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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窕-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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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妖窕
作者：帘下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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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再世
阴霾的天空像是破了个洞，一连数天，淅淅沥沥不停不休。连空气里都饱含了水分，可这没完没了的雨，却没有丝毫停的趋势。
颜宸微微蹙着英气逼人的眉宇，他不喜欢下雨天。
静立于嵌架在悬崖峭壁间的凌渊阁顶端，山间疾风携着丝丝缕缕的流云擦过颜宸的身体，如烟似雾，将散未散。贴身设下一层几近透明的结界，隔绝流风。颜宸宽大的深绛色外衣不见有丝毫浮动，暗蓝色的长发也不允许这些厌人的雨水来碰触。
到今天为止，已经过了整整三百七十年。
颜宸一个人等了三百七十年，找了三百七十年，而那个人却仍是毫无踪迹，简直就像她不曾存在过。也许，到现在为止，她真的还不存在。
苏洛，这么多年，你竟连一次轮回的机会都没有得到么。
至北至南，甚至是远离中土的孤岛夷州都被颜宸反反复复地找过了不知道多少遍，如果她真的已经重新轮回，颜宸不可能找不到她。
脚下微微一点，颜宸倾身跃下。
身形在空中幻化成一道银白色亮光，在层峦峰顶的云雾间一闪而过。不论希望多渺茫，不论还要找多少年，颜宸都无法放弃，他没得选。
谁让那个人，就这么镂刻在颜宸的心里？
益州西南，大片大片的密林草木繁盛，生灵无数。
密林边缘坐落着大大小小的城镇，他们靠这片林子养活。猎户，樵夫每日在他们熟悉的区域谋生计。时不时地，还会有世家大族的私人军队进入密林深处去寻只存在于这里的奇珍异宝。
飞至山下后，颜宸徒步逆河而上，每走一段距离他就会稍作停留。微微阖着深蓝色的眸子，似乎有一瞬间，在眸底有一道暗光一荡而过。
这一瞬间，就像张开了一双无形的巨大羽翅，方圆十里都被它一扫而过。
只要她在这个范围里，颜宸就能感觉得到。
颜宸已经习惯了失望，也许对他来说，寻找就只是寻找，有没有结果，他都不会去想。
行至河谷，颜宸停留的时间有些长。这里，以前他和苏洛经常来。
有时候苏洛的玩儿心上来了，还会硬拉着他一起下河抓鱼，就像普通人一样。
河谷周遭有几座小山，因为正好压在地脉上，于妖来说是个不错的安身之地。颜宸往那边看了一眼，本也没抱什么希望。可下一瞬，俊美的脸庞凝固了一般，连身体都动弹不得。
这气息，颜宸已经找了三百七十年，简直都要熟悉到陌生了！
苏洛！
地上旋起一股疾风，瞬间震荡的气流让河边的巨大石块都出现了裂缝，河水受力激起，跃出几丈高。颜宸从来没有这么急切过，那气息离得并不远，即便走过去，也用不了一个时辰。但颜宸那里等得了，他半刻都等不了！
看似普通的小山里，别有洞天。香薰软榻，纱帐毛毯，灯火通明。
金盏莲花灯错落地悬在石壁上，几张大小不一的床榻随意地摆在左侧。
床榻上，整张的白色皮草垂在地上，几乎要和地上同样一尘不染的毯子融为一体。几尊半裸着上身的美人玉石像或托或举着白玉大盘，盘子里满是饱满晶莹的果子。几个长颈酒壶倾倒在床榻边，散着淡淡的酒香。
颜宸站在石道尽头，一步都没有踏在那柔软的毛毯上。
山洞最里面，光线稍暗。
靠着石壁的一张大床上，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缓缓撩开浅紫色轻纱，露在外面的一只腿往床里一收，床上的人似乎是要坐起来。
