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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时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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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你是把多少马子钓多少男人下个月很忙?为什麽没有我!」
「啊?」你在说什麽?「下个月开始入冬,是羊的生产季……」
「什麽嘛~说快点啊,害我吓一跳。」
……
「然後名字我想好了。」比荷顿了顿,「西里尔。」
「……我的名字吗?」笑脸猫愣了一下,虽然他不觉得名字很重要,只是单纯的希望比荷用更特别的方法呼唤他,但几百年来终於有个名字,心中的某个地方瞬间崩落、那些土石塞满原本空虚的地方,一时间尘土弥漫、震动轰鸣……
这种震动带来一丝惊慌、满足、感伤、喜悦……林林总总多得叫不出名字,於是不知不觉用一种胆怯的、困惑的好奇表情看著比荷,直到比荷伸手摸摸他的头。
「嗯,西里尔。」
笑脸猫眨眨眼,终於确定今天开始他叫西里尔,想想这名字既不是食物也不是什麽奇怪的品牌名称,粉嫩的唇一扬再扬,开开心心满足得意地笑了。
「这是什麽意思啊?」
比荷正用手指沾著水、在桌上拼写名字给笑脸猫看,被笑脸猫这麽一问呆愣片刻,继续把字写完的表情一看就是不想讲的样子。
「比荷?」笑脸猫用脚踢踢比荷的脚。「西里尔是什麽意思?它有意思的对吧?」
「……统治者,」实在不想讲,但现在有网路又有钢笔爷,与其让这家伙知道之後回来笑,还不如自己讲。「我看城市里的动物还挺怕你的,平常又很会使唤那些东西,所以……」
「唔,统治者呀,」笑脸猫点点头,桌子底下的脚又伸过去踢踢比荷的膝盖。「还有呢?」
「……」好吧,算了。「念起来短又好听。」
笑脸猫嘻嘻笑,站起来给比荷亲一个,开开心心地把上礼拜比荷送他的旧外套穿上,缠上围巾、戴上帽子,又在比荷脸上亲一下。
「从今天开始我叫西里尔,」嗯哼哼,很好很好。「我要出门一下。」
「?去哪?」笑脸猫从未一早便以人形状态出门。
「我去找海格改户口啊,」笑脸猫嘿嘿笑,又取下围巾绕到比荷的脖子上。「暖了,戴好。我去为难海格之後会去找钢笔喝咖啡,别忘了我的晚餐啊。」
「好,」围巾很暖,比荷露出与之前不同的笑容,开始收盘子。「早点回来……对了……西里尔,」
比荷叫的不是非常流畅,笑脸猫也没办法迅速反应这就是在叫自己,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什麽事?」
「去喝咖啡记得付钱,」比荷也没想到,一夜的拥抱能让昨天与今天完全是两种心情,但这部分还是要解决一下。「我收到钢笔爷的控诉,说你偷吃好多东西。」
「我只是去探望老朋友——」
「——西里尔。」钢笔爷可是只吃墨水的啊。
「呿……」笑脸猫撇开头,老大不开心。「小气……我知道了。晚上见?」
「晚上见。」
笑脸猫——定名为西里尔的美青年露出灿烂笑容,一眨眼又不见人影,比荷怔愣,苦笑,果然就算有名字了也不能期待这家伙循规蹈矩,但至少相处几个月之後说话正常许多,不至於动不动听起来别扭带刺……而那个动不动就亲一下的习惯,大概跟猫替同伴理毛一样……
别想太多。
比荷把洗好的餐具放好,想起那段时间,麻烦又敏感的女性让他更为疲惫,但就因为疲倦才更想要有人陪伴,於是试著接受男性。
单纯的性爱也无所谓,自从知道自己对男人也行之後便再也没有碰过女人,在喜好范围内的男性对自己的吸引力却与日俱增……笑脸猫……西里尔那种别有含意的笑容、语气、以及自然无比的亲吻总是会让心绪震动,变成猫的时候如此,变成人的时候更严重。
很漂亮,让人想起神话中被宙斯掳走的美少年——肤如珍珠、颊若彩霞、嘴唇彷若朝露中的蔷薇,却不是少年那种稚嫩清纯的美貌,而是带著难以捉磨的魔性与一丝妖气,有时表情却又天真可爱得不得了……
……别想了。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比荷吓一跳,连忙擦乾手,一看显示名称是莉可,立刻穿鞋往楼下跑,推开连通一楼诊所的门,就看到莉可双手叉腰站在尽头,一脸又气又好笑。
「医生!你居然睡过头!」因为知道昨天是比荷去疗养院探望的日子,心想可能有发生什麽事,语气并不严厉。
「抱歉抱歉。」比荷苦笑地边跟莉可道歉,一边飞快地套上及膝的白大挂。「斯林呢?」
「正在跟法蓓菈小姐保证她的吉娃娃绝对没问题。」
比荷闻言一怔,这次是真的苦笑了。
「她又来了?」
「是啊。」
法蓓菈是出了名的怪物饲主,几乎每隔两天就可以看见她抱著她『体弱多病的可怜小宝贝』出现在诊所——像是狗每分钟多眨几下眼睛这种问题,她都可以理解成『他已经衰弱到只能用眨眼告诉我他有多痛苦!』这种内容,虽然是诊所重要的收入来源之一,但接待她实在太痛苦!!
