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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生子 殇竹韵-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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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吟片刻,商陆正要触碰,忽听有人阻止道:“别动,那可是保命的东西呢。”
这并不是玉竹的声音。商陆回过头,见到一名白衣银发的高大男子,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一直听小五说他娘亲讨厌道士,今天可算见到源头了。”
不待商陆说话,银发男子已经走到他面前,手里纸扇摇啊摇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闻见了被纸扇送到鼻前的阵阵香风,商陆微眯了眯眼睛:“如果没有弄错,阁下应该是狐仙。”
银发男子愣了一愣,随即爽朗地大笑:“难得啊难得,我自以为将一身气味好好隐藏了,居然还被发现。你倒是何方神圣?”
商陆但笑不语,指著婉儿额头道:“既然知道是保命的东西,莫非那就是你下的?”
银发狐仙倒也爽快,当即点头道:“没错,这可是我千里迢迢从南疆巫蛊师那里弄来的系命虫,要不是这东西,这女人的命早就没有了。”
“你为什麽要这麽做?婉儿得的是什麽病?”
狐仙摇了摇头。
“病?这不是病。你刚才见过这家里的五少爷了吧?那对母子生来便是相克之命。先前,由於小五他样貌粗陋,他娘不待见、将他安置在别院里养大,倒也相安无事。可是今年他娘得了瘟疫,偏也送到别院来叫他服侍,不越病越重才怪呢。”
☆、殇竹韵 32
听到这里,商陆心中明白了大半。
“你是为了小五才给婉儿用系命虫的吧,你们是什麽关系?”
听他说得这麽直接,狐狸立刻用扇子遮在嘴上笑开了。
“在人间呆久了,倒是不习惯遇到你这种聪明人。不过我和小五的事,与你没有关系。”
“如果我要让小五离开婉儿呢?”
他这样说,本以为会找到狐狸的反对。谁知狐仙居然眉开眼笑道:“好得很呢,我也想要将小五带出这个冷冰冰的家里。只可惜他这一世对我怕得紧。”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屋外的那个道士是你的朋友?如果他肯帮忙,我倒是有个好办法。”
“什麽办法?”
“小五前世其实也是修道之人,这一世也对修行颇有慧根。我这里还藏著他的元婴金丹,想找个时间还给他。”
说著,狐狸手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精巧的小净瓶,隐约闪著毫光。
商陆纳罕道:“凡人能承认得了这种东西?”
“当然受不住!我希望那位道士将他要回去修行,那孩子真的很可怜,只是因为样貌丑陋就被全家人歧视。甚至在吃奶的时候就被送去了别院……他本该拥有更好的人生,这多少也是我的错误。”
说到这里,他眼角的笑容终於消失不见。
“如你所见,我是修行了三千年的九尾白狐,名叫蒙戎。如果你能够将小五带走,我会努力完成你的愿望,况且……”
说到这里,他双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狡狯。
“刚才你家道士看著我家小五的眼神,你也发现了吧?难道不好奇他们是否有什麽交集?”
推门而出,商陆并没有立刻找到玉竹君,他沿著庭院内的小径走了半圈,这才在僻静的凉亭里见到了二人。
显然,就在商陆与蒙戎交谈的时候,玉竹君也与小五有了一番长谈。此时两人已经颇为熟络,似乎玉竹君对小五抱有非同寻常的好感。
商陆找了一个角落将蒙戎所说的话复述了一番。玉竹君竟意外爽快地点头:“……那就去向胡家讨了这个人,只要他们肯同意就行。”
得了应允的商陆,却没有露出喜悦的表情。
“你……以前是不是认识小五?刚才你看他的目光,与别人很不一般。”
玉竹君怔了一怔,倒是没有隐瞒。
“我认识他,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他是我的师父,与我一起生活过十多年。”
“师父?婉儿之子是你师父?”
商陆哑然失笑,又忽然明白过来。
“……你是说前世?”
“当然!当年他是泰山帝君庙的道士。我被父母许了舍身愿给东岳帝君後,正是在他门下修习了十多年,後来师父外出云游,我却再没与他见面。”
“竟然是这样,”商陆愕然,“你的师父以前就是如此模样?”
