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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轨迹-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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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安洁儿显然心情不错。

布鲁菲德尝试用那个精神法则来引导自己的思路,指了指安洁儿刚才所说的那个部分,那十几条线条,轻声道:“殿下,这里会不会出错了呢?”

安洁儿立即躬下了腰,认真的低头察看,口中却是喃喃道:“真是胡说八道,那里是整台潜水艇的精华所在……”

其实布鲁菲德此时已涌出了悔意,干嘛真的和这个疯子较真呢,假如她看不出毛病,或者根本没有毛病,再或者其实自己所知道的那一个精神法则与面前这古怪玩意其实半点关系都没有的,那不是自取欺辱吗?

“啪,啪”两声,安洁儿拍打着那个部位,转过身盯着布鲁菲德,看得布鲁菲德心里颇感不舒服时,她才道:“你竟然说对了!”声音里满是愤慨。

她重新把目光投回到图纸上,嘀咕道:“天啊,这个部分错了,什么都得从头干起,是啊,这个横轴错了,这个支点也就不成立……”

听安洁儿这么说,布鲁菲德也是心中一喜,那由此证明,精神学和物理学确实是相通的,尤其是在精妙的构思上。

渐渐的,安洁儿脸上的沮丧又变回了喜色,转头对布鲁菲德笑道:“我知道几百年前为什么他们会实验失败了,大概也是犯了同一个错误。你很不错嘛,竟然可以发现这么细小的一个毛病,很好!你一定是格纳岛特产里最聪明的一头!”

布鲁菲德不由得暗骂了一句,这算是侮辱,还是夸奖别人?

“好了,新来的,我对你很满意,不过我已经对你使用完毕了,你下去吧。”

“……”

今夜中宫不知发生了何事,竟然临时抽调走了大部分仆从,所以布鲁菲德这位已前程可期的新人,也不得不来到希娃贵妃的房间前候命,毕竟他归根到底,依然是法考尔金的仆人,贵妃临盆日期忽然提前,人手不足的话,你也得到场待命。

那扇紧闭的房门内,传出了并不令人愉快的声音,那是女性在痛苦中的急促喘息声,时已深夜,这份痛苦的喘息已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了,从高昂到衰竭,再到重新高昂,再衰竭,就算布鲁菲德对医术方面了解不多,也能猜到,希娃贵妃的情况不太妙了,听说这位娇滴滴的贵妇本来就身体虚弱,最近又大病了一场,刚刚才痊愈,又得经受这样一番折腾,恐怕死神已在左右虎视眈眈。

布鲁菲德与其他几个仆从站立在房门外候命,他眼睛看着西宫的主管罗斯在他们面前来回走动着,双眉皱得快要锁到了一块,还算他定力不错,并没有唉声叹气。

希娃贵妃的声音已变得若隐若无,仿如在天际间传来,布鲁菲德瞥了眼周围的仆从,无一不露出了焦虑的神色,而站在他对面的格琳,肩膀更是有节奏的轻微颤动了起来,不过如果不是布鲁菲德留意观察,恐怕也很难发现。

在这样一个时代里,你所侍奉的贵族出现了什么问题,不管是不是你的错误,你都很有可能要担上一部分责任,这位同是训练营而来的女声也未免太倒霉了,本以为被分到肥职,没想到才第一天就碰上这么一件足以让上层迁怒的大事。

开始布鲁菲德还可以垂着头,默默温习着高级海术的要点,但到了后来,他的脸色也渐渐变得有点难看了,他的精神力令他的听力远胜于常人,里面的声音听起来实在太不妙了,尤其是女医师和接生那位老女仆的对话,更是动魄惊心。

“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冒一次险吧,希望能保住小的。”

“恐怕也只能这样了……”

聆听到这样的对话,一滴冷汗随即自布鲁菲德的额头上渗出,他偷偷环顾四周,不由得有点佩服神经贱人,她母亲恐怕已如风中之烛,她仍能不闻不问,同时他也羡慕姆克医师的运气,他房间乌灯黑火,显然已经在入夜后离开了这里,将化验结果送去了北宫,不用趟这一次的浑水。

这样的凝重气氛实在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所有人都在焦虑中期待着,期待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哇哇的传进耳里,遗憾的是,那样动听的天籁之音却始终不肯降临。

