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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王ⅰ(骗王之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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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波澜不惊地过着。

沈玉流刚开始几日被高强度的劳作折磨得死去活来,连咀嚼的力气都没有。过了五六日,身体从疲倦和酸痛的漩涡中挣扎出来,终于跟上其他人的节奏,也不用提心吊胆地看着空中的情况,以免一道激光射过来。十几天过去,他掌握了飞行器的要求底线,应付工作游刃有余,开始有时间和机会观察四周的情况。

与此同时,他发现这样做的人不止他一个。好几次,他的视线与爱风雪相对,彼此心照不宣,又若无其事地分开,谁都没有捅破这张纸。

他们都在等 ,等对方先开口,以便后发制人。

沈玉流很沉得住气。骗子的专业素养克制了他盲目冲动的感性,尽管爱国强貌似天真,爱风雪貌似忠厚,他也没打算主动伸出橄榄枝。

爱风雪显然也是个善于等待的好手,然而,爱国强的身体无法配合。

从爱国强越来越大的呻吟声以及食物越吃越少的状况,沈玉流猜测,再不接受治疗,他可能拖不过这个月。为此,爱风雪与每日送食的人起了争执。他想要更多的药物,却遭到拒绝。对矿场来说,爱国强的存在根本是多余的,如果能早点死,还能少占一个床位。

对方立冷硬的态度将爱风雪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铤而走险,提前实施计划。

沈玉流看出他的焦躁,故意为他创造了一个机会——半夜上厕所。矿工累了一天,很少有起夜的习惯。他上完厕所出来,果然看到爱风雪高大的身躯挡在风口。

他耸肩:“不用排除,里面有很多空位。”

“我来找你的,我们进去谈。”

……

沈玉流捂着鼻子蹲在茅坑边:“真该让那些喜欢长篇大论说废话的人来这里开会。”

“你想离开?”沈玉流的预料很正确,爱风雪果然没有浪费时间客套,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沈玉流不答反问:“你呢?”

“我准备了半年。”爱风雪看出他的疑惑,补充道,“我弟弟是半年前受的伤。”

“如果你弟弟没有受伤,你会无怨无悔地待下去?”

“我们无处可去。”

沈玉流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我是有家归不得。”

爱风雪疑惑地看着他。

沈玉流没打算解释,“无论如何,我们的目标一致。先离开这里,再想未来。说说你这半年的观察所得吧。”

爱风雪来之前已经整理过思绪,被深夜的冷,茅坑的臭一刺激,便滔滔不绝地流泻出来:“他们有四拨人。一拨专门负责我们的生活日常,准备饭菜,打扫房间。他们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出现,上午抵达的时间是十点半到十一点,十二点离开。下午抵达的时间是四点左右,离开是五点。”

沈玉流道:“钟点工。”

爱风雪道:“一拨采买人口,出现的时间并不固定,一年差不多三四次。”

“有什么特别的吗?”

“特别?”

“头饰的人是否对矿工……对我们流露出同情。他们是否对这样的制度不满。或者他们有没有看上我们这里的谁。”沈玉流道,“总之,任何有可能帮助我们的人。”

爱风雪认真想了想:“我不知道。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喜欢的话,这里只有你会被喜欢吧?你是这里最漂亮的人。”因为漂亮,所以爱国强才情不自禁地和他说了这么多;因为漂亮,所以连自己都不由自主地喜欢看他。矿山的景色太贫瘠,生活太黑暗,“好姐弟”对他们而言,是一道奢侈的亮丽风景线。不止是他,很多矿工都喜欢偷偷地看他,那样会使他们的心情好起来。

沈玉流对此早有所觉,不过,一直生活在瞩目中的他并不认为是一件奇怪到值得注意的事。

“一拨是负责看守我们的人。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只知道每次有人想逃跑,就一定会被他们打死。他们藏在暗处,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沈玉流回忆着山的高度以及可以藏人的地方,心不在焉地问道:“最后一拨呢?”

“就是你看到的那两艘飞行器,专门负责监视我们劳作。每天早上八点左右出现,等我们收工才离开。他们是最大的障碍。”他声音带着恨意,对爱国强受的伤害无法释怀,“那些逃跑的人被看守我们的人打死之后,飞行器就会过来巡查,用激光警告我们安分些。”

沈玉流轻轻地抚摸自己的手指,若有所思地问道:“是马上出现还是过一会儿才会出现?”

