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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正春风作者:风暖(完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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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的包子也是吃地差不多了,他小心地抬眼看一下胡尚佑跟前的两个碗,发现它们都是一样的空空如也,不由弯了下嘴角。
胡尚佑刻意地咳了一声,见白芍的心思果然不在盯着那个粥碗上了,才道:“方才我去过东来客栈,哥哥的马已经不在马棚了。我又套了话,掌柜说他们天不亮就出发了。”
那东来客栈就是胡睿禛他们昨晚落脚的地方了。清晨的日光细细碎碎地从敞开着的窗子里落进来,白芍看着那细弱的没有力气似地阳光,忽然道:“你该早点把我喊起来的。”
他这话却是没有带着埋怨的。就是早一点,他们也只能是远远地随着那辆有着会呵出一团团白气的马和马夫的车子,不会再靠地更近一点。
白芍道:“……我睡着有些难过,可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胡尚佑原本还在为白芍的那一句“该早点喊起来的”而气闷,冷不丁听到接着来的这一句,心里方才舒坦下来。他仔细地回想着自己醒来时的情景,并不觉得那时的白芍有哪些痛苦,就道:“是做恶梦了吗?”
白芍点着头道:“睡地迷迷糊糊地,就有个妖怪扑过来要吃了我,一直勒着腰,又掐着脖子,连胸口都被闷地发不出声来。”
胡尚佑听着前面还算是正常,到最后只想抹了油直接跑了。他看白芍的神情,又是真困惑烦扰,只有昧着心劝慰道:“许是魇着了,不要太操劳早早地躺下,肯定一点问题都没有……哎外边是什么在闹?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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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春天来了再走路 。。。
胡尚佑当是什么,原来是隔壁的院子里栓了只灰毛驴。这一会儿不见了主人,正不甘寂寞地四处嚷着。
他假装认真地打量着,待白芍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就有了个主意。他一边推着白芍,一边四下用眼睛搜罗文房四宝。这个是上等房间,文墨倒也齐备。胡尚佑把两只袖子都撸了上去,又支使白芍道:“快,帮我研墨来。”
白芍见他兴致勃勃,虽不明白他的用意,仍是去照着做了。他的衣袖又长,就小心地抬高了一点,用另只手托着,免得沾上了墨。因为低温和前面房客的使用,那笔上的狼毫硬邦邦地结在一块,胡尚佑伸了舌头舔开了,便摊好了纸趴在桌上等着白芍把墨研好。那墨是十足的黑,白芍的手又无一处不是白净,别人都是“红袖添香”,他胡小狐狸当然要别致一些,帮他添香的,是绿袖子。
待侍弄好了,也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胡尚佑摆好了姿势,很有大家风派地对白芍大声道:“我要作画了。”
这书桌离窗不远,胡尚佑边往外张望着,边在纸上涂涂抹抹。那纸上的墨迹渐渐丰满起来,白芍才瞧出这原来是一头写意的毛驴。
胡尚佑见大功告成,就学着他哥哥的样子,对着那头墨驴施了个小小的咒术,那驴便鲜活乱跳地,从纸上蹦了下来。
白芍在一旁看地新奇,那头驴真踩上实地了,他还有些觉得不那么真实。胡尚佑忘了画根缰绳,那假驴就跟得了野路子似地,直把脑袋冲着白芍的怀里而去。
还没挨到身边,它的冲劲就止住了——任是谁的尾巴被人狠狠地往后拽着,也是会冲不了的。不止是止住了,还往后仰倒着摔了一大跤。这一跤摔地实在是有些疼的,胡尚佑瞧着它龇牙咧嘴的驴脸,就更觉得丑了。
他是只爱美的狐狸,这只驴虽然是要送给白芍当坐骑的,却也是不能太难看的。他也想像胡睿禛一样地变只高头大马出来,可是一来他不擅丹青,而来面前的参照物更是只有窗外的那头嗷嗷乱叫的灰毛驴,也就只有将就着点了。
