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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断黄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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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赢婴虽然只比胡亥小两岁,但他表现出的稳重风范已被不少朝臣认定有乃父扶苏之风,此刻,他速速上前,在阶下深深作揖,道:「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蒙恬蒙毅兄弟功在社稷,绝不可杀!」
  语罢,胡亥面上表情更冷。
  敢情这侄子是为父亲的心腹大将求情来了。胡亥冷笑道:「君无戏言,子婴,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
  「皇上,屠戮忠良更不可行!赢婴的语气已有些急迫,振声道:「请皇上莫要被奸邪蒙蔽!」
  「住口──」听到赵高被人暗骂,胡亥扬声喝叱,「你这是在说朕昏庸了?」
  赢婴还想再劝,却听见前方不远处有人正对他挤眉弄眼,那人一身宦宦装扮,就站在诸多随侍宦官的行列之中,当他看见赢婴目光如愿注视到自己的暗示後随即悄悄地低下。
  这名宦官名叫韩谈,正是扶苏安插在宫中的眼线,如今扶苏身死,韩谈便效忠其子赢婴。
  赢婴心里挣扎,最後还是再作一揖,拜道:「……臣不敢,臣绝无此意。」
  胡亥冷漠瞟著他,放声道:「蒙毅身为本朝谋士,却私下造谣,使朝廷人心离散,蒙恬奉命戍守边防,多年不闻捷报,更是耗尽朕大秦兵力食粮,兄弟二人不忠不义,其罪当诛!」
  「皇上!臣……」
  胡亥即刻瞪了赢婴一眼,厉声道:「谁若敢再为他二人说情,依共谋罪论处!绝不轻饶!」
  皇威既下,当场文武官员一片沈寂,而赢婴脸色更是刷白,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难过。
  可居高临下的皇帝仍旧睥睨著他的臣子,看著他们卑躬屈膝的模样,享受这般无上权力所带来的权威与强势。
  全场静默一阵,胡亥的视线尤其在赢婴身上停留最久,最後,他微微吐息,一改方才横眉竖眼的态度,郑重道:「先帝在时,常巡行郡县,海内畏服。今朕初即位,自知人民未必归心,若安居宫中,不出巡行,恐被远方轻视,何以君临天下?」
  此话一出,众人几乎可以感觉胡亥这是在讽刺著赢婴的冒死进言,於是便更佳无人胆敢反驳。
  不久,就有臣子见风转舵,应声道:「皇上所言甚是,皇上为万民著想,实在是苍生之福!」
  「好。」胡亥冷笑著,「众卿家即刻准备,朕之所往乃天命所向,若有差池,绝不宽待。」
  下朝後,胡亥还没过来,关於朝堂上的消息已提前一步入了赵高的耳朵。
  赵高窃喜,打赏了身边的内侍,就高高兴兴捻起桌上点心吃了一口莲蓉酥皮卷,顿时感觉自己从嘴里甜到心头。
  「多吃一点,朕再让人去备。」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赵高沈迷在权势中的心思,他寻声回首,看见胡亥面带微笑,抬了抬下巴将身边的内侍都撤走,然後与赵高同席。
  赵高见状,来不及把手里的莲蓉酥皮卷放下,霍然起身,正欲行大礼,竟不注意被胡亥一把拉过怀中。
