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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男授受不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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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双华倩笑着,纤纤柔荑搭上了燕拂羽的肩。

  「弟弟你现今在江湖上,可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角色,任谁也不敢轻忽你……今天有幸认了你这个弟弟,连带着我也神气起来……可我得讨你一个承诺,要是往后有人欺侮我,你替不替我出头?」

  「济危扶弱,本就是男子汉所应为,如果有人仗势欺人,欺到妳头上,我手中流星剑定不放过那个人。」酒能壮胆豪气,喝了不少的燕拂羽此刻更是豪迈,拍着胸口一口担保下来。

  「好,君子三言,我敬你一杯。」叶双华举杯和燕拂羽的一碰,仰头饮尽,亮了亮杯子后,眼珠子一转,手指轻点着颊边,不小心勾落了一络发,散下,她随意地将之拢到耳后。

  「这些天来,我到哪儿都听到人在谈论流星剑……不知弟弟信不信得过姊姊,把剑拿出来让我看看,开开眼界?」

  「不行。」燕拂羽断然摇头,「不是信不过妳,只是……我师父将流星剑交给我时,吩咐我绝不可让这把剑落在外人手上,即使是拿拿也不行。」

  「只是看看也不行?」叶双华噘噘嘴,「我半点武功都不会,拿了剑也只是看看,又不会弄坏,用得着这样吗?」

  「师命难违,请恕罪。」燕拂羽歉然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罢了。不过……我真的很想见识见识呢!唉~~没法子,谁叫我现在是『外人』?要长见识,看来得等到哪天我成了『内人』再说了。」语罢,叶双华看着燕拂羽呆然模样笑了起来。

  这句话说得已然露骨,武叔崇连忙出声转移话题,免得燕拂勿因为害羞而出丑。

  「双华姊姊,妳向来以歌舞双绝著称,上次有幸聆赏姊姊的歌喉,让小弟想念至今,不知今日姊姊可有雅兴再为我二人高歌一曲?」

  「你马屁少拍。想替他解围就直说,用不着使这种伎俩。」

  说归说,叶双华还是笑吟吟她起身,自行去墙上取下琵琶,抱在怀中,纤指拨弄弦索,挑出寥落音符三两个,叮叮咚咚,彷若沉吟。

  叶双华面上神情歪变,凝神专注,手揉品弦,葱指轻拂,琮水音流泄,似能引动窗外映着银用的水光轻荡。

  音串如流泉溅石,轻盈跳跃,几轮弹扫,叶双华樱唇一张,曼妙歌声如黄莺出谷乍现。

  「含泥燕,飞到画堂前。占得杏梁安稳处,体轻唯有主人怜。堪羡好姻缘。」

  武叔崇听着歌,视线却不由自主地瞟向燕拂羽……  

  这歌里的暗示,他懂吗?

  见燕拂羽微笑听着,顺着旋律微微摇头晃脑。

  注入感情的歌声曲韵,自然有其力量……  

  「红绣被,两两间鸳鸯。不是鸟中偏爱尔,为缘交颈睡南塘。全胜薄情郎。」

  两阙曲才唱罢,曲音仍续时,燕拂羽已捧场地大声拍起手来。

  武叔崇却怔怔地,直到被拍手声惊动,这才回过神来,跟着鼓掌。

  「向来伶俐的武三弟今天怎么钝起来?难道嫌姊姊唱得不好?」

  「不……小弟是听得入迷了,余音绕梁,这才不知琴曲已终。」武叔崇巧妙地解释着自己刚才的发愣。

  他明白叶双华藉歌声传达的暗示,只有燕拂羽仍然懵懂。

  君子有成人之美,看来,他该当个识趣的君子。

  隐去唇边一抹连自己都不明了的苦笑,武叔崇站起身来,说道:「夜已深了,小弟也有些困倦,这可要告退了。」

  闻言,燕拂羽跟着站起身,却被武叔崇压着坐下。

  他俯身在燕拂羽耳边说道:「鸡蛋别放一篮里,我回我们的座船里歇息,你呢……就留下来吧!别辜负双华姊姊的一番心意。」

  燕拂羽瞪大一双凤眼,不明所以地看着武叔崇。

  可武叔崇避开了他的视线,径自跟叶双华告辞后,掀起红帘步出舱外。

  武叔崇也没跟送出来的叶双华再多说些什么,闷不吭声地提气腾身,足尖在船头上一点,轻飘飘地便纵过两船间的空隙,回到租赁的座船上。

  桨橹破水声在静夜里悠悠地响起,武叔崇听到前头画舫里有隐约的话语夹在风隙中传来。

  「不用跟那么紧了.放慢些吧!」武叔崇对船天说道,淡淡的语气,是胸膈里被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压迫所致。

