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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不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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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侑学像赶苍蝇似的甩甩手,意思是这不用你管,继续挂着淫‘荡的笑容,以不可思议的干劲将保险资料快速输入电脑。
他离开时正好六点。沈长宁的企画书才打没几个字,几乎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嗑了什么药。
六点钟是第九节课结束的时间,吴侑学赶到车棚,苏禹纶已经在那里等。
“我的车快修好了。”老是让苏禹纶等他,让吴侑学很愧疚。虽然他巴不得自己那部机车永远不要回来。
“没差,一起载也省油钱。”苏禹纶发动车子。
透过后视镜可以看到吴侑学下巴裹在围巾里,只露出上扬的唇角。苏禹纶忍不住在停红灯时回头问:“今天什么事这么高兴?”
“没有啊。”
笑得眼睛都弯了还讲没有。
红灯时间太短,苏禹纶等不到答案,就转过头不再问了。后面吴侑学自顾自乐了半天,突然两只手扒住他的肩膀,身体紧贴在他背后。
“你会一起去对不对?”
“……对。”耳边风声很大,但苏禹纶还是把每个字都听得完整。
“所以还满开心的啊。”
肩膀上的手摸到腰部搂住,力道透过羽绒衣仍然清楚传递。
苏禹纶很庆幸自己的手够稳。他把所有不合时宜的冲动驱逐出脑海,只留下慢慢爬上嘴角的笑容。
北市闹区的夜景在眼前闪闪发亮。
班游出发当天天气特别好,让为预防下雨想出一堆备案的干部们松了口气。两个科系参加总人数塞满了一部游览车。刚从期末考地狱脱出,每个人脸上都神采飞扬,没完没了地唱歌讲笑话,把司机吵得快崩溃。
只有几个干部前一天晚上在学校做准备工作待到半夜,回家洗个澡早上六点半再回学校集合,几乎没有睡到,个个都有点体力不支。尤其吴侑学整个人已经呈现出窍状态,低着头打瞌睡,被车子颠醒了就抬起头茫然环顾一下再低下去继续睡。
苏禹纶坐他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扯上窗帘遮住刺眼的晨光,把他的脑袋按到自己肩上。吴侑学蹭了两下,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这次到抵达目的地为止都没再醒来。
大概是在车上睡得不错,下车后吴侑学又是活龙一条。
游览车驶过自然风景区、海水浴场,接着回到民宿,民宿老板早就准备好夜烤的场地,连炭火都已经升好。玩了一天所有人都饥肠辘辘,不到半小时系学会准备的食材就被扫得一干二净。
酒足饭饱的大学生除了安分回房休息之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打牌的打牌、玩桌游的玩桌游,还有人自带麻将,跟老板借了摺叠桌迫不及待要开搓。
吴侑学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坐在矮凳上跟苏禹纶轮流打手机游戏,比谁分数高。直到有人提议要去夜游,他眼睛一亮,兴奋差点得连手机都掉了。
“要去哪里?我就觉得好像少了什么,出来玩怎么可以没有夜游!”
“去附近的山路,山上夜景听说很不错,老板说既然来到这里就不能错过。”沈长宁和其他系学会干部刚确定好路线,看样子随时可以出发,“要跟的就来这边登记一下,这个景点有上过杂志,不去很可惜喔。”
吴侑学当然迅速站起来要去登记,却被一把拉住。
“先等一下,”苏禹纶显得不以为然,“深夜在荒郊野外四处乱跑,难道之前的经验都没有给你留下阴影?”
他实在搞不懂吴侑学为什么带着一身灵异体质,还有兴致到处找刺激,更搞不懂为什么每次出了事,主动收拾烂摊子的人总是自己。
“我很坚强,你放心。”吴侑学依旧那副嘻皮笑脸的模样,“再说不是还有你陪我吗?”
苏禹纶不记得他什么时候说过要跟去夜游,总之最后包含他一共二十多个人踏上了通往坡地的山路。
二十多个人当中,女生还不在少数。荒僻小径上,手电筒光束在黑暗中闪动,稍有风吹草动都会引来惊声尖叫,接着就是彼此嘲弄的笑骂声。
大家自己吓自己乐此不疲,吴侑学也被同学一惊一咋的蠢样逗得忍俊不禁,苏禹纶却始终绷着脸不发一语。
“你是不是不高兴?”吴侑学放慢脚步,跟他一起落到队伍最后方,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大不了我以后不跟这种活动了,就这一次。”
“并没有,我觉得偶尔出来夜游还满不错的。”苏禹纶不着痕迹避开他搭到肩膀上的爪子。
扑了空的吴侑学认定苏禹纶绝对口是心非,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你干嘛一脸严肃?不要告诉我你本来就长这个脸,你不高兴的样子我还是分得出来的。”
“我只是在观察你后面那个老婆婆要跟你跟到什么时候。”
吴侑学听到这句话瞬间脸色大变,抓住苏禹纶的袖子颤声问:“你是开玩笑的吧?”