「……你该不会要我去救斯林吧?」
莉可没好气的给比荷一个大白眼。
「我还等著你去救别人!」用力递出出诊用的医药箱,还有两套白大挂和一套刷手服。「福特先生家的羊要生了但不顺,尼古拉先生家的猫不知道发生什麽事——他说得不清不楚,最後是野外动物协会观测站的阿莫西说捡到骨折的苍鹰和雀鹰,麻烦你去一下。」
「——苍鹰?!」剑塔市东北直到北区城外,有一片保持完好的原始林,里面虽然也有不少鹰科的鸟类,但从来没出现过苍鹰!
「我不知道,」莉可耸耸肩。「阿莫西说是苍鹰,苍鹰怎麽了?」
「如果来的是一只,那可能要查一下,剑塔市这区以前没出现过苍鹰。」活的苍鹰啊……比荷边歪头拿记事本边回忆资料。「如果来的是一对或更多,不只是森林会很热闹,可能也得先跟附近的养殖场说一下……」
「为什麽?」
「苍鹰是鹰属鸟类中最大的……」比荷苦笑。「不只是养殖场的鸡,任何体型在它攻击能力内的鸟类或哺乳类都是它的猎物,而且领域性很强——在繁殖季,就算是人类出现在苍鹰的领地,它也照样攻击。」
「呃……」莉可知道比荷喜欢鸟,但这种鸟出现在这边还真令人困扰。
「附近的农民或养殖户会欢迎雀鹰,但怎麽想都不会欢迎苍鹰。」雀鹰体型小,吃虫吃老鼠而且补食能力强,对农场来说是道地的『好邻居』——更何况有些雀鹰过冬时根本就是暂居在谷仓里!
「总之你去看一下。」莉可拍拍比荷的背,要他别想太多。「我听阿莫西的口气,那只雀鹰好像是认识的。」
「……认识的?」比荷一边想一边拿起钥匙被莉可推出门,第一站当然是先去接生,至於尼古拉家的猫根本就是吞了不该吞的东西——在去观测站的途中,顺便把这一对载去佛利撒的猫咪诊所。
等到了观测站,他抬头一看就知道来了一群苍鹰,想到未来会有一段时间这里枪声四起,看到苍鹰飞翔的心情怎麽也好不起来。
「嗨,阿莫西。」
「噢!比荷!快来帮忙!」
满脸胡渣的阿莫西看到比荷来像看到了救星,连忙把他推到诊疗台,显然那只受伤的苍鹰脾气不小,阿莫西手上不少血痕,偏偏又不敢下手打针怕把鸟弄死,只好竭尽所能的抱著雀鹰站远点。
比荷来的时候苍鹰已经累了,但态度依然凶悍,比荷小心擒住它、安抚、打麻药,等药效开始发挥才动手整骨固定、检查其它的伤部,放进阿莫西早就掌理好的空铁笼,再治疗一直都很温驯的雀鹰。
「咦?是你啊。」看到脚环,比荷认出来了。
阿莫西摸著雀鹰的羽毛,一脸心疼。
「小麦大概是准备来我这里过冬,一离开森林救被苍鹰追上,还好我看到最近有苍鹰,今天正打算去森林,不然小麦大概会……」
处里完两只鸟,比荷脱下白大挂,洗手,拿起笔记本记录刚才的苍鹰的资料,一边问阿莫西一些苍鹰的问题、说出自己的想法,最後又回到雀鹰身上。
「小麦怎麽办?」只要一个月,这里就会彻底变成苍鹰的领地。「治好之後放飞,很容易就会被苍鹰盯上。」
而且这边的草原区本来就有白尾鹞,多得是捡便宜的生物。
「苍鹰天天在这边附近飞,我也很害怕啊……」阿莫西苦笑。「你把小麦带回去好不好?」
比荷立刻摇头——他家里还有只猫!!谁不知道猫最喜欢扑鸟!!
