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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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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不知会去何处歇息,虽则易元真昨夜宠信了珍惜,可是今夜自己大展风华,未必就不能把皇上拉回自己那里去,听到份位高的妃子不来了更是欢喜。就在这一片欢欢喜喜的氛围里,上官静来了。依然是那一身简素的白衣,依然不点珠翠不扫娥眉,用寒冰玉簪松松挽一个髻,珍惜本来看惯了这样的装束,此刻却有些厌恶:小姐,你就不能换个打扮么?看我今日珠光宝气,皇上瞧着多么欢欣喜气,像你这样子,皇上会赞你敬你出尘脱俗,却不会爱你惜你温润可亲。上官静一来,众人的视线立刻全集中到了她身上,又顺着她的目光回到了珍惜身上:主子变姐妹,这可是再精彩不过的戏码!上官静看珍惜的目光是淡淡的悲凉,珍惜看上官静的目光是隐隐的愤怒,一旁饮酒的易元真,金爵广袖遮住了他的脸。宴席从早上开始,入夜方才结束,皇帝下午便有紧急的国事要处理,离了席,皇帝一走,那几个精心装扮过的美人的脸立刻灰了,不多时,芳嫔沈眉芳说不胜酒力,再待下去唯恐失了礼数,只好先退席了,丽嫔丁娇丽便说要送她,杏嫔陈杏儿一言不发也跟着去了,唯独上官静端坐在那里。珍惜命人移了一个垫子到她身旁,然后轻挪莲步,坐了下来,她笑着择了几样小巧可爱的点心放在上官静的碗里,又拿了一双筷子塞到她手里:“娘娘今天吃的不多呢,这样不好。”上官静虚弱地笑着:“皇上给了你名分,你便也是娘娘了,何必叫我娘娘呢?”“我不过是个美人,和娘娘的份位差着好几级,再说了,这娘娘二字,我是唤惯了的……”珍惜低低地解释着。上官静放下了筷子:“惯了,也是要改的。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将来,也许我都要叫你一声娘娘……”珍惜的眼中有泪光流转,她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坚定地拾起那双筷子,想再一次塞到上官静手中,上官静索性把手藏到了背后。两人推搡之间,意外发生了……御医死死拦住了易元真:“皇上,珍美人现在的样子可怕的紧,你进去了,恐怕会受惊啊!”易元真愤怒地推开他:“我是真龙天子,一个女人有什么可怕的!”另一个乖觉的御医凑上来:“珍美人现在伤重虚弱,和皇上见面,恐怕承受不住真龙天子的霸气。所以还请皇上留步。”易元真焦灼地看着那个用几匹绫罗绸缎围起来的简易医寓,太医们端着热水进去,拿着血淋淋的绷带出来,他暴喝一声:“李明辉!”李明辉立刻冒了出来:“奴才在!”“这是怎么回事儿?”“禀皇上,上官静刺伤了珍美人,我已经征用了最近的弱柳阁作为临时拘押之所,至于如何发落,是打入冷宫还是白绫赐死,还请皇上定夺。”易元真颇有些诧异地看着李明辉:上官静得罪了你么,以至于你妄图用这样小的由头把她逼上绝路?抑或是你私心揣度我已容不下上官师道这个蠢货,想立马把上官家连根拔起?那些吓得哭成一团的贵人、尚宫、美人们也都停止了痛苦,惊诧地看着李明辉:静妃娘娘不过是在推搡之间误伤了珍惜,有这么严重么?李明辉不疾不徐:“请皇上听我娓娓道来事情的原委,今日皇上中途离席之后不久,上官静便与珍美人起了争执,一怒之下,上官静竟以寒冰玉簪刺向珍美人的眼眸,大庭广众之下凶残如斯,吓得众位娘娘哭声震天,我得了消息立刻赶来,一面命人去请太医,一面拘押了上官静,并派人禀报皇上。”易元真脸上阴晴未定,半刻之后,他开口说道:“上官静心智失常,举止疯魔,可只要朕一日没夺去她的封号,她便是正二品的静妃,你不过一个从四品的太监总管,怎敢直呼她的名讳!”李明辉急忙跪下请罪,易元真淡淡地说:“杖责三十大板,以儆效尤!”消息传到长乐宫,正看着一盆兰花痴痴而笑的易江垣忽地叹了口气,眼神恢复了清明,她在心里低低地说道:本月第二个获罪的后妃呢,不对,是本月第二个获罪的家族。她抚摸着已经很大的肚子:皇上,你是在为他扫清道路么?