“……是开玩笑的。”
苏禹纶露出一丝微笑。
吴侑学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内伤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看着对方勾起的嘴角,再大的火都发不出来,何况只是小事。但又觉得不能这么算了。如果换成是沈长宁,他一定一巴掌往屁股上招呼,对着室友却没这个胆,只能抓起对方的手在掌心拍一下。
他们这样一闹,与前面队伍的距离又拉得更长。
被捉弄过后,吴侑学本来还有点紧张的心情完全松懈了下来。两人并肩走在一起,习习凉风吹在身上,舒服得让人迷迷糊糊只想睡觉。
走过一段路,吴侑学才发现其他同学已经消失在不远处的转角后。
“走快点吧,快跟不上大家了。”
“跟不上会怎么样?”
“在这种地方,不跟其他人待在一起会有点危险吧。”
“你还知道危险就不该来。就算跟其他同学待在一起,最危险的人还是你。”
苏禹纶声音平静,吴侑学却被他说得一阵心虚,吐了吐舌头:“反正我要是出了事,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这次是我不对,下次不会再犯了。”
“你这是吃定我的意思?”
“我才不敢。”
吴侑学快步走在前方,苏禹纶跟着他的步伐任他拉着手。
山径坡度渐陡,路线也变得越来越曲折。不管走多快,同行的同学仍然不见人影,只隐约听得见隔着树丛传来的谈话声,好像他们永远没办法跟其他人会合似的。
吴侑学越走越快。脚下的路不平坦,两人只用一支手电筒,要格外专注才能避免踏空,没有余裕聊天。
这时候,苏禹纶被吴侑学拉住的那只手突然握紧。
然后吴侑学听见有人在身后喊他的名字。
他的直接反应就是转过头去看到底是谁,但苏禹纶阻止了他的动作。
“不要回头。”苏禹纶紧贴在他身后,空出来的那只手扼住了他的下巴。嘴唇附在耳畔,用气音讲话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有东西跟在我们后面。”
“不要玩了,你吓不倒我的。”吴侑学被惊了一跳,试着挣脱,反而被扣得更紧。
“你觉得我在跟你玩?”
吴侑学这才想起来他们是殿后,其他同学都走在前面,后头根本就没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苏禹纶见他冷静下来,慢慢放松力道,“人的肩上有三把火,如果被恶鬼呼唤名字然后回头了,火就会熄灭。”
“……如果三把火全都灭掉,会被鬼当成替身取走魂魄。”吴侑学接下去把话说完。
这个说法曾经衍生出大同小异的鬼故事,在bbs上很流行,多数人都耳熟能详。小时候外婆也用相似的理由告诫过他,在阴气重的地方千万不可以乱拍别人肩膀。
但正是因为传说太为人熟悉,口耳相传到最后沦为谈资,很少有人把它当真。吴侑学就从没想过自己会在夜游时真的遇到鬼。
“这个说法我听过。恶鬼会千方百计引诱路人回头,可是每个鬼故事讲到最后只有一个结局,”他咽了口唾液,“就是主角都会死掉。”
苏禹纶发出一声轻笑。
“那是因为鬼故事的主角,都是自己一个人走夜路的吧。”
“你们两个在干嘛,怎么那么慢啊?大家差不多要回去了。”沈长宁好奇地端详刚爬上缓坡的两人,试图在他们身上找出八卦的蛛丝马迹。不过没找多久就宣告放弃。对他来说,就算月黑风高,气氛正好,两个男的独处也不能怎样。
“刚才出了一些状况。”吴侑学抓抓头发。
“什么状况?”
