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人鱼-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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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咪、爱玛和昆恩也不知要不要帮忙爱莉儿进入父亲的寝室。

　　因为，那里可是有三道强烈的结界术。非本人者是不能轻易解开的。

　　爱莉儿很生气自己的兄弟姊妹一碰上麻烦事就都避而远之，半点也不曾想过伸出援手来帮一帮人家。她憋屈地耍弄尾鳍，扬起礁崖上的石砾。

　　石砾咕噜咕噜地直往崖下滑落。

　　这时正在礁崖壁上挖采海藻的人鱼们朝著他们生气大叫：「上面的人鱼不要把石砾子往下面扫，会让我们很困扰！」

　　爱莉儿顿时羞红脸，随即向出声的人鱼喊道：「欸~我知道了。」

　　爱咪说：「我们换个地方讨论。」

　　「去哪？」爱莉儿卷起尾鳍把整个身体都缩成一颗球，浮在水中。

　　「去你房间。」爱玛抱著爱莉儿这个大球，迅雷地游去爱莉儿的房间。

　　爱咪、屈东和昆恩也疾速跟上。

　　大型的圆螺一个叠在一个上面，逐形成一个超大畸形怪状的贝堡。

　　爱玛抱著爱莉儿穿过一处空圆窗，游至一扇粉红色的圆门前。

　　「爱莉儿把门打开。」她放开她。

　　爱莉儿慢吞吞地拉开圆门，先行游进去。

　　紧接著，爱玛、爱咪、昆恩和屈东也都游进她的房间内。

　　一间放满人类物品的房间，各种琳琅满目的奇怪东西摆放於房间的所有空隙上。

　　昆恩拿起一盏烛火台，问：「这是什麽？小剑吗？」他拿著烛火台朝向无人的水中戳刺。

　　爱莉儿游过来夺下他手中的烛火台，「这是人类用来照亮夜晚的火台。」

　　「怎麽照亮？他们不用灯笼鱼吗？」昆恩好奇极了。

　　「不知道。反正他们都拿著这东西照亮房间。」爱莉儿小心地把烛火台摆回柜子上。

　　爱咪拿起一件镶满红色珠宝的连身裙摆，「这是做什麽的？」

　　爱莉儿见状急忙游去拿下她手中的裙装，「这是在人类跳舞的时候会穿上的衣服。」

　　「跳舞！是像我们这样吗？」爱咪拉著爱玛转圈。

　　「嗯。」爱莉儿很小心地把裙装再披挂回珊瑚树上。

　　屈东拿起一把长剑说：「这东西我知道，是人类拿来伤害人类的。」他轻轻地抚摸过剑刃。

　　昆恩游趋向他，「让我看看什麽是人类使坏的东西？」

　　爱莉儿伸出手遥指著它说：「那尖柄要小心拿，我就曾经被它割伤过好几次！」

　　屈东把长剑举高，转动著剑刃看著，「这尖柄跟我们的鱼鳞一样漂亮。」

　　「让我看看！」昆恩很好奇地把头凑近。

　　屈东谨慎细心地把长剑交至昆恩手中。

　　爱玛游过柜子边突然看到一件东西。她拿起那东西向爱莉儿询问：「爱莉儿这是什麽？」

　　爱莉儿游至她这边，「这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麽？」

　　「是什麽？」所有人鱼也好奇地放下手上的东西，均游过来一探究竟。

　　屈东拿起那东西仔细地端详。

　　一件T字型的东西，外面镶满珍珠宝石还有一个黄金扣环，里面则铺满绒毛的布料，摸起来很舒服。

　　「这是什麽？是穿在人类身上的吗？」屈东看著上面还有两个小洞。

