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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瓷作者:坚果大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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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御风帘笑道,“湘云,这么多年了,每次我回来,你都想的那样周到。”
“此乃属下之本分。”云姨依旧保持恭敬的姿态,“风帘大人,这边来。”
两旁守候的侍女立刻做出半蹲的姿势来迎接楼主的大驾,御风帘一边与重华真人谈笑,一边时不时地看向长廊那边的骨遥,骨遥也一直眺望着那个被众人簇拥的方向。
许多躲在一旁的侍女立刻追随楼主的脚步而去,四下忽然散了好多人,直到看不见楼主的影子,骨遥回过神来,却意外地看见她。
阿丝……他心底有个声音,压制着,没发出来。
“诶……”他伸出手去想要挽留什么,可是她已背过身去走了,几乎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她一看自己便掉头就走。
难道……她真的就那么讨厌自己吗?
骨遥叹了口气,罢了,自从自己勤奋练舞,便与她争吵不休,和好了只怕是再一次的疏离,他只得远远地看着她,隔着千万重的流光灯火。
二十八日的清晨,玉琼上下忙得不可开交,楼内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特别是前院的那座正殿,每年只有这个时候才开放,许多新进的侍女便凑在门前看,讨论得异常热烈。
“哇,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房间,这么这么高的屋顶,这么多金碧辉煌的摆设……”一个侍女正惊异,忽然脑顶就被敲了一下,另一个侍女一脸认真,“别乱说,这里可不是什么房间,这里是“万峰宝玉阁”,楼内最大也是最气派最奢华的殿阁,每年只有大日子这天才开呢!”
“哎呀,姐姐,人家刚进来不久还不懂这些嘛……”那个侍女委屈到。
又一个侍女问了起来,“那今晚的争斗岂不是很激烈?看着那些舞艺卓绝的人相互较量,真是想想都……哎呀!”
“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做争斗,这叫做切磋,自古以来都是能者上,弱者下,话说我们玉琼在这点上做的很公平。”
“知道了,姐姐……”侍女摸着脑袋道。
刚入巳时,一个侍女匆匆跑到欲水阁,“云姨,这是楼主派我送来的今晚的考题。”
云姨接过便立刻打开来看,白纸上寥寥草草的四个大字。
“凤凰涅槃。”
凤凰涅槃?竟是这涅槃舞,云姨的心沉了一下,要说这考题,可谓是历年来最难的一次了,涅槃舞变幻多端且繁琐复杂,按照玉琼楼的规矩,从拿到考题的那一刻起,参考的舞姬们都必须在晚上比试前将它学会并表演,这考验的正是舞姬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对新舞蹈的把握程度,从而也可以看出每个人对于舞蹈的天赋。
“这是楼主准备好的四份记载着详细舞步的书册。”侍女低头俯身道。
云姨接过书册,草草一番,竟有五十多页。
“楼主还交待过什么吗?”云姨问。
侍女摇摇头,“楼主只交待让我把这些东西交给您。”
“行了,退下吧。”云姨说罢,甚是惆怅,究竟为何楼主今年要出这样的难题呢?难道是别有用心吗?还是……知道自己多年来袒护静安,才出此题为难静安?
云姨正烦恼,忽然公输静安在门外求见。
他一进门,云姨便呵退左右,姨甥俩又将话说开……
“姨妈,我已经等不及你遣人送去给我了,一心想着便过来了,姨妈,楼主今年的考题究竟是什么啊?”
云姨叹了口气,拍拍桌上的题案,缓缓地说了四个字,“凤凰涅槃。”
“什么?!”公输静安也是一惊,“相传玉琼内最不可思议的舞蹈?我连见都没见过,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并跳出来呢?!姨妈!姨妈你这次一定要帮我,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姨妈!”
“不成器的东西!”云姨冷言道,“大家都未曾见过此舞,岂是你一个人没见过,这场比试是很公平的。”
“可是姨妈,你知道那个骨遥,短短时日里已位至舞圣,我实在担心,别人我倒不怕,但是他——”公输静安忽然凑到云姨耳边,“姨妈,我有个办法,现在记载舞步的书册在你这里,我们只要改动一下便好,他如果跳错舞步,那就不可能有机会了……”
“怎可如此!”云姨厉声道。
“姨妈,前两次你不肯帮我就算了,可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这次还没顺利入宫,你又得向楼主有个交待,我便只有回到那个又清又冷的公输府了,而我的这一辈子就完了,姨妈!”公输静安说着便又跪下来,“姨妈我求你,如果被玉琼驱逐,回到公输府,我真的生不如死啊姨妈!”
