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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号机要员-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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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莹的泪珠凶猛地滑过他哀伤的脸,在嘴唇处停顿一下,又迅速滚落到下面那张脸上。原泉的脸逐渐沾满了眼泪,仿佛也在哭泣一般。
“……小原,不要哭……我不走了,再也不让你一个人……”
他嘶哑着嗓子艰难地说出这句安慰,低头挨近原泉的嘴唇,目光迷离,神情恍惚。
鬼火看到柳兰君的嘴唇颤抖地贴上一千的双唇,然后带着万分怜惜和爱慕亲吻着他,让眼泪的旅途终结在相接的唇间,再一点点渗入进去。
忽然,鬼火感觉自己失去了唯一的支撑——柳兰君用双手抱住了一千,它不得不浮在半空中继续目瞪口呆地偷窥。
一千细瘦的身体被柳兰君小心翼翼地拥在怀里,亚麻色短发和泛紫的黑色长发纠结在一起,共同在雪白的被褥上拖出千奇百怪的图案……
走廊里鬼魂大声喧哗的声音猛然将柳兰君惊醒了,他睁开眼睛呆望片刻窗外,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地。
除了他,宿舍里没有别人。既没有原泉,也没有一千,唯有他自己枕上另一个浅浅的下陷证明那里昨晚的确曾经被使用过。
视线停留在那处凹陷上,柳兰君保持着扭头观察的姿势,完全怔住了。
刚刚经历过的一切、身体仍未退去的热潮……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场梦,还是自己真的,对唯一的共处一室的小鬼做出了那些令人脸红的秘事。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摸嘴唇。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却找不到昨天晚上的心醉神迷,刚过去的那个亲吻温柔而炙热,浓烈真实得令他想忘也忘不掉。
那似乎是他所熟悉的小原的吻,但又似乎不是……
宿舍门一响,他慌忙放下手,努力将表情调整到尽可能正常的状态。
一千肩上搭条毛巾,手里拿着牙具,一身清爽地晃了进来。发现柳兰君呆站在床边,他不由略感诧异,停下正摆弄湿头发的手,问:“兰君,你怎么还没换好衣服?上班要迟到了。”
“……嗯,这就换。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柳兰君仓促地回答,同时不露痕迹地扫了眼自己。幸好,睡衣仍完整地穿在身上,而不是……他轻轻摇了下头,将不经的想法从脑子里赶走。
一定只是个梦,他不能再去回忆,更不能当成是真事。这样对一千很不公平,因为自己爱的并想要拥抱的对象根本不是他。
见柳兰君开始换衣服,一千自觉地移开目光,将洗漱用具放回原处,再从新添的一只小食品柜里取出盒冰牛奶倒进玻璃杯,这才大大咧咧地回答:“我也才醒,刚去冲了个凉。”
“你,昨晚上睡得,还好么?”利索地套上工作服后,柳兰君背对他弯腰叠被,含糊地又问一句。
“昨晚?”一千纳闷地扭头看他,想了想才恍然大悟般说,“对不起啊,兰君。昨天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开始睡不着,后来又睡得跟死猪一样什么都不记得。我不会又乱动压到你了吧?”
“嗯,大概没有。我睡得也挺沉的,不太清楚。”
柳兰君勉强回答,将两张床收拾整齐,拿上洗漱用具去水房了。
一千不解地盯住那扇半开的宿舍门,感觉柳兰君今天有点不大对劲,似乎问题特别多,却又问得不清不楚,与他平日的说话习惯不太一样。
在机关大院目送柳兰君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后,一千独自走进机要室。
脚刚踏进铁门,室内所有的灯管忽然集体大亮,空中还响起了欢快的乐曲声。他条件反射地瞪大眼睛,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下垂的双手也下意识地攥成了拳头。
“主人,欢迎归来!”
伴随着音乐,空中传来2000的大喊。微哑的变声期少年嗓音高昂而充满朝气,青春得能逼退一切黑暗,就连视线都似乎因此而变得更加清晰和明朗。
“呃,2000,这些天你还好吧?”
