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家庭系列之五] 不良天使大暴走 by 林佩-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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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家庭系列之五＇　不良天使大暴走　by　林佩

黑洞小case，彗星全部来，
德德大暴走，挡者杀无赦，
2012末日预言也都不够看啦！

～～by　昱昱

只拿到山寨版拉拉拉之书，德德决定先回魔界QK一下。　
教训了一下不长眼的苍蝇王，顺道抢回了他的魔王宝座，　
为了正版的拉拉拉之书，德德又将脑筋动到了天堂！　
一家人登了天梯去当偷书贼，　
不良天使──德德竟然与万能的天神杠上了，　
呃，那叫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这下当真不妙鸟……　
厚～谁还我平平凡凡、胸无大志的生活啊！！　

非人家庭五部曲，最终完结！　
看史上霹雳无敌的怪物家庭，全家安怎吼你死！！

1·天使也有圆形秃

　　
　　我、方昱、小名昱昱、闪亮亮十八岁青春美〈？〉少年，翘学中，此刻跟家人正艰难爬行在一片火山渣堆积成的平原之上。
　　这是一处生物很难长期生存的环境，有毒氯气及硫气旋风不断刮吼，火山灰如雨漫天飞扬，火山口喷出的烟雾霸据天空，我看看手表，明明是日正当中的时刻，视界却阴暗昏黄，像老天爷在我们顶上覆盖了大黑雨伞。
　　我走得脚酸死了，忍不住对後头的德德抱怨：「上回去妖海，肚子饿了还有鱼吃呢，这里狗不拉屎鸟不生蛋，连鬼都不屑来观光……」
　　德德是我弟，人类的名字叫方德，跟我长相差有十万八千里远，据同班女同学的说法，他是云我是泥、他是花朵我是杂草、他是那天使我就是那浮尸。
　　可恼可恼，可恼也没用，现实本来就是残酷的。
　　德德听了我的抱怨，从後头拍一脑勺过来，低叱：「别抱怨，爬上火山口就是了。」
　　瞪他瞪他，跟他虽然不是亲生兄弟，却也当了他十八年的哥哥，平常保护他罩他、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可这家伙自从升等为魔王之後，再也不懂得兄友弟恭了。
　　「……看你的眼神，你很不爽？」他斜眼瞪我後，问。
　　「不敢不敢，德德你是撒旦捏，谁敢对撒旦不爽？」缩肩膀，我答，谄媚至极。
　　他很满意，往前跨了几大步，我立刻抠鼻屎往他背後弹，报复。
　　哈，鼻屎球成功黏上他衣领，我可解气了，嘿嘿呵呵追上去。
　　说到我这个弟弟，刚刚我说他是恶魔、是撒旦，可不是贬低他；他原来是天界地位最高的炽天使路西弗，在未堕落地面前担任天使长的职务，几千年、或是几万年前〈抱歉，没人肯告诉我真正的数字〉，不知何缘故惹了他的天神父亲，结果被贬落到地界来了。
　　天生的王者就是这样，即使来到地界也不自暴自弃，他後来乾脆一统江湖收了地界所有鬼魔，自立为王号称撒旦，就这样开始了他的魔王生涯。
　　既然如此，为什麽他会跟我成为家人，在过去的十八年里，躲在人类社会里内敛锋芒当普通人呢？
