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少年-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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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少年》
作者：周行文
第一卷
第一章　转学（一）
　　　　青南市第一高级中学装修堂皇的校长室里，已经渐渐开始秃顶的老男人正在发呆。
　　　　老男人看脸就知道是那种身经百战的角儿，然而他此刻居然能装作没听见秘书频繁的提醒铃声，只是傻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的一份转学通知，面若痴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若是此刻有不知死的冲进校长室，看到他们引以为豪的杰出智慧人物汪比利校长也会露出这种智力低下的傻球表情，恐怕会有一半人晕厥，剩下一半没晕厥的则要考虑跳槽和转学。
　　　　在所有人看来，能让汪比利校长露出这种表情的情况，一般来说都应该十分接近世界末日或者空间裂缝再次开启这类惊天动地的大事——且一定是坏事居多。
　　　　汪比利校长平时在学校里通常只有三种表情。其一是平静如水，用来办公和御下，平时一张老脸工工亮相，就是一股子的威严；其二是阳光微笑，用来批评教育，每逢关键时刻必然出现，调节气氛，增进融洽，时不时还能化解一些不必要的矛盾；其三，是热血澎湃，这种表情从来只出现在汪校长公开讲演的时候，用来煽动听众。对学生讲演就是让他们好好学习，对上级部门讲演则是办学资金又有新的困难，总之每一种都收到过良好的效果。
　　　　除了这三种表情，青南一高中从老师到学生，还真没什么人看见过汪校长的第四种表情。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汪比利校长，现在居然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发呆，还一发就呆上十几分钟，如果可以不计后果地把这一幕传出去的话，这件事很有可能成为青南一高中建校以来的最大奇闻。
　　　　“这个……”汪比利校长发了半天呆，终于发现坐在对面的人正看着他，他觉得自己是该说点什么了，“这这这……这可是我校建校以来难得一见的大事啊……可能也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吧……”
　　　　坐在汪比利校长对面的苏云非常能够理解此时此刻的校长为何是这般嘴脸。
　　　　从某种角度来说，愿意从退魔学院转学到普通公立学校读书的人，他应该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了。
　　　　退魔学院是什么地方？在历经了动荡的时代之后，退魔学院如今已经是年轻人功成名就的第一站，肯放弃那种学校来普通学校就读的人压根就不是寥寥无几所能形容的——从各个洲政府开始奉行精英退魔人才培养计划之后，从来没听说有任何一个人愿意从退魔学院转学到普通学校来的。
　　　　般来说，从退魔学院毕业的学生最不济也能在警界和军界混个管理层，那还得是成绩超差无法毕业的，成绩稍好的都在退魔师公会吃香喝辣，能够顺利毕业而拿不到退魔师证书的通常都会有成为这个社会最炙手可热的热门人才，如果真出现一两个拿到退魔师证书的极品人才，估计就可以上世界级别媒体的头条新闻了。说不定还会受到世界联合政府的首脑们集体接待。
　　　　汪比利当然不明白，为何一个人能如此坚定决绝地放弃退魔学院的学业，转学到这种普通学校来。
　　　　不管从任何角度考虑，这都完全不合情理。
　　　　汪比利还打算继续保持这种痴呆状态下去，苏云低头干咳了一声，把汪比利从胡思乱想中拉回到现实来。
　　　　“汪校长，您觉得如何呢？”
　　　　汪比利发现自己居然发呆了两次，顿时老脸一红，也跟着苏云干咳一声：“咳……这个这个……苏云同学，我很想知道，您为什么要从亚美蝶退魔学院转学出来？据我所知，这种学校很多人一辈子也别想被合格录取啊……”
　　　　“唉……”苏云拉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一脸悲切地对汪比利道，“我本来也打算继续在退魔学院读下去的，可是一次意外让我不得不回到比较正常的生活里来……”