一千勉强问候一句,放松紧绷的神经走进扫描室,暗自感觉2000的浪漫指数在多日不见后又有渐趋上升的势头。
“呜呜……”
听到他的问候,2000竟然毫无预兆地开始大哭,还哽咽着控诉:“根本不好!司长从不和我说话,还骂主人不好好干活,带累他每天来见我这个机器。机器怎么了?机器也是有感情的。可他一直故意当我没有!呜呜,主人,你去哪了?以后你别再突然消失了,好不好?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秃头!胖猪!”
粗嘎的少年哭诉声听上去有些滑稽,不过一千并没有笑,而是望着虚空想了想后,抱歉地回答:“对不起,2000。突然发生了件……嗯,我没办法来。至于以后……,我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像这次这样。所以,抱歉。”
虽然对方只是台机器,但一千既不准备骗它,也不想做空洞的安慰。因此,他能做到的只是不说。
室内突然沉寂了,半晌才响起2000担忧的声音:“主人,可以了。你进去吧。”
一千歪头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它想说的其实并不是这些话。
“2000,你想说什么?”他轻声问,语气很安静。
“……主人,请你还用原先的方式和我说话,好不好?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害怕。”
2000怯怯地回答,似乎真的很害怕。
“我现在……和从前有什么不一样吗?”一千低头打量自己,满腹狐疑。
“嗯,不一样,主人。从前你死都不肯认错,可是刚才……你别这样好不好?求你了。”2000委屈地解释,声音仍是小小的。
一千愣了片刻,随后慢慢走向机要间,没去回应它的请求。
成长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就完成了。在一起时不觉得,有距离后才会突然发现这些明显的改变,从而才对自己之前的某些行为感到惊讶。
与过去相比,现在的自己的确已经改变了太多,他早已知道,但却没能想到竟会被一台机器给看出来。
对此,他不想解释,也自觉不用解释,因为那都是秘密,而且是些不便向外人所道的秘密。终于,他也有了,自己的秘密。
带着投生册和月报走出酉忘台,远远地就望见对岸鬼群中那个显眼的修长身影,一千贪婪地看了又看才朝那边走过去,脸上重又挂起心无芥蒂的笑容。
虽然刚起床时柳兰君的举止有些异样,但此刻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他沉静地望着那只走向自己的小鬼,唇边带个淡淡的笑意。
“一千,快过来!”
遥遥的对视被打断,同时打断的还有两只鬼各自的思绪,一千扭头看向这个发声的对象,想发作却发不出来——孟婆正冲他挥动着纤纤素手,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
今天孟婆将自己打扮成《乱世佳人》中女主角的模样,一头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外罩毛线发网,翠绿长裙下微露绿色羊皮半高跟鞋,远远看去还真有几分南北战争时期南方妇女的模样。
“来了!”
将投生册丢给瘦脸拉成一尺长的鲁科长,再次望一眼柳兰君,一千掉头跑向孟婆。
“快让我看看……唉哟,看这小脸白的,这得吃了多少苦?”孟婆拉住他的手,眼神心疼和担忧,“这是我早上才熬好的汤,快喝吧!柳丁味的,特别甜。”
她将一大碗汤递给一千,然后掏出条手帕擦了擦眼角。
“谢谢孟姐!”一千接过碗喝下一大口汤,笑嘻嘻地称赞,“真好喝。孟姐,你的手艺越来越棒了。”
孟婆开心地笑了,浓密的睫毛上却犹挂着泪花,鼻尖也开始泛红。
一千急忙低头继续喝汤,极没良心地装作什么也没有注意到。他最怕孟婆现在的这个表情,这个表情一出现就预示着她得哭上好半天才能缓过劲。安慰人不是一千的强项,每次这么做都让他感到自己要比那个被安慰的人更加痛苦上十倍。
幸好,这回孟婆很快就收起了手帕,欣慰中半含愧疚地解释:“一千,出来就好。你受苦时,我感觉到了,可……帮不上忙。幸亏千一他们想出写联名信的好主意,我才能名正言顺地联络其他各殿的王去找秦广王评理。”
抬起头,一千没去追问她不能帮忙的原因,而是委屈地抱怨:“可你都没去法院看审案,我还一直盼着你来呢。”
看到一千的这个表情,孟婆的眼神有片刻的怔忡,随后警惕地四下望了望。
周围都是乱纷纷观看晨点的鬼魂,公务员们则各自忙着手头的工作,少有鬼注意到他们。不过,孟婆仍是谨慎地将他带到无鬼的奈何桥中央,才开始解释原因。
“我和其他王都在秦广王殿上观看审理过程,这是规矩。可是,那个……”她欲言又止地合上嘴,再次扫一眼四周,上前压低嗓门问,“一千,你和武曲星君从前认识吗?”
