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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公主戏君侯-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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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传来了隐隐歌谣,那声音飘飘荡荡:“为日月之光所射,霜露之华所渍……管领春风第一枝兮……”
“是采香曲,他们为出海采香遇难之人所唱。”叶萧低声道,“那人手里提的,是引魂灯……”
有风嗖嗖吹来,引来凉意阵阵,我紧了紧衣衫,“有人在这里引魂?谁死了?”
说话之间,那盏灯便飘飘悠悠地飘到了离我们不到十米远的距离之处,那持灯之人全身都用披风盖住,只露出双眼来,我倒是明白了我们为何看到那灯飘在半空了,这人全身黑色,与夜色融为一体,自是看起来怪异。
他也不理我们,停在十米远之处把灯挂在树枝之上,又低声吟唱那首采香曲。
等得他唱完,叶萧上前陪笑:“请问老人家,是谁仙去了?”
那人声音低哑:“每年死在这青木崖的,摔死的,枉死的,不知有多少,每年,我都要来这里走上十趟八趟。”
叶萧咽了一口口水:“怎么会,这崖又不高!”
“客官是从外地来的吧?”他抬起头来,“不知道人心比崖还要高的道理?每有价值千金的新香开采,便不知道要转几次手,兄弟相残,乡邻成仇,那香上不知道要染多少的血才到贵人的手里。”
叶萧打了个哆嗦,“您是说……?”
那人道:“沉香和珍宝一样,是天地精华所聚,总得伤许多无辜的生命才显得珍贵。”
我全没想到小小的香料也会引起这么多的腥风血雨,照他的说法,为夺香而自相残杀之人更不知凡已,这崖边更是会增不少冤魂,奇道:“老伯怎么这么清楚?”
那人嘿嘿地笑:“我就住在这崖的背面,怎么不清楚?”他叹了口气,“幸而我不懂采香,要不然,哪还留得了性命?镇上之人让老汉做了个阴阳生……”
叶萧低声在我耳边道:“阴阳生是专给死去之人引魂,操办丧事之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亡魂
“你经常来这青木崖?”我问。
“不错,一个月内要来一次,有时,要来两三次……怎么,两人有亲人……”他道,“死在这里的无主亡魂极多,我劝两位还是别追究了的好,点翠镇的规矩便是这样,谁叫他从事采香这一行当?贵人锦衣上的芝兰之味,沾染了多少腥味?谁也不知……谁也不知……”
我皱了皱眉头,和叶萧对望一眼,陈老实让娘子一个人来采香?听他的语气,还不是第一次?他怎会如此放心?
叶萧试探着问:“十多天前,您老有没有来过这边?看见过什么?”
那人继续唠叨:“青木崖的香差不多被采光了,我以往每个月会有两三单生意,而现在,两三个月才一单,来这里的人,全都成群结队,单独哪敢前来?但有的时候,成群结队的人都会自相残杀了起来……”他摇头叹息,“当年那个远方来的人传给了点翠镇识香,辩香之术,真不知道传来的是灾乱还是福气……”
这人一边说着,一边又唱起了那只歌谣。
我拉了拉叶萧,他跟着我走到另一边,我低声道:“这个人,你看出什么古怪来没有?”
叶萧皱了皱眉:“其它倒没什么,就是话多了一些。”
“他在避重就轻!”
“你是说,他一定看到了那时的情形?咱们不是这么好运吧?”叶萧紧皱了眉头。
那人唱完歌谣,从树上取了那盏引魂灯,又晃晃悠悠地往回走,我笑了笑,“凡事都事出有因……”
我和叶萧跟在那人身后,跟着他往前走,他走走停停,走得久了,便越觉他在等着我们一样,便也越发肯定了我心底的猜测,他并非偶然来到山崖也不知走了多久,那盏灯始终在我们前边,转过一道山崖,终于见到了那掩映在山林问似乎要倾斜倒塌的屋子,他提着灯走到屋前,便又把那灯挂在了树上,便等在了树下,等着我和叶萧走近,才道:“你们要找的人,在屋子里。”
他佝偻着腰想要离开,叶萧一个闪身,拦在了他的身前,笑吟吟地道:“你怎么不和我们一起进去?”