　　　　“哦哦？”八卦是人的天性，汪比利校长也不例外，对苏云的话立刻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发生了什么？方便说吗？”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苏云看起来“脸色黯然”地说道，“我在学校的一次测验里受伤了，现在几乎没有了任何超过普通人的能力，自然不适合在退魔学院继续呆下去，想来想去只能转学回来继续读书。不管怎么说，一高中也是我一直向往的地方，希望汪校长能考虑考虑我。”
　　　　不等汪比利表态，苏云又适时接了一句：“转学的费用校长您不用担心，那次事故是学校的责任，政府给了我一大笔钱补贴。”
　　　　来两道眉毛还在上锁的汪比利听见钱这个字的时候，两条眉毛一下子分了家。
　　　　研究人类表情的学者通常把种表情变化叫做喜上眉梢。
　　　　到钱，谁会不开心呢？
　　　　汪比利比较顾忌的是退魔学院里那些老家伙，那些人在军政两界都是权势滔天的强者，自己敢从退魔学院抢学生走，随便哪个副院长或是教导主任发句话，自己这个普通公立学校的校长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虽然这几年教育界地位大幅度提升，可自己这小胳膊毕竟还是拧不过大腿不是？
　　　　不过苏云的一番话不仅打消了汪校长的顾虑——原来他上受伤退下来的啊，那就不是跟退魔学院抢学生了——同时汪比利也顺便重新认识到这个退魔学院学生的重要性。从苏云的说法来看，他离开退魔学院是学校方面的责任了？那也就是说自己接收这个学生退魔学院不仅不会怪罪他，还很可能领他一个人情了？那样自己就可以在校内校外大肆宣传一高中，就说这里是退魔学院学生都肯转学来的好学校？这样不就可以顺利增建校舍了？那大把的工程承回扣不就轻松到手了？
　　　　汪比利越想越高兴，仿佛看见眼前有一群群无知的学生带着大把钞票飞进校园，把脸上的油腻笑成一片片的油花：“唉……这个……苏云同学，反正在那里读书都是为这个世界做贡献，你也不要太拘泥。既来之则安之，不如你就在我们这里先读一下看看？有什么不满意再跟我说说……”
　　　　“好啊……”苏云看着满脸堆笑的汪比利校长，瞬间捕捉到了汪比利校长的想法，紧接着跟了一句，“那个……校长我还有个请求。”
　　　　“你说，你说。”汪比利校长完全沉浸在自己编造的美好景象里了，本来聪明睿智的脑袋现在只剩下空想，完全没注意到苏云的表情。
　　　　“呃……”苏云顿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希望只有您一个人知道我是退魔学院转学生这件事……毕竟这种事情对退魔学院的影响不太好，尤其是对于我们洲的亚美蝶退魔学院来您也知道，现在全世界的退魔学院都在互相攀比成绩。我受伤是因为学校老师对测验的错误估计造成的，如果宣传出去，恐怕政府方面也会很难办吧……”
　　　　苏云的话像一桶冷水一样，彻底浇醒了正在做功成名就梦的汪比利校长。想到亚美蝶退魔学院那些每次出门都会上电视新闻的高层，汪比利浑身冒出一股冷汗——反正自己已经是一个成绩不错的公立学校校长了，何必再为名利冒得罪那些高人的风险？
　　　　仔细考虑过利弊得失之后，汪比利讪笑着连连点点头道：“是啊是啊，没错。也不能让大家都为难……那么亚美蝶退魔学院对这个事情怎么看呢？”
　　　　苏云笑道：“亚美蝶的导师告诉我，只要我们说成我是从边远山区转学过来的就行了。现在退魔学院正在配合政府进行大规模宣传，汪校长也不希望咱们学校的言论违背大方向吧？”
　　　　苏云巧妙的把话题的高度从对学校形象的宣传上升到政府行为上，让汪比利无从拒绝。
　　　　汪比利想了一会，发现自己无法拒绝苏云或者说是退魔学院的建议，只能“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好吧，你打算插到哪个班上上课？”
　　　　苏云耸肩：“在退魔学院我把基础课程学到高中二年级，我就从二年级开始插班好吗？”
　　　　汪比利看着苏云，仔细掂量了一下一个退魔学院转学生的分量之后，肯定地再次点头。
　　　　“我觉得完全没问题，你插到二年四班如何？”
　　　　苏云灿然一笑：“没问题，谢谢校长。”说完话，他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东西来，恭恭敬敬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希望校长笑纳。”
