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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瓷作者:坚果大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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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红一紫的眼底,竟不断地汇聚出两股充满戾气的光芒来。
  骨遥感到情绪的失控,已不能自拔地散开,母亲身中的那一箭,和公输静安玩味的笑容交织开来,还有雀仙的脸,那些曾经美好的事物都是毁在这个男人的手上。
  都是!
  不由得,扼住公输静安脖子的手更紧了,“从前我没有能力杀你,但现在我有了,我要为我死去的母亲报仇,为阿丝报仇,我要亲手杀了你!”
  他的眼中放出一红一紫骇人的光来,像一只黑夜中洞察世界的狐,说不出的诡异,令人窒息。
  “别别别……别杀我……”额头上已是青筋暴起,公输静安努力地求饶,“求求你……别杀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真的没想到,昔日那个弱不禁风的骨遥,今日竟然有了这样大的变化,他感受到他手中的巨大力量,仿佛一个不小心就可以折断自己的整个脖子,他只敢小心翼翼地说话,然后用那充血的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不能杀我……我们公输家族曾有恩于你……当年要不是我哥哥公输静瓷放你……放你一条生路……你现在已经是……是一尊瓷器了……”
  公输静瓷,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见这几个字时,他的内心就忽然地柔软下来。
  “静瓷……”他的口中不断地念着这个名字,扼住公输静安的手也渐渐松了下来。
  静瓷……
  公输静瓷……
  公输静安,他是静瓷的亲弟弟,如果杀了他,静瓷会不会恨自己呢?
  那么多的仇恨,原本以为自己会义无反顾地去报,却不想在想到静瓷的那一刻,他竟然退缩了,他害怕了起来,他怕恨,更怕他恨他。
  他尤其知道恨人的滋味——
  也正是在他犹疑之际,公输静安一溜烟地跑走了。
  ……
  天很黑了,女王站在窗前去听那屋外的风声,沙沙沙的,静瓷则在一边不紧不慢地点那屋里的蜡烛。
  蜡烛摆满了整个房间,他为了博她开心而去做的,只因她有些时日没来自己这里了。
  火光跳跃在静瓷的脸上,他披头散发,一身素衣。
  “静瓷,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我们打了一个赌。”听着风中的节拍,女王缓缓地开口。
  “记得。”他点完一只,又接着下一只。
  “十年了,你觉得你赢了吗?”女王浅浅地问到。
  “没有。”静瓷轻快地答,他太了解重双了,若说自己赢了,她便会屠他满门,她要的从来不过两个字——服输。
  所以,这些年,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公输静瓷一直在扮演一个冷血无情、不折手段的男人,他知道,只有渐渐向着女王的狠毒靠拢,他的家人才会是安全的。
  “哦?”女王抿嘴一笑,“这么说,你输了?”
  “是的。”背对着女王,他的眉宇间透过一丝可笑的凉薄,“在你身边的这十年,我杀了很多人,要我一一数给你听吗?”
  “哦?你倒说说看……”女王似是来了兴趣。
  “程泽、安彦、沈吟,公孙九月这几个朝中大臣是我所杀,还有廖锦、宫从雪这两个近卫军统领,还有……”静瓷说着转过身来,看着窗前伫立的女王,“你。”
  “静瓷啊静瓷。”女王终于转过身来,看着那张火光照耀下无比冷峻的面孔,“你最迷人,迷人在最懂我。”
  “是吗?”他走过去,从后背抱住了她的单薄的身子,继而将头伏在她的肩膀上,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我要将你杀死在这无尽的良宵之中。”
  她转过头便狠狠地吻他。
  他亦是,一双环在腰间的手就这么解开了她腰间的缎带……
  他想起,重禾曾问自己,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什么样的感觉?那时的他还不能回答,后来,他用八年的时间明白了一件事。