见云姨还没被自己说动,公输静安便施起了苦肉计,他挪到云姨跟前,不停地磕头,“姨妈,我很早就没了母亲,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跟我最亲,所以姨妈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走投无路啊!求求你了,只要你帮我这次,我就能入宫实现毕生梦想了,而那个骨遥,他还有的是机会入宫,明年后年甚至是大后年,他有的是机会啊……可是我不同,我只剩这一次机会了啊姨妈……”
又是声泪俱下,云姨看得不忍心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再怎么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上绝路啊。
更何况,那个骨遥,确实还有很多次入宫的机会。
云姨终是将气一沉道,“起来吧……我答应你便是……”
“真的吗……”公输静安抬起脸来,两眼发光,“谢谢姨妈!姨妈的大恩大德静安永生不忘!”
“你看你……”云姨向着他招招手,“到我跟前来……”
公输静安走了过去,云姨便拽着手中的手帕替他轻擦额头,“晚上还要比试的人,额头破了可不行,一会去拿点膏药敷敷……”
“姨妈,不碍事……只是骨遥的那份我现在就给他改了吧。”
他于是拿起毛笔,来回翻了翻,终是翻到最后一页,在那尾声处写着的“旋转二十二圈”处加了一横,改成了“旋转二十三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大约午时一刻左右,记载舞步的书册被送到骨遥的手中,他连忙翻开来看,在翻看的过程中,那舞步便栩栩如生地在脑海中闪过,一幕一幕,其变换之精妙,结构之复杂,确实令人瞠目结舌。
来到大殿中央,骨遥便又一个人试着跳起来,方才那一遍浏览,已让他寻得真谛,要跳好此舞,关键是要表现出凤凰涅槃那一段的惊人气势,□□而出,重现人世后那傲视苍穹的姿态,所以此舞的关键也是最难的部分便在于手的变换,要以极速的变动在短短一瞬的时间内将双手幻化成凤凰宽大而厚重的翅膀,并且呼之欲出,俯瞰苍生。
抓住要领,再结合书册记载,骨遥对这次的比试便有了十足的把握。
天色渐渐暗下来,这是一天的尾声,却是另一股暗流涌动的开始,殿外,公输静安见到骨遥,便上前调侃。
“哟,这不是玉琼内最近传闻沸沸扬扬的大人物吗,他们都在背后说,这次比试你是我最大的威胁,可是我看,也不过就那样……”
骨遥只是听着,却并不回话,眼下,另外两个参加比试的人也来了,天空忽然闪过绚烂的烟花,众人纷纷抬头去看,此等良辰美景,又锦上添花,怕是令在场所有人难忘。
烟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又接连不断地燃起,在夜空划出许多灿烂的痕迹,骨遥抬眼望着,不禁又心生许多期盼。
殿内,众琴师已经开始奏乐,那乐曲飘飘扬扬浮在上空,也一并飘到殿外来了,有人走下台阶,来到四位参考舞姬的面前。
“该进去了。”
说罢,便领着四人走向正殿。
周围,尽是人群投来的艳羡目光,四人走在金黄色的地毯之上,踏过台阶,便径直向着大殿去了。
殿内,楼主端坐于正前方,一身金黄色的飞羽服,尽显非凡气势。
从右自左,舞姬们一一报上姓名。
“舞仙公输静安。”
“舞圣墨阳。”
“舞圣骨遥。”
“舞魂元巽。”
然后恭敬行礼,异口同声道,“拜见楼主风帘大人!”
御风帘勾起嘴角微笑,“不必多礼了,你们都是我玉琼出类拔萃的人才,今日一战,必将叫人大开眼界。”御风帘说罢,又看向身旁的重华真人,“重华,你说是吗?”
“是是……”重华真人也是满脸笑意,目光扫过四人而又落回骨遥身上,“这位小兄弟,你可还记得我?”