只是他却是太高估了自己的画技。那驴的耳朵一只大一只小不说,那眼睛也是歪歪斜斜,连带着一张嘴就扭曲的大脸,真是一副恶徒之像。
那驴还没来地及为自己辩驳上一句,就被皱着眉的胡尚佑一巴掌拍回了画里。白芍有心想拦,却只来地及碰到那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的驴尾巴。
那尾巴回到画里就变成激烈的几条线,白芍手上沾上的却是比它更多点。胡尚佑虽一脸嫌弃地道:“谁让你插手了还弄地脏兮兮的”,却又是把他拉到了脸盆旁,就着手好好擦拭了一番。
谁知这墨虽不是上好的,可却是个极抓纸的,胡尚佑更是料不到白芍的皮囊这样吃墨,他把那只手左左右右擦了好一会儿,又索性浸了水,再用皂粉揉搓了几下,那雪白的皮子上的黑色墨痕还是那样打眼。
白芍却安慰他道:“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罢。”
胡尚佑便收起那副懊恼的神情,甩手道:“不好才好,让你留个印子长个记性。”
他蹬蹬蹬地出了房门,红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边了。白芍低头看着自己沾着水滴的微湿的手,右手的无名指上有块铜钱大小的墨迹,恰似有人用端端正正的印戳,盖了一枚墨色的章。
他把那水渍慢慢擦干了,就听到楼下胡尚佑喊了一声。他连忙跑了出去,就看到胡尚佑的身边站着一只灰色的毛驴。那毛驴步伐有力,皮毛油亮,虽是自然比不上马匹的高大,可平常的代步也是没有大多问题的。那驴脖上还挂着只小小铃铛,随着它的踱步晃动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音,显然就是刚才院子里的那头。
这太阳升地虽高,却形同摆设,力道是不大的。冰冷冷的街上,除了一些匆匆赶路的行人外,并没有更多的闲人了。胡尚佑见白芍愣着不动,便直接把他抱起放到了驴背上,尔后拍了驴屁股一把,那驴就慢慢悠悠地背着白芍往前走了。
白芍还未坐到过其他活物身上过,此时大惊,摇晃一下,一个骨碌就要滚下来。胡尚佑只有把他稳住了,又走在边上,伸着一只手扶着他,白芍才稍稍安稳。
他又坐了一会儿,才算是真正放松下来。大半条街已经走过了,白芍朝着来时的方向看过去,仿佛还能隐约地瞧见那连绵不断的山峰,和融了半山,像一朵一朵白云堆簇的积雪。他又想起刚才胡尚佑抱着自己上了驴背,又在快要掉下去的时候,牢牢地扶着自己的腰,他想着自己居然怕地忘了感谢,本是泛白的脸就染上了红晕,道了声:“谢谢你。”
胡尚佑仍是牵着他的手走在边上的,看了他一眼,撇了下嘴,道:“不用谢。”
他就想起白芍第一次同他说谢谢你时,自己还是只小狐狸模样。他当时回答的也是一句“不用谢”,他们说完这些,就傻乎乎地去堆了两个很小的雪人。那时他并不知道,自己会有高高兴兴变作人的一天,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牵着一只骑着灰色毛驴的花的手。
白芍见他不做声地想事,也就不再说什么。又走了一阵,他才想起自己早该问的:“这驴……”
胡尚佑也是佩服:“才想到问啊……当然是买下的。你腿脚又不好,”白芍才想为自己争取几句,又被他止了话头,“等春天来了,再自己走路也好。”
胡尚佑的话只老实交代了一半。驴的确是买的,只是他先偷了那驴出来,才在原本栓着驴的柱子旁把银两放下了,连主人的面都没见上。那银两倒是实在,足够买上好几匹良驹了,只是他虽然也喜欢那威猛高壮的动物,却是不愿事事都和自己哥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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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定是要伤心死了 。。。
这天他们来到了梧州。许是越来越往南,也是冬天慢慢远去的缘故,白昼也一点点地被拉长了。天气也是和暖了许多,白芍和胡尚佑身上的两件厚长袍也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了,在一天清晨醒来后,白芍再也没有看到过它们的身影。