他立刻作答:“过了一小会儿,但相隔时间不长。”

“死者的尸体怎么处理?”

“第二天送饭的人会拖到垃圾场。”他顿了顿,“就在房子后面,离这不远。”

“这就是你半年观察所得?”可以与他半周的观察相媲美——除了洗澡。

厕所很暗,沈玉流看不到爱风雪羞红的脸。来找他之前,爱风雪自认为准备充分,可是从对方的语气中他听得出,这些远未达标。

“你呢?你这几天观察到了什么?”

沈玉流道:“这里的蚊子喜欢O型血。这里午餐和晚餐是他们早上一起准备好的。睡我左边的左边的床铺的那个人有狐臭。你隔壁的那个人经常牙龈出血。”

“你怎么知道?”

沈玉流挠了挠自己的大腿说:“我是O型血。我们晚餐的菜色与午餐一致,却没有那么新鲜。狐臭是我闻到的。牙龈出血是因为我经常看他用手抠完牙齿之后往衣服上抹,衣服上有血迹。”

爱风雪认真地记下来:“有什么用?”

“……暂时还没想到。从现在开始,我们应该有总体的思路。首先要考虑什么能够帮助我们,其次想想什么会妨碍我们。结合这两条,我们可以得出最后一条,用能够帮助我们的解决妨碍我们的,那就能离开了。当然,后续还有离开之后怎么办,但这一点在这里也想不所以然,所以我们先进行力所能及的部分吧。”

爱风雪看着近在咫尺,被月光映照的俊秀轮廓,这半天里饱受焦灼煎熬的心突然变得很踏实,隐藏在迷雾中的未来之路终于展露了出来,就像,找到了主心骨。

“爱的作战计划”开始——爱国强的“爱”。

沈玉流观察几天之后,将送饭的那拨人驱逐出观察名单。他们不会提供帮助,也不会是障碍,可忽略不计。两艘飞行器从未降落陆地,无法评测,不过他们只在白天出现,如果选择夜晚行动,也可忽略。剩下的就是爱风雪说的看守者。

爱风雪将逃跑者遇害的详细情形描述了一遍。

沈玉流从中得出三个推论:

第一;东、南、西北、北这四个角都有人试过,全部失败,说明这四个方向是危险的。并不是说其他方向不危险,只是爱风雪还没有看到送死的人。

沈玉流归纳:铜墙铁壁。

第二,死者身体有明显伤口,可能是某种武器造成,每个死者的伤口位置都不同但只有一个,一击必中。

沈玉流归纳:固若金汤。

第三,死者逃跑的时间不同,但每次都是进入荒山五六分钟响起枪声。说明进入荒山五六分钟后,就会进入对方的射程。

沈玉流归纳:插翅难飞。

“真的逃不出去吗?”现在的爱风雪对沈玉流有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和信任。爱国强身体越来越差,他已经没有太多时间等待,开厕所小会,他的发言也越来越热切和急躁。

沈玉流道:“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

“什么事?”

“他们拥有飞行器这样的高科技,按理说应该也有全自动采矿机之类的全智能机械。为什么还要采用人工呢?”

爱风雪愣了愣,低声道:“也许他们觉得我们便宜。”

“你觉得用两架飞行器日夜监视,找一群人供餐和看守很省钱吗?机器是一次性的大投入,且保持期比人工更长。”

爱风雪无法比较出两者的高低,只是盲目地相信沈玉流:“那为什么?”

沈玉流摸着下巴道:“是啊,那为什么呢?”机器不是比人类更可靠吗?还是说,矿场的主人是故意买下这些人工来折磨他们?

“找出原因我们就能离开?”

“两者没有直接关系,我只是好奇。”

爱风雪没说话,可是身旁的低气压告诉沈玉流,他在生气。

沈玉流道:“对于逃跑,我已经想以办法了。”

“想到办法?”爱风雪又惊又喜。

“还需要完善,我会尽可能快。”

爱风雪激动了:“有什么要我做的,尽管说!”

沈玉流放下捂了半天鼻子的手,快步往外走:“有。下次不要在开会之前解决大问题。”

“……对不起。”

月亮与星星都休班的黑夜,云层压得又厚又低,与山平齐,像封住瓶子的盖子。

三个光着上半身的身影鬼鬼祟祟地从房间里出来,解严缠绕着门与框的铁丝捏在手里,慢慢地踏出住宿区。他们背后,有十几双眼睛睁开,很快又合上,陷入更深沉的梦乡。

因寒冷缩在爱风雪怀里的爱国强不安地抬头:“哥哥,我们会成功吗?”

