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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进化+番外-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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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化,evolve…key,虫族。
  明争暗斗,怀孕,私生子。
  ……所以说,贼老天你为毛要这么对我?小老百姓就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这是招谁惹谁了我?
  这时像是感知到我的视线,修敛去了那种透着一股危险气息的笑容,深邃的眼眸轻轻地扫向这个角落。
  视线交汇的瞬间,我屏住呼吸,不由自主地倾身靠近玻璃窗。
  光影交错中,他眼角眉梢的线条渐趋柔和。
  我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玻璃上移动手指,试图触碰正站在十几米之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人。
  ……如果没感情,这世界肯定会美好很多。我和他,从一开始就不在相同的高度上。
  所以到了今天,我已经show hand,他却还没有放出一个筹码。
  就像现在这样,他只要稍微对我露出温柔的表情,我都会有“这样就好了,不奢望太多”的念头。
  目光交错片刻,修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我却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风中,他薄唇微启,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伸出右手,从掌心喷薄出强劲的气浪。朝圣般的画面被打破,众人如梦初醒地抬头,连带着房间里的三人也逐渐恢复意识。我回头看了一眼,栖正好从地上撑着身体坐起来,表情阴晴不定。
  冯斯特跟不知为什么变回了幼年体的卡尼尔却没能这么快摆脱影响,两个人努力了半天也没能成功动弹,最后还是我老子跟老娘看不过去,动手把他们扶了起来。卡尼尔小正太的眼睛是全然的黑色,耷拉着脑袋坐在椅子上,翅膀上光芒黯淡。没多久就抱成一个团,周身弥漫出黑色的雾气,重新变成了一颗蛹。
  我老娘看了看不能动弹的冯斯特,叹息着弯下腰去,把卡尼尔变成的蛹抱起来放到他腿上。冯斯特发出微弱的声音,像是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努力地将手心覆到了那颗蛹上。我老子上前环住我老娘的肩,视线落在那颗光华黯淡的蛹上,问冯斯特:“怎么会这样?”
  冯斯特坐在椅子上,喘息了半天,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面露无奈:“进化走了点岔路,又受了挺重的伤,就退回来了。我在峡谷里找到他的时候,差点没被这小子吓死,只剩最后一口气在吊着,周围还有四五只虫子。”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才接下去,“臭小子,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屋子里又静了,只有他劫后余生的叹息慢慢消散在空气里。
  我想起阿奇说的那番话,卡尼尔会搞成这样,肯定跟他老师脱不了干系。好像说是要为他报仇什么的,这是要报什么仇?卡尼尔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偷偷跑出去的,过了一段时间冯斯特才知道自己的学生又去给自己复仇了,这才追了过去。我出事的时候这俩人不在亚特兰蒂斯,估计就是在那峡谷里玩绝地大逃亡。
  想不明白这里头牵扯到的东西,我只好把注意力放回城堡外。被不知名的力量召唤到城市之外的人们从类似于梦游的状态中清醒之后,纷纷神情激动地朝站在对面的守护者行礼,嘴唇一开一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皱起眉头,想靠近一些听清他们的话,面前的玻璃却开始剧烈地震动。我心头一颤,后退一步,这是怎么回事?
  人们嘴唇开阖的频率越来越快,修静默地立在风中,用右手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大部分人都停下来,只有小部分依旧神情激动,甚至凭借了自身力量离开飞行器,突破人群阻隔,想要朝置身最中央的修靠近。
  见他没有阻止,人群开始骚动。
  有几个人终于来到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却不敢再靠近,只是单膝跪在他面前,一脸崇敬激动地说着什么。说到激动处,还会挥舞自己的手臂,不停地号召身后渐渐朝着城堡方向聚集的同伴。我虽然听不到他们的声音,甚至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在说话,却也能感觉到其中的激烈情感。然而修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忽然,一个金发女性从人群中扑向他,一边歇斯底里地哭泣尖叫,一边抓住他的裤脚。众人眼中流露出同情和不忍,似乎有些害怕修会发火,只是出于敬畏,没人敢上前将她拉开。她的音量肯定不小,但我还是一点也没听见,只能感到掌下的玻璃窗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最后在她颤抖着伸手指向这个方向的时候,轰地一声炸开,变成了粉末。
  与此同时,一种柔和的波动从我的身边掠过,就听见我姥爷说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也真是的,激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嘛。”
  然后光球就从这个窗口开始膨胀,最终将整个城堡都包裹在里头。
  老人家叹了一口气,把手重新搁回膝头,“小风啊,接着看,都看清楚了。”
  我:“……”在这之前您老能不能明确地告诉我,您是想让我看什么?
