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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男授受不亲-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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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径蒙面夜行?

  「哪里逃!」武孟岫提着一对钢锏追上,却被武伯屹沉声唤回。

  武孟岫嘟着嘴回到地面,不满地对武伯屹抱怨。

  「大哥,为什么不让我追?」

  武伯屹还没回答,武仲崎就冒了出来,遂拋下武孟岫的抗议不理,对武仲崎说道:「我看八成是为了流星剑而来……」

  「呵……够胆到武家来偷鸡摸狗,论胆量也算个人物了。」武仲崎笑说道。武家人各个听力甚佳,一般小偷刚进围墙就会被逮到,刚才那家伙却藉其它声音掩饰而得能进入厢房走廊,让武仲崎不由佩服。「只怕这种事在燕拂羽离开前少不了了。」

  「白述天已经要召开武林大会了,怎么这些人还动歪脑筋?」武季赤着上身、光着脚,手上提着剑说完,打了个大呵欠。

  这时,武叔崇和燕拂羽才慢吞吞地从房里出来。

  武伯屹看到他们从同一扇门出来,心里就是一阵打鼓。

  只见武叔崇转头叮咛着燕拂羽,道:「你以后睡觉要警醒些,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有什么关系?有你在啊!」

  「已经同床了呢,这下……」武仲崎摇头低声自语着,却被武伯屹听到,挨了武伯屹一个肘捶后,把后头的话全给吞进肚子里。

  「大哥,是什么人?」武叔崇边向他们走来边问着,看见武仲崎抚着侧腰,又问:「二哥怎么了?」

  「不知道。」武伯屹一对眼睛在武叔崇身上来回溜转,忐忑万分。

  见到武叔崇露出狐疑的表情,他这才赶忙回正心神,笑着对燕拂羽说道:「已经没事了,燕兄弟回去休息吧!」

  「大哥,刚才那人是不是来抢流星剑的?」燕拂羽问。

  「不清楚。对方逃得太快,没留下任何线索。」

  「谁说没有。」武孟岫接着武伯屹的话,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去。只见武孟岫手里拾着一翡翠佩饰,「刚才那人不小心掉的。」

  武伯屹从武孟岫手中拿过,放在掌心里端详。

  那是一块冰种玻璃翠,约莫半个手掌大的玉琥,色泽匀润,呈深绿色,坠在一条红丝线上。质地上佳、雕工精致,确是珍品。

  来人想必颇有来历,毕竟这种东西不是普通人可以弄得到手的。

  「咦?」燕拂羽惊讶地凑过去,抓起那只玉琥反复细看。

  「怎么了?」武叔崇问。

  「这是我师父的东西啊!他死的时候,跟着一起进了土里了,怎么这儿又有个一模一样的?」

  「啥?」众人大惊。

  武叔崇凑到他身边,问道:「你没看错?」

  「没看错,我师父也有这东西。」

  「五弟。」武伯屹看向武孟岫,正想发出疑问时,武孟岫立刻大声反驳。

  「我可没从他师父坟墓里偷东西!」武孟岫沉不住气,以为武伯屹怀疑他从公孙宁的坟墓里拿了玉琥,这时候拿出来唬他们玩。「我也奇怪这个东西怎么出现在这里呢!」

  「你们去刨我师父的坟?」燕拂羽瞪大了眼睛看着其余武氏兄弟。

  「我大哥要查你师父究竟是不是公孙宁,就让我跑了趟青瑶山,我当然不能放过任何有线索可查的地方。」

  「你们……」燕拂羽又是生气又是难过,却不知该怎么说,不禁红了眼眶,「我不是说过我师父叫吴明世吗?为什么你们不肯信我?」

  视线在武氏兄弟脸上一一转过,武伯屹被他看得一阵心虚,叹了口气之后,才缓缓说道。

  「经过查证,你师父应该就是当年『十二快剑门』的幸存者──公孙宁。」他拍拍燕拂羽的肩膀,「我们不是不信你,而是当年公孙宁为躲避追击而隐姓埋名,对你也隐瞒真实身分是很可能的,为了求证,我才派五弟去查清楚。毕竟,江湖上不曾出现过一个叫吴明世的用剑者。」

  「可、可是……」燕拂羽没有想到他师父竟然也会骗他,因此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于他师父的过去,恐怕他知道的比武氏兄弟还要少。

