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之炎 by 织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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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克雷一脸不快地走向黎迪亚所在的位置，低头说了些话；而黎迪亚一楞后，立刻起身往村中央走去。　
　　　　　　他心中扬起不祥的预感，举步就要跟上，却被克雷拦住了脚步。　
　　　　　　「为什么找迪亚？」他也不客气了，劈头就问。　
　　　　　　「有人来找他。」难得生气的克雷现在却是脸色不佳，「他说他叫达瑞，是你答应他可以来找黎迪亚的。」　
　　　　　　「喔？」崁洛依然沉稳地看向雷萨斯，「我想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雷萨斯一挑眉，点了头后跟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碍事的果然来了。　
　　　　　　☆☆☆　
　　　　　　「你真固执。」看见站在屋内的人，黎迪亚开口便说了这句话。　
　　　　　　「还比不上你。」达瑞笑了，本来有些担心的表情在看见他安然无恙后才放开恢复平日的玩谑：「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嗯。」黎迪亚点了点头，本来不想多说，但却又补上了一句：「这个地方很好。」　
　　　　　　达瑞表情出现了些怪异，不只是因为他出口赞同了这个地方，更因为他现在才看出黎迪亚身上的转变。若是以往，他一定只会嗯的一声冷淡带过就不再多做描述；但是他方才却补上了一句，像是……带着喜爱情绪的话语。　

　　　　　　「其它队员怎样了？」黎迪亚问着，却发现他怔怔看着自己不说话，「达瑞？」　
　　　　　　达瑞迅速回神，「很好，我让他们找了些临时的工作，生活不成问题。至于安洛殿下那里……」他顿了顿，才又继续道：「除了担心，他没多说什么。」　
　　　　　　「我知道了。」黎迪亚表情带了些放心，「谢谢你帮忙。」　
　　　　　　达瑞没放过他脸上的变化。果然没错！虽然是很细微地…但是，他变得更温和了！不只是表情，就连说话也一样变得随和了些许。　
　　　　　　「你果然来了。」一抹魁梧的影子挡住了门口的光亮，打断对话慢慢迈进了门，带着些许示威占有意识地站向黎迪亚身边。　
　　　　　　「既然你大方地说我可以来，我何必客气？」连一声称呼都没有，达瑞挑起眉回话。　
　　　　　　「我让人安排了你的住处。」看着黎迪亚投过来疑问的眼神，雷萨斯带笑解释道：「别误会，村子里真的没有空屋了，我只是让阿尔杰搬去伊瑟那里而已。」　
　　　　　　「那么迪亚住在哪儿？」达瑞嗅出不对劲的气氛，追问着。　
　　　　　　雷萨斯闻言笑得更愉快，而黎迪亚侧眸睇了他一眼，才淡然开口：「我住在雷萨斯那儿。」　
　　　　　　达瑞愣住。迪亚跟雷萨斯住在一起？「为什么？」　
　　　　　　这句话也是黎迪亚想问的。但因为心底隐约知道答案，所以没像他一样问出口。　
　　　　　　「一半是因为他们那时候还不太愉快。」雷萨斯虽在回答达瑞，但眼神却专注看着另一个人，「另一半，就如你所想。」因为不想让任何人碰触你，迪亚。　
　　　　　　没出口的灼热，却透过眼神传递，看得黎迪亚淡泊的心头些微浮动，转开头去。　
　　　　　　从在湖边睡着那天起，雷萨斯就没再提过那件事了；而他自己也觉得现在的相处方式对两人都好，所以一样不去提。　
　　　　　　他并没忘记雷萨斯对自己抱有的情感，只是因为不想响应，所以故做无情地将它忽视。但是，他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当初的坚定，也没办法那么地冷漠。　
　　　　　　「我找人带你去住的地方。」谨记着伙伴给的劝告，雷萨斯站起身解开这样的气氛说：「既然你暂时要留下来，就配合这里的规矩，我会安排你的工作；另外，别做出任何挑衅的事情。」　