  放目四顾,周围湖岸只是隐约的一线蒙眬,天上月孤单单地俯视水面上的自身倒影,带着点顾影自怜的味道。

  武叔崇望着那轮于湖心水面上袅娜的月,娉娉婷婷,在一阵细微的银铃娇声间被打乱了形貌。

  前头画舫后拖着水线,两艘船的距离愈拉愈远。

  自红纱窗外泄出的灯光倏地熄灭,船周荡漾着的是一波幽黯……再也听不到什么了……  

  武叔崇下意识地抚着左胸,忽然有借酒浇愁的冲动。

  然而,愁为何来?为何而愁?

  看着窗子那方的黑暗,偶有一抹飘忽的红纱像骤亮的火光似的在风中一闪,像偷偷拋出的暗香,是魅惑的,脑中不由得揣想那道红影内的香艳情致……

  如同看了什么不该看的,武叔崇别开视线,转而住视着其下黝黯。

  自制的线在这个夜里崩断,武叔崇真个取了酒出来,独自坐在未亮烛的舱里自斟自饮。

  本就不是善饮的人,再以不明所以的愁绪拌着莫名的烦躁下酒,因此更为易醉。不过数杯,武叔崇已觉得胸口哽咽得难过。

  无意识地转头,却见身旁空空的,叫孤独的感觉窜上心头,酿成一股怅然,那间铺天盖地般朝他袭来,让他百无聊赖般地感觉恹恹……  

  这是怎么了?像是失去了什么似的……闷闷地。

  武叔崇又倒了杯酒,仰头饮尽,猛地喝得急了,一口气呛上来,辣得他眼眶一阵发热。

  他该为燕拂羽高兴的,不是吗?

  叶双华细心精明,加之江湖阅历丰富,很多事都看得透彻,有她在燕拂羽身边时时多提醒着,想必可以让燕拂羽那冲动的性子稍微收敛些,毕竟有时候有些话由女人来说,会比他这个做兄弟的去说要有用的多。

  再者,燕拂羽也多了个人嘘寒问暖、多了个人为他牵挂着,那么,他就不会再那么孤单了……

  因此,今日燕拂羽蒙叶双华青眼相加,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是好事,可为什么……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武叔崇勉强自己笑,却发现嘴角就是不听使唤。

  今夜的自己太不对劲了……武叔祟想着,双脚不受控制地步出舱外。

  夜仍静,月白风清,平阔的湖面上只有画舫的远影,和自己所在的这艘小舟。

  恍惚间,武叔崇感觉这个世界好象只剩下自己,冷得悚人。

  双手不自觉地抓着船舷,他怔怔地、怔怔地看着前方的画舫,心里突然有股冲动赶上前去做不速之客──他知道燕拂羽不会怪他,叶双华最多也只是笑笑地打趣他舍不得兄弟,像离不了娘的孩……

  离不了?

  蓦然撞进的思绪乱了武叔崇,游移不定的眼神显露不安。

  离不了是什么意思?

  什么时候……他变成不是跟着流星剑,而是跟着燕拂羽?

  而又是什么时候起,这跟随竟成了「离不了」的依恋?

  呼吸紧迫起来,武叔崇背转过身,靠在船舷上,不敢再追寻前方画舫的影子。

  黑夜里,天顶银月是唯一的光源,那般透亮,直直地射进他的心底──

  那飞扬的双眉、坦直的眼神、噙梦的微翘唇角……即使闭上眼,也清楚地浮现在他眼前的黑暗中。

  他的心,就如底下这一潭深湖,无论愿与不愿,都清楚地映现着天顶的银月。

  是……明白了……明白了自己的心情

  武叔崇看着自己的足尖,忽地想笑。

  他笑自己,怎么会跌进这样一个泥淖里,连自己怎么跌进去的都不清楚,只是清楚地看见那双坦直率真的眼眸、那谈论着梦想而微翘的嘴角……在他眼前荡漾。

  燕喙下虫无生理──不想初会那天不经意的一行字,竟是他为自己写下的谶语。

  「呵呵……」武叔崇低声笑了起来。

  原以为自己对燕拂羽是欣赏、是羡慕、是如同对自己的弟弟一般的疼惜,所以一直忍不住想跟着他、想看着他、想帮着他……

  却原来,这份感情在他尚未意会到时已悄悄变质,如同封埋于土下的新酿,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甘冽成酒,而在这一刻毫无警觉地开封时,被那浓呛的酒气给醺晕了。

  抬头望天,银月璨然,周围蒙着一圈月华。

  这月之前见证了他们的结拜──他们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然而今夜,却又照透了他的心情……

  武叔崇摇摇头,像是想甩开脑中的醉。

  就做生死与共约好兄弟吧!原来在内心深处封埋的,就让它回到它原应待的地方……

  暗暗下了这个决定,武叔崇看了画舫一眼,却在这时感到不对劲──

  杀气!

