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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夜话:尚融之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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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
赤仲的声音越来越含糊,唇色也十分苍白。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毫无防备地……带融哥回去,我不知道他们早就设了陷阱……」
赤仲说着又咳了两声。颙衍听得一头雾水,隐隐却又捉到一点线头,他忙扶住赤仲的肩,「你在说什么?尚融那家伙到底怎么了?」
他看着虚弱得直喘息的赤仲,忖度半晌,把掌心贴在赤仲与精守相应的背脊上,那个位置称作关元,是修行者之间精气流通的管道之一。灵元顺着掌心穴道流入赤仲的体内,似乎终于激起这只魈虎的一点精神,颙衍看他徐徐睁开眼睛。
「融哥……有危险。」赤仲微颤着唇说,颙衍浑身一颤。
「危险?那家伙能有什么危险?」他故作轻松地问。
赤仲望着他,「融哥他……为了小衍你的心脏,冒险回去钩吾谷……」
颙衍呼吸一紧,虽然早就有所预料,那个笨蛋绝不会因为自己几句话就放弃挽回自己的性命,但实际听别人口里道来,颙衍懊恼心里的反应竟比他想象中来得澎湃。
「钩吾谷,是他的……故乡吗?」他问。
「嗯……是……融哥的弟弟,现在是钩吾谷的守谷人,他抓了融哥,我怕他……我怕他们……会将融哥交给大寺……」
颙衍忙阻住赤仲,「等等,我听不太懂,什么弟弟哥哥的?尚融有兄弟姊妹?还有守谷人是什么东西?」
赤仲有些讶异地看了颙衍一眼,颙衍看他一手压着伤口,从被褥上硬是坐了起来,忙从后面扶住他。
「融哥他……什么也没跟你说过吗?」他问颙衍。
颙衍撇了下唇,「他从来不会跟我说自己的事。做什么决定也是,他向来不听别人的意见。」语气里颇为僵硬。
赤仲怔了下,随即笑起来,尽管笑容苍白。「也是,融哥是……怕你受伤吧。融哥一向……一向很看重小衍你。」
颙衍不自在地别过头,「那家伙到底怎么了?」他压着嗓音问。
赤仲似乎思索了下,好半晌才缓缓开口。
「我们兽族……在妖神里头相当特别的种族。他不像水族那样有严密的上命下从体系,也不像鸟族那样各自为政。兽族是……非常强大、却也非常随性的妖神种族,如果没有一个强而有力的首领,我们只怕到现在都还是一团散沙。」
他看颙衍似乎要说些什么,但赤仲摇头,用尖细的嗓音打断了他。
「钩吾谷,也就是融哥和我的故乡……是目前兽族妖神最大的聚集地,也是历史最悠久的,据说四千六百年天门开以前,就存在着了。」
赤仲喘着气,颙衍看他脸色稍微有血色了些。
「融哥的父亲尚老爷子,就是那里的统治者,四千多年来一直如此。也因为有老爷子,本来应该是一盘散沙的兽族,因为信服老爷子的缘故,也才能像这样团结在一起,直到如今。」
这些颙衍多少听久染或是竟陵他们提过,便点点头。
「我知道他是兽族的王子,然后呢?」
「兽族人注重繁衍,特别是雄兽,能和越多族人繁衍,自然是越好的。通常拥有越多子嗣的兽族妖神,在族里地位也会越高……」
他看颙衍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赤仲笑笑又说:
「而融哥之所以特别,除了他是尚老爷子名义上唯一的儿子外,融哥的母亲,据说和老爷子在一起时就是半神,现在已经飞升入天门了。」
