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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嫣华 作者:柳寄江(首页大封推vip2014-04-02超高人气超高推荐完结)-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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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嫂子皱眉揽过儿子,为他拍打身上地尘土。笑道,“小武你又淘气了…………自然是真的。你没听到今晨沛宫前热闹地动静么?陛下他是咱们沛郡出去的人。如今想家了。便回来看看。”
小武胡乱点点头,好奇的望向坐在一边地少女,张口赞道,“姐姐,你好漂亮。”
少女扑哧一笑。愉悦道,“谢谢。你也很可爱啊。”
“姐姐是从外面来地,可知道皇帝陛下是什么样的人呢?”
小秦嫂子抱过儿子,朝少女歉意笑笑,却经不住儿子吵闹,想了想道,“乡里地族老们说啊,陛下从小就性恭谨,心地慈善。他继位之后。将赋税定为什而为一。让大汉百姓都能够宽裕的生活下去。是一个好皇帝。”秦武听得神往,便挺起小小地胸膛道。“那武儿长大后,要做一个大将军,替陛下踏平匈奴。”
“咯咯。”借水的少女掩口而笑,嫣然道,“那么秦小将军,姐姐等着你啊。”
舅舅,她微微一笑。
你瞧,你所付出的辛苦,都没有白费。天下人知道你的好处,并将你当成一个好皇帝。
你若听到这话,是不是会很开怀?
小秦嫂子忽然叹了口气,道,“我小时候曾经见过陛下的。”
“哦?”张嫣奇道。
“我小地时候啊,调皮的紧。”小秦嫂子回忆旧事,不知道怎么的,脸微微的红了,“一个人到处乱跑,不知怎的,就迷路了。碰到一个男孩,他将我送到村口。便回去了。哥哥说,他便是泗水刘亭长的儿子。可惜我当时年纪实在太小,不曾与他道一声谢。”
张嫣撇了撇嘴,心里面便不自禁的泛起了酸意。便觉得入口的汤水也没有适才甘甜了。
“怎么?”秦嫂子见她神情,不由问道,“这位娘子不信?”
她正要答话,忽听得外头有人唤道,“请问夫人在里头么?”
韩长骝一身士子深衣,见张嫣与主家出来,连忙揖拜,笑道,“因见夫人的马拴在门前,便猜夫人在里间,冒昧地唤问一声。”
“怎么?”秦嫂子瞧着张嫣嫣然地神情,奇道,“小娘子这么年轻的年纪,已经出嫁了么?”
“是呢。”她颔,拜道,“多谢秦嫂子今日奉水之情。”
“不客气。”小秦嫂子讷讷道。
门外杨柳树下,玄衣青年回过头来,微笑着望着走到自己身边地少女。然后远远的朝小秦嫂子颔示意。
汉时民风开放,小秦嫂子却生性严谨,不肯见外男,旋回身便进屋去了。
惊鸿一瞥间,她并没有认出自己适才念念不忘的男子。
张嫣不由得便失笑,心平气和。本是自己太小气,离开沛郡的时候,刘盈才是多大年纪?而小秦嫂子比他还要略小一二岁,当时更是个不知事的女孩。世人总是仰视于皇帝的身份,当大人们提起曾经一段轶事,便牢牢记住。但故事里的那些人,却早就忘了。
“阿嫣,”刘盈摇头道,“你于此间乡路并不熟悉,自己一个人在外头行走,实有些不慎。”
“有什么法子?”她噘唇道,“你要接见县中族老,乡亲。阿母亦是找一群从前的旧友聊天。她们都好大年纪,说的又都是旧事,我听不明白,便只好自己独自出来。听听沛县老说你小时候的趣事,倒也有趣的紧。”
“哦?”刘盈失笑,“那你听到了什么?”
“听到呀,”张嫣嫣然,扳手指数道,“西头的赵大爷说舅舅小时候,总说已经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和前日在沛宫见到你一个模样,半点都没变。东村的冷小宝说他哥哥当年曾经跟你和吕家几位表舅舅打过一架,虽然舅舅看起来很斯文,但起狠来,也很厉害的。唔”
“什么呢?”刘盈啼笑皆非。
沛土的小路两旁,开满了小小的芄兰花,紫色的如同满天星辰。
张嫣问他,“舅舅,你喜欢这些芄兰花么?”