　　一百年前，天界忌惮撒旦在人界的声威愈来愈浩大，占据了人类大部分的信仰，因而派下天使战队来讨伐，他在战役中跟大天使米迦勒有一场超过激对战，身体受重伤，心脏也被损害了。
　　心脏是他力量的主要来源，一旦受损，魔力也大减，无法再与天使战队拮抗，剩下的力量只够他调养身体，如果想要修补心脏，势必走其他险招。
　　他想到的办法是：将心脏放在另一具身体里养，这具身体最好本身就具有威烈的魔力，可以提供活泼的养分，於是他选择将心脏植入我体内，跟他一起回复到婴儿时期，慢慢休养长大。
　　至於我，原来是他豢养的一头魔兽，称为曼帝可拉，长相恐怖叫声怪异，是吃人魔兽，不过就我有记忆起，好像也没真正吃过一个人，
　　陪著一起隐居的还有四个，都是德德的下属，分别扮成我们的爸妈哥姐；他们忠心耿耿且都大有来头，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们都很心急想知道，我其他的家人们会是怎样的妖魔鬼怪，待会就一一说给你们听。
　　继续前进，目前我们正越过覆满浓密树林的火山锥腰部地带，前头的火山口处时不时传来轰轰的吼声，老姐在前头开路，她手中的盾每一轻挥，都能替我们清空乱生的枝桠，开一条好走的路。
　　一身黑色轻铠甲的姐姐叫方炀，长发高挑的身材跟电玩游戏里的美女比起来不遑多让，美丽的容貌常让人对她做出错误判断，以为她不过就是个正妹罢了，其实啊──
　　不说你不懂，一说吓一跳，她真正的身分是女武神，称为瓦尔姬丽，武技精湛气势勇猛，我最欣赏她打猎的英姿了，到目前为止我没吃过人，因为光是她打来的鹿啊羊的就够塞我的胃了。
　　随著愈靠近火山口，脚下的石头也由含泥的黑沙变得愈来愈粗糙，像木炭一般大小，漫天的火山灰里，我们攀爬上火山口处、刀锋般削尖的边缘之上，这样的地势其实不稳，害得我必须危危颤颤地走，就怕一个不小心，吵醒了火山大哥，送我一大坨鼻涕般的岩浆，那就不好了。
　　一只丑不拉叽的黑色大乌鸦由火山口飞出，在我们上头盘旋好几圈之後，突然间嘲我俯冲而下，我往旁一跳，避开，刚才站立的地方已经多了一坨黏糊糊的鸟屎。
　　「臭黑羽，你暗算不到我的！」挥拳头，我得意洋洋对它叫骂。
　　「八嘎八嘎！」它叫啊叫，又一坨屎炸弹攻击而来。
　　我反守为攻，跳起来要捕它，它翅膀拍拍，飞到德德的肩膀上。
　　「笨曼帝可拉，连乌龟都跑得比你快！」它嘲笑。
　　没听错，这只乌鸦真的会说人话，还有个挺好听的名字叫黑羽，姐姐说是她豢养的魔宠，不过除了我之外，家里谁对它下命令它都听。
　　「黑羽，魔界情况如何？」德德摸摸它深色勾长的喙，问。
　　「万魔殿仍暂由别西卜在掌理，他野心勃勃，一直想取代你的位置，统领整个魔界，大部分的鬼魔们仍在观望中，听说撒旦即将回归，正等著看热闹呢。」黑羽答。
　　「鬼魔们只信服力量，因此在魔界里，强者方能为王。」插话的是我向来美豔风骚的老妈，她对德德说：「该怎麽做，你应当懂。」
　　「下马威，哼。」德德不屑地嘟哝了一句。
　　老妈点点头，偎回到我家老爸身边做小鸟依人状，说有多娇弱就有多娇弱。
　　各位，我告诉你们，女人是这世界最可怕的一种生物，愈是美豔的花朵瑰艳的虫蝎，愈可能含有浩大的剧毒，我老妈就是最佳的例证。不清楚？说明一下好了。
　　老妈其实是厉害的女巫，本名叫做芭芭雅歌，效命於撒旦，因为太多鬼魔投诉遭受「神御骑士团」的灭穹骑士追杀，撒旦不堪其扰，於是派出手下大将芭芭雅歌去对付他。