  肉眼瞧不见的,但是,他却觉得书舫四周弥漫着一股杀气,彷佛叶双华正歌着一曲金戈铁马,以至于风中染上肃杀,让远随在后的他也有所感应。

  但是叶双华并没有拿出她那无双琵琶弹奏歌唱,以他的听力,这是绝对可以肯定的。

  那么,难道是有人暗袭?

  四周水面一派平静,成月儿照颜的菱花,因此不可能是外来的刺客……  

  莫非是有人早就埋伏在船上?

  以叶双华之老练精明,不可能让这种发生的!再说,叶双华也没有理由觊觎流星剑,更不是会遭威逼利诱而下手助人抢夺流星剑的。

  这么一来……武叔崇脑中思绪窜飞如电,连忙唤船夫加速赶上画舫。

  这时,武叔崇忽然想起今夜画舫中叶双华的举动……  

  芙蓉娇历笑得妩媚,纤指不经意地勾落了整齐发髻上的一络柔丝,而她却是将之随意地拢到耳后……

  叶双华向来注重修饰仪容,粉上得有一丝不匀便不见人,而随着年齿渐长,这习性只有益发变本加厉。那时,乱了发的她,要借故离席去整理仪容绝对不难。但她怎会如此轻率处理?

  她或许会故意让一丝秀发散落,让那丝垂落雪白颈项的发为她的美增添另一种慵懒的魅惑,但,这必定是她在镜前反复修饰后才会呈现的,绝不该是这样的随意。

  叶双华可以容忍自己看来慵懒,却绝对不容许自己看来邋遢──为什么他当时竟没有注意到?

  武叔崇心下发急,连声催促船夫加快速度。脑中思考持续不停,推测着这个「叶双华」的来历。

  她是谁?竟能假扮叶双华,且像了个十足?

  这时,他想起江湖上一对姊妹在──诗情画意──姊姊「诗情」精擅音律,妹妹「画意」长于丹青,要假扮歌舞双绝的叶双华,则非姊姊「诗情」施宛儿莫属。

  一时两船距离拉近,武叔崇立时腾身跃上画舫。

  不料,内息却猛地一滞,身子一沉,便倏地落下,掉进水里。

  武叔崇浮出水面,心里着慌。

  运起内力,却发现内息断断续绩……  

  难道中毒了?

  那燕拂羽……思及燕拂羽现今的可能遭遇,武叔崇完全无法静下心来思考,赶忙游到画舫边,攀住船舷纵身而上。 


  
 