  
  看到落地窗碎成粉末,星星点点地洒向悬崖之下,修看向这里的目光似乎有一瞬间的波动,然而在我姥爷将整座城堡都罩在光幕下以后,他的眼底又变得古井无波。
  这场变故没留下什么余波,倒是那个抓着他的女人让我很在意。她的指尖在颤抖,眼中充满了恨意。我看得很清楚,她的原身光芒黯淡,只有一半身体是完整的,另一半筋肉虬结,肉瘤丛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变成这样。
  栖扶着墙壁站起来,手里握着那把阔剑,牙齿陷入下唇的皮肉里。我老子和老娘还在餐桌旁照看虚脱的一大一小,我于是又转头去看姥爷。我很肯定他老人家知道所有的事情,但就是一点也没有想要说的意愿。
  不管了,说什么都得从他嘴里撬出点东西来,我总不能一直被蒙在鼓里。
  金发女子的举动让很多人都躁动起来,人群渐渐地就没了秩序,开始朝着站在中央的修逼近。修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那些人不停地呐喊,恳求。而我还是什么也听不到。
  栖把阔剑拄在手里,咬着嘴唇向这边靠近,来到我身边才停下。我看那女人抱上了修的腿,鬓发散乱,终于忍不住问道:“姥爷,你这膜还附带过滤功能?怎么什么也听不到。”
  他老人家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有。”
  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也什么都听不到。”
  ……好吧,那你为毛一直在叹气?
  “我只是在担心阿修会不会被说动,做点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出来。”他忧心忡忡地说着,看了我一眼,“小风啊,乖孙,你任重道远,任重道远。”
  ……那什么,您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而且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在心里发完牢骚后才注意到身旁站着的栖,心情顿时又复杂了。只是眼见他人都快要倒了还是毫不放松地盯着修看,便伸手扶住了他,问道:“你……你怎么样了?”
  他的眼底燃烧着暗色的火焰,嘴唇已经被咬出血来,手颤抖得连剑都握不住。我整个人都凌乱了,这阵仗,那边是有他的杀父仇人还是怎么着?
  少年的呼吸短促,像在承受巨大的痛苦,脸色苍白。半晌才松了口,立刻有血珠从伤口中渗出来,在下巴上滑出几道细细的血线。
  我想也不想就伸手去给他擦,然而手指刚碰到他的脸,中间就燃起一蓬细小的火焰。我条件反射地缩手,就看到他下唇的伤口中也冒出了红色的火焰,血流渐止,迅速愈合。
  这种方式……
  栖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自己用手背抹去了遗留的血迹:“阿风——”
  我怔忪了很久才放下手,问道:“难道你们狮鹫都跟我一样,伤口愈合的时候会冒火……”
  “……不是。”
  栖在长久的沉默后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也不知是在否认自己的身份,还是在否认我的猜测。
  真是太狡猾了。
  我默默地看了远处的修一眼,他还是一味地沉默,没有一丝缝隙的表情让人无从察觉他的想法。也不知他有没有感应到,这里站着一个或许是他的同族——甚至是血脉的少年。仔细看来,他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一样让人看不透。
  


54、非同类Ⅱ 
 
  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从他唇间流过,发出微弱的嘶声。我可以感觉到自己掌下的肌肉正在重新积聚力量,身旁少年眼底的情绪渐渐沉淀下来,眼眸里只剩下坚定的光芒。栖用力收紧握在剑柄上的手指,像保证什么一样地开口道:“如果他敢就这样走掉,我会帮你杀了他。”
  少年的指尖仍然在不停地颤抖,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一种森白的颜色,此时却侧过脸来,朝我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这群人正在求他,要他带他们从这块大陆上离开。不过阿风不用担心,只要他敢点头,我就替你杀了他。”
  我姥爷在旁轻咳一声,开口叫他的名字:“栖。”