「为什麽不行?」
「我……我养了一只猫……」虽然那只猫可以变成人,但天晓得他对鸟的兴趣有多少……
疯狂的时间(13)
「我……我养了一只猫……」虽然那只猫可以变成人,但天晓得他对鸟的兴趣有多少……
「唔……」
阿莫西一脸困扰,比荷趁机告辞开溜,开回市区天色已经全黑,比荷才想到他跟笑脸猫的晚餐之约,只好又绕路去烧烤店,包了只笑脸猫……西里尔心心念念好久的烤鹅回家。
一回到诊所,把白大挂跟刷手服都先交给莉可,就先冲上楼放东西,回到一楼,终於有机会看到斯林苦著一张脸,充满控诉地看著他跟莉可。
「——你们居然见死不救!!」默默看著他们半天的斯林终於还是呐喊出来,莉可是幸灾乐祸的笑,比荷是哈哈苦笑。
「我要出诊,斯林。」
「我有病人,实、习、生。」
「呜……」斯林一整个精疲力竭颓丧得不得了。「我、我跟那位法蓓菈Loop了两个小时……每次都是我……」
「未来也还是你,」莉可很坏心的继续打击斯林。「冬天是羊的生产季节,医生有时候连晚上都要出诊,我们的工作自然会变多,而且啊,」
「还有而且啊?」差不多每三天就会看到一次那位小姐!!我还宁愿冒著大雪给羊接生!!
「斯林~~」比起当家作主的老板,莉可更喜欢欺负实习生。「猫狗冬天什麽病最多啊?」
「咦?嘿?啊……」斯林想到了,「该不会是老师说因为甜甜的,结果就那个的病吧……」
「就是那个闻起来很好吃很好吃,吃了就那个的病。」
两个人那个来那个去,硬生生逗乐了比荷。
「总之,抗冻剂引起的肾衰竭每年的病例不一,你要好好复习一下检查方式和处里方式,後面那间很少用的观察室你要整理好,之後症状轻的都交给你负责。」
甜甜的抗冻剂每年都有忍不住嘴馋的猫狗去舔一口,可惜只要一口就能引发肾衰竭,症状轻的诊所还能负担,严重的就只能转给其他更大的诊所或医院。
「又是我……」一想到那位小姐手上的也是狗,斯林突然觉得今年的冬天特别黯淡。
「我要出诊,斯林。」苦笑。
「我要看诊。」嘿嘿笑。「好啦,现在也六点了,下班!」
斯林跟著有气无力的欢呼一下,跟著收拾,在离开时顺手把换下来的刷手服跟白大挂送洗,莉可也跟著道别。
比荷锁起前门,留下一盏小灯给需要急诊的访客。
上楼的时候已然灯火通明,穿著宽松鹅黄色毛衣与牛仔裤的西里尔就像路上随处可见的大学生,只是俊美程度超过平均值。
「晚上好呀,比荷。」西里尔正在努力对付葡萄酒的橡木塞,因为摒气使力的关系嘴巴噘起来,在拔出来的时候发出『噗哈!』声,嘿嘿嘿地相当得意。
「……我回来了。」之前他虽然也会准备笑脸猫……西里尔的晚餐,但很少这样两个人一起吃饭,以前这种时候,他多半出去吃,自然也不会跟对方共进晚餐。「你买的酒?」
「是的,没错,」西里尔亲一下瓶口,似乎对於到手的东西很满意。「我从赛谬尔爷爷手上买来的,好东西啊~」
「赛谬尔是谁?」
「嗯?我没跟你说过?」金色的眼珠一转,想起关键。「喔,没说名字——红心骑士。」
比荷点点头,在桌边坐下——他买回来的烤鹅已经被放在大盘子中,紫边的重瓣桔梗放在玻璃瓶里,本来想等上来再做的汤已经热腾腾的出现在餐桌上,面包和沙拉一样也不少。
「……汤你做的?」其实一看炉子上的汤锅就知道是西里尔做的,但还是不敢置信。「你不是怕烫吗?」
「拿袖子隔著。」西里尔缩手缩肩膀,甩甩袖子,做出握著锅杓搅搅搅的动作、再把手伸出来。「嘿嘿,吓到你了吧~」
「是很惊讶。」比荷很给面子毫不犹豫的喝一口,没想到连味道都很惊讶……
「怎麽样?」
「……很好喝。」明明就是怕烫的猫做热食居然很好吃……
「哼哼哼~~」卷翘的头发跟著主人一起得意晃动,手边的汤却因为怕烫完全不打算现在喝,西里尔拿起刀叉就开始支解鹅,动作俐落得彷佛在心中演练多次——
大概真的是演练很多次。
比荷看看自己盘子理的去骨鹅肉,再看看大盘子理乾净的骨头,突然不知道该赞叹对方技艺纯熟还是够贪吃。