“自然不是!传说人身上的胎记与死前的伤痕有关。他前世应该是遭受了莫大的痛苦才离世。师父他待我不薄,我却无法在他最痛苦的时候陪在他身旁……”
说到这里,玉竹君的目光黯淡下来一拳落在廊柱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商陆怜惜地伸手轻抚他的手背,忽然提议:“既然如此,不如就把他接回去一起生活。”
“接回去……?”玉竹君不解其意地轻声复述,“为什麽?”
“这样的话,就算以後我不在了,也会有人陪在你身边。”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斜阳落在商陆微笑的脸庞上。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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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既可以医好母疾,又能甩去家中负累,胡思成自然满口应允。甚至表示会亲自出面说服五弟,收拾一下近日就要淮阳去找商陆他们。
离开胡家,玉竹君与商陆迂回了几步,转去僻静的地方上了马车回返淮阳。
此时夕阳西下,彩霞漫天。映在城外葱翠的山林上,五色流光。
一天忙碌後总算得来一丝轻闲,玉竹君倚靠在窗边浅眠。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觉得车辙停了下来。
然而竹帘之外,依旧是野外的景色。
“你应该记得这里吧?”商陆首先走下马车,“但我可是阔别了四十年。”
马车是停在了淮阳城外的山脚下。这就是当年玉竹君昏迷坠落的地方。
看著夕阳,玉竹君眉心一皱。
“要故地重游随时都可以,今天你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调养几日,我再陪你来。”
“我没事。”商陆却难得固执的摇头,“上次来这里看的日出,这次再看夕阳,不是正好?”
说著,他已经主动下了马车。刚好迎面吹来一阵冷风,玉竹君急忙抓起车里的斗篷跟在後面。
日落时分,山中再不见旁人。两人缓步拾级而上,没过多久便站在了初阳亭内。
天尽头,落日悬在远山坳里,如一枚明珠盛在墨玉盘中。看著眼前美景,商陆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你笑什麽?”玉竹君问。
“我以前向你解说过‘锦囊藏珠’的事,现在想起来倒是班门弄斧了。”
他说著,主动向玉竹君身边凑了凑。
“谢谢你陪我去看婉儿。”
他诚心诚意的道谢,却弄得玉竹君不自在起来。
“何必谢我?是我害你变成这样,这些自然是应该。”
商陆苦笑:“怎麽又说这样的话?难道说,无论什麽样的要求,你都会答应?”
“只要我做得到。”玉竹君点头。
“让我重过普通人的生活,不要来打扰我──你一定能办到吧?”商陆忽然道。这个要求让玉竹君睁大了眼睛,半天不知说些什麽,只是皱起了眉头。
“你不会愿意的,为什麽不亲口说出来呢?”商陆目不转睛地看著他,“我只是想听见你说……”
“我要回去了。”
像是害怕听见什麽恐怖的字眼,玉竹君抢著打断他,同时仓皇转身掩饰涨红的面颊。
然而商陆也铁了心,不再给他安全的距离。
“如果你坚持觉得对我歉疚……那就走吧!再多看你一眼,我怕我会忍不住做出些什麽……”
“……别说了!”
阻止显得越来越无力,渐渐演化成某种酸楚甜蜜的感觉,它牵动著玉竹君的心跳与呼吸,令他四肢酥麻。
“……这种事,一定要现在说?天这麽晚……玄泽和管家都会担心,还是先回去罢。”
说完,他却也不敢走开,只是站在原地等待商陆的反应。
然而商陆的回答,却是伸出手臂将他揽进怀中。
“如果讨厌我就推开!”
认命的做出最後的告白,男人向著玉竹君俯身。他漆黑的眼眸如夜空一般深邃,看得玉竹君一时恍惚,忘记了再去反抗。
也就在他恍惚的时候,商陆毫不犹豫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殇竹韵 33
湿热,柔软的贴触,竟是久违了人间的四十多年。
并不算陌生的感觉如洪水一般铺天盖地的袭来。玉竹君的双肩仅仅凭著最後一点本能而轻颤了几下。
一吻已毕,商陆恋恋不舍地离开那双他所渴求的双唇。目光中虽然依旧有渴求,然而脸上的苦闷却也更为明显了。
“你不接受我,因为我是妖奴,根本就配不上贵为仙人的你?”
“你说什麽?”