“手电筒坏掉。”不等吴侑学解释,苏禹纶插了一句。
“喔那我去换一支新的给你们。要看星星可以爬上去那边,不过大概再五分钟我们就要回民宿啰。”
换过手电筒后,沈长宁不疑有他地走了,留下两人独处。
“我们上去看看吧。”苏禹纶望向沈长宁指的方向。他们现在所处的地点还算开阔,只不过上方高大的林荫遮蔽了视线,只有再往上爬一小段,到草坡的尽头,才能完整看到头顶上的星空。
吴侑学虽然也想看夜景,但在‘不准回头’这个前提之下走路其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先前走来的路上他就好几次下意识想转头,如果不是苏禹纶及时制止他,不知道已经被鬼上身几百遍了。
为了保持警觉不要一不小心打破禁忌,吴侑学一直战战兢兢,一度紧张得差点摔倒。背后一声声忽高忽低的叫唤更是挑战神经极限。而苏禹纶竟然还有看夜景的心情。
“让我休息一下嘛。”
“都来到这里了,不过去吗?”
看吴侑学蹲在草地上摆出一副能坐不站,能躺不坐的姿态,苏禹纶低声催促,揪着他的后领把他给拖了起来。
草坡的尽头是一段悬崖,底下全是山林的树冠,黑色剪影在风中沙沙摇曳,只有远方能见到一小片属于城镇的灯光。
从悬崖边望去,视线更为开阔,浩瀚星海一望无涯,与遥远的灯火相互辉映,是在市区绝对见不到的景象。
“可惜没带相机。”吴侑学睁大双眼连连惊叹,恨不得把整片星棋罗列的美景收藏起来带回家。
“刚才谁说不上来?”
“我累了嘛。而且其他同学都准备要走了,担心现在上来等下又要掉队。”
“掉队才好,你不觉得两个人走满不错的吗?”
“什么意思?”
“如果跟其他人一起走,分不出叫你名字的是人是鬼,就麻烦了。”
“……是会很麻烦,那还是在这边多坐一下好了。”吴侑学傻笑。“而且两个人走还满不错的。”
满天星斗在无光害的黑色天幕里熠熠生辉,让人目眩神迷。
下山的路跟来时一样曲折难行,但因为之前已经走过一次比较熟悉,所以速度快很多。
更重要的是下山时,吴侑学背后那一声声幽怨的鬼叫消失了。说不定真的就像苏禹纶说的,有他在,孤魂野鬼不敢造次。少了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背景音,情调简直天差地别。
跟他并肩走在一起,吴侑学有种夜晚漫步在学校林荫砖道上的错觉,不知不觉就无所顾忌起来。
到了山下平坦的柏油路,看得见民宿大门的地方,苏禹纶才挣开两人交握的手,拿了钥匙迳自走到前面先进房间。
吴侑学远远就看到沈长宁站在门口,看样子是要为了回程延迟的事找他兴师问罪。他脑子里转着好几个不同的藉口,正在想该挑哪一种,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很清晰的呼唤。
那声音近得就像口唇贴着耳廓在讲话,却感觉不到丝毫热气。
就像一记惊雷猝然炸开,身体反应快过脑袋的思考速度,吴侑学猛然转身。
背后却什么也没有。
“怎么那么慢?夜游的时候随便脱队很危险好不好,你自己也当过小队辅还这样乱来。”沈长宁脸很臭,小小孩看到会吓哭的那种,八成是带营队时当值星官留下来的职业病。
吴侑学却没什么反应,思绪像是被其他事物完全占据,沈长宁的话根本进不去,自顾自拐进走廊上了楼。
刚才那一声叫唤,现在回想起来就像可笑的幻觉。那么空旷的地点,怎么可能有人靠那么近讲话却连影子都没看到?他原地转了两圈,像神经病一样转头四处张望,发现自己附近除了沈长宁之外,不要说人,连只狗都没有,但听到声音又是千真万确。
结合苏禹纶提过的传说,bbs 上风行一时的鬼故事,故事主角各式各样的死法浮现脑海。
他觉得自己像个被抽干的空壳,明知道该做点什么来挽救,又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这个反应跟那些接到二一通知单的同学有些神似,简单来说就是又惊恐又茫然。
苏禹纶正盘腿坐在床上翻着杂志,门一打开就看到吴侑学面如死灰地飘进来。
“你怎么一副见到鬼的样子?”苏禹纶先是错愕,而后打趣地问。这一问歪打正着。
吴侑学哀怨地瞥了他一眼,表情更难看了。
谁都想不到两个人整程路都黏在一起,才在门口分开片刻就出事情。若不是吴侑学运气实在差到极点,就是这次的恶鬼对他这颗软柿子势在必得。
苏禹纶听完来龙去脉,拿手肘顶了顶室友的腰:“看来还真是离开你几分钟都不行。”
“是啊。”吴侑学顺势枕到床铺上,手臂垫着后脑杓,“所以你就从了我吧。”
苏禹纶被他噎了一下,若有所思摸着下巴没说话。
不过,光顾着放闪是没办法把鬼给吓跑的。
苏禹纶见多了凶鬼扰人的场面,只要能知道吴侑学遇上的是什么类型的鬼,就知道该怎么应对才是最好的做法。但现在事主不见鬼影,唯一的线索只有鬼叫。
“看来只能守株待兔了。”
“你是说等,等到那个看不见的东西再度出来骚扰我为止?”