布鲁菲德觉得自己很有必要马上避开这一波浪潮,免得殃及池鱼,正要开口对罗斯撒个谎,声称自己某个部位不舒服,恐怕需要立即休息,想来他也不会难为自己,但就在他鼓足勇气,准备出声时,房门打开了,门外所有的目光立即充满期待的看了过去,却没有听到任何报喜的声音,只有那个接生的女仆对罗斯做了个快点进来的手势。

布鲁菲德相信所有人都和他一样,被这个手势吓得魂飞魄散,但没有人敢离开自己的岗位,只有罗斯面色阴沉的快步走进,布鲁菲德连忙竖起了耳朵,听听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料里面竟布置了一层临时的小结界,很简单的结界,不过足以隔断外界的窃听,布鲁菲德还没有胆子利用自己的精神力来强行突破这道初级得不能再初级的结界。

就像过了一世纪般的漫长,其实仅仅是一小会,罗斯已满脸喜容的走出,怀内还抱着一个婴孩,四周立即传出了一阵轻微的松了口气的声音,但布鲁菲德却在罗斯的神色里,发现这份喜色更像是伪装出来的,深深的愁容,甚至说是恐惧,正埋藏在他的眉宇之间。

罗斯笑道:“小王子诞生了!”

四周热烈的道贺声中,罗斯对最近门的一个资深侍从道:“你立即前往中宫报告这个喜讯,嗯,先回你的房间换套体面的衣服再去,不能失了我们南宫的礼仪!”

那位仆从满脸喜色的去了,布鲁菲德心里去咯噔了一下,这样天大的喜讯,当然是越快告知上层越好,为何还要换什么体面的衣服呢,那只能说明,罗斯他在拖延时间。

罗斯一脸兴奋的欢喜表情,又转向布鲁菲德和格琳的方向,指了指他们两个,说:“你们过来!”

他将层层丝绒布包裹着小王子递给格琳,格琳慌忙小心翼翼的接过,那无比谨慎的模样,足以显示出她此时内心的激动和慌张,布鲁菲德甚至可以勾勒出她的内心:天啊,我竟然抱着一个纯正的法考尔金血脉的王子,一个真真正正的豪门,一个未来势必叱咤风云的男子,尽管他现在仅仅是个婴儿……

小王子很安静,一点哭声都没有发出,乖巧得有点异常。

布鲁菲德心里一片阴霾,难道这位小王子已经……

罗斯低声对他们下令道:“你们立即带着小王子到前宫,那里早已有等候多时的牧师,为小王子的出生洗礼!戴斯大人会指导你们的,快去吧!”

格琳不疑有它,微微躬身应了,因为她的怀中抱着小王子,那份恭谨显得稍稍有点狼狈。

布鲁菲德心里却慌乱得更厉害了,被罗斯叫到一边的时候,已暗叫不妙,现在听到这样的命令,心里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受得要命,虽尚未能理清对方真正的意图,但他的内心深处已经在不停的喊,危 fsktxt。cōm险,很危 fsktxt。cōm险!

他只能潜意识的躬身答应,手脚已一片冰凉,罗斯不变脸上欢容,这时移过布鲁菲德的脸庞时,那份欢容稍稍凝固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竟随手点中了这个皇室瘟疫事件里立下过功劳的侍从,但此时形势紧迫,最重要是保全自己,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他仅仅稍稍犹豫,便笑道:“快去吧!”

于是,在其余仆从羡慕的眼光中,布鲁菲德和格琳快步离开别院,往前宫的方向步去。

布鲁菲德聆听着自己那巨大的心跳声,将那冰凉凉的手紧握成拳,刚出西宫,在外围回廊上的一处阴暗处,布鲁菲德观察四周,确定无人后,才喊停格琳,低声道:“格琳,让我看看小王子!”

没想到布鲁菲德这样的举动却是吓了格琳一跳,她后退了一步,更是抱紧了小王子,惊道:“你想怎么样?”

布鲁菲德深吸一口气,尽力冷静的说:“格琳,你听我说,我们现在很可能半只脚已经踏进了死神的怀抱!快,先让我看看小王子。”

格琳微微皱了皱眉,又往后退了小半步,说:“布鲁菲德,你在说什么呀?”没有丝毫让布鲁菲德靠近小王子的意思。

布鲁菲德抬手至胸前,十指微张,表示自己并无恶意,才沉声道:“格琳,你也是聪明人,没发现刚才整个过程太过诡异,太过不合理了吗?”