  少年像是完全没有听见,漆黑的眼睛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清朗的声音轻而缓地滑过我的耳际:“我虽然留不住他,但绝对是杀得了他的。”
  厚重的云翳终于彻底散去,月光如水,铺满了天空和大地。越来越多的人朝着他涌去,突破了最后的界限,带着他们的控诉和血泪不断逼近。
  当一个熟睡的婴儿被他的母亲抱着来到人群的最前面时,修终于有了动作。
  他的身影化为无数颗光的粒子,像流砂一样从高空中掉落。下一秒,整个人又重新出现在那对母子面前,静静地伸手碰了碰那孩子熟睡的脸。那个已经不再年轻的女性慢慢地流下泪来,在他面前轻轻地诉说什么,在他们身后,无数人都带着悲戚的神情静静地聆听,连那个歇斯底里地尖叫的女人都闭上了嘴,血色的眼泪像红色的水晶一样,散落在身前。
  修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目光却变得凛冽。姥爷坐在轮椅上皱起了眉头,手掌扣在了坚实的扶手上,将坚硬的金属握得变了形。
  然后,修终于开始说话。我用力地盯着他的唇,试图从唇形中辨别出他到底说了什么,但很快就发现这也是徒劳无用的。我们跟这群人之间存在着某种无形的屏障,无论如何也跨不过去,他们的世界我们无法靠近,更无法去解读他们的思想和行为。
  “为什么……他们跟我们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我一点听不到?”我喃喃地说出心里的困惑,与其说是期待有人会给我解答,不如说是无意识地宣泄一下情绪。
  从踏入这个世界开始就没人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他们总是一味地回避,一味地推脱,每次都要等到事情发生以后,我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么做了会怎样,不这么做又会怎样。好吧,听起来怎么感觉像是在埋怨我的监护者不称职,事实上……好像也不能说他有多称职。
  老是不见人影什么的,要么就出状况,现在还有要把我扔在这里的趋势——
  他要是真这么做了,我……我也不知该做什么才好。
  栖全神贯注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眼底闪过一丝动摇的神色,很快又被决绝所取代。他握了握手里的剑,再次将目光转向我,轻声道:“阿风,跟我来。”
  他反手拽过我,周围的光线顿时发生了扭曲。短暂的黑暗袭击的视觉神经,我姥爷的断喝就像被刮花的唱片一样生生地被掐断。等再反应过来,扑到脸上的风已经变得凛冽如刀,夹杂着粗糙的沙粒,落进眼里,弄得两眼生疼。
  栖喘息了片刻才支起一个小型的光幕,将风沙格挡在外,我低头一看,发现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城堡的最顶层,无数的飞行器悬停在半空中,围成了一个半圆。修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背影挺拔,依旧是很可靠的样子。
  栖的体力有些不支,倚着手上的阔剑滑坐在地。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睛还盯着修的身影,看他抚摸着那婴儿的小脸,像是完全没注意到我们的出现。
  等思绪渐渐回到脑子里,我才控制着僵硬的手脚,坐到地上。在这之后又沉默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他:“栖,你的水晶在哪里?”
  没有水晶,就不能瞬移,这一点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他没有否认,直接从怀里拿出一条项链,末端悬挂的正是一颗指甲盖大小的水色晶体,温润的光芒在此刻看上去只让人感到无比刺目。
  “为——”
  我才发出一个音节就忍不住嗤笑一声,今天我都已经第几次说出这个词了?又有几次能得到谁的回答?
  最后认命地摇了摇头,摆手道,“算了,你是不是第一次回来跟我关系不大。”
  他正单手把项链放回衣服下面,听了这话动作变得迟滞,漆黑的眼睛忧郁地望向我。我别开脸不看他,径自说道,“我也不想知道是谁给你开发了这座城堡的权限,我只想知道,你把我带出来做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他垂下眼,继续将项链往衣服里塞,“老人家不会让我告诉你的,所以出来说,能讲得清楚一些。”
  我听了这话,不由地侧眼去瞧他,尔后心里泛起一股钝痛。
  “他不让你告诉我,那你还把我带出来?”