骨遥上前一步,略略俯身道,“前辈赠我鲛绡,如此情意,骨遥岂敢忘记?”
“哈哈……”重华真人放声笑道,“贫道早看出你与这玉琼有着不解之缘,不过顺水推舟,替你指明方向罢了。”
“当日还未道谢,前辈就已离去,今日再见,骨遥定要感谢前辈的知遇之恩。”
“哈哈……小兄弟太客气了,看到你有今天的成就贫道真心替你高兴,希望你这次能发挥出色,不负我厚望才是!”
“你们竟是相识?”御风帘拍拍椅把,爽朗地笑起来,“这天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啊!”
“是啊……不过此事说来话长……等有时间我再慢慢和你说。”重华真人道。
“那好吧,今天的比试就此开始吧!”御风帘宣布到。
四人之中,退下三人,只留下公输静安,他走到大殿中央的位置,恭敬地行礼后便道,“琴师们,请。”
琴音缓缓流出,公输静安起步,娇俏的模样,偏偏起舞。
凤凰,虽是白鸟之王,却总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虽有“百鸟朝凤”,却也高处不胜寒。人们都将它当做“神鸟”、“瑞鸟”来供奉,可夜半无人时,你可曾听过“凤凰泣血”的传说?
相传凤凰乃富贵不死之鸟,可以浴火涅槃,可以重生。
但是只要凤凰哭泣,它的眼泪便是血。
它若哭泣,便就此失去了重生的机会,只能在世间忍受六道的轮回之苦。
可是公输静安却读不到这一层,在他眼中,凤凰涅槃是件非常开心的事情,因为它以自己生命的美丽终究换取了人世的祥和与幸福。
所以就公输静安的理解,他舞出来的凤凰自始至终都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模样,虽然很美,却也浅显。
舞至尽处,一口气旋转二十二圈后停下,八个记录舞步的记录官对照无误后,便向御风帘禀报道,“风帘大人,尔等核实舞步无误。”
“不错,真不愧是玉琼的舞仙。”御风帘夸赞道,“这么难的舞步,这么短的时间,你竟没有丝毫出错,已经叫人刮目相看了,只是……”
这个转折让公输静安的心底不禁一凉,方才还满脸的得意忽然戛然而止。
“只是这凤凰涅槃中的精髓在你身上尚未体现,也罢,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做到一步不错已经很厉害了……”御风帘边说边点了点头。
而坐在左侧的云姨也欣慰地看了一眼公输静安。
“下一个。”站在御风帘身边的杨东和喊到。
公输静安退到一边,换墨阳上场,墨阳走到殿中行礼后便开始舞起来。
一舞下来,则与公输静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对凤凰涅槃这个主旨的领悟倒是比公输静安深了几分,并非执着于一个“美”字,而是表达出一种“凄而美”的意境,但遗憾的是,他的舞步错了好几处。
记录官们纷纷摇头,“风帘大人,对照书册,墨阳此舞一共跳错八处,按照规矩,想要夺魁的话,是一处都不能错的,因此,淘汰了罢。”
“嗯。”御风帘点点头,“墨阳,楼中规矩确实如此,希望你继续努力,明年再来参加比试。”
“谢谢风帘大人。”墨阳恭敬道,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
“下一个。”杨东和再次喊到。
而这一次,轮到骨遥上场了,一旁弹琴的雀仙一见他,便心神错乱地弹走了一个音,幸好有众多琴声做掩护,并没影响大体。
骨遥缓缓地从一侧出来,还是那袭红得胜血的衣裳,只是发型不同了,往日他都是束发插冠,一副俊朗的模样,而今日却是半束半披,一顶金光闪闪的凤冠戴在前额,一朵艳红的花钿点在眉心。
其实,早在御风帘那日回来便已注意到他了,今日再见,目光中俨然一种细细淡淡的情愫,是欣赏亦或浅浅的迷恋?