一千正欲将自己与开阳的过往合盘托出,但转念一想,却又摇了摇头。不能告诉对方真相,那么摇头应该不算是欺骗吧?他愧疚地垂下头,两眼盯住碗里的汤。
见状,孟婆没有再追问,只是目露担忧。过了半晌,她叹口气,犹豫着嘱咐:“这位星君……有些古怪,你以后还是,不要和他走得过近为上。”
听到这个不同寻常的提醒,一千诧异地抬起头,希望能听到详情。而孟婆却只又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发就回去工作了,没对自己所说的话做出任何解释。
手端大碗立在桥头呆看一阵后,一千想起还要将月报送到一殿,只得满腹狐疑地离开了奈何桥。
孟婆回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微微蹙起双眉。
进入一殿办公区后,越往里走,一千越感觉不自在。那些偶尔遇见的公务员看他的眼神都很怪异,每每走过去了还要频频回头打量,与往常对待他的态度大相径庭。
等看到档案科那座花里胡哨的小楼时,他的不自在就成倍地翻
了几番。因为有众多美女都将脑袋从窗户里探出来瞅他,还一个劲地交头接耳,还有的竟然在搔首弄姿大抛媚眼。
那名一直负责接待一千的女公务员早早就候在了门口,发现他的身影后,赶紧小跑着迎了上来。
“一千同事,你来了?”她手忙脚乱地理了理原本就很整齐的工装。
“嗯,来了。”
被这个过分热情的接待弄得一头雾水,一千喃喃地回答,下意识地和她拉开一段距离。
“快请进去,姜科长特意吩咐我在这里接你。”
女公务员热烈地仰脸看着他,红唇欲滴秀眼弯弯。一千这才注意到她今天换了种唇彩,妆也化得比哪次都要精致。
无语地走进姜科长粉红系办公室,一千刚抬头就是一愣:那个笑得堪比年画娃娃的大美女真的是一向只拿眼白斜他的姜科长吗?他别是只顾想心事,以至走错门了吧。
压下跑出去校对门牌的强烈冲动,他默默递上月报,习惯地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姜科长甜蜜地挽留住了。
“这是‘九间’游泳馆的门票。5号那天我们科要在那里组织活动,欢迎你和你的朋友一起来玩。”
一沓子蓝色的门票递到一千面前,姜小怀科长栗色卷发带着怡人香味“无意”地扫过他的肩膀,同时低胸装里一片波涛翻涌。
一千忍不住打个冷战,匆匆将泳票塞进口袋就逃也似地退出了科长室。
72、第七十章 鬼镜回放
72、第七十章 鬼镜回放 。。。
顶着一头冷汗往回走时,一千注意到一殿辖区东侧立着一座高台。那个台子整体由青石筑成,上窄下宽,除南面有一道通往顶部的陡峭台阶外,其余三面均如刀削斧劈般竖直。银色光线下,高台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大块的青石砖地上,看上去极其阴森。
那是阴间最著名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孽镜台,台上有面魔镜,能够将所有鬼魂前世的罪行一一彰显不爽,令他们原形毕露无可抵赖。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座令恶鬼们闻风丧胆的罪恶回放台,在头次送月报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了。
当时那道石阶上挤满了鬼魂和驱赶他们的警察,挨挨擦擦间不时有鬼魂被挤落摔下高台,台下的砖地因此到处都溅满了黑血。台上台下的警察见状,纷纷大笑着将手中警棍挥舞得更急,驱赶鬼魂加快速度。
沉重的打击肉体的声音在院内此起彼伏,鬼魂们哀叫着手足并用拼命往台顶爬,但仍有越来越多的倒霉鬼被警棍击中从半空中坠落,随后在砖地上摔出新的恐怖血团。
紫黑的血液沿着砖缝呈网格状迅速向四下蔓延,组成一幅血腥而凄厉的图案,让首次见到这个场面的一千感到既震惊又恶心。
然而,让他有些惊讶的是,此刻孽镜台的石阶上竟然空无一鬼,台下也是空荡荡的。青色石块在早晨的银光下显得干净而清晰,之前那些血污没能留下一丝痕迹。
坚持要送他离开一殿的那位女公务员一路上都在试图攀谈,但却始终未能如愿。小机要员要么不吭气,要么就回应一个敷衍的“嗯”,让她的满腔热情无处可诉,一颗芳心也七上八下没个着落处。
这时,发现小机要员似乎对孽镜台很感兴趣,她的精神不觉一振,笑着手指高台建议:“不想上去看看吗?今天维修,没什么人。你可以去看自己……”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尴尬地合上嘴。
“看自己前世犯了什么罪?”