  「朕的腿上是不是比椅子舒服多了?」他脸颊蹭了蹭赵高的颈子,还轻轻吮了一口。
  赵高不曾料想胡亥竟会如此亲腻,身体僵了僵,傻住。
  胡亥抬眼,瞧著赵高难得的怔愣表情,突地在赵高唇上落吻,仅只点水,笑道:「好吃!」
  被这过於纯情的亲吻突袭,赵高反而不知所措,他听见胡亥的调笑,反应过来後旋即否认,咕哝著道:「……才不好吃!」
  「是吗,那朕的御膳房要换批新御厨了。」
  此话一出,赵高马上明白胡亥这是在取笑自己,知道会错意了,当场面红耳赤,手足无措,慌乱间,把手里吃下一半的点心凑到胡亥嘴边,赌气道:「皇上吃这个吧,这才好吃!」
  胡亥见赵高极其有趣,真的张开嘴来把他捏著的酥皮卷吃下,咀嚼几口,赞叹道:「朕今日始知卫公分桃之乐!」
  说的正是昔日卫国君王卫灵公与男宠弥子瑕的分桃典故。
  赵高一听,也不知是喜是悲,不由自主蹙起双眉,胡亥窥见,问:「累了?」
  「微臣刚睡醒呢。」不愿复杂心思被胡亥窥破,赵高笑道:「只是不晓得皇上为何不跟微臣商量巡行之事。」
  「朕意已决!」他同样不愿让赵高知道这一切只是皇帝讨宠臣欢心的手段。只是对赵高坚定道:「朕如你所愿当了皇帝,现在你也要从朕一次。」
  可若叫旁人细数,胡亥刻意隐藏起的牺牲,实则比赵高所看见的要多。
  秦二世元年,初春,皇帝胡亥依先皇先例巡游东郡,赵高、李斯等心腹大臣随从,沿路游玩。每到一处,见有始皇所立之碑,皆就旁面加撰数语,表彰始皇功德。
    
    ☆、30、定情

  皇帝东巡声势极为浩大,官员百姓莫不夹道恭迎,是日,胡亥一行途经河北碣石山,胡亥自车驾内窥见当地美景,心中有念萌生,却秘而不发,待傍晚後抵达距碣石山三十里外的北戴河行宫,方屏退左右,将赵高召入房中。
  赵高此刻正忙於监督大祭的要事。
  身为郎中令,对内职务从安排宿卫警备一直到宾客营送,对外责任则有征讨屯戍甚或举荐当地贤良方正,总之就是个极其忙碌却又比其他人有更多机会亲近皇帝的职位。
  胡亥不得不承认当初自己在决定赵高的官位实是有私心的,他虽然很想任命赵高为百官之首的丞相,但丞相事多而杂,无法时常入宫谒见,相较之下,郎中令掌管宫中警备,也掌郊祀,最主要是因为该职需要时常出入咸阳宫,於是英明伟大的皇帝便「知人善任」给赵高安了郎中令这个职责。
  这时候天色稍暗,掌灯的侍婢见皇帝召见的宠臣到来,便一个个依命退下。
  赵高上前,一声「参见皇上──」说完,就听见面前皇帝神秘兮兮笑道:「快把衣服脱了!」
  皇帝圣旨既下,纵然赵高觉得今日皇帝太过唐突,也不得不照做,只是当自己莫名其妙把外挂衣带解开,这皇帝居然从旁边柜子取出一件新衣袍给他,道:「爱卿,陪朕微服私访去吧。」
  「微服私访?」赵高很快看穿胡亥的用意,心里暗笑,面上却正经道:「微臣去安排几个侍卫──」
  「免了。」胡亥拉著他,把手里的新衣塞到赵高手里,催促道:「朕已安排妥当。」
  赵高愣愣接下衣装,同时看见胡亥把身上龙袍一脱,里头一件团花锦织袍子看来甚是富贵潇洒。
  而身著便装的皇帝正冲著他笑。
  赵高自知无力转圜,便由著胡亥拉走,一路上畅通无阻,想来是胡亥早就吩咐过。
  直到他们坐上一辆摆在後门的马车,赵高见胡亥拽起马鞭,终於出声阻止,一副扬言要跳车的决心,胡亥拗不过他,只好坐回车里。
  不久,胡亥见马车已到城郊,立刻窜出车厢,与赵高并坐,一只大手极其自然从背後搂上赵高的腰,赵高腰部一痒,身体有些发软,侧过脸怨了句:「皇上……」
  不料当事人一脸泰然自若,指著前方岔路,迳自道:「这里要左转。」见赵高无所适从,唇角不由浮上一丝窃喜。
