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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话鬼谈-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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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向女人,她紧闭着眼却能灵活的躲过莫宸的截击,她没有回答他任何话语,莫宸自顾自的说道:“也对,你现在只有本能的杀戮,不能回答我。”女人的鞭子又一次击来,他没有躲避,而是径直用手抓着鞭子,暗下一发力,将女人甩下祭台。
女人弓着腰像猫一般的四肢着地,从而使她从十来米高得祭台上跌落而丝毫未损。她支起身子,快步顺着台阶奔向莫宸,莫宸倒是不着急,抱着手臂慢慢说道:“不过,你应该撑不了多久了。”像是验证的他的话,女人在离他还有几步远时突然停下,捂着腹部跪倒在地剧烈的咳嗽着。
莫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道:“真是可怜啊,明明身体有伤还要强行使用这种术。”然后,他转身双手托起灵玉,走到女人面前问道:“灵玉,历代觋后执掌之物,拥有凡人无法匹敌的强大灵力,你为什么那么渴望得到它?”
女人沙哑的抽泣道:“力量,我要力量。。。足以长生不老,足以成仙的力量。”“是啊,力量,谁不想得到?”他凝望着灵玉,问着女人又似乎问着自己,他手下微微用力,灵玉便在他手中碎为粉末,“可是,它不属于你,也不属于觋后。”转身,双手一扬,仍带有莫宸体温的灵玉粉末飘洒在空中,慢慢沉寂。“它应该属于九夷。”
粉末飘落在与众人缠斗的觋师守卫身上,他们立即停止攻斗平静下来,如同虔诚的教徒一般昂着头望向高高的祭台呢喃着,觋后。。。您回来了。。。您终于。。。回来了。。。。。。
莫宸同样闭着眼呢喃着,你们的觋后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去,而我,只是莫宸啊。他慢慢走下祭台,像隐入幕布的演员一般,他突然伸出手探向壁顶,轻声说道:“一切都安息吧,这里再不会有人打扰。”
石壁顶的明珠蓦然失色,轰隆轰隆的响动像是要坍塌一般,事实也的确如此,很快石顶塌倒,祭地下陷,众人失重的跌落。本以为难逃一死却不想竟落入冰冷的水中,那是一条地下暗河,流淌了数千年。
昏暗冰冷的水中,林跞失去了五感,唯一的印象是:有人至始至终都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重见的阳光,刺痛了他的双眼。适应了许久才慢慢认清周围事物,他坐在一辆越野车上,身旁是莫宸,前座是开车的云和沉沉入睡的队长。气氛简直平静的像出游归家一般。
“那座墓,塌了?”林跞疑惑的问着,“不,是永远的休息,再不会有人打扰。这千年来,他们也累了。”莫宸轻轻地拍了拍林跞的脑袋,“都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还有。。。。。。”
突然,他凑到林跞耳边,轻言道:“愿意陪我这一世,谢谢。”
☆、第 51 章
他站在山中,山雾蒙蒙,树上结满美玉,青鸾清啼鸣鸣,山里不时传来悠长的风声,耳边回响着温柔的女声,如同母亲般温柔。
吾子,汝应归。。。。。。吾子,汝应归。。。。。。
林跞却蓦然惊醒,看着屋内熟悉的布置,他喃喃道:是梦?