  那便是,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你永远不会深刻地记住那张脸,重双的脸,她的喜怒哀乐他是记不清的,他只能记得,她闭着眼睛享受的模样。
  因为只有那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真正的把皇权把一切都踩在了脚下。
  ……
  又是天明。
  已经数不清是多少个天明了。
  而这一天正是沐恩节,出生在七八月的男男女女们早已去了正殿恭迎圣僧的大驾,女王一袭重装坐于金銮宝殿之上,殿下,是一口金身的大鼎,供受沐者烧香拜佛所用。
  殿外,早已沾满了人,受沐者按月份站成整齐的两排,让出一条宽敞的大道来以供圣僧行走,当女王用那洪亮的嗓音喊到,“沐恩开始时。”殿外的佛乐便响起了,庄重而又威仪,圣僧则沿着红毯由远至近地走来……
  公输静安早早地去尚衣局晾完衣服,便跑到这大殿之外来,按照惯例,七月在左,八月在右,队伍随地位等级的高低依次排开……公输静安躲在那厚重的城墙之后不停地张望着,他看见圣僧按照名单先唤出了一个左边的女子。
  “重禾。”圣僧喊到。
  右跨一步,女子端庄地走了出来,向着圣僧行礼之后,圣僧便用那柳枝沾着净瓶中的水洒到重禾的身上,重禾双手合十,再次行礼。
  圣僧的口中念念有词,只待他睁眼便道,“下一个,上桑白翊。”
  远远地,公输静安看见那个女子一跪三拜地上了正殿,他心下不禁一个思量,这个出生在七月且地位尊贵的容器就选她了。
  待到沐恩结束,天已经黑了,公输静安还守在那里,直到他看见重禾从那大殿出来,一路的向外走,他便跟了上去,直到轿子落在惠宁宫的门口。
  他便躲在树下一阵偷笑,“哼,惠宁宫。”
  ……
  夜色逐渐地笼罩了下来,长廊上刚刚点起一排排的灯火,忽然一阵邪风吹过,不禁让人背脊发凉,点灯人回过神来,惊恐的发现,自己正前方的不远处,有一团移动着的淡黄色的光芒。
  下一秒,那淡黄色的光芒竟长出了眼睛、鼻子、嘴巴,两只手向着自己伸了过来。
  “啊——”他跑不过,竟然活生生地被吓死了。
  “刚才这边有声音。”侍卫拿着灯就过来了,“这人死了。”侍卫的手从他的鼻息间移开,“前面好像又有叫声,我们再去前面看看。”
  没走多远,果然又有一个人被吓破胆的人,两眼睁得老大,目呲欲裂般,一张嘴已经吓歪了去。
  “统领,怎么办?”
  “速去通知左右护法大人。”
  ……
  承延宫内,上桑真君才刚刚躺下,忽然地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有妖气。”她迅速地从床上坐起,怒吼道,“何方妖孽,还不快快现形!不然本座打得你魂飞魄散!”
  “哈哈哈哈。”竟是一个清脆好听的男音,“早就听闻上桑真君的大名,今日不过来会会,真君莫要动怒啊。”
  “宫中何等地方!岂是你们这些妖孽能够进来的!”上桑说罢,咬破舌头,以舌血在手掌上画字,瞬间她的手掌像一面镜子般透亮,她盯着掌中照出的镜像,忽然地看见一只飞身而过通体金黄的狐。
  “妖孽!找到你了。”上桑收过手掌,转身一道白光打在墙上,只可惜那狐甚是灵活,毫厘之间竟然逃脱。
  “真君,虽然你有足够的力量可以杀了我,但是你是抓不到我的,抓不到又如何杀呢?”四处又传来那清脆的笑声,在这样的夜里,感觉甚是诡异。
  “辟邪剑,去!”随着上桑的那声指令,亮剑“咻”地一声飞出,那光芒照出一只成年的狐影,正狂奔离去。
  那剑与狐之间不过寸短的距离,只要再近,就能轻易地削去那狐的脑袋,只是不知为何,那剑却总是快不过那狐,无论上桑再怎么动用气力,剑与狐之间都始终保持了那微不足道的距离,直到那狐纵身一跃,夺门而去,那剑便直直地插在了木门之上。
  上桑也终于停下手来,额上竟然冒出一片汗珠。
  “这狐妖道行竟然如此了得。”挽过衣袖,定定了神,忽然门外传来左右护法的求见。
  “进来吧。”
  两个身形极好的女子一左一右地踏入殿中。
  “左护法幽瞳。”
  “右护法幽冥。”
  “参见上桑国师。”
  “免礼了。”上桑说着目光落到二人的身上。
  “上桑大人,宫中出现了妖物。”幽冥上前一步,恭敬地说。
  “我已知道,是一只成年的狐妖,方才我已同它过过手了,那狐妖道行了得,若是不及早抓住,宫中恐生祸乱啊。”上桑说着,眉间尽是忧虑。
  “上桑大人。”幽瞳说着也上前一步,“什么妖怪竟能破我们皇城结界?”
