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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家团圆-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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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佰零贰

  兔儿这边磕磕碰碰,总算也是紧赶慢赶地爬上山顶,又走了一阵,拨开茂密的丛林,听到流水哗哗,便知瀑布已近,她也加快了脚步。
  怀中的花花身子愈来愈凉,又不时地有几阵抽搐。兔儿心中担忧,便一路边走边叫着花花,直到听他回应,才安心继续赶路。两只“雪球”听这三姑妈一路喊魂儿似的,不知在喊哪家精灵鬼怪,又见兔儿气喘吁吁,便凑着热闹说起话来。
  小黑话多,抢先道,“三姑妈?你在喊谁呢?”
  兔儿正是累得满头大汗,心里着急小家,才没空去理它,闭起嘴只顾自己走路,理也不理它。小白便道,“你别吵着三姑妈,她在给人打暗号呢!”
  小黑扭过身子来,趴在兔儿后颈,努了努嘴巴,碎碎念道,“你怎么知道是暗号?”小白瞟了他一眼,眼中不屑,小后腿儿伸了伸将兔儿缠在颈边的发蹭下去,道,“不是暗号,难不成是谁的名字呀?谁要这么难听的名字~”
  小黑便嘿嘿笑道,“就你小白名字好听!”小白又辩驳道,“那你小黑也不难听呀!”说着,两只便相互大笑起来,实际上,不过借着对方来自吹自擂罢了。
  兔儿两重回声,一双灵敏的耳朵几乎要震聋了,她正要发作之际,忽觉肩上一轻。她停下脚来,便听两只讨厌鬼啊啊地大叫起来。
  “啊呀我怎么飞起来了!”
  “妈呀我下不去了!”
  兔儿就地看着,就见两只兔子慢慢飞到空中,待升到一定高度,忽地坠了下来,惹得两只顿时大叫救命。可又忽地被两道无形的力量捉住,皆是倒挂着一条细腿悬在半空里。两只下又下不去,翻又翻不过来,于是哭爹喊妈,在半空里扭动扑腾起来。
  兔儿见了,不由扑哧一笑,道,“你们两个,话太多遭报应了吧!叫你们再乱说话!”
  两只小兔见状,纷纷哀嚎起来,叫道,“三姑妈救命啊!”“三姑妈放了我吧!”稀里哗啦地叫成一团,可惜就差了眼泪。
  这时便听空中传来悠悠的一声,“你们再说我名字难听,我便将你们扔进瀑布里面。瀑布底下有吃肉怪鱼,想必兔肉它也不会计较,权当了点心塞塞牙缝。”
  两只听到这声音,顿时哇呀呀地叫个不停,连声求饶道,“大仙我再也不敢了!”“大仙的名字是天底下最好听的!大仙快放了我吧!”
  兔儿也道,“花花算了,别和这两只小不点计较,回头我回家告他们爹妈去,有他们俩好看的。”
  花花便道,“好吧。”便收了法力,教两只唰地掉下来,哎哟哎哟地纷纷抓了捆住雪魄的绳子。花花又喝道,“不准再爬到兔儿身上!”两只便连连说好,四手四腿使劲扒在绳上,不敢放肆。
  这一阵耽搁过后,兔儿又加快脚步走向瀑布,不多时,便到了瀑布边。她绕了几绕,才走到镇山石旁,看见闻人潜端坐在瀑布结界之内。他周身被一结界围住,头顶水流不断冲刷而下,但都被结界挡开,可奇怪的是,结界之内却氤氲着一股奇异的烟气,定睛看时,还会发现偶尔会有几道灵光忽隐忽现。兔儿凝神看去,正见那细弱的灵光倏地钻入闻人体内,又有光芒忽地自他体内蹿出。
  兔儿便对花花道,“花花,你说的将他困在结界内驱除他体内血毒,是什么门道?”
  花花的声音便自空中悠悠响起,“你看见那光晕与光束了吗?那便是从瀑布水中萃取而出的灵束,由无数细弱不可见的灵元组成。镇山石富集谷间千百年的灵气,而瀑布之水对它日夜冲刷,难免也带走其中灵元。灵元细小无比,可以透过实体灵束不可透过的结界,再在结界之内接着闻人的灵力逐渐聚集成形,因而可以自由穿梭闻人的肉体,却不能穿出结界。”
  兔儿奇道,“那这与他的血毒又有什么干系?”
  花花道,“他的血毒非世间一般毒物,是蕴含着妖力的妖毒。此毒附着于妖力之上,那妖力也是灵力的一种,但凶恶异常,善喜侵蚀他力。而灵束在穿梭闻人肉体之时,便被妖毒看上,纷纷聚集过去吃下它,其实却正中下怀,从不可轻易离开的肉体的灵力上转移到了可以出入的灵束里。正如你原先搭坐这条船,又换到另一条船上,明白了吗?”
