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兽师-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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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子轩偏头瞧他，发现这人很强。应该是刚晋入五阶，境界还不太稳，可单从兽元力看，比之顾语彦也差不了多少。
　　　　这应该就是林家小辈中为首之人了。
　　　　林子轩端起酒杯，与他致意一下，仰头喝干净。
　　　　林少令那一桌的都是比较有潜力的小辈，爱热闹的不少，见林子轩干脆利落地干了那杯酒，纷纷起哄叫好。
　　　　林少令微微笑了笑：“今日少主第一次回林家，少令祝少主未来一帆风顺，心想事成。”
　　　　说着又一口酒干了下去。
　　　　林子轩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叫旁边的侍者给自己满酒。
　　　　谁想顾语彦忽然站了起来，举着酒杯，咄咄逼人道：“子轩之前身体受了伤，不宜饮酒。我向来把子轩当弟弟看，这杯酒就由我代劳吧。”
　　　　顾语彦这话也很有意思，林家这么多人在场，随便挑一个都跟林子轩沾亲带故，偏偏他一个外人说自己把林子轩当弟弟看。这是明摆着说林家的人不关心林子轩的身体，根本不把他当自己人。
　　　　林少令嘴边的笑意僵了一下。他没太多意思，单纯的想灌林子轩几杯酒罢了。被顾语彦这么一说，倒显得他不怀好意似的。这么想着，他的心气也上来了。联想到林子轩受伤的原因，他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顾语彦话音落下，仰头干了杯子里的酒，倒扣杯子证明自己喝干净了。
　　　　林少令把酒杯放下，啪啪拍了几下巴掌：“在下最欣赏豪爽的人，想必日后定然能与顾兄成为至交好友。”
　　　　顾语彦没说话，林子轩却知道他一定在心里嘀咕谁稀罕跟你成为至交好友……林子轩微微扶额，他就知道今天不可能这么顺利地结束。
　　　　果不其然，林少令接着道：“在下虽久居林家，却对外界的事一直非常感兴趣。初阶驭兽师大赛过后，便一直想见识一下身为冠军的凤山学院一队的实力……少主身体带伤，不好求战。不知这位……可否满足在下的愿望？”
　　　　安明畅和林子轩同时心道一声——完了。

☆、第191章　林爸林妈

若说云杉郡林家依山傍水，那么御者林家本身就是一条山脉。绝大多数旁系被外放出去经商，嫡系和比较有权利有潜力的都留在本家专心修炼。
　　　　林家常年云雾缭绕，美不胜收。嫡系住在最中心，四周星星点点呈放射状分布着分支的各家，众星拱月地把主家围在最里面。
　　　　可再大的家族也不可能占据一整条山脉，因此人烟鼎盛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么大，其余地方大多是林家的各种禁地。说是禁地，其实就是普通旁支人不可以进入的地方，比如研制武器、研究各类功法、藏宝阁一类的……
　　　　再比如，林天睿夫妇闭关所在。
　　　　虽然是驭兽师不怕冷，可只要是正常人都比较喜欢四季如春的地方，因而聚居地基本都在山脚下，稍微有些海拔，抵御外敌。林天睿夫妇图清净，闭关所在却是在半山腰。一路上守卫甚多，寻常人根本上不来。
　　　　因为不确定林天睿夫妇会不会出关，所以这一次来拜见的，除了林子轩，就只有几个地位比较高的长老和顾语彦安明畅。
　　　　林子轩一边爬山，一边跟顾语彦打趣：“我那个族哥，看样子很厉害，你能赢吗？”
　　　　顾语彦气定神闲：“不是还有明畅哥么？大不了让他在后面偷偷给我加持。”反正别人也发现不了。
　　　　林子轩和白墨十指相扣，笑嘻嘻地：“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顾语彦瞪他：“你还真以为我会输给你那个族哥？！”
　　　　安明畅在后面搅混水：“就怕万一。”
　　　　顾语彦抱臂冷笑：“你们想太多了。”
　　　　一开始大家还能像这样说说笑笑，可越往上爬，气氛越凝重。林子轩再没法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与人开玩笑，顾语彦和安明畅尊重林子轩的父母，不想在别人闭关的地方打闹，也都闭了嘴。
　　　　气氛压抑得只有脚踩砂砾的沙沙声。
　　　　安明畅担心林子轩，拉着顾语彦使了个眼色。顾语彦也无奈，林子轩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拿他开涮是不假，可现在人家摆明了不想说话，他凑上去也没用啊。