「比荷?」
「嗯?」
「吃饭啊。」金色的眼睛融融盪盪,看比荷闪神又回神,放松表情地取用食物——从虚伪假装放松、到真正的放松……西里尔第一次觉得吃饭时的肉不是重点,对方的表情反应才是。
他笑得开心、吃得开心,开心得彷佛这片空间里的每样东西都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比荷从刚开始略感不自在的想了解西里尔开心什麽,到後来偶尔抬头看看对方的笑容摇头苦笑,最後嘴角自然地扬起……这些变化很快,似乎就是几个呼吸的事。
享受当下的时候,时间失去了意义。
「今天好吗?」西里尔为比荷倒酒,看比荷用唯有面对钢笔才会出现的真实表情拿起杯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但他很满意这种显著的进步。
「还不错。」比荷拿起杯子、喝一口,看西里尔支著头、双眼晶亮地望著自己,觉得似乎该多说一点。「我今天……」
今天好吗?今天有什麽呢?
比荷努力回想,从小小的事情中检选出更细小的部分,一点一点的说著,从单纯的叙述变成想让对方反应更夸张的故事……当喝完一瓶酒,醺然间……比荷才发现原来他还记得这麽多。
原来,今天不是只有开车和动物们。
「怎麽了?」
凉凉的手抚上脸颊,比荷略略回神,发现那是笑……西里尔,微湿的手冰冰凉凉,很舒服。
在他恍神的时候,桌上都收完了。
「没什麽,只是想到……」比荷低头轻笑,「我曾经很羡慕布朗尼,觉得……如果……当兽医会更方便也更有意思……」
「嗯。」
西里尔打开第二瓶酒,比荷没有拒绝,任由杯子被注满、轻碰。
「……不知道什麽时候我疲倦了……」
以为只有那些义诊和夜晚偶尔的放纵能让血液确实流动,像白兔子看著怀表不断奔跑,担心死亡逼近,希望改变又惧怕改变,忘记自己其实看过那些经过的风景。
白兔子看过爱丽斯好几次,就像他看过的那些。
爱丽斯遇上的那些,也跟他遇过的某些很像。
「累的话去睡一觉啊,」西里尔放软放轻的声音柔柔震盪,拿走比荷喝一半的酒杯,把人拉起来。「或者洗个澡继续喝,或者洗个澡继续说?」
「我……」有点晕,比荷扶著西里尔,不确定自己是否站稳,转头看看对方、又像发现什麽似的抬头。「……你长高了?」好像……还比自己高?
「我本来就这麽高,」搂著比荷往房间走,同时没忘记指挥托盘端著酒跟在後面飘。「是你没发现。」
「我记得……」比荷缓缓眨眼,「你第一次来我家吃饭的时候好像比我矮……」
「那是我刻意变矮一点,免得吓到你。」
「唔……」算了。
比荷走回房间的时候觉得自己醒了点,但因为这样靠著人实在很舒服,也就没有刻意去挣脱,任由西里尔一路把自己扶进浴室、退出去、关上门,比荷才真的清醒了点。
我在想什麽……
比荷揉揉脸,气氛太好是一回事,期待到失落实在有些超出控制。
虽然明知这时候洗热水澡酒意很容易一涌而上,比荷还是转开水,希望能把那些暧昧冲散点。
等他更晕的从柜子里拿出毛巾浴衣、擦乾穿好离开浴室,那种慵懒的醉意几乎让他得扶著墙走路,而这时那个笑容和体温又靠上来,带他到床边坐好,在唇边贴上一个吻後走进浴室,比荷眩恍地打量室内、倒到床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觉得事情的进展有点奇怪……奇妙。
疯狂的时间(14)
等他更晕的从柜子里拿出毛巾浴衣、擦乾穿好离开浴室,那种慵懒的醉意几乎让他得扶著墙走路,而这时那个笑容和体温又靠上来,带他到床边坐好,在唇边贴上一个吻後走进浴室,比荷眩恍地打量室内、倒到床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觉得事情的进展有点奇怪……奇妙。
