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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之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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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与其做个将军,自己还不如留在国内当一名农夫来得自在!
拉撒尼清楚地回忆起,十二岁那年扛起沉重的双手剑的情形。之后几乎每一天他都在马背上度过,最初是个佣兵,然后凭借自己出众的武艺与胆色成为十夫长、百夫长……再来就是干夫长、千骑都尉,直到现在成了新巴比伦帝国四将军之一。
和另外三位原本就有显赫身世的幕僚不同,自己此时的地位,可都是由那二十年赫赫的战功积累而来的
当然,若不是那人的独具慧眼,恐怕再过二十年,出生贫贱的自己此时亦不过是个替人卖命的小卒子,也没有此时的显赫身份了。
这般自嘲地想著著,拉撒尼弯起了唇角。
「咳嗯。」
神游天外的时刻,周围聒噪的声音却骤然停了下来,回过神;但见一个高大、体型却显臃肿的男子朝自己这边疾步走来,外八的难看步伐,加上那颗自从认识他以来就没长出过任何毛发的光头,拉撒尼不用细想就知道来人是谁。
以极其熟稔的姿态,光头大刺刺地坐于拉撒尼的身侧,漆黑的战甲和绘金的袖饰,象征著他的地位身份与他的同僚相当。
「真是悠闲啊,拉撒尼!我们四人之中恐怕就属你最惬意了吧。」
被他这般调侃,不羁的男人丝毫不以为意,撩拨了一下自己长而卷曲的黑发,只是轻声「哼」了一记。
光头名叫三甲尼波,是军队中和拉撒尼最为亲睦的将领,他天生神力,可惜一向没什么脑子,还有着一副非常执拗的倔脾气,发起横来除了王上,谁的帐都不买,所以私底下士兵都戏称他为「有勇无谋的死胖子」。
「撒西金都去陛下那里请战了呢,你不去么?」三甲尼波问道,抓起几上盛著无花果的盘子,一古脑儿全倒进了喉咙里。
那么能吃!真担心哪天他会重得压断马的脊梁骨呢!拉撒尼有点看不过去地撤撇嘴,道:「你干嘛不去?」
「我也想啊,可你也知道嘛,上个月我去问陛下的时庆,他只对我说了『笨蛋』二字,结果被那两个家伙笑到现在呢!」
原来他还对撒西金和尼甲沙利薛所开的玩笑耿耿于怀,不过这两个人也真是的,明明是自己先掴胖子请命,事后又在一旁看笑话——恶劣的个性。不过这样看起来,迦勒底军中还没有人能够瞧出王的心思——最初以讨伐叛徒的名义进攻耶路撒冷,后又围而不玫;企图让犹从从内部开始自行瓦解。王的目的就是这样,征服一个民族,先从征服他们的心开始。虽然耗费了一年多的时间,可是,这比过去的亚述王萨尔贡二世直接攻掠城池来得聪明呢!
真不愧是被誉为「马度克战神」的男人!暗自赞叹著,拉撒尼的脸上又挂起笑容。他觉得自己实在很幸运,能生在巴比伦,能被这样的男人选作心腹战将,为了他,不要说让自己在迦南荒芜的关卡要冲天天忍更无事可做的寂寞,就算要赴汤蹈火自己也心甘情愿。「说起来,怎么这一天都没看到沙利薛,」拉撒尼心不在焉地问道,拢了拢自己乱蓬蓬的乌发,起身将之束成马尾。
「那个嗜血如命的家伙……谁知道?」三甲尼波「哼」了一声,「兴许又找到哪个可供他娱乐的『宠物』,在施加调教呢。」
蹙了蹙眉,虽然对于像拥有「刽子手」之称的尼甲沙利薛这样的同僚,三甲尼波如此的评价无可厚非,不过拉撒尼还是挺介意。
人说单凭沙利薛俊秀如女子的外貌,都想像不出他拥有冷酷的亚述人血青。
不光血统如此,他本人亦是好战又热爱鲜血的狂徒,好几次都因为他那些恶癖作祟差点触犯了王的旨意。而且即使是闲暇时刻,也喜欢惹事生非的个性,经常让其他三位将军头疼不已。
「沙利薛是剑,无鞘的剑。」
在提起沙利薛于战场上的骁勇时,王曾这般激赏过他,于是他便骄矜起来,越发肆元忌惮地暴戳,反而激起那些犹太人的反抗。但这样的愚行又和三甲尼波有多大的差别?