  “一般的妖怪当然破不了。”上桑说着拂袖坐下,“但这只妖怪只怕有上万年的修为了,吩咐下去,皇城内外皆布上‘七星妖杀阵’,另外,你们现在带好‘搜妖盘’前去各个宫中,一有消息立马通知我。”
  “是。”左右护法异口同声。
  上桑穿好衣服,飞于房檐之上,这皇城里的每个宫殿都是设有巫妖宝鉴的,她放眼望去,一眨眼间,那红色的光如流星般极速地划过,像一条弯曲的游龙,向着昭阳宫的方向去了。
  “不好!”上桑惊呼了出来。“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是。”左右护法异口同声。
  上桑穿好衣服,飞于房檐之上,这皇城里的每个宫殿都是设有巫妖宝鉴的,她放眼望去,一眨眼间,那红色的光如流星般极速地划过,像一条弯曲的游龙,向着昭阳宫的方向去了。
  “不好!”上桑惊呼了出来。“陛下!”
  似乎在那团黄色的光芒面前,一切的城墙和侍卫都形同虚设,它自由地穿梭着,直到在寝宫的门口感应到骨遥。
  “遥弟。”黄色的光芒说着化作一个俊美的男子,“终于找到你了。”
  看着门前站着的那些面无表情的侍从们,男子摇摇头,又化作一团细软的光芒,匆匆地从门缝中钻了进去。
  他往前走了一点……
  “美人。”随着这一声,女王倾倒在骨遥的怀里,“来,我喂你喝酒。”女王说罢拿过床边的酒举到骨遥的嘴边,“我还记得上一次把你灌醉,你的表现实在太出色了,欲仙欲死,呵呵……来吧,喝了这一杯。”
  女王喂过来的酒,哪有不喝的道理,骨遥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女王的脸便已贴在眼前,又是她主动地吻了上去,渐渐地,才有了他的回应,骨遥垂下眼帘,目光空洞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来吧,闭上眼睛。”
  他闭上了。
  她开心了,“你知不知道,你每次闭着眼睛吻我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深情,你和静瓷是不一样的,太不一样了。”
  烛火就在这么一刻熄灭了。
  “遥弟。”男子微微一愣地唤出两个字来,只是声音太小,只有自己听得见。
  忽然有人夺门而入,杀气十分的凛冽,男子一转身便又幻作一团黄光,快速地从那窗缝溜走了。
  上桑凌厉地向着窗口看了一眼。
  就听见女王凶戾的声音,“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惊扰本王美梦!”
  上桑连忙请罪道,“陛下恕罪,宫中出现狐妖,还请您移驾凤鸾宫。”
  黑暗中,听到这句时,骨遥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个节拍,狐妖?难道是说自己?而那边,女王已裹好衣服下了床,借着惨淡的月光去看,“上桑是你。”
  “是的,陛下。”上桑保持着谦恭,“宫中出现狐妖,臣实在担心您的安危。”
  “什么狐妖?可有抓到?”女王问。
  “还未,但臣一切尽快将它抓获,还请陛下今日移驾凤鸾宫,那里比较安全。”
  上桑终是劝走了女王,躺在床上的骨遥也终于舒下一口气来。
  真是虚惊一场。
  屋子里的灯全亮了,安公公进来问候过便也出去了,骨遥刚想从那床上下来,忽然地看见面前有一双脚,他赶忙地抬起头去看,那个人的脸,恍如隔世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江炎大哥?!”他一脸喜出望外的表情
  。
  真是好久没见了,虽然十几年对于一只妖来说很短很短,但在骨遥看来却是很长很长的,他记得,深松灵谷间,他们第一次相见。
  那时他一不小心掉入了水中,就要被湍急的水流冲走,有一只手把他从水里救了出来,“小东西,你也太不小心了吧。”
  “我在这里等我娘,她说去山上抓好吃的呢,让我在这里等她。”
  “天都快黑了,你娘还没回来,你肯定是饿坏了吧。”江炎将他揣在怀中笑着说。
  “啊,大哥哥,你竟然能听懂我说话?”骨遥不免有些惊讶。
  听罢,江炎笑得更厉害了,“因为我们是同类,我是一只修行一万一千年的苍狐,等你修够了时间,也能化作人形的。”
  “哇,一万一千年……比娘的修为还要高啊……”它不禁赞叹。
  “是啊,不如我认你做弟弟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骨遥,骨头的骨,遥远的遥。”
  “骨遥……”江炎握着骨遥的前爪,又摸了摸它可爱的脑袋,“我叫做江炎。”
  江炎……很好听的名字呢,骨遥不禁在他的怀中打了一个滚,“江炎哥哥,我饿了。”
  “小东西。”江炎说着摁了摁它软软的鼻子,“我带你去这附近的河里抓鱼,一会儿咱们烤了吃。”
  一只苍狐,一只鸳眼狐便如此结了缘。
  他照顾了他三天,三天后骨遥的娘回来了他才离开。
  那时的骨遥哭了,“江炎哥哥,你还会不会回来看我?会不会啊?”
