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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少年-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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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充满不友善眼神的街道上绕了几圈、最后终于找到一家看起来人不是很多的餐厅吃饭，饭店里充满了各路人马，包括政府旗下的治安队。苏云和安妮装作一对年轻情侣的模样，坐在角落里。
苏云的样子比较陌生，安妮在这里还算是赫赫有名的退魔师，许多人都认得，一些不太尊敬的眼神在扫过那头金色卷发之后立刻变得恭顺了许多。一个中阶退魔师所代表的意义不仅仅是实力上的强大，也包括更广阔的人脉和更凶狠的手段。安妮看起来笑眯眯的样子背后隐藏了什么样的强势手段，很多人都领教过。看到戴着墨镜的安妮目光在餐厅里扫过，很多人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苏云注意到这个细节，吹了一声口哨：“好威风，好气派。”
安妮毫不在意地甩甩头发：“弱肉强食罢了，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苏云讪笑一声：“嘿，早知道你这么强，我还来这里干什么啊……”
“我没有你强。”安妮承认得倒很痛快，“不知道你能不能把我也带进山里，我想去宝物。”
苏云没有拒绝安妮，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拒绝一个就要死去的人。
“我尽力，反正如果被发现，我们就逃跑吧……”
“如果你觉得累赘，可以不必答应。”
“我也需要一个对这里了解的人当我的向导。”苏云匆匆吃了几口东西，放下刀叉，“一起吧。我对退魔术的研究有限，很多方面需要你帮忙。”
安妮没有再说什么，她从苏云的眼神里能看到一点爱怜，不知为什么，这种眼神从别人眼中看到她就觉得恼怒，只有这个少年的眼神能让她平静。
大概是因为他比起那些可笑的退魔师更低调，更清楚自己是什么的缘故吧？
吃过饭，安妮挽着苏云的手走出餐厅。苏云对这个动作没有表现出具体的反感，反倒把安妮的手拢得紧一点。
安妮有点吃惊地看了苏云一眼。随即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
“我大概知道你这个人的弱点了。”安妮贴在苏云身边，一股香气吹到少年的耳边。“心软啊，退魔师的大忌讳。”
苏云尴尬地一笑：“姐姐，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我怎么觉得有些退魔师看我的眼神已经不对了呢？你在这边最出名的不是因为中阶退魔师的称号吧……”
从外面回到酒店，安妮和苏云开始着手准备晚上的潜入行动。
苏云对于偷偷摸摸潜入这种事最在行不过了，两人在吃饭前绕着城市走了一圈就是看城市出口的监控是否严密，人手和实力大概如何。发妮在这之前已经拿到了黑光会捉供的详细情报，两人的实地考察不过是为了减少意外罢了。
苏云倒是很能明白黑光会为何会只派一个安妮跟自己接头，对于一个小心翼翼的组织来说。一个快要死了的人才是最安全的。跟苏云这种身份本来就不是很明朗的人合作，安全往往是第一考虑。
苏云收拾东西到一半，发现了一件事。
刚才两人在城市里乱转的时候，灵剑曾经发出过外人不易察觉的颤动，现在这种颤动慢慢停了下来。
苏云放下手中正在收拾的包裹，低头对着灵剑剑身轻轻摩挚：“你感觉到了什么？”
“嗯？”正在检查自己装备的安妮听见苏云的自言自语。抬头应了一声。
苏云没管安妮，继续低头看着灵剑，上面的许多文字似乎在扭曲游动，一直以来苏云都忙着奔命，没有时间去钻研这些文字的出处，现在看也看不出什么奥妙来。倒是安妮听苏云没出声，凑过来看灵剑上的文字，一眼就叫了出来：“这种字我认得！”
