突然很痛，仿佛又看到那女子亲昵的依在他的身侧。

　　不远处桃林间有轻微的沙沙声，不知是风声还是什么人拨动桃枝的声音。

　　“刚才那个孩子是余秋。”敖睿是说林间灵雪看到的那个女子，那便是多年前遗落在人家的女儿，不知道刚才灵雪看到会不会误会。可灵雪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的理解力，灵雪以为是刚才那个小男孩叫余秋。

　　“感觉这名字怪怪的。”那么像小女孩的名字……而那个小孩——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取劫后余生之意，可惜她人间的父母终逃不过注定。”万物各有命，劫难无可幸免。

　　灵雪不自觉的点点头，觉得敖睿这话说的奇怪，应该说今天一天身边的人都奇奇怪怪的。敖睿掐了两下灵雪肉嘟嘟的脸，拉着他回了东华紫府。

　　昆仑仙山

　　“娘，二叔好奇怪，比大叔还奇怪。”

　　“娘，爹什么时候再来啊？娘，父皇什么时候来看我？”

　　“娘我怎么有那么多爹和叔叔？”

　　“唉！娘……你别走啊……”

　　伯服追在余秋的身后又不停的问那问这，以往从没人敢抢他的东西，今天突然遇到“二叔”，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又突然多了个二叔，但是，这个二叔居然跟他臭味相投一样喜欢抢别人东西，不，应该说是志趣相投，看着就很喜欢。他以后一定要带着二叔去抢遍镐京！恩……等自己长大的时候。

　　话说自从两年前余秋就带着伯服——也就是灵雪的那个儿子，没错，就是灵雪当年被偷走的儿子……来到昆仑仙山敖睿与韩一水便知道了，只是一直没告诉灵雪而已。至于原因……很明显是两个自私鬼不想第四个人插入，尤其是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对方的种。

　　韩一水的理由很简单，我注定终老无子，怎会是我的？

　　敖睿说的更有道理，我命中注定只得一女，哪来的儿子？

　　韩一水说道，你的命格已被改写，多出个儿子也不足为奇。

　　敖睿气愤道，你这无耻之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用的化名，连给的生辰都是假的，你的话最不可信！

　　韩一水笑，你只不过再推脱责任罢了。

　　……

　　两个人背着外人吵了许久，最后韩一水妥协，只是一致协定不要告诉此时正在东华紫府打盹的小孩。

　　至于伯服，多了个爹多个人宠当然高兴，只是他的年龄还小，心思全放在吃喝玩乐上，哪里懂得在这方面深究。韩敖二人到经常来岛上探望这对母子，至于为什么总是二人一起，这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两人都有那么一点在意，也许这孩子会是自己的呢？

　　总粘在一起的三人少了一个，灵雪总有些别扭，此时又开始想念才离开不久的韩一水。

　　韩一水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自从上次二人带他前往天界时遇上玉帝灵雪死都不愿再上去了。玉帝与韩一水长得确实有几分相像，为什么他们都没看出来呢？只是他要比韩一水阴郁，雨电风雷在周身不停变幻很是吓人。

　　还在胡思乱想间，敖睿突然从后面抱住他，朝耳朵了吹着微凉的风，带着海风的咸味。

　　灵雪攥了攥拳头，拉开敖睿禁锢住他的手臂，低着头看着打磨的光洁的地面。地面上投影着敖睿的侧脸，他的视线……正看着他。

　　灵雪把头低的更低，敖睿的手却像弹簧似的又反弹回来，将他抱紧，在耳边低语：“灵雪，韩一水不在。”声音到后面如风的灌倒耳朵里。

　　明显的求爱信号却让灵雪觉得期待又惧怕，忙按住敖睿拉开他衣带的手。

　　“怎么了？”敖睿含住他的耳垂，从侧脸一直滑到下巴，亲吻啃咬，温热的手抚摸上他的脖子。

　　“那个……那个……恩，……就是……”

　　“什么？”

　　灵雪咽了口吐沫，鼓起勇气说道：“你是不是……恩，喜欢别人了。”说道后来声音越来越小，还发着颤。就像以前很多次犯错时跑到敖睿面前承认那样没胆。

　　灵雪的话说的莫名其妙，不会是韩一水趁自己不在挑拨的吧？想想也很有可能，韩一水最喜欢做卑鄙无耻的勾当。一把扯开灵雪的衣带，将他抱起，皱着眉有些咬牙切齿的道：“说变心，最有可能的是你韩哥哥才对，别听别人乱说。”

　　“才不是呢……”是我亲眼看到的。灵雪小声嘀咕着，当然后半句他是没胆说出来。

　　敖睿将他压倒在床上，威胁道：“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灵雪忙摇头辩解。

　　很明显敖睿全听到了，只是灵雪立即妥协和摇着头的样子让他想到……何况现在又在床上。

　　“灵雪……”

　　耳边的低语使灵雪从心底发出酥麻的颤栗，就是这样……敖睿用这种声音，喊着他的名字，不似韩一水那样亲昵的喊着他“雪”，也不像别人那样，是名字的代号，似乎意味着……意味着……

　　“啊呜……”手探了进来，贴着他的肌肤游走，灵雪闭上眼睛，睫毛跟着敖睿的节奏轻颤……

　　“啪”的一声，韩一水拍了一下敖睿的屁股。“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

　　敖睿的脸有些红，瞪了韩一水一眼，把灵雪拉开的衣服合上，他本已经是蓄势待发，被韩一水那一巴掌给拍蔫了。果然卑鄙！自己没空也见不得他霸占灵雪，在百忙中也能抽出一点“闲”空来管他的事！

　　韩一水配合的为灵雪系上衣带，一点也不嫌弃那衣服已经脏乱的不成样子，像个长辈似的摸着灵雪的头：“天界接近竣工，一起去看看如何？”

　　灵雪想了想，摇了摇头，“太高了，我会摔下来。”

　　“没关系，我们陪着你呢。”韩一水说道。

　　“废话那么多！先给他换件衣服再说。”敖睿转身，余光瞟了一眼韩一水多了几笔黑色刺绣的衣摆。

　　韩一水或敖睿，总都是用自己的方法想时时霸占着灵雪，却又总有其中一人向对方妥协，所以才会一直达成现在这种局面。最开始是喜欢，后来掺杂着争夺的刺激，时间久了，也许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习惯吧，习惯了有这样的一个人的存在，和自己一同争着一个人，爱着一个人，一同为灵雪铸造坚实的墙壁，阻挡第四个人的接近，也许恰恰是这种微妙的关系，也许他们可以一起走的很久，很久……直到有一天，死亡来改变这种局面。

　　韩一水说：没关系，我们陪着你呢。恰恰是这最无意的一句话，使敖睿放下了心防，也许在一起的这几年里，他一直就在等这么一句话，或者是一个答案。亦或者是因为东华紫府的上空总是比其他地方蓝，他才不愿多加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迟到的意外，意外的迟到，总之　番外3……

　　敬请期待《衣冠禽兽》　须臾和谢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