“都是同道中人，你的道行又比我高出那么多，如何不敢再往前走了？”流水一般的声音倾泻而出，带着一分慵懒三分妖美，“难道还怕小妖我吃了你不成？”
“……你出来。”
颜宸的声音要低沉很多，含着一丝复杂的波动。
床上的人似乎轻轻笑了一下，也不犹豫，就从香榻上滑了下来。
乌丝如瀑，随意地垂在圆润的肩头。一手抓着光滑如练的单层外衣，柔白的胸膛微微敞露，身材修长有型，站在床边，宛如飞仙。
眉若远黛，眸光潋滟，媚眼如丝，抿唇的瞬间魅惑不可言。
“不知前辈叫我出来，有何赐教？”
颜宸忍不住紧眉，他看清了。
这个人的眼睛，鼻子，嘴唇，一切的一切。他和苏洛长得很像，却又完全不一样。
“你什么时候成得形。”
“大概三年前吧。”
怪不得，三年前颜宸还在夷州，如果能赶在他成形的瞬间强加干预，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种状况。现在，颜宸还能怎么办？
“你的名字。”颜宸直直地看着那只小妖，“告诉我。”
对视的瞬间，小妖微微一僵，只觉得对方妖力强大，深不可测。那一双暗蓝色的眼睛恍若夜色中的深海，任何一丝看似微小的波动都有可能是一场狂澜海啸。
“……离玥。”
和苏洛一样，离玥是一只雪狐。
三百七十年后的重新轮回，再世为妖。只不过，这一世。
是只公狐狸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耽美处女作，批评教导，来者不拒，统统砸过来吧！
☆、第二章 潋岚
离玥顺手摘了一颗紫葡萄，轻轻一按，推进了潋岚的嘴里。
“他问了你的名字，然后呢？”潋岚亮红色的长发混着离玥的黑发，流水一般淌在软榻上。他微微挪动了一下柔软的身体，好让自己更舒服一些，“他没再说什么？”
“嗯……也不是，临走前他好像看了一眼角落里没来得及扔出去的人骨，说以后不许我再吃人。”离玥伸出一根手指搅弄着两人的头发，他喜欢这么做，“总之是个怪人。”
“能看出他是什么吗？”
“看不出来，反正是咱们这种杂兵惹不起的。”
“那他为什么要来找你？”
离玥美唇一弯，黑明的凤眸里映着摇曳的烛光：“谁知道，兴许是看上我喽。”
“哼，那不挺好。”潋岚一翻身，背对着离玥，“你可算找到靠山了！”
“呦呦，瞧你那小样儿！他看上我，我还看不上他呢。”离玥从背后伸手环住潋岚，潋岚一身比他还要细滑的肌肤。这触感，无论摸多少次，离玥都嫌少，“我离玥，这辈子就想栽在你这只小狐狸手里。”
潋岚被他摸的有点儿痒，轻笑出声，就像一小把圆润的珠子滚落在光滑的玉盘里，好听的不得了。离玥扣住潋岚尖尖的下巴，将他的小脸扭了过来，不容分说便贴在樱桃色的唇瓣上开始细细品尝。
一开始潋岚还想象征性地做一下抵抗，不过没一会儿就忍不住伸出了灵巧的小舌来回应离玥。离玥的手缓缓插入潋岚的红发，发丝传来缕缕凉意，很舒服。另一只手自潋岚腰间向上滑过，顺利地撑开了潋岚身上松垮垮的袍子。
潋岚轻吟出声，离玥笑了笑，眸中流光飞舞，好像能惑倾众生。
抓住潋岚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背上，身下的潋岚脸颊绯红，深红色的眼睛里荡漾着一湖春光。抬眸，看见离玥对自己微笑，唇角也自然而然地弯起。离玥伏在潋岚胸口，温柔地亲吻着他的胸膛。
潋岚的身体微微一紧，忍不住有些轻颤。
离玥的眸子里透着几分狡黠，一只手已经滑到了潋岚的背后。还是小狐狸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修成人型后更是形影不离，对于彼此的身体，了如指掌。
潋岚对上离玥狡猾的笑意，感觉到那只不安分的手在身上游离。心有不甘，逞强地想要躲开，却被离玥抢先一步给按在了床上。
“死狐狸，你想干什么？”
“我怎么就死狐狸了？”离玥坏笑，不老实的手却也没闲着，“你确定要问我这个问题？”
“……离玥，你这种品性的妖，要是不当狐狸简直就对不起你自己，我…。”潋岚的话淹没在了离玥嘴里，一个深而冗长的吻让潋岚有些喘不过气。
