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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之迷踪-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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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辽白避开了他的动作,语速极快地道:“我有个法子,我先去当饵,你用丝线将它困在一定的范围内,我再用药粉限制它的行动。”
楚愆阳盯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身后是秦召南被化蛇撵得连番惨叫:“楚愆阳,这个时候你不能见色忘友啊!”
楚愆阳头也不回,手腕一动,两条细长莹润的丝线急速射出,前头的刀片将蛇身稍稍撞偏,让秦召南得以喘了口气。
将丝线拉回,楚愆阳凑近沈辽白低声道:“没有下一次。”
沈辽白闻言便微微笑了一笑,那笑容十分浅淡,却温和至极,他点了点头,道:“你也要小心。”
楚愆阳握了握他冰冷的手,毫不犹豫地转身,重新回去援助秦召南。
沈辽白给自己寻了一个隐蔽的角落,仔细观察着巨蛇的动作。
这条化蛇体型虽然巨大,但也因此,在密林里行动难免有些不便,故而秦召南他们能与之缠斗许久,化蛇翻转行动间,时不时便会撞到周围的树木,不少枯枝被它撞断,在那处堆了许多。他蹲□,摸了摸脚下碎叶枯枝,触感干燥刺手,前些天下的细雨早已被土壤吸收殆尽,冬季相对春夏要干燥得多,倒是为他提供了便利。
沈辽白看了一会儿,楚愆阳已然开始按照他所说的,将袖内机关里所有的丝线尽数放出,细细密密地绕着巨蛇附近的树木,形成了一道围篱,将巨蛇困在其中。
秦召南退出巨蛇的攻击范围,一把跳上楚愆阳所在的树枝,两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压得树枝重重歪斜,楚愆阳将手上的丝线在自己所在的树的主干上绕了两圈,分神皱眉道:“下去。”
秦召南额上满是细汗,闻言叹道:“你就这么嫌弃我么?”
楚愆阳一手撑在枝干上,偏过头对着秦召南露出一丝冷笑道:“待会可不要怪我。”
“怎么?”秦召南尚未反应过来,他们所在的大树便剧烈震动了一下,他在枝桠外侧,险些没摔下去。楚愆阳早有准备,仍旧稳稳地跪坐着。
原来那条化蛇正在丝线中左右冲撞,丝线固然不会断裂,但从上面传来的巨大力道却使得楚愆阳这里分外狼狈,楚愆阳更是维持地十分吃力,甚至能听见袖子中机括发出的吱呀声响。
秦召南抓住枝桠,一向轻浮的神色也收了起来,低声道:“这不是办法,你不过能困住一时,而且再这么下去,恐怕你的机关都要被扯坏。”
楚愆阳默不吭声,只是专注地望着树下某个方向,秦召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底下方才被化蛇蹂躏的凌乱不堪的灌木丛中,沈辽白正笨拙地向细线困住的化蛇走去。
“他这是要做什么?”秦召南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接着用扇子敲了敲身旁楚愆阳的肩膀,道:“你就这么放着不管吗?”
楚愆阳没有回答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沈辽白,神情专注,仿佛此时此刻只有这么一个人,能映入他眼里。
秦召南见他如此,有些焦躁地揉了揉头发,正要向下头的沈辽白喊话,却见沈辽白仿佛察觉到什么似的,抬头向他们这里望来。
他脸上没什么血色,因为脱去了大麾,连嘴唇都冻得发白,但神情却一如既往地温和,他笑了笑,对秦召南比出噤声的手势后,便继续向化蛇靠近。
秦召南怔了怔,慢慢平静下来,过了片刻,他忽然道:“楚愆阳,我都有些羡慕你了。”
楚愆阳冷冷地接口道:“回去以后我会把你这句话转告给青祁的。”
秦召南顿时哀叫一声,“楚愆阳,你不是这么小心眼罢?!”
“闭嘴。”楚愆阳绷紧了脊背,此时沈辽白已经一脚跨入丝线里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好了终于补齐了呢!