玉竹君尚未回过神来,本能更先於理智采取了行动──他伸出手拉住了商陆的衣袖。
“我没有那个意思──”
解释的话语尚未说出,刚才还黯然离去的男人,突然转身,重新将玉竹君抢回了怀中。
更为激烈的热吻。不仅落在玉竹君的脸颊,额角,嘴唇上,甚至还想撬开齿列,渴求更进一步的接触。
夕阳西下之後的暮春三月,应该还有一丝寒冷。然而此刻的玉竹君却只感觉到全身热流涌动。
从未体验过的激烈情感通过亲吻深入内心。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淹没。
但随之而来的却不是窒息的痛苦,而是一阵阵的欢愉……就好像,已经等待心意互通的这一刻,很久很久。
也许,自从那天在北院的床上睁开眼睛开始,就喜欢上了那个沈稳、深情的凡间男人。也许,那条属於自己的看不见的红线,另一头就系在他的手上。
最初的僵硬和紧张消失了,四肢百骸间逐渐腾起一阵酥麻,让他不觉双膝发软,继而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商陆怀中。
就在他近乎於沈溺在这欢愉之中时,商陆悄悄展开了新的攻势──他原本揽在玉竹君腰际的手慢慢下滑,顺著鼠蹊隔著衣服抚弄起那不宜言说的地方。
被突如其来的战栗感觉惊了一跳,玉竹君睁开眼睛,双手向前一推──竟然将商陆推出一尺开外,正结实撞在亭柱上。
“呃……”
穿透身体的透骨钉让商陆发出一阵闷哼,而真正令他感到叹息的却是自己的冲动。
“你有没有事?”
清醒过来的玉竹君急忙红著脸去扶他,却又不忘训斥:“谁叫你动手动脚!”
“是是是……我太过激动了。”商陆从善如流地点头,“……有些事,还是回家做更好。”
玉竹君的脸立刻又“唰”地一阵通红。他很想再刻薄地骂一些什麽,但抬头看看远天,也确实到了归家的时候。
回到商府,已是掌灯时分。香客早就离开,黑阙阕的屋宇内灯光昏暗,竟似没有人一样。
商管家年势老迈,众人自然请他早早上床安寝。以往这个时候,玄泽总是会留在庙里做些清扫,然而今天,他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也许又是出去看什麽稀奇了。”
商陆轻松一笑。
这个推测不无道理。因为玄泽的好奇心旺盛,尤其对人间的风俗感兴趣。这几日天气晴暖,淮阳城内的夜市正是热闹。玄泽已经不是第一次跑去逛街了。
“走得倒是时候,”商陆轻笑,一手悄无声息地挽住玉竹君。
“不吃饭?”
玉竹君隐约明白即将发生什麽,忽然有些胆怯,而商陆却将他的手攥得更紧了。
“不吃也罢,有比那个更好的东西在等著我。
t连转寰的余地都没有,两人拉拉扯扯地到了客房门口。
几乎是用脚踹开的房门,商陆将玉竹君拽进屋内,两人像是刚陷入热恋的年轻人那样靠著墙壁热吻起来。
玉竹君依稀有过不适,却如同游鱼入海般泯灭。在陌生的情潮中他载沈载浮,正当视线越来越朦胧之时,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仙魔 生子】殇竹韵 34
“商大哥,玉竹君!”
伴随著玄泽的喊声,是门轴转动的声音。本能比理智先行一步,玉竹君双手使劲一推──竟将毫无防备的商陆远远推到对面的床上。
“你们…在…干什麽?”
刚进门的玄泽一脸困惑地看著倒在床上的商陆,却忽略了面色潮红、迅速拉拢衣衫的玉竹君。
“他在教我练功,”商陆面不改色,“可惜我身体状况不太好,所以有点吃力。”
玄泽狐疑地上下打量著商陆,却没有继续刨根问底。他双眼放光,就像是找到了什麽宝物。
“你们看,谁来了!”
玉竹君这才回过神,发现另有两人站在玄泽的身後。
高个子的那人是伯苍,而在他身旁、一袭红衣的束发青年,则正是一度音信全无的南岳帝君焱青。
“焱青大人?”
怔了好一会儿,玉竹君才确定眼前人的真实性。依照天庭的规矩他准备行礼,却被阻止了。
“我已经不是南岳帝君,叫我焱青就好。”
红衣的焱青淡淡一笑,飘渺而空灵。然而此刻玉竹君已经嗅见了他身上的妖气。
“你……转世成妖?”