用手推着离玥的胸膛，微微挣扎。
潋岚睁开妖艳的眼睛，有些小生气地看着还不肯放过自己樱唇的离玥。离玥微微弓起身体，声音带着一丝低哑，只有这个时候，离玥的声音才会是这样。
“我一开始就是这样，你现在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两具融为一体的身体像是这世上最完美的玉雕，美轮美奂，不可想象。
潋岚的呼吸渐渐急促，有时候会想要躲避离玥。离玥就把潋岚搂在怀里，感觉到潋岚的躲藏，手臂用力，将他箍紧。
离玥会在潋岚耳边轻语，像是在哄小孩子。
潋岚攥着离玥的头发，眼睛像染了一层雾水，修长的脖颈在奢靡的柔黄色烛光里划出优美的弧线，整个身体都忍不住轻轻颤抖。妖异的红发被汗水浸湿，粘在他白皙的身体上，像一朵耀世红莲，在离玥身下绽放。
那一刻，离玥会唤潋岚的名字，紧紧地拥着他的身体。
那时候的离玥认为，自己绝对不会再爱上别人，只要永永远远地和潋岚在一起就好。
不知休憩了多久，潋岚有些疲惫地半睁着眼睛，推了推旁边的离玥。
“醒醒。”
“……怎么了？”离玥懒懒地问。
“有人来了。”
离玥眯起眼，感觉了一下，唇边噙笑：“确实，还来了三个，正好能当我们的晚饭。你在这儿休息，我去抓了给你吃。”
“小心一些。”
“嗯。”离玥亲了潋岚一下，便起身向洞外走去。
虫鸣渐起，黄昏的林子里寂静无人。
潋岚都已经等了离玥好久，可离玥还是没有回来。静神感应，潋岚也察觉不到离玥的妖气。 虽然潋岚法力微弱感应的范围并不大，可按理说离玥也不会走太远啊。
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潋岚皱起柳眉，他和离玥的道行都不高，万一遇上什么厉害的道士，那离玥岂不……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离玥正恶狠狠地瞪着那个封了结界，关押自己的人。
啊不，是妖。
作者有话要说：咳，请别怪我太着急，让潋岚一上来就被吃掉，因为这两小只原本就是在一起的嘛……
请多多支持～
☆、第三章 惩罚
僵持了一段时间，离玥实在忍无可忍，狠狠地在结界上砸了一下，以引起面前那个神色平静的死妖怪的注意。
“你到底想干什么？！”
“惩罚。”
“你有病啊？！惩罚什么？我招你惹你了，你凭什么抓我？”
离玥问得急切，可颜宸侧过俊美的脸庞，不再跟离玥解释那么多。离玥的手掌抵在结界上，感觉了一下。这种强度的结界，他根本就冲不开，也就不去浪费那个力气了。
“喂，对，你是前辈，你是比我厉害很多很多。但大家都是妖，你总要给点儿面子，讲点儿道理吧？就算是你想吃了我来提升修为，也起码把话说清楚，别就这么把我关在这儿一句话都不说行不行？”
颜宸看了离玥一眼，心道就你区区三百年的道行也值得吃？
这种无知又莫名的自信从某方面来讲，倒是和苏洛挺像的。
“我说过，以后不许你再吃人。”
离玥本来想说“我没吃”，但想到那几个人变成干尸时，颜宸正好出现抓了个正着，没办法抵赖，只好改口道：“我那是代别人吃的，不能算在我头上。”
“代谁。”
“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快放了我，我得快点儿回去！”
颜宸神色沉静，但深蓝色的眼睛里似乎透着让人不敢呼吸的压迫力，平平静静，波澜不惊地看着离玥。声音混着恰到好处的磁性，但却因为有些冰冷而让人无心欣赏。
“你和别人住在一起？”
离玥被他这样看着，竟然有一瞬间不敢回答。
“…我当然是自己一个人住，你上次来山洞时不时看见了么。”离玥不想让潋岚也惹上这么个不好对付的大妖怪。反正那天潋岚不在，颜宸也不会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你自己独住，为什么要急着回去。”
“你这是什么歪理，难道因为我自己独住，所以就应该欢天喜地地被你抓吗？！我想回自己的家也有错？”
“你违反约定吃了三个人，就应该被关三天。”
