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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之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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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膝盖上……

    恶意的手掌顺着襟口大开的部分滑进了衣内,胸前凉飕飕的肌肤触感,让房廷立时起了一身的鶏皮疙瘩。

    「住、住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就被这般侵犯!但以理不是说他刚刚丧妻么?为什么……明明是不合时宜的时间与地点,这男人又来寻自己开心?

    「陛下……请,别……这样……」情急,房廷坑坑巴巴地说着拗口的语言,试图阻止尼布甲尼撒的妄行,却意外换他一记轻笑。

    「陛下?都已经会说这么难的单词了么?你学得很快呢,房廷……」

    先前已经确认他幷非游牧的闪族,而是小亚细亚之外的异邦海客,也难怪识不得这边的语言,不过在师官十几日的教导下,已经会说不少话的样子。这样看来,不久的将来,也不用那么刻意把语连拖得如此缓慢。

    调侃道,尼布甲尼撒弓身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头埋进房廷的颈间,亲吻啃啮──

    又遭到大力抗拒,呵!这样才有意思嘛,不然像那些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嫔妃一般,死鱼似地躺在床上,又怎能取悦得了自己?

    一把推掉置于几上的泥版文书,任它们「啪啪」坠于地面摔成碎片,再把新鲜的玩物按倒在上面……瞧他就如同濒死的小兽般,露出惊恐的神色,喉咙里迸出破碎的音调被自己尽数吞噬……

    唇舌相交,霸道地亲吻。

    呼吸被掠夺,几近窒息!

    房廷的推拒被忽略,双腕被紧紧地扼于头顶,混乱中,上身的服饰被粗鲁地扯离身体。

    「呜……」

    肌肤紧贴的温暖没有带给安心的感觉,却携来了无穷的恐惧。房廷睁大眼,覆在上方的尼布甲尼撒的金发滑向了自己的颊边,而那对琥珀眼也正含笑地望向他……

    好恐怖──男人强取豪夺的方式!

    这时候,一侧的膝盖被抬起送进了上位者的臂弯,他灼热的呼吸就吐在自己的脸上……

    天啊!这种淫行!怎么可以……

    无论如何房廷都无法合紧膝盖、胡乱动作更是让尼布甲尼撒趁机挤将进来。他自己都要筋疲力竭了,尼布甲尼撒却还是一副好精神的模样!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不明白,也无暇思考,随着尼布甲尼撒一点一点地入侵,力量丧失,房廷几乎就要放弃挣扎……

    「抓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该死的贱民,乖乖伏法吧!」

    卒子们大声的呼喝伴着纷杂的脚步声,惊动了交缠的二人,房廷侧头怔怔地望向发生响动的源头之地,面颊遂遭男人轻拍。

    「你不专心……」尼布甲尼撒不悦地低语,撑起上半身。不想理会宫室外的骚乱,正欲继续方才的行为,但发觉身下之人却对那异动甚是敏感。

    「发生了……什么事?」房廷问道。

    同自己欢好的时刻,居然关心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煞风景。

    尼布甲尼撒拧起了眉,忽而闪过一抹捉弄的念头……

    如果那么说的话,他一定会很紧张吧?真想看看会生出怎样有趣的反应呢!

    拈起了一抹笑意,尼布甲尼撒轻道:「什么事?哼……我不过是下了一道命令,让那些到达王都的犹太人们殉葬,告慰赛美拉丝在天亡灵。」

    什么?

    他说了「殉葬」这个词……那不是用活人来祭奠死者的意思么?

    听懂了尼布甲尼撒的话,房廷的脸立刻刷白!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知道他会做这样的事?即便是熟读史书,也没看到这狂王在「巴比伦之囚」之后有大肆屠杀犹太人的史实……是自己记错了么?

    不、不对!还记得《圣经》上有尼布甲尼撒曾善待犹太废王约雅斤的记载……几十年之后居鲁士大帝攻陷巴比伦城,还会放被掳的犹太人回耶路撒冷……那都是著名的历史事件,而幷非自己的肊想。

    犹太人不该被歼杀!这不光是既定的历史,出于道德考量,也不该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念及那日在幼发拉底河边,躺在自己膝上径自垂泪的撒拉,她那可怜的模样,至今铭心刻骨!

