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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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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驻兵齐国边境时,在营盘外布下法阵的修士,不少都是云侯同门。
    和洞天福地之主立誓,有人界第一宗门弟子相助,还有何处去不得,哪座城池攻不破?差别只在时间早晚。
    如非云霁有命,麾下将官需严守军中法令,不许私自传递消息,恐怕此事已流入百姓耳中。周地的凡俗修士早不会惶恐,更不会不安,而会争相燃…放…爆…竹,举杯欢庆。
    一场兵祸之后,周地终于迎来明主!
    由君降侯,改奉夏朝先祖又怎样?
    只要能保得周地平安,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延续血脉传承,在人界占据一席之地,便已足够。
    史书如何记载,该如何对后世人交代,那是世家大臣们该伤脑筋的问题。
    军帐中,周军将领们各持己见,横眉立目,火…药…味渐浓,都不愿轻易让步妥协。
    云霁安坐主位,脸色平静,手指轻轻敲着膝盖,心思有些飘忽。
    终于,在两名将领争执不下,几乎要…拔…刀…相向时,挥袖祭出铜盘。
    “够了!”
    枣核大的器灵现出灵体,以法力催动九宫。灵光乍现,一头斑斓巨虎,一条玄色巨蟒,同时冲出宫阁,缩小身躯,出现在帐中。
    恰好拦在两名武将中间。
    巨虎咆哮,亮出獠牙,威压堪比分神修士。黑蟒昂首摆尾,目光阴冷,似将择人而噬。
    见此情形,众将俱惊,头皮发麻。数人已手按刀剑,几要亮出锋刃。
    “安静。”
    见众将不再争论——也无法继续争论,云霁方拂过衣袖,召回猛虎巨蟒,冷声道:“齐国尚未攻下,尔等这是作何?”
    言下之意,正事没有了结,自己人就喊打喊杀,还有没有规矩?可还知晓上下…军…规?
    虽然云霁表情平静,也没有放出狠话,众将却都心生寒意。小心看着盘踞在他腿边的猛虎黑蟒,不禁打个冷颤,心中暗道:难怪能与洞天福地之主交好,轻易压下周地世家之声,一夜之间将霍氏连根拔起!
    表面和气,内里无情。
    谁敢小看云侯,都将落得和霍氏一样下场。身陨道消,灰飞烟灭。
    思及此,众将当即凛然,意识到自己被“胜利”冲昏头,过于张扬。兼之不了解云侯,言行中多有逾越,似不将其放在眼里。
    越想越是不安,纷纷开始心中打鼓。
    目光扫过众人,云霁没有多言,亦未收回猛虎黑蟒,只手捏法诀,祭出一幅地图,以法力凝成箭矢,狠狠钉在齐国都城之上。
    箭矢化成黑火,腾起黑色烟雾,直让人胆寒。
    “我之意,诸位可明白了?”
    “是!属下明白!”
    地图上还冒着烟气,众将却不敢迟疑,同时起身抱拳,郑重应诺,转身大步离开军帐。
    云侯的意思很明白:少说废话,点兵…拔…营,攻向齐国都城!
    众将离开后,一只传讯纸燕飞入云霁帐中。
    与寻常纸燕不同,这只背上竟有彩色纹路,尾羽更长了数倍。
    纸燕绕行两周,立在桌案上,收起带着火纹的双翼,口吐人言,分明是李攸的声音。
    听后,云霁颔首,两指合拢,向纸燕祭入法力,道:“陛下放心,臣知该如何行事。”
    纸燕鸣叫两声,振翅飞走,云霁走出大帐,亲自督促整军…拔…营。
    见云霁出面,诸将更不敢耽搁,不到一个时辰,全军集结完毕,打出云侯帅旗,向齐国都城进发。
    洞天福地却并未随之移动,而是包裹灵光,向相反的方向行去。
    “云侯,陛下不与我等同行?”
    “陛下另有要事。”立在飞舟之上,云霁首次披上铠甲,笑道,“怎么,没有陛下相助,尔等便拿不下齐都?”
    众将被激起好胜之心,抱拳道:“属下等必竭尽全力,不让陛下和云侯失望!”
    “好。”
    云霁祭出令旗,诸将离开飞舟,各自结成盾舟,周军开始全速前进。
    随军修士接连燃起符篆,队伍排成两条长龙,士卒脚下有百余小型法阵亮起,凝成光柱,现出一艘艘帆船,扬起风帆,搭载将兵,先后升上半空。
    “起!”