“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喝着温水和莫宸说着,“梦里啊,我在一座奇异的山里,山里有许多不合常理的东西,有青色的凤凰还有九条尾巴人面虎身的野兽。还有啊,我耳朵边一直有个女人的声音,很温柔的反复对我说:‘吾子,汝应归。’”
莫宸眼底霎时变得暗淡无光,低声自言自语着:“汝应归。。。没想到这么快。”片刻后,他抬起眼撑着下颌问着林跞:“梦中的一切你都记得清晰?”林跞点下头,随后莫宸起身走到书桌前收拾了些东西,说道:“看来我们又该去一个地方了。”“去哪?”“昆仑之丘。”
“昆仑?!那种存在于传说中的地方难道真实存在?”莫宸整理着最后一碟散页回答,“任何传说都有它的真实性,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被人遗忘罢了。”他将稿纸装入背包后,轻笑着看向林跞,“不过这种质疑的话从你嘴里说出倒真有些讽刺。”
“啊?关我啥事?”“到时你就知道了。”莫宸适时的收起话题。
“不是说去昆仑吗?怎么到西宁祁连山脉附近了?”下飞机后,林跞看着标有西宁市的大型标志感到不解,莫宸拿出几页复印纸浏览后说:“古地名和现代地名不同也是常事,根据古籍《山海经》的描述,‘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其中的“西海”就是今青海湖,“流沙之滨”指青海湖湖东沙漠,“赤水”指黄河,“黑水”指大通河,符合这个坐标要求的只有湟源县境内的野牛山。”
“我们的目的地是野牛山,它是祁连山支脉日月山的主峰。藏语称“索日格山”,蒙语称“河拉”、“哈拉”,意为昆仑。”“原来如此!”林跞一拍脑袋接着话说:“我想起来了,我以前看过一本祁连山水脉图,的确也是这样分布的。”
两人随意在路上找了辆面包车,谈好价钱便踏上前往昆仑的旅程。半途中,瞧见司机并没有注意后座,林跞悄悄的凑在莫宸耳边说:“说起来我们为什么要去昆仑?”莫宸同样小声回道:“记得前些天我们在找的那块古玉吗?昆仑山中有个祭坛,那块玉就是开启祭坛的钥匙。”
“祭坛下会有什么?又是一座墓?”“不,大概。。。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道路。”他犹豫着说着,眼底却流露出些许久远的怀念。
“客人,只能送到这了。”司机在日月山脚下停下车,再往前走就是山路,汽车根本无法前进。两人边走下车付过钱后,背起背包就向大山深处走去,司机突然从车窗里探出头叫停两人:“两位要去这座山里吗?那里面可不太安全啊!实在不行我可以载你们回去。”司机也是出于好心的提醒着,林跞笑着婉拒了他的好意,司机摇着头边倒车边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爱玩这些不要命的事啊,昨天也有个女的自个去了山里,拦都拦不住。”
司机平时说话的嗓门就很大,这些话当然也传到了耳尖的两人那里。林跞担忧的皱起眉说:“他说的,不会是那个女人吧?”莫宸淡淡的回道:“不清楚,上次墓穴坍塌后就没再见过她。”
“呵呵,我可没那么容易死。”嬉笑的女声从一棵大树下传来,随着声音望去,那树下的正是他们在讨论的人。女人缓缓从树荫下走出,几天不见她却苍老了许多,莫宸冷冷的看着她说道:“那我现在就掐断你的咽喉。”女人笑着拨弄几束散在额前的头发回道:“你还不能杀我,你要的玉还在我的手里呢,别忘了。”
嘁,莫宸偏回头和林跞走向大山中,女人则不紧不慢的跟着两人身后。
一途中,几人并没有发现有《山海经》中记录的人面虎身九尾的陆吾,四角似羊喜食人的土蝼或是形如大似鸳鸯的钦原,路边长着的野草野花也是一些常见的种类,林跞有些怀疑这里真的是传说中有神仙居住的神山吗?
周围不知何时升起浓密的白雾,白雾迅速覆盖上周围的一切,瞬时,天地的色彩只剩下白色。直到传来莫宸那熟悉的淡漠嗓音:“到了,这里才是真正的昆仑。”,浓雾渐渐散开,显露出许多结满美玉和密密的缀着沙棠的树木,草丛中惹眼的长出形状似葵一尘不染的薲草。一些高大的梧桐树上偶尔传来青鸾的啼鸣。
林跞呆呆的看着这远离俗世,从未见过的仙境,心中却升起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咦,古籍曰,‘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这条河莫非就是弱水?”女人蹲在一条河边,这条河水清澈见底,水中没有鱼虾也没有水草。
