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凶行-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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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八愿看了一眼四十九院，虽然以看似文弱实则超没用的身躯以一敌二，但是情况似乎比四十八愿想像地要好很多——四十九院好歹没有受什么大伤。
　　四十八愿向两个男生点了点头，然后宇佐美走上前，拉走了他们。离开杜若馆之前，宇佐美忍不住回头，四十八愿意识到宇佐美的视线，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回头，却默默地挺直了脊背。
　　不管未来结果会怎样，至少，还有现在。
　　*
　　随着庆贺建校日的铜人像的到来，学园祭也接踵而至，整个日院洋溢着异常轻松的气息。
　　这大概是一年中日院唯一对外开放的时期，于是因为接待外客的人手不足，连一向不管教学区事务的四十八愿都被拉出来干活了。
　　穿着管理秩序工作人员的制服，四十八愿有点不自在地在校园里走动。
　　他并不很习惯人多的地方，看到身边的人在笑在闹，他无法理解他们的表情，但是却会觉得被他们的情绪所感染，心底有一种也要跟着浮起来的感觉，那种不受控制的陌生情感，让他觉得没有安全感，所以他不喜欢。
　　于是他偷偷地走到无人的角落，打算浑水摸鱼到下一个老师来交班。
　　结果没想到，所谓无人的角落也非常热闹——这角落正对着保健室。
　　学园祭人多，虽然都分别要求学生做好安全防护，但是还是小事故不断，于是保健室内四十九院和其他几个保健老师正忙得焦头烂额。
　　四十八愿在窗外看了一会儿四十九院忙碌的样子，然后在保健室的窗外靠墙坐了下来。
　　听着保健室内四十九院一边抱怨一边帮学生们清理伤口，四十八愿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十分惬意。
　　差不多到了四十九院可以交班的时候，保健室里突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人。
　　「佐藤老师、四十九院老师，我们来看你了~」之前到日院来实习的三个实习老师突然出现在办公室。
　　四十八愿在窗外听到从未不熟悉的声音，以及四十九院一瞬间的沈默，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四十九院在一看到三个实习生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反应过来：「你们怎么来啦？先在旁边坐一下，佐藤老师现在有点忙。」
　　原来三位实习生的学校正好放假，于是他们就到日院来玩，顺便来拜访一下为他们的实习成绩打高分的两位。
　　内川和松田都和四十九院聊得很欢，不过水岛站在两个人身后，一句话都没说。
　　没一会儿，佐藤老师忙完也来加入四个人，说笑了一下以后，几个人相约在校园内逛逛，每个班都有不同的企划，感觉很有趣的样子。
　　内川、松田和佐藤老师三个人走得比较快，有说有笑的一下子就在人潮中消失了，而水岛虽然落在了后面，不过也和他们没有隔几步远。四十九院则是注意着水岛，故意走在了最后面。
　　四十九院跟着水岛，水岛似乎是意识到四十九院对自己的注意，于是信步走在三个人身后，没有任何可疑的动作。四十九院心想，佐藤老师并没有单独行动，学院现在也这么热闹，水岛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佐藤老师做出什么事来，而且还有自己在后面监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谁知在穿过一条走廊以后，内川说要先去洗手间，松田也有想先去逛的教室，走在最前的三个人竟然约好了时间「到时候在1…B教室见」，眨眼工夫就只剩下四十九院和水岛还有走在最前面东张西望的佐藤老师三点一线。
　　看到前面的两个人在人群中穿梭来去，竟然离自己越来越远，四十九院急急忙忙地追上前去，可是一拐到楼梯口，就找不见两个人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上楼了还是下楼了。四十九院冷静下来想了想1…B的教室是在楼下，既然已经约好那么佐藤老师很可能会去那边先等，于是他两级台阶并成一级跑下楼，冲到1…B教室门口。