    想到此处,房廷正色,将自己撑坐起来。

    「请……不要……这样做。」他一字一顿,笨拙地说着。

    又看到他另一副表情呢,这样认真又胆怯的模样,到底算是谏言还是求饶?尼布甲尼撒端起了房廷的下巴,细细打量,然后开口道:「为什么不?是在怜悯他们么?你又不是犹太人!」

    这样的话说得就像理所当然一样轻松,房廷不禁愕然。

    此时他才忽然意识到,身处这个时代,高高在上的尼布甲尼撒,绝不会站在一个普通人的角度去揣度臣掳的想法。

    他是王,这就决定了他的世界构筑在万民之上;这么一个在古代会被当作神祉一般膜拜的人物,又哪会顾忌一介凡人的生死?

    再加上自己又同他隔着一条语言的鸿沟,房廷越加迷茫了,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该置身事外呢,还是劝阻他中止那暴行……

    「不过……如果那是你的愿望,我可以考虑收回成命。」

    正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时,尼布甲尼撒蓦地来了这么一句,房廷咀嚼了一下那话,明白其中的含意,不禁瞠圆了眼睛。

    「用得着那么惊讶?」

    宠溺般抚摸那被自己弄乱的乌丝,尼布甲尼撒将它们拢在自己掌间玩弄着。

    「不过那是要代价的啊……你做得到么,房廷?」

    诱哄般的语调,让房廷不知所措起来。刚才肢体交缠的时刻是那么强势,此刻却又换了一副嘴脸,这是在捉弄自己么?

    也管不了那是不是君王的游戏,房廷选择赌一赌──为那些曾朝夕共处过的一万犹太人们。

    他点了点头,对方竟满意地笑了,琥珀眼闪烁着,弯起的唇角勾起一份得意。

    「跪下,吻我的脚──发誓做我的奴仆,永世效忠,不得背叛。」

    话音落地,铮铮有声。

    房廷却一时怔住了,在二十一世纪,就算对父母都不曾施行过的跪拜礼,现在要自己照做?

    但若这样做能叫眼前残酷的男人放弃格杀众人,自己倒是幷不在意。只是那句话,房廷直觉地感到,它不光是一个小小的誓言。

    这是一个契约,一个日后会将自己牢牢束缚在这个时代的咒语……

    依言跪下,俯身的同时,房廷的脑中闪现这么一个念头,稍纵即逝。

    然后,就在房廷礼毕,结结巴巴说完那誓言的时候,尼布甲尼撒拾起了手掌,以君临之姿按于房廷的额上──

    「我以马克度之名,赐名于你,从今,你便叫做『伯提沙撒』──神之护佑。」

    「永世效忠于我尼布甲尼撒,为我臣仆,不得背叛,不得忤逆──不然,必遭杀戮。」

    
 


河之殇卷 迦南迷途(河之殇卷第一部) Chapter 8
章节字数:10846 更新时间:07…09…12 12:14
    六月,夏至日。

    幼发拉底河沿岸,天气变得热毒。

    不过,即便是在这严酷的季节里,横亘巴比伦东西的运河仍旧载来各国的商贵,于城内流连。阿塞拜疆的钢、米底的锡、套鲁斯的银、埃及的黄金……万国之宝,汇聚神之门。

    波斯人、米底人、吕底亚人、绯尼基人……小亚诸国在耶路撒冷战事停歇的第一个月终结之日,纷纷来朝巴比伦。

    真是繁华的城市,被神眷顾的王都。

    正当旅人和吟游诗人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感叹眼前胜景的同时,一群被遗忘的人们却在巴比伦的城脚苟延残喘着。

    「尼布甲尼撒让我们拆毁自己的城墙,现在却又叫我们来修筑他的城池……简直是欺人太甚!」

    「嘘!你不要命了么?被迦勒底人听到可是要处死的啊!」

    「唉……死了就不必受苦了,如果那天真让我们替巴比伦的王妃殉葬,也比现在的日子好过……」

    被掳来的巴比伦的犹太囚徒们,此时正在修筑城北的城门鲁迦尔吉拉。逼进日中,人人都累得大汗淋漓,但是没有守卫的命令谁都不能停下手脚,所以只得往城墙上抹泥灰的空挡里,轻轻地抱怨几声,接着残破话音也全都埋没在卒子们的呼喝中了。

    亚伯拉罕径自动作着,没有吱声,不过在听闻同胞们的私语之后,止不住地浑身一僵。

    念及一月前被驱赶着进入刑场的情境,现在想起来都害怕不已。也不知道后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巴比伦王赦免了众奴,之后也没有按照惯例发配他们去边疆属国。

    不过,苦难的日子幷没有因之终结,从刀斧下生还的犹太人依旧得受征服者的奴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天如此。

    几天前,在大家修葺南部的巴别塔时,他还看到监工将一个犹太女奴活活鞭笞致死的场景;没有人敢替她出头,因为谁都知道,反抗的下场唯有死路一条!

