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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裤衩的爱丽丝作者:青浼-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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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哐”地一声巨响——

    镰刀没能顺利落在黑发年轻人的身上,反而被什么东西阻挡在了半空中。

    玛门愣了愣。

    眨了眨眼。

    然后,他看见了阻挡着自己手中镰刀的物品——那是一根由不知名的银色金属铸造的权杖,权杖的顶端被七条镶嵌着钻石、由贵重金属铸造而成的惨白手臂为抓握点固定着一颗巨大的深蓝色宝石,攀抓在蓝色宝石上的每一条手臂互相缠绕,手臂上镶嵌着代表七原罪的不同色彩的纯净珠宝矿石,每一颗宝石都散发着璀璨的光芒,毫不内敛地显示着它们所蕴含着的强大魔法源动力……

    如此骚包的东西。

    放眼整个地狱,也就那么一件。

    会用这种东西当做武器的,也就那么一个人。

    玛门的眼皮子跳了跳。

    “……这是想怎么样?”

    “有些事情我还没搞清楚,”突然出现的、身穿华丽公爵礼服的男人一双瞳眸在黑暗之中也闪烁着难以忽视红色光芒,“搞清楚之前,先不忙动手。”

    “……什么事?”

    “我做事需要跟你报告?”

    “……就是心疼了吧,眼睛都红成这样了还不承认。”撇撇嘴,玛门将手中的黑色镰刀从“陛下尊贵的权杖”上“拿下来”,想了想,转身弯腰捡起之前他丢在地面上那顶**的礼帽,将那把镰刀怎么抽出来就怎么放回去的方式塞回去,顺手将礼帽戴在头上,压了压帽檐,“随便你,反正都是你说得算。”

    说完,看着这地下室的一片狼藉,散落一地的残花让空气之中飘着淡淡幽香,红毛这才愣了愣,忽觉心脏疼痛难忍——这辛苦白跑一趟究竟是图什么!

    毁了容!

    还要破财!

    他得去卖肾了!卖肾了!

    作者有话要说:_(:3)∠)_

    这个篇章完结了,不回现实了;接着x欲篇,把那首爱丽丝的歌解决掉再说qaq~~~

    原本想要一起解决的,想一想好像没什么必要这么压缩着来,还是……让我们从容不迫?


Ⅴ·Lust(欲望)



第80章

    月影摇;天惶惶;拆了东墙补西墙。

    羊圈的羊啊被狼叨;第一个爱丽丝来到我身旁。

    他手持长弓要射狼,受了诱惑喝了汤,垂下弓,成了羊;

    月影摇,心惶惶,狼入羊圈叨走羊;

    月光光,心慌慌,时针分针排成行。

    塔罗牌士兵巡逻小路上,第二个爱丽丝来到我身旁。

    他胆小,他悲伤,

    停驻的时间停止的空间停不下来的吞咽,

    塔罗牌士兵来到篱笆旁,

    他成了球,卡在餐桌上,刺剑穿过他胸膛,

    月光光,心慌慌,爱丽丝睡在餐桌上;

    月吐光,影摇晃,并蒂莲开是一双。

    异色花开莲池边,第三个爱丽丝来到我身旁。

    金发碧眼睫毛长,

    手持武器少年狂,

    脚踏血路过关斩将,就要成为仙境的国王,

    月吐光,影摇晃,国王消失在莲池旁。

    月云遮,雪茫茫,孤儿院的城墙遮住光。

    黑云压城云降霜,第四个爱丽丝来到我身旁。

    她手提竹笼眼,雀在笼中间,

    笼中鸟飞在黎明前,却只闻,风呜咽,

    月云遮,雪茫茫,空荡荡的竹笼眼,黄土掩埋在后院。

    ……

    罗修醒来的时候,总觉得似乎有人在他耳边用熟悉的旋律唱着歌。

    这首歌很古怪,歌词很长很长并且几乎没有被重复吟唱的部分——与其说是在唱歌,倒不如说是一篇童话故事被人编成了歌以歌唱的形式被诉说出来……罗修闭着眼,当他意识到自己好像躺在一个舒适柔软的床垫上时,他放松了下来并试图让自己安静地继续听身边的人歌唱……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无论他怎么样集中自己的精神,他都没有办法将那个人断断续续唱着的歌听进脑子里——

    每一个单词他都能听懂。

    但奇怪的是,他却没有办法思考那单词意味着什么又或者是象征着什么样的意义。

    而就在这个时候,歌声戛然而止,一个稍显得刻薄的、还带着明显稚嫩童音的声音在罗修的上方响起:“先生?先生,你还好吗?口渴吗?肚子饿吗?需要我通知嬷嬷让她到镇子上给你请医生来吗?