第40章 干瘪尸体〔倒V)
化蛇很快便察觉到了沈辽白的存在,它吐着粗长的蛇信;褶皱上形成的巨大人面正对沈辽白;随着肌肉的细微收缩,人脸上的表情微妙变化;显得更为诡谲可怖。
化蛇没有贸然靠近沈辽白;它四处翻滚拍打的动作停了下来,在离沈辽白不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盯着沈辽白的动作。
沈辽白的脸色愈发苍白,他深深吐了口气,淡淡白雾在阳光中散开;接着他向着化蛇的方向踏出了一步。
化蛇随着他的动作高高地昂起了头;做出了攻击的姿态;沈辽白又向前走了一步,随着这一步落下,化蛇骤然袭向沈辽白,张开的蛇口中,两枚毒牙上黏连着微黄的毒液,浓重的腥臭味让沈辽白皱紧了眉,几乎想捂上口鼻。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化蛇巨大的头颅便在他面前停了下来,蛇牙上一滴毒液滴落下来,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小坑,猩红色的舌尖停留在沈辽白眼前,沈辽白神色不变,他慢慢眨了眨眼,并没有后退。
化蛇缓缓合上张大的蛇吻,好似疑虑重重般以蛇信在沈辽白身体四周不断查探,最后向后退去,在沈辽白不远处做出不愿靠近的姿态。
丝线外,秦召南看得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
楚愆阳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松开了握着枝干的手,几块树皮窸窸窣窣地掉了下去。
沈辽白在原地停了一会儿,试探性地向化蛇慢慢靠近,化蛇对他显然避之不及,当沈辽白走近时,便会扭动身躯,做出避让的举动来。
估摸清楚了化蛇所能接受的最大距离,沈辽白又静静地站立了片刻,便慢慢从怀中取出问皓给他的纸包,绕着化蛇一点点洒在地面上,化蛇对这一点雄黄气味毫不在意,仅仅注意着沈辽白,一旦沈辽白过于靠近,它便挪开一些。
沈辽白撒完之后,从楚愆阳那儿看去,只能勉强看到细细的黄色粉末围绕着化蛇形成一个圆环,秦召南皱眉道:“这也困不住那化蛇啊,你那沈夫子想做什么?”
沈辽白握着匕首站在粉末外犹豫了一会儿,又将匕首放了回去,转而开始捡拾地面上的枯枝落叶,将其覆盖在驱蛇粉末上,他的动作缓慢而沉稳,直到盖了厚厚一层的枯枝,只留一个小小的缺口,又将这圈子外边的枝叶清理干净。与此同时,化蛇开始骚动不安,微微抬起头,蛇信不断吞吐,想找个方法离开这个地方。
沈辽白的动作依旧稳定,他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来,在那没有覆盖着枝叶的缺口上,点燃了粉末。
因着粉末中大部分是雄黄,遇到明火立即燃烧起来,沿着沈辽白布置好的圈子蔓延开来。
沈辽白向后退了好几步,捂住口鼻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尽管这些驱蛇药粉并不足以使化蛇避忌,但它燃烧后产生的气味十分刺鼻,比它原本的气味还要令人无法忍受,加上燃烧枯枝造成的烟雾,没过一会儿功夫,化蛇所在的地方便被熊熊燃烧的火焰包围了。
化蛇比一般蛇类还要讨厌高温和干燥,几乎是火焰燃起的瞬间,他便狂躁起来,然而烟雾中浓烈的硫磺味混杂着蛇灭门的浓重香味使它无法自如行动,一时间竟无法离开火圈。
沈辽白谨慎地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观望,眼见化蛇随着烟气越来越浓而渐渐瘫软了巨大的蛇身,他稍稍松了口气,这才发觉后背湿冷,竟是出了一身冷汗,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楚愆阳所在的地方,却没有瞧见他的身影,正奇怪时,腰间一紧,已然被人抱离了原地。
身体仅仅紧绷了一瞬,沈辽白便放松下来,楚愆阳将他带到更远的地方方才放下他,皱眉道:“既然已经结束了,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沈辽白微微笑了笑,眸光熠熠道:“有些脚软。”
楚愆阳将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伤口,才望向化蛇所在的地方,那里已然烟雾缭绕,连其中巨蛇都看不清楚了。
“赶紧离开这里罢,即便沈夫子将火圈外的枝叶清理干净,也难保火势不会蔓延开来。”秦召南也下了树,走到他们身边道。
沈辽白道:“先前问皓说含章去找路了,也不知境况如何。”他话音方落,便听得熟悉的声音在左侧密林里响起,“大郎,沈夫子!”
含章有些狼狈地从灌木丛中挣出来,满头大汗地道:“我找到路了,那条蛇呢?”