　　爱莉儿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收集这个做什麽？」昆恩感到非常疑惑。

　　「爱莉儿是从哪里找到的？」爱咪拿过这件奇怪的东西检查。

　　「我是在一艘搁浅的船上找到的。」

　　爱咪随手就把那东西放回它原来的地方，「爱莉儿你该不会还想著之前那位王子？」

　　爱莉儿心虚地假装整理柜上的东西，「我只是想探险。」

　　「爱莉儿，你还没有受够教训吗？」屈东很生气地说话。

　　「爱莉儿~难道你还想变成人类去陆地上生活？」爱玛向她质问。

　　爱莉儿垂下视线薄弱地道出心声：「我一点都不想要再感受一次脚痛的滋味，还有不能说话的痛苦了！」她抬起视线，「我也不想要为了穿上奇怪衣服而束紧身体。」她晶莹的绿宝石里全是伤心的泪水。

　　爱咪、爱玛、屈东和昆恩全围在她身边，安慰她给她鼓励。

　　片刻後……

　　「好了，爱莉儿。既然你知道人类的丑陋就不要再去想那位艾力克王子的事了。」爱玛再次提及。

　　爱莉儿即别扭地摇晃尾鳍，唯诺道：「可是王子是被我带来海底的，也应该由我救他回去他的世界……当然，他要是想要留下来我也会很高兴。」她小声地再补充一句话。

　　「爱莉儿~」众人鱼齐声喊道。

＃＃＃

　　艾力克很无聊地在透明箱子里游来游去。他有时会寻查那只鲨鱼的位置，却从未见它像个巡逻兵似地来回游行。他遂好奇地把头探出海草丛搜寻那只鲨鱼现在是在做什麽。就见它正安稳地把头靠在箱子上面睡觉。

　　艾力克见它阖眼便想再移出身体，随即就见它张开眼睛开阖著大嘴巴像是在跟他说话似地。

　　「你说什麽？」他问道。

　　鲨鱼摇动一下头又开阖几下嘴巴，续而就浮起身体甩动著尾巴翻转方向玩耍著鱼鳞圆圈去。

　　「请问……鲨鱼阁下，我可以……」艾力克朝著鲨鱼大声发问。

　　鲨鱼好像有听到他的问话也好像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只停顿一下後又继续游来穿去地摆动鱼身。

　　这时，门口外响起一道声音。

　　「安东尼！安东尼在吗？」

　　一刹，在艾力克眼前的鲨鱼立马就快如闪电般地游近门边，愉快地甩摆著它的大鱼尾。

　　艾力克不敢置信地擦拭一下双眼，他可以向天父发誓这只鲨鱼真得像只狗一样地表达出它的快乐。

　　「安东尼～」他小小声地喊出名字。

　　听觉灵敏的安东尼立即转头望向他这边，摇晃著大头。

　　艾力克再次可以向天父起誓，他真得有看到从鲨鱼眼中流露出来：“什麽事？＂的讯息。




颠倒人鱼　8

　　门外再次响起：「安东尼、安东尼，你可以帮我们开门吗？」

　　安东尼又把头转向门那边，用大嘴使力摩蹭著门板。

　　艾力克想：真得可以叫一只鲨鱼开门吗？

　　没多久，还真得跌破他的眼睛。这门真得被它给打开了！

　　顷刻间，从门外游进来五只漂亮的人鱼。

　　其中一只人鱼是他曾经见过的美丽人鱼──爱莉儿。

　　爱咪、爱玛、屈东和昆恩游至透明箱子上方端视这位从爱莉儿口中提过的英俊王子──艾力克。

　　艾力克把手放置於海草上，探出一颗头颅好奇地看著他们。

　　四只人鱼的发色虽然都是金色的，却浓淡不一。其瞳孔的颜色也不一样。他们的尾鳍更是把红色色彩晕染得非常漂亮。就像是光用红色这个词也说不清楚，应该再加上暗红、樱桃红，红豆红、枫叶红等等形容词，才足以把他们漂亮的鱼鳞传达出神韵来。