　　　　　　「我带他去就行。」黎迪亚如此说道。　
　　　　　　要让他放着这两个人独处？那是想都别想！万一打坏他好不容易建立的好感，那他就吃亏大了。　
　　　　　　「那么一起去。」雷萨斯立刻改口，不忘习惯地拉起黎迪亚的手。　
　　　　　　但，黎迪亚却不假思索地就把手抽离退了一步，雷萨斯不高兴地蹙起了眉头，两人互不相让地对看。　
　　　　　　「我自己走。」半饷，黎迪亚冷冷地开口，带些警告意味地道：「不需要你带。」　
　　　　　　「…好吧。」雷萨斯眼神闪烁了下，才退让地领先地踏出门，让两人跟在身后。但过不了一会儿，他就放慢了脚步与黎迪亚并肩，低声地交谈起来。　
　　　　　　诡异又暧昧的情况，看得达瑞眉头都纠结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却能看出黎迪亚刚才的躲避神色太不寻常；而这个雷萨斯竟然理所当然似的牵起黎迪亚的手，看着迪亚的表情更是……显而易见的火热！　

　　　　　　他看着眼前两人低声交谈。虽说是一方的话比较多，另一方多数只是一个些微的眼神表情，或者是淡然应声，可是雷萨斯却像是能知道他的答案一样，快乐依然。　
　　　　　　黎迪亚淡漠的模样没变，但是以往他从不让人跟自己这么接近！　
　　　　　　让迪亚变得温和的人，是雷萨斯！？　
　　　　　　难道他们…他心头不安地跳动，这样的感觉，会是错觉吗？　


　　　　　　第八章　
　　　　　　夜晚，对雷萨斯而言是段最珍贵的时间，因为他可以跟心爱的人独处，不用担心任何人来打扰。　
　　　　　　尤其是湖畔对谈那天之后，他更喜爱这段时间。没有冷漠，那样兼容平和的气氛，总让他快乐地度过夜晚。　
　　　　　　但今天却不一样了。　
　　　　　　雷萨斯慵懒半躺，脸上带着惯有微笑，但心里却充满无奈地看着坐在另一侧床沿的人。　
　　　　　　「我希望你答应一件事情。」黎迪亚神色淡漠却充满不容拒绝地魄力道：「请别再随便地牵我的手，或是做些太亲近的动作。」　
　　　　　　「你不想让你朋友知道？」下午发生的事情就让他清楚明白这一点，只是他不由得感觉到，自己在迪亚心中果然还比不上达瑞。　
　　　　　　黎迪亚沉默以对，灰蓝眼瞳却定定看着雷萨斯，表达自己不移的想法。是的，他并不想让达瑞知道这件事情；因为这是他跟雷萨斯之间的问题，他不想让达瑞有所起疑，也不想让状况更复杂。　