    “……”

    那听上去就像是小鸟在喳喳叫的声音将脑海之中最后残留的几句歌词也一扫而光……罗修无奈地睁开眼,首先入目的便是苍白的、贴着印花的墙纸的房顶——那看上去因为已经有了一些年代的关系,墙纸的边缘泛黄微微卷起,奇怪的是,这样一个不起眼又毫不相关的小小的细节却意外地让人感觉到安心。

    躺在床中央的黑发年轻人轻轻地舒缓出一口气,不怎么意外地发现此时此刻他居然躺在孤儿院的老嬷嬷之前给他打扫出来的那间客房的床上,整张柔软的床因为他睡在中央整个儿陷了下去。

    而此时此刻,在他的床边趴在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姑娘,她捧着脸兴致勃勃地打量着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试图从他脸上找到病因的小医生——也就是这个时候,罗修微微惊讶地发现,在艾米的头上已经换下了之前那顶又大又夸张的礼帽,她还是戴着帽子,但是那看上去是一个很正常的草帽,白色的藤编作品,在帽檐上有一朵做工很精致的手工粉色蔷薇……

    很正常的少女款。

    这顶帽子也将她天生的缺陷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对视上罗修的目光时,她羞涩地笑了笑——与此同时,罗修的视线也从她的身上缓慢地开始移动,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此时此刻在小姑娘捧着自己脸颊的双手上,从洗得发白的旧衣服里伸出来两条光洁的手腕,然后是健全的五指,只不过在她的其中一边手的手腕上,带着一个用粗糙的手法编制而成的花环,白色的野花散发着正常的淡淡幽香。

    明明知道是自己的错觉,然而罗修却仿佛还是在这淡淡花香中闻到了一丝丝的血腥气息。

    胸腔里猛地剧烈闹腾了一下,胃部就像是被人装进了一只见到了红布变得横冲直撞的公牛——它那尖锐的角撞击着他的胃,于是从这个器官的内部都变得疼痛异常起来。

    躺在床中央的黑发年轻人重新闭上了眼,就好像这样他就能驱赶掉那瞬间浮上眼前的一幕——相互撞击在黑暗之中能看见火花的金属镰刀,哗啦一声被镰刀砍碎的培养皿,湿滑的营养液中湿滑柔软的年轻躯体在他的怀中像是花季末期的花朵似的迅速枯萎,只剩下那一双最终重归于黯淡的金色瞳眸……

    【我……还想活着。】

    活着。

    “呜——”

    一个简简单单的词语就像是触碰到了身上的魔咒开关,装满了毒药的瓶子被打翻,带着腐蚀性的毒药迅速在身体里蔓延……此时此刻躺在床中央的黑发年轻人一改之前疲惫却平静的模样,他面色苍白胸腔剧烈地起伏,就好像是脱水的鱼在努力地争取那为数不多被吸入肺部的空气,大滴的汗液顺着他的额间滴落,而他身上不知道是谁换上的白色衬衫此时也完全被汗液浸湿——他看上去就像是刚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罗修猜想这会儿他的脸色肯定很难看,以至于吓到了此时正趴在床边的艾米……于是黑发年轻人动了动唇,想要随便说些什么让现在的气氛变得至少不那么尴尬——至少不要让趴在床边上一秒还在冲他微笑的小姑娘这一会儿惊慌失措得看上去就要夺门而出。

    然而等到他真正试图蠕动自己的唇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得可怕……他愣了愣,心想这样的情况恐怕哪怕是骂人恐怕都会显得很没有魄力,于是他抬起手将垂落于眼前的额发拨开,长长地叹了口气放弃了挣扎,只是用艰难而沙哑的声音假装放松地说:“艾米。”

    趴在床边瞪着他的小姑娘微微瞪大了眼,似乎是在无声地问他做什么。

    “刚才,我睡着的时候你唱的歌,”罗修迟疑了一会儿后,这才继续道,“能不能再唱一遍?”