　　爱咪好奇地问：「你就是艾力克王子吗？」

　　一位风韵不输爱莉儿的美人鱼向他问话。他呆傻地回答：「嗯。。。。。。我是。。。。。。艾力克王子。」

　　「也没怎样俊美吗？」屈东口气不善地说话。没有父亲的绝世风华也没有爱莉儿的可爱漂亮更没有其他人鱼的好看，只有一张还称得上舒服的俊脸罢了。

　　昆恩说：「我也这麽觉得。」

　　安东尼则很兴奋地在他们周围游来磨去地直绕圈。

　　爱莉儿不高兴地替艾力克抱不平：「屈东、昆恩，你们怎可以这样说呢？」她转向艾力克说：「王子请你原谅他们的无礼！」

　　艾力克至今还是无法习惯看到女性人鱼的裸体。他微微垂下视线说：「没关系。」

　　爱玛骚扰著安东尼的腹部，向他们说：「有安东尼在这，应该是带不出去艾力克。」

　　「你们要带我出去吗？」艾力克很惊讶地说话。

　　「想都别想！」屈东马上反驳他。

　　「那你们是来欣赏我？」艾力克改而谨慎地眼神看向他们。

　　「不，王子！」爱莉儿快速地否认。她殷切地向他说：「我是来这拯救王子。」
　　　　
　　「拯救我？」

　　爱莉儿忙点点头，「对，我是来拯救王子。」

　　一旁的四位人鱼皆挑高眉毛，全然不赞同她的说法。

　　「你说得是真的？」艾力克望向其他位人鱼，发现他们全都露出不愿意的表情。

　　爱莉儿使肩碰撞爱玛的手臂，说：「爱玛。。。。。。你不是答应我要来拯救王子？」她泫然欲泣地望向屈东，「屈东你也答应过我了。」

　　爱玛为难地游离爱莉儿旁边。

　　屈东双手无措地不知要如何安慰爱莉儿。他的内心还真不想救出这位艾力克王子。

　　艾力克看他们五只人鱼的表情各个殊异，知道自己断不会被他们所救。他装出无所谓，说：「我才不想离开这里！你们快游走，别管我。」旋之，他缩下头，下潜至透明箱子底，又反身面向另一头的黑暗。