他抬起眼来,我忽觉有异,刚叫了一声小心,便见着那挂在树上的牛皮灯笼忽地炸开,射出千万道银制的光芒来,直往我们身上射了去,而那位阴阳生却一改刚刚的步子蹒跚,身子极快地欲闪进屋子。
我自是不会让他闪进屋子的,所以,我挡在了他的前面,一伸手,便向他的胸前袭了去……还摸了两把……一把不够,我决定摸上两把确定身份,他冷不防之下,居然叫了一声:“无耻!”
这个时侯,他的声音自是不复那苍老嘶哑,反带了几分轻脆。
叶萧怔了:“你是个女人?陈老实的娘子?”
我笑了笑:“你猜错了,陈老实的娘子又怎么会对我们的行踪知道得这么清楚?是不是,白校尉?”
她揭开头上蒙着的披风蒙巾,可不就是气怒攻心的白凤染?
我几次和她交手,她的身形眉眼虽然变了,但她对着我的时候的眼神,我是最为清楚的,睥睨中带着些轻蔑。
叶萧张口结舌:“怎么会是你?”
白风染垂了头去:“福安公主不知道鬼迷了什么心窍,留了你们在身边,如果她知道你们偷偷做的事,你们还有机会骗她么?只可惜功败垂成!”
叶萧挠着头莫名所以:“白校尉,福安公主给你吃了什么药?要你这样的帮她?”
白风染咬着嘴唇:“她对我有再遇之恩,我不能看着你们害了她!”
叶萧嘴里喃喃:“兄弟之情我见得多了,姐妹弄成这么情深意重的模样,我还真没见过。”
白风染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我既是落在两位手里,任打任杀,习听尊便!”
我慢慢走向了她,离她越近,她的神色则越发警慎,手不由自主地掩住胸前。
“我现在身穿男装,但也是一个女人,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道,“我是谁,你会不知道?白校尉,你说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青瑰,让我倒要看看,你能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我一步上前,手掌一伸,便扯开了她的衣襟,她闪躲不及,露出衣服里面白色的中衣,惊慌道:“你要干什么?”
我一回头,见叶萧张大了嘴站着,便道:“你还不快过来!”
叶萧迟疑道:“酥油饼子,调戏的事我是从来不屑为之的,从来都是女人调戏我,我何曾调戏过人……”
我手一伸,如影而至,跟着白风染,她左闪右避,避不得开,呲拉一声,便又将她身上的衣服扯下了大半来。
但她的身法却忽地变了,变得如泥蚯一般的滑溜,有好几次,我的手指都沾到了她的衣角,却拉不到她的衣襟,我大声唤:“还不来帮我!”
叶萧迟迟疑疑:“酥油饼子,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帮我撕了她的衣!”
他上前对白风染左挡右遮,却不动手:“酥油饼子,咱们是刺客,不是嫖客……你脑子恢复了吧?”
我气极,却见有他拦着,也不多言,急冲了上前,使尽全身解数和白凤染周旋,她着情急,也将她隐着的武功全现了出来,就是不让我靠近,我斜眼一望,看见门框上有一根银制的细针,知是刚刚从那牛皮灯里炸出来的,便引她往门框边走,一个虚招,使她的背靠在了门框之上,背上的刺痛让她一怔,我便伸手上前,一手扯下了她上半身的衣裳。
叶萧瞬间闭上了眼,“酥油饼子,你真把自己当嫖客了?”
我道:“你看清楚一些!”
他这才微睁了眼,又瞬间瞪大了眼:“她怎么会……她是个男人?不对啊,可腰肢又这么细?”
白凤染恼羞成怒,摸出了一颗药丸吞下,拾起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冷声道:“你既知道了,就别想活着离开!”
叶萧笑了:“你都被人剥成这样了,还口出威胁之言?”
白凤染咬了咬嘴唇,手掌一翻,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银笛子,忽忽地吹了起来,尖利的哨声响彻云际。
我暗叫不好,心道自己逼得她太过,反使她狗急跳墙了,忙上前想要抢那笛子,可她身形柔滑,一时半会儿又怎么挡得住,笛音一歇,她把那笛子收进了袖子里,“你们便等死吧。”
叶萧也看出情形不对,朝我使了个眼色,一前一后向她夹击,嘴里道:“白凤染,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是女人吧,你胸前平得可以跑马,是男人吧,腰那么细!”他特意看了看她的下半身,“看样子,你还少了男人的一些东西吧?”