　　1…B的教室被装修成了鬼屋的样子，旁边画满了可怕的海报，门上还挂了「地狱」的流血字样。有两个蒙着白布的学生在门口收钱，管理着进入的顾客，不过大概是因为鬼屋太过吓人，所以门口不像别的教室那样排满了人。
　　四十九院喘了一口气，将百元硬币递给门口的收银员，掀开挂在门口的厚重黑帘子，正打算一步跨进鬼屋里，却被人拉住了衣领，一个比鬼屋更加阴森的冰冷声音从身后传来：「二货，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第15祭流血铜像四

　　四十九院回过头；突然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明亮的教室中；并且一脚踏在窗台上，另一脚正准备往窗外跨去；要不是四十八愿从后面拉住他，他早就变成从6楼坠楼的下一个指标了！
　　「绫、绫人……」四十九院一想到自己差点就要领便当了，忍不住哆哆嗦嗦地从窗台上爬了下来。
　　他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明明只是追着佐藤老师和水岛来到1…B的鬼屋，谁知所谓的鬼屋真的是通往地狱的路，连到底是什么时候中的招都想不出来。
　　四十八愿正想对他泄一下后怕的愤，却听到隔壁教室传来惊呼的声音，两个人同时趴到窗台上看去，看到楼下有一个人影以奇怪的姿势趴在楼下的灌木丛边，他身下的血液正在慢慢地向外扩散；而在周围观望的人们也纷纷地向他靠拢……
　　夜窥视力超群，四十八愿一眼就看清了楼下的死者：「佐藤老师……！」
　　四十九院一听到四十八愿失声叫出的名字，马上转身向楼下冲去。
　　而四十八愿却在他离开之后，走到了隔壁的教室。
　　教室里闹哄哄的，看到四十八愿这个成年人进来，大家似乎都放心了一些。四十八愿一边安抚，一边用夜窥读心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原来竟是佐藤老师像四十九院一样，似乎是受了什么蛊惑，自己爬到窗台上，一脚跨了下去！
　　难道这就是之前宇佐美所说的「有关」？
　　只是，佐藤老师往下跳和学生们冲进教室来的时间似乎凑得有点太好了。
　　这群学生都是这个班级的学生，他们班级的企划是在校区园游会卖现炒的荞麦面，所以那个时候班级教室里几乎都没有人，而当这群学生偶然想到要回教室拿东西的时候，发现佐藤老师已经站在了窗台上，等他们反应过来要上前去拦，已经来不及了。
　　教学楼顶层六楼的班级几乎全都是在室外的企划，所以事发时都没有什么人，而且……二货和佐藤老师几乎是同一时间被幻觉一样的东西控制着准备往下跳，只是二货运气好被自己拦住了，而佐藤老师没来得及被拦住。
　　四十八愿突然想到了什么，跑上顶楼天台。
　　然后，在佐藤老师坠楼教室的正上方，看到了铁丝网前的一双教职工拖鞋。
　　如果没猜错的话，7年前，夏目根本不是从顶楼天台坠楼，只是有人在顶楼放了夏目的鞋子，误导人们往那个方向想。
　　如今用同样的方式让佐藤老师坠楼，想必和7年前的事件有关系。
　　而另一边的四十九院看着佐藤老师的尸体被送走以后，情绪非常低落。
　　明明已经有了预感，明明都已经在防备了，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认识的人在自己面前失去生命。
　　好好的学园祭因佐藤老师出事而被迫暂停，教学楼、校园内的林荫道还有大门上还挂着色彩缤纷的装饰彩带，可是众人的心情却只有黑白。而当大家以及四十九院还沈浸在悲伤之中的时候，四十八愿已经了解了大部分的事情。
　　比如说，佐藤老师和四十九院出事的时候，三个实习生的所在之处。
　　另人感到惊讶的是，两个人出事的时候，松田正在1…B的兽耳茶餐厅里一边吃圣代一边等待，水岛在室外被热情过头的主持人拽上了舞台参加答题活动，而唯一没有露脸的，却是借口去洗手间以后一去不复返的内川。
　　佐藤老师出事之后，三个人重新回到四十九院面前集合，面露悲色。
　　水岛甚至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忍不住低头哭泣，内川伸手揽住水岛的肩膀，细声安慰着，俨然是一对情侣。
　　三人回去之后，四十八愿对四十九院说：「有时间悲伤，还不如赶快找到凶手。虽然说已经晚了一步，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找出事情的真相，以慰佐藤老师在天之灵。」