　　「王子！」爱莉儿急忙拍打墙壁想要呼唤他转身。

　　爱咪和爱玛各勾著爱莉儿一只胳臂把她带出门外。

　　「安东尼，我们下次再来找你玩。」爱咪向安东尼挥挥手。

　　安东尼不舍地顶弄她的尾鳍，想要大家留下来一起玩。

　　「嗡。。。。。。呜。。。。。。」

　　昆恩抚摸著安东尼的头，「安东尼不要跟父亲说我们有来他房间。」

　　安东尼不依地摆动大头，不想他们离开。

　　「安东尼乖。」屈东抱住它的大头，制服它的躁动。

　　随後，五只人鱼便游出房间。安东尼依依不舍地停留於门口望著他们穿过空圆窗远离。等他们游远了，它才磨蹭著门板把它移回原位。

　　艾力克听到硬物拖地的声音遂把头转过来，再次看到鲨鱼用头关门的奇景。

　　天父呀！我的眼睛真得没有看见魔鬼！这头鲨鱼真得会开门、关门！

　　隔了一天，波赛敦脸上微醺地回来海底世界。

　　他先是巡视一圈看海底有无异状，再向普罗投斯询问人鱼有无问题。而所获得的回答，通通都没有异样。最後，他才游向自己的寝室去。

　　躲藏在岩礁後面的爱咪和爱玛俩看到父亲没有产生任何异状，略为放松心情。

　　「爱玛你说父亲会不会知道我们曾进去过他房间的事？」

　　「不知道。」

　　「你怎麽说不知道？」爱咪忧心忡忡地扳过爱玛的身体。

　　爱玛挣开她的手，「父亲又还没有进去房间。我怎麽会知道父亲的反应。」

　　「这样说也有理。」爱咪伸长脖子想要看清父亲的情况。

　　「爱莉儿呢？」爱玛把後背靠在岩礁上。

　　「她躲在房间哭泣。」

　　「都一晚了还没停？」

　　「屈东在陪她。」

　　「喔──」
　　
＆＆＆

　　波赛敦游进自己的寝室。一进门他就招来安东尼询问他不在的这两天有何异状。

　　安东尼很热情地摆动大头，磨蹭著他脸，一副久别重逢的亲热。

　　艾力克站在透明箱子底看著波赛敦与安东尼之间的嬉戏。

　　「好了。。。。。。安东尼。」波赛敦旋了一圈箍住安东尼的大头，制止它再继续撒娇。

　　安东尼低声鸣呜叫，不喜欢被他箍住头。它甩动著身体硬是挤出他的箝制。

　　「安东尼乖！」波赛敦沉下声音喝令它。

　　安东尼摇著两只侧鳍，像个被老师责骂的学生低下头乖乖接受对方的责训。

　　波赛敦射出严厉气息直瞪著它，「安东尼快说这两天有发生什麽事吗？」

　　艾力克即提起一颗心，七上八下地期待它的回答。难道海神与鱼之间可以对话？

　　遂见安东尼巴咂著一张大嘴开开合合，而波赛敦也张合著嘴巴低声回应。

　　艾力克即吃惊地目瞪口呆，无法置信自己眼前所见。

　　下一秒，他用力地捶打自个脑袋：醒醒吧，艾力克！你刚刚所见到的一定是假的！……对，是假的！他双手抱胸来回走动；却有时会抬头望一下波赛敦与安东尼那方向。

　　波赛敦继续与安东尼对话著……其中，他像是有感应到艾力克的视线而斜眼与他的目光相接触。

　　经由安东尼的报告，他知道艾力克居然拒绝了可以离开这里的大好机会，著实让他再次对他的人格产生疑惑？

　　这人类王子难道真不想回去陆地上吗？还是他知道依自己这麽薄弱的力量是无法与我波赛敦相抗衡？

　　「安东尼你先回去。」他轻声向它嘱咐。

　　安东尼拉开一张大嘴，像是在微笑地摇摆几下大头就游出房间。

　　艾力克随之把眼睛贴在墙壁上注视著安东尼游走。

　　波赛敦游至他面前，问：「人类你真的不想要离开这里吗？」

　　艾力克收回视线，幽幽地问：「我真的可以离开这里吗？」

　　波赛敦游旋了一圈，「你认为呢？」

　　艾力克说：「我不认为你会放我离开。」

　　波赛敦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他游到箱子上方拨开海草等覆盖物，说：「你可以在这房间里到处活动；但是严禁离开房间！你可以做到吗？」

　　艾力克又一次惊讶地张开嘴，他抬头望著对方那莫名其妙的言语。他所说得话是真的吗？

　　他突然不太敢相信他的话，内心举棋不定。

　　「你真的要让我在房间里走动？」

　　「走动？」波赛敦有些弄不懂他口中的台词，「你可以在我房间里到处游动，但不可以离开房间。这项条件看你要不要答应？若是不要，你就继续待在箱子里。」他话一说完就作势要把海草再盖回箱子上。

　　艾力克忙出声喊：「等等──我……我答应你的条件。」

　　波赛敦拿下海草和昆布，「你要记住自己承诺过的话。」

　　艾力克自然是大声回答：「我绝对会遵从你的吩咐。」

　　自从这天过後，艾力克开始享有小小局部的自由空间。他可以在这间囚禁他自由的房间里四处探险，也可以偷窥对方位於珊瑚树後的小房间里所私藏的秘密宝贝。大多是一些断肢残骸的坚壳物。他还可以趁著对方不在房间时偷偷游上他大贝壳床铺里睡觉。