胡尚佑对他说,他在空气中挖了一个洞,把那两件袍子都丢回老家了。白芍对这个说法是将信将疑的,可他也亲眼见过胡尚佑一眨眼地就把一颗天水珠还有他自己都变没了,又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了。
可是容不得他不多惦想。那件厚厚的长袍是胡睿禛亲手为自己披上的,他原本想着,等天再暖一些,就可以把它收好了,和自己的原身放在一个包裹里。
可这个念头已不太可能实现了。
他也没有办法去抱怨胡尚佑。他原来觉得他只是只小狐狸的——就算是现在,他有时也忍不住会想,这只是只小狐狸呀。可这只小狐狸在这一路上实在是照顾自己良多,腿僵啦梦魇啦,胡尚佑又是要偷偷去看他们安顿下来的住处,又是要把自己的落脚点弄好了,第二天还要早早起来,瞧一瞧胡睿禛他们是不是已经出发了。
好在胡睿禛和季凌的速度也是放慢了。离青州虽还有好一段距离,可距胡睿禛说的那个十之二三,也不过只剩两只手可以数地过来的里数了。他们在茶楼里歇脚时,藏地远远的白芍见过胡睿禛,弯着眉眼,温柔和煦如冬日暖阳。
这天他们照例是定了家离胡季两人不远不近的客栈。胡尚佑早早探听到了再往前就是泽州,据说季书呆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住着,他思量着季凌的呆子的脾气,定是会去拜访一番,耽搁许多时间。那梧州到泽州的车程也不过是三日,只是一路上多有山野荒村,人烟稀少之下,自己使点小法术,把路缩成几个时辰,也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他连哄带骗地把白芍给说服了。白芍虽然惦记着胡睿禛那暖暖的笑容,见胡尚佑兴高采烈地同自己说着这几日的计划,又是不忍拂了他的兴致。何况这段时间他们东奔西走地跟着那辆马车跑来跑去,看过了很多山山水水,经过的城镇却结着霜冻一样的,冬天般的清冷。没有一个像眼前的这一个般热闹满是生机。
胡尚佑见他答应了,开心地在床上打了一个滚,那铺地整整齐齐的床单被子便立马皱成了一团。白芍在一旁看着他闹,胡尚佑从床上起身时发现他是在偷偷笑话自己,就毫不犹豫地一把把白芍给拉过来扑在了床上。可怜的被子床单皱地就愈发地厉害了。
他们打闹了一会儿,白芍被挠了腰,躲又躲不开,笑地肚子都疼地受不住了胡尚佑才松开了手。第二日虽是不用早起了,可他们还是照着往常的钟点,早早地休息了。
白芍朦朦胧胧中睁开了眼,看到月华皎皎,从敞开的窗中泄了进来,落了些许在自己脸上。他呆呆看着那在微风中轻轻晃荡的窗扇,心里只在困惑是什么时候把它打开的。
天气虽一日日地暖了,但夜里的风总还带着寒意。每次入睡前,他们都要把所有的门窗都关地严严实实了才会睡下。也有时是他关地,但大部分时间,胡尚佑都会仔仔细细地一扇扇关好了,再检查一遍,照着他的说法,是为了防某些人,“动不动就娇气”。
白芍才猛然想起。他醒来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哪里。他现在可知道了,原来挨着自己的,每晚都和自己肩并肩躺在一块儿的胡尚佑,并没有睡在身边,甚至没有在这个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里。
他茫然地起身看着这个笼罩在黑夜中的房间,几步外的桌上的那盏油灯也是胡尚佑临睡时吹灭的,可现在只有一地的月光伴着自己。他比之前胡尚佑告诉自己说,这一程只有日日睡一个房间一张床才能省下路费来还要惶然不知所措。胡尚佑是只小狐狸时,他就很是胆怯,变成一个少年之后,更是有些不好意思。可人类中的两个要好的男孩子不也常在一起打打闹闹、挤着同一张床吗?而且自己以前和绿云在一起时,也常叶挨着叶,根抵着根的,那时自己明明也没觉得有什么怪异的。
况且这一路下来,这小狐狸对自己分明是没有什么恶意的。偶尔抛过来的恶声恶气,白芍也渐渐晓得那只是他的别扭。他只有小小人身的时候,面对其他比自己稍大一点统统都算庞然大物,每每都是紧张害怕不已。那只红毛的狐狸又老是跑过来欺侮自己,他除了又气又急,真是一个办法也没有。可他如今大了一点,心思处事仿佛也老道了一些,胡尚佑一路都是帮衬着自己,先是背了一路,后来又买了驴子,又尽量找好的客栈适口的菜肴,白芍不是傻子。
