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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仙能有几多愁-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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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魇听到了水镜的叹息,才忽然想起来水月洞天里还有这么个不算人的“人”,飞速冲回屋里冲着水镜质问:“水镜!他上哪去了?”

    “去了哪里又有什么区别?”水镜的镜面动荡不止,化成了带着哀叹的口气,“若他真的不想见你,即便找遍九天十地你也找不到他。”

    “我问你,他上哪去了。”苍魇又重复了一遍。

    “诀尘衣遇见夏青城已经是错,抚养你长大更是错上加错。如今他多年的修为都已毁于一旦,非但不能成仙,连六道轮回也不能容他,岂不是比死还要可怕百倍?他对夏家之事悔恨已久,若论赎罪,他这些年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既是如此,你为何还不肯放过他?”

    苍魇冷冷道:“我只想知道他的去向,其余的唠叨都省了吧。”

    “我的使命就是守护水月洞天的主人,若你执意不肯放过诀尘衣,我即便是粉身碎骨也不会向你透露半分。”

    “如今我的力量远胜于你,若我想借助镜界来寻找诀尘衣,只怕你也没有本事阻拦我。”苍魇将手探入镜面之中,镜子里的画面动荡离合,慢慢变换成了一片青绿与艳红交错的模糊。

    “被困在这镜内几千年,人间各色喜怒哀乐早也已经看腻了,今天若你给我个痛快,反倒是种解脱。”镜面忽然间静止下来,显然是它在用所有的修为对抗苍魇的邪气。

    “水镜,你以镜为体以水为身,至多算是个千年修行的上妖,胆敢与我为敌?你难道不知道上妖也会形神俱灭魂飞魄散?”怒气一起,苍魇周身聚敛的邪气便疯狂的翻沸起来,搅得水镜的镜面也如同起了风暴一般。

    “幽冥昭龙乃是上古神兽,且不论三界妖魔,就是九天上仙也要忌惮三分。我早已知晓你的身份,却自你少时便这样对你,若要论忤逆冒犯之罪,我早已经犯下了。”水镜的气息因为他的干扰而变得混乱,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含混模糊。

    “好,既然你这么想解脱,我就送你一程吧。”苍魇怒喝一声,水镜的镜框陡然间发出了水晶碎裂般的清脆声响,骤然破碎成了万千闪亮的灰粉化作虚无,仿佛是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泼溅出来的片片水滴就像无数面破碎的镜子铺满地面,每面镜子里映出来的苍魇早已经不是昔日神采飞扬的少年,更不是遭受火焚之后浑身腐烂的怪物,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形体。

    如谪仙般完美的形体,就像他无所次所渴望过的那样,只是那双流动着漆黑墨色的眼眸,不是昭龙那种神祇般冰冷而高傲的气势,也不是诀尘衣那般的宁静平和,而是像一只凶猛的怪兽,在橄榄形的瞳仁里写满了急欲吞噬一切的热望。

    非仙非人非魔非兽,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底的怪物。

    “这就是昭龙幻化人身的样子吗?”苍魇忍不住纵声笑起来,“不错,剥夺了我身为人的皮相,却给了我一付天下无双不死不灭的躯壳。”

    苍魇缓缓抬起双手,已经浸入地面的水珠重新变成滴滴水珠凝聚在半空,形成一道水幕,其中再次映出了那片青绿与艳红交错的景象。

    火红的曼珠沙华在无边无际的迷雾当中开得格外绚烂,掩不住那一丛丛青石堆砌的坟头,一团团看似妖艳的火红透着浓厚的死亡气息,蜿蜒其中的羊肠小道就像是一条用鲜血和火焰铺出来的道路。

    这条道路不是通往黄泉,却是通往一段过去。

    鬼王宗。

    诀尘衣居然去了鬼王宗。

    这倒是件出乎意料的事情。

    水月洞天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原本保护着这片世外桃源的封印全部破碎,飘飞的灰烬蔓延十余里,周遭的村落都受到了波及,漫山桃花连同屋舍和所有的生灵全部付之一炬,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50屏息仰止绝美景致

    “你是谁?为什么要吵醒我?”黑色巨龙的鼻息如同雷火一般轰然不绝;鳞甲上闪动的流光像水光滟潋般持续着;成为了这片虚空领域当中唯一的光亮。

    “幽冥昭龙;上古神兽。如此尊崇的身份;却要被困在这无边黑暗当中;何其可悲。”少年就这么轻飘飘的浮在虚空当中,手心里燃着一束明亮的火苗;把那一片虚迷的空间映成了琉璃般透明的青色;那一袭白衣素净到了极致。但他笑起来,仿佛午夜间蓦然开启的美梦,花火衍生,罂粟怒放,成为了整个黄泉栈道都不得不屏息仰止的风景。

    昭龙望着他,非仙非魔更不是恶鬼,区区一届凡人竟敢涉足他的领域,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被困了那么久,不甘心吗?想复仇吗?”