“什么？”苏云听见安妮的话，比当初听见她的器官都是人造更惊讶。“你，你你你你……你认得！？”
“认得。”安妮说话的声音一点也不像说谎。“不过这些文字连起来看根没意义，什么道……晓……这些东西我从来都没听说过。”
“你怎么会认得这些文字的？”
“我也不知道。”安妮看着剑上的。“从我记得事的时候，就认得了吧，好像是天生的一样。”
灵剑上的文字又变化了几次之后，终于安静下来。安妮看着灵剑剑脊上的文字摇摇头：“现在上面的文字都乱了，只是图案而已，没有任何意义。”
苏云叹了一口气，他本以为能发现什么和密，哪知道还是没得进展。不过想到下午时分自己曾经跟那个白衣少女见过面，再联系以前说过的话，苏云心中倒是很笃定一件事，自己见到的那个白永少女大概就是手中这把剑的具化了。这样也能解释为何当初少女说自己知道她的名字。
苏云当然知道了——如果少女有名字的话，也是他起的。
想到自己每天抱着提着一把如此可爱的剑四处走动还动不动跟人打架，苏云心中一阵恶寒、所谓不知怜香惜玉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了。
灵剑上的文字不再变化之后，剑身竟然又开始微微涌动，发出微颤。苏云不明白灵剑想表达什么，又苦于无法一头扎进梦里再跟白衣小姑娘聊上一会，只好研究这种颤动的原因。
般来说，灵剑身上有微鸣反应有三种情况。
种是苏云面对强敌的时候。
种是苏云体内的“气”连接上灵剑的时候。
还有一种是苏云不住对灵剑说话的时候……
除了这三种情况，灵剑一般都很安静，看起来就是一把结实古旧的东方武器，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如果非要说特别，大概制成灵剑的材料算是特别的，从未有人见过灵剑这种材质的金属和晶石，单是看这种材料的结实程度，已经足以笑傲大多数兵器。
苏云拿着灵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他发现灵剑在朝着城市北方出口那个方向的时候剑身的颤抖程度急速加剧，心中就是一动。
“这是……”
“怎么了？”安妮凑近苏云一起往灵剑上看，自从刚才两人手挽手回来之后，两人都觉得相互之间不再那么生疏。
“一点点小发现。”苏云扭头朝安妮一笑，美人的脸和他近在咫尺，能闻到花香一样的味道。
“什么发现？”安妮察觉道苏云脸上喷出的热气，向后缩头，“你这把剑好像很珍贵的样子。”
“是挺珍贵的……”苏云心中主意已定，开始继续收拾东西，“我们准备动身吧，我想这一次我的运气不会像以前那么糟糕了。”
夜色慢慢降临，许多闻风而动的人一起出现在城市的角落。
“真是退魔师的盛大聚会。”
随便感慨一句之后，换上适合夜行衣服的苏云跟着安妮从酒店出发，绕过许多监视他们的治安队员，朝城市公路出口奔去。
苏云和安妮知道现在城市几乎被各种靠非正常手段谋生的人占据，索性直接走灯光明亮的公路，按照他们的经验，现在这种时候僻静角落里的人反倒应该更多。
正所谓同行是冤家，找麻烦的人依然不少，苏云和安妮在踹翻了几个低阶退魔师之后，所有在旁边想打他们注意的退魔师们都纷纷散了。
低阶退魔师在行业也算是实力过硬的标准了，这两人就像砍萝卜切菜一样踢翻了几个人，其他人考虑一下自己实力，都深奥还是浑水摸鱼比较好。那几个找苏云麻烦的人碰上这种硬点子只能算他们倒霉。
随着两人不断前进，苏云感到手中的灵剑已经不再颤动，从灵剑上传来一阵一阵更加强烈的振荡冲击着他的手臂。苏云心中忍不住想要狂啸了，他小时候听祖父说过关于所谓有灵性的宝物之间能够互相产生共鸣的说法，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灵剑件有灵性的宝物，由此看来另外一件宝物也应当有一定的灵性。
来这里有东方修行者留下的宝物这种传闻果然确有其事。
安妮跟在苏云身后，看着苏云不断向前，她也只能不断向前。在她的心中有许多疑问，话一句也问不出口。现在的苏云看起来和她所知道的那个嬉皮笑脸又时不时故作深沉的少年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