第六章 往事(上)
易元真的这个皇位得来的并不容易。先帝三十五岁时方有了第一个儿子,在百官的要求下,这个姗姗来迟的儿子立马被立为太子,可似乎真的是万事开头难,后续便容易得多,自从皇长子出生之后,后妃的肚子便是喜报频传,不到两年时间,又有四位皇子呱呱坠地,个个是天资聪慧,其中以三皇子最为优秀,太子之位又成了变数,皇上欲废不忍,欲立难决,二十四年的争夺,两个皇子自相残杀而死,一个皇子事败得了失心疯,最优秀的三皇子被皇上流着热泪送上了断头台,五皇子被吓的离宫出走不知所踪,皇位只能传给一个人了——错过了宫中的生育大潮,时年十五岁的六皇子易元真。易元真从未想过皇位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毕竟,他的年纪太小,没有什么天赋异禀觉惊才绝艳,母亲的势力也不庞大,然而,这个天大的馅饼忽地砸到了他的头上,还砸得很痛。易江垣能够想见那种疼痛:好端端的一个孩子家,忽地就被推上了顶峰,顶峰很冷,还有刀子一样的狂风刮过,站也站不稳,满身血痕。其实,子息单薄也是一种福分呢。看珊珊,她活得多开心自在,因为没有人和她分享父亲的爱。此刻的易元真却是忧心忡忡:本以为李明辉这个贪货最懂得趋吉避凶了,怎知他这回独断专行如斯,他揽祸上身也就算了,恐怕还会波及我?自从当初拿定了主意,还以为慢慢实行,定能成功,谁知人世间如此多的变数……易元真只觉头疼欲裂:莼儿,若是你在,该有多好,你向来比我懂事,精明,看得远,看得准……慕莼是在易元真立为太子之前一年嫁给他的。母妃当时对父皇说:“元真已经不小了,该娶个妻子了呢。”父皇便笑着把仰融王的女儿慕莼指给了他。他的心里不愿意,然而不敢说:全大胤朝的人都知道,她的左脸颊上有一块拳头大的黑色胎记,好不吓人,所以二十一岁了尚待字闺中。母妃也不满意这个安排,然而金口已开,不能拒绝。揭下盖头的那一刹那,他惊呆了:慕莼竟是一个美人儿呢!胎记的确是有的,但是是在脖子上,而且只是指甲大一块。慕莼笑着解释道,几年前,她父亲瞧中了大胤第一才子许东篱的才华,想招他做东床快婿,许东篱却不愿受婚姻的管制,也不想受王府的拘束,推掉了上门的亲事不说,还对好奇的人们说,那是因为慕莼长得太难看了,结果,她便再也嫁不出去了,只好留在家里。还好这次有皇上指婚,要不,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去剃了头当姑子了。新婚之夜听了这样一段趣事,易元真的心一下子就和慕莼拉近了。以后的日子就越发仰重,喜爱,贪恋她。慕莼年纪比他大,处事比他圆滑周到,和母妃及皇子府的人都处的很好。慕莼还安排了好几个时机,让他在父皇面前小露了下脸。很是得了一些真心的赞扬。恰好几个皇兄都在此时出了事,父皇无奈之中,唯有立他为太子。三年之后,父皇驾崩,易元真突然被推上皇位,很是手足无措——他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太子,命运之神却嫌他进步太慢,一脚把他踹上了更高的舞台。是慕莼,劝慰他的不安,给予他信心,帮他除掉了几个不安分的大臣,陪伴他走过最艰难的日子。然后,慕莼死了,世间再也没有一个他可以去讨主意的人。只能自己做决定了。易元真揉着额头:已经不是思考是不是该立刻除掉上官师道的时候了,李明辉已经把事情闹成了这样,与其费尽心力安抚根本不会善罢甘休的上官家族,不如借这个机会把这个老糊涂蛋灭了。对了,就是这个时候,我要替我的儿子扫平所有挡路的人,我要他快活无忧地成长,我要他当一个最轻松自在的皇帝。下了一个灭门抄家的决心,易元真的心情开始轻松起来:好几天没见珊珊了呢,明天我得去看看她,儿子还没出世呢,我可不能为他冷落我的女儿。我和莼儿的女儿。上官家族的命运便是这样决定了,大理寺则做的比易元真想象的还要好,严刑逼供的调查下发现了一个惊天的阴谋:上官师道意欲谋反,三个儿子参与其中不说,还把毒药秘密传入宫中,让女儿上官静伺机谋害皇上,女婢珍惜发现了这一阴谋,为着对皇帝的赤胆忠心,加上夫妻之情,想要通知皇上,上官静情急之下欲杀人灭口云云……易元真爽快地在圣旨上盖下了玉玺,三百四十七口人血溅法场,一个家族灰飞烟灭。至于珍惜,她的右眼被寒冰玉刺伤,御医剜去她的眼珠方才保住她的性命,可是,她一直没有醒过来,有感于她的忠勇护主,皇上晋封她为珍妃,命御医加紧救治,不得怠慢,只待她一醒来,便为她举行正式的册妃大典。易阑珊愤怒地推开水瑶:“我要出去玩!