    谁都不想死,但是活着就必须承受痛苦。

    最小的儿子苏锡在破城的那天失踪,估计是活不了的;另外的子嗣也在迦南至巴比伦几千里的路途中,染上瘟疫纷纷死去;然后,就连最挂心的少主人也被藩王基大利献给了巴比伦人作人质,至今生死未卜。

    亲人都不在了,唯有自己苟活着,这样的人生,不知该称之为幸还是不幸呢?

    亚伯拉罕抚着自己面上的伤疤,轻叹,转过头,由此地遥望故国的方向。可是除了一片荒芜水泽,芦苇飘摇……什么,都看不到了。

    「殿下,您不从伊斯塔尔正门进城,反而选从旁门入内,就不怕辱没了您米底王子的身份吗?」

    一队从北国前来巴比伦的使节团,在接到作为尼布甲尼撒王妃的公主薨逝的消息后,短短十几日便结集了队伍跋涉数千里,直抵目的地。到达城门口时,使节首领却下令,改道从北侧的偏门鲁迦尔吉拉进入。

    「好啰嗦啊,希曼!我们是来奔丧的,又不是来游城的,有必要那么招摇么?殿下一定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对吧?」马车之上,女将米丽安对着护卫斥道。

    不过,作为主事者的少年主子,只是无动于衷地衔起唇角的一抹笑意,轻描淡写道:

    「我没有那个意思……米丽安,只是从这里走,可以看到一些其它人看不到的景致呢。」

    听闻,米丽安一脸愕然,回望方才被自己教训的希曼,只见他耸了耸肩膀,摆了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米丽安沉默了,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己主人的面孔,却发现之前在国内仍布满面孔的阴霾,在踏上异国土地的此刻,居然尽数散去了。

    十九岁,仍称得上「孩子」的年龄,却在面上寻不见稚气的痕迹。王子有一张俊美姣好的容颜,只可惜混血的他,生就了一对鬼眼──蓝色的眸子,这使得阿斯提阿格斯王第一次见到他就下命令,永世不许他袭承王位。

    好不公平呢!米丽安暗叹,只是王子似乎对这些不甚在意,而且就当其它同龄的王族后裔们承欢父皇、母妃的膝下,他就已经驰骋疆埸,奔赴他国;此次更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翻越了陡峭的札格罗斯山,才十几日便渡河赶到了新月沃地。

    今次的「奔丧」委任,恐怕只是米底王对他的责难,但是他明知这点却义无反顾地拉窃,真是让人佩服!

    「米底王子居鲁士。」

    守城的卒子检查了滚印管符,便大开城门,期间有人用好奇的眼光窥探着马车,遭到米丽安的白眼。

    「看什么看!没见过米底王族么!切──这些迦勒底人,尽会大惊小怪!」

    「米丽安……」微蹙着眉头,希曼低斥:「这里是巴比伦,不是米底……说话小声一些。」

    「哼!王子都没有怪我呢,你啰嗦什么?」

    米丽安不耐地竖起眉毛,欲与同僚拌嘴,却听到一直缄默着的少年王子低低地开口道:「米丽安,希曼说的对,在这里还是安分一点的好,毕竟我们只是客人。而且……」

    他稍稍顿了一下,接道:「我也不是什么米底王族。米底是外公的米底,同我没有一点干系。」

    「王子……」听到居鲁士这般言语,米丽安慌道,正想说些什么,但见那对深邃的蓝眼已然把视线投注到自己的面上。

    「我是阿契美尼德宗室,冈比西斯子之……是波斯人,而不是米底人。这点,请你记清楚了。」

    说这话的时候,居鲁士认真的表情,不由得教人心头一撼。米丽安顿时哑口无言。

    印象中的王子,一直是个和颜悦色的主人,至少成为他近侍的这几年,从没有挨过一句重话。不过就算这样,她也知道王子其实亦有格外在意的东西。

    血统……

    母妃是米底王的亲女,父亲则是波斯行省的望族,照理说,那也算无可挑剔的出身,可是却因为祭司的一句「不祥之子」的占言,被阿斯提阿格斯王彻底否认了。

    为王忽视,又被母系亲族的王室成员处处排挤,从波斯至米底的几年间,饱受冷眼……这些,自己都看在眼中,所以才会那么不屑那米底王孙的身份吧?