安妮明白，那是一个人专心做事时的感觉，是最动人的感觉。
比别人更懂得珍惜生命的安妮能明白那种感觉，她定居庞贝这么多年，曾经把自己想要做的事都认真做了一遍。
越是用心，安妮越是珍惜逐渐失去的生命。
周围的景物如过去的时光一样在身边匆匆掠过，安妮跟着苏云朝希望山谷中心飞快地冲刺。
在安妮心中有一个疑问。
究竟是希望载着人生，还是人生承载着希望？
安妮觉得，也许眼前的少年能让她知道答案。
第三十六章 化形
希望山谷的守卫其实并不严密。
之前白天所见的种种不过是个样子，以退魔师的特殊方式书写的黄色横幅把整个山道封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人站岗，互相之间有快速联络方式，一旦某个地方碰到状况立刻就会有人调动增援——在整个防线之后是尼诺大部分退魔师公会的人力在支持。
当然，这也就是和政府工作报告一样的说法罢了，这种防御姿态并不见得真那么完美。
苏云和安妮来到封锁线的时候，一些鼻青脸肿的外地退魔师正在隔着封锁线对山谷里跳着脚叫骂，看来是吃了一点小亏。封锁线内许多退魔师手持大威力杀伤性武器面无表情地对着这些外地佬，丝毫不为各种方言的叫骂所动。
苏云和安妮在对着封锁线观望的人群里遮遮掩掩地寻找突破点，果然很快找到了破绽。
按照苏云和安妮之前的推断，现在这种风雨满城的情况肯定已经得到尼诺政府默许，否则现在这个局面根本不可能出现。别看尼诺的洲际政府标榜自由平等民主博爱之类的口号，说到底它还是个政府，还是个依靠利益比例来考虑决策方向的团的。自由和平等是对民众而言的，对于这些外来想捞油水的退魔师们说，显然不存在这种可能。
两人一致的结论就是，要么尼诺政府自己解决不了这个东方修行者留下的宝物和山谷附近的东方阵法，希望能从世界各地云集来的高手里找到破解的方法。要么就是这其实是个陷阱，是用来狙击退魔师的。
不管是寻求高手破解阵法还是狙击退魔师，对于水平线以下的退魔师来说这两个计划都没有任何意义。那种水平的退魔师连常规武器的大规模攻击都未必能抵档的了，自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苏云和安妮从这一点考虑，认定这条封锁线一定留了什么破绽给水平达到一定程度的退魔师，方便他们进入。
事实证明两人猜对了。
随着灵剑振荡幅度的增大，两人从外来退魔师人多势众的公路转到了七扭八歪的丛林，再越过乱石嶙殉的碎石堆，能见到的退魔师已经越来越少了。偶尔看见几个，都是被人打伤到躺地上爬不起来的。
到这些伤者，苏云和安妮几乎不约而同脚步一顿想要上去救助，最后还是安妮比苏云决绝一点：“走吧。你救得了一个、救得了全部吗？”
苏云被安妮说得心中一凛，立刻扭头正视前方。继续循着灵剑指引的方向奔去。
两人继续向前，终于受到了攻击。
在一片较开阔的石头堆前，许多碎石忽然腾空而起，砸向两人！
切都在苏云和安妮的意料之中，冲在前头的苏云身形在空中一顿，拿着灵剑的一只手随意地扬起。让跟在他身后的安妮能够顺利踩着他的手臂腾空而起。
就在安妮踩到苏云手臂的一瞬间，一道几乎完美的防御壁出现在两人面前。
碎石打在防御壁上，纷纷失去力量从空中掉落。从苏云手臂上落下的安妮一头金发在黑夜中飘扬，随着她的双手摆动，这些失去力量的碎石竟然再次腾空而起，反向对面的方向砸去。
借着碎石的掩护，苏云以让大多数退魔师绝望的速度冲了过去，一把揪住一个潜伏在黑暗里的老男人。一拳打在他胸口。
从未有过的碎裂感在老男人胸口扩散开，还没等发出惨叫，老男人已经昏倒在苏云手中。
背后的安妮此时已经冲了过来，看见苏云手中的老男人。安妮笑了：“要是小妹妹，你会不会打下去？”
苏云仔细想了一下，摇摇头：“不会……”不过他没有等安妮嘲笑自己，接着说道：“小妹妹的弱点太多了，打昏是最不聪明的做法。”
安妮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和苏云继续纠缠下去，因为眼前所面对的一道横幅裂口正是两人寻找的破绽。
“就这么简单？”