白凤染却不受他话语影响,只是不紧不慢地躲避着我们的攻击,嘴角露出隐隐的笑来:“你猜呢?”
对此,她不引以耻,反引以为荣?
我暗叫不好,瞧她笃定的神色,她引来的人,定是足以能和我们抗衡的“这么说来,你所做的一切,也不是为了福安公主了?”我问道。
“福安公主?”她笑了两声,“她算什么东西?自以为施了点恩,人家就要粉身以报,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心底迟疑了又迟疑,忽想起了在古籍本子里读的那句墨家名言:手足胼胝,面目黎黑,役身给使,不敢问欲……缓缓地道:“你也是墨门的人?’,她面色忽沉:“你怎么知道的?”
我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墨门之人居然潜伏在了李泽毓的身边!”
她轻轻地道:“墨门之人,无处不在,你知道了,又能怎样?”
说话之问,远处传来两声轻啸,青瑰脸露喜色,掏出笛子相和,这个时候,天际渐渐现了光明,山崖道边,三两个人影迅急而上,渔人,农夫,还有一位身穿衙吏官服。
他们脸孔釉黑,面色沉沉,来到我们跟前,并不参战,眉头微皱:“十五妹,你唤咱们做什么?”
白凤染有些失望:“就你们几个?”
那渔夫面露讥色:“平级之人只能招唤平级以下诸人相帮,你这都忘了吗?”
“就是,你我都是十五级,难道还想招比你高一级的人来相帮不成?”
那农民道。
那衙吏想了一想,“我差点忘了,我已升至十四级,理应不该过来的……”他拱了拱手,“我就不陪你们了。”
说罢,转身就想走!
我明白了,和叶萧对望了一眼,笑了:“白校尉,还以为你多了不得,原来不过是墨门之中的平民。”
白凤染脸色一变,手掌一翻,从袖口里拿出一块木片儿似的东西,晃了晃,道:“我早已连升两级,怎么你们都不知道?”
那衙吏这才止住了脚步,和渔夫农民齐齐下跪行礼。
那木纹之上,有十三道柳叶般的花纹。
叶萧忽地附在我的耳边:“这个东西,我也有。”我回头望他,他再道,“咱们街上混的时候的手艺,我还没丢……你放心,我没从那老妖婆身上拿,不过她身边的那些宫女么……嘿嘿”他从袖笼子里递了个木片子给我。
第一百四十七章 骗
我顺手摸了摸,顿时无语,这竟是五条柳叶的。
叶萧回头叹道:“十三级?哎,是官中的九品芝麻官啊,你们也太不知上进了一些……”
白风染没招来几个人,神色由笃定变成了惶惶不定,听了叶萧之话,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叶萧斜着眼望她:“我们为何知道你是墨门中人?就凭这个!”
他手一扬,掌底赫然是一个三片柳叶的木片儿。
十几级到三级,相差得太远了,那三个人当既头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白凤染惊得面无人色,左右看了看,不情不愿地跪下。
配合着叶萧,我便也亮出了手里的木片儿,白凤染先是迟疑,“你们真是墨门门徒?”
我道:“墨门门徒,遍布农桑工贾,你敢置疑?”
白风染当既低头:“不敢,小女不敢。”隔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原来您是墨门之人,难怪处处和晋太子做对,小女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以前得罪了您了……”
我垂着眼道:“好说,好说。”
叶萧另三人道:“既是一场误会,你们三个也不必留在此地了,我和十三妹有话说。”
其中的渔夫抬起头来,眼有艳羡之色:“大人等级极高,是不是经常见到巨子?可否给我们破格引见?”
叶萧垂了眼眸道:“好说,好说,今日我们既是见了,引见不过是举手之劳。”
那三人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白风染脸色青红不定,跪在地上不敢出声,我见她身上衣服没有穿好,半露出里面雪白的锁骨,顺手从地上拾起披风,披在她的身上,道:“起来说话。”
我笑道“原本我就有些怀疑你的身份,因此才做此一举,用以查证,你别放在心上。”
白凤染松了一口气:“原来大人看出我是六禁之人,所以才出手试我?”
六禁之人?是什么东西?这又是墨门的规矩?