    “歌?什么歌?”艾米看上去有些失望,“我没有唱歌,嬷嬷说,养病期间的病人需要休息。”

    黑发年轻人愣了愣,却还是强忍着疲惫从床上面翻身坐起。在床边的小姑娘莫名的目光之中,那双黑色的眼睛从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扫过——罗修的动作很慢,他看上去就像是在认真地寻找着什么,仔仔细细地从房间里——哪怕是阴影处也没有放过地一一扫过——但是最终,很显然他并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东西,于是脸上出现了片刻的愣怔之后,黑发年轻人面无表情地垂下了眼。

    艾米顿时有些紧张。

    她不知道此时坐在床上的黑发年轻人看上去有些失望的模样是不是因为她的关系。

    而就在她开始考虑是不是在对方让自己滚出去之前自己乖乖出去,却在这个时候,她又听见了黑发年轻人叫她的名字——那声音沙哑低沉得像是被粗糙的砾石打磨过,但是在艾米听来却仿佛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她双眼一亮:“先生?”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是十二月二十八号了,先生,您昏迷了整整两天。”

    “……十二月二十八。”

    罗修想了想,他记得按照之前的约定,帽匠应该是在圣诞节的第二天就把艾米从这儿接走的——但现在艾米还在这里,待在孤儿院里和他说话,至少这就说明了……大概是此时罗修脸上那堂而皇之在表达着什么的表情过于明显,猜到了此时的黑发年轻人因为什么而沉默,艾米觉得有点儿尴尬地垂下头,踟蹰了半晌,这才抬起手压了压自己脑袋上的帽檐,先一步开口说道:“说起来,我也有一件意外的想要告诉您——不知道为什么,向来遵守约定的帽匠先生这一次却没有遵守约定,在圣诞节的第二天孤儿院没有等来他的马车……噢,嬷嬷让我不要着急,该来的总会来的,只不过我想大概是因为我的身体已经无可救药到需要被放弃,所以——”

    按在帽檐上没有拿开的小手轻轻握成了拳。

    “所以我猜想,帽匠先生大概是不会来了。”

    “艾米……”

    “并且昨天夜里,嬷嬷接到了从城镇里来的电话,他们告诉我我的好朋友——拉朵妮感染了很严重的瘟疫,眼看着是活不成了……”此时,戴在艾米头上的草帽几乎将她的小半张脸都遮掩了起来,当她从床边滑落,背靠着床沿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时,罗修就再也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了,“我真是糟糕,这个时候我想的居然是——那也好,反正我也再也不能离开这座孤儿院,遵守和她的约定在外面的世界里见面了。”

    “……”

    “这真是最糟糕的圣诞节,先生。”艾米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与其在拥有了希望之后眼瞧着希望从手中溜走,倒不如最开始就活在漫无天日的黑暗里。”

    “你的一辈子还很长,艾米。”

    “是的,先生,我的一辈子还很长,但是事实上它已经结束了。”

    艾米从床边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她安静地站在床边看着罗修,那样死气沉沉的目光未免让人觉得胆战心惊——这样的目光仿佛和脑海之中那挥之不去的金色瞳眸互相重叠在了一起,事实上,罗修非常想粗鲁又没有礼貌地让她转过身去别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这样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却做了事实上对于别人来说相当糟糕的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却听见艾米问他:“先生,虽然您肯定不认识拉朵妮——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或许我可以邀请您到院子里去,人们都说人在去世之后都应该回到最开始的地方这样才能得到安息,拉朵妮是回不来了,所以我在孤儿院的墙角里替她做了一个小小的墓……当然,如果您——”

    艾米的话没说完,因为此时黑发年轻人已经沉默地从床上站起来,胡乱地将自己的脚塞进了拖鞋里之后,牵起了她的手带着她出了门。

    几分钟后。

    一大一小、由一个黑发年轻人以及一个金发碧眼头戴草帽的小姑娘的奇怪组合出现在了静悄悄地孤儿院前院的墙角处,整个前院都在白雪覆盖之下,甚至除了罗修他们一路上过来的痕迹之外周围没有任何脚印。

    唯独可以看得出那立着一块勉强可以算作是长方形的石碑的小小面积周围有过被人修整清扫过的痕迹——罗修看着那歪歪扭扭地用墨水写着他熟悉的名字的石碑上,挂着一串由白色的野花编制而成的小小花环。

    花环的模样和艾米手上的那个花环一模一样,是谁挂上去的,自然不言而喻。

    罗修顿了顿,忽然间问了一个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很奇怪的问题:“这花下雪也开?”