　　　　对于几个驭兽师来说，爬山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就连以林幕为首的几位长老也一派轻松写意，淡然的很。
　　　　不过一个时辰，众人已经经过了五六道关卡。周边温度已经很低了，高大茂密的阔叶林变成了挺拔傲然的针叶林，偶尔从他们身边跑过的驭兽野兽身材也越来越小。
　　　　林天睿夫妇闭关的地方快到了。
　　　　林子轩捏着自己手的力度越来越大，白墨心里不太是滋味，可最后还是心疼，随便选了个话题问他：“你打算在林家停留几日？”
　　　　林子轩半晌才回过神来：“不一定……至少得看看林计爷爷。”
　　　　白墨淡淡嗯了一声，心里知道他是打算根据林天睿夫妇到底出不出关更改行程，于是一时间也不想再开口了。
　　　　林幕也察觉自己身后气氛诡异，他想了想，转身对林子轩道：“转过这个弯，就是家主和夫人闭关的地方了。少主若是觉得累了，也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
　　　　林子轩挺直身体，微笑着摇头：“不用。我们走吧。”捏着白墨的手却变得冰凉。
　　　　白墨察觉到林子轩微微的颤抖，于是伸手把他揽的更紧。
　　　　那些长老和顾语彦安明畅没察觉，他却隐隐感受到了两丝似曾相识的气息。林子轩实力虽不如他，可血缘关系在，想必也猜到了一点。不然林子轩不会紧张成这个样子。
　　　　在转过那个转角之前，林子轩还是稍微停了一下脚步。只有站在他身边的白墨知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白墨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他摸了摸林子轩的头发。林子轩抬起头，像小狗一样地对他露出依赖且无辜的神色。
　　　　白墨心里的郁气瞬间消散不少。
　　　　后来，林子轩对那一天的记忆一直很模糊。他的灵魂飞离了自己的身体，遥遥地站在半空，很久之后才感受到莫名的感动。
　　　　只有一幅图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里，历久弥新。
　　　　美丽的少妇坐在石凳上，面对着他露出世界上最美的笑容，眼角闪着光，目光柔和的仿佛能融化千年玄冰。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就如同周围的松柏，遒劲挺拔，面色冷肃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想上前亲近。
　　　　林子轩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呆呆地往前走了半步，直至林幕等人激动地下跪大呼主人才惊醒。
　　　　他不知所措地后退一步，几乎想藏到白墨身后去。
　　　　白墨拉住他不准他动，却也没像平时那样蹲下身安慰他。
　　　　柳香梦站起身，仅仅这一个动作都风情万种婀娜多姿。她的目光纠集在林子轩身上，向前快走几步，缓缓地抬起手，摸了摸林子轩的头。林天睿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神色莫名柔和。
　　　　林子轩所有的紧张，所有的忐忑，在柳香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全部消散了。
　　　　柳香梦敏感地察觉到林子轩对她态度的变化，本就柔和的神色更是变得无比亲和。
　　　　她终于抬起手抱住了林子轩，并亲了亲他的额头，眼角流下一行眼泪。
　　　　林子轩有些不知所措，犹疑半晌，抬起没有握着白墨的那只手，拍了拍柳香梦的后背。动作无比轻柔，像是怕惊动了谁。
　　　　这时柳香梦和林天睿才注意到林子轩和白墨交握的双手。
　　　　林天睿与白墨对视半晌，率先移开视线，对其余的人道：“你们先退下吧。备好午饭，可以多叫一些人来。”
　　　　林幕和几位长老神情激动地躬身应是。顾语彦和安明畅互相看了看，有点不太想走。
　　　　倒不是担心林天睿和柳香梦对林子轩做什么，而是……白墨这一副理直气壮光明正大的“你们儿子是我的了你们不要跟我抢”的架势，实在太吓人了些。他们真有些担心这几个帝阶强者会打起来。
　　　　他们紧着给林子轩打眼色，林子轩拉着白墨的手，对他们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顾语彦和安明畅无奈，跟着几位长老一起退下。
　　　　见所有人退下，柳香梦才拉住林子轩的手，引着他向桌边坐下。
　　　　林子轩却没松开白墨的手，带着白墨一起走到小石凳旁边。