秦召南用扇尖指了指那边,“喏,在那儿呢,说不定我们能尝到烤蛇肉的滋味。”
楚愆阳对秦召南的话仿若未闻,简单地询问了含章有没有找到道路之后,便自顾自转身走开了。
含章有些莫名,他看了看那边还在熊熊燃烧的火焰,又看了看冻得脸色都有些发青的沈辽白,犹疑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秦召南满脸笑容地搭上含章的肩,将他带到一边窸窸窣窣地说了一阵,待含章回来时,沈辽白只觉含章望过来的眼神满是惊讶敬服之意,让他好不自在。
此时楚愆阳又走了回来,身后还跟着问皓,楚愆阳手中拿着沈辽白扔下的大麾,他将大麾递给沈辽白,看着他穿好,这才开口道:“含章说向东南方向走一段便可以到秦召南所说的那个洞穴,此时不管呆在这密林里还是回到昨夜那片草地上都不安全,我们先进洞穴。”
问皓上来给沈辽白把了把脉,松了口气,埋怨道:“夫子未免太大胆了,这雄黄粉末固然可以燃烧,且效果更强,但那气味不止是蛇类,便是人闻了也有中毒的危险。”
沈辽白笑了笑,没有反驳,任着问皓又重新将他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
此地不宜久留,众人便跟着含章向东南方向走去。
几人走了不久,便听到身后林子里骤然传出一声嘶鸣,这声音与当初震慑了藤蔓的十分相似,问皓回头看了看,忧心忡忡地道:“难不成那条蛇还没有死?”
楚愆阳走在沈辽白身旁,握着沈辽白的手,一面冷静地道:“这里不止一条化蛇,方才那条约莫是化蛇族群中的首领,无论如何,化蛇不会让首领就这么死去。”
沈辽白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他还是头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与楚愆阳交握,总有些尴尬,然而楚愆阳却不放手,为了转移注意力,沈辽白开口道:“那该如何是好?”
“没关系,短时间内怕是那群化蛇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秦召南笑吟吟地用扇子敲着手心,一面别有深意地看着他们俩。
直到沈辽白窘迫得连颈子都开始泛红,楚愆阳才放开他,“还冷么?”
沈辽白忙不迭地摇了摇头。楚愆阳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约摸是勉强满意了,便不再紧紧靠着他走路。
秦召南好奇道:“对了,沈夫子,为什么那条化蛇不攻击你?”
沈辽白怔了怔,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解释,踌躇了一会儿,忍不住抬头去看楚愆阳。
楚愆阳看了他一眼,神色微冷道:“这跟你没什么关系。”
秦召南不满地嘀咕了两句,最后安静下来。一行人在密林中走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到了那个洞穴所在的地方。
从远处看,这个洞穴被密密麻麻的植物覆盖,实在很难发现,众人走到洞穴外,含章将遮盖着洞穴的藤蔓之类清理干净之后,楚愆阳只看了一眼,便道:“这是个盗洞。”
秦召南上前摸了摸洞穴的边缘,难得皱起了眉,“光滑平整,洞口里头倾斜向下,坡度平缓,做这盗洞的人可真有闲心,竟然还雕了花儿?”
沈辽白蓦然想起了沈影青在张角墓中留下的痕迹,便上前道:“让我看看。”
秦召南给他指明了位置,沈辽白蹲在洞口细细查看,的确如秦召南所说,图案很像花朵,但也不知是因着环境变化的缘故,这潦草的图画已然模糊不清,实在看不出到底画的是什么了。
他叹了口气,直起身来,看向楚愆阳,楚愆阳取出一枚刀片,运用机括将刀片射入洞穴内,很快,刀片便撞到了底下。
楚愆阳将刀片慢慢收回,道:“并不是很深,先下去看看。”说罢,他便头一个进入了洞穴。
进入洞口不久,便开始陷入黑暗,走在当中的沈辽白和问皓将蓬火取出,淡绿色的光芒照亮了这狭小但干净平整的盗洞。
如同楚愆阳所说,没走多久,就到了底部,然而眼前所见,却叫众人一时无法言语。只见盗洞底部,向左拐弯之处,竟倒卧了数具尸体,每一个都形容干瘪,面色痛苦不堪,在绿色萤火的照耀下,显得更为可怖。
“这……是怎么回事……”问皓喃喃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良心二更……