　　四十九院知道四十八愿说的对，所以即便心里再难过再后悔再不甘，也还是强打精神。
　　两个人找来了7年前事件的旧资料，因为当时判断是在顶楼天台坠楼的事故，这对学校来说是非常严重的事——没有为学生做好安全防护导致学生死亡，这在学校业界是一个极大的丑闻。所以校内保存的对这件事的记录非常少，于是两个人在网上找到了池荷江高校的旧事件记录，有许多小报社都对日院里发生的事做了规整，资料都是厚厚的。
　　然后两个人在记录里不仅看到了当时的天台铁丝网，因为年久失修真的有破碎痕迹——这事件有一半是学校的责任，所以日院资料里看不到这些信息，还看到了两张熟悉的脸。
　　一张熟悉的脸是内川的，当时他旧姓宫崎，内川可能是因为家庭关系改的姓；而另一张赫然是夏目菜月，她的脸和水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7年前的内川贤二，也就是宫崎贤二和夏目菜月是感情极好的青梅竹马。如果说有人以夏目坠楼的方式让佐藤老师去死，那么就说明夏目坠楼事件也另有隐情，甚至是和佐藤老师有关。
　　佐藤老师是四十九院的老前辈，在两个人在日院念书的时候就已经在日院工作了，宫崎和夏目会认识佐藤老师也很平常。
　　四十九院和四十八愿两个人分别翻看宫崎和夏目在日院时的简历，四十八愿看着看着突然皱起眉头：「二货……资料里说这个夏目追过佐藤老师，而且这事当时她的很多朋友都知道，但我记得佐藤老师在我们上高中那会儿就结婚了吧？」
　　四十九院听了，点头说：「是啊，佐藤老师的女儿现在都初二了，就算是7年前也已经好几岁了。」
　　四十八愿思考一会儿：「我觉得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嗯？」四十九院莫名。
　　「水岛和夏目长得很像对吧。」四十八愿说，「内川喜欢水岛和她交往，会不会是把她当成夏目的……替身？」
　　在说出「替身」两个字的时候，四十八愿明显顿了一顿，不过四十九院似乎是在认真想着四十八愿所说的可能性，没有听出来：「所以，那时候夏目喜欢佐藤老师，而宫崎喜欢夏目？」
　　「对。」四十八愿点头，「夏目太过执着地喜欢佐藤老师，但是佐藤老师根本不可能会做出背叛家人的事，理所当然地拒绝了夏目，于是夏目接受不了事实最后自杀，七年后，为了给自己喜欢的人报仇，宫崎——也就是内川，重回日院杀掉间接害死夏目的情敌。」
　　「那水岛在这个事情里是什么角色？说实话一开始我觉得她才是那个有问题的。」四十九院回想起佐藤老师第一次看到水岛时一瞬间愣住的表情，大概就算过了七年，看到如此一张与死去的学生相像的脸还是会印象深刻吧。
　　「我刚刚说的只是猜测，所以还有很多别的可能性。而关于水岛，从你之前的怀疑来看，她可以是帮凶，也可以是一个无辜的过客，和这事儿半点关系也没有。」四十八愿说道。
　　四十九院也跟着把四十八愿的想法重新捋了一遍，觉得虽然这只是推论，但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破绽。
　　四十九院觉得从资料上已经挖不出更多的真相，只有和内川还有水岛当面对峙才有可能有进展，正打算把那两个人召唤回日院，却正好遇上了机会——因佐藤老师的家人的请求，同时学校也考虑到佐藤老师在日院工作多年深受爱戴，于是吊唁会便在他最热爱的工作场地——日院校园里进行。
　　当两个人并排凭吊完佐藤老师以后，四十九院以叙旧为由邀请二人到杜若馆喝茶。
　　而在房间里等着他们的，正是临时转行当侦探的四十八愿。
　　「内川以前也是日院的学生吧，竟然会到毕业母校来当实习老师，还参加老师的葬礼，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四十九院率先发话。
　　内川听了，紧张地握紧了拳头，虽说他表面装得很平静，但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认真观察他的四十八愿的眼里。
　　水岛有些惊讶地小声说：「贤二？你原本是这里的学生？难怪当时一定要申请来这里实习呢！」
　　四十八愿看了水岛一眼，然后将视线移回内川身上，而内川的态度明显有些动摇。
　　四十九院开口：「那内川同学，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夏目？夏目……菜月。」
　　听到明显是女生的名字，同为女性的水岛敏感地看向内川：「夏目菜月是谁？」