　　　　柳香梦的手很软，温凉的，让林子轩不想松开。可白墨的手是他一直握着的，最习惯的，也是最让他有安全感的，他绝对不会松开。
　　　　林天睿看了看几人，坐在柳香梦身边，正对着林子轩，定定地盯着他。过了很久，他才出声感叹：“这么大了。”
　　　　白墨在桌面上懒洋洋地支肘撑着头，没有参与这一家三口的谈话。
　　　　柳香梦也淡定下来，眼角的泪光早已散去。可她依旧爱不释手地看着林子轩，时不时摸摸他的头，按按他的肩：“我和你父亲昨天便知你今日会上山，故而特意提早结束了闭关，想见见你。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
　　　　林子轩抿唇，心下轻松不少。若是没有最后一句话，他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好在他的母亲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他心里觉得舒服，声音也柔和：“我很好。”
　　　　林天睿对着林子轩瞧了又瞧，半晌才偏头对白墨道：“这些年，谢谢白虎阁下对子轩的照顾。”
　　　　白墨眸中冷色掠过，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现如今，这句话由我对你们说还差不多。”
　　　　这几日积蓄的压抑和怒气，终于在林天睿这一句话中悉数爆发。
　　　　一直陪着林子轩的人是他，一直看顾林子轩修炼的人是他，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护着林子轩的人也是他！林天睿和柳香梦凭什么一露面就是一副林子轩所有者的姿态，对他说“谢谢照顾”？！
　　　　迫不得已的理由再多，也改变不了他们缺席了林子轩生命里十几年时间的事实。现在他们对于林子轩来说也不过是有好感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凭什么对着他摆出主人家的姿态？
　　　　白墨几乎想把对面这两个人扔出去，再也不叫林子轩见到他们。
　　　　听了白墨这话，柳香梦和林天睿的神色也不过是出现了一瞬间的破绽。
　　　　他们早想过会自己必然面对的这种责难，可现在这责难不是来自于林子轩，已经比他们设想中的好太多。
　　　　林子轩不明白白墨为什么忽然愤怒起来，可对于平息白墨怒火这件事，他驾轻就熟。
　　　　他抬起手，顺了顺白墨的毛，而后对自己的父母轻声说：“墨墨他不是有意的……”
　　　　后半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请你们不要在意？太疏远了。
　　　　林子轩咬紧下唇，第一次嫌弃自己嘴笨。
　　　　柳香梦看着自己紧张忐忑露出不安神色的儿子，心下一疼，连忙安抚：“我和你父亲不会在意的。”
　　　　林天睿叹了口气，站起身，认真又严肃地白墨鞠了一个躬，简明地说了两个字：“多谢。”
　　　　林子轩惶恐不安地站起身。

☆、第192章　林爸林妈（二）

四个人在半山腰洞府前的石凳上一直坐到午饭时间才下山。日头正盛，柳香梦见着自己儿子白皙的小脸被太阳晒着，顿觉心疼，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拿了一枚宝石和一把质朴的伞出来。
　　　　林子轩见自己的母亲亲手给自己佩戴宝石撑开伞，心里过意不去：“您自己撑着吧，我不用的。”
　　　　柳香梦脸上带笑，开心地给林子轩理了一下衣角。岁月没在这位驭兽帝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至少在林子轩眼里，她美得像仙子一般。
　　　　柳香梦没有开口，林天睿却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拿出了一把跟林子轩手里一模一样的伞：“你用着吧，我和你母亲有别的可以用。”
　　　　林天睿自然地为自己的妻子撑着伞，神色柔和，身上的锐气像被热水淋了的轻薄雾气，消散的一干二净。林子轩看着看着，忽然偏头笑了一下。
　　　　白墨还是不太搭理林天睿夫妇，只是气压也没刚刚那么低了，给林子轩撑着伞，神色很平静。
　　　　驭兽帝的珍藏自然不是普通货色，那宝石呈深邃的紫色，林子轩猜它应该是水晶一类的东西。佩戴上之后，身周缭绕着凉风，舒适无比。那伞虽只是薄薄一层，置身其下却仿佛进入了常年没有日照的山洞，凉爽湿润。
　　　　林子轩一路都爱不释手地把玩那颗宝石，见了一片张灯结彩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经下了山。