　　说到「神御骑士团」，是天界选择了人界里七位骁勇善战的武士，给予他们五百年寿命，替天界效忠，专行猎捕罪大恶极的鬼魔；刚刚提到的灭穹骑士，更是神御七骑士之首，一把灭穹剑斩杀了不知多少鬼魔，是令魔界相当头疼的人物。
　　後来你们猜怎麽著？
　　芭芭雅歌跟灭穹骑士不知怎麽看对眼了，天雷勾动地火，爱得要死要活，那些暗恋芭芭雅歌的鬼魔们都恨得牙痒痒，全跑去要暗杀他，芭芭雅歌因此向我的撒旦弟弟寻求支持，他答应了，趁机将灭穹骑士收到自己麾下，号令所有鬼魔不准为难骑士，违令者杀。
　　总而言之，赢家是撒旦，耗损了神御骑士团的实力，又得到一个厉害的属下，赚翻了。
　　现在，那位神御骑士团七骑士之首的灭穹骑士在哪里？
　　对、没错，揽著老妈那个温柔敦厚的男子就是灭穹骑士，也就是我们目前喊老爸的那个人。
　　「昱昱一直盯著我们，干什麽？」老妈丢了个阴狠的眼神来。
　　「没有，我祝老爸老妈鹣鲽情深到永远，早生贵子。」赶紧说，因为名义上我们四个小孩虽然都喊他们爸妈，实际上都不是他们生的。
　　咯咯咯，老妈笑得跟花朵儿绽放，老爸则脸红，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摆。真是，活了至少超过一百年以上的他到现在还那麽纯，跟传说中万魔斩的灭穹骑士差了十万八千里。
　　火山口处，我探头往里看，隐隐可见几百公尺的底部有炽红的光点，反照上天空，染红了上头的一层厚厚灰雾。
　　这里其实比地狱还像地狱呢，不过真正的地狱是美是丑，我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传说中堕天使坠落之处，造成了九层地狱……小心点哦昱昱，掉下去可永无翻身之日。」年轻的男子声音说。
　　我回头，看见说话人的黑色斗篷被风飞扬，乍看之下如蝙蝠的膜翼般狞怖，却因此更显得他长发耀眼如月、绿眼翠如冰，真是、想骂人，明明就是个妖孽，偏还长的俊美绝伦，这世界果真不公平。
　　对对，他也是我另一个家人，人类名字是方盟，又叫Mourice。
　　他是血族，俗称的吸血鬼，就像花儿要吸引蜂蝶来采蜜，外表出色是他魅惑人类的必要条件之一，总而言之，是天底下所有男人的公敌。
　　我问：「这里是地狱？跟之前我们往地界探险过的地方差不多耶，会不会也有一条守著宝物的龙栖息？」
　　会这样问，因为之前我曾经跟他还有德德到地界的一个火山口里冒险过，在那里斩杀了一条巨龙，找回德德失落已久的星殛弓。
　　哥甩头，摆出一个潇洒帅气的姿势，骂我：「笨昱昱，你真的忘了这个地方。」
　　「我来过？」狐疑狐疑。
　　哥摆出老人特有的想当年表情：「两千年前，我出来迎接万魔殿的主人撒旦，因为听说他掳获了一只难得的凶猛吃人魔兽，我就想看看魔兽长得多恐怖咧──你猜我看见了什麽？」
　　「啊就凶猛威武、我曼帝可拉的原型啊。」我忖测後如是猜，因为当年的我还不懂如何化为人形。
　　「错。」哥哼一声：「我看到一只营养不良乾不拉叽的小狗仔，咬著撒旦大人、对，就是德德的翅膀，死都不肯放，害他翅膀上头的圆形秃维持了整整一年，众鬼魔都只敢在他背後偷偷笑……」
　　老妈跟老姐不约而同「噗」一声笑出来，可见她们那时应该也在现场。