  兔儿却道,“那他原先那条船,为何离不开去?”
  花花便道,“船大水浅,自是如何也出不来的。而且灵力被闻人潜自身控制,不可轻易流失,但其中混杂妖力,他无法自万千之中将其剥离,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时刻压抑着体内的妖性,才造成他那日险些入魔成妖的局面。”
  兔儿听了,却蓦然叹道,“这人其实也十分可怜呐。”
  花花便奇道,“何出此言?”
  兔儿道,“难道不是吗?他这样厉害,却也厉害不到点上。得不到心爱之人也就罢了,还险些害死了小家,自己又控制不了自己。他这样厉害,究竟一点用处也没有。也不知他到时出来,知道他之前害了小家的事情,心里要不要更加难过。”
  花花静了静,一时没有答话,而后缓道,“命中自有定数。”
  何支只等将那道士引到小家爹爹坟前,他便抱着小家藏起来好让他快些生下孩子。他加大步伐,脚下生风一般,又怕小家昏迷过去,一路小声叫着他的名字。小家便时不时地睁眼应他,无奈腹中阵阵加紧,羊水早已流尽,产道干涩,胎儿又坠不下去。他几乎痛不欲生,手里抓住何支的衣襟,张着唇不停呻卝吟,却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一道道干涩的气流之声。
  何支只不停道,“小家看着我!看着我!就要到了,马上就到了!”
  却忽地脚下一扭,脚尖撞在石头上,他抱着小家身形不稳,两人眼看就要一同扑倒在地。好歹他反应机敏,硬生生向前跨出一大步,撑住彼此的身体,稳稳当当地将小家抱在怀中。
  小家被这一摔,却是嗯哼一声,双手抱住颤动不止的肚子,慢慢滑落到地上。何支抱了他这些时候,早是硬撑,他一时脱力,竟就让小家慢慢滑落下去。何支见他滑下,又是大叫一声小家,托住他的腋下,将小家一手放到自己肩膀上,欲托着他起来。
  不想这时胎儿顺着坠势,猛然坠下,小小的脑袋顶出宫卝口,又一路挤进小家窄小的骨盆里,生生扯开他骨盆间的血肉。
  “啊、啊……!”
  小家忽地僵住身子,痛呼出声,手心发颤地托住腹底,不由撑开腿来,额上霎时爆出豆大的汗珠。何支这下抓也抓不住他,竟让他就势跪倒地上,叉开两条腿来,身子痛得不停打颤,被何支抓住的手也开始疯狂地抽搐着。
  何支简直要被他吓傻,死死抓住小家不停颤动的手,大叫着小家的名字,紧紧搂住他的身子。小家只觉得肚子一下都没有了知觉,惟有的便是火烧车碾一般的灼热与剧痛感。骨盆被狠狠顶开,向外张开至变形,骨血经络似乎都已条条崩裂,一切变动毁灭都只为了给这异物开道。
  小家托住不断下坠紧绷的肚子,下巴上的汗珠滴滴打落下来打湿了地面滚烫的沙石。他剧痛之中,却不停叫道,“何支……何支!”似乎这痛,让他性情都有所变动,不似平日里的懦弱,反而有些凶狠与暴怒。
  他一开始被何支抓住的手,反而将何支紧紧抓住了,指尖抠住何支的皮肉,恶狠狠地将他的皮肤抠得发白发红。另一手不停颤抖地托住自己的肚子,竟不需何支指导,径自依着本能,跪在地上,渐渐屏息凝神,脸色煞白,又不时脱力喘气,发出一阵阵的撕心裂肺低吼声,同时又双卝腿卝大张,为胎儿开出道来,不断使劲用力推挤着腹中的胎儿。
  何支见他兀自用力,看他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便知产出胎儿是势不可挡的事情了。他便也叫着小家快些使劲,又伸手探了探小家身下,尚且不曾摸到胎头。何支正全神贯注关注小家之时,后颈却忽地被人提起,之后猛然一阵大力,将他甩到一边地上。何支在地上滚了几圈,见是那稻草人,看见小家慢慢扶住肚子向前倒下身去,何支立即爬起身来朝着小家跑去。
  那稻草人立即上前阻拦,何支便与他扭打起来,口中大叫小家,却见那道士自一边快步走来,走到小家身侧忽地一脚踢向他高高隆起的腹部。
  何支顿时眼中充血,大叫道,“不要!”
