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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凶行-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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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目菜月死了已有七年,内川虽然找到了水岛做替身,可是他的内心深处大概喜欢的还是夏目吧,毕竟真正喜欢的人,哪里是可以被替代的呢?可是,在水岛质问他的时候,他的态度却犹豫不决。也许,他对水岛也是有点感情的,只是对水岛的感情比不上对夏目的感情罢了。
  那么……自己,大概也会是类似的存在吧。
  「那个,绫人?我们……」四十九院出声正想问要不要回去了,却被四十八愿语气平静的话打断:「如果他回来了,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四十九院望着夕阳下四十八愿单薄的背影,久久无法动弹。
  作者有话要说:逗比作者写得不好,题材又很冷门。能看到这里的都是真爱粉,么么哒=3=

  ☆、第16祭长梦不醒一

  「我们先看课本;大家请先等我讲解、示范完毕以后再动手做实验。我们的实验过程中要用到……」上课铃声打过,讲台上;年轻的生物老师安藤才讲课没几分钟;雨宫就开始想打瞌睡。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每晚失眠,明明觉得很困;但是精神偏偏异常亢奋。看书看到哈欠连天以后;发现到了睡觉时间就灯一关、眼睛一闭;谁知却突然清醒起来了。整个晚上都不停地翻身;可是就是觉得什么姿势都不对劲,怎么睡都不妥当,睡不着。
  连续几天下来;雨宫实在撑不下去就只能在上课的时候补眠了。
  雨宫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要耷拉下来;突然被同桌的高桥推了一把。
  「……凉!不能睡!」高桥猛烈地摇晃着已经快要进入梦乡的雨宫;让后者差点摔下实验台。
  「你干什么?」雨宫不满地瞪向高桥,明明老师都没有往这边看,而且之前他在教室里睡觉的时候,高桥甚至都会帮他打掩护。
  「不能在这里睡!」高桥急急地小声解释,「生物实验室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能睡觉,会出事!」
  「什么啊,你还真信这些?」雨宫鄙夷。
  高桥轻声说:「社团里的学长讲得很真……总之你不能在这里睡啦!」
  雨宫看着高桥一副你要是睡我就和你拼命的模样,只能摆手敷衍:「好吧好吧,我不睡就是了。」
  「不许睡哦!」高桥不放心地看了雨宫好几眼然后又说,「你要是睡了我一定会把你弄醒。」
  「好好好。」雨宫单手撑着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
  虽然他对高桥说的话完全不感冒,但是既然好友这么担心他也是为他好,他也不得不领情。
  雨宫双眼打着架,勉强听着安藤老师像是催眠经一般的讲课。
  高桥说的事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如果在生物实验室里睡觉会出事。具体出什么事也听到过诸多版本,什么失踪啦,会死啦,分尸啦……总之结局一种比一种吓人,却也一种比一种让人觉得这事不是真的。
  在日院发生的稀奇古怪的事情确实多,但是这世上死生无常,命数已定离开人世这也很正常,平日不做亏心事,也不要让自己留有遗憾,不管死亡之时什么时候来临,都可以坦然面对,就算明天就去死那又何妨呢?