他不知道自己发呆多久,也没发现自己其实一直躺在床上看著西里尔端进来的酒瓶,直到有颗散发香气的头挡在他眼前吓了一跳,那双金眼睛让比荷觉得刚才的他简直像戒酒的酒鬼。
「你到底是要睡觉还是要喝酒啊?」看比荷似乎很晕的样子,美青年放弃抱著比荷在床上滚两圈的愿望,而是从另一边爬上床,挤到比荷身边、把人撑起来坐好。
「……我也不知道。」比荷低低的笑著,觉得很久没有这麽舒服的醉过,就这样在床上发呆其实也很好,继续喝或睡觉当然也可以。
「那就喝吧。」西里尔招来托盘,把酒杯塞到比荷手上。「喝不完很麻烦。」
「哪有这样喝葡萄酒的……」比荷软软地叹息,虽然不是非常会分辨但也知道这酒很好,这样喝总有些可惜。
「才不会,它们很开心。」
「它们说话了?」
比荷觉得眼前很晃,西里尔的笑声也显得遥远,他努力的注视著身边的那个笑容,看他把最後的一点酒平均分在两只杯子里。
「不,」哎呀,哪有那麽多东西会说话,我也会嫌吵的耶。「不过,它们历尽漫长时间,一再等待,不就是为了被快乐的喝掉吗?」
「被快乐的喝掉啊……」比荷喝下最後的酒,品嚐那丰美的滋味滑过喉咙,闭上眼睛呼吸满室酒香,忍不住笑了了起来——今晚大概连梦都是酒鬼之梦。
「那你呢?」
话语从舌尖溜走,比荷睁开眼睛,因为一片朦胧晃荡而忍不住伸手抚上西里尔的脸想捉住什麽,然後不小心便流连於掌下舒适柔腻的感触。
傻傻地盯著那张脸,对方笑的时候,不自觉地也跟著扬起嘴角。
「我?」西里尔在比荷看不到的地方挥挥手,要那些危险物品闪远点自动退场。「很快乐。」
「我不是……把你当成酒……」
「都很快乐。」西里尔微笑,毫无醉意的双眼眯起,比荷的抚触不只舒服,也带来一种隐密的愉快骚动,对现在身为人的他既陌生又熟悉。
爱很陌生。
几百年来时而沈睡、时而清醒,他从石壁的缝隙间看过无数的悲欢离合,爱与不爱的影子像日晷的影子不断反覆,他看过很多。
可是他困惑。
似乎理解、却又不懂,那些荒谬的、疯狂的、执著的行为都很好懂,可是……爱很陌生。
究竟该疯狂还是正常这种事他从来没在意过,他只是告诉自己该超越喜欢,试著爱上什麽,即使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爱,但他花费时间把这人类弄得心浮气躁、让他不甘愿却牵肠挂肚,学著那些他看过的,逗弄、体贴、要求……
他选择比荷的理由跟比荷接受他的理由其实很相似,只是这个正在抚摸他的男人毫无自觉。
最初觉得或许上床之後便能达成目标,现在看来还早得很。
「西……里尔?」
被这样呼唤,就觉得自己并不是虚妄的存在
「比荷,你醉了,」歪头想想,挑起嘴角,在唇印上比荷眉间时敲定计画时间。「你醉得软软的模样真可爱,抱起来好舒服。」
比荷皱起眉头,被西里尔抱著躺下,晕沈的感觉反而让人像春阳下的羽毛那样柔软温暖地飘起来。
「……你好热……」比荷忍不住边退边把西里尔推远点,虽然摸起来很舒服,可是……真的太热……
西里尔反而觉得比荷这种温度抱起来刚好,但是看著比荷红透脸,似乎真的很难过的模样,只好撇嘴退远点,拿抱枕填满两人间的空隙,看比荷反而一脸舒适地贴上冰凉抱枕,西里尔就不知该笑还是该撕了那个抱枕。
比荷用最後的一丝神智察觉对方似乎不开心,笑著伸手越过抱枕揉揉西里尔的头。
「……晚安。」
比荷没两下便进入梦乡,西里尔抱著抱枕凑近一些,先是完全不想睡,然後打哈欠,盯著比荷犹豫了很久很久,终於还是爬起来替比荷调好闹钟,刻意放远点再躺回去。
唉……
虽然说爱情使人疯狂,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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