  当马车渐渐驶入一条荒烟蔓草的小径,赵高忍不住道:「为何要来这里?皇上现在已经是一国之主,有危险的地方应该要避免。」
  「嘘──」胡亥可以忍耐赵高恃宠而骄,却怎麽也不习惯听老师说道理,他马上挂保证道:「放心,这里安全得很,这一路通往碣石山水岩寺,是父皇当年命人暗中开辟的。」
  闻言,赵高问:「是那间百年古刹水岩寺?」
  「正是,水岩寺风景绝佳,其上仙台顶更是山海奇观,幼年我去过一次,印象极深,此行既然经过,便只想与你一同浏览。」
  见胡亥面露欣喜,赵高赶忙别过脸,专注在驾车上。
  胡亥不疑有他频频指路,却不知赵高心中百转千回,彷佛与这道上丛生的杂草相似。
  只在不知不觉间,赵高瞥见不远前有一片赯红飞檐,虽已斑驳,座落在云雾之中却颇有意境,仔细一瞧,庙宇前两名僧人洒扫,看有马车驶来,有些意外。
  赵高将马勒住,胡亥先行下车,远远瞧见这皇帝不知与小僧说些什麽,小僧恭敬一揖往寺里跑,片刻後,就有名身穿袈裟,老态龙锺的老和尚走来,这时候赵高已到胡亥身後候著,听那老和尚道:「老衲无耳,见过皇上。」
  後来赵高才知原来这无耳大师已有八十来岁,年轻时在寺中正逢秦始皇第三次巡游,迄今已有十馀年。
  而那次巡游途中,秦始皇遭逢刺客张良,此篇不再赘述。
  水岩寺位置十分隐蔽,无耳大师亲自相迎,虽然步履有些跚慢,胡亥也不见怪,只是一到寺後院门,便急匆匆对无耳道:「不劳大师相陪,朕要与友人一同登上仙台顶观星。」
  「夜色已深,登山恐有不便,若皇上执意,让老衲派些弟子随驾。」
  「不必了,朕与朋友有话要讲,你给朕拿些毛毯与水便是。」
  无耳和尚纵然犹豫也只得应允,最後仍派了三名弟子护送胡亥二人,到山径路口,胡亥随口将人遣走,不过那三名小僧面面相觑,还是决定在路口处等著。
  胡亥不再理睬,与赵高循著山间小径走,这小径很新,连青苔都没有,可见是时常有人清洗,两人走了一炷香功夫,踏过最後较陡的一面阶梯,终於抵达碣石山主峰之上的仙台顶。
  在淡淡月色下,仙台顶用一片岭南白石岩砌成的平台透著一层清辉,很是瑰丽。
  赵高看见不禁满心赞叹,立足其上,凭眺远景,目光正对著前方的瀚海,水浪翻腾,东方紧邻五峰山峦,高耸入云,其下古峭奇异,云烟缭绕,蔚为壮观。
  「喜欢这里?」
  胡亥从身後抱住赵高,轻轻将人搂住,他下颚靠在赵高肩上,在敏感的耳後软语著:「若是白昼,此地还可见群山环列如屏,青松如画,你若喜欢,我们在此逗留一夜可好?」
  如此亲腻,引得赵高浑身一颤,仓皇道:「皇上无故外出已是不妥,为免徒生事端,还是尽早回去行宫吧。」
  「就知道你这呆脑袋这麽想。」胡亥半是怨怼,「原来当皇帝也没多好,不如当个万户侯自在。」
  赵高双眸半垂,想起自己身世,在心中暗道:「万户侯又有何好,国破家亡,如今也是身不由己。」
  胡亥没有察觉,以为赵高责怪他的随心所欲,便扯开话题道:「可惜今夜群星无光,否则星月灿烂,更是美不胜收。」
  一听,赵高果真抬起脸来,只见弯月隐隐在云後发光,天空除了几枚星子,就是苍黑色的夜幕。
  他无语仰望,可胡亥绝非真有那麽吟风弄月的雅兴,他扳过赵高的身体,邪肆一笑,低声道:「这样也好,因为我现在不希望天上神仙瞧见我们……」
  语落,他在赵高唇上落下一吻。
  赵高惊喜参半,才感觉嘴唇上柔软而温暖的触感,同时瞧见胡亥彷佛嘲笑他的痴傻那样窃笑出声,正想抗议,胡亥这次已然牢牢攫住他的双唇,又吸又舔。
  唇吻相吸的声音滋滋作响,赵高耳边听著,身体四肢却因为这不曾体会过的亲吻而有所迟钝,他知胡亥从来不曾这样深深亲吻他,通常是迫不及待拉下他的亵衣直接高潮,哪会这样调情过?