「老爷子很是惦记她,也因此一直很重视融哥的母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为了融哥的母亲,老爷子甚至可以违逆兽族繁衍的义务,除了融哥的母亲以外,几乎不曾和别的雌兽繁衍过。」
颙衍把赤仲靠到床头上,总觉得赤仲说的那番话似曾相识,一时有些茫然。
「老爷子本来很期待融哥能在他之后统领钩吾谷,实际上融哥也有那个实力。」
赤仲继续说着。
「老爷子也希望融哥能够代替他多生几个孩子,这不单单是因为老爷子想当祖父,兽族人之所以重视繁衍,是因为兽族强大的力量,全凭血缘传承而才得以留存。」
「我们和水族那种长命的种族不同,兽族妖神的阳寿本来就是最短的,而且我们的力量多是来自于肉体,肉体的力量会随着年纪而衰弱。老爷子本来是大千世界里最强大的妖神,但这四千年衰退下来,现在除了揍融哥外,也几乎不和人动武了……」
颙衍听赤仲稍微顿了下。
「小衍是人类,或许不大清楚。大寺……那些人类修行者,一直对我们兽族有所忌惮、对我们族人许多行为多方容忍的原因,有一方面就是老爷子……还有融哥的存在。」
赤仲沉声。
「一但老爷子、或是融哥,其中任何一方不在了,又没有任何人接替的情况下,兽族人恐怕无法活得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
颙衍有些怔然,他从认识尚融以来,尚融就跟在他老爸身边转悠了。也因此他一直认为尚融喜欢男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却没想过一个男人不事繁衍,会牵出这么大条的事情,甚至影响到一个种族的存亡。
他多少清楚大寺和妖神间的紧张关系。特别是尚融,即使是和他们如此交好的久染,在提起尚融过去的恶行恶状时,也都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颙衍承认,他也曾想过,要是有什么人可以治治这个嚣张跋扈的男人就好了。但实际听到尚融受制于人,颙衍又觉得无法想象。
这男人,天生就不适合向任何人低头。
秉烛夜话 213
这男人,天生就不适合向任何人低头。
「然后呢?这和你说的守谷人什么的,又有什么关系?」颙衍又问
赤仲沉默了下,跟着便把关于延和鼓兄弟俩的事,缓缓告诉了颙衍。
颙衍一边听着,一边观察这个妖神的表情。在Lodus遇见赤仲时,颙衍对他的印象就是妈妈桑,最多就是有段沧桑过去的妈妈桑。现在看来,这个始终追随着尚融的小妖神,才是真正看得最明白的人。
「那个叫鼓的狍兽……」颙衍中途忍不住发问了,赤仲点了点头。
「嗯,虽说是以罪犯做为名义,但其实大寺……恐怕只是要找个人质。」赤仲凝住眉头,「大寺无法容忍同时有两位继承狍兽血缘的妖神存在于钩吾谷中,所以鼓做为老爷子的私生子,就这样被当成了牺牲品。这件事,融哥至今还不知道……」
「那个叫鼓的妖神,现在还在寺牢里吗?」他问。
「不,鼓为了配合大寺的政策,二十多年前就被放出来戴罪服役了,算是第一批实行这个制度的妖神。但我听说鼓服役地的土地神,因故已经死亡了。」
「因故死亡?是怎么死的,病死?还是殉职?」颙衍敏感地问。
「我不太清楚,但从老大那边得来的情报,那个土地神在死之前,有自行向大寺请辞,原因是他做了违背土地神职责的事,好像是害死一个孩子还是什么的。」
「害死一个孩子……?」颙衍越发不解。
赤仲「嗯」了一声,他似乎也相当困惑,没有多做解释。「但那个叫鼓的妖神,据说在土地神死后,还滞留在原来的土地庙里。」
「可以这个样子吗?」颙衍怔了下。想起归如的情形,如果说妖神可以在土地公死亡的状况下,继续滞留在原来的庙里,那么竟陵或许也可以不用被送回那个暗不见天日的地方,颙衍抱着一丝希望想着。