　　我想想那场面，的确有意思，忍不住也笑出来，突然间一股杀气笼罩下来，我心觉不妙，赶紧收敛嘴角，装成正经八百。
　　「你说……当时大家都有笑？」寒寒的问话从一旁传来，是德德，浓厚的杀气如暴风席卷。
　　哥脸色苍白，老妈抓著老爸退後好几步，姐也聪明的离开杀气范围处。
　　「呃……不不不、是别人在笑，我可没有，都那麽久的事了，没人记得的。」老哥缩著肩膀回答，同样跟问话的人保持安全距离。
　　我一看这态势，不躲远些也不行，因为听哥的说法，造成德德那样伟大的魔王有圆形秃困扰的，应该、似乎、大概、无庸置疑就是我耶，嘿嘿──
　　德德瞪一眼过来，好吧，我知道把魔王咬到有圆形秃其实没啥好得意的。
　　德德见我乖了才满意，接著咄咄逼问老哥：「当时到底还有谁笑话我了？」
　　火山适时传来轰轰的吼声，哥捂住耳朵，顾左右而言他：「啊，火山里头真是吵，鬼魔们想必在开宴会，庆祝我们回来……」
　　「说。」德德冷冷问。
　　「别、别西卜鬼王笑得最夸张，玛门大元帅则说可惜了，你被小狗崽子咬掉的羽毛若是拿到人间去，一定能从各国君王处换得许多金银财宝……」老哥流冷汗。
　　「嗯。」德德没有任何表情。
　　老哥擦擦冷汗，又说：「不过，真正把这八卦消息传出去、让魔界两兆六千亿的恶魔军团都知道撒旦有圆形秃的真凶则是──」
　　他绿色的眼珠子瞄了瞄德德肩膀上的黑羽。
　　大黑鸟知道事迹败露要逃走，德德眼明手快抓了它翅膀，让它逃无可逃。
　　「黑羽，我最欣赏的就是你收集情报以及预言未来的本事，没想到散播八卦也是强项。说说，今天你自己的运气如何？」德德温柔地问。
　　我掩嘴幸灾乐祸笑，这只乌鸦平常最爱欺负我，这下可嚐到爱耍嘴皮子的後果了吧。
　　黑羽在德德手中动也不敢动，嘎嘎叫了几声，很哀怨地说：「……言语应慎之，火源须远离，防血光外伤，遇喜则破灾……」
　　「这样啊，黑羽，我当主子的自然要替属下们著想。所谓的一喜破九灾，刚刚哥说下头鬼魔们开宴会呢，你去参加喜事，什麽坏运都没了。」德德笑了笑，又说：「对了，顺便替我打个招呼……」
　　他立刻把黑羽往火山的深喉咙里扔去。
　　「喂喂喂，德德，丢他下去烤成黑炭太可惜了，还不如塞我肚子。」我忙喊，当然是开玩笑的。
　　来不及了，就听粗嘎的鸟叫声隐没在火山时不时的吐大气声里。
　　良久黑羽都没飞上来，我开始胆战心惊。
　　「德、德德……你真的……」吞吞口水，我想问的是，黑羽一直待在我们身边，就算它老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没有功劳可也有苦劳，怎能说扔就扔、还给扔在火山熔岩里呢？
　　「我怎样？」他回一眼，问我。
　　呜呜呜、我没用，我果然是宠物，被他这一瞪我立刻噤声。
　　突然之间地表震动了一下，火山口喷出一大口白中带蓝的云气，夹带轰隆隆的吼声，类似大型兽类被大山压在地底之下，因而发出了不满的咆哮。
　　「什麽？」我有些吓到。
　　转头看家人们，他们却全都老神在在，彷佛司空见惯。
　　山上强风及毒气愈来愈浓，我应该不在乎这毒气，因为据说曼帝可拉的口气应该也满毒的，不过这味道颇像臭鸡蛋，闻了让人想呕吐，可以的话我想离开。
　　正想开口要求，德德低笑一声，说：「来了。」
　　对，回来了，我听到黑羽拍翅的声音，切，还以为它已经被火山给吞噬了，原来是装死唬人，害我差点为它留下伤心的眼泪。