    云霁祭出竹简,法力掀起罡风。
    帆船排成长列,各有修士立在船头,以法力为牵引,借助风力,穿过层云,急速向齐都驶去。
    与此同时,齐国都城已是城门紧闭,风声鹤唳。守军百姓皆惶恐不安,稍有动静,便会引起大乱。
    朝堂之上,世家大族不再继续争论,而是缄口不语。比起之前争论不休,如今的内廷,竟是静得可怕。
    年幼的齐皇端坐高位,玉旈遮住面容,不闻半点声息,如提线木偶。太妃忽然走出帘幕,连下两道旨意,引得众人瞠目,不敢相信。
    “陛下将自去冠冕,愿为庶人?”
    “毁先祖灯阁,逐皇室祭祀,改尊夏皇为正统,敬献都城?”
    “简直荒谬!你这妇人竟敢如此妄为,简直大逆不道!”
    世家大族惊骇,齐国宗室更是暴跳如雷,当殿辱骂,口不择言。
    面对如此情形,太妃的亲族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要开口,必会惹来众怒。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们,这样做才是最好,才能保住血脉道统。
    然荣耀千年至今,高踞凡俗之上,一身的荣华权柄,哪里是说放就能放得下?
    “此事万万不可!”
    反对的声音压倒一切,盖了皇印和太妃印的旨意,直接被法力撕成碎片。
    碎屑飞舞,飘洒在御座前,如在殿中降下一场薄雪。
    太妃没有多言,更无心同宗室争论,除去头上凤冠,并摘掉齐皇旈冠,牵起儿子的手,转身就走。
    多说无益,平白浪费口舌。
    返回后殿,母子立在廊下,仍能听到宗室和大臣的质问咆哮。
    很显然,连日的焦躁已化为怒火,终于有了出口。
    叹息一声,太妃抚过齐皇发顶,轻声道:“一群愚人,不知进退。天意注定,不信命便要丢命。”
    “母妃?”
    “自今日起,要叫我母亲。”太妃浅笑,娇…颜如二八少女,丝毫不在意宫娥侍从惊讶的表情,“不然叫娘也成。”
    “娘。”
    年幼的齐皇扑进太妃怀中,母子俩静静的坐着,一切嘈杂都被抛到身外,只愿留住这片刻的静谧。
    看着怀中的孩子,太妃垂下双眸,褪去笑容,心头闪过担忧。
    云侯不日将至,她和儿子必须离开。
    齐国如何,宗室如何,世家如何,不是她能决定。
    作为一个母亲,她必须保住自己的孩子,哪怕付出所有。
    只可惜,母亲的愿望终未能如愿。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宗室的愚昧和疯狂。
    当夜,齐…宫…后…殿…燃起大火,毒烟弥漫,上百宫娥侍人葬身火海。
    太妃本是金丹修为,自可护着齐皇逃出。不料想,行至殿门前,竟被贴身侍婢暗下毒手,一剑碎裂金丹。
    拼着最后法力,击杀侍婢,太妃倒在地上,暗红的血自…身…下…蔓延,沿着青石砖,很快汇聚成一条小溪。
    “走……快走……”
    齐皇行出两步,突然顿住,重又跑回,抱住母亲渐渐冰冷的身体,一动不动。
    “娘,我和娘一起!”
    殿中横梁砸下,火舌瞬间…吞…噬…所有,照亮都城上空的天幕。
    齐侯最后的直系血脉,就此断绝。
    行军中的云霁,远远看到前方景象,眉心紧蹙。
    日明时分,周军列兵城下,大火仍未熄灭。
    起火的源头已无处查询,保得一命的宫娥侍从四散,惊慌卷起布帛金饰,便要冲出宫门。
    齐国宗室则在废墟上推出新帝,并将太妃亲族人全部下狱。
    没人发现,一名彩衣女子走进被黑烟笼罩的寝宫,半面芙蓉,半面罗刹,神情似悲悯,又透着无限的诡异。
    此时,李攸已抵达燕国边境。
    洞天福地停在半空,绿松撤开屏障,等候许久的狄戎壮汉们纷纷上前,用最恭敬的姿态,迎接李攸到来。
    塔拓单臂扣在胸前,深深鞠躬。右耳上的金环如烈阳般闪耀。
    “尊者,我已召集草原十六部,全听您的吩咐!祖巫降下箴言,您为人界之主,是所有狄戎的主人!”
    李攸没有说话,双臂拢在身前,一只黄莺大小的火凤立在肩头,正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齐都已破?”
