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狐记 by 江海余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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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远感觉那人的手抚过他的脸庞，泛著微微的凉意，却并不让他觉得寒冷。

　　“你是谁？”嘉远想侧过脸挡开这只手，无奈手的主人好似看出他的心思，慢慢爬上他的胸膛，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那双淡绿的眼睛，初看清冷，一旦相互凝视，那点浅绿会变得更加透明，好似通过这对玻璃一般纯净的眸子，可以看到经过千年万年累积的深深情意……

　　嘉远其实并看不懂，他只是觉得，那样的目光看著自己，专注的可怕，好像随时可以将他吞噬。

　　那人没有回答嘉远的问题，他望著，仔细望著，眼里看著的似乎不是这幅简单的皮相。

　　他的目光穿透著这个身体，看尽他的前世今生，一眼万年。

　　“果然啊……”

　　蛇一般灵活的手臂缠绕著嘉远，嘉远虽然不安，惧怕的心思却慢慢消失，他不知道为什麽，会在这个人的凝视中，紧张的情绪反而放松下来，那些莫名的恐惧也随之消失。

　　这张陌生的脸庞失望的垂下眼帘，叹息。

　　是啊，千年的间隙，万年的岁月，百千次的转生，历经轮回，他早已不是他。

　　春华秋实，四季变更，时光依旧，故人却消散於这些不变的无情岁月中。

　　为什麽独留他一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守著比萤火还微小的希望，度过这无尽的寂寞。

　　那些记忆，也许只有他还记得罢，只是，再无人分享。

　　苍茫的昆仑山，激流的瀑布，碣石边，那人温润的笑容，温暖的指腹滑过他的身体，低沈的嗓音，教他如何求生於世。

　　那是再也无法复制的岁月。

　　嘉远脑中逐渐茫然，他伸出手，贴上那人的脸。

　　不要哭……

　　奇怪的情绪蔓延，嘉远猛的清明，他怎麽会有那样的举动？

　　这个人，明明，没有悲伤。

　　猛然清醒的情绪落差，嘉远推了那人一把。

　　并不重，居然也推到地上去了。

　　“你没怎麽吧？”嘉远无措，为自己粗鲁。

　　“哥！好疼！”

　　抱怨的口气，是小狐狸。

　　伸出的手一滞，嘉远拉起小紫。

　　“你刚才到底搞什麽啊？！”

　　空气中最後一丝暧昧，散了。

　　“哥，你把我踢下床了！”小紫坐在地上哭诉，一副你不抱我上去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嘉远“啪”的拍开关，房间白炽的灯光被打开，一室亮堂。

　　还没从黑暗中适应过来的小紫，抬起手臂遮挡住强烈的灯光，嘴里抱怨著“哥，你到底在搞什麽啊”之类的话语。

　　等能拿开手臂，他委屈的看著嘉远，摸著自己的屁股表示很疼。

　　咦？

　　自己怎麽突然长大了，头发也好长，耶~~爸爸也是这个样子！

　　小狐狸的眼睛突然水汪汪起来，好高兴，自己终於恢复到正常狐狸精的成长路上。

　　“哥哥，我好不好看？”小狐狸发现自己的变化，兴奋的低头左右看自己长大後的身体。

　　“你、你刚才吓我干什麽？”嘉远下床，没有对小紫的新样子作评价，把小紫抱上来，塞进被子里。虽然小紫的身体长大不少，也才十四、五岁的样子，还不是太重，但那头过长的头发让嘉远寻思著是不是该剪掉，这样出去太吓了吧？

　　“啊？”小紫在被子里拱拱，眼巴巴的瞅著嘉远，让他快点进来，听到他的问话，小紫还搞不清楚状况。

　　“什麽呀，哥哥？本来就是你不好嘛，我睡的好好的，是你一脚把我踢下床的！”小紫撅著嘴巴，哥哥今天的睡相好差，呜呜，屁股好疼……

　　“我踢你？”

　　“难道不是吗？”小紫瞪圆了眼，“难道是小紫自己滚下去的？”不可能不可能，小紫的睡相一向最好的！

　　“就是这样……”嘉远飘忽忽的来了这麽一句，把灯一关，捂住小狐狸的嘴巴让他睡觉，明天早上得趁大家没起床，赶紧走人。不然父母和弟弟要看到小紫这个样子，不吓晕才怪，哪有正常人昨天才七、八岁，今天就十五的？

　　小狐狸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哪里还睡的著，但嘉远叫他安静不要吵到其他人，他也只得在心里偷偷的乐。