  「若燕兄弟想知道多一点关于令师的事,就随我来吧!」武仲崎说着,随即朝向后园的藏书阁走去。

  「二弟。」看出武仲崎的企图,武伯屹意图阻止,因为他武家藏书阁一向不让外人进入的。

  「老大,他是当事人,也该弄清楚很多事,而且,说不定他还能多提供我们一些资料呢!」

  「是啊,大哥。」武叔祟也帮着腔,「他好歹也是我的结义弟弟,跟我们可以是……一家人,让他进去也不算违反家规。」

  「……好吧!」武伯屹勉强同意。

  「那就你们去吧!我要睡了。」

  在众人举步走开时,独武季一个人不合群地打个呵欠,朝自己的睡房蹭去。

  武叔崇挽着燕拂羽的手,「对不起,我们暗地里做了许多求证的工作,没让你知道……不过,我们只是想查清真相而已。」

  看见武叔崇歉然的神色,燕拂羽谅解地笑笑。「没关系,反正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走吧!」

  握住武叔崇的手一紧,他们俩便向前走去,越过武伯屹和武仲崎身边,武仲崎看着他们的背影,缓缓摇头。

  「已经是『一家人』了呢!这下……」话没说完,武仲崎又挨武伯屹一个肘捶,「老大,你别老打同一个地方啊!」

  武伯屹横了武仲崎一眼,恼怒他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讲这些废话。

  不过……真的是废话吗?

  唉……现在他只怕这是事实,那他这个如父的长兄该怎么办才好呢? 

  
 
第九章

  公孙宁于十七岁时投入「十二快剑门」门下,拜门主邱玉辰为师,习剑三年有成,又三年已跻身「十二快剑门」一流高手之列,江湖上声名大噪。后邱玉辰因疾去世,传有遗命将门主之位传予公孙宁,谁知这时爆出公孙宁获得流星剑的消息。

  正欲赶回「十二快剑门」的公孙宁在半路屡遭拦截,竟无法回至「十二快剑门」接掌门主之位,最后消失于东南海一带,当时公孙宁才是三十出头的年纪。

  当时另有一说,公孙宁于某一次打斗中失足坠海,流星剑随之沉入海底。但此一传说并未被采信,仍有人不死心地四虚打探公孙宁与流星剑的下落。

  一度传出流星剑现世消息却又中断,之后再没有丝毫发现。

  而在公孙宁失去音讯之后,「十二快剑门」因内部夺权之争而削弱实力,于武林间的势力遂逐渐式微。

  听着武伯屹的叙述,燕拂羽边看着拿在手中摊开的一幅画。画中的人迎风倒立,约莫二十来岁的年纪,面色黝黑,轮廓端正,身背一柄长剑,衣袂随风,颇具肃杀之气。

  「这人是我师父?眉目是有点像,但……我师父没这么……」不知如何形容,燕拂羽的头东歪西歪地左瞧右瞧,「黑,我师父要白得多,长得很斯文,只是脸上有一道伤疤,从左边眼睛横到另一边脸颊,一双眼睛差点就叫那一剑给弄瞎了,所以一眼大一眼小。」

  说着,他还在脸上挤出那副模样来解释着。「那一剑给我师父的挫折一定不小……那时我问师父他是怎么给伤的,他怎么也不愿意说。不过,这把剑我倒看过……」

  「从左边?」由左上至右下……武伯屹沉吟着,在他记忆里,左手使剑的剑客不多,现在江湖上的用剑高手也只有那么一个是可以左右开弓的。

  武仲崎接着他的话尾说道:「左撇子剑客?」

  「何以见得?右手持剑,反腕一拖还是可以划下那样的一道剑痕。」武叔崇边说边比画着,以指为剑,在武仲崎脸上带过。

  「『十二快剑门』名字可不是叫假的。」在武家,除了武季之外,对剑最熟悉的该算老二武仲崎,「公孙宁一手快剑,迅捷如电,时间上哪容得你反腕,再怎么样也比不上这样顺势一划来得快。」