“怎么可能……”苏云在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法阵图案，低头看了半天才缓缓下出结论，“这里最少有六种以上的破魔阵布置，其中有一种我连见都没见过，他们这个挑选标淮可真够高的啊……”
“我怎么没感觉到？”
“东方和西方的不同就在这里了。”苏云低头用手比划那个简陋的图案说，“西方感觉的是能量，东方感觉的是‘存在’。我对于退魔术这种东西钻研得不够精深，只能靠粗浅的东方体系知识补充——在这里，这里和这里有三个压抑住破魔阵的的装置，我觉得应该是退魔师公会从未公开过的。嘿嘿，这次他们可真能下血本啊……”
听了苏云的解释，安妮点点头：“你把破魔阵的基本格式告诉我。”
所谓破魔阵，在退魔术体系中存在数十种基本格式，其中包括特定某种元素的攻击，或是在某种情况下才会生效的专门格式，在这些格式之外，会有更多的复杂布置叠加在基本格式上，从而形成每个人独特拥有的破魔阵。安妮对于破魔阵的了解就像女人对自己化妆品的了解，只要苏云给出破魔阵的基本格式，她能很轻松解决问题。
苏云按照自己感知到的图形把六个破魔阵的基本格式画给安妮，安妮以度一一告诉苏云破解方法。
从来只能够破解初级破魔阵的苏云这次终于知道跟着中阶退魔师混有什么好处了——果然每个专业的人才都是人才。苏云本来挺看不起退魔师的，现在终于开始有点佩服安妮：“你真棒。没想到我们在一起居然是个不错的组合。”
安妮给苏云一个微笑。
就算是破解了六个破魔阵，眼前的危险一样没有消失。苏云拉着安妮以最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穿过堆满了破魔阵的狭长缝隙，进入希望山谷周围的一个无名小山谷。
安妮现在对苏云的本事有具体的了解——他居然能在短时间内用一种从未见过的小型结界将两人存在的气息完全抹掉。这是怎么可怕的一种能力啊？被抓住手臂飞一样进入山间缝隙的同时，安妮偷偷看了苏云一眼。
这个少年的秘密看来比自己还多很多呢……
“从现在开始，用我教你的方式控制自己的能量。”
进入山谷之后，苏云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流云，对安妮说。
“现在？”安妮吃惊，“时间够学会吗？”
“我说够就够。”苏云拉着安妮到了一个僻静角落，让安妮盘腿坐下。开始传授安妮潜行的秘诀。
苏云所掌握的东方体系对安妮来说简直是一个闻所未闻的新天地，拥有强大实力的女退魔师在听完苏云对于如何把自己体内的能量压缩成更高质量的存在之后彻底发出了惊讶地呼声：“天！为什么这样的方法没有人知道？”
苏云惨然一笑：“因为东方体系的学习者都被杀光了。”
安妮脸色一黯，苏云的括让她想到了幼年时的人体研究基地，那些人也是退魔师。
安妮已经掌握了要领。苏云站起来，朝着灵剑振荡最强烈的一个方向指去：“好了，就是这里了，我们动身吧。”
夜色中，两人的气息完全消失在众多退魔师的搜索中，他们成为了真正潜行在这个夜晚的生物。
山谷的地势并不复杂，偏偏有很多人在其中绕来绕去又回到原来的地方。苏云和安妮还没走几步，已经遇到了大批通过各种方法进到山谷内部的外来退魔师。
大家都是来寻宝的。同行是冤家，见面之下分外眼红，也不交流寻宝心得，抄起家伙就干。
苏云和安妮尽管身在暗处，依然少不了这种麻烦，两人在绕了一个大圈子，打躺下近十个见习退魔师之后，苏云喘了口气道：“真不知道这些见习退魔师是怎么进来的？哦对。好像我也是见习退魔师……”
安妮低头随便检查了一个被打晕的见习退魔师之后无奈地笑了：“我知道答案。”
“什么？”
安妮把见习退魔师口袋里空荡荡的钱包掏出来：“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种，他们选释了最简单的一种——用钱。”
苏云呜呼一声。几乎要仰天栽倒，两个人费尽苦心解开破魔阵，又夜行狂奔，竟然不如几张钞票来得实在。
“有什么想法？”安妮把钱包给见习退魔师放回去，即使对昏迷的人她也很温柔。
“没什么想法，直冲。”苏云低头提着灵剑又转了一圈，终于确定了一个方向，“你知道以前很流行的一句话吗？”
“什么？”