　　矮身捡了块火山砾石想丢它，地下又一个大抖动，突然间明亮的光从火山底部透出，我的一个想法是，糟糕，火山真要爆发了，快逃！
　　「回来！」德德揪住我衣领，低声骂：「稳住。」
　　我脖子被勒的好痛，气，反手也拉住他领口，玩起蒙古摔跤拉锯战，扯、扯、我扯扯扯，闹得不亦乐乎，看我专业的咬人绝技，咆哇呜！
　　「咬人是犯规的！」德德痛得龇牙咧嘴，紧拉我头发，想把我的牙齿扯开肩膀，骂：「跟你说过，敢吃我就把你给宰了！」
　　继续咬，怕你宰而不吃肉，不是我曼帝可拉的行事风格。
　　喔，痛！
　　「手指头捅人鼻孔也是犯规的！」我跳开，流著眼泪揉鼻子。
　　他又抓我回来，一脸恶心地拿我衣襬擦他的手。
　　老妈看不下去了，娇叱：「不是在家里，别这麽没分寸，魔界之王该有魔界之王的威严……昱昱别笑，比你鼻屎更脏的别西卜来了，你也给我摆出凶点的表情。」
　　「对了，刚才老哥有提到这名字。谁啊？」我肩膀一缩，小声问。
　　「说过了啊，总想将我取而代之的人。」德德说：「要不是为了调度魔戒大军方便，魔王的位置给他坐也无妨。」
　　他仔细检查自己的手指头，确认鼻屎都揩乾净了，又忙把自己被扯乱的衣衫给整好，回头看看我的也乱，拎我过来也帮著拉好皱摺。
　　黑羽刚好从火山里冲出来，像一堆妖魔鬼怪追著它跑，叫：「别西卜早就知道我们来了，装傻呢！」
　　德德说：「既然知道我回来，还装傻，难道要等我自备门铃喊人来开门呢？妈，拜托你了。」
　　老妈浅浅笑，两手朝上指天，云雾之外隐隐有电光闪闪，那葱白的指头就像是分叉的引雷针，几秒钟之内，雷声吼吼，跟地底的咆哮对抗似地呼应。
　　我说过，妈是厉害的女巫，操弄气候正是女巫为人所津津乐道的本事之一，呼风唤雨打雷闪电对她而言跟小孩玩扮家家酒容易。
　　电光翻腾如蛇，那是大自然里最毫不做作的能量之一，每一道银白色的电火都如剑，能劈天能辟地，几个轰隆之後，突然间全往我们上头袭来。
　　我大叫一声，下意识抱住头，妈的声音却更为凄厉，盖住我的。
　　「雷电荡荡，来！」她叫，鬼魅一般，头顶上雷电全都绕了个弯，集中到她柔嫩的手掌心上，凝成了颗电球。
　　「掷撼！」又一吼，老妈抛绣球样的把电球给扔到火山口里。
　　火山会爆发的，快逃吧！这是我心中唯一的念头。
　　
　　
　　火山如同大地的破口，食物来者不拒，吞吃了那颗两人合抱大小的电球，我可以感受到它喉咙深处吞咽困难的噎音，接著脚下是不规则的颤抖，就像它努力的想把喉头梗塞之物给呕出。
　　轰！闷雷被引爆在地底深处，火山破口边的粗大砾石不断往山下滚落，我也差点摔跤，踉跄之下，忙抓著德德的手。
　　「逊咖。」他取笑我。
　　我不逊！正想继续上前跟他扭打，突然间火山里散出幽光，那光太诡异，害我都忘了要跟德德打架这件事，扭头看这莫名其妙的火山呕吐物。
　　光线粽横交织，回绕成一个大的魔法圆，圆里一条直线连接等分的五个顶点，成一个闪现五彩光芒的星形印记，里头有代表各式行星的符号、奇异的字母及数字，正中央部位隐隐有几个人影。
　　被那五彩的光芒闪瞎了眼，我伸臂挡了一会儿，不久还是受不了好奇心的驱使，眯著眼看，才发觉那不是正常的五芒星，而是顶点朝下的逆五芒星。
　　据说这种象徵颠覆的逆转符号总被视为邪恶的象徵，总是与地狱或撒旦联想到一块儿，我忍不住又偷瞄了瞄身边的德德。