两人闻之,连忙走到河边细细查看,林跞不由得伸手触碰着冰冷的水,莫宸正想阻拦却听见林跞睁大双眼说道,“这不是弱水,是忆前尘。”
凡欲转世,皆当饮孟婆取忘川水所熬制之汤,随后一世喜怒哀惧皆忘,无悲无喜,无牵无挂,无爱无恨,方能再入六道轮回。
而那遗忘之忆,日久成积,聚有众生喜怒哀惧爱恨情仇,终汇流成河。人若见之触之饮之,方能忆回前世种种,故曰:忆前尘。
☆、忆前尘
忆前尘
公元950年,是日隆冬,北方连降大雪两日,积雪深没行人膝。后周境内,五岳之首泰山早已大雪封山,理应人鸟声俱绝,而在其山麓却停着几辆马车,几个车夫模样的大汉围在篝火边贪婪的汲取着它的温度。
一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穿着厚实的棉袄,伫立在雪中,远远的眺望着白茫茫的泰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芝麻大小的黑点突然出现在雪山中,慢慢的向山脚靠近,才发现那竟是一位相貌清秀的年轻男子。
再细细一看,那男子竟然只身着单薄的一层长衫,在这天寒地冻里看了着实让人心急。中年人连忙从车中取出一件大氅给他披上,责备的问道:“主子,您的披风哪去了?怎么不穿上!这大冬天的冻出好歹来可。。。。。。”男子笑着打断他的唠叨,“我不冷也不需要那东西,挺笨重的,上山路中遇见一只怕冷的小豹子就顺手给它了,它倒是挺喜欢的。”
管家默默地捂着心口碎碎念道:能不喜欢吗?那可是狐裘啊。。。。。。
见自家主子回来了,管家也招呼到车夫去驾驭余下的马车,自己则替他主子驱着车。
车队缓慢的在雪地中前行,管家皱着眉头望着仍飘着雪的天说道:“这北方天气还真冷,主子,南楚的人还真是卸磨杀驴,否则我们也不用来这种鬼地方了。”男子掀开车帘坐在车辕上伸手接着雪说:“南楚内乱,政权变更,新上任的王当然不放心我这种旧臣,所以要把我们驱逐。其实雪挺漂亮的,南方可见不到这么美的雪。”
管家无奈的叹口气:“可惜了主子这些年为南楚消耗的寿元,竟一朝就易了主。”男子双手团着雪球笑着摇头说:“没有什么可不可惜的。在其位尽其事,于我无非报恩而已。”
“凭主子的能力,何须他收留?就算是被邻国通缉,您也能。。。。。。”“无它,只因我厌恶活于他人恐惧之中。”“您并未错。”“怀璧其罪。他国皆恐巫蛊祸国,他却敢任用我,确实是位明君,只是死得太早。”
管家好奇地问道:“既然楚王对主子如此施恩,何不将江山夺回,交付楚王认同之人?马希萼可不是个好主。”他摇头:“一年后,南楚的命数将终结于他的手里,这是天命,我无法,也不能更改。”听完他的话后,管家微微的叹口气:“又要打仗了吗?”
他偏头看着管家问道:“你厌恶战争?”“国家破碎,百姓无家。”管家的态度很明确,他却笑着反驳:“但你可知,战争是获得平等最直接的方式。”“什么?”“不管是王公贵族或是街头乞丐,一旦战争失败,皆是累累如丧家之犬,这就是人们一直追求的平等。
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很快,就会有人用战争来一统这乱世了。”管家没有否认他的话,他看这世间事物一向很透彻,不符合他年轻外表的透彻。可管家心里却很清楚,这二十几年来,他的容颜未改分毫。
啪,突然停下的马车让他手中的雪球掉落在地上,管家疑惑的问道前方的车队:“何故停车?”车夫回头说道:“有十几个难民拦着路!是否要驱散他们?”男子摆摆手说道:“不必,他们只是饿坏了,先去那些干粮给他们。”“是!”
管家招呼着伙计们先发放馒头,再生火架锅熬粥,男子则从一辆马车中拿出一条二十来斤的腊肉递给一名伙计说:“把它切成小块炖进粥里。”伙计拿着腊肉犹豫道:“这么多都炖了?”他点点头:“更多的,我也帮不了他们了。”
难民大概饿了许久,接过馒头后就狼吞虎咽的吃下,他这次出门带的干粮并不多,孩子分的要少些,一些孩子便通过斗殴来抢夺他们为数不多的食物。两个小孩正好在他的不远处撕扯着对方的衣物,他微微蹙眉走近去分开两人说道:“有打架的力气倒不如省下来活命。”小孩们气呼呼的瞪着他,拿起食物就转身走远,他叹口气突然叫住俩小孩问:“管家只给每个小孩分三个馒头,为何你们会有九个,抢了谁的?”