对於这一段下界的遭遇,焱青并不忌讳。
那日,他为维护伯苍而坠入轮回。却因为与仙籍司有些交情,所以偷偷保留记忆与部分的法力。
若是转世为人,生死之事一律由阴曹地府的转轮司掌管。若在从前,阴曹是归由东岳帝君管辖。东岳帝君下界历练後,实际掌权者已是北岳溟澄。为了避免在人间继续受到迫害,焱青故意投胎进入了正一团混乱的妖界。
天地之间,人与鬼、妖与仙、神与魔均有法则与约束。妖界自然有妖帝掌控。然而上任妖帝已在万年前的仙妖之战中身亡,也因此,北岳溟澄才得以大肆奴役妖族。
“在人间这些年,我经历了妖怪的种种苦痛。如今,我已不想再做什麽南岳帝君,只想留在人间,为那些被奴役的妖怪争取权益。”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了看身旁的伯苍,眼神中满是温柔。两人的关系已不言自明。
见到两人一副浓情蜜意的模样,玄泽心中一片失落,不自觉也向著焱青走近几步,却在碰到焱青衣角的同时,正对上伯苍凌厉的眼神。
伯苍的原身是狼,狼是野心和私心很强的动物。玄泽被他狠狠这一瞪,顿时寒毛倒竖,不由得後退了几步,撞在床架子上。
焱青这才见到了床架旁的商陆,笑道:“商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商陆也笑道:“在白骨山里,若不是你出手相助,商某可能已是一堆白骨了。”
听他道谢,焱青但笑不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你的气色,相较之前已大有起色。看不出玉竹也是个高明的大夫。”
“不,我做的还远远不够。”玉竹君认真摇头,“还有三枚透骨钉没有取出,它们随时可能威胁到性命。”
“不是已经有了溟澄的头发麽?”玄泽插嘴,“趁早把钉子拔了吧。”
“你们有玄武须?”焱青轻噫了一声,“让我看看。”
玉竹君立刻从锦囊里取出那段发丝。焱青拈在手里细细端详了一阵,忽然皱了皱眉头。
“东西倒是真的,只是……”
他欲言又止,将发丝交还。
“为防夜长梦多,你们还是先用这个将手臂的钉子拔出来。最近我也在这里,有什麽事也好照应。”
☆、【仙魔 生子】殇竹韵 35
焱青与伯苍这次来到淮阳,是有事待办,也因此便暂时落脚在商府。
等到玄泽安排他们去别院就寝之後,屋内再度安静下来。商陆去捉玉竹君的手腕,却被拒绝了。
烛光照著玉竹君的侧脸,勾勒出柔和的线条,阴影中带著一点低沈。
“怎麽了?不开心?”
“不是。只是觉得焱青的话没有说完,我怕……”
“你在为我担心?”商陆心情大好,忽然伸手轻轻捻住玉竹的下颌,“如果实在不放心,那就像焱青说的,尽快取出剩下的透骨钉不就好了?”