　　他半垂著眼，分辨不出他究竟是正在凝是地面，或是带点儿睥睨天下的嘲讽，香伴著微微勾出一丝笑的嘴角，笑容里甚至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绪。
　　嗯，这才是魔王该有的气势与气质，在我化身为人类、在平凡人类社会中的那段日子里，会跟我一起笑闹玩摔跤的德德或许不过是个假象，在他与女巫等下属策谋的精心计画里，过去的种种快乐是搅动混水後浮起的沤沫，来得快、散得也快。
　　我有预感，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将结束。




2·德德都不德德了

　　
　　感伤不是我擅长的项目，窝在一旁，让混乱的脑筋重新整理一下。
　　突然之间，某种比火山口里暗沉的咆哮还让人更骨颤肉惊的话声从前头传来，根据我精准的耳力来定位，来源为火山口。
　　抬头，火山口上平行飘浮著以光线织就的逆五芒星外头，完美的魔法圆将所有的邪气都给包裹起来，不留一丝破绽。
　　圆里站著密密麻麻奇怪的形体，类似於妖魔鬼怪，数量约有数千之多，他们身上的妖戾之气比刀锋还冷锐，暴风一般旋绕著，相信若不是被魔法圆给阻挡著，当下那样的戾气真能成为刀刃刮剐过来。
　　老妈说过魔法圆里是一个封闭的世界，作为结界，能将流动的灵体能量关在里面或外头，这所谓流动的能量，自然就是魔力、妖法、仙术之类的。
　　一般人的印象中，魔法师在召唤恶魔时，总喜欢画个圆圈就是这样，他们有时会先躲在圆圈里，以免被自己召唤出的恶魔伤害，或是直接将恶魔从圆中叫出来，可以立刻行拘禁之实，所以，魔法圆绝对不容小觑。
　　现在从火山口冒出的这些鬼魔们被大型魔法圆包围著，也不知是怕他们过大的戾气伤了我们，又或是怕我们伤害到他们，当然，也可能不过是摆摆排场。
　　这些鬼魔一看就知道来头不小，也不知道德德能不能应付，我担心地望向德德，他则在在一旁轻声讪笑。
　　「说鬼鬼到呢，老妈的敲门砖果然不同凡响。」他接收到我询问地目光，解释。
　　「你认识这些鬼？」我问：「他们没事躲在火山里开宴会做什麽？」
　　「笨昱昱，中间最大只的就是别西卜，你曾经把他宫殿里所有帷帘都给咬个稀巴烂。还有，这里是地狱的入口，记住了。」
　　「这里？！」我惊呼，这里左看右看横看竖看，明明就是个火山口！
　　至於别西卜，刚刚一直听家人们提到他，这下可终於可以看见他的庐山真面目了。
　　再瞄一瞄德德。
　　叩！头被敲了。
　　「妈都说了要装正经，为什麽一直看我屁股？」他收回凶器手，低低叱问。
　　我揉揉头，答：「老哥说了，从前堕天使坠落人间的时候，坠势太大，把地表撞出一个大凹洞，形成了九层地狱，难不成就是这里？你屁股没那麽大……」
　　喔喔，魔王的脸都被我给气白了耶，忍不住沾沾自喜，我其实挺厉害的。
　　「跟你说过多少次，眼见不一定为真，眼睛这种东西，天生就是受到光线所摆弄的可怜家伙，容易被假象所迷惑。」德德甩甩头，无奈地说：「你啊，愈来愈像凡人了。」
　　听不出来他话里对我的评价是褒是贬，得，当成他在称赞我，不过，我的疑问还是没解答，这火山口究竟是不是德德的屁股撞出来的？
　　问下去怕连老哥老姐也一起联手揍过来，还是保持安静好了。
　　我们这方静了下来，魔法圆里托著的鬼魔们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