　　　　　　「你跟他认识多久了？」他问着，直过身俯向黎迪亚专注地看他。　
　　　　　　「这跟你无关吧？」眼神无波，无情的冷漠声调。　
　　　　　　就知道迪亚会么回答。雷萨斯叹了口气，下了决心地道：「这样吧。我跟你约定，只要你回答我一些问题，我就不随便握你的手，也不做那些亲昵的动作。」　
　　　　　　黎迪亚对他的要求感到无稽，微微皱了下眉。　
　　　　　　「只是一些问题，如果你不想答可以不用说。」他只是想多知道一些关于黎迪亚的事情而已。　
　　　　　　「……我跟他认识十一年了。」黎迪亚略略思索了下情况，终于回答问题。　
　　　　　　认识这么久了？雷萨斯只觉得自己的信心又被削薄了一些。这怎么比呢，十一年跟一个月……　
　　　　　　他看着黎迪亚被微光映衬的俊挺侧脸，突然地冲口而出：「如果今天我是他，你会不会比较容易接受？」　
　　　　　　「你怎么──」黎迪亚楞了，一股不悦让他迅速而冰冷地驳斥道：「雷萨斯，这两件事情不能相提并论！」　
　　　　　　达瑞是他的朋友，而雷萨斯……雷萨斯是……他忽尔蹙起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雷萨斯对他而言是什么。　
　　　　　　确实不能相提并论。雷萨斯暗自叹气地看他蹙眉的神情。还是别再问那样的问题，否则这么下去，他可就要变得自怨自怜了！　
　　　　　　「抱歉，我不该说这个。」他先行打断自己提出的话题继续问道：「那么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他的道歉让正在思索的黎迪亚微感到松口气，半饷才淡然地叙述道：「在艾诺里斯城，他救过我。」　
　　　　　　当自己失去唯一重视的亲人后吃尽苦头到达王郡，才发现自己根本难以在这样的地方求生存。　
　　　　　　「他救了你？」雷萨斯惊讶地直起身，凑向他问：「你的亲人呢？为什么你会在艾诺里斯遇到危险？」　
　　　　　　「我没有亲人。」黎迪亚垂下眼睑淡然带过，依然是不愿意多说。而若不是为了母亲的遗愿，他根本不会去艾诺里斯。　
　　　　　　雷萨斯只对眼前这俊挺的男人感到疼惜，他想要伸手环抱住黎迪亚却又不敢，只好轻轻地将他冰凉的手包入掌中摩挲，「告诉我你那时候碰到什么事，迪亚。」　
　　　　　　黎迪亚抿了下唇。他并不太想提起以前的事情，但雷萨斯却一副等待答案的模样直直看着他，眼中满满的关心，加上手上的温度，让他不由得宁和下来。　
　　　　　　「母亲过世后，我到艾诺里斯去找人，但是…怎么都无法见到那个人。」他终于放弃紧守地开口，声调却还是维持平淡：「因为什么都不懂，又很难生活，所以险些被捉去当奴隶贩卖，那时候是达瑞救了我。」　

　　　　　　「你那时不是已经开始用剑了吗？」他想起第一次去湖畔时两人的对话。　
　　　　　　「开使用跟会用并不相同。」黎迪亚说着，迟疑了一下补充道：「我的剑术，其实是他教的。」在那之前，他根本不懂所谓的剑术，只是盲目地照自己的意思使用。　
　　　　　　雷萨斯讶异地瞠大眼，「但你却比他强，为什么？」没等黎迪亚回答，他就像了解似地说道：「因为你对自己督促得很严格，对吗？」　
　　　　　　黎迪亚怔了下，点头应声。　
　　　　　　「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严苛？」什么原因督促他这样对待自己，连一丝一毫的温情都不去拥有。　
　　　　　　虽然他自己是从十岁开始就没了亲人，但是还有许多伙伴跟村民，或许曾有寂寞，但却从没有觉得不快乐过；所以跟自己的情况比较，他更在意黎迪亚的经历。　
　　　　　　或许是因为自己情感因素，他总觉得黎迪亚该是生在权贵王族倍受疼惜宠爱的人，但他却像是吃尽了苦楚走过来的人。　
　　　　　　虽然他很庆幸，迪亚不是什么王公权贵，因为若是那样，他就不可能会留下来了。　
　　　　　　「严苛？」似乎对这个词语感到不解，黎迪亚微蹙起眉间，「我只是想尽快完成一件事情而已。」因为自己很明白，不更努力的话，他绝对无法接近那个人，无法让那个人看到自己的存在。　