  只是当赵高脑海里闪过最後一丝明智,思绪旋即淹没在这片浓情中。
  胡亥的吻比往常要轻柔,但赵高却丝毫不愿推拒,他反而倾身上前,加深了嘴里舌尖在对方口中的纠缠,胡亥的齿间有一抹芳香的味道,赵高忍不住诱惑,暗暗吞咽下胡亥的口水,只觉喉间甘甜无比。
  然而这却让胡亥意外发现赵高表现出需索的一面。
  看见赵高第一次对他表达出渴求,胡亥欣喜欲狂,他鼻息渐浓,舌头尽情卷著赵高的小舌翻搅,不时用力吸吮,还啮咬著赵高两唇。
  赵高被这深吻迷的晕天暗地,居然腿软,胡亥见状将人揽住,笑问:「你喜欢我亲你,还是我摸摸你?」
  「……」
  赵高面上一烫,不敢说话,正打算从胡亥强而有力的臂膀里站稳,却听那人彷佛心领神会般接著道:「既然都喜欢,不如就一起来吧。」
  胡亥再度低头索吻,强势却不失温柔,赵高只觉自己似是一个不懂事的幼童被男人用蜜糖拐骗,还笑嘻嘻地跟著走。
  随著这吻加深,胡亥的手也忘情摸索开来,他一手托住赵高的腰,一手在赵高的臀部与大腿摩擦,却是隔著衣物,时轻时重。
  「嗯……」赵高喉间细吟出声,竟对胡亥隔穴搔痒的行为感到一些不满,当下,他自动将自己的腰带松开,再把衣襟拉开一道口,放纵地贴到胡亥胸膛上。
  面对此举,胡亥全身似要沸腾,恨不得马上将赵高剥个精光,只是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移到赵高光滑的肌肤上,并在赵高身下的孔洞前搓揉,他居然理性地喊了暂停。
  「──等……等等!」
  听到微弱却沙哑的声音,赵高张开眼,凝视胡亥。
  胡亥一脸禁欲的难堪,发著抖放开双手,反而从方才随身携带的包袱里取出一条毯子裹在赵高身上──裹的密不透风。
  然後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胡亥面色僵硬道:「晚上冷,别、别冻著……」
  赵高蹙起眉,还有些困惑这伟大的皇帝又是在玩哪一出,却见胡亥独自走到高台边,好像是在凭栏远眺的样子。
  他当场微愣,低下脸,看著身上被绕了两圈的厚毯,有些手足无措,只好走近胡亥些,安静在胡亥身边席地而坐。
  胡亥的长发被夜风一阵阵吹扬,面对眼前一片壮丽,彷佛是很心旷神怡,可是他却皱著眉毛,视线言不由衷悄悄瞥向坐在旁边的男人。
  赵高发现这胡亥的别扭,一时间彷佛了解了什麽,突地开口道:「是不是御医跟皇上说了什麽?」
  「嗯?」胡亥转头看他。
  赵高却垂眸,盯著地面,「御医让皇上别碰微臣,要皇上去找後宫的妃子们侍寝,是不是?」
  「你别听那老头胡说!」胡亥低叱:「我哪时候找别的女人侍寝了?」