格琳仍是皱眉,不过往日的好感让她没有出声反驳布鲁菲德,布鲁菲德知道必须先说服这个女子,才可以继续下一步,沉声道:“格琳,你听我说,自己也好好想想这些关键吧,第一,希娃贵妃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又是大病初愈;第二,刚才长达好几个小时里,她那越来越不正常的喘息声;第三,小王子出生的时候,你可曾听到半句婴儿的哭啼,别告诉我皇室有什么不同凡响之处,只要是人,刚刚降临这个世界,神便会赐予他哭泣的权力;第四,如此天大的喜讯,罗斯主管为何要故意延误向中宫报信的时间;第五,小王子如此高贵的身份,怎么可能让我们带去前宫接受牧师的洗礼,就算是洗礼,也是牧师自己来西宫,更可怕的是,我们抱小王子去前宫,竟然没有半个侍卫来护送我们……格琳,这一切,你不觉得太过诡异了吗?”

听着听着,格琳的脸色也慢慢变了,布鲁菲德这才走近一步,沉声道:“如果你担心我伤害小王子,那么就请你自己来探探小王子的鼻息,看看……他是否还活着?”

这可真是一个大逆不道的问题,但此时布鲁菲德面不改色就说了出来,深夜的风冰凉得如同他们两人的手脚,格琳并不是笨人,只不过长期被家族的教育洗脑,潜意识里形成了信任家族,严格遵从家族的每一道命令,现在又自以为是一份让人羡慕的优差,一时间迷糊了头脑,现在被布鲁菲德这么当头棒喝,脑袋早已清醒了七八分,她的手在颤抖中缓缓探向怀中面色苍白的婴孩,下一瞬间,她已张大了嘴巴,双手一阵剧颤,那小王子差点便从她怀中掉下。 

第三集 第十章

早已做好准备的布鲁菲德眼疾手快,冲前一步,扶稳了格琳,同时更重要的是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免得她发出惊人的叫声,直到他看着格琳瞪大的双眼慢慢收细,布鲁菲德确实她已渐渐恢复正常,才慢慢将手松开,其实布鲁菲德远不如看起来那么镇定,确认格琳所抱的小王子确实是死婴后,他尽管早已有心理准备,但面临真相时,也是一阵颤栗,他沉声问:“你不久前还是负责送餐工作,前宫的情况你是否了解?那里最近是不是有新生儿诞生了?”

格琳全身都在颤抖着,脑海已陷入一片空白之中,短暂的空白过后,那是一阵接一阵的惊骇,她知道什么样的命运已经降临到他们头上了,继续执行罗斯颁下的任务,固然是死路,就算往回走,也同样是死路一条,罗斯正好指出是他们的鲁莽害死了高贵的小王子,相信到时所有人都可以证明,小王子在离开西宫前,都是生龙活虎的,天啊,已经完全陷入了绝望了吗……

直到布鲁菲德用力的摇晃她的肩膀,她才从这片浑噩中醒觉了过来,布鲁菲德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十分冷静,他凝视着格琳的双眼,沉声道:“格琳,如果我们还想活下去的话,请你立即回答我的问题!”

这份近乎冷酷的语气多少令格琳冷静了一些,她努力回忆了一下,便立即点头道:“听说前宫的一个女侍从偷偷生下了一个女婴,我是听我的主管和他的副手在厨房那条外廊上说的,当时我正蹲在围栏的下面修剪杂草,他们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还说前宫竭力掩盖着这件事,一定是想查出奸夫再上报,免得显得自己太过无能了。”

眼见格琳平静了少许,布鲁菲德才慢慢松开紧握她肩膀的手,说:“这就对了,那女婴说不定也正送往西宫别院,假如我们按照原定路线走下去,那肯定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格琳已是六神无主,尤其脑海稍稍清醒后,怀内的死婴也令她全身上下涌起了鸡皮疙瘩。

布鲁菲德把他在皇宫里认识的人再度在脑海里过滤了一片,甚至包括不久前令他蒙受一次深刻耻辱的艾莎在内,虽然她的地位是最高的,但他知道不能将命运交到一个喜怒无常的人的手中,谁知道艾莎贱人会不会借机报复。

他原地踱了两步,沉声道:“我们到北宫去,维斯特祭司和姆克医师在那里,他们高超的能力可以证明小王子的真实死亡时间。”