　　呜呜，都没看清楚现在的样子……

　　不过，不过肯定是美美的，爸爸说了，灵山的狐狸精成熟之後都是最漂亮的！

　　小狐狸坚信这多一点，偎紧嘉远，嘿嘿……哥哥以後不会再拿他当小孩子看咯……

　　嘉远知道小紫没睡著，但还是挺乖的没有发出声音，任由他靠近。

　　白炽灯关了之後，房间又恢复了晕黄的模样，嘉远开始思考刚才的状况。

　　那个人，应该不是小紫，可怎麽会突然出现在小紫的身体呢？

　　难道那是小紫的秘密？

　　但是看他的反应，完全是没有任何感觉的样子啊……

　　而且，眼睛也不一样。

　　那个突然出现的人，眼眸是淡绿色的，自己不会记错，而小紫的，是非常纯净的黑眸。

　　同一个人，居然会出现两幅不同的眸子，这不可能吧，会不会是自己的幻觉？

　　嘉远得出一个结论，又推翻，再建立，再推翻，最後脑袋想晕了也没搞清是怎麽回事，干脆就不想，闭上眼睛。

　　却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双淡绿的眼睛，好像一下印在他的心里，嘉远一往那边想，那对眸子就出现在脑海。

　　

　　迷糊了一阵，嘉远看看手表，五点多了，这会，家人都还在沈沈的睡觉。

　　“小紫？”他小声喊著。

　　“嗯？”好困啊……

　　“快起来。”再晚妈妈可能就要起床了。

　　“哦……”要听哥哥的话，小紫这样想著，坐起来，伸手。

　　嘉远快速穿好自己的衣服，看小紫那副模样，叹气，只好走到床的这边，赶快给他穿上。

　　也不洗漱了，免得响声把父母吵醒。

　　嘉远轻轻的拧开门，两人都没穿拖鞋，虽然穿著袜子，地板上的冷气还是很快就透到脚里。

　　“轻点，穿鞋。”两人偷偷摸摸，等穿好，嘉远小心的打开大门。

　　“嘉远？”後面传来妈妈的声音。

　　嘉远高度集中的精神被刺激到，紧张之余，快速把小紫先推了出去，只要不让妈妈看到小紫现在的模样就达到目的。

　　“妈……”嘉远转身，答应的言语里充满愧疚，妈妈肯定以为他不想待在这里。

　　“这麽早就要回去？”嘉远妈妈的声音已经带上怪怪的哭音。

　　“妈，不是的……”嘉远著急，突然想到一个借口，“是小紫他们家，小紫身上有他爸爸给的手机，让我现在给送过去，赶航班。”

　　“哦……”妈妈的声音果然好很多，“那快点去，你、你等下还回来不？”

　　嘉远抬头看著妈妈，不想让他失望，可是小紫又不能不管，要是再失踪一次自己去哪里找他？

　　摇头，同时也看到妈妈眼里浓浓的失望。

　　“我过两天会再来的……”不想妈妈太难过，嘉远立刻加了这麽一句。

　　“那好，你快点去，小心些。”妈妈嘱咐，虽然不知道如何和这个孩子相处，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怎麽可能因为那些事情就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知道。”不让妈妈出来，嘉远关上门，拉著小紫回家。

　　“啊！”嘉远拍脑袋，那两颗珠子忘了！

　　“小紫，乖乖等在这，我回去拿东西。”

　　嘉远很容易就拿到床头柜上的那颗，另一颗，在地上找了一会也没看见，怕小紫等急，干脆也不管了，把珠子装进口袋就离开。

　　等他知道那颗被小紫给吃了，也著急了一阵，但看他没吃出什麽毛病，也就渐渐不去在意。

　　拖著疲惫的身子回家，作为一个准高考生，嘉远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能睡个饱觉，到了高三下学期，从早自习到晚自习，从上午七点到晚上九点，嘉远从没有那样的渴望过床。

　　摸摸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等著自己的小狐狸，嘉远架著快睁不开的眼皮，说让他先睡会。