    火凤点头,昂首挺胸。
    报讯的纸燕都是凤凰灵力所化,自带外挂,速度更快,寻常修士也奈何不得。
    “没想到。”
    李攸本意是以云霁拖住齐都,待破除四国边境要塞,将因果一并了结。不承想,事情竟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遗憾,还是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
    目光转向塔拓,“随我来吧。”
    当日,燕国边境要塞被…袭,诸营寨皆破,将兵修士遁逃,百姓无一伤亡。
    两日后,鲁川石豹引石城修士赶到,狄戎退回草原,秦国边境告破。
    又一日,洞天福地飞临梁国边境,守将虽组织起抵抗,四十八座边堡仍一夜化为齑粉。
    至此,千年前由五侯划定的边界,已然片瓦不存。

  ☆、第一百零九章

云霁没有下令攻城,而是兵围城下,放飞纸燕,打探消息。
    纸燕陆续飞回,待来的消息令人吃惊,齐国都城竟起了内…讧!齐国太妃和少帝葬身火海,尸骨不存,太妃的亲族同齐国宗室已是决……裂。
    齐国宗室匆忙扶持新帝,根本来不及安抚世家。太妃的亲族趁机遣出子弟,暗中联络,意图说服多数主和的世家,打开城门,迎云霁入内。
    “事到如今,我等还能如何?”
    面对众人迟疑,太妃的亲兄泣泪道:“诸位也知周军势大,都城守军如何能敌?云侯乃白云山弟子,且和洞天福地之主结交,此次起兵,我边关守将连发急报,竟是两日都不能挡!都城又能撑上几日?”
    话到此处,众人面色沉凝。
    虽不愿承认,可如今的齐国,确不比先皇在时。莫说最强盛的燕国,便是秦、梁都比不上。本以为周文皇和皇太子陨落,周室无人承续,会陷入…内…乱。谁能想到,横空出来一个云霁!
    不,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愿去想。
    当年,周室宫廷一件…惨…事,血光至今未消。
    传言有夏朝…余…孽…混…入内廷,意图谋害周皇,霍氏救驾有功,才有日后尊荣。五国世家虽不曾深究,未曾知晓内中详情,然对摆在明面上的理由,却也非全盘相信。
    试想,周文皇岂是无能之辈?纵有夏朝…余…孽,也应亲自动手,怎肯任由后妃引霍氏…进…入内…宫,杀害妃嫔,更在其后驱逐亲子?
    说是驱逐,不过为遮掩恶行。
    若无璇光尊者阻拦,云霁也不会活到今日。定会如其母一般,身陨魂灭,七魄不存。
    现如今,周皇血脉尽灭,只余他一人。被迎回之后,却不奉周室,而祭祀夏朝先祖。这之后,更打破五国盟约,兵…犯…齐境,心境修为无半点变化,还不能说明问题?
    “诸位,”太妃长兄继续道,“白云山大典,洞天福地之主现身,布下一场幻境,揭开千年前惨事,你我皆知。”
    “都城破灭在即,太妃本…欲…携少帝自除冠冕,降为庶人,只为大家寻一条生路。谁能想到,会落得这般下场。”
    “太妃和少帝身陨火海,是谁背后下手,可想而知!”
    “这些宗室,已然是疯了!”
    有世家代表出言道:“此事并无实据。”
    “实据?”太妃长兄冷笑道,“太妃乃金丹中期修为,莫非阁下以为,一场大火、几团毒烟就能困住她?”
    此言一出,满室默然。
    真相近在眼前,无人能够辩驳。
    兵临城下,齐国宗室却做出此等…暴…行,除了疯狂,再无他语可以形容。
    “诸位,该下决心了!”
    是联手打开城门,迎接云侯,抛弃齐国宗室,改奉夏朝为正统,还是继续犹豫不定,等周军开始攻城,和宗室那群疯子一起玩完。
    该如何选择?
    思量间,有家丁来报,周军已在城外布下法阵,阻截三门,只余一门出入。
    “法阵亮起后,西坊的百姓和修士;联手打破坊门,涌向城外。”
    “坊卒呢?”
    “坊卒……不曾阻拦。”也不敢阻拦。
    家丁跪在地上,面色惨白,显是想到刚刚所见,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现在是西坊,紧接着就会是北坊。世家居住的南坊和皇宫所在的东坊暂未有消息,但可以肯定,只要城门的守卒像坊卒一样,丢掉武器,不予阻拦,很快,都城将乱成一锅粥。
    “此言属实?”