  雨宫低着头,看着课本上的字和图片,那些彩色和黑白的图块慢慢混杂在了一起,渐渐变模糊……
  雨宫突然觉得十分刺眼,强光照在紧闭的眼睛上,只能看到眼皮上的一片红色。他勉强张开眼睛,看到头顶上方有一个巨大的手术探照灯,想要用手遮一下这光,可是发现双手竟然被束缚住了。
  雨宫用力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手术床上,双手手腕、手臂,双腿的脚踝、大腿,甚至脖子上都被5公分宽的皮质束缚带绑在床上,动弹不得。
  雨宫转头观察四周,自己似乎身处一个阴暗的地方,明明有巨大的手术探照灯照明,可是他却看不清周围的事物。
  一个人身处这种地方,而且还被限制了行动,雨宫实在无法对自己的现状做出任何乐观的判断。耳边是不是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什么啮齿类动物咀嚼东西的声音,甚至还有老鼠的吱吱叫声……好吧,他雨宫凉不怕死、不怕累,就怕脏……这地方实在是令人作呕,雨宫一想到蟑螂老鼠正在满地跑,甚至还准备往自己所在的地方爬上来,就忍不住狂起鸡皮疙瘩。
  正当雨宫极力克制自己对于周围肮脏环境的想象,雨宫听到了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恐怖片里总是会有在空荡荡的走廊里突然听到脚步声的场景,那种皮鞋跟与磁砖之间的「嗒嗒」声,一步一步都像敲击在心头上,可是雨宫觉得自己听到虽然不是那样的脚步声,却比那更可怕。
  这是一种汲着拖鞋的声音,「唰——」一声,就靠近一步,再「唰——」一声,又靠近一步,比起脚步声,更像是在断头台前磨刀霍霍的声音。
  脚步声终于到了耳边,然后像是日蚀一般,一颗脑袋慢慢出现在了手术探照灯的前面。
  雨宫辨认了许久才看清那张背光的脸。对方的脸上带着大口罩,戴着手术帽,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中,像极了准备给人做手术的医生。
  雨宫忍着强光对眼睛的刺痛与那人对视,他虽然看不懂别人的眼神,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那个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什么实验标本。雨宫知道,自己没有发出任何害怕的声音,那是因为自己已经怕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那人观察了好一会儿,突然退后,然后伸出手在手术床头的工具推车上拿了一把手术剪,向雨宫靠近。
  雨宫只觉得冰凉的手术剪贴着身体从胸口剪开了衣服,那咔嚓咔嚓的声响以及冰凉的感觉让他因脏乱而起的鸡皮疙瘩还没来得及褪下,又在皮肤上浮起了更多。
  将他胸口的衣服全都剪开以后,那个戴着大口罩的人用戴着手术手套的手对雨宫的内脏各处按压了几遍,像是在确认骨骼的成长。雨宫吓得连喘气都不敢,只能愣愣地看着那个对他为所欲为的人。
  那个人摸着摸着突然低沈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也像是金属摩擦一般的声音,十分刺耳,笑着的时候他的手仍然按在雨宫的身上,连带雨宫都感觉到他喉咙里的震动了。
  那人笑着笑着突然说:「已经好久没有过这么鲜活生动的*了,一定……很美味。」
  雨宫睁大眼睛,看着那人拿来手术刀抵住自己的肩胛,像是要解剖尸体一般准备下刀,然后突然感到一股大力让手术床反倒……
  「……好痛!」雨宫睁开眼,发现教室里的老师和同学都朝他看来,他正一屁股坐在地上。
  有点不好意思地像老师示意以后,雨宫捡回翻倒的椅子,重新坐回座位。高桥非常歉疚地说:「对不起啊,我推得太大力了!」
  雨宫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摸了摸胸前的衣服,完好得不能更完好了,手脚也没有被绑住的痕迹,可是他觉得他的耳边还犹有剪刀的咔嚓声,皮肤上也依然残留着那冰凉的触觉。
  雨宫的失眠症还在继续。
  不过不是像之前那样莫名的无法入睡,而是他现在一闭上眼睛,就会觉得头顶近处有手术探照灯的灯光,然后就会想起之前异常真实的梦境,即便已经过了好几天,一想起那张脸,就会浑身不自在,甚至听到类似的声音,也会不由自主地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雨宫觉得自己有点紧张过头,可是那种不管在干什么都被那个人的目光追随的感觉却挥之不去。那天高桥拼命向他道歉,可是他倒觉得如果不是高桥,他大概就会死在梦里了。
  可是现在他在晚上越来越睡不着,白天越来越困,真是恶性循环。
  而最坏的事是,高桥感冒请假了,这下没有人在课上把他叫醒了。