  「当初追杀我师父的人那么多,追究这个有什么意思?说不定伤了我师父的人早就死在我师父剑下了呢!」

  「或许吧!但能在你师父脸上留下这么重的剑创,一定是个角色,我们兄弟就是这样,常常一提起这类事情就会忍不住研究起来。」武叔崇不好意思地笑笑。

  「刚才和我对一掌的人也是左手使剑。」一直沉默的武伯屹突然说出这句话。「他左手上有茧。」

  看了眼其它人,武伯屹站起身,「再加上他拥有跟公孙宁一模一样的随身物事,恐怕此人和公孙宁有渊源。」

  「白述天自创了一套左手剑,不过,那是在公孙宁失踪之后的事。」武仲崎说着,「老大,你想今晚来的人会不会是白述天?然后这个玉琥是他从燕兄弟他师父的坟墓里偷的。」

  「白述天?他会知道公孙宁葬在青瑶山吗?」武伯屹沉吟了一下,「燕兄弟,你出身青瑶山的事,除了我们兄弟外,还有谁知道?」

  「没有人,我下山后第一个交上的朋友就是他。」燕拂羽笑嘻嘻地搭上武叔崇的肩,武叔崇的脸上也笑得有一丝甜意。

  「原来是雏鸟情……唔!」武仲崎低声咕哝着,却被武伯屹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住脚。

  武叔崇和燕拂羽两人专注交谈着,因此没发现武仲崎的窘态。

  武伯屹握紧一直拿在手中的玉琥,心想,这件玉琥虽然珍贵,但也还没珍贵到让人特地去从公孙宁的墓里盗出来的地步,所以,恐怕是有两个一样的玉琥分别在公孙宁和另一人身上,而且是带有某种意义的信物。

  这时,他心中蓦然一动。

  「燕兄弟,请你拿出流星剑。」

  燕拂羽不明所以地将流星剑取出,武伯屹将玉琥放在流星剑的护手旁,和其上镶嵌的宝石比对着。

  「质感很类似,看样子是同一块玉石。」

  「大哥,你想到什么?难道你想说玉琥有两个,所以流星剑也有两把不成?」武叔崇问道,「这可能性太低了,再说,如果白述天也有一把流星剑,他还召开大会干什么?」

  「,可能性低不代表没有,而且,只有一个的东西才珍贵啊!说不定他打算毁掉燕兄弟手里的这把剑就是这个原因。」

  「然后,杀郭怀义的人是白述天,让燕兄弟顶罪,好,一切真相大白。」武仲崎玩世不恭地笑笑摊手,「不然白述天那种人哪会真的好心要毁掉流星剑维持武林和平呢?」

  「但如果今晚来的人是白述天,那么他来做什么?要夺流星剑,他可以等到

  下个月的龙首山大会。他要暗中抢夺,就不需要召开大会。」武叔崇反驳,「而且白述天跟他无怨无仇,何必这样陷害他?『白虹』、『紫电』两派仇怨深结,就算是白述天杀了郭怀义,他也不会没胆子承认,还要拉个人背黑锅。」

  「这个嘛……我又不是白述天,我哪知道。」武仲崎发觉自己推论里的漏洞,耸了耸肩,不负责任地推了个干净。

  「这些都不需要追究,总之,我不会让人从我手中抢走流星剑的。」燕拂羽自信满满地说着。

  「你有把握?」武叔崇担忧地问道。

  「必胜的把握没有,但,我会尽我所能。」

  武叔崇担忧地正想开口规劝时,武伯屹说话了。

  「对了,三弟,这次龙首山大会,有四弟陪燕兄弟一同出席,你就不必去了,留下来帮帮我。」露出一向无往不利的笑容,武伯屹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武叔崇。

  武叔崇呆了一下。

  果然,他大哥还是不希望他跟燕拂羽太亲近……

  这次武伯屹没提出犯家规的事,恐怕是因为燕拂羽在,才暂且搁下的吧!

  可是,他怎么能够让燕拂羽单独去参加大会?

  白述天有什么阴谋诡计还不知道呢!四弟个性粗疏,只有他陪着根本没用,而且……他要是待在家里,一定会成天坐立不安……他知道自己一定无法忍受那种煎熬的,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跟着一起去。

  「大哥,对不起。」武叔崇语气坚定,言下之意就是他跟定了。

  说完,他拉起燕拂羽,硬将正想替他帮腔的燕拂羽拉了出去。

  武伯屹怔怔地看着武叔崇和燕拂羽的背影,而后颓然坐倒,实在很想叹气。

  「唉~~」一声叹息抢武伯屹之先发出,来自他背后的武仲崎。「老大,现在是不是有种嫁女儿的感觉啊?」

  武仲崎摇摇头,嘴里啧啧有声,他拍拍武伯屹的肩,「想开点,儿子大了,总是不由得爹娘……哎哟!」还没说完,他又挨了武伯屹一捶。

  武伯屹瞪了他那老没正经的弟弟一眼,他已经够烦了,居然还用那种语气来刺激他……说得好象三弟是他们生的似地……

  可是……也没说错,弟弟大了,的确是不由得哥哥作主。

  「唉~~」武伯屹吐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大少爷、二少爷,『紫电门』掌门刘怀恩到访。」自外匆匆进厅的武家仆人对两兄弟禀报,并送上名帖。