　　书包一扔，闭眼就往床上倒，很快就沈沈的睡过去。

　　小紫知道嘉远的辛苦，乖乖的待在家里很少出门，不吵也不闹，还学著电视里的美食节目做东西给他吃，只是水平有限，好在嘉远也不挑，两人的日子过的平平淡淡，没啥风浪。

　　看看桌上简单的饭菜，再看看睡的已经有鼾声的嘉远，小紫蹲在床边，思忖著要不要叫哥哥起来吃饭。

　　伸出一个指头碰了碰哥哥的黑眼圈，小狐狸暗叹人间的学习真是件苦差事，把人能折磨成这样，好辛苦呀。

　　哥哥那麽累，每天都在努力学习（？），小紫想想自己，不禁汗颜，自己完全忘记还有修行那麽一回事。想到这里，小紫无意的探视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的血液居然发著淡淡的金光，很缓慢的流动著。

　　小狐狸一紧张，妖精的体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赶紧去巡视自己的内丹。

　　天哪，内丹不见了！

　　虽然以前也奇怪自己的内丹在变小，可他从来没想过内丹会消失，妖精怎麽可能没有内丹呢？抱著这样想法的小狐狸，从没想过内丹会有消失的这麽一天。

　　小狐狸想哭，妖精没了内丹怎麽修炼啊？

　　都怪自己，自从不能施展法术之後，就再也没有修炼过，自己的身体发生了这麽大的变化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笨死了……

　　小狐狸抱怨自己的粗心，神识跟随淡淡的金光运行的方向，想看看自己的身体还有什麽其他自己不知道的变化。

　　金光走的很慢，小狐狸就沿著金光运行的方向快速探查，果然让他发现了其他东西。

　　心脏的下方，有一小团被金色的蚕丝包裹起来的一样东西，形状和自己原来的内丹相似，但至少大了一倍。

　　那个是什麽东东？

　　小狐狸好奇的接近，金色的小球状物体并没有排斥他。

　　外层的金色很快被看穿，小狐狸更惊异，里面还有层淡绿的纱一个薄透的东西，透过这层纱，小狐狸很容易就看到了里面的物体，那是他的内丹。

　　小紫感受内丹散发出来的气息，嗯……果然是很亲切很融合的感觉。

　　可在丹田的妖丹怎麽跑这里来了？

　　自己明明没有修炼过，可就算修炼也不会内丹放这个奇怪位置呀……

　　神识想再进一步去碰触内丹，却被那成淡绿的薄纱给挡了出来。

　　小狐狸怒！

　　自己修炼出来的内丹居然都碰不了，呜呜，他太失败了……

　　固执的小狐狸，当然不肯就这麽死心，神识再次凝集，慢慢的靠近内丹。

　　“啪”的一下，小狐狸的神识被打的晕头转向。

　　“谁打我！”小狐狸大叫，还没反映过来事态的奇异，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练就的内丹，只是想碰碰而已，在这麽私密的地方，还被打了。

　　当然没人理他……

　　小狐狸转念一想，也觉得不对，这是自己的身体嘛，怎麽可能被打呢？

　　刚刚……是……是因为太久没修炼内丹生气了吧？

　　似乎爸爸有跟自己说话，要是懒於修炼的话，内丹精气不足，有时候会耍耍小脾气。

　　小狐狸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再次凝聚神识，还想著怎麽可能嘛，自己的内丹还碰不得了，以後怎麽去修炼。

　　“呜！”这次更厉害，神识都快被打散，小狐狸急了，胡乱的聚著神识，叫著“谁谁，快出来”。

　　身体里还有其他的东西，自己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小狐狸後知後觉，这回终於知道害怕。

　　妖精，最怕的就是内丹被夺，内丹是他们精气魂的凝结之物，一旦失去内丹，意味著所有的修为被毁，不仅如此，生命还将面临威胁。

　　小紫对於修炼一事一向懒散，这会儿遇到这麽大个问题，爸爸又不在身边，他实在是慌了神。

　　“出来，妖怪！”只有妖怪才喜欢作怪，小狐狸气呼呼的扫视著体内，结果居然是一无所获，这样更让他无助，说明那妖怪比他厉害。

　　呜呜……爸爸，好可怕……

　　小狐狸想回家了，这样的状况让他危机感十足，要是内丹被那个妖怪吞了，呜呜，小紫不敢想下去，黯然的收回神识。

　　拉著嘉远的手贴在脸上，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小狐狸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如果自己身体里有妖怪，一定不能让它伤害到哥哥。