    “恩,一年之中很长时间它都是在开放着的,但是等到冬天过去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的时候,这花反而就会结束它一年的花期枯萎——所有的生灵醒来的世界是这种花的坟墓,所以这花也有名字,和我们这座村庄的名字分离不开,我们都叫它‘爱丽丝’。”

    艾米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小手,将那石碑上新落上的一层薄薄的白雪仔细清理而去。

    罗修在孤儿院的墙角里找到了一簇这样名叫“爱丽丝”的白色野花,站在那些冰雪覆盖之下开得也勃勃生机的野花旁边,他沉默了一会儿后,蹲□将它们一一采摘下来——这种花的花香依然对他有头晕眼花的负面影响,但是他还是在艾米的指导下,蹲在墙角耐心地用这些野花编制了一个更大的花环。

    将那个花环挂在石碑上时,他停顿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之前圣诞节的那一天被孩子们将礼物对应姓名卡拿空之后空空如也的圣诞树下以及后来带着满身冰雪气息迟迟出现却笑着对他说“一天不出去我能憋死”的身穿红色斗篷的小姑娘。

    拉朵妮假装自己还活着,在咽气之后的灵魂回到了孤儿院。

    但是除了她自己之外,她曾经呆过的地方却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认为她还会回来。

    一阵风吹过,淡淡的花香之中,黑发年轻人却猛地在自己的余光之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红色——瞳孔微微缩聚,他猛地抬起头,随即便看见了此时此刻站在石碑后面,正冲他咧嘴一点也不斯文地笑着的小姑娘。

    她身穿红色斗篷。

    那因为缺少手掌而残疾的手臂上,此时此刻满满地覆盖着名叫“爱丽丝”的白色野花,一朵朵簇拥着的花团将她的手上的残疾完美地遮盖了起来,当拉朵妮的笑容变得越来越灿烂,忽然只听见“沙沙”的一阵轻响,只见在风吹之下,挂在石碑上的两束花环同时被吹落掉在雪地之中。

    与此同时。

    只听见“噗”地一声轻响。

    那站在石碑后面的红色斗篷的小姑娘从手臂那一团野花的地方开始逐渐支离分散,就仿佛她的身体本身就是由这样的花朵组成似的,无数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野花散落在风中……最终当那身影完全消失在空气之中,罗修弯下腰,从墓碑后,变魔法似的捡起一束小花……然而这束花却并不是白色的,那是淡淡的粉色。

    黑发年轻人将这束粉色花轻轻插在身边艾米的草帽上。

    将它固定稳,他这才垂下眼,用没有多少情绪的声音淡淡道:“果然,还是有颜色的花更合适你们这样的小姑娘,白色的花太素了,有什么好看的。”

    艾米抬起头,怔愣地看着此时此刻正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黑发年轻人,她眨了眨眼,于是一滴豆大的眼泪终于从那张麻木的小脸上滑出一道湿漉漉的水痕。

    “艾米。”

    “……”

    “给我唱首歌吧,”黑发年轻人的声音几乎要被淹没与风声之中,“那首关于爱丽丝的歌。”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更了==尼玛为了编开头的那歌花了老子快一个小时!!!!!

    真心拙计!!!!!

    随便看看就好不要嘲笑我没文化!!!!!

 第81章

    地狱万魔殿

    作为首都;整个地狱的中心城市;此时的万魔殿却几乎被侵染在浓浓的白雾之中。

    人们表示已经很多天都没有看见过天空了;以前觉得火烧般红色的天空看得十分闹心,现在许久不看他们却开始犯贱地想念起来。

    这些浓浓的白雾没人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大概是某天早晨一起床开窗户就被扑面而来的白雾糊了一脸……最后还是第二天的《万魔殿晚报》公布了真相:是从第五狱飘过来的,陛下说,白雾成分无害;放心。