　　真得非常舒服！软绵绵的床垫还可以把人往上弹起。

　　他游至房间另一边检查那些鱼鳞圆圈到底是如何塑造？

　　这可是很神奇的艺术作品。

　　他曾经问过人鱼阁下却无法从对方口中探查一二只得到一句讥诮：「贪婪的人类又在想要窃取人鱼的秘密吗？」

　　被只人鱼当面指责自己脑中的不良想法还真是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艾力克用力扯著鱼鳞圆圈依旧是无法动摇它一丝一毫。

　　游进房间的安东尼一看见它最喜欢的玩具正被人大肆破坏，忙大声鸣叫著：「呜。。。。。。呜。。。。。。嗡。。。。。。」它游至艾力克的後背拿著大嘴巴顶蹭他。

　　艾力克吓得停下动作反过身，见是它，说：「是安东尼。」

　　安东尼左右摇摆著大头，示意他不可以破坏它的玩具。

　　可是，艾力克看不懂它的举动，自以为它是在向自己要求陪它一起玩耍。所以他就抓起一个鱼鳞圆圈说：「安东尼来──」

　　安东尼不高兴他把它当作小鱼仔，生气地转过身体顺便甩了他一个大尾巴。

　　一道疾速而过的水流把艾力克甩冲至房间墙上，铿地就黏在墙上面，成了一块壁花。

　　接著游进来的波赛敦马上就看到他这副奇怪的姿势，卒觉得他的样式很可笑而忍俊不住咯咯笑。

　　艾力克面红耳赤地向他问安：「人鱼阁下你好。」接著他很勉强地拉拔出自己的四肢，脱离墙面。

　　波赛敦把手肘撑在箱子上卷起尾鳍，似笑非笑地凝视他，「你现在是在练习杂耍吗？」

　　「不──」艾力克急忙否认。




颠倒人鱼　9

　　安东尼用大头蹭蹭波赛敦，开阖著大嘴像似在与他对话。

　　艾力克富感新奇地驱上前欲要一探究竟，却瞧见波赛敦投注来一束吓阻目光，立即使他止步，急反转游进箱子里。

　　等待安东尼和波赛敦交流完毕後，它便离开房间。而波赛敦则游於箱子外注视著艾力克。

　　「人类，你似乎很无聊？」

　　艾力克索然无味地昂首回视他，脸上平静无波没有任何回应。

　　「人类你是怎麽了？」波赛敦竟会担忧起他的状况，遂拿起长管珊瑚伸进箱子里戳刺他身体，欲要激起他的反应。

　　然而，艾力克依旧是不为所动，还抱膝坐於底面，冷默对待他。

　　「艾力克，你是想和海神争论自由价值吗？」波赛敦冷眼讥诮。

　　艾力克反唇相讥：「你要真是海神就不该随意困禁人类！」

　　「为什麽不呢？」波赛敦翻旋一圈。

　　「海神是要守护在海上航行的船只和渔夫，怎麽可以把人困禁在海底！」艾力克据理力争。

　　「你想要离开这里吗？」波赛敦试探道。

　　艾力克的眼眸卒尔闪过一线光彩，却又假装冷静地说道：「海神阁下会放人类离开吗？」他拉扁一下嘴巴。

　　「要是我同意呢？」波赛敦趴在箱子边缘处低头俯视他。

　　艾力克闻言惊讶地睁大眼，问：「这是真得吗？」

　　波赛敦微笑地点头，「你可以在贝堡附近游动，安东尼会陪伴在你身边。」

　　「一定要安东尼？」艾力克略带沮丧地口吻说道。

　　波赛敦眼里即露出厉光，反问：「那麽你是想要我陪在你身边？」

　　艾力克马上双手打叉，反对道：「不用，安东尼就很好。」