　　　　他们上来的时候，这里还都是一片青灰色的房顶。短短一个时辰，布置成这样灯红绿瓦的，真不容易。
　　　　几个人没有停留，直接去了第一天给林子轩他们开接风宴的地方。门口守卫接待的林家弟子看见林天睿，纷纷露出惊喜崇拜的神色，外间的旁支人也都纷纷下跪，神色恭谨，就像见到了神祗。
　　　　朱雀和院长不常见外人，因而林子轩只见过万兽学院的学员对白墨发自内心的尊崇，可那才几个人，与这种几百人同时下跪的场面相去甚远。
　　　　林子轩感到骄傲，还有些羡慕。白墨低头摸了摸他的脸，林子轩抬头对他笑了一下，然后用契约说：“父亲很厉害，是不是？”
　　　　白墨淡淡地回：“没我厉害。”
　　　　林子轩忍不住捂嘴笑，顺着白墨的话往下说：“嗯，你最厉害了。”
　　　　说完，林子轩迟疑半晌，又道：“墨墨，你不要跟父亲母亲生气，好不好？”
　　　　难得的严肃。
　　　　白墨不喜欢林子轩这种小心翼翼恳求的姿态，可也不忍心用冷硬的声音拒绝林子轩，半晌也只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林天睿正在说话。在白墨和林子轩看来，场面话而已。偏偏很多林家人热泪盈眶，一副终于找到主心骨了的样子。
　　　　林子轩默默地看着，从契约中传过去的情绪非常平稳：“我不知道你在生气什么。如果你在生气他们当初设计了你……”
　　　　白墨有些焦躁：“不是因为这个。”
　　　　本来他也只是有危机感而已，现在却觉得林子轩完完全全地站到林天睿和柳香梦身边去了。这让他觉得无法忍受。
　　　　林子轩察觉白墨的焦躁，不知所措地紧紧捏住白墨的手。
　　　　他自然知道自己之所以能跟白墨相识、签订契约，都是他父母带给他的幸运。他不需要担心修炼资源和金钱，也全仰仗他的家族。
　　　　可人心都是肉做的，归根结底，他最担心的还是白墨会不高兴。
　　　　与其说他是在请求白墨不要跟他的父母过不去，不如说他是想开解白墨却找不到合适的词。
　　　　林子轩的手指死死地纠着白墨的，难得追根问底：“那你是因为什么？”
　　　　白墨听林天睿的话接近尾声，便岔开了话题：“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晚上再说吧。”
　　　　林子轩心里一凉，可是对着明显散发着“现在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气场的白墨，他也没法说出别的什么。
　　　　他莫名委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深吸一口气，打算把这件事放下，晚上再问。
　　　　刚巧林天睿把话说完，林子轩跟着林天睿柳香梦走进了里间。有意无意的，他松开了白墨的手。
　　　　白墨眸色渐渐转冷。
　　　　进了里间，气氛更加热烈。相比于外面那些只能听林天睿场面话的旁支，内间的人多少都能和林天睿柳香梦搭上话。
　　　　这样一来，里间众人七嘴八舌地把林天睿围了起来。实在没说的……拍马屁还不会么？
　　　　林子轩顾语彦等人不需要上前讨好，就都老老实实地在自己的位置上窝着。借了林子轩的光，顾语彦安明畅依旧坐在主桌，这会儿正跟林子轩窃窃私语。
　　　　“你们这一个时辰都说什么了？”顾语彦一脸八卦，“能说么？”
　　　　林子轩好笑：“这有什么不能的。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母亲问问我的身体和这些年的状况。”
　　　　顾语彦一脸失望，林子轩用胳膊肘捅他：“不然呢，你觉得我们会说什么？”
　　　　顾语彦摊手：“只是没想到柳香梦大人也会是这样的慈母。”
　　　　安明畅一脸赞同地点头。
　　　　他们从小在卫族长大，对林天睿和柳香梦的崇拜一点不比其他人少。甚至与能见到这对夫妇的林家柳家人相比，这对夫妇在他们的概念里被神化的更加厉害一些。就好像甘红菱敢对白墨顶嘴，却发自内心地觉得青龙大人是皇室一脉运道兴衰所系一样。
　　　　林子轩摇了摇头：“母亲她很好。”
　　　　白墨垂下头，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林子轩一直关注着白墨，因而立刻注意到他的动作。想到刚才白墨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林子轩放软了声音：“你想吃饭了么？再等等，不要急。”
　　　　白墨的目光扫过林子轩小心翼翼的表情，心里的郁气更加浓重——这种主人家怕慢待了客人一样的语气……
　　　　白墨忽然抬起手，搂住了林子轩的腰，低声又危险地在他耳边轻轻问：“怕我等急了？”
　　　　林子轩不明所以，被他呼吸喷出的热气激的耳垂通红，呐呐回答：“当然……”