    昭龙微微伸展开了蜷曲的身体,却听到了一阵锁链拖曳的声音。

    它终于记起来了。

    天地成形,人类逐渐开始有了灵性,成为了华夏大地的主宰。而以人为食的上古神兽则成为了人之大敌,终于触怒了神祇,有的被杀,有的被镇压,昭龙则被封入黄泉之下,成为看守魔界出口的守门人。千万年过去,它终于开始怀念地面上的万千风景,忍不住撞破阴阳道,逃逸人间,就在它逃离之时,上天为了不让魔界众妖魔为祸人间,于是降下一道火泉来封住了魔界出口。然而逃逸的昭龙还没能看清楚人间此刻的模样,昆仑掌门玉真子却以问仙借来神祇之力将它再次困于昆仑山下。

    它就这么蜷缩于巍峨昆仑之下,静静听着火泉在耳畔不住轰鸣奔流的声音。

    不甘心?想复仇?

    不,在永恒不灭的生命里,似乎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被忘却的。

    生命越是短促,就越是执着。

    昭龙换了个姿势,再次匍匐下来,对这个蝼蚁般的人类,他的好奇心也仅止于此而已。

    “龙君,你是不是很饿?想不想再次仰望外面的天空?”少年重新飞到了它面前,“如果你想出去,我可以为你斩断脚下的枷锁。”

    “那么,你想得到什么?”昭龙微微俯下了巨大可怖的头颅,从高处凝视着眼前蝼蚁般的生灵。那双流动着漆黑墨色的眼眸里,满是神祇般冰冷而高傲的气势,龙角与须髯飞扬怒张,轰隆隆的鼻息仿佛是一场不期而遇的雷暴。

    “听从我的驱使。”

    昭龙怒吼着用爪子狠狠的拍了一下地面,瞬间砸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缝:“凡人,你好大胆子!”

    少年眯起眼睛笑着,好像一点也不畏惧眼前这只恐怖的巨兽:“龙君,这个代价和自由相比实在是太廉价了。你的存在早已经被这个世间所遗忘,若我不救你,你大概还要等待几千几万年才会等到离开这里的机会。”

    昭龙并没有马上做出回答。

    少年挥起手中的剑,寒芒闪过,昭龙腿上的枷锁应声而断。

    “饿得太久,你大概没有力气撞开昆仑逃逸吧,我已经为你带来了你想要的东西。”少年手里的药汁发出诱人的芳香,入口的瞬间,便如同火焰燎原一般让所有虚弱无力的肢体都充溢满了即将爆发的破坏力。

    这么一瓶药汁,不知用了多少人的血肉与灵魂熔炼而成,才会有这么芳醇入骨的味道。

    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竟然有着妖魔都比不上的残忍。

    庞大的龙身忽然间消逝,化作了一个如谪仙般完美的形体,瞬间扼住少年的颈项把他拉到怀里。

    “原来你可以变化人形啊。”少年丝毫没有反抗,还是那付笑眯眯的模样,“你轻点,我只是个蝼蚁般脆弱的凡人,你开个玩笑,或许我就死了。”

    “没得到契约你就敢切断枷锁,胆子倒是不小。若不是你先喂饱了我,我第一个会吃掉的就是你。”昭龙邪笑着,尽管外形是人,但橄榄形瞳仁里急欲吞噬一切的热望分明还是兽类。

    “我这个人从不干亏本的事情。没有十分的把握,我不会动手。”少年笑着回答,“龙君,现在我已经是你的主人,不可对我无理。”

    “要成为驱使我的主人,你就必须给我能令我满意的交换物。”人类是那么普通又卑微的生物,但这脆弱的皮囊之内却能容得下各式各样令人惊讶的力量和灵魂。

    “那么你想要什么?”