　　波赛敦心里掠过一毫米不悦感，口气含酸道：「原来我还比不过安东尼。」

　　「呃──」艾力克摸不透波赛敦的话中含意。我该要回答不会，还是会呢？

　　看他一付苦思的模样，波赛敦顿觉得这王子的智商有待商榷。

　　「安东尼要我跟你说，请你不要把它当作小鱼仔。它是大鱼不是小鱼。」

　　「欸──安东尼！」艾力克一听到安东尼的名字马上站起来，追问：「你真可以跟安东尼说话？」

　　波赛敦遽然感觉不爽快。原来我真比一只鲨鱼还不如！

　　「它要你以同等的立场对待它。」语毕，波赛敦就旋身甩过尾鳍，往大扇贝壳游去。

　　艾力克紧追著游出来，他游至波赛敦旁，问：「安东尼还跟你说过什麽？」他一脸期待。

　　波赛敦眯眼斜睨他，敷衍道：「我不想跟你说有关安东尼的事。」

　　艾力克一时情急掳住波赛敦的手臂，发令道：「请你说出安东尼跟你说过得话！」

　　波赛敦颦蹙跳额，脸色微艴说：「你凭什麽命令我！」他甩掉他的手，转过身与他面对面正视。

　　艾力克应时脑子闭塞，暗叱自己干嘛追问安东尼的事呢？他随即佯装无知地抚摸贝壳，「这贝壳好漂亮！」他再模仿人鱼的动作扭摆下半身返回箱子去。

　　这次却换成波赛敦不依从了。他火速挡在艾力克的前方，说「装傻这招可行不通。」他严谨地审视他，「我猜你应该不需要离开房间。」话罢，他即游进大扇贝壳内，随即阖上贝壳。

　　艾力克一听不对，他忙转身想要呼鸣不平却被拒於贝壳外。他大力捶敲贝壳，仍不见贝壳内有何动静，只能郁结地游回箱子里，依在贝壳内睡觉。

　　等到房间内没有声音，大扇贝壳才又徐徐地开启。波赛敦流利地游出来，再游进箱子里近身注视艾力克。

　　则见艾力克沉稳地吐气吸气阖眼睡觉。波赛敦约略好奇地把手伸至他鼻孔下，真得有一股气息在流通！他随即又把手收回来，再瞧了他几眼後便又游回大扇贝壳内休憩。

　　隔日，当艾力克睁开眼睛环顾时，遂看到大扇贝壳是打开的，而里面也正躺著一只人鱼。他随即游出箱子趋近大扇贝壳。

　　他姗姗地游近贝壳下，探出一小截的头查看波赛敦的情况。

　　一具白金色的鱼鳍优雅地稍微卷曲，白皙的上半身侧躺，且还面朝向他这边。

　　他顿时紧张地缩下头颅。稍待一分後，再次探出头查勘。

　　亮丽的白金色长发伏贴地散落下波赛敦的身体和床铺上。其结实充满暴发力的身躯，却配上一张鹅蛋型脸孔。菱形嘴唇、挺立的鼻梁、浓密的眼睫毛，光滑又泛耀著珍珠光泽的皮肤。

　　忽然，沉睡中的波赛敦翻转身，把头转向另一边去。

　　艾力克连忙缩下身，躲至贝壳底下。少顷，没有听到後续声息，他又再次伸长头和身体。

　　刚才波赛敦的脸庞被长发遮掩住，现在已滑落下来，反而让他看见他的脸颊边缘有一条细缝正微微开阖著。

　　艾力克对此感到好奇，他把手伸至那处，感觉到一股水流不停地从那条裂缝处进出中，随之他又紧张地缩回手。

　　这人鱼阁下睡著後的模样倒没有清醒时地那般凶狠，反而还加添几分秀色。

　　他情不自禁地触摸波赛敦的鱼尾。顿觉这鱼尾上的鳞片彷佛在呼吸，一上一下地起伏著。

　　真是太新鲜了！原来人鱼是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