遇狐记之九虚无之物

　　迷迷糊糊中，小狐狸听到有人说话，那声音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飘忽的快要散掉。

　　小狐狸在一点点余音中醒来，想要擦擦眼睛，触感却不对。

　　怎麽突然神识自己跑到身体里面来了？

　　小紫觉得奇怪，看看四周，白茫茫的，不远处，还可以看到散发著金色光芒的血液平缓的流动著。

　　自己怎麽又进来了？

　　小狐狸不解，思考著自己前一秒在做什麽。

　　哦……他发现身体里有妖怪……害怕……想到哥哥会被牵连……自己哭了……

　　然後，然後就出现在这里。

　　伸出幻形出来的手，小狐狸触碰这里的气息，强烈的熟悉感袭来，小紫本能的拒绝，散开神识想要退出体内，却被什麽东西给挡回来。

　　小狐狸瞬间想到了体内的妖怪，随即肯定一定是那可恶的妖怪作祟。

　　“出来，出来，我才不怕你！”小狐狸在虚空之中比划几下，睁的大大的眼睛，满满是防备，却仍旧藏不住惧怕。

　　“笨蛋。”

　　“你才是笨蛋！”小狐狸张牙舞爪，对这虚空反驳，喊了之後，才迟钝的发现，那妖怪居然和他说话了！

　　“你是谁，躲在我身体里作什麽？”小紫发问，虽然之前害怕，可那句清晰的“笨蛋”两个字，蕴含的气息，让他觉得十分亲近，防备立刻就卸下。妖精对於善恶的直觉非常灵敏，往往靠近一个人就能分辨清楚，更何况是小狐狸亲耳听到藏在体内的妖怪的声音。

　　“好玩儿啊……”轻快的声音藏著笑意，戏弄狐狸显然让这个藏在小狐狸身体里的家夥开心。

　　“那、那你能不能换个地方玩啊？”小狐狸盘腿浮在虚空中，前後左右，上上下下，寻找著那个声音的来源。

　　“我就喜欢这里。”小紫幻化出的是狐狸模样，本体的样子让他更加舒适，听到这话，他立刻沮丧，尾巴突然被什麽东西给拉了一下。

　　“不要碰我！”小狐狸气呼呼的，这到底是个什麽妖怪啊，好坏！

　　“嘻嘻……”虚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小狐狸感觉那妖怪可能就在自己身边。

　　“你怎麽不出来？”小狐狸对著白茫茫的虚空发问。

　　“我就在你面前呀，你看不到我”，那声音明显消极，“没有人看的到我……”

　　“那你、那你”，小狐狸转转眼睛，小心的问它，“那你会不会害人？”

　　“不会”，那声音答的干脆，小狐狸刚刚放下心，那声音接下去的话又让他担心起来，“我喜欢害妖，呵呵……”

　　笑声好像突然间塞满虚无的空间，小狐狸有一点点担心，可再也害怕不起来。

　　“这是你说的哦，你不要害我哥哥哦。”小狐狸四肢朝天，舒服的漂浮在虚空中，说这话时，四肢还在空中威胁的比划。

　　“嘻嘻……我喜欢他，当然不会害他。”

　　小狐狸一下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的问：“你也喜欢哥哥啊，告诉你哦，我也喜欢他，哥哥真的非常非常好，把小紫从那可恶的玉璧里面带出来，还买肯德基给小紫吃，你知道肯德基是什麽吗？”小狐狸得意洋洋的口气，向虚空中他还不知道是什麽东西的家夥，自来熟的炫耀起他最喜欢的食物。

　　等了很久，虚空中也没有声音回答，小狐狸有点心怯，小声开口：“你怎麽了？”

　　又是一阵沈默，虚空中有微小的波动，小狐狸知道，那人不开心了。

　　“对不起……”小紫低下脑袋，认为那是因为自己的话才会让它伤心。

　　“我只是想不起喜欢的食物的名字了。”虚空中的声音轻快的答来，很快驱散小狐狸的歉意。

　　“你叫什麽名字呢？”小狐狸已经习惯对著虚空发问。

　　“我叫……我叫……”

　　小狐狸大惊：“你不会忘了自己叫什麽吧？”

　　虚空中咳了两下，才道；“这麽大惊小怪干什麽，我连自己多少岁都不记得，名字嘛……模模糊糊有点印象，你让我想想……”

　　小狐狸期待的浮在空中，这会儿，虽然还是看不见说话的这人，他却能感觉到他真的就在自己身边，他说的话，还有情绪的波动，自己只要用心的感觉，就能察觉。

　　“他叫我小绿，对，就是小绿……”小狐狸感觉到虚空中传来的欢快的波动。

　　“那我就叫你小绿好不好？”小狐狸也替他高兴，虽然这个名字想了好久才被他记起来。

　　“嗯！嘿嘿……终於想起来了……”虚空中那位显然也在为自己高兴。

　　“小绿，你为什麽会在我身体里呢？”小狐狸很想弄明白这个问题。

　　“所以你是笨蛋啦，如果不是我帮你，你在人间，早就被收妖师给收了，你都不奇怪为什麽自己没有妖气了麽？”