干嘛不让我出去!”“呆在屋子里也很好玩的。”“屋子里有什么好玩的?”“你可以学绣花啊。”“没兴趣。”“那就继续编百草园啊。”“我早说了,我要打秋风!打秋风!你听不懂吗?”水瑶拉住易阑珊,水珏则连忙去下门闩:不同于对璟嫔案的宽大仁慈,李明辉对付上官静,可谓是斩草除根,未央宫里的宫人全被查出来是上官家的同党,除了已经搬出去住、现在昏迷着的那位珍娘娘,一个也没留下来。宫里现在一片凄风苦雨,人心惶惶,怎么能放长公主出去玩?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恐怕自己也活不下去了。头几天她们还开心,长公主来了之后,其他宫里的人看她们的神色恭敬了许多,内务府那边也是要什么有什么,连李明辉都吩咐人送了些好东西来。长公主对那些东西没兴趣,全给了宝妃,宝妃留下一两件,其余的全打发了她们。此刻才体会到看护长公主,是这宫里最危险的差事,难怪贵妃娘娘要把这个肥差推出来,只恨自己的主子从来都是缺心眼的,竟然冒冒失失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第六章 往事(下)
正在恼恨的时候,有人叩响了门环。水珏没好气地说:“谁啊?”外面一声冷哼:“我。”水珏认得这个声音,隔着门板,她依然陪着笑脸:“千顺姐,什么事儿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眼看着贵妃娘娘就要变成了皇后娘娘了,同为奴才,千顺也快变成一个能踩得她永不翻身的奴才。“娘娘叫我过来请长公主。”易阑珊一听,欢喜地如蒙大赦:“好诶,可以出去了。”易阑珊怔怔地看着易江垣:我好像搬到燕子楼没几天吧,垣娘娘胖了好多呢,不仅肚子大得像球,手也粗了好多,脸也是肿的。易江垣笑了:“你看我做什么?”易阑珊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垣娘娘她变难看了,要不,她一定很伤心。易江垣自然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她躺在长椅上,笑眯眯地说:“与其看我,还不如看看你未来的夫君吧。”易江城尴尬地挠挠头:“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易阑珊循声望去,易江垣拄根拐杖,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易阑珊好奇地跑过去,戳戳他的腿:“城舅舅,你瘸啦?!”易江城倒吸一口冷气:“你轻点,你轻点,戳到伤口啦。”“这是怎么弄的啊?”易江垣掩口而笑:“他啊,从马上摔下来了。”“啊?城舅舅,你不是说你马术很好的吗?还答应教我呢,原来尽是吹牛,这样的师傅,我可不敢要。”易江城举起拐杖,作势要敲她的头:“你这张嘴啊!”三人其乐融融的气氛,让门外的易元真生出一个奇怪的主意:如果……的话?他微微一笑,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他朝百依使了个眼色,百依终于敢开口了:“皇上驾到!”易江城急忙跪下见驾,易阑珊欢喜地扑过去,易江垣则是藏到了重帘之后,看着她慌张的身影,易元真笑了:“你要和我捉迷藏么?”易江垣举起袖子遮住自己的脸——尽管她知易元真一定看不到:“臣妾的样子很难看,不敢叫皇上瞧见。”易元真来了,易江城多有不自在,他很担心万一姐姐突然给自己求官职,当着皇上的面他也不好说自己压根不想当官,正在努力想借口开溜的时候,一个太监进来通传,洛阳侯府派人来请洛阳侯回去,说是夫人病了。易江城急匆匆地往回赶,心里很不踏实:玉树的身体一直很好,从小到大没生过什么病,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哪个嘴碎的家伙告诉她我去吃花酒了?易元真隔着帘子和易江垣说了会儿话,觉得无趣得很,逗易阑珊玩,易阑珊却心心念念着舅母不知怎么了。易元真拨弄着她的小辫子:“你那么喜欢洛阳侯夫人?”易阑珊在父亲怀里滚来滚去,憨态可掬:“虽然没和她见过几次面,可是一看就知道,她是个温柔又和气的女人,和垣娘娘一样。”易元真眯缝着眼睛:“和贵妃娘娘一样?”“是啊,一样。”入夜的育德殿,没了白日的辉煌气派,只有静默的黑暗孤凉。