「嗯,那间土地庙的状况有点特殊。土地神虽然死了,庙却没有破,按理说土地公要是到了天年,庙石也需要重新安置,鲜少有土地公死了,庙石却还安好的情况,只要庙石不破,就还有连系莲印的能力,所以大寺才迟迟没有处理。」
「那是怎么回事?土地公其实没死?」颙衍问。
「嗯……与其说是没死,不如说是精守没有消散吧!庙石是和土地神的精守相连,就算肉身形灭,只要精守还完整,庙石就不会碎裂。」
赤仲思索着,「但一般来讲,修行者的肉身一形灭,精守就会跟着消散,肉身形灭,但精守还留存世上的情况,我几乎想不到什么可能性。」
颙衍若有所思地听着赤仲的推敲,赤仲又说:
「而且我听Lodus的其他员工说,鼓原本的服役地是在东部,就是大寺八长老的辖区。最近东部很不平静,许多土地神无故堕落成妖鬼,一但土地神堕落,庙石也会跟着逐渐崩毁,无法约束住莲印,因此在那些庙里服役的妖神不少都趁隙逃跑。」
赤仲叹口气,「老大对这件事头痛很久了。这事大寺一直压着,要是让各地戴罪的妖神知道这种事,恐怕很快就会集体造反,这几年妖神和大寺的关系已经够糟了。」
「是吗……?」颙衍扶着疼痛的腰呢喃着。
确实福德正神,原是取福德深厚之人之意,从前常由一个地区积善积德之家的家长担任。而土地神既是正神,精守自是清澄无比,不容有一点杂质。
一但正神有了邪念,甚至堕落成妖鬼,土地庙的法力也势必受到影响,严重时还有庙破的危机。
颙衍思索半晌,又抬起头对着赤仲,「话说回来,你的消息还真灵通。」
赤仲笑了笑,颙衍从他的笑容中,看到几分故作俏皮的自嘲,「嗯,毕竟是在老大身边工作,又是Lodus这种性质的店,耳目自然方便一点。我和融哥是一起出谷的,融哥是个高傲的人,对这种事向来不大在意,但有时欠缺情报足以致命。」
赤仲低下头,抚着胸又是一连串轻咳,颙衍看他拭去唇角的血沫。
「我实在没什么特长,连男人都已经算不上了……但至少这点,我希望多少能够帮衬着融哥。」他露出微笑。
颙衍怔了下,看了眼赤仲的表情,总觉得从中看出了什么。但却又不敢肯定,应该说那样的表情他太过熟悉,肯定起来伤人,不如装作不知道的好。
「所以那家伙在钩吾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说那家伙有危险?」颙衍又问。
赤仲轻轻叹了口气,终究把翠雨台发生的事告诉了颙衍。讲到尚融自断双脚手臂那一幕时,赤仲看颙衍的脸色一片苍白,表情转瞬间像是懵了一样,在床上坐倒下来。
「那家伙……那家伙是笨蛋吗?」
赤仲还来不及开口劝慰,颙衍双唇微颤,已经抢在前面破口,「那种情况下他干嘛乖乖听话啊?别人挟持你当人质,他就不会挟持别人当人质吗?!」
赤仲还反应不太过来,「挟持别人?但是尚延他不会为了区区一个族人……」
「当然不是随随便便挟持一个,要我是他的话,当场就挟持他老爸狍王,守谷人再怎么位高权重,总是狍王任命的,绝不可能在顶头上司有危险的情况下还装作没事。只要挟持狍王,威胁他们不把你放了就把他老爸的头扭下来。就算知道尚融不会真这么做,那个什么延的也不敢在这么多族人面前无视国王的生命,不是吗?」
赤仲看起来还有点茫然,「但老爷子实力很强,融哥再怎么样也不可能……」
「所以我说那家伙是笨蛋,从以前就是如此。」
颙衍像是很受不了似地,按着额吐了口长气。
「听你说起来事情再清楚不过,那个狍王的想要护短,但又碍于不想抚了那个他刚任命的私生子的面子,才不敢公开站在笨蛋那边。那个笨蛋挟持他出谷的话,他配合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反抗?这么简单一件事,为什么可以搞到断手断脚还解决不了啊?」