　　　　汪比利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立刻目光再也挪不动地方了：“这这这……这是……”
　　　　苏云憨厚地一笑：“没错，校长真是见多识广，这就是世界树叶子制成的香烟，现在年产量全世界只有五百盒，我有幸从导师的手里要了一盒，本来想作为研究材料。现在既然我已经从退魔学院转学，留着这东西也没有什么用处，不如给校长尝个新鲜。”
第一章　转学（二）
　　　　汪比利颤抖着双手把那一盒香烟拿起来，好像一个老年痴呆症重度患者一样手抖个不停，他心中激动啊，从来都是听说过这种东西，第一次亲眼见到。本来对退魔学院实力还有一丝疑问，现在汪比利已经可以完全肯定了，在教育界碰头会上不屑于发言的那些退魔学院的领导们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世界树之叶本是当年人类和异空间生物们作战时出现的一种植物，这种植物会根据生命的消逝速度成长。人类的生命死亡越多，世界树在这个世界上开花结果的也就越多。后来经过被称为“大时代开端”的那一年之后，最高峰的空间洞被封闭，世界上的生命流逝速度又慢慢回到正常。从那时开始，本来已经接近滥大街的世界树又开始慢慢枯萎，变成现在全世界只有十四株。
　　　　世界树之叶在当年对退魔师来好的疗伤药之一，现在已经完全成为社会畸形发展的奢侈品。全世界除了几大退魔学院尚有少量人用世界树之叶做实验研究之外，其余的都被各国政府雪藏，用来招待外宾或是馈赠政要。
　　　　其实说白了，世界树之叶的具体效果体现在普通人身上不过是有些延年益寿的好处罢了，但这个世界树之叶制作的香烟全世界一年才多少盒？手中拿着一盒那就是面子啊……汪比利校长心中揣摩，依自己现在这个行政级别，如果不是收了这么个退魔学院的学生，怎么可能抽到世界树之叶的香烟？
　　　　搓了搓手，汪比利有些爱不释手的端详着这盒小小的香烟，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这个……这个东西很贵吧？”
　　　　苏云微微一笑：“是有些贵，给您的这一盒是纯品，不是混合型，现在黑市价格大概在三百万元左右。”
　　　　汪比利手一哆嗦，差点把香烟掉在地上：“是，是纯世界树之叶制成的？！”
　　　　汪比利的反应完全在苏云的意料之类，他像理所当然一样点头道：“没错，当然是纯品，我怎么好意思给您混合型的？”
　　　　汪比利此刻哪里还能听得见苏云的话？他的目光死死盯在手中的香烟盒上，心中就一个念头：“别听丫们说的天花乱坠，老子就这么一个念头，谁，谁给的钱多，我就给谁方便！”
　　　　就这样，苏云进入到青南市第一高级中学二年四班就读的事就这么谈成了，一点麻烦也没遇到。
　　　　从校长室出来的时候，苏云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缓缓流动的积云。
　　　　自从那个动荡的时代过去之后，天空中经常会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云彩来。这些云形状奇特，在空中漂浮不定，苏云知道那是退魔师们布下空间结界后的产物。全世界为了维持两个空间之间的封闭，每年要耗费大量人力财力。虽说有些无奈，却也是目前最好的维持和平手段。
　　　　想到空间封印，苏云想起顷尽各洲政府之力在世界最高峰上建造的守护者房间。与全世界各地依靠人力和科技力量维持空间封印所不同的是，在那里只有一个人守护着全世界最大的空间裂缝。
　　　　苏云怅然地想：大概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之间的区别了。
　　　　从校长室所在的四楼下去，苏云在校长的亲自引导下来到二年四班的教室门口，在露天式的走廊上，苏云俯瞰校园，宽敞的操场上有一些学生在玩球，看起来很有一些勃勃生气在其中。
　　　　此时汪比利校长已经一扫刚才没见过世面乡巴佬的模样，浑身散发出让人战栗的领导之气，极其威严的站在班级门口干咳一声，吓得本来乱成一团闲聊打闹的学生们都立刻正襟危坐起来。
　　　　“啊……这个这个……甄老师，这是我们学校新转来的学生。”汪比利用极其熟练的领导口吻给二年四班的甄宓老师介绍苏云，“叫什么来着？对……叫苏云。就让他插到你们班来吧，苏云，这是甄老师，以后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多问问甄老师吧。”