  小家却已被那道士一脚踢倒,即将临盆的腹部也狠狠撞在沙石地上,小家只剩力气痛哼一声,慢慢蜷起身子双手环抱着肚子,脸上五官紧紧绞在一处。
  道士此刻便如发疯一般,又要抬脚去踩小家腹部,嘴中喊道,“孽障!孽障!”
  小家只能用手护着肚子,可又怎是护得住的?道士便连连几脚踹在他高高挺起的腹上,直痛得小家紧紧蜷起身体,似能有所抵抗一般。
  何支在一旁被打得鼻青脸肿,眼角额头满满是血,可见到小家受难,又死死撑住,使出蛮力顶撞在这稻草人身上。
  那道士见小家死死捂腹,便道,“还护着他?你还护着他!”说着拎起小家衣襟,面目狰狞,口中恶毒道,“你还护着这孽种!还护着这孽种!我从没真心待你,只想剜了你的心来救我的芊芊!你还为了这孽种对我不死不休!天底下怎么有人、会像你这样下作!下卝贱!下卝贱!”
  他这时又迷了心窍,将小家认作阿岳,将小家扔在地上,又冲着他的腹部踢了几脚,之后仍是气不过,见小家胸膛不曾遮掩,便冲着他的心口狠狠踹了一脚。小家这下,忽地没了声音,护住腹部的手也忽地松开,躺在地里,半晌半晌没有响动。
  何支余光里看见小家昏厥,几乎眦目欲裂,蓦然发出一声惨叫……“不要!”
  声音震开山谷,撞在山壁之上曲折回荡,山林之中亦发出一阵怪异的呜声,犹如天地灵物同泣。
  何支此下心灰意冷,直直双膝跪地,看着小家一动不动,他心中凄然,一时脑中全空。可又忽地动作起来,在身上不停摸索,最后摸出一块玉佩。何支双手发颤,将玉佩丢在地上,双手合十不停搓掌,哀求哭叫道,“小家爹爹!你快来救救小家啊!”
作者有话要说:  噫。。居然没有一条留言。。。

  ☆、壹佰零叁

  他悲至极点,竟连眼泪都已流不出来,面上的表情也已控制不住,嘴角脸颊的肌肤已然抽搐,露出不知是哭还是笑还是癫的神情,唯一可控,只是不断搓掌,对玉佩连声哀求。
  道士闻声,慢慢转过身来,看见何支面前的玉佩,认出那是阿岳的东西,眼神忽变。
  何支求了一阵,那玉佩却毫无反应,他心下大乱,不知该如何是好,眼神一阵飘忽,忽又定下,咚咚咚地对着玉佩磕起头来,每一下都磕在玉佩上面,嘴中又是求着小家爹爹救救小家。没几下便将玉佩上、额头上磕得满满是血,玉佩却毫无反应。
  那道士见状,便哈哈笑道,“你竟然求一个死了的妖来救你,可笑!可笑啊!”
  何支根本不顾,自是不停磕头,磕得头昏脑胀也不停息。那道士见了,便要去阻拦他,可忽地脚边被人抓住。他回头来看,却见小家睁开眼睛,眼光晶亮,却满是凶光。
  便听小家低沉念道,“你杀了我爹……你杀了我爹……”
  眼睛死死盯住老道,竟似索命冤魂。那道士看了,竟然一阵心虚,急急要甩开他去,却不想小家力大无比,紧紧攥住他的脚踝,声音犹如恶鬼,阴森可怖。
  “你杀了我爹……你杀了我爹……是你杀了我爹!”
  他突然厉声大喊,连何支都惊得停下了动作,就见他猛然将道士扑倒在地,按住道士的身体,抓起身边一个石块,眼中黑亮,神情暴怒,举起石块砸在道士头上,口中还道,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你给我爹报仇!”
  何支见状,忽地瘫倒在地,吓得不敢动弹,眼睛死死盯着小家,看他手起、手落,面上狰狞,脸边溅血。小家沉坠的肚腹仍在蠕动,他似无知无觉,只知要报仇,要杀了这道士,给他爹爹报仇……
  那稻草人失了控制,一直站在一旁不动。何支跑上前去,抱住小家的身子,将他远远拖开。小家不从,仍然扑过去要将那道士打死。那道士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头上脸上满满是血,身体微微抽搐。
  何支紧紧抱住小家,将他箍在怀中,直到不经意间压到小家肚子,小家才稍稍一顿。可一顿之后又要扑将过去,任凭何支怎么拉也拉不住一般。
  “报仇!报仇!”