一个骄傲的人肯样样都迁就着自己顾虑着自己,自然是真心把自己当成了朋友。他反思以前自己不懂事,还因为畏惧而躲着胡尚佑或是连看也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倘若换做自己,定是伤心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回家了回家了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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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别把我当小孩子 。。。
白芍把整个房间都找过后,披了外衣推了门往外头跑。他没有大声呼叫胡尚佑的名字,虽然他心里很想这样做。可这半夜三更的,吵了其他的客人不说,山里也有说法,叫半夜喊了人家的名字,对方又是刚好应了,那魂就要被野鬼们勾走了。
他茫茫然地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只有那轮明月静静伴着他。他的脚下还拖着个又长又黑的影子,同他一样茫然无措地四下望着。就是连绿云被挖走的那一次,他也没有觉得这样孤独无助过。
就在这凄惶不安中,有什么东西悄悄撞上了他的后背。
起先白芍是没有感觉到的,只是这些小东西接二连三地,像下雨一般地,落了一颗又一颗。这个夜晚的天色良好,银辉布满,没有一丝乌云遮盖,白芍又低头去看地面,脚边疏疏地落了一层。他捡起一颗,原来是豆子大小的小石粒。
又有一颗轻轻击在了眉心,白芍朝着它来的方向望过去,离客栈不远的酒楼的屋顶上有两个身影。一个是坐着的,一只手支着下巴,手肘撑在膝盖上,桂华由头顶倾泻至他脚下的青黑色的瓦片,白芍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胡尚佑脸上的上翘着嘴角冲自己微微笑的神情。另一个偎依在旁的,是自己的那盆还未过花期的夜光白,盛开的花朵和月光一样洁白。
他的目光刚及,胡尚佑已经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到自己身边,道:“你怎么出来了?”
他问完这一句,就牵着白芍的手,往那家酒楼的方向走去。白芍惊奇地发现,自己跟着胡尚佑每走一步,离地面就更远了一分。用不了几十步,就已经到了放着夜光白的屋檐上了。
这轻功里最为上等的平地拿级,在妖精中却并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高级法术。胡尚佑瞧着白芍惊奇地说不出话的模样,还真是个小山里人。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可觉得“山里人”这三个字实在不怎么样,便换了另个词,道:“……笨蛋。”
这声“笨蛋”是同夜里的风一道飘进白芍的耳朵里的,轻轻的,软软的,白芍不知怎地,就觉得自己的身子也有点轻轻的,软软的。
胡尚佑拉着他并排坐下了,白芍恍恍惚惚地转过脸,问道:“你怎么出来了啊?”
他有点疑心这是一个梦。上一刻自己还在被窝中的,胡尚佑分明应该躺在自己身边的,为什么会一起爬了屋顶,又晒着这样好的月亮。
胡尚佑看了他一会儿,反问道:“那你怎么出来了呢?”
这是胡尚佑见了他后说的第一句话,白芍道:“我醒来……看到你不在了。”
他说这句话时还未觉得有什么,可等说出口了,就觉得有些委屈。明明是这小狐狸半夜偷跑出来的,明明自己是出来找他的,可这会儿倒像是自己任性做错了事。
胡尚佑看他抿着嘴不出声,就晓得他是在偷偷心里嘀咕自己了。可他还是忍不住高兴起来,凑过去道:“你挂念我?”
白芍看了他几眼,胡尚佑的眼睛和他的死敌灰狼们一样,在夜里兴奋地闪闪发光。白芍伸长了手绕过他,把搁在他那边的,自己的夜光白拿过来,抱在了怀里。
胡尚佑见他真不说话了,只有认错道:“好吧好吧,是我错了。”
他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语气语调却一点也听不出歉意的成分,反而欢乐、愉悦地很。他又道:“你看到我不在了,为什么不喊一声呢?就算只是很轻很轻的一声,我也会马上回来的。”
白芍恼怒地看向胡尚佑。狐狸不是最狡猾的、最奸诈的吗?怎么连一点点的常识都不知道?
胡尚佑却是惊疑道:“你刚才瞪我?”