他只是看着他走到殿中,俯身行礼,用那十分好听的声音说,“骨遥献丑了。”
可这哪里是献丑?才初初几下,那情愫却渐渐浓了,这到底是种什么感觉?御风帘不知,他只知道他想看着他,就这么一直看着……
凤凰涅槃,在骨遥的理解里,并非那么单纯美好的故事,虽然它的涅槃象征着人世间的祥和与美满,可作为凤凰来说,它要忍受多少孤独寂寞,表面集万千繁华于一身,可在人后,它要受尽多少痛苦和误解,纵使是这样,它却必须强忍着不能哭泣,因为一旦哭泣就前功尽弃,就不能涅槃,就不能迎来新生,就不能以生命的终结去换取人世的祥和与幸福。
所以在涅槃前的凤凰,并非是纯粹快乐的,它的身姿可以美,可眼神却是凄美,体态可以轻盈,可神情必须藏有宿命的沉重,而这一些精髓之处,骨遥却表演得入木三分。
叫周围的人都看傻了眼。
这才是真正的凤凰,一只背负着人世间所有不快、仇恨和恩怨的神鸟。
而唯有在涅槃之时,凤凰才能够得到真正的解脱,那时的它便是不屈的、坚毅的。
因此,舞蹈并非只是肢体语言,真正好的舞蹈是需要投入极大感情的,届时,人们看的不再是舞姿动作,而是品味一种深深的感情。
众人皆目不转睛地看着骨遥,他宛若从一片大火中得到重生,双手不断变换成巨大的翅膀,强劲而有力地扑腾着,何等之美!何等之情深!何等之大气!
就连雀仙看得也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些日子的疏远,他竟然进步得如此神速!
“好。好!”御风帘不禁叫绝。
“凤凰自烈火中新生,有两大精髓之处,便是其羽更丰,其神更髓。而如今,这两点都被其都表现得淋漓尽致,实在叫贫道大开眼界啊!”重华真人也不禁赞叹。
末了,便是象征人世重归于祥和的旋转,此时,凤凰已得到了真正的快乐,眸间的沉重便一扫而空,只留下澄澈动人的眼眸。
“二十。”
“二十一。”
虽到这结尾之处,八个记录官却还是一丝不苟地工作着。
“二十二。”
“二十三。”
再对照书册一看,“咦,不对,怎么多转了一圈。”
“错了,错了,错了一个舞步。”
“怎么回事?”御风帘道。
一个记录官上前说到,“骨遥此舞确实惊为天人,但最后旋转本是二十二圈,他却转了二十三圈,多了一圈,错了一处,按照楼规,不能夺魁。”
而此刻骨遥已经停下,听到记录官这样说,不禁有些发懵,“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我明明看到书册上写的二十三圈……怎么会错呢……”
“骨遥,我且问你,到底是书册上写错还是你自己跳错?”公输静安仰起脸,一副得意的模样,“书册是从风帘大人那里拿过来的,怎么会错!肯定是你自己记错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会不会是被人改了……”
“哼!笑话!这书册只经由风帘大人和云姨的手,就连其间传递的侍女都是风帘大人和云姨的亲信,你想冤枉谁?!难不成是堂堂楼主和掌事云姨?!”公输静安的声音便又厉了好几分。
“我不是这个意思……”无措间,骨遥只得望向御风帘,“风帘大人,我恳求你,将我的书册拿过来对证,我真的清清楚楚地记得上面写得是二十三圈。”
“也好,东和,你这便派人前去吧。”御风帘道。
不久,骨遥的侍女璃儿走了进来,她向着正前方鞠了一躬,“侍女璃儿拜见风帘大人,这是大人要的书册,请大人过目。”
另一个侍女接过来呈到御风帘的面前,御风帘迅速翻到最后一页,却看见最后清清楚楚地写着“旋转二十二圈”,而并非“二十三圈”。
“这……”御风帘心下实在替骨遥惋惜,“你自己看吧。”
侍女又递到骨遥手中,骨遥随即翻开一看便狠狠地怔在原地。
“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公输静安神采飞扬,“明明就是你自己不用心而记错了,居然还说赖到别人头上,你可知,你这是错上加错?”
“璃儿……对了,璃儿!”骨遥忽然地回神,“风帘大人,璃儿她曾替我读过书册,她可以作证,她可以的!”
“是吗?”御风帘看向璃儿,“那你把知道的说出来。”
璃儿又鞠了一躬,“风帘大人,我的确看过书册。”她望向满怀期望的骨遥,却露出了不同以往的笑容,“但是我清楚地记得,书册上写的是‘二十三’这个数字。”
“什么?什么?!”骨遥不可置信地看着璃儿,“你说谎!你为什么要说谎?!”