想及白凤染的情形,我不由一惊,想起古籍上记载的宫闱秘闻,世家大族有女入宫,如封为宠妃,便会从同宗之内选几名庶出女子一同进宫陪伴,但为了保存家族之势,使同宗之女不得内讧争宠,分薄帝王之爱,那几名女子便要行禁断之术,击落子宫,服食药物,变成如同太监一般的人……这等禁术太过残忍,渐渐遭人唾弃,墨门居然拿这个来陪养门人?
我小心地道:“这镇子里,不知道有多少象你这样的?”
白凤染脸上发出光来:“一般的人,怎么能有资格成为六禁之人?我们由巨子亲自挑选,日后要挑起墨门大梁,实现天下大统,怎么能随便!”她看了我一眼,“当然,和您相比,小女只是晚辈,小女哪比得上您,为了墨门,与晋太子楚君侯虚与伪蛇同,左右逢源,为一统大业立下汗马功劳。“我沉着脸点头……看得出来,她对我依旧疑心重重,为免露出破绽,我纵有满腹疑问,也不敢问得太多,只道:“行了,陈老实的那位娘子,是你藏了起来吧?大家既是目地相同,便请你将她请了出来。”
白风染连连点头,“不错,小女得知青瑰那女人要私底下来点翠镇,我便跟着,就看到她来到青木崖,把陈老实的娘子推了下崖,幸好我在崖,扯开斗蓬兜了她一下,才使她豪发无伤,青瑰潜进陈老实家里打探,我将他的娘子藏了起来。”
我继续沉着脸:“如此说来,你一定从他娘子身上查出来了?”
白凤染神色颓然:“小女自得巨子器重,一直要为墨门立下大功,原以为这次定是机会,哪知道这女人一言不发,我一逼她就昏,要不就哭哭泣泣,什么都问不出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屋门走了进去,推开当中那桌子,揭开地板,露出黑黝黝的洞口,果不其然,洞下传来了呜呜的抽泣之声。
白风染讨好地道:“两位大人请等一等,待我将她提了上来。”
我和叶萧点了点头,她便匆匆下了洞口,隔不了一会儿,果然提了一位哭得象泪人儿一般的少妇上来。
那少妇一见我们几个,又差点昏了过去,白凤染道:“你们看看,就是这幅样子,还没问,就昏了。”
我对白凤染道:“你先出去,有些话,我们想单独对她说。”白凤染面色迟疑,我便道,“放心,你的功劳,我们会报上去的。”
她脸上露了喜色,转身出了屋子,还体贴地替我们关上了门。
为免白凤染起疑,我便直接对那妇人道:“你家相公叫我们来救你的……”
那妇人却只是缩成一团抽泣。
叶萧在门边望风,向我示意,我便知道白凤染还在附近,急道:“怎么,你不相信?”
她这才抽噎着抬起头来:“奴家不认识你们,奴家被人关在这里这么多日了……”
她这是要我们拿出凭证了?我原以为她已经死了,哪想到她还活着,哪里来的凭证?
我皱眉道:“如果不是你相公相告,我们又怎会知晓你来这青木崖采香?你一个妇人,敢独自一人来此采香,也算得上有胆量,听闻这青木崖,可不算太平……”
她微微苦笑,“青木崖原来是不太平,可这崖边的沉香都采得差不多了,镇上的人全出海采香,哪还顾得了这里,因此,小妇人才独自一人来采香的……两位是外乡人吧?”
白风染说的话也不尽不实?
两次被人评为外乡人,我有些腆然,心道幸好误打误撞,叶萧偷了楚太后身边侍婢的牌子,我们才能骗得过白凤染,要不然,被她那番言语一胡弄,再被几个墨门的人一围攻,我们能不能脱身还是问题。
我越想便越觉得这墨门真是深不可测,手段匪夷可思,竞能让白凤染甘心情愿自残替其卖命,我们得更加小心才行。
叶萧向我打了个手势,我低声道:“我们可以带你去见你相公,但你得配合我们才行!”
她抬眼来,脸上泪水纵横:“要奴家怎么样配合?”
第一百四十八章 腰牌
叶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下子拉开了门,白风染冷不防地暴露出我们面前,脸色讪讪,“劳烦大人审问这女人审了许久了,小女备下了些茶点,大人过去用些茶?”