  “我答应你,等我从巫云国回来就去找你,人间不是有句话叫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吗?”
  骨遥摇摇头,它听不懂,只管问,“那你会去多久?”
  “十年八载的吧,难说了……”江炎蹲下身来,认真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想到这里,骨遥的眼眶红了,“我以为那只是你随便许下的承诺……”
  “怎么会?只是这许多年未见,你竟已修成了人形。”江炎的目光落在骨遥的脸上,他不得不承认他已被那张脸深深的吸引……
  “江炎哥哥,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骨遥问到。
  江炎这才回过神来道“在巫云国我学会了一种神奇的占卜术,就是靠占卜我卜出来了你的下落。”
  “占卜术?”那是不是问什么问题都能知道答案呢?骨遥心下一动,道,“那你可否为我占卜一下清渊的下落。”
  清渊,江炎怎么会没听说过久负盛名的骨瓷清渊,只是关于清渊的其他事情他便不得而知,于是想问,“遥弟,你找清渊做什么?”
  骨遥垂下眼来,“一言难尽……等有时间再慢慢说给你听。”
  “也好。”江炎道,“那我就先为你占卜一下清渊的下落吧。”
  江炎从那袖口拿出一片轻盈的羽毛来。
  “这是?”骨遥不禁疑惑到。
  “白泽之翼。”江炎说着将那羽毛轻轻地放在桌子上,“你可别小看这区区一片羽毛,这其中是蕴藏了巨大灵力的。”
  白泽,莫非就是那昆仑仙山上的神兽?那白泽之翼,应是那神兽翅膀上的羽毛,难怪会蕴含如此大的灵力,骨遥想着退到了一边,而江炎已经开始占卜了。
  淡黄色的光将桌上的羽毛慢慢地托了起来。
  “我想要知道清渊的下落,清渊……”江炎说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默念着清渊,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才渐渐有了画面,先是光,幽暗的蓝色,带着些许诡异的,感觉慢慢靠近了,四下是黑暗的,忽然有红光刺入眼中,无比妖冶的,与那蓝光混在了一起……
  慢慢地,漆黑散去,他感到了一阵仿佛来自地底的彻骨幽怨。
  “啊——”江炎忽地惊醒,更可怕的是,白泽之翼竟然断成了两截。
  “怎么样?”骨遥着急地问。
  江炎刚要开口,便感到了杀气的靠近,他甚至来不及多说一句,就化作一道光跃窗而逃。
  “在里面!”
  “就在里面!”
  外面传来杂乱的声音,骨遥还未回过神,左右护法便闯了进来。
  看那手中的搜妖盘,那指针又偏转了一个方向。
  “真狡猾。又让它给逃了。”幽冥气罢,又看向骨遥道,“美人,方才宫中可有异常?”
  “没有。”
  幽冥皱起眉头,看遍四周,又注意到桌上的那片断了的羽毛来,“这是?”