  「刘怀恩?他来干什么?」武仲崎道,随即吩咐,「开大门。」

  武伯屹连忙站起朝外走去,武仲崎跟在他身后。不一会儿来至门口,武氏兄弟俩将刘怀恩迎进厅内奉茶。

  刘怀恩身后跟着满脸忿忿之色的刘若冰,武伯屹猜想,刘氏父子八成是为了双桧镇上的事而来。

  果然,只见刘怀恩与他们叙完礼后,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武贤侄,老夫得知燕拂羽燕少侠此刻正在府上作客,因此冒昧登门拜访。令弟在双桧镇上出手伤了小儿的事,想必是误会,老夫此来绝非为难令弟,只是希望燕少侠能出面交代清楚。

  「老夫虽不愿意冤枉好人,可老夫的师弟命丧流星剑之下,这件事定得弄个水落石出,还请贤侄行个方便。」

  以刘怀恩在江湖上的辈分地位,对武伯屹等小辈说话如此客气,反而让武伯屹等更不好推托。

  只见武伯屹和武仲崎交换一个眼神,两人俱面有难色。

  「刘掌门来得不凑巧。」武伯屹歉然一笑,「我三弟……我三弟和燕少侠今日一早,即已动身前往龙首山了……连我们都是刚刚才知道的。」

  武伯屹苦笑。

  他怎么也没想到,武叔崇竟然会这样一声不响地跟燕拂羽两人撇下了也要去参加大会的武季,俨然私奔似地趁着天没亮就离开武家。

  用早膳的时候,他们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人,跑到房里一看──

  一个人影也没有,就剩下桌上一张纸笺,简单地写着「往龙首山」四个字。

  龙首山距离武家只有约莫半个月的路程,而武叔崇和燕拂羽又提早几天出发,因此两人一路缓步慢行,并不像先前同行时一般急迫。

  而由于龙首山大会的召开,所以没遇上什么人来找燕拂羽的麻烦,两人因而能沿路赏玩风景、谈谈说说,度过一段少见的悠闲日子。

  这一日,武叔崇和燕拂羽两人抵达龙首山山脚的小镇。

  只见陆陆绩续进入镇上的大都是佩剑的武林人物,将小镇上本就不多的客栈茶馆给挤得水泄不通。

  店家生意长进自然高兴,但众人身带兵刃的豪杰装扮也引来不少镇民大惊小怪的注视。

  「那一位是『三绝门』的高手汤继儒,再旁边那位是『昊天门』的梁暖……」武叔崇和燕拂羽坐在茶馆里,一一为他介绍一些知名的江湖人物,顺便提点各剑客的拿手招式和过去事迹等等。

  他们在观察别人,同样的,别人也在观察他们。许多目光不时朝他们两人身上集中,而后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那个就是燕拂羽?」