爱风雪搂着他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双眼望向被黑暗模糊的前路。这条路有很多人在夜间走过,怀着对自由的渴望,对新生的期待,然后在鲜血中倒下。

遇到沈玉流之前,他并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只是觉得,如果他什么都不做,那灵魂就会随着怀里温度的流逝而悄悄溜走,最后留下的,是连自己都看不起的行尸走肉。

而现在,他开始相信希望,相信未来。

“会的,会成功的。”

他听到黑暗中的自己坚定而热切的回应着。

怀里的人好似镇定了下来,温顺地跟着他的脚步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空旷的矿场,几辆采矿车横七竖八地停着,像草原上的无人帐篷,无声地欢迎着过路的诱人前往做客。

“门上有个凹进去脚印的是阿祥的车。”爱国强低声道。

沈玉流回想了下收工前的景象,毫不犹豫地找到了最中间的那辆。

爱国强靠着爱风雪,道:“他有两把钥匙,一把锁门用,带在身上,另一把就插在车里。只要能打开门,车就能用了。”

沈玉流用手指摸了摸采矿车车门钥匙孔的形状——尽管上工时,他无数次确认过,可近距离地观察还是第一次。发现与设想无异,他有些兴奋,手指将铁丝折了几下,慢慢地插进钥匙孔。

爱风雪和爱国强呆呆地看着。

铁丝与钥匙也摩擦的声音像吐信的毒蛇,让他们不安。

过了会儿,沈玉流伸手打开了车门。

爱国强忍不住要欢呼起来,激动的惊悚让他暂时忘记了虚弱,灵巧地钻入车厢里,手指依恋地摸摸钥匙。真是奇怪,以前他被迫坐在这里采矿,心里恨透这辆车,眼下急中生智,却又分外想念。

爱风雪表情掩饰得很好,但微微颤抖的声音仍泄露了他的兴奋之情:“我们为什么不开车出去?”

“车能爬山吗?”

“……”

沈玉流道:“你在害怕?”

“不!”爱风雪飞快地回答,很快振作起精神,“我想念我们能出去,你会带着我们出去。”

“事实会证明你的信任无比明智。快点去吧。” 沈玉流催促。

爱风雪一脚踩着车的迎宾踏板,上半身探入车内,按住爱国强,在他额头轻轻印上一吻:“答应哥哥,要好好活下去。”

爱国强反手抓住他的肩膀:“我会和哥哥一起活下去。”

爱风雪捏捏他的手,很快转身,猫着身子往矿山的上方爬去。

“哥哥!”爱国强紧张地贴在车窗的玻璃板上。

天实在太黑,爱风雪的身影被巨大的山影吞噬,仿佛消失了。沈玉流坐在副驾驶座上,手指轻轻地摸索着插在钥匙也里的钥匙。

作为策划者和指挥者,他的压力最大,必须时刻保持着清醒冷静的头脑。除了反复思考后续计划,严防漏洞,他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考虑。比如,爱风雪如果失败了,该怎么办?

这个想法让他无力。有限的人手和物资决定他们计划的单一性,没有后备方案。

时间过去将近半个小时,他开始不安,和爱国强一起看着爱风雪去的方向。矿山并不高,就算是黑夜,他想对日日夜夜都想着怎么离开的爱风雪来说,并不是难事。

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有枪声,没有惨叫,没有呼喊,什么都没有。

他和爱国强提心吊胆。

一个黑影突然从黑色的山中脱离出来,渐渐跑近。

“哥哥!”爱国强激动地打开车门。

爱风雪气喘吁吁地说:“我爬到山顶,走进树林,没人向我开枪,但是,我看到了枪杆,不,也许是炮筒,细细长长的,藏在树林里是。天太黑,我实在年示清楚,也不敢走得太近。”

“对方没有发现你?”这么黑的夜,这么茂密的树林,爱风雪还能岔道出是枪炮,说明他们当时的距离相当近。

“不知道,对方没有反应。可能人不在?”