白芍别过脑袋去。他从未见过一人,被别人瞪了还开开心心的。同时也惊讶自己,居然有胆子敢去瞪这只小狐狸。
胡尚佑便跟在后头拉一拉他的袖子,道:“别生气啦,别生气啦。”
这几句像是哄娃娃似地,白芍转过头来,皱着眉道:“你别把我当小孩子。”
他想了想,又道:“我方才瞪你,并不是气你偷偷外出,而是你居然不懂得自保,教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下去道,“教人担心。”
胡尚佑见他说地认真,起先还是笑眯眯地听着,等听到后面,那随意的放松的神色便收了起来。也认真道:“我从未把你当过小孩子。只是你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还肯对我摆个脸色,让我吃个闭门羹,如今却是只管处处让着我,顺着我。让我觉得自己又霸道,又不懂事。”
白芍心道:你有时就是又霸道,又不懂事。可瞧着胡尚佑湿漉的幽黑的眼睛,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道:“……你有时也很乖巧听话。”
胡尚佑看着白芍,道:“你也别把我当小孩子。”
31
31、这时需要一个吻 。。。
胡尚佑道:“我见今晚的月色好,我们修炼又多半靠的是日月精华,忘了和你打招呼,就跑了出来……后来又怕寂寞,就顺捎着带上了你的夜光白。”
白芍道:只有小孩子才会怕寂寞。这句话说出来,怕胡尚佑要被自己气个半死,刚要点点头,胡尚佑就把他的下巴托起来道:“不许点头。”
不能点头,那是要做什么,摇头么?可胡尚佑的手这样抓着自己的下巴,就是连摇头都是不行。不过白芍既没来地及摇头,更没来地及点头,胡尚佑已经把手松开了,皱着眉道:“算了,点头就点头吧。”
胡尚佑的样子似乎很是苦恼,又重复道了一遍:“点头的时候,别把我当小孩子就好。”
白芍心里便想:好好,你不是个小孩子,你只是只小狐狸。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底的牢骚为什么忽然会这么多。他看着胡尚佑皱着眉头的模样,就觉得有些快活。他又觉得该好好反省一下,这些忽如其来的坏心眼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的对话都是轻声细语,夜风又在边上轻轻地晃来晃去,白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倚着胡尚佑睡着了。
胡尚佑还在找银河,肩头便多了一个分量。他原本还想和这个小花妖一起看看星星,讲个牛郎织女的故事的,想不到他就是睡着了。
他小心地把身上的外衣解下来披在白芍的肩上,又把白芍怀抱着的那盆夜光白从他手里拿出了,放回自己的边上。那层层叠叠的花瓣中的某一瓣的底下有一痕墨色的印迹,胡尚佑清清楚楚地记得它在第几层,第几片。白芍手上的那点墨迹一直是洗不掉,连带着这朵夜光白也一样地受了牵连。
虽然不似之前的那样纯白无暇,可仍是美丽的。胡尚佑虽然遗憾,懊恼,可也忍不住会想,这个墨痕是属于他的。
月色下的夜光白显得那样光彩夺目,胡尚佑轻轻捏碎一颗天水珠,那些细小的颗粒便飞快地散进了花脉、叶脉当中,本略有憔悴的几条枝叶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立马地精神起来。
“总算差不多了。”胡尚佑对着花说,“我可再不想半夜起来了——就算温暖的春天也不想。”
他看了夜光白一眼,又扭过头,去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阖着眼睛的白芍。他早就意识到自己喜欢他的,此时不过是更加地确认了这一点。他没有办法去控制这种情绪,就像没有办法控制月光落在身上,太阳最终会升起一样。他的心里涌现着满满的温柔,让这只未经世事的小狐狸不知该如何是好。
事实上这时候他需要一个吻,可没有一个好心人去告诉他。
第二天清晨来临时,白芍发现自己是在床上醒来的,一边的胡尚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回了狐狸崽子,两只爪子搭在自己的肩上,拱着脑袋凑到脖子边,睡地很是香甜。
小狐狸身上的被子落下来了一点,白芍腾出自由的那一只手,把被子拎上去些。做完这一些,他想起昨天半夜间,那个孤孤单单的月亮,还有屋顶上的穿着红衣服的少年,自己好像只是打了一个哈欠,就统统消失不见了。
他们这次住的是临街的房间,窗外传来小贩的叫卖声、人来人往的脚步声。白芍又眯了会儿,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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