「我去看看他到底在于什么。」虽然这么做有点多管闲事,不过若是沙利薛真有僭越王命的行为,自己一定是要阻止的。
他正这么想,就听到中门之外传来古怪的骚动。
「怎么了?」
拉撒尼招来一个近侍问,来人答道:「好像是沙利薛将军又捉到了几个贱民,还有许多好东西呢!大家都看热闹去了。」
「贱民」是迦勒底士兵对于犹太人的蔑称。
沙利薛那家伙,真是一刻不停地给人找麻烦!拉撒尼听到这消息,连盔甲都来不及穿戴整齐,便直接冲出自己的营帐。胖子三甲尼波也腆著一个圆溜溜的肚子,跟过去凑热闹。
圆形的校场中央,身形挺拔的青年身艇轻装,手握鞭子两端迎风而立,若不是一脸的戾气破坏了那原本姣好的容颜,他应该称得上巴比伦王国中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可惜对鲜血的执念,使得他周身笼罩著让人不敢轻易接近的危险气息。
「喷喷,沙利薛大人又要鞭笞那些犹太人了呢。」
「听说这次捕到的并不是士兵,而是来往于埃及和绯尼基的犹太商人……」
「这么说,之后又会有很多宝物犒赏给我们了吗?」
「……」
人声嘈杂,围观的士兵们在各自的小集团间窃窃私语著,因为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所以大多数人都抱著幸灾乐祸的态度等著看好戏。
「带上来。」沙利薛笑意盈盈地说,双手向两侧一拉,鞭子便被扯得「梆梆」作响。
他望著士兵们将那几个被捆缚住的异族男人推进校场中心,不禁兴奋地伸出舌,舔了舔有点干燥的嘴唇。
很久都没这么做了呢!那种血昧在空气中弥漫、消散的感觉,每次品尝起来都是那么妙不可言。虽说在战场上能够像是切菜砍瓜一般削下那些逆徒的脑袋,可是相较起来,自己更喜欢欣赏那些活生生的人在生死门间挣扎的表情,扭曲的、恐惧的、愤怒的……
狠狠地一鞭子抽下去,打得皮开肉绽,血液四溅——受刑人越是痛苦,自己就越开心!
轻抚鞭身,沙利薛走近先前自己在城郊捕获的猎物们,以一副看待草芥的姿态从上往下俯视。
这回都是成熟的男性呢,是要把他们剥光了,然后在裸露的肉体上施虐?抑或是由马匹拖著,直到他们筋疲力竭再进行宰割?
犹豫的空档里,眼睛一瞥,沙利薛突然发现一具身形娇小的躯体,被一个犹太男子护在身后。是女人么?
「滚开!」拉拨开那碍事的男子,沙利薛将蜷缩在他之后的身体拖了出来。
一张有如受到惊吓的小动物般的面孔立刻呈现眼前,那对如小鹿般的眼里储满了惧色——是个少年!
不是女人。沙利薛有点失望,他非常喜欢女性在遭受鞭笞时的惨呼与痛哭,那种撕心裂肺的尖锐喊叫,听起来相当过瘾。
不过,如果是男孩的话也不错,这个少年看上去应该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正值柔韧生长的年龄,鞭打这样易感的身躯,说不定能更让自己享受到呢!
就从他开始吧。
嘴角再次擒起一抹笑容,正欲抬起手臂挥落下去,一声暴喝冲著自己炸响:「住手!」
有点意外地垂下视线,看到的是先前那个为少年作掩护的男子,此时正怒目地瞪向自己。
很罕有呢!能在自己的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勇气可嘉,只可惜,一头任人宰割的牲畜,根本就投有资格做这样的衷情!