    这样的王子,还真是可怜……

    郁郁地想着,女将一脸歉疚地望向对面的蓝眼青年。

    「那就是巴别塔了,殿下──尼布甲尼撒王所建,整个小亚细亚最高的塔庙!耸入云端的部分便是马度克神庙……」

    顺着希曼的指点,年轻的居鲁士放眼望去。

    南端螺旋状的庞大塔庙,初具规模。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琉璃光华,于日光的映照之下更是璀灿绚丽。

    此时居鲁士已舒朗了眉目,静静地聆听着希曼对于巴比伦城邸的述说……兴致昂然。

    这,就是传说中的「通天塔」啊……

    巴比伦的南部宫殿,几乎在同一时刻,有人发出了同居鲁士一样的感叹。

    晌午时分,夏至的强烈日光打在神庙的顶心,一道炫目的金线被牵出,划断了南北。幼发拉底河上泛出金光粼粼,煞是壮丽。

    为眼前所见的胜景再次震慑住心神,房廷楞怔地凝视着矗立面前的高塔,一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时何地。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除却感叹古代建造者的鬼斧神工,更是忧心忡忡……

    就像秦始皇建长城一样,建造这座举世闻名的高塔也是要劳民伤财的。

    自己从文献中看到,构筑通天塔的石木幷非就地取材,而是巴比伦从美索以外的地域运回国内的。

    像普通木材可以在札格罗斯山脉的森林中找到,但建筑庙宇和宫殿的高大杉木、柏木和雪松,则必须取自地中海岸边的黎巴嫩山派和阿马奴斯山。路途遥远,每次都要靠河水涨潮的时候,用船将材料自水路运回国内。

    新巴比伦王国初期,那波帕拉萨尔为了修筑城墙,动用大批的奴隶与战俘,而他的儿子尼布甲尼撒为了兴建巴别塔,更是大兴土木,这趟死在工期的奴隶们又不知多了多少人……

    「触怒上帝的城市啊……」

    不由得记起《旧约》上那开于「通天塔」的有名典故,房廷唏嘘不已。或许这事不关己,不过从万千「巴比伦之囚」侥幸地避开劳役之苦的自己,恐怕根本就没有资格说这些的吧。

    「伯提沙撒……」

    耳畔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腰身便被紧紧地圈住了!猝不及防,耳朵被亲吻,房廷浑身一个激灵,这才发现抱紧自己的正是那狂王!

    「在看什么?」尼布甲尼撒笑盈盈地问道。

    他方从午睡中转醒,一路从庭中行将过来,就发现这有趣的男子正兀自盯着巴别塔发呆,进生出捉弄的心思,悄无声息地靠近。

    突然被抱住,又遭亲昵地抚触,这样的经历早该习以为常,可房廷仍旧无法适从,就像那更名,都快被唤一个月了,还是那么地陌生……尤其是在自己知道那名字真正的含意。

    伯提沙撒,神之护佑……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原本该是先知但以理的更名。

    是巧合还是……

    真不明白,尼布甲尼撒为何要给自己取那样的名字?

    臂弯中的男子,变幻的神色,无论看多久都不觉得厌倦呢。

    「刚才,我作了一个梦……」

    尼布甲尼撒盯着他,突然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让房廷一时摸不着头绪,疑惑地凝眉。但见他眯了眯琥珀眼,喃喃了一声「算了」,便不再言语。

    不过是个玩物罢了,和他说这些做什么?真是荒唐。

    这么想的时候,尼布甲尼撒不觉莞尔。

    尼布甲尼撒径自低头,轻啄房廷的耳……那最钟情的部位,瞧他像个受惊的动物般惊跳的模样,饶是有趣。然后于怀里抬起他的下巴,黑曜般的眼睛便会用不知是哀怨还是惶恐的视线,盯着自己……