离玥气极反笑：“哼，我什么时候跟你约定了？你是说过不许我再吃人，可我答应你了吗？我当时可什么都没说，只是你一厢情愿认为那是约定而已。”
颜宸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他说的话时理所应当的。
“不是约定，便是命令。”
“你凭什么命令我？！”
这话问得实在很没水平，颜宸没有回答，只还这样平平静静地看着离玥。
弱肉强食，不管是在人界，还是在妖界都是一样的。我比你强大，我的话对你来说，就可以是命令，不需要其他原因。
离玥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毕竟，他对自己小妖的身份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美狐不吃眼前亏，服软才是上策。
“……好吧，算是我错了，前辈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好不好？”
被这样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看着，是个人都会忍不住心软。
可关键是，颜宸他根本就不是人。
颜宸细密的睫羽带着优雅的弧度，迎上离玥美惑无双的眼睛，颜宸竟然能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不留丝毫情面。
“不好。”
“……前辈……不要这么不近妖情嘛，你放了我，大不了以后我也替你吃人好不好？”
颜宸一成不变的俊颜终于有了些许变化，语气有些冰冷，甚至还有一丝怒意。
“你到底在替谁吃人？”
离玥抿着唇，好像挺为难的样子。看看颜宸，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河谷东北方的静山，前辈知道吧？那里…住着几只很厉害的狐妖，我这种道行的只能当她们的手下了。”
要离玥撒谎就跟要他吃人一样简单，根本不需要任何前提准备。只是可怜了另外几只狐妖要替他背黑锅。
“你以后不用再受制于她们，所以不许再吃人，这次你听清楚了？”
“清楚清楚，那前辈放了…”
“三天后结界自然会解除，不管是不是被迫的，吃人的是你，惩罚是必须的。”
离玥嘴角抽了抽，把颜宸给从头发丝儿到脚底板儿给腹诽了一遍。
想到这三天潋岚一定会漫山遍野地找自己，不免有些着急。虽然料想潋岚找不到这层峦峰顶之上的鬼地方，但他这样在外面乱逛，难保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听说前段时间，妲族那个臭女人又派了不少弟子来这边收妖，万一碰上了可是凶多吉少啊。
我真是奇了怪了，你们有时间不在自己家里琢磨怎么养大族里的男孩儿，跑别人的地盘瞎显摆什么？
“……喂喂！等一下啊！”离玥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颜宸，“你就这么走了？”
颜宸微侧着脸，自门外投射进来的余晖打出他的轮廓。
整个人都融进了淡淡的金色光晕里，落拓劲拔的身形显得无比静逸而强大。这样一个几近冰冷又不讲理的家伙，此刻看着竟然会……会这么美。
“你还想说什么。”
离玥愣了那么一小下，迅速回过神来：“你……三天啊，你也不怕饿死我！”
“三天就能饿死你？”
“我法力弱，撑不了不行么。”
颜宸细密的睫毛优美地微垂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
离玥一看有希望，马上补充道：“我的小命虽不值一提，但前辈你…”
离玥话没说完，就被一股忽然袭身的强劲妖风打得一口气呛在喉咙眼儿了，捂着嘴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黑曜石般的眸子里蒙上一层水雾，离玥擦擦眼睛，怒道：“你他妈又发什么疯？！”
话一出，离玥就被自己中气十足的怒吼吓了一跳。