  骨遥顺着幽冥的眼神略略地看去,“不过一根羽毛而已,何必大惊小怪,我也不知道这羽毛为何会出现,若不放心,护法大人可以带回去调查。”
  幽冥看了一眼幽瞳,这才收起了怀疑的神色,“美人得罪了,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说罢二人走了出去,骨遥这才推开窗,四下望了望,却再也寻不到江炎的去向……
  而趁这月黑风高的时候,公输静安捧着一叠华丽的衣服向着惠宁宫而去,就在刚才,无霜买通了守城门的侍卫,将莲姬的魂魄送了进来。
  现在,只要将魂魄带到容器的面前,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什么人?”惠宁宫的门口守卫恶狠狠地问到。
  “我是尚衣局的,来给长公主送衣服的。”
  “这么晚了还送什么衣服!”守卫挥挥手,“明天再来!”
  “公主说这几件衣服是加急要的……”公输静安的脸隐在浓重的黑暗里,望着守卫昏沉沉的模样,心想,你们闻了我的‘无相香’,不睡上几个时辰是醒不过来的。
  守卫倒了下去,公输静安便用这个法子一路走到了重禾寝宫的外围。
  “哎,你是谁呀?”侍女七七刚替重禾关上门,转身便看见了公输静安。
  “我是……”他说着一把搂过七七,将手捂在她的脸上,“来送衣服的。”
  又倒下了一个。
  公输静安这便无阻地进了重禾的寝宫。
  听到动静,黑暗中有一个甜美的女音,“七七,是你吗?”
  就是这一瞬,这个声音,像一团烈火般燃着了公输静安心底的干柴,更像是一只美妙的手撩拨了他的心弦,微妙而又强烈。
  他向着她床的方向走了过去,“七七?你喊八八九九都没用了,今晚你是我的了。”
  “啊——”重禾当下尖叫了一声,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间,在这守卫森严的宫里,竟然会有这么一个男子混进自己的寝宫。
  “想跑?”他一把从身后抱住她。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她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背脊,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可是女子同男子斗,终究是要输的,他将她的身体按在墙上,不顾一切地蹂躏。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忽然,她不动了,公输静安这才发现,这个贞洁的烈女已经咬舌自尽。
  也好,反正都是要死的,就省的自己动手了,他从那堆衣服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来,一把拔开了塞子,“莲姬,这个身体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一束漂亮的蓝光从那瓶子里“咻”地窜出来,瞬间钻入了重禾的身体里。
  没过多久,重禾‘醒’了过来,她扭了扭头,动了动胳膊,活动了下四肢才道,“新的身体还有些不习惯呢,不过,公输静安,你做的很漂亮。”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纤纤十指,白而剔透,“我想我能读到她脑海中的所有记忆,这样我才能更好地成为她。”
  莲姬闭上眼睛,慢慢地去探索她的记忆,而在她的记忆深处,她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叫做公输静瓷的十四、五岁的男孩。
  城墙之下,她第一次望见他的背影,虽不高大,却给人一种厚重的威严感,“你是谁?为什么站在那里?那里那么高你不害怕吗?你还是快下来吧!”
  她抬着头,阳光刺痛了她的双眼。
  “你又是谁?”男孩冷冷地问。
  “我叫做重禾。”
  “哼。”男孩不屑一顾地道,“你们姓重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你怎么能这么说?!”女孩生气了,拉起自己的裙摆,就要上那城墙与他理论。
  “那个暴君她不仅杀了我爹,还威胁着说要杀我全家!现在,还把我囚禁在这里,你懂骨肉分离的感觉吗?!”
  听到这里,女孩忽然地驻足了,望着那个冷漠的背影,听着那袭冷漠的话,忽然地就哭了。
  “你以为就你没了爹娘吗?我母皇三年前被人下毒害死了,凶手至今未明,我爹……”女孩抽泣着,抹了一把眼泪,“我甚至连我爹的样子都没有看过……”
  “你这个坏人,坏人!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呜呜……”
  她一哭,将他的心哭得更乱了,他于是转过身来,本以为是不经意的一眼,却不想就此看入了心底。
  这是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孩,在她的身上,有的只是过人的平和,单纯而又毫无心机。
  “我……”静瓷竟然语塞了。
  “呜呜呜……”
  那哭声还在继续,静瓷也终于走下了城墙,走到她的身边去,“你不要哭了,我给你道歉行吗?”
  “对不……对不起……”他伸过手去替她擦眼泪,才擦干净,那泪水又流了下来,这叫静瓷很是苦恼,他没有哄过女孩子,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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