  他满心满意,都是报仇二字。何支心道,他要报仇,他爹又要报仇!心怀仇恨也罢,可小家素来心思纯良,究竟为何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死死抱住小家,在他耳边大叫道,“小家!不要报仇!你爹他不想报仇!”
  小家却回头怒道,“爹爹不报,是爹爹傻!我要替爹爹报仇!”
  正当两人相持之间,却见那玉珏忽地飞身而起,倏然间飞至何支与小家头顶,发出一阵亮光来。何支猝不及防,只见一道亮光自头顶照下,将两人团团围住。又听小家爹爹的声音自那玉珏中缓缓传出,
  “我儿……我儿……”
  只此更无他话。
  小家受这光照,似是受到束缚,很快软下身来没了力气。何支趁机将他手中石块扔开,将他抱在怀中。小家即刻呻卝吟起来,神智似乎清醒,双手又抱住肚子,嗯嗯呀呀地慢慢倒进何支怀中。
  又听那玉珏道,
  “我儿心中有恶……我儿心中有恶……”
  声音却显得异常凄凉悲痛。
  何支这下忽地明白过来,看了看痛苦挣扎的小家,将脸贴在他脸颊边,不由流下热泪来。他听小家呻卝吟不止,便去摸摸他的肚腹,却觉那肚子坚硬无比。
  小家两手攀在何支颈上,大张着双卝腿,开始一阵又一阵地痛哭叫喊。他临产的肚子高高隆起,伴随着每次用力就微微挺起,腹间又颤动不止。而他面上汗水,似是流不尽一般,顺着他的脖颈蜿蜒之下,湿透了后背前襟。而腹部的衣裳,几乎湿得透明,将将可以看出他凸起的肚脐。
  “啊……呃啊……”
  小家这时恢复神智,脑中却只有无穷无尽、不断加紧的阵痛。他腿根发颤,口中不停发出呜咽之声,可腹中之子却似不肯再动,顶在他骨盆处,好一阵没有下来。他听他父亲说他心中有恶,心里却十分地难过,而那柔光却一直照在小家身上,似是他的父亲透过此光轻轻抚摸着他。小家强忍着腹部阵阵紧缩发硬的痛楚,咬了咬失血苍白的嘴唇,对着那玉珏哭道,
  “爹爹……小家错了……小家错了……”
  何支摸摸他的额头,不由将泪落在他脸上,轻声安慰道,“小家莫哭,你爹爹没有怪你。”
  小家又呜呜哭着,将脸凑近何支,哭道,“大支……小家好痛啊……”
  何支也不禁哭出声来,摸着小家湿透的头顶,柔声道,“大支知道你痛……”说着,自己也忍不住了,抱着小家哭成一团。
  不料两人依偎之间,忽听头顶铿的一声巨响。何支忙抱紧小家,抬头看去,却见那道士满脸是血,手持长刀,冲着两人砍来。何支立即转身护住小家,可又听铿的一声,他转头来看,才见那道士似是砍在一道无形的壁垒之上。何支心道,这恐怕就是小家爹爹所设的结界了。
  那道士砍了几刀,没了力气,将刀插卝入沙石之中,身子倚在刀上低低笑起。又听他叹道,“阿岳啊阿岳,我害了你,你儿子要来杀我,岂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何支听他这话,抬起头来,赫然怒道,“你本为恶,可小家与你不同。你由他杀你,是引他作恶,这与伤他害他,将他推入无间地狱无异!阿岳一心为善,又怎可让他儿子作了弑父的恶行从此不得解脱!你满口荒唐,却称天经地义,你这种恶人,实不该存于世上!”
  那道士凑近前来,面目癫狂,在结界之外边跳边笑道,“那便杀了我呀!我由你杀去。不过一条贱卝命,若是能将此妖拖入恶道,也不枉费了!哈哈哈……”
  何支听他此言,本是面露怒色,却忽地身子一震,面容归于平静,正色道,“不对。”
  那道士忽地停下脚来,面露诧异地看着他,道,“什么不对?”
  何支搂了搂怀中暂且安定的小家,缓缓道,“你才是妖。在这里,只有你一人是妖。”
  道士颤着手指,指着何支,连连道,“胡说!你胡说!”
  何支眯了眯眼,道,“妖魔生于心,发乎情,你的心已成妖魔,你的肉体自然也不再为人。”
  道士立即辩驳道,“胡说!我的心何时成妖!”
  何支道,“众生痴迷表象,以眼观而非心观,因而何支之前也被你的法术迷惑,见小家面露妖相便认定他为妖,实则不然。妖有法力,可变幻形态,若从表象观之,那岂不是妖也成人?人也成妖?”