沈玉流的眉头皱起来。

他的计划并不是跑进树林,树林的不安定因素太多,无法保证送爱国强就医的时间。爱风雪上山只是为了引起对方注意,如果这一环失败,飞行器不出现,下面的根本走不下去。

越到紧要关头,他越是冷静,所有相差线索和条件都在脑海里细细地理出来,自动连起。

假设枪炮不发射的原因不在对方身上,而在他们身上,那么他们与以前逃跑的人有什么不同呢?

衣服!

以为逃跑者的目的地是树林,所以一定带着衣服,以防虫蚁!

逃跑者被一枪命中并不是枪手枪法好,而是他们的衣服自带射击引导。那些枪炮也许根本不是人工控制!

“在这里等我。”他打开车门,一路而下,飞快地跑回住所,丝丝凉风吹在他光裸的肌肤上,挑起了一个个鸡皮疙瘩。

他的去而复返让其他人大吃一惊,有几个人甚至坐了起来,想要打听情况。沈玉流谁都没理,直接抓起爱风雪和爱国强的衣服就跑。

“喂,你……”

依稀有人说了什么,被飞奔中的他很快甩在身后。

爱风雪和爱车强从车里下来,缩着身子坐在车胎边上,一大一涉,远远地看像是两个木墩。

沈玉流将衣服甩到爱风雪的身上:“你拿着这个上去,不用穿,如果还是没反应,就用身体把领口捂热,再丢出去。小心点。”

这件衣服带给他的疼痛刻骨铭心,他没忘记自己是怎么被送进来的。

爱风雪答应一声,抓起衣服就跑。

沈玉流将准备上车的爱国强拉回来,指了指宿舍的方向。

爱国强有点儿近视,看了半天才惊讶道:“他们,他们都出来了?我们要带他们一起走?”

沈玉流道:“你觉得呢?”

爱国强觉得不错又觉得不对,呆呆地说:“我都听你的。”

“除了你哥,还有谁分东西给你吃过。”

“没有。”

沈玉流道:“那就别理他们。”

爱国强缩着身子,往沈玉流靠了靠,隐藏在黑暗中的谴责目光让他身上的冷意更其甚,肩膀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沈玉流不习惯与人肌肤相亲,下意识地让了一下,随即觉得这个动静有点伤害战友情谊,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道:“我们为他们开路,我们成功了,他们以后也会走得容易点。”这当然是谎话。如果他们真的成功了,这里的管制只会更严苛。

爱国强却相信了,微微地松了口气。

一声枪响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宿舍前的人影骚动起来。

爱国强死死地抓着沈玉流的手,惊恐地说:“哥哥,是哥哥!”

“别怕。”沈玉流直起,打开车门,将抖得连跑都走不稳的爱国强推了进去,“发动车!快点!”

爱国强的手狠狠地哆嗦着,几乎抓不住钥匙,还是沈玉流从窗口钻了进来,捏着他的手用力地转了一下。

采矿车发动的声音再度震惊了黑夜。

以为他们逃跑失败被击毙的矿工们停住了回去的脚步,错愕地看着矿场中央。

沈玉流缩回脑袋,看着飞行器每次来的方向,手捏着他的肩膀,沉声道:“你哥哥洞!我保证他很快活蹦乱跳地回来。他只是完成了他的任务,现在你必须完成你的任务,不然他的冒险就白费了。”

他的坚定感染了爱国强。

爱国强咽了口口水,拼命地用深呼吸来平静紊乱的心中。

“目标来了!” 沈玉流低声道,“在你的右前方。”

爱国强探身看了看,三角形的飞行器果然慢悠悠地驶过来。

沈玉流手搭着他的肩膀,柔声道,:“我们事先没有练习过,所以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不会怪你。”当然,这只是嘴上说说。拿到了采矿车,引来了飞行器,只要用采矿车将飞行器抓下来,坐上去,他们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他知道,如果行动失败,自己事后一定会怨恨掉链子的人,但现在,他必须帮爱国强减压。

爱国强咬着下唇,眼睛死死地盯着飞行器上红色的点,手握着摇杆,往前一推。

铁犀牛的象鼻甩动了一下,象鼻顶端的爪子张开,用力地握紧,像是约定好的,只听“咔嚓”一声,飞行器的其中一角就直直地撞进爪子里。

成功了!

饶是沈玉流也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他讨厌一次次地将命运交给别人摆布,幸好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

飞行器红灯诡异地闪烁着,红色激光射穿了车前玻璃。

“小心!”沈玉流从迎宾踏板上跳下来,在地上打个滚。

一双大手将他扶起来,爱风雪喘着粗气:“怎么样?”