第41章 高台百棺(倒V)
那几具形容干瘪的尸体就卧在拐角的不远处,维持着临死的姿势;沈辽白离他们并不远;甚至可以看到尸体脱水的面容扭曲到一种非人的地步,四肢蜷缩;双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咽喉处;可见生前受到了巨大的痛苦。
楚愆阳用衣袖捂住口鼻,走到尸体前查看,这些尸体都做岭南装束,看模样是当地人;面色灰暗;肌肉紧缩成一团;再看他们双手扼住喉咙似不能呼吸的姿势,似乎是中毒的迹象,却又有些不对劲。
其中几人双目圆瞪,他们的手指都塞在嘴里,面容惊恐。楚愆阳撕了快布,抓住一人的手腕,尸体的牙关咬的很紧,为此他费了一些劲才将尸体的手指抽了出来,尸体的指尖上有两个细小的红点,像被什么尖细的东西刺穿过,在红点的附近有一丝干涸的血迹。
楚愆阳转而抬起尸体的下颚,尸体的嘴巴已然不能闭合,他举着蓬火往内一照,微微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沈辽白被命令站在拐角处,现在贴着石壁,探着头问了一句。
“不是中毒,”楚愆阳道:“你可以过来了。”
沈辽白走到楚愆阳的身体,楚愆阳将尸体的嘴巴稍稍掰开,沈辽白因此看得更为清晰,这具尸体的口腔几乎被搅烂了,面颊两旁的肉极薄,一戳就能戳透,最奇怪的是,这具尸体没有舌头,整条舌头不翼而飞,只剩下一个深色的坑洞,他只能从还残留的一点舌根判断出这具尸体的舌似乎是被什么啮咬殆尽的。
秦召南检查了一下其他的尸体,将手中的碎布扔到一边,道:“准确地说,这些尸体都没有舌头,从舌根部位齐根断掉了。”
沈辽白顿生疑虑,看起来断舌是这些尸体的死因,然而从进入盗洞起,他并没有在过道里看到一丝血迹,而且这些尸体本身也没有沾染上血迹,除了伤口处满是细碎肉末,他们的口腔中也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血丝的。
楚愆阳凝神思索了片刻,皱眉喃喃道:“莫非是……”他转头看向秦召南。
秦召南与他对视一眼,点头道:“很可能就是,我们还是小心点儿好,这东西个头很小,稍不注意,便是开口说话都有危险,称得上是无孔不入。”
沈辽白没有仔细听他们的谈话,他的目光瞥到尸体的腰囊上,楚愆阳显然也注意到了,取下腰囊,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含章看着从腰囊里倒出来的瓶瓶罐罐,还有一把短小的匕首,道:“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是误入此处的山野樵夫。”
问皓打开其中一个瓶子闻了闻,道:“是化尸水。”
秦召南摸了摸下巴,道:“看来是我们的同行,这墓道如此难找,我们是误打误撞进来的,而路上也没有看到他们的踪迹,看来他们很顺利地就摸进来了,不过又怎会如此不小心,刚进入盗洞就死在这里了。”
沈辽白还想着盗洞上的奇怪花纹,道:“他们会不会是跟影青一起的?”
他的语气里带着隐隐期盼,楚愆阳点点头,道:“有可能,我父亲是行为谨慎的人,而沈影青又受了伤,他断然不会轻率到两个人来下墓,这些人可能是岭南当地的同行,楚家久居长安,倒是与这些土夫子并不熟悉,若是他们与我父亲下墓,我没有听到风声也很正常。”
“确实如此,”秦召南赞同道:“凭着楚伯父那一手勘探风水的绝活,要来到此处可谓轻而易举。”
“若真是如此,我们岂不是有希望在墓中找到影青的线索了?”沈辽白道。
“但愿吧。”楚愆阳站起身,一手拉起沈辽白道:“莫要耽搁了,继续往里走罢。”
楚愆阳最后回头望了望躺在地上的尸体,他没有告诉沈辽白依着这群人尸体僵化的程度,他们的死亡时间起码有半个月,没有人会在墓里待这么久,因而若是真要遇上沈影青他们,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死在了墓中。
从盗洞下来,经过拐角走了一会儿,前方蓦然出现了一道玉石拱门,进入拱门之后,甬道变得十分平缓也越发宽敞,起初脚下的泥土地也变成了青石板砖,很显然这里就是南越王墓的入口了。
“前方有光亮。”楚愆阳说。
沈辽白几人便快走了两步,果然看到甬道的尽头有璀璨的光亮,问皓眯着眼看了一会儿,道:“是洞冥草么?唔,又好像不是,洞冥草的光要比这亮一些。”