赤仲听颙衍简直像是在骂人了。仔细想起来确实是如此,但当时情况一片混乱,兽族人又向来不是擅长动脑筋的种族。
但能这么快就从他的话语中严判情势,赤仲看着这个已然在低头思索的人类,以往都是从尚融口里听闻这个土地神的事迹,犹记他每回提起颙衍,都是一脸自己家小孩很优秀得意洋洋的样子。赤仲觉得自己现在多少可以理解原因了。
「啧……不行,没救了。」
颙衍像是十分焦躁似的,从床上跳起来在房里走动。赤仲看他点了根烟,也不顾这里是民宿,拢在唇边抽了一阵。
「那家伙唯一的优点就是他的武力,他现在把这个优点也自己扼杀了,说什么保护我,听也知道是那个延在虚张声势,再说我都要死了他还保护个什么劲儿?真是的,不过是遇上一个稍微有点心机的人就变成这样。这样的人你们还要他继承国王?」
颙衍说,虽然口气极差,但赤仲看他眼眶竟微微涨红,从方才听说尚融自残时就一直如此。赤仲撑着伤重的身体,挪过床垫到颙衍脚边,「小衍,融哥他……」
「我不会去救他。」
颙衍很快打断赤仲的话,几乎是急躁的,「应该说我也救不了他。我不可能单枪匹马闯过那些从小打架长大的兽族人,就算搭上忌离还有竟陵也不可能。再说我只是个土地神,越区去钩吾谷闹事的话,大寺也不会允许这种事。」
他不等赤仲回话,像要说服什么人似的,在窗口边吐着云雾边说着。
「反正那家伙又死不了,寿命又长得要命。关他个十天半月,对他而言根本不痛不痒,再说等他伤好了,根本没什么地方能关住他。他根本不需要我。」
「不,我没有要小衍去救融哥。」
赤仲像是看透什么似的,对着颙衍笑了笑。「应该说,就算小衍想去,融哥也会要我阻止你。只是融哥被抓之前,向我传递了一句话,我想他是要我转达给你。」
他想着尚融失去意识前的唇形。那个人到最后心心念念的,果然还是眼前这个小土地神。
颙衍怔了下,「什么话?」
赤仲凝视着颙衍。他感应得到这个土地神的胸口上,有着他熟悉的精守所筑下的护心咒。
「『活下去。』」赤仲说,看见眼前的人类颤了一下。
秉烛夜话 214
「『活下去。』」赤仲说,看见眼前的人类颤了一下。
颙衍抿住了唇,还来不及品味这话中的深意,门口却传来敲门的声音,赤仲和颙衍都吃了一惊。
「老师?你在里面吗?」
颙衍听是知诚的声音,还有许多其他男同学的叫声。他回头看了床榻上的赤仲一眼,发现他已自行化回了猫的伪形,还踉跄地钻进棉被堆里。
他忙走到门边,开了门锁。
「干什么?」他看门口站着不只是知诚,还有拳社的那对兄弟。连女生班的同学都过来了,颙衍看芬妮的表情一脸贼笑,一看就知道没在打什么好主意。
「老师,我们要玩游戏,女生班的同学想问你要不要参与。」知诚礼貌地说着。
颙衍一怔,问道:「游戏?什么游戏?我对枕头大战没有兴趣。」
但那些女孩子很快就七嘴八舌地接口:「才不是这么老派的东西呢!」、「老师你别害怕,来了就对了嘛!」而芬妮走到他身侧,竟是直接扯了他的手臂:
「走吧!颙衍老师,你该不会想整个晚上都关在房里吧?大家已经等你很久了呢!」
「等、等一下……?们至少让我把裤子穿上吧!」颙衍还想抗议什么,但这些女孩子行动力惊人,颙衍很快像颗落入蚁窝的糖一样被搬走。
临走前他还看了眼赤仲窝着的被团,脑海里再度响起他转达的那些话语。
活下去。
我只拜托老师一件事,那就是请老师好好的活下去。
阿衍,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肉身形灭。
颙衍用手掐住了太阳穴,仰起了颈子。真是的……无论这一个或是那一个,明明他活着的时候都不把他当一回事。好不容易他可以正正当当地死了,每个人却都鼓励他违逆天伦、违逆因果律,像只残破的狗一样?延残喘地活下去。
活下去……吗?