  「毛头小子一个,看起来不怎么样嘛!」

  「那么点年纪,剑法再高也有限……」

  「他旁边那个书生是谁?」

  说到武叔祟,武林间认得他的脸的就没有几个了。

  因此众人不禁纷纷猜着武叔崇的来历,暗自揣度他会不会也是大会上的敌手之一。

  这时,早在此地安排了人手招待与会的江湖人物上山的「白虹山庄」门人走了进来。

  当先的正是凌康。

  只见凌康走向燕拂羽,拱手说道:「燕少侠、武三侠,久违了。」

  「原来是你。」燕拂羽站起身,「这次你也要参加比剑吗?」

  凌康并不正面回答燕拂羽的问题,只是微微一笑。「家师命在下来迎接两位上山,请。」

  说着,他向旁一让,武叔崇和燕拂羽随即起身,跟着凌康一起走出茶馆外。

  「家师在山上为两位安排宿处,没料到两位会提早抵达,未能远迎,真是失礼了。」

  「哪里,不敢有劳白庄主。」武叔崇谦让着,回头一看,身后其它的与会人士都在「白虹山庄」门人的招呼下一一起身。

  看白述天安排的阵仗,虽是以主办者的身分款待,却又别具一番气势。

  只见「白虹山庄」的旗帜飘扬在上山道路的两旁,每隔一段路就有「白虹山庄」的门人设的接待关卡,一个个衣履鲜明、精神饱满,一副俨然白述天是武林盟主的派头似地。

  「怎么不见武四侠?」凌康问道。

  「我们两个先来。」武叔祟还来不及回答,燕拂羽就抢先说话。

  「舍弟有点事,会晚一点到。」武叔崇有点不安地看了眼凌康,见凌康没因为他未跟武季一起,反而跟燕拂羽同行而露出狐疑的神色,才放下了心。

  意会到自己的担忧,武叔崇不由得不自在起来。

  自从跟燕拂羽有梅林间的一番表白之后,其实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还是和往常一样,毫无变化。

  燕拂羽对他完全没有矩的举动,只是偶尔燕拂羽会握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凝视他,沐浴在那专注凝望的柔和目光下,每每弄得他脸红心跳……

  他知道,其实这都是因为他自己心里有鬼的缘故。

  可是,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揣度燕拂羽口中的「爱」到底是什么意义,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做更多过分的联想。

  而因为这份心思,使得他对旁人的目光特别敏感,老是害怕自己脸上会不会露出心绪,让人瞧出了端倪。

  他们三人缓步沿着山道向山顶而去。

  山路蜿蜒,两旁林木葱笼,风中带着水气,瀑布水流声在树林深处隆隆响着。

  「从这里进去可以到龙口,是个很壮观的瀑布。」凌康介绍着,「两位要是有兴一游,我可以多安排两个人手,陪两位一起过去。」

  「多谢,不过我们自己去就行了。」

  燕拂羽本是婉拒,谁知凌康走在前面,没看到燕拂羽脸上的表情,因此误以为燕拂羽不悦,遂急忙解释。

  「燕少侠,你不要误会,家师是为你的安全着想,怕你们单独行动,万一遇上什么危险就不好了,所以才要在下跟着,负责两位的安全。」

  武叔崇听了之后心想,这美其名是保护,实则跟监视也差不了多少。

  才想峙,就听得燕拂羽说道:「这不等于在大会召开前都得被你跟着了?我不要。」

  燕拂羽蹙起眉,这副神气让武叔崇想起之前自己硬是要跟着燕拂羽的事。

  回忆兜上脑海,带出了噙在嘴角边的笑,落进燕拂羽眼中,让他也笑起来。

  他抓住武叔崇的手,两人交换一个会心眼神之后,武叔崇立刻施展绝顶轻功,拉着燕拂羽朝前直奔,没三两下就将猝不及防的凌康远拋在后头。

  奔驰在山风呼啸的山道上,风从耳畔快速后掠,给人一种彷佛乘着风的错觉,畅快淋漓,再想起刚才凌康错愕的表情,燕拂羽不禁大笑起来。

  这份快意感染到武叔崇,让一向拘谨矜持的他也跟着发出朗朗笑声。

  笑声跟着他的身形乘风,一路飙扬至山巅。

  武叔崇和燕拂羽只觉眼前豁然开朗,便停下脚步。

  山顶一面临空,和另一面的林木合拢,围绕着一个约可容纳千人左右的广阔圆形空地,中间筑起一座高台,旁边竖立着旗杆,颜色鲜明的锦织大旗猎猎飘扬,衬着一色蓝天,更显气势壮阔。

  旁边还有些「白虹山庄」门人忙着处理一些琐碎杂务,见到他们两个陌生人都微微一愣。

  但现在燕拂羽的心思已经装不下其它,只是带着兴奋而又激动的表情缓缓走向那座平台,凸绣着「天下第一」四字的旗帜在天空飞扬,抬头望着,他的双眉和唇角不禁一同飞扬。

  武叔崇静静地站在燕拂羽身边,注视他的表情,视线不由得跟着燕拂羽的一同流转,停伫在天空的方向。

  十四的月将圆未圆,盈亮光芒临照大地,兼有擂台四周每隔十步之处便点明的火把,将整个会场照耀得如同白昼。

  气氛滚热,众与会人士莫不摩拳擦掌,抱着一颗期待兴奋的心等待黎明的到来。

  「白虹山庄」虽为众人准备了宿处,但大部分的人还是挤在比武擂台四周,东一丛西一簇地躲在一起。

  有人放怀吃喝「白虹山庄」招待的酒菜,也有人小心谨慎地只食用自己带来的干粮;有高谈阔论的,也有闭目养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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