第六章

  「西风稍急喧窗竹……」仅有微微红光照着的暗室中有女声轻吟,接着一条彩鞭落到桌上,碎了坚硬紫檀,木屑四飞。「停又续。腻脸悬双玉。」

  鞭势如风,追击着旋身闪过适才一击的燕拂羽的头脸。

  满是怨慕的声调中,彷佛可见女子凭窗思念心上人的愁容,然而配合着每一句吟诵的,却是狠厉的招式。

  额前汗滴上眼睫,燕拂羽不由得眨了不限,瞬间鞭梢如电般当头打落──

  移步躲过这迅雷般重击,身旁一个高几被打碎,几上瓶花坠地碎裂。

  「玉鞭魂断烟霞路,莺莺语,一望巫山雨……」诵吟声间,彩蛇乱舞,在燕拂羽周身纷落,袭击他全身各处要害。

  燕拂羽移身闪过。

  鞭长剑短,致使燕拂羽陷入只能守不能攻的窘境。勉力运使内力,流星剑红光一长,如闪电般的光芒亮了狼籍室内。

  从一地残破的木头雕饰、破碎锦帘、歪塌的檀木桌椅、碎瓷片伴着残花躺在猩红地毡上……的种种景致看来,不难想见这间舱房片刻前精细雅致的布置。

  「妳究竟是谁?」

  燕拂羽出手袭向眼前女子的颈项,可流星剑剑芒于此时又倏地缩短,差了寸许,没能制住对方的要害,反给了对方一个进袭的空隙。

  「让你死了地做个明白鬼,『修罗界』下杀手──施宛儿便是。」扬眉一笑,施宛儿报上自己的名号。

  她虽是成名杀手,但光以武力而论,最多称得上二流,可她精擅易容用药,以之辅助,便常能轻易得手,因此在「修罗界」这个杀手组织里得能跻身一流杀手之列。

  她一边说话,一边递招。而每出一招,嘴里均念诵着诗词相合。

  燕拂羽根本不懂她在念什么,但她仍是自得其乐地低吟着。

  「柳拖金缕。」纤手上彩织长鞭射同无拂羽,「着烟笼雾,蒙蒙落絮……」四字一出,彩鞭舞动如柳飞絮扬,漫天尽是鞭子缤纷的彩影,灵活地缠上燕拂羽持剑的手腕。

  娇艳红唇泛出冷笑,曼声吟哦间,五指绞紧,一抽一转,「凤凰舟上楚女,妙舞,雷喧波上鼓。」燕拂羽被她的长鞭背着舞身腾空。

  身子腾空之时,燕拂羽拋剑交圭左手,在身体被牵带着将近触地的那,一剑砍断长鞭的束缚,霎时,断落彩线扬空。

  原来她手中的彩鞭是由数股不同颜色的彩条编成的,现下已经散落成一条条,不成鞭形。

  燕拂羽一个后跃站定,手中流星剑剑芒忽长忽短,惊得他额上冷汗涔流。凝神运转内息,却是怎么也无法控制。

  适才和施宛儿破脸交手,却发现内心运使无法随心所欲,这才和施宛儿缠斗了这么久……  

  她一定在刚才的酒菜中下了毒,那武叔崇……燕拂羽此刻恨得目眦欲裂,只想立刻杀了这个女人,夺取解药。

  「真是的,人家好不容易才编好的鞭子,却被你弄散了……」施宛儿一脸心疼地看着手中的彩鞭,娇嗔着。

  听着施宛儿这彷佛是在玩耍般的语气,燕拂羽内心更气。握紧了流星剑柄,他竭力运气,红光暴长,但倏地又弱了下来。

  「没用的,你愈是运气,这『断续寒砧』的药性就走得愈快,你的内力就愈是不顺。」施宛儿笑道,「本来你这样英俊的少年郎,我是很乐意给你一个风流死法的,谁知你不识抬举,这下,我只好顺你的意,用我的鞭子了结你。」

  「妳也是来抢流星剑的?」燕拂羽拉长耳朵,想听舱外的动静,不知施宛儿是不是另外安排了人对付武叔崇,可是,他什么也听不到。

  「我不要流星剑,要那把剑的另有其人,我要的──是你的命!」施宛儿纤指勾着彩绦猛力一拉,卸了鞭柄,成一条极长的彩绳。「我的歌舞虽比不上真正的叶双华,但也够你开眼界的了。红袖摇曳逐风暖……」语声末落,彩条卷向燕拂羽的腰间,「垂玉腕,肠向柳丝断!」

  「断」字方出口,燕拂羽因体内气息流转迟滞,身形移动间慢了些许,被缠住腰部。

  挥剑欲断时,彩条一抖,避过这一剑,更绕上燕拂羽的手腕。

  终究是吃亏在内力无法接续,总是若断若续,往往招到中途便使不下去,因此燕拂羽出招屡屡受挫。而施宛儿手中彩绳虽不是杀人利器,却长于制人行动,在两人招来式往间,几番身形移转错落,燕拂羽的身体已被当初缠上腰部的彩绳在施宛儿的巧妙运使下困在柱子上。

  施宛儿一边控绳,一边使出擒拿手法和燕拂羽近身相搏。

  燕拂羽擅长的是剑,因此这近身搏击的功夫也只平平,和施宛儿相比,略有不及。

  刚才因两人距离过远,无法发挥流星剑的威力使他处于不利的地位,然而此刻却是距离过近。许多招式因此无法使出,再加上无法移动,所以燕拂羽的处境愈见危急。

  「纤纤手,拂面垂丝柳。」两指探取燕拂羽的双眼,燕拂羽举剑刺她手腕。

  皓腕一转避过,转抓燕拂羽持剑右手,燕拂羽持剑指法一变,剑尖猛地转为朝下,时机撞得正巧,不仅护住右手,更在施宛儿五指背上留下一痕剑伤,迫使施宛儿缩手。

  「哼!纤纤手?我砍断妳的鸡爪!」燕拂羽抢回一招,意欲借机反攻,可这时流星剑上红光愈显微弱,显示他的内力也愈来愈弱。

  施宛儿见伤口虽然不深,但细长剑伤处裂出无数小痕,呈星芒状向外扩散,彷佛有细如针尖的利器钻入她手里的血脉切割一般。

  这伤和一般长剑所造成的剑伤不同……这就是流星剑的威力?