  又到实验课,雨宫收拾着要去上课的学习用品,想想是不是该去保健室谁一节课躲一下,但是觉得为了一个噩梦而缺席实在是太可笑了,他对自己都说不过去,于是还是决定去上课。
  安藤老师的授课真的很无趣,雨宫难以想像这么死板的课竟然是从去年才毕业的年轻老师安藤的。要是不去看讲台上那个板书都写歪,偶尔还慌慌忙忙找自己授课笔记的年轻人,他一定会觉得讲课的是个老学究。
  可是再怎么想这些有的没的也没用,他只觉得眼皮异常沉重,掐自己的大腿也无法抗拒睡眠带给他的诱惑。
  终于,他还是坠入了黑暗的深渊。
  *
  雨宫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面壁。
  他的姿势的确是面对着墙壁站着,只是地点是在无人的阴森走廊。走廊的一头似乎有昏黄的光线,而另一头什么也看不到。
  雨宫感觉到自己脸上戴着厚口罩,伸手去摸的时候发现手上也戴着手术手套,身上还穿了手术服和白大褂。他想脱,可是发现这些「装备」像是长在了身上一样,怎么也脱不下来,倒是搞得自己皮肤生疼。
  雨宫放弃了脱下这些爱是的衣服,于是打量着周围,向走廊有光亮的地方走去。
  所谓的光亮是来自一个未紧闭的房间的门缝。
  雨宫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房间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手术灯,但是因为光线的问题,房间内并不是很亮。手术灯下有一张手术床,手术床上绑着一个人。那个人被几条很宽的皮带束缚住了四肢,束缚的皮带在那人身上捆绑的距离十分均匀,那人拼命挣扎的样子看在雨宫眼里像是一条毛毛虫在不停扭动。
  也就一发愣的功夫,雨宫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其实也不是动不了,而是自己的身体无法按自己的意识动了。右腿慢慢地抬了起来,向前跨去,然后左腿用力把身体向前送,就这么一步一步地,站到了手术台的旁边。
  雨宫无法形容自己的震惊——躺在上面扭动的人不是自己是谁!
  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手去触摸眼前那个长着和自己一样的脸的身体,隔着手术手套依然能感受到皮肤的温热和心跳的震动,他就这样一寸一寸地观察每一根血管,每一个毛孔,甚至是曾经的自己从未注意到过的细小的黑痣,然后收回了手,向旁边的器具盘伸去。
  雨宫看到床上的自己露出害怕的神情,他的内心也拼命喊着不要,可是他身上的动作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无论他如何在内心阻止、呐喊甚至是乞求哭号,他握着锃亮手术刀的手还是一刻不停地向床上的身体靠近。尖利地刀锋就这么放到了皮肤上,轻轻一用力,皮肤下陷了一些,然后有一颗如小珠子般的血液从里面渗了出来,接着越来越多……

  ☆、第16祭长梦不醒二

  图书馆的讨论组小隔间内;四十八愿正在纸上写写画画,四十九院不停地从书架上搬来厚重的资料。
  「这几本没用;拿回去还吧。」四十八愿头也不抬地指使四十九院干体力活。
  四十九院虽然非常乐意帮四十八愿做事;但是……
  「绫人,我搬不动了……」四十九院趴倒在桌上;连手指都不想动弹。
  四十八愿握着笔抬头;看了四十九院几秒以后:「回去吃冰。」说完这四个字复又低下头去,不过这四个字效果奇佳,四十九院听了马上弹了起来;兴高采烈地将厚重的资料搬来搬去。
  经过之前的佐藤老师坠楼的事件,两个人开始真正意识到指标是有预谋的。他们开始回想起之前在六月新娘事件中捡到的储存怨念的邪灵石,回想起了化装舞会上赤石手里的妖灵石;回想起了死去的香坂曾经拥有过的剧本上有过一根扭曲空间的卷绳,再来是内川说真正让他回到日院来杀人的动机是「有人」发邮件给了他所谓的七年前的真相。
  这些看似巧合却更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痕迹,正好证明了是有人在背后推动着指标的一切。
  现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他们不能再被动挨打,既然找到了蛛丝马迹,就更要主动出击。所以为了了解更多的事实,四十八愿努力地在过去的资料中寻找更多的线索。
  从建校开始,日院就是以百分百的升学率为卖点吸收生源,并且开始了每年30人的凶残指标。奇怪的是直到13年前,每年30人的指标几乎是以平均的频率出现一个指标。这种极有计划性的死人方式,似乎丝毫不担心会有什么意外让指标数超过30人。完全无法在里面感受到任何的人性,在等待着不知降临到谁头上的厄运的同时,好像所有事情都在被掌控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但从12年前开始,基本上都是在春夏死掉25人左右,然后像是为了确保正好死30人一般,除去了一年中意外事故的发生,在最后几天才会死满30个人。