  栖抬起头来,眼里满是认真,一字一句地道:“我说过我永远不会骗你,既然是你想知道的,那就全都告诉你也无所谓。”他伸直手臂,指着前方的那些人,轻声道,“看到他们没有,这些人的原身,全都是虫类。原身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可以告诉别人,你的基因里藏着那些种族的进化之谜。”
  我回想起那些充斥了整个天地的高大虚影,发现的确全是昆虫形态,没有其他生物。
  栖放下颤抖的手臂,望着前方包围了修的人们,接着说下去,“虫族有自己的交流方式,他们的声波跟其他种族能够接收到的声波不在同一个频率,所以你们听不到他们的交流。这就是物种隔离,你没有虫族的基因,就永远也无法融入他们的世界。”
  “可……可是你们听得到。”我觉得自己正在接近一个离奇的真相,迷惑感和恐惧感让人心生犹疑,不知该不该再往前走一步,捅破这层窗户纸。
  “阿风,我……你姥爷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是有原因的。”栖的目光清澈,没有要嘲笑我的意思,“如果你不想听下去的话,那就告诉我。”
  他说完便在一旁安静地等我做出决定。
  我没允许自己思考太长时间,干脆地做出了决定:“告诉我。”
  如果错失了这次机会,自己将很难再接近真相。我试图理清思路,“你是狮鹫——”
  这一次栖没有再给出混淆视听的答案,他犹疑地点了点头:“我是,可是……”
  “是就可以了!”我打断他,拒绝再将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寒冷体会得更清楚,“我不在乎,不在乎……不管你是不是他的、他的儿子!我不管了,你恨我也好,我、我……”
  一蓬火焰在我掌心里炸开,栖立刻把我拉过去,用力地抱住:“阿风,我不恨你,我怎么会恨你?你是我的——”
  他闭上了嘴,没有说下去。我的手发着抖,眼角的余光落在依旧背对着我们的人身上,悲哀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回避现实。修有一个儿子,很可能还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但却什么都没告诉我。
  混蛋,这样老子到底算什么?真的没耍我玩,你就该拿出点诚意来啊!
  “阿风,阿风——”
  身旁的少年反复叫我的名字,试图让我平静下来,“我不恨你,我没骗你,真的没骗你……”
  我抓着他背后的衣服,声音都堵在了嗓子眼里:“你……你怎么会不恨我?我……擦,老子要是跟你爸在一起,就算后妈了!我勒个去——”
  尼玛,老子平白无故当了人家的后妈,后妈啊王八蛋!
  ……我都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爆笑给他看。
  栖愣了两秒,估计没想到我会冒出这么一句话,顿时趴在我肩上笑得全身发软,几乎坐不住。
  他这一笑,我也傻了,然后就感到极度的窝火,同时又被笑得莫名其妙:“有那么好笑吗?”
  栖的声音从我肩上闷闷地传来,还是带着明显的笑意:“有……”
  我炸毛:“你再笑,再笑老子翻脸了啊!”
  “我……好了,噗——”他忍了又忍,强撑着放开我,“我不笑了,阿风,你……后妈,噗,你不是我后妈。”
  ——好,不是后妈,那是后爹?
  “你听好了。”
  他还是忍不住要发笑,手一指背对着我们的修,“我不是他的私生子,他不认得我的。”
  看着我狐疑的脸,他敛去笑容正色道,“是真的,我真不是他的私生子。我们——”他思考了几秒,轻声道,“只是刚好是同类而已,同样身为狮鹫,体内却带着虫族的基因。当沉睡的血统一觉醒,就会引来无数同伴。这块大陆的当权者制造出了无数的新型物种,却容不下虫族跟亚特兰蒂斯后裔的混血统。他们受到了太多不公的对待,急需寻求强大的庇护,所以他们正在恳求这块大陆上最强的男人能够带着他们离开这里。事情——就是这样。”
  
   

55、非同类Ⅲ 
 
  “……于是,这算种族歧视?”