谈何容易。
***
九婴奔进了Lodus的禁房,看见正穿起白色西装外套,似乎打算出远门的神农。
「老大!」
九婴唤了一声,看见神农朝他扫来一眼,镜片后的双眸一如往常的冰冷。每次看见这双眼睛,即便这已经是他追随这男人第两百多个年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寒栗。
「老大,赤仲哥他……我接到赤仲哥影贽传递来的消息。赤仲哥他说他和神生之兽,在钩吾谷遇到了袭击。赤仲哥似乎受了重伤,他说神生之兽现在被关在钩吾谷的地牢里,那些兽族妖神似乎不打算放他出来……」
九婴微抬首望着神农。神农的表情没有丝毫移易。
「所以呢?」他淡淡问。
九婴忍不住吞了口涎沫,「赤仲哥……赤仲哥恐怕有生命危险……」
「身为Lodus的员工,未得我的允许,擅自翘班回乡。那个魈虎,也算是够大胆了。」
神农把西装外套穿妥,伸指在禁房的虚水上一点,招来一座落地镜,在镜前检视仪容片刻,又推了下眼镜,「无需理会。那个魈虎没这么容易死,等他伤愈回来,你通知他来补班,补足他翘班的时数。」
九婴的神色有些惶恐,「但是老大,那个神生之兽……」
「无关之人,更无需理会。」
神农神情冷淡地说着,转身便打算离开禁房。九婴踏前一步,「但那个神兽不是老大的好朋友吗?我担心……」
「……我说过,我和那个神生之兽不是朋友。」
神农平静无波的脸上难得露出些许烦燥,但很快又恢复原来的温度。
「而且什么时候我的决定,轮到你来置喙了,妖神面乌?」
神农冷冰冰地扫来一眼,九婴那张俊俏而略带稚气的脸上登时苍白。面乌是九婴族裔的名称,被神农捡回Lodus的妖神,神农多半不会称呼他的名字,像那对新来的旗袍双胞胎便是如此。
第一次被神农叫唤名字时,九婴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那之后神农已经有好几十年都不曾以族裔之名唤过他了。
「记住你的身分,九婴。」神农似乎看出他的惊吓,淡淡地回过头,「如果想长久地跟在我身边,就该学会什么事情是你的本分,而什么事情是你不该管的。出去贴个公告,今天晚上Lodus停止营业,我要出门一趟。」
九婴颤了下,抚了下那头上了发胶的半长发,在神农面前鞠了个躬,正打算离开,神农却又叫住他。
「慢着。」神农似乎在盘算什么,用中指推了下眼镜,「……算了,改成到下个月初前,Lodus停止营业。如果我回得来,再说。」
九婴一怔,他大约知道神农要去的地方是神山,最近是大寺百年一度的寺议。但却不明白神农所言「如果我回得来」的意义。但刚才才被神农发作一阵,九婴也不敢多问,他惶恐地答了声「是」,领命出去了。
禁房里只剩下神农。他看着眼前的落地镜,镜中映出这个身为大寺现任住持的男人颀长的身形,以及就型男而言稍嫌冰冷的脸蛋。光是看那张脸,没有人会相信这男人已走过千年光阴。
「果然如?所料吗……?」
神农望着镜子,他伸出手,触碰镜中的影像。那瞬间影像似乎变得模糊,在禁房漆黑的光影里颤动着,「大寺和妖神、妖神和妖鬼……维持了千年的『平衡』,终于出现动摇了吗……」
他修长的指间停伫在镜面上,眼镜下的双眸添入些许可以称之为寂寞的神色。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打算让我独自承受吗?」
他用指尖抚过镜面的边缘,那瞬间镜中的影像也跟着变了,不再是神农的身形,而是个女子。
女子的身高比神农略矮,留着一头几乎及膝的蓝色长发,五官就女人而言稍嫌英气,就男人而言却又添了几分柔美,若不是穿着那身水色浴衣,错认成男性也不为过。她的脸上挂着嘻闹的笑容,似乎正在试着逗什么人欢心。
神农注视女子的笑容良久,终于把掌心缓缓贴了上去。
「女娲……」
***
颙衍横躺在游览车的沙发上,满脸的欲哭无泪。
他的腰疼到快要折断的地步,贴满班上那些女生捐赠的沙隆帕斯,要是哪个知道门道的人看来,大概会误会颙衍昨晚做了什么需要大量使用腰部的剧烈运动。
但事实根本不是如此,颙衍回想起昨晚的疯狂情状,就很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他本来在溪里摔伤腰就已经够痛了,还被芬妮她们拖去玩国王游戏,而且一进房才发现几乎所有学生都到了,女生班那些小鬼不用说,连知诚、拳社成员,还有竟陵都一应俱全。
颙衍也不是没玩过国王游戏。以前在土地庙闲来无事时,久染有时也会揪那些妖神来玩玩。
而颙衍基于阳世第一衰小的机运之力,每次都会抽到被国王指定的牌,而且收到的指令无一不糟糕,不是什么跪下来舔遍忌离的脚趾,就是把竟陵的内裤套在头上,要不就是帮尚融做全身马杀鸡。最惨的是和久染接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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