  这种变化给四十八愿和四十九院带来了摆脱指标的突破口,也给……12年前的两人带来了突破口。
  *
  秋日虽说凉爽,可是暑气仍有余威,四十八愿一边忙着弄晚餐,一边与放学回来的学生打着招呼。
  远远看到四十九院从林荫道那边低着头走过来,进了杜若馆也不出个声,四十八愿忍不住走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二货,欢迎回来。」
  「啊……绫人,我回来了。」四十九院装作一脸没事的样子答道。
  四十八愿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只需用夜窥读下心就知道四十九院心里有什么事:「又出事了?」
  四十九院知道瞒不过他,只能坦白:「今天,在生物试验室里发现了一个学生的尸体……内脏全都没有了。」
  四十八愿不用刻意想像,脑袋里就自行生成了一个画面。在生物实验室中,有一个学生仰躺在某个实验台上,胸口的衣服大敞着,胸腹的皮肤像是验尸一般被Y字形的刀口切开,里面的脏器全都不翼而飞。学生的眼睛大睁着,瞳孔放大而涣散,嘴巴微微张开,面上的表情像是经历了极其恐怖的事情一般,和他对视的时候会觉得,这个学生拼命地在向自己求救。
  四十八愿身体晃了一晃,不禁退后一步捂住胸口。他好像听到了一柄大剑刺进自己皮肉、穿透自己身体的声音,一回想起这个场景,他总是忍不住觉得心悸——那是一种无限接近于死亡的恐慌,就算再怎么觉得死不可怕,在一脚踏进鬼门关的时候,还是不甘心一切就此结束,还是想继续活下去,那么,如果去往达成愿望的道路的另一端是死亡的话,死亡就是令人感到害怕的东西。
  「绫人……!」四十九院上前扶住四十八愿,「你没事吧?」
  「我没事。」四十八愿喘了口气点点头,「这个事件12年前也发生过吧?」
  「……是的。」四十九院答道。
  「12年前我……」四十八愿顿了顿,「我们曾发现过一些蛛丝马迹吧。」
  「是的,12年前的事件里死去的有几个放学后在生物实验室里玩捉迷藏的小学部学生,还有一个生物社社团活动后留在生物实验室里做实验的……」四十九院说着说着没了声音。
  四十八愿回忆起刚刚在脑中呈现的画面,呼了一口气:「我记得,是当时同班的土方。」
  「还有……」四十九院欲言又止。
  「还有我。」四十八愿看向四十九院。
  空气凝结了一瞬,四十九院不自然地回避了四十八愿的目光,然后四十八愿也转回头去:「准确来说不是我,是他。」
  沉默了几秒,四十九院接着说了下去:「几个人都是死在生物实验室的,并且都没了内脏……」
  四十八愿听到前面半句就皱了皱眉头,听完后半句实在憋不住便打断了四十九院:「他……我也是?」
  四十九院闭了闭眼,然后苦笑着点了点头:「你自己大概是不记得了,那天下午,我去社团了,你说你有了新发现要先去生物实验室,我让你不要去,你不听,我想要阻止你,偏偏走不开,等我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你躺在实验台上,眼睛还睁着,内脏都不见了,血还在往下滴,空气里都是血腥味……」
  四十九院脸色苍白,语无伦次,即便是12年前的场景,每一次回忆都历历在目,仿佛昨日重现。
  「怎么会……」四十八愿喃喃道。
  「那场景,我想我一辈子也无法忘记。」四十九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片,「这个,是你当时握在手里的,我没有交给警察,就是想自己找到线索,替你报仇。可是这么一过就是12年,我却什么也没发现。」
  四十八愿接过泛黄的纸片,上面有一个图案——中间有四片长条状的叶子,还有许多像是花蕊般的须从中心向四周妖冶地蜿蜒散开。
  四十八愿觉得这个图案有点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是在哪里见过,而且他心里有更深的疑惑。
  「我想起来一点当时的事。」四十八愿说,「我记得我从很高的地方掉下来,胸口插着一把很大的剑。然后我摔到草地上,有一个人穿着长长的黑袍子在看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脸,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比起之前,四十八愿回想起了更多的细节,但是他的记忆似乎和四十九院说的完全不一样。十二年前四十九院是亲眼看到自己的死状,压根没有所谓的大剑,陈尸的地点也根本就不是草地上。
  如果两个人说的不一样,一定是有一个人在撒谎。这是基本常识。
  可是四十九院没有必要对自己撒谎,而且他在回忆过去的时候的表情也不是作假的,那么为什么两个人的所见会有那么大的差别?