五花青鱼灯下,易元真揉揉眼睛,继续看那蝇头小楷书就的密折: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啊,看来,过不了几天,我就能正式立后了呢。好消息比他预想中来得更快。第二天早上,洛阳侯呈上了折子,说要依祖制守孝三年。易元真嘉许了他的孝义,也驳回了他的请求:贵妃娘娘生产在即,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的易江城接受了这个命令,他曾以为,他对他,没什么感情,回首往日种种,俩人是不说话的时候多过吵架的时候,吵架的时候又多过开心的时候,然而,当握住他冰凉的手,他只能哭着说:“我去当官!我去当官!你要我当官,我就去当官!”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父亲已经离开了,那么,我要照顾好姐姐……坏消息总是跑得最快,不多时,整个宫廷都知道贵妃娘娘失去了最大的靠山——老洛阳王可不比他儿子游手好闲,他为先帝平定多起叛乱,挫败多次政变阴谋,是赫赫有名的勇将贤臣,贵妃娘娘能有今天的地位,除了美貌温柔,还得谢谢她爹。如今老洛阳侯两腿一蹬,贵妃娘娘的日子恐怕也不长久了。只有李明辉心里明白:贵妃娘娘的好日子才开始呢,越是无依无靠无亲无故的妃子,皇帝越喜欢。他陷入了苦恼:照眼下的形势来看,贵妃娘娘已经胜券在握,我该和她结盟?还是……不,水池里的水已经够浑浊了,再闹下去,皇上非除了我不可。收手吧。往日的怨,我讨得不够……收手吧。往日的情,我还得够多。人们或幸灾乐祸或忧心忡忡,只有易江垣沉溺在一无所知的欢快心情里,吃了睡,睡了吃,偶尔看一眼窗外,碧空如洗,黄叶纷飞,是大雁飞走的时刻了。“它们很快就会回来了。”她摸着肚子,喃喃自语。明年它们就回来了。那时候,我已经有了儿子。有了儿子就不怕了。我什么都不怕了。突然的,她陷入了极度的恐慌:我真的会有儿子么?再说了,有了儿子又如何?如果我和慕皇后一样短命,儿子生出来也是替人生罢了……我会死吗?我会死吧?如果有人要害我,有没有儿子我都会死。不行,我不能再呆在这里。她惊慌失措地大喊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宫女们想要抓住她,却又不敢近她的身,千顺冲进来一身暴喝:“干什么呢?还不赶快扶娘娘去休息!”百依思忖着现在不能去请太医,万一太医告诉皇上就完了……一个疯女人生下来的儿子还能做太子么?她锁了长乐宫的大门,说谁也不出去,自己则拿着长乐宫的令牌,去了洛阳侯府。易江城到来的时候,易江垣已经平静了下来,她很平和地微笑着:“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怎么能把我捆在床上呢?”千顺跪着床头,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娘娘,你就别闹了……”易江城站在门口深吸了几口气,平缓了下心情,他走到床边,握住易江垣的手:“姐姐,你这是何苦呢?”“你就让父亲安心上路吧……”“上路?”易江垣奇怪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子才明白他的意思,她张嘴想说点什么,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直接晕了过去。
第七章 猜忌(上)
多年之后,易江城依旧对自己当时的愚蠢不能释怀:为什么要告诉姐姐父亲的死讯呢?如果自己没有说……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易江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百依和千顺跪坐在床边,易江城已经回府了: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再说,外臣断断没有理由留在内宫中过夜的道理,如果留在这里,难免会再生出一场风雨,而此刻的姐姐,再经不得一点儿折磨了。他低估了女人的坚韧程度。如果说之前,孩子带来的虚幻的安全感让易江垣心安理得地陷入空濛的天真,那么,回忆起慕皇后的死,得知父亲的死,让她不得不再度清醒地冷酷起来:人的生命如此脆弱,既抗不过天灾,也斗不过人祸,想要活下去,只能依靠十足的小心和小小的幸运。