　　　　　　「什么事情？」雷萨斯忍不住问道。　
　　　　　　黎迪亚摇头不语，眼中的神色却表示他拒绝谈起。　
　　　　　　真固执。「我知道了。」雷萨斯无奈摇头，继续问道：「那么在那之后你是自己生活，或是跟达瑞一起？」　
　　　　　　「我一个人，达瑞有他自己要做的事情。」之后他们各自生活，散了又聚聚了又散，直到七年前达瑞找上他，将他引荐入侍卫队。　
　　　　　　「一个人生活啊……」雷萨斯怜惜似的轻叹，身体靠得更近了些。　
　　　　　　黎迪亚垂眸看着自己被包覆的手。或许是因为谈到过往让他松下了戒备，他这次没有抽开手，任由雷萨斯如安慰似的温暖自己的冰冷。　
　　　　　　但他可以感觉自己并非讨厌这样的接触，只是因为太温暖，会让他沉溺，或者被引动。　
　　　　　　屋内一阵静默，只有雷萨斯的体温透过手慢慢传递过来。　
　　　　　　「我不会让你孤单。」雷萨斯忽尔低沉开口。　
　　　　　　黎迪亚震动地抬头，入眼的是那双深幽如湖水又似森林浓荫的漂亮绿瞳，紧攫住了自己的视线无法转移。　
　　　　　　「我绝对不会让你孤单一个人。」雷萨斯吹吐着炙烈的气息，如醇酒，轻轻贴近熏染上那带着圣洁光采的面容，柔化那冷冽的美丽，「我用生命发誓，迪亚。」　
　　　　　　他大手小心翼翼地捧起眼前的脸庞，如最珍宠爱惜的宝物，深怕一碰就会碎裂。　
　　　　　　两人视线相对，黎迪亚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头紧锁地发不出声音，只能近乎滞楞地看着他缓缓贴近自己。　
　　　　　　距离越来越近，他眼中看见映着火光的幽然翠绿，不由得阖起眼睑，躲避那几乎要让人沉溺昏茫的晕眩感。　
　　　　　　唇浅浅地交迭上来，气息未曾深入，只是如誓言般烙下。　
　　　　　　彷佛最虔诚的仪式，不带一丝亵渎。　
　　　　　　☆☆☆　
　　　　　　为什么没推开他，为什么不冷声斥责他的不当行为？　
　　　　　　黎迪亚找不出答案。　
　　　　　　虽然只是一个轻触的吻，但他无法去忽视自身的改变。当雷萨斯靠近自己的时候，自己早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却还是任由他贴近。　
　　　　　　没有厌恶，没有排拒，没有感到一丝不悦。唯有的，是一种被珍惜着的感觉。　
　　　　　　为什么这样一个强势的男人，会对他这个势均力敌的同性动心？　
　　　　　　他非常明白自己一点都不柔弱，甚至比很多男人都强；必要的时候，他也能比很多人无情。今天若对象是伊瑟，黎迪亚或许还有些明白，毕竟伊瑟的样貌跟气质很能让人兴起想保护的念头，但是自己……？　

　　　　　　没有对人心动过的经验，他完全不了解雷萨斯到底是爱上自己哪一点？甚至是那样认真地，用自己的生命起誓，不让他孤单。　
　　　　　　想着，他心头又泛起了微热，心跳微快，胸口也微微紧缩。　
　　　　　　一声叫唤让他回望，黎迪亚回眸，看见达瑞肩上扛着木箱向他走来。　
　　　　　　「你怎么在发楞？」达瑞看看他后左右张望了下，很顺口地问道：「雷萨斯那家伙去哪儿了？」　
　　　　　　这倒是很奇怪，自从五天前他来到这里，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看得见迪亚就能看见雷萨斯，虽称不上寸步不离，但总是会在附近，而且就用着一种充满渴慕的眼神注视着迪亚。　