    在场的世家代表登时大惊,纷纷站起身。
    不待家丁回答,各自随行的护卫家丁都传回消息,西坊确已大乱,大量百姓涌向城门,拦都拦不住。
    “有巡城将兵试图阻拦,结果……”
    家丁低下头,没有再言,颤抖得更加厉害。
    遇到一心活命,几要失去理智的人潮,会落得什么下场,根本无法想象。
    “诸位,不能再犹豫了!”
    “是生是死,是保全家族还是葬身于此,全在诸位一念之间!”
    太妃长兄站起身,脸色狰狞,握拳狠狠击在方桌之上。
    桌角塌陷,茶杯顺势滚落。脆响声中,四分五裂。
    最终,在场世家达成默契,舍弃宗室,投向云霁。
    离开刘府之后,众人分头行事。部分召集族中子弟,攻…向皇宫,余下领护卫奔向城头,试图打开城门。
    守城士卒不反抗则罢,如有反抗之意,当场击杀。
    “我等存亡,全在今夜!”
    皇宫大殿中,新帝懵懂的坐在皇位上,看着拥立他的宗室被世家团团围住,接连死在刀下。
    城门处,多数将卒放弃抵抗。只因他们十分清楚,内有世家…反…乱,外有周军虎视眈眈,齐都已是危在旦夕。与其这样被杀,不如改换门庭,换得全家性命。况五国皇室已被认定是“逆…贼”,重奉夏朝,应是顺天而为。
    “我等愿尊奉夏朝为正统,立下心誓!”
    城外周军发现,城头腾起火光,被堵住的三座门,忽然从内开启。
    有齐国世家家主从城头飞落,立在周军之前,扬声道:“太妃少帝已亡,宗室…逆…行可恨。我等愿投云侯!我为太妃之兄,刘氏家主,还请云侯当面一见!”
    刘氏家主以法力传音,三军皆闻。
    “云侯小心,此恐为齐国奸计!”
    “云侯莫要轻易涉险,我等去会他一会!”
    众将都不信刘氏家主所言,云霁却现出浅笑,手按剑柄,不顾部将阻拦,行出军帐,立在刘氏家主面前。
    “刘道友,久违了。”
    早年间,云霁曾同刘氏家主有一面之缘,对其行事稍有了解。
    如他推断无误,太妃和少帝均死在宗室之手,刘氏家主抛弃齐国宗室,转投自己麾下,当真合情合理。当面一见,更可断定,其意不假,更非计策。
    见到云霁,刘氏家主拱手,态度不卑不亢。
    周军将领现出怒色,云霁则不以为意,亲自上前,扶住刘氏家主手臂,接受对方投诚。
    “大军不入城,刘道友且放心。”
    “多谢。”
    云霁给足面子,刘氏家主自要有所表示。
    不到半个时辰,城内陆续行出数名世家子弟,手捧齐皇印玺冠冕,献于云霁面前。
    印玺已遭火焚,一角断裂。冠冕上还带着血渍,未知来由,云霁没有多问。但在印玺之上,隐约环绕一层黑气,似道非道,似魔非魔,让他提心。
    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只能暂且放开。
    “请云侯入城!”
    刘氏家主为首,参与献城的世家家主均立下心誓,愿奉夏朝为正统。若有违背,必气海破碎,道基损毁。
    放飞传讯纸燕,云霁遵守承若,不带大军,只携护卫入城。
    即便没有百名修士在侧,城内世家也不敢妄动。
    飞在半空的黑蟒,背负云霁入城的巨虎,皆非善类。萦绕身周的灵力,已让众人生出寒意。
    难怪能一夜破除边境城防。
    齐国世家家主互相交换眼色,暗自庆幸,总算做对选择,没有一心走上死路。
    然众人并不知晓,在边境之战中,黑蟒巨虎都没派上用场,周军甚至未发一兵一卒,整座边塞城池都为一人攻破。
    一尊法相,一柄人皇剑,足以。
    在先后破除几国边塞城池,打破五国盟约划分的疆界之后,李攸并没有半点轻松,愈发觉得,上上辈子当真是死得憋屈。
    可再憋屈又能如何?
    死都死了,还是过好今生更加实在。
    齐国世家献城的消息,很快传遍四国。
    比起百姓修士的惊讶,四国皇族宗室尤为慌乱,整日惴惴不安。比起边塞之变,四国国君更关注国内世家的一举一动。
    齐国世家能够反…叛,谁能断言,本国世家不会?
    云霁大军挺进齐都,灭亡齐皇传承,会不会继续领兵来犯他国?
    答案几乎是肯定的。
    越是猜疑,越是心惊。怀疑的种子愈发深植,生根发芽。
    “陛下,当联合他国,派大军收复边境!”