她不想从床上起来——惊醒了百依和千顺,少不得要闹一场,而夜如此宁谧,凤仪宫里有点风吹草动,难免会被有心人听去。把脸转向另一侧,闭上眼睛,她极力让自己入睡,却是徒劳无功,她睡不着。叫她怎么睡得着呢?是自己害死的父亲啊……她早该想到,皇上会除掉父亲,以绝后患。可笑在皇上说要派御医给父亲瞧病的时候,自己还忙不迭地跪下谢恩来着。易江垣紧紧地咬着嘴唇,眼泪无声地滑落。可笑,哭了这么多年,竟还有眼泪可流。这一次,易江垣冤枉了易元真。老洛阳侯真的不是他弄死的,老洛阳侯年轻的时候征战四方,操劳过度,身体早就垮掉了,拖了这么些年,已是强弩之末,风中残烛,何必费心去对付他呢?之后的日子里,易江垣都很平静,平静得让百依和千顺恐惧,娘娘怎么回事,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易江城过几天就入宫来看她,看到的景象都是让他又喜又忧,喜的是姐姐看上去很好,忧的是易江垣绝口不提父亲过世的事,竟是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他暗暗询问了凤仪宫里好几个宫女,都说娘娘最近心情很平和,也有了隐隐的不安。虽然易江城一向不把富贵荣华放在心上,也不喜欢去接触富贵荣华背后的龌龊,可是,生于显赫世家,对人心里的黑暗,易江城所见所闻,绝非一二。姐姐这样子平和,恐怕是别有隐情呢。只是这隐情到底是什么呢?易江城略想了想,就决定忘掉这件事:姐姐没有告诉自己,那么这就是一件我插不上手的事儿,我若贸然介入,只怕是越帮越忙。最近自己入宫的次数也太多了些,连珊珊都好奇原因了,我还是少来为妙。他不知道的是,他已经插手了。李明辉听着自己安插在凤仪宫里的内线的密报,脸上的肥肉激动地微微颤抖:还以为没有机会了呢。看来此事依然大有可为啊。就从贵妃娘娘对皇上的猜忌开始吧……不过,我还得感谢洛阳侯啊。易江垣把自己的地盘布置得滴水不漏,自己安插在她身边的人,跟了她这些年了,也还是个三等的丫头,连她的身都近不了,根本得不到什么有力的消息,若不是易江城找人问三问四,我怎么会得到这么有价值的情报?想到这里,李明辉笑起来:娘娘啊,你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百依躺在床上,脸红得像火烧云,千顺埋怨不已:“早不病晚不病,你怎么在这个当口病了,真是……”“你还是去娘娘那里候着吧,你我都不在眼前,成何体统。再说了,我病了自然有人伺候,你在这里也没用。”千顺啐了她一口:“做梦吧你,你是什么人啊,我凭什么伺候你?我不过是想找个安静的屋子坐一会子歇歇,御医来了我就走。”不多时,御医来了,千顺方才离开。易江垣见她来了,关切地问:“百依怎样了?赵太医说什么?”“不是赵太医,是王太医,他说百依是忧心过度,静养两天便好了。”“一向是赵太医来我们这里的啊,怎么变成王太医了?”易江垣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脸上却是云淡风轻。“不知道呢,我去问下。”过了一会儿,千顺回来禀报,赵太医已经回乡了。“回乡?回乡做什么?”千顺想起王太医的原话“赵太医没救活老洛阳侯怕皇上生气就请辞了”,这怎么能和娘娘讲,她尴尬地笑笑:“老了嘛,老了就想回家歇着,享清福。”易江垣附和着她不知所谓的笑容,一起笑了起来,掌心上的指甲印越掐越深,深到不觉得痛。李明辉看着香炉里的寥寥青烟:丽嫔说这是上好的熏香,我怎么一点儿特别也觉不出来呢?难道是云嫔的香炉不够好?如今静妃也没了,想讨个好香炉,也只能找贵妃娘娘了呢。再说了,再过两个月,贵妃娘娘就要生了,不赶在孩子出生之前闹起来,这局做了也没意思,我得在火上浇一瓢油哇。已经没了爹,若是再没了弟弟,不知贵妃娘娘忍不忍得住呢?李明辉越想越开心,立刻换了衣裳,亲自去凤仪宫给易江垣请安。易江垣亦是隔着帘子和他说了几句话,李明辉也是爽快,直接就说,丽嫔给了我一个上好的熏香,我怎么熏都不觉着香,觉得是香炉不好,所以腆着脸向娘娘讨来了。易江垣吩咐千顺拿一个上好的给他,便懒得应付他了,推说倦了,就送客了。李明辉离去之后,千顺奇了:“这人好些日子不来了,怎么又想着来打秋风?”易江垣看着空空的梳妆台——怀孕之后,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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