    昭龙的手指缓缓移到他的脸上细细琢磨:“你。”

    少年愣了愣。

    “怎么,舍不得这付皮囊吗?”昭龙笑道,“每个月有七天时间,这半张脸属于我。”

    “你怎么也有和人类一样的恶趣味。”少年忽然笑起来,“我答应你,这张脸,你喜欢,尽管拿去。”

    他笑的时候是极好看的,犹如花火衍生罂粟绽放。

    却自始至终都让人觉得危险。

    这个少年打从骨子里就是残忍冷酷的,无论是对别人,还是他自己。

    从梦中醒来,苍魇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

    这些日子幽冥昭龙和夏苍穹的记忆总是在他脑海里交错出现,令他越来越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属于夏苍穹和苍魇的记忆顽固的恪守着诀尘衣的一切,幽冥昭龙的记忆却把倪戬的影子深深的烙印在灵魂深处。

    是倪戬偷走了何苏叶偷偷炼制的禁药,然后放走了昭龙。

    所以在这场错综复杂的恩怨情仇里,刘扬帆与何苏叶都是被牵扯进来的无辜牺牲品。

    而那条冰冷而高傲的幽冥昭龙,居然喜欢上了那个笑容绝美的少年。

    难怪苍魇会对倪戬动情。

    那是幽冥昭龙至死也不肯放开的执念,即使他被倪戬利用去追杀夏青城一家,乃至于被诀尘衣杀死成为灵魂容器也不肯放开的执念。

    苍魇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曾经如此的迷恋倪戬,却一次次被他利用出卖,如今倪戬开始渴求他的感情,他却已经不在乎他了。

    说起来这条龙虽然悲催,到底还是赶不上他,因为无论是诀尘衣还是倪戬所喜欢的都是他身上夏青城的影子,他到底也只是一个替身。

    空气里多了一股香气。

    灿烂缠绵的昙花香气。

    能让他瞬间联想到不男不女满身珠宝紫色衣服骄傲自大无礼欠揍等词汇的不祥香气。

    “妖道?”

    苍魇皱紧了眉头朝树下望,却瞬间被眼珠光宝气晃花了双眼。

    “妖道,果然是你。”罗曼在树下仰着头惊愕道,“何欢说是你,我起初还不信,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苍魇笑起来,翻身从树上飞跃而下,立刻听到了一阵惊恐的抽气声。

    树下峨冠剑眉手执玉箫的少年,白衣当风,瘦得几乎脱形。

    旁边站着苍魇的名誉妻子白潇潇,此时却是大腹便便脸色红润,显然这些日子被何欢照顾得不错。

    罗曼,何欢,白潇潇,这三个人能凑到一起才真是一件趣事。

    “你……你别过来!”白潇潇看见苍魇在打量她,立刻被吓得打了个冷颤,横撑着腰部朝何欢背后躲避。

    “娘子,难得为夫大难不死,你见了为夫怎么如此冷淡?”白潇潇越怕,苍魇反而越想戏弄她,直接走到她面前想摸她的肚子,“快过来与为夫亲近亲近。”

    “妖道,你就别逗她了。”何欢没有站出来维护白潇潇,罗曼却一脸嫌恶的揶揄道,“也亏得是我们,要是普通人见了你,恐怕得当场吓死。”

    “我的娘子,我的血脉,为何我自己不能看?”苍魇显然没把他当回事,继续朝前凑过去,不但吓得白潇潇惊叫连连,就是罗曼也跟着来回躲闪。

    “别闹了,你现在的模样,确实不太对劲。”何欢终于开了口,却直视着他,并没有要闪避的样子。

    苍魇眉峰一扬,奇道:“何欢,你不怕我?”

    何欢沉声道:“你就是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不会怕你。”

    “我就是我?”苍魇大笑,“如果我不是我呢?”

    连同外表都早已经不是往昔的模样,内里半是夏苍穹半是幽冥昭龙的那个人还会是苍魇吗?

    苍魇纵声大笑,罗曼和白潇潇的表情看来多半都觉得他疯了。

    “你烧掉了水月洞天?”何欢的问题倒让苍魇觉得有些措手不及。

    “水月洞天是我最后的栖身之所。”苍魇反问道,“你会没事烧掉自己住的房子吗?”

    “水月洞天有封印围护,如果不是从中破坏,它不会被付之一炬。如果不是你的杰作,那就证明水月洞天的主人已经不在了。”何欢皱眉,“莫非你师父……诀尘衣已经仙去了?”

    苍魇回忆着那场离奇的火,就像是从地底窜出来似的,瞬间便烧得沸反盈天。若是受外物控制,以幽冥昭龙的感知力绝不可能找不到火势的源头,除非真如何欢所说,是封印破裂之后的劫火。

    莫非诀尘衣真的不在了?