　　小狐狸郁闷自己被鄙视了，摇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妖气为什麽会完全消失。

　　“原来是你帮我，可是，你是什麽时候弄的？”小紫问出心里的疑问。

　　“我在玉璧的时候呀，你不听话的时候，我还拉过你的尾巴！，嘻嘻……”

　　“啊，是你！”小狐狸惊的立刻把尾巴抱起来，痛诉，“狐狸的尾巴不能随便碰的！”

　　“那嘉远碰就可以？”不满不满。

　　“哥哥当然可以！哼！”小狐狸抱著尾巴不松，可嘴里还是要争辩两句，“你怎麽知道哥哥的名字？”

　　“我在你身体你，当然知道咯。”当然不会告诉小狐狸，他偶然会趁他意识不清，和嘉远撒娇呢，嘿嘿，这是他的秘密。

　　“哦……”小狐狸点头，又问，“那你为什麽在我身体里面呢？你不待在玉璧里？”

　　“你都走了，我留那里干什麽呀。”

　　小紫了解的点头，丝毫没有留意小绿声音里的狡黠之意。

　　“咦？小紫，你怎麽睡这里。”嘉远醒来，看表，睡了一个多小时，好饿，刚起身，就看见趴在床头的小狐狸。

　　“哥，抱抱……”小狐狸擦著眼睛，伸出双手。

　　“你都长大了，怎麽还要抱！”嘉远当然无视他的撒娇，这死小孩，要他去剪头发死活也不肯，害每次去超市，他两都成为众人注意的目标，麻烦。

　　“那我要跟别人说哥哥睡觉流口水！”小狐狸撅起嘴巴，固执的伸著双手。

　　“你怎麽越来越任性啦，再这样不带你去吃肯德基了。”嘉远不想和小东西多费唇舌，弯腰，一手扶著小紫的背，一手托起他的屁股，抱起。

　　小紫双手勾著嘉远的脖子，双腿缠上他的腰，嘴里哼哼，得意又开心。

　　“下来。”满脸黑线，嘉远绕到沙发，让小紫坐在靠背上，示意他下去。

　　“好饿，我要吃饭。”无力抽出手，嘉远奇怪今天的小狐狸怎麽这麽调皮，这几天一直都很乖很听话的嘛。

　　“我也要去吃……”小紫瞅著驾驭，勾著脖子的手也没离开，嘉远无奈，继续把他抱到餐桌的椅子上，这才消停。

　　“小紫，不错耶，你的饭菜比上次好吃。”嘉远边吃边感动，这样回家有人做饭吃的感觉真是不错，想到自己刚刚不耐烦的态度，嘉远觉得抱歉。

　　“这只狐狸做的不错嘛……”大口的吃著饭吃，嘴里还咕哝著不清不楚的言语。

　　“你说什麽？”没听清楚小紫的话语，嘉远以为小狐狸在抱怨。

　　“嘿、嘿，没，哥哥，没什麽啦！”搪塞过去，闷头扒饭吃。

　　嘉远摸摸小紫的脑袋，看著一头如瀑的长发，心想他要留著就留著吧，以後自己绝对不会再嫌麻烦。

　　吃完饭，嘉远偷懒的躲回房间，美其名曰看书写作业，其实是不想洗碗啦。

　　“哼，就留给那只傻狐狸洗……”看著一桌狼藉，小狐狸的眼睛里闪过淡淡的浅绿光芒。

　　

　　“小紫，还不睡觉？”嘉远困的打呵欠，看著把自己抱成一团的小紫正认真的盯著电视。

　　“哟，你什麽时候喜欢看电视啦”，看他看的认真，也不催他，又是一个呵欠，嘉远简单的洗漱过後，边往房间走边说，“别看的太晚，我先去睡觉。”明天又是一天课，这种瞌睡不停的日子什麽时候才是个尽头啊。

　　“哦……”沙发上的小紫摆摆手，嘉远有点迟疑，这好像不是小狐狸的风格吧……不过实在太累，也没多想，说不定是学电视里面，小孩都爱模仿的嘛。

　　

　　客厅里只剩下电视机里传出的对白，下巴搁在曲起的膝盖上，小狐狸的黑色眼珠渐渐转变颜色。

　　只是这细小的变化，当他再次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