　　此时，四十八愿给已经开始对内川有点怀疑水岛一记重击：「这就是夏目菜月。」
　　水岛看着四十八愿递上来的学生名册，被注明叫「夏目菜月」的女生的照片上赫然是一张和自己十分相像的脸！

　　☆、第15祭流血铜像五

　　看到了水岛的反应；四十八愿知道从水岛下手果然是对的。
　　于是四十八愿继续火上浇油：「这个女孩是内川同学的青梅竹马，不过在高中的时候已经去世了。」
　　任何一个人都会在意自己的恋人的过去；更何况面对的还是一个和自己如此相像的情敌；其中意味太过深刻；让水岛忍不住不安地追问内川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内川只是垂着头；却给不出回答。
　　「之前来实习的时候，你叫我跟着佐藤老师；还老是问我佐藤老师什么反应；也跟这个女生有关系对不对？」水岛像是恍然大悟般问道。
　　看着表情纠结、不知如何作答的内川；四十八愿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四十九院；心下叹息。
　　「所以，那个女孩对你来说……那么我；到底算是你的谁？」水岛抓着内川的肩膀摇晃，「说什么一见钟情，命中注定也都是骗我的，其实我根本就只是她的……她的替身，对不对！？」
　　内川低下头，也不知算是默认还是纠结于该如何开口。
　　「算了！我们分手吧！」一直得不到答案，水岛终于接受不了，哭着跑了出去，内川一下子站起身想去追，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勇气向水岛离开的方向迈出步子，只能颓然摔在椅子上。
　　四十九院上前问道：「你不回答她，是因为你和夏目之间真的有过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喜欢过菜月，那是事实，不能算是什么秘密。」沈默许久，内川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承认了。
　　四十八愿和四十九院对看一眼，然后开口说道：「我们知道佐藤老师的事是你干的，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非置他于死地不可？」
　　内川转过头，低哑着声音说：「如果不是他，菜月也不会……」
　　「夏目的死，应该不是佐藤老师的错吧。佐藤老师是有家室的人，夏目单方面的爱恋只会给他带来困扰。」四十九院说道。
　　「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在我眼中如此完美无缺、如此可爱美丽的菜月，竟然会被这样的人给拒绝了！」内川生气地吼道。
　　四十八愿皱了皱眉：「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七年前出事的是夏目，而不是佐藤老师？」
　　内川愣了一下，然后心情更加激动：「全都怪佐藤！都是那个家伙的错！我约了他到教室，打算质问他为什么不接受菜月，可是谁知来赴约的是菜月，等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内川双手覆盖在脸上，却掩不住沉痛的声音。
　　「你不是约了佐藤老师吗？为什么会是夏目来？」四十九院奇怪。
　　内川的情绪平稳了一些，低声说：「我在佐藤的信箱里放了匿名信约他……大概是被菜月看到了。」
　　「这个夏目……根本就是个跟踪狂啊……」四十九院忍不住小声嘟囔，引来四十八愿的一个白眼。
　　内川激动地浑身颤抖：「如果佐藤没有早点把信拿走，菜月就不会看到，就不会是她来赴约，我也不会……我也不会亲手将她……！」
　　四十九院转移话题：「七年前夏目出事，是你推下去的？」
　　「……是的，是我做的。」内川叹了一口气，坦白了一切，「我本来是想质问佐藤为什么不接受菜月，可是到了赴约的地方，我的心里突然充满了愤怒！我喜欢的人被这种家伙拒绝了！他凭什么？！夏月那么美好，那么温柔，那么可爱，是一个像仙女一样的女孩子，他有什么资格拒绝？！……我把她推下去以后，才发现来赴约的人不是佐藤，于是就上天台，将事先准备好的教工拖鞋换成了菜月的鞋子。为了造成假象，我打算弄坏顶楼天台的铁丝网，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助我也，顶楼天台长久没人去，铁丝网锈迹斑斑，没怎么花功夫就破了个大洞。我本来还替佐藤准备了遗书呢，可菜月就不需要了。她被佐藤拒绝的事情似乎有好几个人知道，年级里都在风言风语，所以她那段时间的心情看起来也特别不好，跳个楼简直就是顺理成章。」