  要换作平常人中了「断续寒砧」这种能压抑内心运行的药,这一剑根本不痛不痒。看来要解决燕拂羽,光是制住他的行动还不行,还是得先抢下流星剑才是。

  一扬袖,一根细如发丝的红线自袖口飞出,卷上流星剑剑柄。

  蓦地耳畔风响,施宛儿警觉到有人侵入了这间仅有流星剑微弱红光照耀的船底舱房内。

  也不及下手抢夺流星剑,施宛儿连忙抽回红线,转身挡下原本击向她背心的一掌。

  「武叔崇!」施宛儿没想到武叔崇竟然发现了她的诡计,为了瞒过他的耳目,她特地将燕拂羽引到这间墙板加厚,以掩去打斗声的船底舱房中,不料,武叔崇还是知道了。

  而武叔崇既然能进到这里,那就表示她船上的侍女船夫等已经被他料理掉了。

  「解药拿来!」武叔崇直取她咽喉,速度快极。

  施宛儿意欲挡榕时已然不及,只好侧身闪避,不料,武叔崇料到她的退路,此招后势早已等在一边。他一手拍住施宛儿意欲点他臂上要穴的腕脉,将之反剪,同时拿住施宛儿后腰穴道,施宛儿顿觉全身酸麻,使不出力来。

  「你不需要这么着急,这药吃了死不了人的……我并不想跟武家作对。你放了我,待我解决燕拂羽后,自然双手奉上解药。」施宛儿暗暗心惊,没想到武叔崇在内力运使受制的情况下还能制住自己。

  这时,得空的燕拂羽已然扭脱彩绳的捆缚,提着流星剑走向武叔崇,但是因刚才勉强运行内息,使得药性走遍全身,以至于他脚步虚浮,在走到武叔崇身边时,竟撑不住地往他肩头倒落。

  武叔崇连忙放开施宛儿,掌劲一吐,将施宛儿向地面推去,一手撑住燕拂羽后,趁着施宛儿尚未从刚才那一掌中恢复过来时,一脚踩住她的后腰。

  一连串动作看似俐落,但武叔崇明白这已是极限。

  他知道这类使人内力运使不畅的药物最忌运气,因此刚才对付画舫上其余人的阻挠时,他一出手就是狠招,速战速决,这才得以保留实力对付施宛儿。

  「解药。」武叔崇足上加劲。

  「啊……」施宛儿痛呼,「你武家向来不插手江湖事,这次我旨在对付燕拂羽,你何故横加阻挠?」

  「妳对我下药,我还不该对妳出手吗?解药!」武叔崇看着靠在他肩上蹙眉喘气的燕拂羽,不禁着急,「快点拿来!」

  「解药我放在怀里,你不让我起来,我怎么拿给你?」

  武叔崇看看施宛儿,又看看燕拂羽。

  「你还好吗?」

  燕拂羽点了点头,感觉力气有点回复,便站直了身体。

  武叔崇拿过燕拂羽手中的流星剑,走过去抓起施宛儿,将流星剑架在她颈间。施宛儿无奈,只好从怀里掏出解药,丢给燕拂羽。

  「配点清水服一粒,半个时辰内即可消解。」

  燕拂羽拔去瓶塞,倒出一颗丸药,又去舱外找了水来,回到舱中时,只见武叔崇已将施宛儿绑在柱子上,且点起了蜡烛。

  燕拂羽急急走向武叔崇,拿着解药跟清水就要送进他口中,只见武叔崇拿过解药,却不服下,径自走到施宛儿身边。

  「先给她吃,免得她给我们假药。」

  「你们真当我施宛儿是卑鄙小人?既然给了你们解药,就绝对不假。」施宛儿说着,但还是爽快地把武叔崇送到她嘴边的药吞了下去,以示无伪。

  「看来是真的,你快吃吧!」燕拂羽拿了杯水给武叔崇。

  「不急,先看看她的情况再说。」武叔崇怎么也无法相信施宛儿不弄鬼。「你是怎么发现她在打你主意的?」他问燕拂羽。

  「这女人有问题,带我进来这里后就一直色诱我,要我脱光衣服上床睡觉……我要一脱,流星剑就离了身,所以我怎么也不肯,结果就动起手来了。」

  听燕拂羽这么说,武叔崇不禁好笑。「真是不解风情,有人投怀送抱还不好?」

  话虽这么说,但武叔崇心里倒是万分高兴燕拂羽的不解风情,若非如此,只怕这时已经中了施宛儿的毒手了。

  而施宛儿的思虑周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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