“不然难道要我们主动拜访吗?”
“……”吴侑学不好意思坦承自己被吓得够呛,实在不想再跟他看不见的好兄弟近距离接触一次。
苏禹纶把电视遥控器递给他,像是在告诉他不用担心,放松心情。
综艺节目里来宾你一言我一语谈笑风生,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恐怖骇人的事情会发生。
吴侑学坐在床缘,身旁室友翻动书页的动作发出轻微声响。他逐渐说服自己不去想不久前发生的恐怖经历,陷入了自己处境其实很安全的错觉当中。
到了午夜整点,这个错觉终于被打破。
搞笑的综艺节目结束,取而代之的是深夜档灵异节目。摄影棚里幽蓝的灯光布置不说,女主持人还一身白衣打扮,披头散发。
换成别的时间场合,吴侑学最多就是嘲弄造型师两句。但这个女主持出现得太不巧。他低低惨叫一声,抓起遥控器转开电视,荧幕切换到探索频道,是古埃及木乃伊出土特辑,镜头大方地给风化千年的干枯尸体来了个特写。
背对着电视翻找行李的苏禹纶对吴侑学接二连三受到的打击一无所知。他转过身,手上抱着换洗衣物,干脆俐落放出最后一击。
“你自己在这里待一会,我去洗澡。”
被单独遗弃在浴室外的感觉很不好受,窗外最微细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吴侑学背后一凉,脑内联想到各式各样恐怖场景。
他环视除了自己之外空无一人的客房,心里七上八下,只能指望室友赶紧洗好澡出来陪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澡间墙面另一头的水声未曾停歇。
快要被自己的幻想逼疯,吴侑学盘算着再过五分钟苏禹纶不出来,他就破门而入。就男生来说,苏禹纶洗澡的时间实在有够久,真正的男人就该洗三分钟战斗澡。
苏禹纶擦着头发打开门把,正好看见吴侑学站在门边磨蹭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在等浴室?”
“没有,我是──”
“抱歉,让你久等。要用就快点进去。”
“我只是──”
本来为了避免跟室友分开,单独待在某个空间里面,打定主意不洗澡的吴侑学,莫名其妙又被塞进浴室里。
浴室里还残留着热蒸气和香皂的气味,白磁砖上贴伏着细小水珠。
门外响起吹风机的声音,吴侑学看了眼洗手台前那面半身大镜子,认命地开始脱。
旅馆的浴室干湿分离,浴缸外有透明拉门,隔着层帘子。他一把拉开布帘,跨进浴缸,打开水龙头时却动作一僵。
眼角余光似乎瞄到浴缸另一边有个蹲着的人影。做足了心理准备,他战战兢兢转头。
过长的浴帘皱成一团堆叠在浴缸一角。
吴侑学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被重重放下。他扭开热水,闭上眼睛,告诫自己要是再胡思乱想,还没被鬼害死就要先被自己吓死了。
等到他洗完准备把莲蓬头挂回去,在天花板高度的气窗突然‘砰’一声巨响。他吓得手一松,莲蓬头摔在地上又是另一声巨响。
他屏住呼吸,气都不敢多喘一口,睁大眼睛打量光可鉴人的地板、墙面。
“侑学,”苏禹纶敲了下门,语气关切。“要我进去吗?”
滴答。水珠沿着指尖落下,除此之外一切摆设都静止着,维持原来该有的样子。
“你不回答,我就直接进去了。”锁住的门把转动了两下,接着是一阵重击声。
“我没事!”吴侑学连忙大喊。他完全可以想像苏禹纶杀气腾腾踹门的样子,也终于想起来自己现下浑身赤‘裸裸又湿漉漉见不得人。“没事,刚才大概是风的声音。”
“是吗,那好。”苏禹纶罢住手,听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吴侑学定了定神,跨出浴缸,手忙脚乱抓起浴巾擦了一通,脸上隐隐发烫,觉得自己真是有够丢脸,这样一点点动静都大惊小怪。
动作间他不经意瞥到刚才把他吓得半死的气窗,雾濛濛的玻璃上赫然有个手印。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那面窗子,也许刚才的声响,是外面有人在恶作剧。
可是他们这间房间位在四楼,谁脑子有问题不要命爬上四楼就为来拍别人窗户?