    于是地狱人民很听话地放心了。

    放心之后,那抑制不住的八卦之心开始蠢蠢欲动。

    因为第五狱一直没有特别的发展项目,虽然这片地方紧挨着地狱的首都,但是人们对于第五狱的关注度甚至高不过科奇土斯冰湖的冰川风景(好歹那里还是个约会圣地),这会儿托着场散不去的浓雾的福,反应有点儿迟钝的地狱民众这才发现:从来就没怎么繁华过的“魔界花园”如今像是被彻底废弃了一般。

    哪怕是少有的原住民也纷纷搬离了那里,从其他地方赶往万魔殿的人们经过第五狱的时候都是行色冲冲,哪怕大概所有人在看见那龟裂的土地以及近乎于干枯的斯提克斯沼泽时心中暗暗吃惊——

    如今飞速发展中的地狱这片距离主城最近的第五狱情况居然糟糕到了这个程度。

    没有人知道坐在至高位的那个人在想什么——但是不约而同的,在想到了第五狱的掌管者是哪位之后,大家在那个人面前的时候,就像是得到了什么默契似的对于现在“魔界花园”的情况绝口不提。

    “有雾就有雾吧,”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没节操七十二柱说,“又不是雾浓到看不见路。”

    这句话翻译一下的意思是:陛下很忙,没事儿别拿有的没的给他添堵,否则你也会被挤兑得很心塞。

    人们醒悟,纷纷开始争先恐后地假装万魔殿打从一开始就是烟雾朦胧的模样。

    魔王的寝宫更是一片静谧仿佛一根针掉在大厅的地上那声音都能传到三楼的办公室里。

    于是走在走廊上,远远地都能听见从办公室中传来的及其清脆的“啪啪”响声,那声音就像是木头与木头相互撞击发出的声音,越接近那扇平常人没重要的事情不愿意接近的华丽厚重的大门前,那木头撞击的声音就越清晰,直到最后,一声相比之下极响的“啪”地一声之后,周围重新陷入了原本的宁静。

    那扇大门之后,到处摆放着价值不菲古董和古老魔法产物珍品的办公室之中,摆在角落里的那张厚重柔软的华丽沙发上,盘腿坐在上面的红发大恶魔拍了拍放在膝盖上的算盘以及身边长长的一大串用凌乱的如尼文书写的账单,将那账单仔细地卷起来塞进一个金属制造上面镶嵌着碎宝石的小圆筒里放进口袋,他这才伸出小拇指刮搔了下下巴,接着,像是狗似的嗅了嗅自己的鼻子,抬起头往四周看了看。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玛门脸上的表情从最开始的好奇到现在的困惑,最后他皱起眉,跟此时作为办公桌后单手撑着下巴,垂着眼安静看文件的男人说:“父亲,你有没有闻到空气里好像隐隐约约传来一股让人心情不愉快的骚味儿?”

    没有回答。

    只不过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变换了一个姿势,这样的意思很明显:我听见你说话了,但是我懒得理你。

    玛门张了张嘴,正想继续骚扰那个四平八稳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突然之间,他听见从万魔殿的空中传来了一阵响彻天际的龙吟——能发出这种强度声音的一听就知道是条雄性魔龙,并且大概是从地狱深渊里直接驯服的那种还保留着大多数野性的纯种深渊魔龙,而不是之后专门培育繁衍出来的龙族后代。

    啪地一声轻响,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轻轻合上了自己面前的书籍。

    玛门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窗边,撩开窗户往外看去,一眼就看见了在路西法的宫殿外的平台之上一条巨龙正在缓缓降落——黑色的巨龙坚硬的鳞片之上有几处显而易见的永久性伤痕——龙皮是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能伤害到地狱深渊魔龙的,只有来自大天使的高阶声声魔法,于是,坐骑身上出现这种伤口,几乎是某种拥有象征性意义的标示。

    靠在窗边的红发大恶魔眼皮子跳了跳,心中那种“不愉快”的感觉变得更加浓郁,直到他看见此时此刻乘骑在魔龙背上的强壮大恶魔——他长着三个头,分别为牛头、人头、公羊头,一条长长的蛇尾以令人不舒服的方式轻轻拧动着,当他从魔龙背上跳下,从玛门的方向便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他手上的武器——那是一把带有旗帜的长枪,当大恶魔将这把长枪从左手换成到右手时,那把长枪变成了一枚戒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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