这般想到,沙利薛便毫不留情地狠狠抽了下去。
闷哼,紧接着伴随著俘虏们的吸气声,男人的上身委顿,被自己抓著的少年如同哭喊地大声唤著「亚伯拉罕」——应该是那男人的名字。
喷喷,好可怜呢,被打到的左脸整个浮肿起来了,眼睛也被抽到,也许真会瞎掉也说不定。
围观的士兵们起哄般嚷起来,他得意地再次举起鞭子。
「沙利薛。」耳畔响起一道温厚的声音,随即一只手掌便覆上了自己的,就这样无声无息地靠近,惹得沙利薛兀自心惊。
「拉撒尼?」回身一看,居然是那一向就喜同自己作对的同僚,沙利薛骤然变了腔色,「干什么阻止我?」
「不要滥杀无辜……你忘了陛下的命令么?」
「哼,伪君子。」一把搡开拉撒尼,沙利薛道:「你在怜悯这些贱民么,如果只是闲着没事做的话,就不要碍著我!」
蹙著眉,望著那倨傲任性的美男子,拉撒尼拦住他,试图劝阻,却不知这般只能越发煽动他体内的暴虐因子。
「真烦人!」急躁地甩掉拉撒尼的钳制,沙利薛将先前抓到的少年往身前一掼,喝道:「你不许我打,我偏要打!」
言罢,呼啸的鞭子便直直地冲著少年的头顶劈下!
可能是无法眼睁睁地,看著救过自己一命的少年就这样惨遭蹂躏吧,房廷不知道自己那时是哪来的勇气,在眼看但以理就要遭受鞭刑的那刻,身体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般扑了上去,背脊上狠狠地挨了一记——先是一股热辣,随即便麻飕飕地疼痛起来!
虽然在被挟持过来的途中,曾无数次地想麻痹自己的感官,可是眼前发生那些真真切切的一幕幕,井非是意识幻想能类比出来的情境!
这根本就不是梦境!
自己已经置身一个完全陌生的时空,陌生的语言、陌生的人事……不,不光如此!自己同时还身处险境、生死堪忧,这比每每躲在防空洞中,等待以军空袭结束更让人心情郁结。
「呵,没想到呢,居然一次让我碰上两个这么有骨气的『贱民』!」
痛!当头发被发话的沙利薛一把抓过,房廷以极其痛苦的姿势仰著头,看著上方倒置的残酷脸庞。
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相貌的人。
沙利薛看清了房廷的面容,不由得一怔。
乍一瞧,同犹太人一般的黑发黑眼,无甚稀奇,可近看那发现那清瘦的麦色脸皮却不同寻常呢,自地中海到美索一带都不得见的奇特长相,称不上赏心悦目,可是柔和的轮廓偏偏是恰到好处。
应该是和自己一般年纪的男性吧,却有张略带稚气的面孔;还有从他裸露出的肩颈可以想见,在未经太阳洗礼之前,他是个皮肤白膂的人。
而且,他还在瞪自己呢!
沙利薛的心中陡然升起一丝古怪的情绪,若有所思地摸了摸房廷的面颊。
「沙利薛……」
身旁传来低沉的男音,就像是猛地锥向后背的荆棘,让沙利薛蓦地清醒过来!
一侧头就望见拉撒尼惊奇的脸,那表情仿佛在一瞬间将自己看透了——沙利薛立刻觉得面孔犹如火烧一般滚烫!
「该死的!」咒骂了一声,他粗暴地扇了房廷一记耳光。
由于重心不稳,房廷非常狼狈地同但以理跌作一团。
那一瞬,居然就像是被迷惑了一般心旌摇曳,沙利薛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居然会为了那么一张莫名其妙的男人脸庞而怔神!而且还是当著那个拉撒尼的面!
真是不可原谅!
不可抑止地恼羞成怒起来,沙利薛正欲再次挥落鞭子,右手却被一只手掌捞住了。
「你怎么……」
你怎么还要拦我——原本是想冲著那个可恶的伪君子这么喊的,可是话还未说一半,就被自己硬生生地吞进了喉咙。
耳畔同时响起好几声倒吸冷气的声音,沙利薛也怔了一下,旋即收敛起自己所有的乖张与暴躁,就像是被驯化良好的野兽被饲主抚摸时的柔顺模样,他非常恭敏地冲著握住自己右手的男子,弯下了单侧的膝盖。
「扑通、扑通!」
自己跪下的同时,拉撒尼还有跟著过来看热闹的三甲尼波也跟著跪倒了。
「陛下……」沙利薛轻声呼唤,道出来人的崇高地位。
这般惹来上位的男子一声轻笑,「游戏也该结束了,我的『火神』——你想燃尽一切么?」对但以理施暴的青年,他此时的表情如此虔诚,就像在面对一个神只。
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是非常重要的人物吧?努力抬起头,小心地打量,却听到胸前的但以理颤抖的声音:「尼……尼布……」
什么?