璃儿并不会理会,反而更坚定地道,“风帘大人,我可以作证,是骨遥他自己记错了。”
听到这里,骨遥的心已经寒若冰霜,他闭上眼来,“璃儿,我平时待你不薄,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看着如此心痛的骨遥,璃儿似有一丝愧疚,她低了些头,呢喃道,“舞圣大人,璃儿没有说谎,明明就是你自己记错的。”
“呵……呵呵……”骨遥似笑非笑的模样,“你们都骗我……你们都不想让我嬴……所以你们都骗我!”
泪水已经忍不住地落下,骨遥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要知道,他为这一天牺牲了多少付出了多少,甚至将身体置之不顾,为了夺魁为了入宫为了母亲的遗愿为了见到静瓷,他已然成为了一个舞痴舞魔舞疯子。
而如今呢?
一切犹如水月镜花。
“骨遥,虽然我万分欣赏你的舞蹈,但事已至此,你还是等待来年吧……”御风帘十分叹惋地说,“下一个吧。”
失魂落魄的骨遥忽然被杨审拉到一旁,然后元巽华丽登场,人们的目光又重新聚焦到下一个人身上,而自己已抛入历史。
直到最后一人舞完,他脸上的泪痕才渐渐风干,可谁也不会知道,就在刚才那一舞的短暂时间内,他却做了一个奋不顾身的决定。
就在御风帘要宣布夺魁者这个万众瞩目的时刻,骨遥忽然就打断了他的话。
“等一下!”
众人皆疑惑地向他望去,公输静安却激动起来,“骨遥你?你又要耍什么花样?已是我的手下败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骨遥并不理会公输静安,他只是默默地走到殿中,说了一句震惊满座的话。
“风帘大人,我要闯滴水观。”
早就听说,能够顺利闯过滴水观的人便可位至舞尊,今年夺魁入宫面圣更是不在话下,因此,他要去冒这个险,为了阻止阴毒的公输静安入宫,他决定去冒这个险。
“你……是为了什么?”连御风帘也不禁一怔,如果说是为了夺魁,大可不必冒此生命危险,因为以骨遥的能耐,不出意外,明年绝对可以入宫,只是再等一年之事,何苦又执着于现下?又何苦非要押上性命呢?
骨遥抬头看了一眼御风帘,又垂眼道,“为了入宫去见一个人。”
“很重要吗?”不知为何,御风帘下意识地问出这样一句,而那神色也略显紧张,在这样的场合,做为举足轻重的人物,似是有些失态。
就连御风帘自己也察觉到了,对于骨遥,心中已然有了一种别样的情绪,让他不敢再猜不敢深想。
“我的意思是……”御风帘正襟危坐起来,“并非很重要的人没必要冒此生命危险,要知道滴水观凶险异常,这天下间,还未有顺利通过的人。”
“我不在乎。”骨遥定定地道,“我只在乎今年能否入宫。”
“你决定了?”御风帘问。
“是。”骨遥坚定地答。
“既然你心意已决,明日未时我们在滴水观见吧,看过你的表现后,我再宣布今年入宫的人选。”御风帘说罢,挥手道,“今天就到这里吧,重华,你随我来。”
见楼主离席,大家便也有序地离开了,已入亥时,夜风凉的可怕,骨遥刚走到殿外,忽然被猛烈一撞摔到地上,完全没防备的他还来不及回神就听到那些讽刺的话语。
“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玉琼收留你,你连乞丐都不如!与我作对?你肯定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不妨告诉你,你的书册是我改的,璃儿其实也是我的人,怎么样?没想到吧,在你身边呆了那么久,对你又细致入微的璃儿不过就是一个细作。”公输静安指着骨遥,“我告诉你,不要妄想跟我争,你以为闯滴水观就能嬴我吗?我告诉你,你去闯那里其实就是找死!你找死更好,免得我动手!哼!”
他说罢,甩了甩手走了。
只剩骨遥趴在地上,眼前忽然出现一双手,他抬眼去看才发现是璃儿,竟然是璃儿,那个他曾经推心置腹的好朋友,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候背叛了自己。
好彻底,或许骨遥现在才明白,雀仙以前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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