等出了甬道,沈辽白才发现真的是洞冥草的光,而光亮被削弱的原因是因为洞冥草被装到一个巨大的灯笼里,灯罩模糊了光亮,使得光线没有那么明亮。
甬道的出口站着两个少女人俑,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面目栩栩如生,玉立在出口处,手中握着两柄宫灯,从墙壁上生长出来的洞冥草正好被装到宫灯里面,成为了灯芯,真是极其精巧的设计。
两个少女人佣闭着眼睛,脸上化着浓浓的白妆,唯有双唇鲜红欲滴,明明历经几百年的时光,却好似没有发生变化一般。
“问皓,你还站在那里作甚?”含章打趣道:“别是看上两个人佣了。”
“这灯笼,好像不是纸糊的。”问皓指着灯笼道。
楚愆阳几人早已走到前头去了,沈辽白落到了两步,离灯笼很近,听得问皓如此一说,便凑近灯罩去看,灯罩上面没有绘制图案,从里面映出的光线使得沈辽白看清灯罩清晰的纹理,是不同于纸张的纹路,洁白得没有杂质。不过他还记着楚愆阳的叮嘱,并没有伸手去碰触。
楚愆阳返回来,只稍稍看了两眼,便将沈辽白拉到了身旁道:“大概是别的东西做成的罢,这墓里头稀奇古怪的东西还少吗。”
“有什么稀奇的,不就是人皮灯笼嘛。”秦召南用扇尖挑下少女被衣袖遮住的手腕,那处的肉已经被风干了,不过还是依稀可以看出那块儿肉没有表皮,“据说人皮灯笼浸过特殊药水之后,能历经千百年不朽,特别是少女的皮肤,白皙柔嫩,使得透出来的光线朦朦胧胧刚刚好,正适合用来做灯笼。不过可怜的是她们是在活着的时候被……”
他摇着扇子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在看到沈辽白苍白的脸色和楚愆阳凌厉的眼神之后立即识趣地闭了嘴。
“太残忍了。”沈辽白低声说。
楚愆阳握着他的手紧了紧,算是无声的安慰。
这里的墙壁上悬着一排灯座,在每个灯座上方都有一方没有镶嵌青石板砖的地方,是较为松散的泥土墙面,洞冥草从中穿出,垂到灯座上,发着如同火炬的亮光,照亮了偌大的房间,准确地说,应该是大堂。
暂且不说里面的装饰有多精美,两旁放着的陪葬器皿多是镶金带银,单就说他们面前那处架高的高台,上头的栏杆竟是用玉石雕砌而成,那朦胧的光线透过玉石,可以看到玉石毫无杂质的内部。
这处高台站在下方根本望不到顶,它整个横亘在大堂中间,目前来说,不登上高台,就没有可以走的路了。
所幸高台两边都有楼梯,顺着楼梯走到顶端,楚愆阳突然停了下来,沈辽白没有预料,一下撞上他的背,撞得鼻子生疼。不过在他看到高台上的场景之后,很快也像楚愆阳一样愣住了。
棺材,大概有一百来具,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这处高台之上。这些棺材并没有盖上棺材盖,沈辽白能看到这些棺材里都躺了人,全是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光鲜,脸上化着淡妆,面容平静地躺在棺材里,好似躺在自家的床上刚刚睡着似的,除了阵阵扑面而来的阴气。
“这些,也都是……都是……”沈辽白怔怔地讲不出话来。
楚愆阳微微眯了眯眼睛,道:“是陪葬吧。”
在高台的正中央有另外一处甬道,楚愆阳拍了拍沈辽白的面颊,让他回神,道:“不要多看,继续走罢。”
沈辽白敛下眸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点了点头,楚愆阳对他还有些不放心,索性揽过他的腰,让他走在自己的身侧。
不过沈辽白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于此,便也没有在意。他的目光落到其中一个少女的身上,大概是少女的面容太过真切,以致于他快要产生这些人还活着的念头,她们还在呼吸,嘴角缓缓上扬浮现出一个小酒窝。
沈辽白又怔住了,站住不动了。
楚愆阳疑惑地皱起眉头,问道:“辽白,你怎么了?”
沈辽白怔忪地指着他身旁棺材里的女子,道:“你看她……是不是在笑?”
楚愆阳看了看他指着的人,双手交握叠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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