我盯了她一眼:“你也听到了,我们要带她去见她的相公,你可有什么建议?”
白风染垂头:“一切都听从大人吩咐。”
要把陈老实的娘子偷偷地运进去和他相见,而不能让青瑰知道,却是一个十分难办之事,我和叶萧商量了许久,也商量不出一个办法来,到了傍晚,正无计可施之际,青瑰使人来唤我。
等我一进门,便沉着脸道:“大哥要离开了,今儿晚上,你和我一起和他一起用膳。”
我心中奇异之极,心道她这又是在唱哪一出?又想着今晚她既是和李泽毓一起,那么便没有机会去理陈老实之事了,让叶萧趁隙将他的娘子送了进去,让他们相见,只不过,要有青瑰的腰牌才行。
从她身上偷个腰牌,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可事实证实,这小菜不是一碟,是一大碟。
我跟着她左晃右晃的,寻找下手的机会,可她对我警意颇深,每接近她一步距离之内,便会被惹得她直盯着我,一直到了晚膳之时,我也没能偷到那腰牌。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带着我和李泽毓用膳,照道理来说,她应该巴不得我再不见李泽毓才是,可为了那腰牌,我也只得跟着。
一路往李泽毓的住处走,青瑰脸色都不太好,我不敢打扰她,只是沉默地跟着,临到中军帐的时侯,她倒是回过头来叮嘱:“象那次一样,只斟酒就行了。”
她眼底厌恶之色一闪而逝,她对我的厌恶我早已习惯,因此倒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李泽毓从民居搬回了中军帐,如此说来,他身上的病已经大好了?
真是可惜,我心底想到。
走进中军帐内,桌面上已布好了菜肴,侍婢四周围地立着,一丝儿声息都没有,李泽毓沉默地坐在上席,前堂之上有一名歌女弄着琵琶唱着东风烈青瑰直走到他的下首坐下了,他连眼都没有抬一下,青瑰便示意我去斟酒,笑道:“大哥,您说她斟酒斟得好,今日我便带了她来,为你送行。”
李泽毓斜着眼望了我一眼,“恩,倒吧。”他把酒杯伸到了我面前。
我是不怕他瞧出我的真面目来的,说实在的,在绮凤阁之时,我所受的训练便是内敛眼神,装什么象什么,也从来没有人察觉过我的身份,但他那一眼,淡金的眼眸似是夏日里的湖水鎏金,溢出碎金般的光来,象是隔了厚厚的屏帐也将人看得一清二楚,使我的心扑通一跳,但瞧得仔细一些,他的眼眸半垂,只剩下了做卷的眼睫毛盖着眼眸。
我将酒壶拿起,把酒倒进他的壶内,他拿起酒杯饮了一口,什么也不说,喝完便把酒杯放下,示意我斟酒。
青瑰示意侍婢把手里提的篮子打开,笑道:“大哥,近日你的伤既是大好了,口味定是寡淡,想起以前,你最是喜欢吃八宝肉了,曾说过那种味道再也没办法吃了,因此,我特别做了八宝肉给你,你尝尝?”
李泽毓漫不经心地夹了筷子入嘴,吃了一片就放下了筷子,只是把酒杯放下,示意我再斟酒。
青瑰勉强地笑了笑:“大哥,你不喜欢么?”
我发现了一个现象,在我倒酒的那一瞬问,把手腕抬起来的时候,他老盯着我的手腕看,等我收起瓶了,他就收回了目光,盯得我的手腕起了层寒毛。
他看出了什么?
我今日手腕上没装上刀子啊!
我决定换一只手来倒酒。
我把左手换成了右手,给他倒上了酒,幸好,他没朝我的手腕看了。
“大哥,你就要回到幽州,一切都要小心才是。”青瑰道。
他抬起眼来望着青瑰:“你留在这里,所做之事,不要留人口舌。”
青瑰脸色变了变:“那是自然。”
他道:“行了,明日就要启程,你先回营吧。”
青瑰失望之色尽显:“大哥保重。”
她站起身来向营帐门口走了去,我便跟着,还没走到门口,李泽毓道:“她留下来,给我斟酒。”
青瑰转过头来:“大哥,她不过一个乡下丫头,且不能说话,笨手笨脚的……”
话未说完,李泽毓眼眸一扫,她便道,“太子殿下既让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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