小孩不耐烦的指着一个雪堆旁说:“他是个野孩子没人管,又不稀罕这些讨来的东西,而且。。。”小孩目光变了,其中夹杂着恐惧与厌恶,“他是个怪物,有次官兵去欺负他,结果只是被他看了一眼就像见鬼似的抓破自己的脸就跑了,没多远就倒地死了。”
幻术?蛊术?这小鬼不简单啊。。。。。。
他觉得这孩子挺有意思的,便走近问道:“小鬼,你怎么不去喝粥。”那男孩偏过头没有理会他,他并不气馁,接着说:“走,跟大哥去吃肉。”男孩依旧别着头无视他,他不免脸色有些难堪。
他拉起小孩的手:“去喝粥,否则这个冬天你会饿死!”没想到男孩的力气还挺大,他甩开男子的手,冷冷的说:“滚,烂好人。”他无奈了,这小孩的脾气不是一般的怪啊。。。。。。
他蹲在男孩面前盯着他说:“烂好人说谁?”男孩不屑地偏头看向他,吐出一字:“你。”他不怒反笑:“你倒说说我怎么烂好人了?”“今日你给他们食物反而引来争夺,若吃完后,又该找谁要?”男子愣了会儿,许久后才明白似的说道:“你是说我无意间培养了他们的惰性?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啊哈哈,你这孩子真有趣!”
笑够过后,他拖着下巴问道男孩:“喂,跟我走怎样?这战乱时期一个小孩子可是很难存活哦。”男孩冷笑着说:“就凭那些渣滓?”他笑着拍了拍男孩的头:“你很狂嘛,不过我喜欢。跟我走吧,我能教你巫术呐。”
“巫术?”男孩的眼中并没有露出恐惧之色,相反还有些期待,他暗暗握下拳,看来这次赌赢了。“当然,巫筮之术,你想学什么我都能教哦。”男孩淡淡的勾起嘴角:“听起来不错,我挺期待你能教我什么。”
“你同意了?来来来,叫声师傅来听听。”男孩依然冷眼看着他,直到他不好意思再挂着那副贱笑,“唉,别那么冷淡嘛,叫声师傅会死啊。”“名字。”男孩终于张口,却不是他期待的那两个字,“唉?”“你的名字。”男孩挺高音量重复道。
“我啊?我姓林,因为我出生在一片树林中,名跞,没有字。”“林跞。。。跞,意味卓绝、超群。看来你脸皮挺厚,给自己取这个名字。”男孩淡淡的嘲笑道。
林跞忍不住的抽动嘴角,难堪的笑着:“那你呢小鬼,你的名字?”男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手指向天空。这时天色已暗,雪后的天格外晴朗,星辰也清晰可见,男孩手指北方,那里有一颗格外明亮的星星,相比之下周围的星星都黯然失色。
林跞昂着头喃喃道:“紫微星。。。北方。。。宸!你的名字是宸对不对?”男孩点头,林跞为自己猜测正确笑着,却没发觉男孩的目光依然望着北方,在那里,一朵积云缓缓飘来,掩盖了紫微星耀眼的光芒,宸之光。。。。。。消失了。
“主子,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孩,值得吗?”管家驾着马车,小声的询问着,林跞点点头道:“当然,我已寻他数十年,总算找到了。”
“停车!例行检查!”城门旁的士兵拦下车队,管家下车同他们交谈,打点了些人事士兵就放他们过了城门,林跞只是笑笑:“原来到哪儿人情都一样。”宸这时掀开车帘,看着四周琳琅满目的摊位,伫立的雕花阁楼,他有些茫然:“这是哪儿?”
林跞耸着肩道:“怕我把你卖了不成?这儿是汴京,后周最繁华的城池。”他吩咐管家将车队领回居所,自己则带着宸漫步街头。
“街上的年货真多,来,你试试这个。”林跞在一个摊位前挑了个虎头帽就戴在宸的头上,他皱起眉取下虎头帽放回摊位说道:“幼稚。”林跞挠着头想了会儿说:“小孩戴虎头帽不是中原的习俗吗?你怎么不喜欢?”
“那是中原。”“那你们的习俗又是什么呢?给小孩五毒包还是虫蛊?”他冷冷瞥了林跞一眼,很快收回视线,“随你怎么想。”
林跞无奈的翻个白眼,生气了吗?视线无意瞟到一簇红色,之后。。。就不见了他的身影。宸单单站在人群中,表情麻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他垂下眼帘,又是一个人了吗。。。。。。罢了,“给,刚出炉的糖葫芦!中原小孩可喜欢吃呢。”手中突然被塞进一串糖葫芦,他举着问道林跞:“你就去买了这个?”