看到他,沈玉流才真正放下心来,之前信誓旦旦地保证他平安无事是安抚爱国强,心底并没有把握,“没事!快来看看你弟弟!”

不用他说,爱风雪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拉开车门,就看到车里一片狼藉。车前玻璃碎了个大洞,爱国强蹲在主驾驶座与副驾驶座之间喘气,玻璃渣子溅了他一身,额头血红一片,手死死地握着摇杆,看到爱风雪时,眼睛微微一亮,身上突然发力,抓着摇杆来回地推拉。

红色激光擦着沈玉流的膝盖落到地上,将他吓了一跳。

探头看天空,飞行器被象鼻抓在爪子里,一左一右地摇晃,大约来了十几下,沈玉流说:“放他们下来。快!”

爱国强强撑着一口气,抓着摇杆慢慢地按下去,玻璃渣子就在指缝里,细细碎碎地疼,血水从额头流下,淌入嘴巴。他舔了舔嘴唇,想要站起来,被爱风雪一把从车里拖出来抱着,追在朝飞行器奔去的沈玉流身后。

飞行器的门被铁爪抓得有点变形,沈玉流看准缝隙,用力地抬了下没抬动,回到看爱风雪。

爱风雪放下爱国强,让他靠着自己,手指从门缝里插进去,憋着气往上举起。

沈玉流从缝隙里伸进手去,在里面摸了摸,摸到开关键,六自动升起。

“快进来。”他和爱风雪一人一条胳膊,将爱国强拽进来。外头响起纷乱疯狂的脚步声,像全力奔跑的羚羊群,一转眼就冲到跟前。

沈玉流用力拍下开关按钮,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张张焦急到狰狞的脸被隔绝在门外。

“他们……”爱风雪刚说了两个字,就被外面愤怒敲打飞行器门的声音打断。

沈玉流佯作没听懂他的意思,瞟了爱国强一眼,快步走向控制室:“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爱国强的气息越来越弱,看人的目光开始涣散,额头还在流血。爱风雪一动不敢动,干脆席地而坐,将他搂在怀里,低声地鼓劲儿:“我们逃出了,就快自由了,哥哥带你回家。”

“家”刺激着爱国强的神经,让逐渐失去光泽的眼睛微微亮起,“哥哥……”

“嗯,我在听。”爱风雪将他贴在自己的胸口上。

“我想……哥哥!”他突然尖叫,飞行器的门被微微抬起,一只黑溜溜的手钻进来碰了他一下。

爱风雪瞳孔一缩,单手抱着爱国强,身体迅速前倾,膝盖跪地,半爬半扑地冲过去按住被抬起的门。但但他一只手的力量显然比不过几个人合力,门被肉眼可见地一点点抬起,那只黑溜溜的手突然看住了爱国强的肩膀……

沈玉流小心翼翼地进入驾驶室。尽管他知道,经过高强度的摇晃,驾驶员十之八九已经撞晕在某个角落里,但命运女神总喜欢开玩笑,他可不想螳螂捕蝉,被人黄雀在后。

好在驾驶员错得光明正大,顶着大包躺在驾驶舱的正中,沈玉流一眼就看到了他。他环视驾驶舱四周,确认没有刺客藏身,飞快地将驾驶员塞进一个他也不知道什么用的铁柜子里,然后研究飞行器的操作台。尽管他的履历十分辉煌,驾驶过雇佣兵星系和金狮王星系的星舰,但对眼前这个过于简单的操作台束手无策。

“不标注按钮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他一边嘀咕,一边尝试着按了下去。

飞行器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然后听到门的方向传来爱风雪愤怒的吼声。

沈玉流皱了皱眉,看到操控台突然弹出一个方向盘,眼睛一亮,自言自语道:“希望他们的交通规则和地球没太大区别。”

爱国强的肩膀被用力地扯住,额头撞在门边上,磕出一个血印。

红色模糊了爱风雪的视线,体内仿佛有只野兽苏醒过来,抓着门的手猛然用力,嘴里发出愤怒的呐喊,一个正要钻进来的脑膜被门硬生生地挤了出来。

外面的人受到刺激,跟着大叫起来。

在希望与绝望,慷慨与悲愤的叫声中,飞行器摇摇晃晃地升起。

“抓住!”

“不要放手!”

外面的人惊慌地呼喊着,彼此打气,仿佛知道,失去这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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