　　　　苏云打量了一下这个二年四班的班主任老师，他惊讶的发现跟退魔学院老头子横行的情况完全不同，这种普通学校里的老师都年轻且美丽。这位甄宓老师看起来很有一种古典美的气质，就是给人感觉有点冷，一双凤眼稍稍有点吊眼梢，眼角一颗泪痣，笑起来有一股妖媚的气息。
　　　　苏云不敢打量太久，这样肆无忌惮盯着一个人久了一定会让人反感，他冲甄宓微微鞠躬，用很恭敬的声音说道：“甄老师好。”
　　　　苏云的礼貌让甄宓对这个相貌平庸的学生有了些许好感。在学校里，甄宓算是比较出众的美人了，学校里的单身男老师们都对她比较殷勤，不过也都是点到为止。只有这些人情事故不通的男生们看她的目光经常不知好歹，让甄宓很有些恼火。这个新学生把目光停在自己身上几秒钟后很快就收回目光，看起来是个懂得礼貌和分寸的孩子。
　　　　老师当得久了，甄宓渐渐也习惯了用老师的眼光来看人，苏云这种看起来极伶俐的孩子正是她喜欢的。
　　　　甄宓冲苏云微笑着点点头。
　　　　汪比利校长看自己送佛送到这个程度已经差不多，当下对甄宓道：“那先这样？你带苏云去熟悉熟悉班级，给同学们介绍介绍他，我去忙点别的。苏云，有什么不明白的就直接问甄老师吧，如果有什么困难来找我也行。”
　　　　汪比利最后一句话分明是说给甄宓听的。他汪比利校长关照的人老师自然也要跟着多关照一点。甄宓点头表示明白汪比利的意思，带着苏云进了教室。
　　　　因为是公立高中第一的缘故，一高中的班级人数明显要多于其他学校，一个教室竟然有接近六十人之多。甄宓带着苏云进去之后，本来又一次乱哄哄的教室再次安静下来。苏云敏锐的发现，很多目光停留在自己身边的甄宓身上，看来这位美人老师还真的是很受欢迎嘛……
　　　　甄宓看苏云大大方方地站在讲台上，脸上一点转学生应有的羞涩也没有，心中不禁对这个学生在好感之外又多了一点好奇。她笑着拍拍苏云的肩膀：“好了，不介绍一下自己么？”
　　　　甄宓的手落在苏云肩膀上的同时，最少十几道目光落在苏云的身上，苏云真真切切地感觉到那目光上有**辣的刺，看来这个美女老师真的很受欢迎啊……
　　　　苏云抓起扔在讲台上的显影水笔，在白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苏云，是从苏格高地另一边的蓝雀市一高中转学过来的，以后就跟大家是同学了，有什么做的不好的或不懂的地方，请大家多帮忙指点一二。”
　　　　来很期待苏云说话的甄宓和底下一干同学听到苏云的自我介绍之后都忍不住失望了一下。甄宓没想到苏云居然只说了这么简短的几句话，顿时觉得这个苏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伶俐乖巧。底下的二年四班学生则多半是不屑于蓝雀市一高中这种出处，大家都知道，蓝雀那种城市和青南这样的沿海大城市比起来简直就像乡下一样，来自于那种地方的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看点。
　　　　苏云自我介绍完毕，甄宓给苏云指点了一个空位：“坐在中间吧，你现在没有课本，可以跟旁边的同学一起看。”
　　　　苏云顺着甄宓指点的位置看过去，在靠近教室后排有一个紧挨着窗户的空位，空位旁边坐着一个托着腮帮子盯着他看的清秀少年。
　　　　苏云把目光从清秀少年的脸上挪下几公分，注意到没有喉结这个事实，才看出来这是个女孩。
　　　　同时，苏云还发现其他同学看他的目光里很有一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摸了摸下巴，苏云忽然觉得上公立学校其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他现在有些期待将来在这里的生活了。
　　　　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苏云表情泰然地走到短发女生旁边坐下。坐到座位上的同时他还不忘冲身边的女同学笑一下：“你好，以后请多指点。”
　　　　短发女生用几乎是鄙夷的目光斜眼看了苏云一会，没有回答他，扭头去看讲台了。
　　　　苏云自嘲地朝其他几个回头看他的同学一笑：“嘿嘿，好酷。”
　　　　短发女生从鼻孔嗤出一声，本来对苏云很有兴趣的几个人见状纷纷重新正襟危坐起来，专心听美女老师甄宓讲课。
　　　　苏云左右看了看，有点没趣地低头干笑一声，开始仔细打量自己周围的几个同学。