  那道士便点点头,道,“对也,对也。”
  何支又道,“因而即便你生而为人,却不见得为人,小家阿岳生有鱼尾,却不见得为妖。表象皮肉,因时而定,不可足信。而世人因何称妖,皆因其有所不同于人,且妖鬼时有作祟。然妖鬼作祟,不外乎杀人吃人。世有恶徒杀人啖肉,奸淫掳掠,诸多恶行更甚于妖。我问你,你为何除妖?”
  道士道,“妖有恶行,害我妻,我必杀之!”
  何支瞥了他一眼,面露鄙夷,又颔首道,“那人有恶行,你为何不去杀他?”
  道士即刻道,“我为人,怎可杀人?”
  何支追问道,“你因何分别人与妖?若有一妖化作恶徒之相,与恶徒站在一处,你是要杀貌似恶徒,还是杀行为恶徒!”
  道士闻言,顿时心神大乱,退了几步,顿时满脸汗水。何支见状,便不说话。却见那道士忽地抬起头来,面露凶光,喝道,
  “杀!都杀!”
  何支默然摇首,怀中小家忽又辗转起来,紧紧咬唇屏息使劲。何支只伸手擦擦他脸上汗水,不慌不乱,对那道士道,
  “那现在我说,你是妖,我要匡扶正义,为世间除害杀你,你肯不肯?”
  那道士面露恐惧,即刻叫道,“不可能!我不是妖!”
  何支立即追问,“那你因何杀妖!”
  道士面上涔涔是汗,道,“妖为恶!杀之!”
  何支又道,“世间有人要杀亲儿,是不是作恶?该不该杀之!”
  道士喝道,“该杀!”
  何支趁势,“世间有人为救自己爱人性命,取他人心肝为药,是不是作恶?该不该杀之!”怀中小家顿时加大呻卝吟,身子不安扭动。
  道士退开几步,面上落汗如雨,却道,“该杀!该杀!”
  何支乘胜追击,“如此恶徒,杀人夺心,杀子无情。你说,”他赫然睁大双眸,瞳孔有瞬间变作兽瞳,急急逼问道,“他是不是人?你说,他还算不算是人?”
  那道士听了,啊地大叫一声,连连退步倒在地上,大叫道,“不是!不是!”
  何支微微勾了勾嘴角,轻声问道,“不是人,他是什么?”
  那道士顿时抱住头颅,在地上翻滚大喊,叫道,“他!他!”
  何支见目的达到,嘴边浮起笑容,眼中兽光隐隐发亮。
  却听那道士忽地冷笑一声,道,“他是我。”
  何支忽地缩紧瞳孔,心下漏跳一拍,就见那道士转头看向一边,何支亦转头看去,就见那稻草人拖着兔儿自一边草丛出来。兔儿冲着何支大叫道,“花花!”
  何支猛然闭上眼去,又忽地睁眼,脑中一阵恍然。而兔儿怀中的花花忽变作人形,自她怀中落下,扑到地上呕出一口血来。
  兔儿要去扶他,却被那稻草人抓住。那道士上前一把掐住花花的脖子,满是得意道,“这样的把戏也妄想蛊惑我!长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傻小子!若不是我当年心软,放了阿岳,只怕现下,你也不用这样痛苦。你说对也不对,玉林?”
  花花浑身一震,僵在地上不得动弹,四肢百骸,便似阴毒侵蚀一般寒冷刺骨。
作者有话要说:  _(:з」∠)_终于写到这里啦~

  ☆、壹佰零肆 坤山之行(一)

  闻人潜正走在坤山小径之上,玉凝走在他前方几步开外。此时天色晦暗,空中落着细雨,不时吹来阴寒潮湿的冷风。两人一路沉默,起初玉凝还曾爱搭不理地能与他说上几句话,可自从落雨之后,山路泥泞潮湿,道路也变得愈发狭窄,玉凝也渐渐不肯答话,两人便再也无话可说。
  玉凝背上背着一把狭长冷剑。剑虽入鞘,可剑柄仍在坤山微暖的天气里散发出一丝丝阴寒之气,仿若一块剑形寒冰,又薄又利。闻人潜自是知道它的厉害之处,削铁如泥不在话下,斩破法力、破开结界也颇是一把好手。他看着玉凝背着它用了这么多年,而在玉凝死后,此剑也跟了他有二十年之久。而此剑有两个名字,一个叫做楚,而一个,便唤作雪魄。
  闻人潜那日见雪魄剑护在玉凝身边,心中本是大惊,他虽知此剑由玉凝掌控,却从不知此剑由何而来。似在这结界之内,一切事物都是他曾遇见并熟悉的,可这一切他又皆不了解,且个个皆有他从未听闻的背后往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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