“有钱难买我高兴！”苏云很自然地拉起安妮的手，两人一阵风一样冲过一道山脉的阻隔，安妮索性跟着苏云在一起疯，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嚣张又开心的体验了。
在两人无意之间，灵剑轻轻划开了一道裂缝，让两人进入到一片新的天地之中。
只是眼前景物一闪之后，安妮彻底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在这片山谷里，一片瑰丽奇异的光芒笼罩着天地之间的每一寸空间，淡淡的玫瑰色光芒像是最寒冷的极地才会出现的景象，这些光芒并不是没有形态的，它们组成了许多规则的对称形状，像是有人用什么外力把空间切裂开一样。在这片光芒下方，有一片静谧的森林，森林之中冒出一道强光，直冲天际。
安妮看见强光冲天，认得那就是最近晚上许多人经常能看到的光柱，她大喜过望地对苏云喊了一声：“我们找到了！”
苏云没有回答。
“你怎么了？”安妮发现苏云的表情不对。
苏云用手中灵剑向下指了指地面，山坡下方有两个黑衣人正在对他们微笑，若不是因为他们的发色在黑夜中太过显眼，还真不容易被发现。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能轻易打败中阶退魔师的人。”
苏云的话让安妮的心慢慢沉到谷底，已经是中介退魔师的她很清楚这样的话从苏云口中说出来是什么概念。
自己这个中阶退魔师在苏云眼里也不过是个很容易打败的角色罢了。
能让苏云这么慎重的人，是什么实力？
恍惚间，安妮觉得自己所了解的世界忽然崩溃了一角。
苏云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安妮慢慢从山坡上走下去，遥遥对望着黑衣二人组。
让人难过的沉默和对峙。
双方沉默了数分钟，班尼终于先忍不住了：“库克，我们杀人放火都做了，连空间封印都可以打开了，你现在还犹豫什么？”
库克抬头看了一眼苏云，他的神色之中竟然有一丝的犹豫和不情愿。
挣扎了几秒钟，库克终于果断地挥手做出决定：“动手吧……”
三个字。
第一个字的时候，班尼双足顿地。
第二个字的时候。班尼手中亮出一把空心长刀。
第三个字的时候，班尼已经一刀斩向苏云。
时间和空间的剧烈仿佛被他一步跨越，月光如水，刀光也如水。
这一刀，甚至连空气中微微荡漾的玫瑰色光芒都要斩开！
苏云身后的安妮长发被班尼发出的气劲吹得逆风飞扬，一道白光顷刻间填满了安妮的视野。
安妮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竟然能有如此快的身手。
如此凶狠决绝的人。
稍微想了一下自己的速度，安妮叹息着放弃了动手的打算，她闭上双眼。
反正剩下的生命已经不多了。
“呛啷”一声清吟，无尽的回响在山谷中回荡。
月光下，玫瑰色的光芒之中，苏云单手持剑，架住了班尼势在必得的一刀。
“好快。”
苏云抬头看着架在灵剑上的空心长刀，一缕刀锋擦着他的额头掠过，带走了几丝长发。
“你也好快。”
班尼在空中竟然丝毫不借外力地向后一跃，拉开两人距离，在空中微踏几步，又是一刀劈来。
刀，就是一道霹雳。
刀，就是一阵飓风。
班尼手中的长刀没有一丝血迹，安妮却知道它一定已经饮尽了鲜血。
没有犹豫，没有怜惜，没有迷惘，也没有爱恨。
这样的招式，只是杀人而已。
这样的人也只是杀手而已。
安妮知道，苏云如果败了，她就没有任何希望。
暗暗拟出水元素召唤法阵，安妮低头从体中掏出一抉小型的破魔石来。做好这一切之后，她把目光集中在苏云身上。
苏云的表现超过了所有人的预计。
班尼带着压倒性的气势冲过来连攻了数刀，每一刀都被苏云架住。灵剑坚韧的剑身每一次接触空心刃都会产生一阵奇怪的波动，化解开班尼强劲的力道。
如此武器相交十几次之后，班尼发现自己手中无坚不催的空心刃竟然已经有了小小的豁口。
见武器受损，班尼一咬牙转身又是一刀。
横刀竖剑，两把武器十字相交，**一阵风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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