　　　　　　如果自己想跟迪亚私下谈谈，就会看到他前来干涉；不然就是让那个叫克雷的小子给自己一堆工作，让他忙到没时间接近。　
　　　　　　「他没说。」而自己也从不会去问这些事情。　
　　　　　　「是吗？」达瑞将肩上的木箱放下，正色地面对黎迪亚，「他不在正好，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关于雷萨斯？」　
　　　　　　「没错。」看黎迪亚没有躲避，他也不客气地质问，「你跟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地方的人都算好相处，但达瑞只觉得他们的想法都很怪异──就是阿尔杰跟伊瑟是对公开的恋人，而雷萨斯对迪亚莫名的重视也是众所周知。　
　　　　　　「我跟他？」黎迪亚重复自问。若是以往，他一定会回答什么都没有；但是现在……他眼神不由飘向森林的浓荫，缓缓地答说：「我不知道。」　
　　　　　　这些天，雷萨斯都很信守承诺地不随意碰触他，只是他的眼神却代替了接触，时时刻刻地让自己感觉到他的存在。　
　　　　　　那样地直接而灼热，让他每次回眸，都像要陷入那碧绿的深幽。　
　　　　　　「你不知道！？」意想不到的答案让达瑞震楞了下，旋即带着严厉地问：「告诉我，你跟他是不是已经是──」　
　　　　　　「没有。」黎迪亚迅速地截断他的话，「我拒绝了他。」　
　　　　　　「也就是，现在只是雷萨斯单方面对你吗？」达瑞拧起眉。从一开始他就看不顺雷萨斯脸上那种自得的笑容，果然他对迪亚是另有所图。　
　　　　　　「可以…这么说。」黎迪亚表情可以平静，但声音却不自觉地浮动。即使现在如此回答，他也没把握自己会不会变。　
　　　　　　他没有办法推断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只隐约能感觉到雷萨斯正一点点的改变了自己。　
　　　　　　「那就好。」迪亚毕竟是要离开这里的。而且若是迪亚也有所响应，那就可能会打坏他原本计划的一些事情。　
　　　　　　「你要不要过来跟我住？」他跟着问道。让他们朝夕相处实在太危险了，只不过一个多月而已，他就看见迪亚身上的改变，要是让他们这样相处下去三个月，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情况。　

　　　　　　搬去跟达瑞一起住……？黎迪亚怔怔思考着。　
　　　　　　姑且不提雷萨斯会不会答应，但是他已经没有那种想分开住的想法了。一开始让他感到不舒服的灼热，现在已经变成一种习惯的温度跟存在。　
　　　　　　他不知道这样是好或不好，但是他……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你让我考虑一下。」他终于这么地回答。　
　　　　　　「为什么需要考虑？」又是一个预期外的答案。达瑞有些浮躁地道：「你并不想变成那样的不是吗？为什么明知到他对你的想法，却还跟他住在一起？」　
　　　　　　黎迪亚心中鼓荡了下。为什么在知道雷萨斯对自己的情感后，却仍接受他跟自己朝夕相处？为什么在那一个吻之后，自己仍没有厌恶的念头？　
　　　　　　雷萨斯，这个给了自己没体会过的感觉的男人……自己究竟是把他当成了什么？　
　　　　　　「迪亚！」　
　　　　　　一声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黎迪亚倏然回望，看见那个让自己感到困惑的人带笑从几步外距离走来，眼瞳带着快悦地神采。　
　　　　　　「我正在找你。」雷萨斯轻快地说，柔和眼神却在转向另一个人时变得深沉，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达瑞，克雷请你尽快过去仓库。」　
　　　　　　又想支开他了？也罢，反正雷萨斯在场也不方便他跟迪亚继续多说些什么。达瑞冷冷回他一眼，二话不说地扛起箱子离开。　
　　　　　　碍事的人一离开，雷萨斯眼神立刻转为一种浓烈地直视黎迪亚，极力压抑喜悦情绪平和地问：「你们在谈什么？」　
　　　　　　之前他一直认为达瑞只会让他跟迪亚间的距离加深，不过现在，雷萨斯却觉得达瑞的到来，反而帮了他一把。　
　　　　　　其实他有听见后面几句对话，而在听见黎迪亚没有如以往冷漠地立刻答应搬离时，他心中立刻翻起狂喜的波涛，忍不住出口叫唤他。　
　　　　　　「没什么。」黎迪亚带些不自在地闪开他的眼神。　
　　　　　　「是吗？」早知道他不会回答，雷萨斯却笑得更愉快，只差没有大声笑出他的喜悦。　
　　　　　　他终于感到那个吻，确实改变了本来的僵局。　
　　　　　　「找我有事？」他近乎夸张的笑容让黎迪亚感到奇怪，开口问道。　
　　　　　　「没错！」雷萨斯被他一提醒，立刻兴冲冲地抓起黎迪亚的手，「我带你去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其实几天前伊瑟跟崁洛答应时就该带他去了，只是有人突然前来打坏了预定计划。　
　　　　　　「很重要？」他一怔，也忘记要他松手的任他拉着走。　
　　　　　　「对我而言很重要的地方。」雷萨斯停住了步伐，真诚地直视入他的眼瞳，「因为对我很重要，所以我希望你能知道。」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雷萨斯，我……」他话里的承诺意味又让黎迪亚不知如何反应，因为他根本还没从他几天前的誓言中恢复。　
　　　　　　「我不逼你，我会等，迪亚。」他目光灼灼地说完这句话后，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快走吧，要不就来不及到那边了。」　
　　　　　　☆☆☆　
　　　　　　两人以策马的方式从村子东北穿出，走过深林幽径并翻过一座矮丘，一直缓行到太阳渐沉，才看见雷萨斯口中的目的地。　
　　　　　　「到了，跟我来。」雷萨斯下马牵起缰绳，示意黎迪亚牵着马跟着自己穿入树林。走了约百步，两人已经身在一个短坡之上。　
　　　　　　居高临下，入眼的热络景象，教黎迪亚看得愣住。　
　　　　　　炊烟袅袅，在山谷中央映着夕阳，如幻觉地飘荡。一眼望去，座座简陋的村屋之间，零落人们穿梭来去，村前的空地有孩童们热闹笑语。孩童、妇人、老人们占了多数，如寻常的农村一般，祥和宁致。　