格琳根本没有别的想法,布鲁菲德刚一提出,她便用力的点了点头,于是,两人转过身,快步往北宫走去,但深夜的风是如此的入骨,以致他们的灵魂每走出一步,也随风而抖。布鲁菲德还稍稍稳健一点,而格琳根本忘记了她是如何走过这么一段漫长的路程,一路上碰上暗哨都由布鲁菲德来回答,他显得很镇定,也很得体,把责任全部推到了罗斯身上,他们是奉罗斯大人的命令,立即前往北宫求见维斯特祭司,我们怀中抱着什么?那是机密,长官这要知道,可以亲自去询问罗斯主管。此事万分紧急,如耽误,我们都担当不起……

格琳不由得有点佩服布鲁菲德,他的声音竟然就和平常一样,丝毫起伏都没有,恐吓那些皇室侍卫时,声音仅仅高昂少许,便能达到声色俱厉的效果,为了不使自己成为疑点,格琳努力配合着布鲁菲德,一脸的平静和骄傲,直视前方,仿佛正在执行某个无比神圣的任务,其实她的内心已慌乱得想大喊大叫了。

因为皇室的禁足已经取消,一听是万分紧急的高层任务,都统统放行,一直进入到北宫维斯特祭司所居住的院子,看到那房间里仍闪出柔和的白光,布鲁菲德心中稍稍一稳,他知道对方看重自己,但要对方帮自己这个大忙,那就得看事实上到底他有多看重了,所以,他在房门前,还细心的整理了一下仪容,也没有慌张的破门而入,仅仅是轻轻的叩了叩门,直到里面传来维斯特的声音,他才推门而进。

维斯特正在他的书桌上整理着资料,魔法球的白芒令他的脸庞染上了一份圣洁,这高贵的气度令布鲁菲德更是注重礼仪的挺了挺腰,才躬身道:“布鲁菲德和格琳深夜求见,实在冒昧,可事态紧急,望祭司阁下可以见谅。”

维斯特放下了手中的材料,转头微笑道:“能让你这样做的,想必一定是有理由的,说说吧。”

他的目光掠过布鲁菲德,再掠过了格琳,然后在格琳怀中的小王子身上稍稍停留,又重新回到了布鲁菲德的脸上,深邃的眼神中除了深切的忧虑,还多了一些欣赏。

布鲁菲德深吸一口气,因为这次不必说什么谎话,或者隐瞒什么,所以他一口气将整件事说了出来,恰到好处的表达自己内心对维斯特的无比信任,所以才会在关键时刻改变了路线,来到这里。在陈述的过程里,布鲁菲德不禁有点佩服维斯特的定力,他脸上的神色竟然可以平静至此,仿佛聆听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同时内心也开始担忧起来,他该不会是打定主意置身事外,所以才可以如此平静吧,如果真是如此,还望祭司阁下你能及早说一声,我好另谋出路……

维斯特轻敲了几下桌子,默默的思考着,这样的神色,令布鲁菲德不禁又猜想,该不会维斯特一早就能猜到这样的结果,所以故意避开希娃贵妃临盆的时间,躲在北宫里,只不过他没料到我会撞到枪口上,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布鲁菲德越想越心寒,越想越害怕,却没料到心机深沉的维斯特,此时此刻确确实实的在为他打算着,希娃贵妃离真正临盆的时间,应该还有十天,这是白魔法鉴定的结果,也是姆克用医术诊断后的结果,而傍晚姆克来汇报时,希娃的情况很稳定,不该出现早产的情况,忽然提前了这么多,那只能说明有什么突发事件发生了,综合今夜法考尔金皇帝再一次晕迷,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那希娃的事件,恐怕是涉及到法考尔金王座的争夺上去了,这些复杂的宫廷斗争,其中肯定会牺牲大量的无辜,如果我不保护这个极富天赋的少年,那他势必要被会被卷入这个巨大的漩涡里搅成碎片……

格琳没料到尊敬的维斯特祭司竟然沉默这么久,而且面色也远不如先前柔和了,她的心焦虑得就像被火烧着了一样,内心的焦虑甚至远在布鲁菲德之上,她甚至开始想,这位祭司先生这么晚了还在这里,会不会一早就是这个阴谋的参与人,罗斯那个龌龊主管的合伙人呢?却不知维斯特之所以可以晚还在这里,是因为他们皇帝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祭司阁下刚刚才从中宫诊治回来,就碰上了他们。

终于,格琳要在这无比沉默的气氛中崩溃了,尤其还看到维斯特祭司取出羽毛笔和信纸,飞快的书写着什么,她几乎已可想象那是一份判决书什么的,她失控的轻呼了一声,转过身就要往门外走去。

布鲁菲德赶紧拉住了她,低喝道:“格琳,你干什么?”