  栖不说话,漆黑的眼静静地朝着人群聚集的方向扫去。
  我也沉默了,他听得见他们的声音,自然比我更清楚他们承受的压力和痛苦。
  原本还以为只有人类才会成天揪着肤色问题不放,没想到亚特兰蒂斯的高层也赶这潮流,成天血统论,质优论什么的。我琢磨了两秒,立刻嘴角抽搐。这么说来,从M到Z那一大半人民群众都是他们的歧视对象?
  擦,长老团那群人也太闲了吧?怎么搞得跟文化大革命似的,分阶级,划成分,见着谁家里有跟虫族接触过的就扣上牛鬼蛇神的帽子,批斗游行什么的……好吧,我最在意的果然还是这些人是怎么跟虫族扯上关系的。
  在脑海里搜索着自己见过的虫子,除了小时候在后花园里抓到的那些正常型号的,剩下的也就只有在学校附近那条小巷子里被削成虫棍的巨型蜈蚣。说起这个我记忆犹新,那跟小车一样大的扁平头部,销魂的几百条小腿儿,还有一沾上就能把你冻成冰棍的白色剧毒体‘液——
  我勒个去,那是得要多重口才能啃得下去啊喂!!
  你就想想看,想想看!
  一个人,一条虫,摒弃了世俗的眼光,打破了道德的枷锁,勇敢地走到了一起。他们相亲相爱,每天坐在回廊底下看星星看月亮,谈人生,谈哲学,谈风花雪月,诗词歌赋。最后终于在一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走出了禁忌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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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尼玛即使理智上知道不该歧视口味独特的群体,感情上也还是不能接受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恋情啊啊啊!一觉醒来就看到自己身旁躺着一只大虫子,那该是什么赶脚啊你告诉我!它们纠结的腿毛会让你觉得性感吗?它们发亮的甲壳会让你冲动吗?
  
  ——那根本已经不是用爱情能解释的范畴了啊啊啊!分明就是猎奇啊猎奇有没有?!
  
  “……不行了。”摇了摇头,试图找回一点平和的心境,要再想下去一准得发疯。这年头,以己度人这种事情真不好随便做。
  胡乱地擦干额头上的冷汗,正想开口说话,却又隐隐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要是虫族的血统一觉醒就会搞出这么大阵仗,那之前我怎么没见着过类似的场面?而且说到实力强大,冯斯特以前就不是盏省油的灯,虽然不像有经过多少摧残,但受压迫的人民会找上他那也不奇怪。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他们受歧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怎么会忍到今天才爆发?
  所以,栖肯定还有事情瞒着我。
  “——回去吧。”
  风里忽然传来修的声音,低沉的声线有着让人联想到金属的冷硬质感。虽然我听不见其他人的声音,却能感觉到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变得极度安静,让天地间只剩下凛冽的风声。栖在旁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依旧颤抖无力的手从剑柄上垂下来,落在膝头。
  “他不会走了。”栖侧向我,露出明亮的笑容。
  我被他的笑容所感染,看了修在人群中的身影一眼,也跟着笑起来。两个人看着彼此的眼睛,傻乎乎地笑着,也不管另一边的形势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笑了半天,眼前有点模糊,于是忍不住伸手揉揉眼睛,低下头去:“他不走,我很高兴没有错,你又在高兴什么?”
  栖伸出还在颤抖的手,轻轻地碰我的脸,认真道:“只要阿风快乐,我就会快乐。”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看他。
  栖垂下漆黑的眼睫,一字一句地道,“既然他不会离开你,我就不用去跟他同归于尽。如果我死了,阿风可能不会伤心,但如果是他的话,你肯定会哭吧。”
  我:“……”
  那什么,原来刚刚那句话不是开玩笑?也就是说,如果修没有拒绝他们的乞求,真的带着这群人离开亚特兰蒂斯的话,现在摆在我眼前的就该是他跟栖的尸体了?同族相杀什么的,要不要这么凶残……
  恍恍惚惚地发着呆,听到栖在旁问道:“要回去吗?”
  见我神不在焉地看过去,他显得有点迷惑,犹豫了一会儿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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