　　　　白墨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沉，拥着林子轩又问道：“我确实有些急了。作为主人的你……该怎么补偿我一下？”
　　　　林子轩讶然抬头，压低了声音反问：“补偿？什么……”
　　　　白墨哼哼两声：“晚上再告诉你。”
　　　　林子轩抓住他的袖口不让他坐直：“那你能不生气了么？”
　　　　白墨摸摸下巴，忽然觉得自己也没刚刚那么生气了。他得便宜卖乖地回答：“到时候再说。”
　　　　林子轩敏感地察觉了白墨情绪的变化，松开了手，耸肩让他坐好。
　　　　林子轩在这里和白墨窃窃私语，丝毫不知道林天睿和柳香梦的脸都要绷不住了。
　　　　林天睿大手一挥：“好了，大家先入座吧。这些事，我们有的是时间讨论。”
　　　　众人意犹未尽地住了嘴，各归各位。
　　　　林天睿柳香梦就座后，先是跟林子轩说了几句话。林子轩无奈地听着自己的父母告诉自己要多吃一些，实在太受了的话，忙不迭点头，丝毫不知自己的父亲跟白墨对上了视线。
　　　　林天睿目光冷肃，倒是白墨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
　　　　偏偏林子轩这个时候给白墨夹了一筷子鱼块。
　　　　白墨用胜利者的神色拉过林子轩的手，就着他的筷子把那口鱼吞进嘴里。
　　　　林子轩见状以为他喜欢，又给他夹了一筷子。白墨语气柔和：“你自己尝尝。”
　　　　林子轩弯了弯眼睛，自然地含住白墨刚用过的筷子，而后笑眯眯地说：“是很好吃。”
　　　　……林天睿想派人把那盘子鱼块撤下去。
　　　　柳香梦摇头笑了笑：“好吃？那晚上让他们给你多填一道鱼。”
　　　　林子轩看了看白墨，笑着点头：“谢谢母亲。”
　　　　柳香梦笑容柔和异常，连连给林子轩夹东西。林子轩一时间也顾不上白墨了。
　　　　白墨放下筷子，眯了眯眼，坐直身体抬起手搂住林子轩的腰。
　　　　林子轩只以为自己忽略了白墨让他不开心了，赶忙又给他夹了一筷子鱼，直接喂到了他嘴里。
　　　　白墨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柳香梦愣了一下，而后无奈地笑了。
　　　　她出生没多久就见过白墨，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白墨一脸冷淡地坐在高高的王位上，哪怕目光扫过她的父母，也是看灰尘的眼神——并不是藐视，就只是单纯的不在意。
　　　　后来见面见得多了，她跟朱雀玄武青龙大人都说过话。唯独白墨，无论什么事他都不大开口，撑着额头坐在一边，好像并不关心他们商讨的事情。
　　　　可现在白墨看着林子轩，身周气氛都是柔和的，不再脱离尘世，不再高高在上不可触碰，甚至……偶尔还会露出一个笑容。看上去……林子轩也丝毫不怕白墨，柳香梦眼睁睁地瞧着他吃了一口极辣的东西又强装着什么事都没有，夹了一筷子塞到白墨嘴里。白墨居然也没生气。
　　　　不，不如说……白虎居然会允许子轩给他取个别的名字就已经够惊人的了。柳香梦放下筷子，心里有些酸软。

☆、第193章　林爸林妈（三）

“我们明天去找荀大师吧。”林子轩双手背在身后牵着白墨的手，因为心情不错蹦蹦跳跳的，“材料都齐了，赶快把我的盔甲强化了。”
　　　　白墨跟在他后面，乖乖地被牵着。他今天靠着林子轩的无比配合在林天睿夫妇面前大获全胜，心情也不错，看着林子轩前所未有的兴奋，也没觉得特别烦心。
　　　　他想，大概是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在意过一个人，所以有些极端了。林子轩会因为他的父母开心又怎么样呢？跟林子轩有契约的人终究是他，被林子轩承认了的人也是他。
　　　　虽然还是会因为林天睿夫妇抢走了林子轩的注意力而不高兴，不过……慢慢来吧。他有足够的时间去习惯，去忍耐。
　　　　林子轩蹦蹦跳跳的，最后甚至哼起了歌。白墨见他露出少见的少年活泼劲儿，心跳跟着林子轩的脚步轻盈起来，在夏夜里轻飘飘的不着力：“这么高兴？这是什么歌？”
　　　　林子轩走在前面，白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他的轻快喜悦：“不是什么歌，瞎唱的。”
　　　　白墨摇摇头，抽出自己的手，快走两步与林子轩并肩而行：“你明日去找荀即？”
　　　　林子轩摇头晃脑地嗯啊一声：“不知道红菱姐那边怎样了。你不回万兽山脉吗？万一万兽山脉也被那种人傀儡渗透了怎么办？”
　　　　白墨抓住他的手，攥在手心：“渗透是一定的。我让朱雀审问后将那人傀儡送到万兽山脉去。谢逸豫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