　　说着说着，内川就开始苦笑。
　　「那么这回呢？在场的人都看到是佐藤老师自己往下跳的。」四十八愿指了指四十九院，「而且，差点连这货也跳下去了。」
　　「怎么会？！」内川惊讶地看向四十九院，「那个人跟我说了，只要把佐藤引到那个教室里，之后的事情就和我没有关系了！怎么可能……」
　　「那个人？是谁？」四十八愿沉声问道。
　　内川霎时收声，嗫喏几声说：「我原本没有打算再回这个伤心之地，但是在我们收到实习学校的申请表的时候，我突然收到一封匿名电子邮件，邮件上说知道7年前事件的真相——佐藤以为我给他的信是菜月给他的，于是便狠狠地羞辱了她一顿，所以菜月才会扮成佐藤来赴约……所以都是佐藤的错，如果不是他……！」说到后来，内川又开始激动。
　　四十八愿打断：「我只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内川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很了解日院，也知道日院发生的一切。」
　　「那么……」四十八愿顿了顿，「你这样和我们说出关于他的事，不会被他灭口吗？」
　　「我对他的了解就我刚刚和你们说的这些，就通过这点信息，你们能在这个吃人的学院里找到他吗？」内川哼了一声。
　　「我们确实找不到他，但是我们……找到了你。」四十八愿举了举手机，「我们的对话都已经录音了，我想警察很快就会过来了。」
　　「为什么要抓我！明明不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佐藤，我就不会误杀了菜月！我明明那么爱她，怎么忍心伤害她？如果不是那个匿名发邮件给我的人，我也不会想到再回到这里，早就放下了仇恨！」内川发狂起来，「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四十八愿一把按住内川，冷笑问道：「夏目喜欢上别人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爱她还是恨她？」
　　「菜月是我的！是我的！明明约好要结婚！可是从小的约定她却当是童年的笑语，还笑话我怎么会相信！」内川大力挣扎起来。
　　「哼，这样你根本不是在爱她，你对她的只是占有欲而已，既然得不到，就毁掉对不对？」四十八愿逼问。
　　内川猛烈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爱她的！我是爱她的！」内川一遍遍诉说着，像是在给自己洗脑。
　　「你爱她也恨她，无法把她占为己有，然后就毁了她，最后还把责任全部推到佐藤老师身上……你想过没有，佐藤老师的家人怎么办？佐藤老师的女儿还未成年就没了爸爸，她该怎么办？还有……」四十八愿拉起内川的领子，「还有水岛夏希，你是把她当成了替身，还是真心喜欢她？」
　　Natsuki，不仅是菜月，也是夏希。
　　不仅长相一样，连名的读音都一样，自以为是的真心相爱，结果根本就是一场空。
　　内川垂下头低声轻唤了两声「Natsuki」，也不知道是在呼唤夏目还是水岛，然后突然又像是逃避现实一般发起狂来。
　　这时，有警察敲门进来，把还在嘟嘟囔囔着不是自己的错的内川带走了，在他离开之前，四十八愿叫住他：「夏目和佐藤老师一个是大男人，一个是少女，就算是在黑暗中，身形也完全不一样。其实，你根本就在知道来者是夏目的情况下……才下的手吧？」
　　然后内川便不再发出声音了。
　　四十八愿和四十九院在他们几步之后跟着，目送警察把内川带上停在校门的警车，然后绝尘而去。
　　在准备回杜若馆的时候，两个人默默无言。
　　夕阳将校门口那一排威风凛凛的铜人像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四十八愿走上前，觉得夕阳映照下的铜人像个个都好似浴血。
　　摸了摸12年前的铜人像，四十八愿开始回想起之前水岛质问内川时的场景，不禁抬起嘴角苦笑。他觉得水岛很勇敢，至少，他就完全没有勇气去质问四十九院类似的问题。
　　夏目菜月死了已有七年，内川虽然找到了水岛做替身，可是他的内心深处大概喜欢的还是夏目吧，毕竟真正喜欢的人，哪里是可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