  四十八愿疑惑了一会儿,四十九院说:「绫人,你还是先去弄饭吧,我们晚上再说。我觉得也许你的记忆会我比我看到的更可靠。因为我看到的只是一个结果,而你见过的,却是过程。」
  四十八愿抬头看了看四十九院,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一直都在犯二的。
  点了点头,四十八愿回去接着做饭,四十九院却回到了房间。一关上门,就忍不住大叹一口气,像是要将心头的一片压抑全部都呼出去。
  这是他十二年来第一次亲口承认绫人已经死了。现在的绫人在慢慢的得知真相,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让两个人越来越不安。现在的绫人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高兴或者是恐慌的表情,但是内心一定在动摇。
  现在的绫人,是绫人也不是绫人。
  当年他找到绫人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副不完整的躯体和部份的记忆,于是他重塑了他的身体,造了一个新的灵魂,执着地与他重新相爱,强硬地侵入他的内心,几乎是半逼迫半威胁地他与自己在一起——如果没有自己供给他灵力他就会死。
  记得之前他问过绫人喜不喜欢他,当时绫人的回答是:「我不讨厌你,也不会讨厌你。我离不开你,也不会离开你。」
  四十九院心头一惊,也许绫人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隐约知道了自己到底是什么。
  是需要四十九院灵力才能维持生命的式神,是因为内脏都是重塑的所以几乎无法进食的怪物,是四十九院无法排遣思念而造出来的游魂,是待在四十九院身边好像自由、离了他却又没有归宿的,真正的四十八愿的替身。
  四十九院心如擂鼓,他害怕现在的绫人知道真相,可是一直以来,现在的绫人都从不曾回避自己的目光,总是直直地望着自己,那视线像是利剑,毫不犹豫地射进了自己的心底。
  四十九院本来觉得不公平,他以为现在的绫人明明把他都看透了,自己却好像隐藏了许多秘密,不把心里话和真正的想法都说出口,让人完全搞不懂。可是,如果他真的有伸手去拨开两个人中间那层薄如蝉翼的隔阂,他才会发现,其实现在的绫人一直都在等待着自己好好看看他,一直都对自己呈现着毫无防备、任由索取的姿态。
  和他十二年的朝夕相处,原来,他从未以「现在的」绫人来看待、衡量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请盗文者手下留情,逗比作者收入还不够付电费呢_(:з」∠)_
  谢谢大家支持么么哒=3=

  ☆、第16祭长梦不醒三

  在四十八愿忙完之前;四十九院想了很多,想得心烦意乱,想得从不抽烟喝酒的他头一次想要找根香烟狠狠吸一口,或者是来一瓶老酒让他不要再想这些烦心事。
  四十八愿回来的时候;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绫人,这回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也不要多想了。」
  看到四十九院难得斩钉截铁的态度,四十八愿踌躇着道:「可是你之前也说也许我的回忆里有线索。」
  四十九院不容置喙地说:「不,不需要了。」
  四十八愿见四十九院如此强硬,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四十九院也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好;于是低声解释:「最重要的人死在眼前一次已经足够了;我承受不了再来一次了。」
  四十八愿听到这话浑身一僵,然后低下头去。
  四十九院察觉四十八愿的僵硬,知道他心里肯定有些难接受——他不仅让他失去自由、无法离开身边,甚至连生死都不让他自己选择。但是就算说他自私也好冷血也好什么都好,他不允许四十八愿再到危险的地方去,不允许他再离开自己的视线,不允许找到他的时候他又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之前他们两个在一起发生过无数危险,四十八愿也救过他很多次,为此,四十八愿失去了右眼,还每次都被搞得伤痕累累,可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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