  赵高沈默,坐在地上动也不动。
  胡亥想自己怕赵高受伤还被误会,竟然生起气来,他蹲下,大手将赵高的下颚抬起,认真道:「天下所有人谁都能误解朕,就你不行!因为你是我最在乎的人!」
  最在乎……
  赵高当场傻了,他定定凝视胡亥专注的眼神,竟然不敢移开。
  最後是胡亥有些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说了一些难堪的情话,才默默放下手,一声不吭坐在了赵高身边。
  周遭静的只听见风声,还有枝叶婆娑的沙沙声。
  胡亥心想他说的明明没错,何以是他难堪?却闻身边人轻笑一声,忽道:「对了,今天事忙,微臣竟忘了御医的交代。」
  说罢,他把毯子松开些,从袖口拿出一只瓷瓶。
  「这是──」胡亥立刻禁声,他看出那正是他交代老御医新调配要给赵高涂抹在下体创口处的药膏,但为了不让赵高多想,他让老御医不准说明新药膏的「真实疗效」。
  只见这瓷瓶在胡亥眼前晃了晃,又被收到袖口里,还有道声音正说著:「算了,那麽晚了,我也累了,改天再擦吧。」
  「这怎麽行!」胡亥马上伸手把瓷瓶抢过,一想到自己的私心,竟不免轻叱道:「这对你伤口有好处,不许偷懒!」
  赵高听见只是把身体往後一仰,背部倚在白石岩的墙壁,懒懒地说:「可是微臣累了,手酸。」
  闻言,胡亥迟疑片刻,他这也不是第一次替赵高抹药,只是下腹依然蠢蠢欲动,怕自己按耐不住,可惜他一抬眼瞧见胡亥慵懒而妖媚的神情,本来想用命令强迫对方自己动手的念头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微臣多谢皇上!」
  在胡亥打开毛毯,小心翼翼拉起赵高的袍子,赵高如此道。
  只是当胡亥稍微敞开对方的衣服时,赵高两条腿居然整个摊开,顿时,那躲在稀疏毛发里头的小东西就在胡亥的视线里微微发颤,胡亥瞬间倒抽一口气,山顶过於冷冽的寒风被他吸进鼻腔。
  不过他还是忍住没有作声,有些仓促地把瓷瓶塞子打开,挖出浓稠的药膏,缓缓抹在赵高两股间。
  在药膏接触到赵高皮肤时,胡亥突然听见赵高发出了「嘶──」的声音,他忙问:「弄痛你了?」
  赵高低喘著,摇头:「不痛,只是这药膏太过冰凉。」
  「喔。」胡亥正色道:「我让御医再给你换一种。」
  「不用了,皇上,御医说要多揉揉,让药膏渗透到肌肤里,如果感觉到皮肤有些发热,这才是药力有发挥的证明。」
  「多揉揉?」
  听完,胡亥突然露出微妙的脸色,因为他的手指在湿滑的股间若有若无滑过下面紧致的小洞。
  这是煎熬,这绝对是煎熬!