　　　　坐在他右手边的那个短发女生有一双极好看的眉毛，苏云仔细在她的课桌和搜索了一番，终于找到她的名字：秦冰。苏云知道有一个很有名的自恋狂诗人也叫这个名字。
　　　　想到那个可笑的诗人，苏云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的笑声引起了秦冰的不满，正在专心听甄宓讲课的秦冰扭头用责怪的眼神看了苏云一眼，没有说话。
　　　　苏云摇摇头，颇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给人的印象并不怎么样，想融入现在这个班级圈子恐怕需要一些时间。
第一章　转学（三）
　　　　在一高中的第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自从全世界统一了教育体制，各洲政府开始苦抓教育之后，教育系统工作者们的地位逐渐上升，学校的环境越来越好，顺带着学生们的学习环境也好了起来。本来高中课程规定一天六节，现在减少到四节，剩下半天时间给老师和学生们自由支配。
　　　　其实这也是世界经济复苏之后各洲政府之间的一个共识举措。在保持现有工作和生活的前提下，要给民众更多时间去适应经过一番变化之后的世界。从某种角度来说，政府更希望能够利用大段的空闲时间来刺激经济的增长。
　　　　从目前世界的局势来看，各洲在战争年代受灾程度都相差无几，世界人口缩减四分之一之后反倒让各洲政府有了恢复经济的机会。正如某次会谈上一个洲政府官员私下里所说的那样，全世界都为人口危机发愁的时候，神赐予了人类这次战争。
　　　　只是经过了这么多年，战争的伤痕在时间的慢慢流逝中被抚平，人们开又始渐渐习惯了生活再次被自己掌控。
　　　　苏云有些无聊地坐在教室里，看着同学们一个一个走出去。大概是由于自己身边那个秦冰的关系，没有什么人主动跟他打招呼，课间也没有人跟他闲聊。苏云一个人在郁闷和无聊中度过了一上午。多年来习惯了沉闷生活的苏云对这个倒不是很在乎，他只是无聊罢了。老师讲的他都听过，同学讨论的话题他不是很熟悉。在这个学校里，苏云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从乡下特意赶来学习正常生活的乡下人。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有些有趣，也有些无聊。
　　　　当最后一个同学离开教室之后，苏云终于也慢吞吞的走出了教室。
　　　　中午的天空是湛蓝色的，依然有一些流动的云在空中以微妙的姿势变化。经过近二十年的时间之后，人们对空中的这些云朵变化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关心了。学校的操场上依然有人在玩球，苏云看着那些穿短裤背心在操场上奔跑的同学，感同身受到他们那种强盛而蓬勃的朝气，心中竟然有些感动。这些东西并不是他平时能在退魔学院感受到的，与现在的普通学校相比，只要是人进去镀金就能功成名就的退魔学院里尔虞我诈要多上百倍。
　　　　这也是苏云选择普通公立高中的一个重要原因，想起以前的日子他就觉得累，有些东西在身上，太沉重了。
　　　　在操场边缘，苏云顺着球场的白线慢慢绕向学校大门。这些学生们耍球的跑动和跳跃都很卖力，看得出是那种真心喜欢球艺的人。据说在战争爆发之前，这种需要抢夺、奔跑和跳跃的运动项目被很多人指责为太过粗鲁。后来战争结束之后，再也没有人跳出来说这件事了，球艺运动也被列为正是的体育项目。
　　　　人类经历过战争之后，总会变得宽容且彪悍一些。
　　　　正在低头想事的苏云猛然间感到有什么东西朝自己飞速射来。在无数惊呼声中苏云抬头。
　　　　只白色的皮球迎面砸向苏云。
　　　　皮球砸过来的同时，苏云心中闪过数个念头。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带褐色手套的男生站在球场边缘朝自己冷笑，这个男生应该也是二年四班的学生，坐在教室的后面一排。
　　　　苏云很有一些过目不忘的本事，虽然只是站在讲台上扫了全班一眼，班里到底有多少人，每个人都长什么样子他都记得。
　　　　苏云心中迅速闪过今天在班里发生的一切，似乎除了身边那个叫秦冰的假小子对自己嗤之以鼻之外没有发生什么其他事。那么他就可以肯定，这个用球“不故意”砸自己的男生应该和那个秦冰有某种必然的联系了。
　　　　眼看着这球在自己眼中慢腾腾砸过来，苏云终于做出决定。在球砸到他鼻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