林跞笑着推着他肩向前走,回答道:“不只哦,我还打听到这附近有家元宵店很好吃,我带你去尝尝。”店小二站在门口热情的招呼着客人,“客官随便坐!本店元宵皮糯馅足香甜可口味美多汁包您满意保您下次还来咱店吧啦吧啦吧啦”听着店小二一口气说出一大串迎客词还不带喘的,林跞默默伸出大拇指说那就来两碗。
“来咯,二位的元宵请慢用,当心烫。”林跞迫不及待的咬下一口,尽管烫得吐舌他仍然说道:“果然还是芝麻馅的最好吃。”宸不解的问着:“米团子有什么好吃的?”他眯着眼咬着筷子说:“一看你就不懂风情,在中原文化中,元宵代表合家团圆啊。”
家?对啊,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家人了。
☆、最终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十年间战乱不停,各国此消彼长,然后周兵力强盛、国家富庶,已有一统天下之势。公元959年,周世宗崩,其八岁稚子继位,赵匡胤虎视眈眈。
出军之日,当立点检为天子。次年正月初三,汴京城内谣言四起,不知何人所传。翌日,林跞立于院中池边,天寒地冻池中水却未冻结,着实稀奇。“踏踏踏”急促的脚步声惊扰了水中的鱼,望着原本悠闲的鱼如今到处乱窜,林跞回头望着来人告诫道:“凡事不能急,急火攻心反而伤了自己。”
管家看着眼前这位主子,十年间,自己苍老了许多,而他仍然容颜未改。他静下心慢慢道:“主子,有大变故。”“赵匡胤?”管家点点头,“昨日赵匡胤陈桥兵变,他黄袍加身,后周。。。。。。易主。”“哦,他终于动手了。”
“政权易主并非小事,我们是否需要离去?”“大可不必,政权易主对于我们这些寻常百姓不过是换了国姓。”林跞对寻常百姓咬字很重,提醒着管家他们如今的身份。管家了然,却仍皱着眉思考着一些事。
“还有何事?”管家犹豫片刻,最终定下心说道:“赵匡胤此举。。。实属不仁!”林跞叹着气摇头:“这些年来,你怎么还不明白?天下,从不属于仁者,而是,胜者王。”
踏入屋内,已有一人做于桌前,煮茶品茗。林跞看着他并无意外,“你的脚程挺快。”那人自顾自的喝着茶,没有理会他。他拿出一个盒子放在他桌上,“都二十了,还是这个怪脾气。”他慢慢打开盒子说道:“在中原,男子二十弱冠,行冠礼即成年。”
“你无长辈,我便替你加冠。”宸未有异议,可从他眼中能看出些许的排斥。“入乡随俗,你且忍忍。”加冠很简单,很快便完成。他看着发冠淡淡说道:“原来是这样,和我族相似。”林跞兴致勃勃的问着:“哦?你们也有冠礼?”
宸拿起一支发钗起身,绕道林跞身后说:“是束发,你若有兴趣,我便为你束发。”宸将他的青丝一束束绾起,手法很沉稳很庄重,并不像只为了示范。
“手法同冠礼相似,只是未加冠。”宸难得的淡淡笑着,他说道:“有一步不同。”说着,他从自己的发中拔下一根长发,缠绕在林跞的发髻上。林跞愣了愣,有些迟疑的说道:“额,最后一步有些奇怪。”
“嗯,因为这并非冠礼,而是夫妇间祈祷白发偕老的仪式。”“啥?你怎么不早说?这种仪式怎么能随意示范?”宸像狐狸般眯起眼:“那你这辈子就别解开了。”“你——算了。。。。。。你带了朋友回来吗?”“我的朋友只有你。”“那么,梁上君子,还不现身?”
唰唰唰,几条黑影闪现,屋内蓦然多出几人,为首的是个女人,一双凤眼毫不避讳的盯着林跞,“那么快就察觉到,不愧是引渡者。”林跞一脸无知的问着:“引渡者是什么?”“呵,那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不属六道。人如其名,他的职责就是引渡,只要经他引渡,无论一草一木皆能飞升成仙!”
“但于我何干?”女人突然发出尖细的笑声,“别装了,我云家已注意你半世,这些年来,你容貌未改分毫,还想抵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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