    不,诀尘衣此时非但不能成仙,连六道轮回也不能容他,想死又怎会那么容易。

    那这场大火又作何解释?

    “若你没有去处,不如和我们走吧。”何欢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这些日子你不知去向,堪魔大计就此搁置,如今只好退而求其次,集结各门派高手结成法印暂时将巨坑封住。纵使昆仑再对不起你,为了天下苍生,也只能求你随我们走一趟。”

    “果然,灵虚子老头儿精明得很,时至今日,也只有你们能说得动我。”苍魇举目望向昆仑的方向,灵虚子要他堪魔,待到危机过去,自然又是过河拆桥兔死狗烹吧,只怕面前这几个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好,我就随你们走一趟。”

    灵虚子,生死祸福也是债,你如此的算计,早晚也是要一点点清算的。

51从此再不轻言相爱

    清流;扁舟;载酒而行;应该是人生最为潇洒快意的一段。

    何欢一个人坐在船头;悠扬笛曲凄婉得就像快要掉下眼泪来;罗曼坐在船尾静静的凝视他的背影,神色怅然若失,满是心疼加心伤。

    船行一路,白潇潇吐了一路;此刻正躺在船舱里有气无力的呻吟。

    苍魇嘴里叼着一根小草仰躺在顶棚上;阳光,苍穹;云淡风轻,无论是夏苍穹还是昭龙都深深爱着这样的景色。

    “前面有处小埠头;我们停船歇息一下再走吧。”罗曼言听计从,白潇潇无力计较,苍魇万事不操心,所以何欢的建议绝不会有人反对。

    “我去买点吃的,你们呆在船上等着,休要乱走。”何欢咳嗽了两声,然后眉头紧蹙忧心忡忡的望着苍魇,显然是放心不下。

    苍魇眨眨眼睛:“放心,我不会吃了白潇潇母子的,人肉的味道未必会好过香喷喷的烤猪吧。”

    阳光越强的时候他的瞳仁就越发显出金黄的颜色,像两颗琥珀似的,里面橄榄核似的瞳孔一览无余,怎么看都不像是人。

    “我去吧,你们休息。”养尊处优惯了的罗曼居然主动站起来,从何欢身边路过的时候抬起手想探探他额头的温度,“是不是又发病了?你的药快吃完了吧?我再替你抓点药……”

    “不用,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何欢马上退了开来,显然并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

    罗曼举着手,尴尬了半晌,最后还是只能踏着船沿借力一跃,轻飘飘的飞上岸去了。

    “呵呵。”苍魇探出头,望着船下面荡起来微微的涟漪发笑。

    何欢奇怪的望着他:“你笑什么?”

    “他的衣服发饰重成这样居然还飞得起来,我以为刚才那一脚这小船绝对要被踏沉了呢。”

    噗,何欢忍不住笑了,跟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你还忘不了那件事?”苍魇发挥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精神,然后如愿的收获了何欢尴尬痛苦的神情。

    何欢退了一步,重新依着船舷坐下:“如果是你,你能忘掉吗?”

    “你那么痛苦,因为你不爱罗曼,也不爱白潇潇。”苍魇总算看出了端倪。

    何欢叹了一口气,却什么也没说。

    埠头边开满了粉红色的芙蓉,云蒸霞蔚中一派清俊灵秀,他的身形就恰似被托在花中,脆弱得几乎一碰就要消失掉一样。

    “你那么想和破月山庄联姻,干脆嫁给我好了。”苍魇忽然开口,惊得何欢整个身子都微微一僵。

    “你……终于想起来了?”破月山庄的一场灭门惨案,何欢也在一夕之间成为了孤儿,无依无靠之际被诀尘衣送上了昆仑,那么多年来寄人篱下,只有他一个人铭记着离散的痛苦和仇恨,什么都不知道,果然会活得比较开心些。

    “那是夏苍穹的记忆,不是我的。”苍魇顺手摘了一朵粉色芙蓉插到他鬓边,“但那段记忆里有你。”

    何欢眼里隐约有水色在弥漫,缓缓把芙蓉拔下来握在手里,却没有像儿时那样怒气冲冲的踩做粉碎。

    “所以……你爱的人……”苍魇的嘴角浅浅的弯起来,“是我吧?”