对方的反问让女公务员更加不知所措,只得涨了红脸垂下头。
不过,一千并没去留意她的窘态,而是继续仰望着高台,面现迷茫。
女公务员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他,感觉这位在“灯光室”待了七天七夜后仍一切正常的小机要员看向孽镜台的眼神有些奇怪,却说不清楚究竟怪在哪里。好像他的视线明明落在高台上,但他心里想的却又完全是另一码事,而且是件始终不能放下的大事。
另外,与前几次见面时看到的不同,这位小个子同事似乎突然间变得成熟了,令她无法再轻易以老公务员的姿态去对待他。
她小心地观察一千,敷着厚厚一层粉底霜的脸上显出几道探寻的细纹。随后,她就惊讶地看到他竟然真的走向了高台,虽然步伐带着丝谨慎和踯躅。
通往孽镜台顶的石阶比目测的尺寸还要狭窄,以一千不大的脚也仅能以半个脚掌着地的方式一步步往上挪。
他不敢往台下看,两只眼睛只管盯住面前不断更替的青石阶,缓慢却一刻不停地交替着双脚。同时,他还要努力克制住自己手脚并用的冲动,尽管这种攀爬方式要安全合理得多,并广为其他鬼魂所采用。他不愿意和他们一样,他要用更有尊严的直立方式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走到台顶,而不是像狗那样四肢着地爬上去。
一层,二层,三层……
起初他还能分心去数台阶数,但随着数字越来越大,这项工作也变得越来越难以持续,最后他只好颓然放弃。
不知道已经踏过了多少台阶,同样也不清楚前面还有多少在等着自己,一千咬紧牙关僵着脖子机械地重复着抬步、踏实、再抬步的动作。
不想摔得难看,就只有坚持到最后。
眼前忽然变得开阔起来,黄褐色的背景下有几名修理工正在维修被踩坏的地砖。他们也发现了一千,不在意地扫他一眼后就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手头的工作上去,根本没能认出这个面如土色的小鬼就是眼下全阴间大热的十殿机要员。
当终于稳稳地将整座孽镜台踏在脚下,晕眩的感觉也逐渐消退后,一千这才察觉自己早已是汗流浃背了。但他成功了,没有晕倒,也没有摔下去。
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再拽拽粘到身上的湿衣服,他慢步走到那面著名的魔镜前。
名气虽然足够大,但实际上那面魔镜的外观却极其普通,普通到和一般的穿衣镜没有多大区别。一人高的椭圆形铜镜嵌在黄花梨木的镜架上,镜面打磨得很光滑,上面落了层薄薄的灰尘。镜架鬼脸宛然,还镂刻着层层叠叠浮突凹陷的云纹,令人联想起虚无飘渺的世外仙境。如果不是镜框左侧有朱砂写着的“孽镜台前无好人”七个大字,恐怕没有谁会将它与罪恶回放这个特殊功能联系到一起。
孽镜台前无好人。
静立在魔镜前,他默默咀嚼着这句话,脸上没有表情。
对于前世的功过,他没有兴趣了解。他只想弄清楚自己在阳世时的长相。虽然在入殿时已彻底改变了外貌,但在他内心深处却仍旧渴望了解自己最初的模样。
曾经丢失掉的东西原本认为无所谓,但现在如果可能,他希望一一拾回、重新拼成一个完整的自己。到那时,他就可以知道……
他目不转睛地盯住灰蒙蒙的铜镜,眼神安静中带着丝期待。
起初,铜镜里一无所有,就连站在他对面的一千都不曾显影,直接证明了叶欢对镜子在阴间的相关解释。
过了一阵,镜面上慢慢出现了一个房间,他不由将双手撑在镜框上,开始仔细观察。
镜子里的那个房间亮着灯,四壁雪白,深棕色的原木地板上凌乱地丢着几件衣物。
右侧低垂的黑丝绒窗帘下,靠墙摆放着一张灰绿色的单人铁床,在上面纯白的被褥间躺着个人。一千瞪大眼睛望着他,惊讶得忘记了一切。
那是名年青的男子,全身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沉睡的脸:白得透亮的皮肤,短短的黑发凌乱地垂在额头,浓眉长睫鼻梁挺直,下唇不知怎的有道已凝固的破口。这个小小的瑕疵没能损害他整个俊美的相貌,只让他显得更加真实。