他的语气轻松,就像说的是别人的事。倒是玉竹君垂下头去,眼睫不安地抖动著。
“说实话……我对接下去的事没有把握。之前能够顺利取出你腿上的透骨钉已是万幸。现在焱青虽然催促,但万一……”
他没有说出最後的结果,商陆已经完全明白了。
“不会有事的。”
他拉过玉竹君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
“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它是你的东西。如果你救不了它,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能够帮助我。”
他热切地直视著玉竹君的双眼,目光中透露的是信任和鼓励。
被他按住的心口腾起一股热流,玉竹君低下头将自己的手交叠在商陆的手背上。
“那明日我就帮你拔除手上的那两枚透骨钉。”
“好。”
商陆微微一笑,顺势贴上去与玉竹君前额相贴。如此亲昵了片刻,却最终没能更进一步。
“明天就要拔钉,今晚还不早点休息。我还要去做些准备,没时间与你耗著。”
“我……这……”
商陆哑然失笑,一脸的不情愿。然而一对上玉竹君冷漠决然的表情,却又说不出什麽反对的话来,最後只能苦闷地点了点头。
☆、【仙魔 生子】殇竹韵 36
难耐的一夜终究过去。第二天上午用过早膳,玉竹君便决定动手。
剔除透骨钉的过程其实更像是一种运刀的技艺。需要用千年寒冰做成的刀子楔入钉子缘边,将它一点点撬挖出来。
在开始之前,玉竹君首先让商陆服下一种特殊的汤药。这是他利用从仙草连夜熬煮的药汁,对止疼护心有著奇效。商陆喝了药,躺在屋内一张藤椅上。他上身赤裸,扎了透骨钉的手轻轻搁在两条扶手上。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药性开始发挥作用。
眼皮一阵发麻,商陆开始觉得昏昏欲睡,在意识消失前,他疲倦地转动眼球寻找著那熟悉的身影。
直到玉竹君在他耳边温柔地说道:“一切交给我……再醒来的时候,就没事了。”
看著在躺椅上沈沈昏睡过去的男人,玉竹君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刚才说出了叫商陆宽心的话,但事实上,那同样是说给自己听的一句暗示。
一定会成功、一定要成功。双手是比双脚更为重要的存在,自己绝不能让商陆成为一个无法使用双手的废人。
用沾水的棉布清洁了商陆的双臂之後,玉竹君小心翼翼地触动著右臂的那枚透骨钉。足有一指粗的坚硬物体,深深贯穿了手肘部位,这让商陆的不少动作显得迟缓而坚硬。
取来两条事先准备好的牛筋,紧紧扎住了商陆的上臂,以防止可能出现的流血状况。当一切准备就绪之後,玉竹君从特殊的宝盒中取出了冰刃。
寒冷的宝刀,出鞘之後便发出阵阵!人的寒意。即便刀柄上包覆著厚厚的毛皮,玉竹君也依旧感觉到了明显的冻气。
不过只有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创面凝冻,以免造成更大的伤害。
回头看了眼摆在桌上的玄武须和疗伤仙药,万事具备,再没有任何拖延的借口,玉竹君拿著刀,俯身半跪在躺椅前。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为商陆取出透骨钉了,但紧绷的感觉却有增无减。薄如蝉衣的刀刃贴著透骨钉的边缘一点点楔入皮肉。
紧贴著刀刃的地方渗出了一线殷红,但很快就被凝冻。冰刃与仙药的效用果然名不虚传,这多少给了玉竹君一点信心。
崚嶒坚硬的铜钉,在刀刃一点点小心地撬动下发生了松动。
随著松动的扩大,玉竹君在一片殷红的血肉之间见到了浅色的筋络。它们紧紧依附在钉体上,如同古藤缠树。
玉竹君并不是出色的庖丁,所修的剑术也无法应用在如此狭小的范围内。此刻,他所能依仗的只有直觉和信念。
为了商陆,不允许有任何的失误。
刀尖在狭小的范围内游走著,一点点将细如麦秆的筋络与透骨钉分离。每分开一点就将钉子向外拔一些,小心谨慎到了极致。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当整枚铜钉完全取出时,玉竹君已然汗湿重衫。
商陆依旧处於沈睡之中,由於措施得当,他失血不多,看起来状态很稳定。
看著见了血的玄武须迅速将伤口填满,玉竹君定了定神,转身取了布巾擦去满额大汗。
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若有可能,玉竹君真想就此放弃。然而一但放弃,等待商陆的只有不断衰弱,直到最後……耗尽一切,身魂俱灭。
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仙魔 生子】殇竹韵 37
将这个信念当作咒语在心中重复,玉竹君催促自己俯身转向躺椅右侧。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右臂那根透骨钉的取出显然轻松了许多。清洁、分离、止血、取钉,每一步都异乎寻常的顺利,这让玉竹君稍稍松了一口气。
沾血的铜钉被小心翼翼地取出,玉竹君迅速将剩下的玄武须填入伤口,并抹上药膏。
如之前一样,玄武须迅速生长填充,伤口很快收缩消失,仅余下不多的几道血迹。
一切非常顺利,也许这是上苍在冥冥之中有所庇佑。玉竹君放下冰刃,站起身来,忽然觉得一阵晕眩。太过专注的结果是双脚无力、双手发软,像是用尽了所有的专注和力气。
後退几步坐到椅子上,他为自己斟了一杯水,仰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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