格琳慌乱的低声道:“不行了,祭司阁下是外人,肯定帮不了我们什么忙的,我们快到中宫去吧,我有一位远方亲戚在那里当小主管的,我求他带我们去见陛下,将整件事情说出来,以陛下的睿智,一定可以辨明其中的是非,不会让我们为此受什么委屈的。”

布鲁菲德差点被气晕了过去,先别说你那位远方亲戚小主管肯不肯帮你出头,就算真让你见到皇帝,皇室管理层里出现这样的丑事,为了家族的荣誉和形象,我们只会死得更惨!他加重了语气,喝道:“格琳,冷静下来,你这个选择是非常糟糕的,明白吗?留在这里,等待祭司大人的决定!”

神智慌乱的格琳狠狠的一抽手,又要急急忙忙的往门外走去,口中喃喃道:“原来你也是他们一伙的吗,布鲁菲德,天啊,太可怕了……”

布鲁菲德忙冲了上前,心想就算使用暴力,也得让你冷静下来了,一道白光一闪而过,格琳立即软软倒下,布鲁菲德忙从后将其扶住,诧异的看向维斯特,祭司大人平静道:“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吧,婴孩放到另一张椅子上……好了,你过来吧!”

维斯特将那刚刚写好的两封信笺折好,交到布鲁菲德手上,又将腰间一块小小的雕刻有波浪的魔法饰物,递给布鲁菲德,沉声道:“布鲁菲德,听好我接下来的每一个字,并牢牢记住了!法考尔金很可能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瘟疫事件仅仅是开端,希娃贵妃的难产以致母子身亡仅仅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你大概无意参与,但却已陷入其中,现在,你立即拿上我的信,带上我的信物,离开皇宫,离开托玛纳,到北岸去,让卫兵帮助你找到神殿的船,别害怕,那是我的船,大胆的走上去,将这一封信笺交给船长迪格斯,他会将你带出黑角海域,前往红土海域的神殿,那里的特洛克祭司是我的好朋友,你将另外这一封信笺交给他,他便会暂时收留你,并开始教导白魔法,你需要好好研习,等法考尔金这场巨大的风暴过后,我会派人将你重新接回到黑角的神殿,亲自教导你,你明白了吗?”

布鲁菲德不禁呆了呆,事情难道已经严重至需要他立即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地步了吗?但维斯特不容他多想,沉声道:“布鲁菲德,时间已经不多了,你得立即行动,那段小插曲的后序阴谋将一一展开,如果你不想成为牺牲品的话,马上走吧。”

布鲁菲德回头看了一眼昏迷在椅子上的格琳,在这样一个生死时刻,高贵的灵魂假如舍弃同伴,会不会从此在他的灵魂上蒙上尘埃呢?他鼓起涌起勇气道:“祭司大人,那么她呢……”

维斯特摇了摇头,说:“以她现在的神智,将会把你拖累,你不可能顺利走出皇宫的!”

布鲁菲德还想再争取,维斯特已举手制止了他,说:“孩子,什么也别说了,如果你不想你年轻的生命成为别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的话,那么就按我的话去做吧。”

他的手轻轻的抚过布鲁菲德的头发,就像一位相处多年的长辈对待晚辈一般,声音也柔和了许多,补充道:“如果将来有一天,黑角神殿的船只迟迟未至,而特洛克又告诉你关于我的不幸消息,那么你就安心留在红土神殿修炼吧,只要你努力坚持下去,整个海洋时代的神殿都将属于你,为你的光芒而倾倒!”

布鲁菲德微微一怔,莫非已经恶劣至维斯特祭司也得考虑自己的安危了,想起这位长者竟然冒险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一股暖流涌过了布鲁菲德瘦弱的身躯,涌过了他的灵魂,他说:“维斯特祭司,我……”一时间,他发觉自己的声音呜咽了,无法再把话说下去。

维斯特慈祥一笑,说:“布鲁菲德,你该往前走了,别回头,假如我们再见面,到时,你就唤我老师吧。”

在维斯特的催促下,布鲁菲德终于咬了咬牙,快步离开了这里,甚至不敢再回头多看一眼,他明白格琳的命运很可能会是什么,但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深深的折磨着他,他觉得高贵的灵魂不应如此去应对这样一件事,甚至他有点怀疑自己的灵魂是否真如他想象般高贵,但怯懦的一面却像他身后的影子,紧紧的督促着他,迫使他马不停蹄,令他畅行无阻的走出皇宫,走向北岸!

神殿祭司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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