    “如果是你,你会兑现你的承诺吗?不会吧。”何欢笑着把手中的芙蓉抛进了水中,重新把视线投向远方,“夏苍穹死了,但不是在那场浩劫里,而是在他把我推给罗曼的时候。”

    苍魇无奈的苦笑一声,难怪在那件事后何欢会有这样的反应。

    何欢根本不恨罗曼,何欢恨的是他。

    “算了,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潇潇睡了很久了,我去看看。”何欢站起身来,大步走下船舱,紧接着就听到了他的惊呼,“苍魇,快下来!”

    何欢一向镇定,很少会如此惊慌失措,苍魇一听就知道肯定出大事了,立刻飞身跳下了船舱。

    早已没了气息的白潇潇靠着船舷,脸上的表情惊恐莫名,看来她应该是挣扎了许久企图逃离,所以整个船舱里都是血迹,因为她用双手护着肚子,所以双手和腹部都遍布伤口,显然凶手的目标并非全是她,而是她腹中的孩子。

    “是谁?是谁!孩子是无辜的,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他下手!”何欢的双眼犹如疯兽般瞪得通红,因为极度的哀痛和愤怒浑身都在发抖。

    纵然他不爱白潇潇,但这些日子他对白潇潇呵护备至,证明他非常珍惜这个意外到来的小生命。

    苍魇飞身冲出船舱。

    埠头上还是那几个正在修补渔网的渔夫和清洗衣物的农妇,除此之外再无异状,若是他们看到杀手满身是血从船中出来,他们怎么还能毫无察觉的依旧在此谈笑?

    白潇潇的血液还未凝固,显然凶手行凶就在不久之前,但这个人究竟是怎样才能从众目睽睽之下就此消失无踪?莫非他不是人吗?

    一阵清风从对岸的密林那边吹过来,隐隐含着一股新鲜的血腥味。若是正常人,根本不会察觉到这细微的气息,所以这就像是邀请函一般,明摆着是冲着苍魇来的。

    不是人?可我也不是人啊。

    苍魇一笑,忽然纵身飞起,朝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飞去,才跟出不远,便看见了远处那架悬在半空里的艳红步辇。

    和倪戬分开不过月余,在他看来却像是隔了几世,所以这场不期而遇就变得格外有趣。

    夏云染已经归于尘土,倪戬又创造出了新的姽婳。

    何苏叶和夏云染没了,新的黑白骨和姽婳马上就会被创造出来。

    倪戬倒真是个天才。

    若不是这样,他该上哪儿去找为他赴汤蹈火死去活来还能够陪他一直走下去的人。

    “怎么?想我了,所以专程来看我?”倪戬的笑容会让人上瘾,一旦陷落便无药可救,“走的时候那么无情,最后却还是舍不得我吗?”

    “变作这个模样,你还能一眼就认出我。”苍魇大步上前,飞快的把他拽进怀里,“你早就知道我的躯壳是昭龙吧?”

    “从看到你背上的痕迹我就知道了。夏青城身上的是烧伤,而你身上的尽管类似,却是另一种痕迹,那是龙的逆鳞。”倪戬没有反抗,温驯得就像初识时的玄清,但身上却有着浓重的血腥味,显然刚刚杀过人。

    “那你也知道昭龙为你而死?”

    “我给予了他对等的代价,更何况他的死换来了你的生,我并不觉得愧疚。”

    苍魇抚摸着他的脸,忍不住笑出声来:“倪戬,夏苍穹和昭龙都是被你放弃的牺牲品,而你却喜欢上了这二者拼凑起来的怪物,你不觉得讽刺吗?”

    “讽刺?这个怪物能替我报仇,能把诀尘衣折磨得生不如死,能哄我开心,我为什么要觉得讽刺?”倪戬直视着他,嘴角带着微笑。

    “利用我折磨诀尘衣……”苍魇沉吟着,细细的摩挲着他的容貌,这付形体如此的美好,内里的灵魂却如此的残忍冷酷。

    昭龙对倪戬迷恋至此,即使是现在把他抱在怀里,苍魇灵魂里属于昭龙的一部分还是疯狂的想要这个笑容绝美的少年。

    “姽婳用自己的血肉催开了艳骨昙,那是她对抛弃了自己的哥哥最后的报复吧。”倪戬依旧温驯的依偎在他怀里,“怎么样,结果还满意么?”

    “艳骨昙花开,我心里隐藏的感情就会失去控制。若我最在乎的不是诀尘衣,那就肯定是你。难道你不怕祸及自身?”

    “如果你所爱的真的是我,那我高兴还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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