房廷靠近了一些,听著他断续地吐出了一个单词——
「……尼布甲尼撒!」
河之殇卷 迦南迷途(河之殇卷第一部) Chapter 3
章节字数:7223 更新时间:07…09…12 12:11
乍一听闻,房廷就像是感到有块沉甸甸的石头兀地压在心尖,都快要透不过气来!
这个……就算自己听不懂希伯莱语,可仍然辨识得出这个单词,它是个稍有一些历史常识的人都相当熟悉的名字,为以色列人所憎恶,传说是上帝派来惩罚犹太人的工具、尼波神的太子、不信神的男人——
尼布甲尼撒。
呵,该不会是穿越时空了吧!自己这回居然是遭遇了两个多年前的巴比伦王,真像是个笑话!
这个念头自眼前一晃而过,便被房廷以荒诞不经的理由自动从脑中剔除。
史书上所载,尼布甲尼撒二世是攻陷耶路撒冷的巴比伦国王,那个造就著名「巴比伦之囚」的始作俑者,亦是千百年来犹大人挥之不去的梦魇。萨达姆过去也自称过自己为「尼布甲尼撒」呢!但以理一定是畏惧这个男人,所以才用犹太人都憎恶的名字来称呼他……
为自己的臆想所占据,房廷拼住呼吸,准备再次将视线探向那个被诸人尊祟的神秘男子,却意外撞上一对同时也在审视自己的……琥珀色瞳仁。
男人眨也不眨地望着房廷,笃定的态度让他不禁心头一怵。
真是古怪的感受呢,以往在应对那些突发事件时的从容不迫,仿佛在此刻统统都化作了烟尘。
房廷不由自主地,感觉自己为眼前之人的气质震慑,这还真是前所未有的经历。
房廷目不转睛地瞪视对着男人,皮肤黝黑,发色却很淡,浅浅的金黄携着一点栗褐,他的五官深凿,一脸英气,初次见面便能让人印象深刻。即使是房廷也不得不赞叹,这个「尼布甲尼撒」是个相当有魅力的男性呢。
不过,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对眼睛──琥珀色的眼,如此清澈却又让人看不到最深处……
他到底是什么人?
正疑惑的时候,男人迈动步子朝自己靠近。他就停在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离得那么近,让房廷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具高大的身躯施于自己的强烈压迫感……
胆敢这般肆无忌惮直视自己的人,他是第一次看到。尼布甲尼撒饶有兴趣地看着眼下那个被束缚的男人,虽然跌卧于地,他还是固执地昂首注视着自己呢!
真新鲜。
虽然也是初次见到这样长相,可比起沙利薛的惊异,自己更喜欢他那个倔强的眼神。
在被那脾气火爆的臣下鞭打遇之后,仍能露出这种表情的家伙,实在是为数不多,更何况是这么个看上去非常孱弱的男人?
尼布甲尼撒蹲下了身子,抚上了房廷才被猛力煽过,还径自渗着血液的唇角。房廷本能地瑟缩,躲开碰触自己的大掌,并用忌惮的目光瞪了他一眼。
「眼神不错。」
戏谑地夸赞了一句,他却没什么反应──感觉到被刻意忽视了,尼布甲尼撒忽感心尖冒出一丝不悦。
自继位为巴比伦的新王以来,就连小亚细亚诸国的王都向自己俯首称臣,十几年来,他还从未遇到过忤逆自己意志的人,而这么个小小的俘虏,有什么资格漠视一个称霸整个新月沃地的王者?
「混帐──陛下在同你说话哪!你那是什么态度!」
发觉到房廷的无礼,沙利薛吼道,作势要冲上前来痛揍他一顿的激动模样,却被男人遏止了。
可能是被唬到了,眼见他渐渐地又把头低了下去,这个动作不觉让尼布甲尼撒心念一动。
「……把头抬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要惹恼自己,这么对他说时,仍是恍若未闻的模样,尼布甲尼撒等不及地伸手攥过他的下巴,用力抬向自己。
受过伤的额头,渗血的唇角,一张狼狈的面孔,唯独眼睛是炯炯有神的,那黑曜石般的眸子仿佛具有神奇魔力吸引着他,以至于一时间忘记了原本要说的话。
「名字……」半刻之后,男人沈吟出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这般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身旁的几位将军一听到这话,面面相觑起来。
他们的耳朵是出了问题了么?那被誉为神祉的王居然在询问一个贱名的姓名?真是闻所未闻!