他合着双眼,睫毛随着呼吸轻轻抖动,似乎正在沉睡。眉心却微微蹙起,又仿佛正在想着什么心事。
一千凑上前仔细打量自己阳世的脸,越看越惊讶。
原来,他阳世的相貌会这么,好看。
突然,镜子里的人睁开眼睛定定地盯住一千,目光清醒,没有丝毫睡意。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倒退几步,视线却仍停留在那人脸上。
那人继续注视了他片刻,然后慢慢掀开被子下地,光脚走向那堆衣物。一千半张开嘴,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彻底惊呆了:那人全身不着寸缕,皮肤上还遍布红印!
通过五六七及三百的纠葛,他早已了解到这些形状古怪的小红印子是如何产生的。然而,此刻看到它们赫然出现在自己阳世的身上,却仍让他感到震惊和难以接受,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狼狈。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投向那人股间,嘴唇泛白,眼神慌乱。但是在那两条修长的腿上除了红印什么痕迹都没有,也看不到那个最隐密的部位。他微微放下心,接着关注镜中人的举动。
此时,那人已拣起件衬衫套上,却不再去碰其他衣服,而是站在原地打量着对面那堵墙壁。
那面墙能看到的地方紧密地排满了一个个灰绿色的带锁方形铁柜子,规格只有一尺见方,数量足有近百。每个柜门上都用白油漆标着“保密”、“机密”及“绝密”字样,保密最多,其次是机密,绝密的只有靠中央竖列的六个柜子。
那人背对一千站着,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也难以判断他此刻的所思所想。只见他安静地立了片刻,然后走向那些铁柜。
衬衫只是披在那人肩上,没有系扣子。静止时,松散的下摆遮住了臀部,仅露出那双笔直的腿。而随着他举步,那件衬衫飘了起来,令他的身体忽隐忽现,以至平常的走路突然变得异常撩人和魅惑。
从不知风情为何物,也从未想过自己能有这种潜力,但此刻看着正在迈步的自己,一千竟然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心动感觉。
不敢再看,否则他真的会在下一秒爱上镜中的自己。他脸红红地扭开头,将视线放在那堆乱扔的衣物上。同时,一个疑问隐约浮上他的心头。
这么久了,房间里仍是只有他一个,没有出现其他人。那么,他究竟要,对谁犯罪呢?
虽然是乱糟糟地堆在一起,但那些衣物仍很干净,就连皮鞋面上都没有灰尘。可是其间却混杂了几团用过的草纸,上面还沾了些红色的东西,那似乎是……血。
他的神经立刻绷紧了,下意识地将视线转回床上,手有丝颤抖。果然,半掀开的被子下有更多的血迹,斑斑点点地将雪白的褥子都弄花了。
盯住那些血迹,他怔了怔,随后再次望向镜中人,目光变得极其复杂。
那人已站在那列绝密柜前,正半仰头看向最上面的那个柜子,侧脸清晰地显露在一千眼前。那上面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只是专注地望着上方一动不动,雪白的皮肤仿佛凝结了般。
一千回想了一下,这才发现似乎从一开始看到阳世的自己起,他的脸上就没有表情。
这一点很奇怪,也让他感到有点不安。
这时,镜中自己的动作终于发生了改变。他抬起手,仿佛想去察看那只铁柜。可是,手只伸到一半便停住了,僵在半空片刻后,终于垂了下来。
扭头盯向地上那堆衣物,那人忽然咬住了下唇。洁白细密的门齿用力咬在那个破口上,使它再次渗出了几滴血。鲜红的血液细细淌过精致的下巴,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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