　　　　　　在这样的深山里，竟然有一个不小的村落坐落在这山谷之中！　
　　　　　　「雷萨斯！」一个孩子发现了他们，大声地喊着奔了过来。　
　　　　　　只一会儿，两人身边已经包围了十几个孩童跟少年少女，兴奋地叫喊着雷萨斯的名字。　
　　　　　　还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的黎迪亚，只能在这一团热闹中蹙眉看着问题的根源，要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好了好了，都先回去。」看见他的神情，雷萨斯立刻朗朗笑着驱散人群：「我会留下来住两天，不会跑掉的。」　
　　　　　　「好！」人群一哄而散，各自带着兴奋地回家报告好消息去了。　
　　　　　　「我们走吧。」雷萨斯接过黎迪亚手上的将绳，将两匹马系在木柱上。　
　　　　　　「你欠我一个解释。」黎迪亚静静地看着他，脸上平和而冷然，「这是什么？」感觉上像是莫名地将一样东西摆到他眼前要他接受，却又没告诉他半点原由。　
　　　　　　「我今天一定会告诉你。」他笑笑，习惯地拉住他，「走，先带你去见见一个人。一个自以为是、可好象什么都知道的糟老头。」　
　　　　　　☆☆☆　
　　　　　　连敲门都没有，雷萨斯不客气地推开门，跨着大步走了进去。　
　　　　　　只有一些夕阳余晖透过窗沿洒入，阴暗的一角，看似睡着的老人安憩在炉边的摇椅上；炉内火苗隐隐，温暖湿冷的屋内。　
　　　　　　「你一回来，村口吵得连我这里都能听见。」老人突然开口讥嘲地说，依然闭着眼，「想小睡一下都不得安宁。」　
　　　　　　「还没入夜就睡，你也是老了，卡尔。」雷萨斯也不客气地回敬。　
　　　　　　「这么久没回来，你还是一样不懂礼貌。」卡尔不高兴的张开眼睛，眼中却隐隐透出笑意，枯瘦的手腕摆了下对两人说道：「坐下来说话，你们这两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