最重要的是,手印抹去了窗上凝结的水气,明显是不久前从里面印上去的!
他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那个位在他构不到的高度、大得不太寻常的手印,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冒上来,像千万根细针扎着背脊。
仔细一看,不只气窗,墙上也有,印子散布的情形就像有人并用在墙上爬,一直延伸到镜子上。
一个人用这种方式爬行,这想法本身就已经足够吓人,更何况吴侑学清楚知道,他遇上的东西不会是正常定义上的“人”。
未知的恐惧往往比已知的恐惧更可怕,本能地想探清制造出手印的是什么样的东西,他的目光不自主向上滑。
镜子上的手印蔓延到天花板,就在他抬头的同时,一串水滴落在脸上。日光灯快速闪烁了几下,眼前赫然出现一张巨大的人脸。
一张肿胀腐败的脸,还有一具倒挂着攀附在天花板上的扭曲身形。
“我靠!”
喇叭锁耐不住强大的冲撞力,苏禹纶只补了两脚,门板就应声打开。
吴侑学背靠墙,手上握着一根防水扫把,卯足了力格挡住扑在他身上张牙舞爪的厉鬼。见到苏禹纶简直像见到了玉皇大帝显灵,感动得热泪盈眶。
“快来……帮帮我……”
说话的时候一口气没闭住,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眼前那张鬼脸又朝他逼近一点,浓烈恶臭扑面而来,让他不禁希望自己马上昏过去算了。
苏禹纶看见这景象脸色大变,二话不说摸出几张画好的符咒掷过去。
符纸材质不同于一般纸张,有一定的硬度重量,苏禹纶丢起来十分顺手,箭无虚发张张命中。
恶鬼身上接触到朱砂的部分冒出青烟,凄厉尖叫声差点把吴侑学震聋。但中了符咒的鬼没有如他预期的化成一瘫血水或者一道强光消失不见,反而将目标转向苏禹纶,而且变得更愤怒凶残。
吴侑学好不容易暂时脱身,操起扫把打算把死鬼当活人打,突然有阵怪力往前一扯,扫帚柄就这样从他手上滑脱,他自己也被往后甩到地上。
不只那根扫把,浴室里大大小小,举凡能拿来丢拿来砸的物件,都浮至半空中朝苏禹纶飞过去,洗发精、沐浴乳罐子、牙刷、镜台上的刮胡刀片,无一例外。乍看下没什么杀伤力,可是在高速移动下,连马桶刷也能当凶器。
苏禹纶不得已退向门外,把他刚踹开的那扇门重新拉上。一时间各种杂物摔在门上的声音就像一曲荒谬走板的打击乐。
莲蓬头也被从水管上扯下来,失去控制不断往外喷发的强力水柱让那条水管看起来像条暴走的蛇,整间浴室都是水渍、脏污和碎片,惨不忍睹。
一等到浴室内再也没任何东西可以充当炮火,苏禹纶立刻又反守为攻,猛然打开门,把正扒在门板上吼叫的恶鬼给卡在墙边。
“这个家伙想附在你身上,无论如何,千万不要让它碰到你的七窍。”他轻喘着气,向目瞪口呆的吴侑学警告。
吴侑学心想就算不提醒,他也宁死不愿让那只鬼碰到自己的脸。他这辈子不是没见过鬼,但是从来没见过这么丑的鬼。很好奇苏禹纶除了把它挤在角落动弹不得之外,还打算怎么对付它。
“要暂时阻止这种东西有个办法,就是把它的牙齿给拔掉。”
话说到这里,那只鬼似乎能够明白两人的对话,挣扎着朝吴侑学龇牙示威,被苏禹纶用力一压才总算消停了点。
吴侑学看着那张没剩多少好皮的烂脸,一阵反胃。
“怎么拔!需要我把它请到诊疗椅上面吗?”
“用红线,厉鬼最怕红丝线。”
苏禹纶反手拆下自己颈上的护身符。护身符用一条红线系着,却不是普通的红线,仔细观察会发现,那是由一条极细的丝线反覆绕折结成。捏住线头手一抖,那条线绳就变成原来的几十倍长。
苏禹纶把线的一端绑在门把上,另一端递给吴侑学。
随着红线逐渐封锁住恶鬼的逃生路径,那只鬼的反抗越来越剧烈。日光灯一明一暗,还发出爆裂声响。吴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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