在场的沙利薛尤其激动,都咬牙切齿起来。他下定决心,只要王稍稍给个眼色,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将那个无礼的贱民碎尸万段!
房廷蹙着眉,努力忍受着颊骨被眼前之人粗鲁捏弄的痛楚。茫然间看到那男人的嘴巴翕张,听不懂的词句紧接着从他的唇舌间蹦跳出来。
很奇怪,明明是陌生的语言,自己却知道他想要问什么……
是在问自己的姓名吧?但即使告诉他又怎么样?这个男人会放过自己,以及这些被虏来的犹太人吗?
见房廷迟迟不回答,尼布甲尼撒原本舒朗的眉目渐渐纠结到了一起──还没有什么人会让自己等得那么久!
不耐烦地继续收紧掌间的力道,立即就听到骨胳摩擦间的「咯吱」作响……
房廷痛得从喉间溢出呻吟,可尼布甲尼撒仍没有要收势的模样。
「放……放开他……」
依稀听到细小的抗议声,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就注意不到。
尼布甲尼撒侧目,立刻看到一张糊满眼泪的稚气面孔。
呵,连这个小家伙都要同自己作对么?明明害怕得不得了,却还敢违抗自己,看来西底家(此时的犹太王)的子民们各个都很有骨气呢!
他笑了!先前的一点怒气也因这个小插曲,尽数散去。回过头,眼见双颊被自己捏得红肿的房廷,一对黑眼执着不改地瞪向自己。
「……你……不会说话么?」难得遇到一个这么有趣的人,居然是哑巴?」
误会了房廷的缄默,尼布甲尼撒有点失望地松开了对他的钳制。敛回了心思,他站起身来对着诸人道:「放了他们吧。」
语罢,他便一甩战袍,头也不回地转身步出校场。
哄声四起──
「陛下?」沙利薛难以置信地瞠圆了眼睛,他的王在说什么?居然要放过这些俘虏?他们可是犹太人啊!
「有空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还不如好好磨利你的刀刃吧……不然到了战场上才发现它生锈了,可就不妙了呢。」难得见识到这傲慢的美男子也有如此尴尬的时刻,拉撒尼不失时机地送上一句调侃,惹得沙利薛脸色更加难看。
「这话应该由我来说吧!你这个成天无所事事的家伙!」沙利薛龇牙咧嘴地说着。
而拉撒尼却只是轻佻地耸耸肩膀,丝毫不以为意的模样。
眼见两人间的暗潮汹涌,生怕惹火上身的三甲尼波只想赶紧逃离现场。
得救了呢。
房廷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因为那突然出现的男子的一句话,自己一行人便被解开了束缚,虽然对自己施以蛮刑的青年仍是一副粗暴的态度,却没有继续为难的模样,那些围观的士兵们亦是如此……
难道说,那个「尼布甲尼撒」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么?
无暇去想太多,重要的是一切安然,这才是最让人庆幸的。
重新回到马车上,少年但以理显得很镇定,一言不发,然后当马车再次驶上路途的时候,亚伯拉罕抚着他的额头,似乎在问询他有无大碍,但以理望着他面上那道未消的鞭痕,大声哭泣起来。
如此委屈的哭声,听得房廷心中乱糟糟一片。
总觉得,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在抵达耶路撒冷之前,于晃荡的马车上,又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慢慢进驻房廷的脑中。
随着时光的流逝,感知到周遭的异象也在慢慢剥离、呈现,可是自己却越发无所适从起来。
半月后。
耶路撒冷的冬季渐入尾声,天气转暖,房廷的心却日益冰凉起来。
「哥哥,哥哥──看哪!」
顽皮的稚童仿佛不识烦恼为何物,于自己的面前,高高举起手中被视作新奇宝贝的石头,房廷朝着他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拾起那「宝物」,发现它不过是颗普通的埃及蜢螂石,上面刻有应该是视福字样的象形铭文。
孩子名叫苏锡,是亚伯拉罕最小的儿子。
十几天前商队一行到达城内之后,房廷便在亚伯拉罕的住处暂居,期间好不容易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但仍是不够,同当地人交流还存在诸多不便。
不过让房廷欣慰的是,他发现希伯莱语和它同属米闪特语的阿拉伯语一样,语法构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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