  胡亥试图加深力气,才几个眨眼,他越想越不对,直接罢手,哑著嗓子道:「再这样下去我会把持不住!」
  不料赵高得逞一笑,道:「把持什麽?皇上,御医说靠近下面那里也要抹些药膏才行。」
  胡亥顿时欺身上前,哭笑不得。
  「好大的胆子,你敢骗朕?」
  「微臣不敢。」他微微低头。
  然而胡亥含情凝睇,语里竟有难以言喻的寂寞,他怯声道:「其实我只是怕再伤了你。」
  赵高心尖一凛,试问自己岂非早就遍体鳞伤?但他没透露任何隐情,只是觉得面对胡亥的关怀他无法选择漠视,於是他轻轻揽住胡亥了後颈,轻声道:「我不怕……」
  语调轻柔而坚强。
  这时候胡亥已明白他们不再是君臣之间,而是你我之间,是仅属於爱人之间的亲密关系。
  於是胡亥渐渐沈沦在这片欲海里,他重新抱住赵高,然後进入他的身体,缓慢而坚定。
  他每动一下,就问:「痛吗?」
  赵高从呻吟里回过神,断断续续道:「不……不痛……」
  「舒服吗?」
  「……嗯、啊……舒服……」
  「──我要快了!」
  「好……」
  「痛就告诉我。」
  「……好……嗯──」
  ……
    
    ☆、31、权势

  ──北戴河行宫
  同一片月色,两处心情。
  眼见胡亥与赵高过从甚密,李斯老练而沈著的目光不禁闪出一丝不安。
  他记得从前也曾有过这种感觉──韩非出现的时候就是这样。他惴惴不安,不由得心生警惕,他多疑,甚至打从心底发慌。
  可是他最後还是成功安抚自己的不安,用一杯鸩酒。
  当心情又恢复到优越的位置,他只剩下最後一个疑惑:他的老同窗在举杯那时候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呢?
  李斯深深吐纳著夜晚过份宁静的气息,这麽做能让他谙於心计的思绪完全沈淀下来。
  就凭他在朝中的势力,何愁扳不倒一个赵高?更何况他手里还握有一项最有利的条件,料是谁也想像不到,他居然持有先皇嬴政的亲笔遗诏!
  当初在巨鹿沙丘由他执笔撰写的遗诏虽已被赵高当场焚毁,但当日的一切他历历在目。
  闪电雷鸣之中,丞相李斯瞪大双眼看著始皇帝说出最後一句话而骤然气绝,最後一道闪雷过後天空开始滂沱大雨……
  之後当他回到咸阳城日日夜夜都在深思始皇帝想说什麽,那口型、那神态,最後他终於推敲出始皇帝的最後一句话。
  ──「与丧会咸阳而葬。」
  那正是始皇帝在口述遗诏时最後一句话。意思是,始皇帝要长子扶苏主持丧葬仪式,所以紧急召回扶苏,当他的遗体运回咸阳,灵柩正好与扶苏於咸阳会合,他想让他的长子替他送终。
  为何始皇帝临终之际仍要重复这句?
  他李斯跟在始皇帝嬴政的身边大半辈子,不敢讳言自己能完全洞悉这位皇帝的想法,但却十分明白这野心勃勃的男人始终不曾做过一件毫无意义的事。
  於是他默默等待大祭结束,只身重回骊山皇陵前所设置的祭堂,想著先皇既然是要扶苏亲自主持大葬,那麽他也比照长公子的礼仪走了一遍大葬的步骤,终於在最後行礼磕头磕满九个响头後,听见当空一声脆响,自祭坛下方掉出一只盒子。
  那盒子掉落的角度唯有虔心跪拜四肢曲地者才能看见。
  得到这个盒子,李斯打开一看,盒子里竟是始皇帝亲笔书写的传位诏书,上头清清楚楚写著当他驾崩後则将皇位传於长公子扶苏,军政交於蒙恬,朝政交於蒙毅。
  但这份遗诏随即被李斯重新藏回机关里,他知道这诏书也许可以立刻扳倒赵高,但扶苏一继位,朝中蒙氏得势,最後还是没有他李家的位置。
  而如今扶苏已死,蒙氏兄弟接著惨遭陷害陪葬,此刻开始,始皇帝的遗诏对他而言才有了绝大的价值!
  只是这段时间李斯仍不免感叹,称霸一时的皇帝在死後居然没有任何子嗣是诚心诚意去祭拜他的,他娇纵的幼子胡亥没有这麽做,最懂事而能成大业的长子扶苏也没有机会这麽做,到头来只有他这出生於楚国的一个外地人得知始皇帝精心设计的秘密。
  世事岂非就是这般不可捉摸?
  静寂的房里,李斯蓦然发出一声冷笑。
  也许当自己明白原来平生竭力侍奉的主子直到最後也没将他当作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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