    这样的奏请,每日都会出现。却因各种原因,被多数人置之不理。
    国君和世家相互猜疑,各国之间也愈发戒备,洞天福地突然失去踪影,愈发让国君夜不能寐,随时随地处于惊惧之中。
    燕皇尤甚。
    论理,燕皇能害死血亲,登上皇位,本不该如此懦弱。但事情就是这么不符常理,比起秦君和梁君,他最先崩溃。
    抬出…寝…宫…的尸体与日俱增,近侍宫娥都发现情况不对,却不敢对外声张。
    国君疯了。
    这样的话敢出口,绝不会有好下场。
    自白云山归来便被拘押宫内的燕郅,隐约察觉不对,想要一探究竟,几次都被拦回。
    终有一次,成功避开内廷守卫,闯入寝宫,看到眼前情形,却是瞬间呆立。
    遍地腥红,气绝的内侍,疯狂的燕皇。
    对上布满血丝的双眼,惊恐自脊柱爬上,燕郅站立不稳,倒退几步,撞到墙上。
    燕皇的样子,就像是他在梦中的倒影。
    离开幻境,仍摆脱不掉的噩梦。
    幻境中的一切,似梦魇一般,如影随形,无法甩脱。午夜梦回,似有百只鬼爪从地下探出,紧紧拉住他的双脚,要将他拽入恐怖深渊。
    如今,这场噩梦也该了结。
    “皇兄。”
    燕皇一步步走来,血珠沿着剑锋滴落,燕郅硬是迈不动双腿。
    至冷锋抵上咽喉,死亡近在眼前,恐惧却倏然消失。
    燕郅握了握拳,两柄锋利的短刃扣在掌心。
    “皇兄,这是先祖犯下的错。”燕郅平视燕皇,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表情,“你我身负先祖传承,理当偿还因果。”
    说话间,冷锋入颈两分,鲜血染红衣襟。燕郅神情不变,手中的短刃赫然击出,没入燕皇胸前。
    内侍的血还没流干,兄弟俩立在满地腥红之中,平静与疯狂,悲怆与释然,一同随血喷涌,随灵魂消散。
    缓慢,无声。
    “你……”
    气海破碎的刹那,燕皇有瞬间清醒,狠狠抓住燕郅领口,似…欲…噬人。
    燕郅在笑。
    刀刃划过喉咙,口中喷出鲜血,他依旧在笑。
    “皇兄,先祖之罪,当以命偿……此为……天意!”
    最后两字,随鲜血飞溅,仿佛箴言一般,印入宫墙。
    宫娥引护卫赶到时,燕皇和燕郅都已气绝。看着被血染红的…寝…宫,在场之人无不胆寒。随着惊叫的宫娥,内殿一片混乱。
    虚空中,幻兽懒洋洋打个哈欠,蹄下生出火云,飞离穹顶。
    奉尊者之命,让这二人在幻境中走上几遭,哪料想,这样不禁吓,一个疯了,另一个……似乎也疯了。
    不必尊者动手,燕侯的直系血脉已经断绝。今后如何料理,全看尊者的意思。
    飞行间,一只小巧的红色雀鸟落在幻兽头顶,问道:“你要去哪?”
    “去烧了灯阁。”
    立在云间,幻兽仔细辨认方向,道:“正好你在,省得我费力。”
    雀鸟扑闪两下翅膀,颇为受用。
    他比不上族长能力,却也是一族中数一数二的“放…火”能手,这个幻兽还算有眼力。
    不过,灯阁?
    “尊者好像没这个吩咐。”
    幻兽撇嘴,难怪老祖说是一群傻鸟,半点不知变通。
    “我等已与尊者结契,比灵兽更高一层。虽不及尊者本命法宝,也不差多少。此事由你我代劳,可省得尊者麻烦。”
    简言之,雀鸟…放…火,幻兽添柴,和李攸亲自动手没多大区别。
    “是这样吗?”
    雀鸟歪歪脑袋,总觉得哪里不对。
    幻兽不再多言,确定方向,趁着宫内一片混乱,直扑灯阁。
    事实上,李攸实是出于无奈,才遣荒兽器灵前方燕梁等国。
    幻兽和雀鸟在燕,幻大和青鸾在秦,鲸王和玄龟往梁。
    目的只为拖延几天,等他出关。
    计划没有变化快,无论如何,李尊者都不会想到,在破除五国边境,重新立起九层祭台之后,自身灵力突然…暴……涨,石身差点hold不住。
    好似大地的灵气都聚拢在他脚下,形成长龙,飞入石玉。
    吃饱?吃撑?
    完全是撑得不能再撑。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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