    真可爱……明知道用这个词来形容一个业已成年的男子,是不合时宜的,但是只要一对上那稚气没褪干净的面庞,尼布甲尼撒胸肊中就不禁蹦跳出这样一抹古怪的情愫。

    一个多月了,从乌尔到王都,这期间日光烙于他体肤的痕迹也在渐渐淡去;诚如自己所想,那是罕有的白晰,抚摸的时候手感很好。

    虽没有真正地占有过他,不过仍能想见,云雨时的滋味一定不会比女人差的吧。

    今天是夏至,赛美拉丝出殡的日子。从没有想过替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守节,不过在这期间自己确实被各种琐事拖累得无暇寻难。

    晚间,又是朝贡各国觐见的时分,米底的使者们应该也会出席。之后,终于能够迎来闲适的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将他从夏宫带到此地,总算可以好好享受一下。

    想到这里,愉悦地展露笑颜,尼布甲尼撒捉起房廷稍长的乌丝,按于唇际……

    真是教人期待呢。

    深深的琥珀眼,完全捉摸不定……那将自己视作亵玩对象的眼神,抚遍全身,房廷立时起了一层细细的鶏皮。

    「今晚……」尼布甲尼撒依附在耳边,说了一道教人羞耻的命令。接着便轻笑着退离。

    眼睁睁地望着他消失在宫室尽头的背影,房廷捂着那仿佛被话语灼伤的方寸之地,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在话音响起的那刻。

    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也将于这约定的夜晚彻底改变……

    华灯初上。

    从高耸的马度克神庙远眺,可以看到日出之海上点点的渔灯,泛出盈盈亮光,与璀灿群星辉映一片。

    站在最高端,男人俯视着蝼蚂一般的朝贡人群往山岳台的石阶,步上高塔,向着自己的方向迈进。

    大理石、琉璃水晶瓦、夜明珠……金璧辉煌的宫殿,美不胜收的景致。

    这就是他一手营造的王都──巴比伦啊……

    无不得意地,盈盈笑意弯上唇角。不过就在这时,午后那荒诞不经的梦境又忽地钻进脑海,扰乱了神思……

    尼布甲尼撒不禁敛起了笑容。

    这么多年了,哪怕是聒毛饮血的征战时节都未曾有过的噩梦,好似预示着不祥征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哼,自己居然也被那些术师们唬得晕头转向么?他,迦勒底之王、巴比伦之王──从来只尊祟马度克的神之子,什么时候也开始犯起胡涂来了呢?

    那些犹太人所谓的神祉报应,统统都是不存在的,自己何必为这烦恼呢?

    轻罗曼妙,歌舞升平,箜篌与芦苇管响奏的乐声弥漫在整个大堂。

    没想到,作为盟国的巴比伦远比米底富饶得多,置身在灯火通明的马度克神殿中,希曼都看得有些目不暇接了,忽而进出的美貌侍女们,让他不禁食指大动。

    目光迷离的空档里,只听身侧「哼嗤」了一声。扭头,瞧那总和自己唱反调的异性同僚,一脸鄙夷地斜视着自己。

    「白痴,觊觎那些『淑吉图』么?她们都献身给马度克的女祭司,你就别痴心妄想了。」米丽安沉声道。

    作为前代米底皇家女官的她相当清楚,女祭司都是必须永保贞洁的处子,她们的身心都属于大神。

    在巴比伦,不光有「淑吉图」的女性,还有「恩图」最高祭司、「纳第图」、「塞克雷图」、「卡迪什图」等等。她们的名目等级繁多,而且根据《汉摩拉比法典》,特别是侍奉巴比伦主神马度克的纳第图女祭司,和王官侍女的社会地位,要高于普通女祭司和淑吉图妇女。

    白白的被米丽安打断了旖思,希曼不悦地蹙起眉头道:「你又怎么知道我在想入非非?真是多事!」

    「欲求不满得口水都要滴下来啦,还假装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有你这样的同伴,真是丢人。」

    「你……哼!总好过被神宫驱逐的堕落女人米丽安,你的那些故事在我们那里可是相当有名啊……」希曼意味深长地叹道,旨在激怒对方。

    「该死的男人!你说什么!」被一下揭开了旧伤疤,米丽安差点跳起来。

    希曼也按住剑柄,低声说:「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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