仔细一感觉，发现自己全身妖力充沛，简直就像一口气又吃了仨人。看看颜宸，问得不太确定：“你…刚才给我输了妖力？”
苏洛的性格非常好，颜宸从来没见过她发脾气，更别说是骂人了。
离玥顶着一张几乎和苏洛一模一样的脸，拥有着颜宸等了三百七十年的苏洛的灵魂，先骗他，再骂他，真是把所有苏洛不会做的事都全做了。
颜宸深深地看了离玥一眼，也许……我真的应该用那个方法强行改造他。
小妖的直觉向来很准，被颜宸这么看着，离玥不禁背脊发凉。直觉告诉他，颜宸此刻一定没想什么好事儿。
“以后不许动粗口，这是第二条。”
此话一出，离玥就认定门口那个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个啥东西的妖怪，脑子肯定被收妖的人给劈坏了。第一不许吃人，第二不许说脏话？你怎么不直接把三从四德什么的都说个遍啊，我好一次也给记全了！
我离玥怎么就这么倒霉，莫名其妙地被这东西给盯上了！
三天后，离玥终于重获自由。
从屋里出来，离玥才发现这座小屋单独悬在崖壁一侧，由一条连廊通向对面那座大阁楼。连廊外不远处垂着一条不大不小的瀑布，站在廊中能闻到水汽的香味。山间的风刮起来的时候，还会有无数细密的小水珠飘过来，透过如烟似雾的水幕，淡色的彩虹隐约可见。
离玥站在连廊中央，黑发如练，时不时随风而扬。他从没有在这么高的地方住过，忍不住多驻足了一会儿，欣赏欣赏这云端的风景。
有脚步声，很轻。
离玥侧过脸，刚好对上颜宸深蓝色的眼睛，心跳不禁加快了一拍。
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睛此刻竟然如此专注，好像它能看见的，就只有自己。
而在颜宸看来，当离玥就这么安静地站着，不魅惑，不妖艳，唇边漾着似有似无的自然而然的笑意时，真的很迷人。
颜宸为了这样的离玥而沉迷，专注。
不过也只有那一瞬间而已。
“你还不能走。”
“我…为什么？！”离玥的好心情全被颜宸开口的头一句话给打飞了。
“我今天去了静山，见到了那些狐妖，还需要我再解释下去么。”
你亲娘的，我随口说的你还真去了！
离玥面不改色地强辩道：“前辈啊，你可不能被她们给骗了！我真的是被她们强迫的，为了给她们几个老东西收集人的精血，我都快累死了！”
颜宸比离玥嘴里那些“老东西”还要老好多，会看不出来谁在瞎扯？
抬手一挥，银光幻化成一条青色锁链，灵蛇一样缠住了离玥。离玥一惊，正想挣扎，身上的链条的颜宸色却越来越淡，直到彻底隐没于离玥的身体里。
“你、你怎么还会用这个？！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儿妖的尊严啊！”离玥明白过来，忍不住吼道。
颜宸根本就不理会离玥，转身就走：“以后不许对我说谎，这是第三条。锁妖链的效果会持续五天，这是惩罚。”
离玥气得恨不能喷他一脸老血。
青色锁妖链，这种妲族的臭女人发明的专门用来封锁妖怪法力的东西，现在竟然被另一个妖怪用在自己身上？没了法力，自己怎么从这么险峻的地方下去啊！
被逼无奈，离玥只能继续在高耸入云的凌渊阁逛荡五天。
凌渊阁并不是很大，只用了一天，除了颜宸的寝屋，离玥就已经把所有的地方都看了个遍。
到了第三天，离玥在前厅遇见了颜宸。
这两天颜宸对他说过的话还不超过十句，这实在让离玥越来越郁闷了。自己那点儿微薄的道行他自然看不上眼，既然不是为了吃自己，那就是看上了自己这张脸了？
可这几天，他也没有丝毫要劫色的迹象啊，只这样关着自己，哦对了，实际上连关都没关。除了没法力，行动上的自由还是有的。
离玥真是搞不懂颜宸想干什么，既然今天碰上了，索性问个清楚。
“咱们也不罗嗦，开门见山地说话，你把我关在这儿到底是要干什么？”
“惩罚，我已经说过了。”颜宸静静地喝着茶，回答道。
“就这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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