“我本性并不爱这些花草。”刘盈摇头道,“不过,因它是沛县水土所养,倒也特别喜爱一些。”
张嫣于是弯腰,摘了一朵芄兰花,意味深长的道,“是啊。这世上有太多朵美丽的花,世人总是贪看,却忘了属于自己的那一盆花。野花漂亮,人人都喜欢看,但看看也就罢了。要是因为流连,忘记了家里的那朵,等到最后枯萎了,回过头看,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忏悔之。
因为今天陪人出门,回来晚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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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四一:夜雨
“什么枯萎不枯萎的,”刘盈皱眉道,“听着太不吉利。阿嫣,你小小年纪,心思不要这么重。放开怀一些。多看看蓝天白云,不好么?”
张嫣瞧着他一会儿,忽然笑道,“好,自然亦好。”
白日的沛郡,天色澄蓝,不见一丝浮云。
“昨儿个舅舅还在接见那些沛县乡老,今个儿怎么就有空出来?”她问道。
“奉常大人说,”刘盈道,“古有春日尝果之习,如今正是樱桃成熟的时令,可采摘献于父皇灵前。朕听着有理,便排了半日空闲。”
她抿唇偷笑,“舅舅是自己想出来玩吧?…………明明请人进献樱桃便可。”
“既是祭祀先帝,”刘盈道,“自然还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亲自采摘,才显得有诚意。”
四月的樱桃,累累的压着枝桠,玲珑可爱。
宫人搭起木梯,刘盈在果树间选取颜色鲜红的樱桃,采摘放在一旁托盘之上。
满园樱桃尚未全部熟透,一棵树上也不过能采得两三串,刘盈一路向东而来,在最近阳的樱桃树下,忽听树上叫唤的声音,抬头看,却见张嫣坐在树枝桠之上,拂开枝桠探出头来。素襦黄裳,及踝的裳裙盖住了裤,丝履小巧而贴住脚弓,露出一段袜缘,微微摇晃,足形玲珑可爱。
他不由多看了一眼。
她将樱桃置在裙摆上,用衣襟擦了擦,放入口中。赞道,“舅舅,这儿的樱桃又酸又甜,很是可口。你要不要也尝一颗?”
他皱眉道,“小心吃坏了。让他们去清洗一番。又不费什么事。”
“不要。”张嫣摇头笑道。“若要他们摘了洗过再送到我手边,那我特意来这趟樱桃园。还有什么意思?持已,你不知道。纵然事后闹肚子闹到后悔,玩的时候就是要尽兴才好。”
他摇摇头,吩咐道,“小心些,莫要从树上跌下去。”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张嫣笑盈盈摇晃道。“这么大地一颗树,哪有那么不小心的。”不留神一个没稳住,竟真的向一方跌去。
她惊叫一声,捂住脸,心中一声哀嚎,这下丢人可丢大了。
“小心。”刘盈正转过身去,听到了动静,连忙去接。
少女倾过来的娇躯,正投了个满怀。他一手抱住张嫣。一手扶住树干。身下木梯承受不住冲力,摇摇晃晃的趔趄。眼看就要倒下,宫人们用大力才扶住了。
怀中地少女趴在自己胸前,惊魂甫定,胸膛微微喘息。压裂了枝桠上一大片樱桃,绯色地汁水溅到少女的胸前,裳裙,慢慢地浸了开来,留下湿润的濡痕。
他地身体与她贴的极近,近到可以闻到少女稍领间透出的一缕幽香,极细极幽怨,却在那一刹间,沁到他心底。
他怔怔的瞧着少女玉一样的脸颊,其上有细微汗毛,天光照在其上,几成透明光泽,那么美,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亲一亲少女地红唇。
张嫣抬头,触到了刘盈墨色的瞳孔与深深的视线,一刹那间,便感到脸红心跳,手心沁出一层薄薄的汗,只能听见胸膛急急的心跳声。
一种前所未有的张力,横亘于他们之间。
过了一会儿,刘盈方沉静下来,勉强自己安定嘱咐她道,“你先去换身衣裳。等朕采完最后两串樱桃,咱们便回沛宫。”
“嗯。”她低头应道。
樱桃属于嘉果,进献于高帝庙前,以太牢拜高帝。
张嫣跟在刘盈身后,诚心的祈求高皇帝刘邦,跪拜道,“皇帝阿公。往事已矣,来可追。当年,你曾经不喜欢舅舅,但是最终还是将大汉留给了他。他从不想辜负你的期望,努力的想要打造一个太平富足地天下。”
“请你,一直保佑他。也保佑这片你留下来地,大汉天下。”“阿嫣,”鲁元亦在一旁跪拜她的父皇,见女儿形容端肃,不由好奇问道,“你嘀嘀咕咕地,都在求些什么呢?”
她抬头,嫣然道,“没什么的。只是请了阿公保佑陛下。”
她的一双眸儿似杏,每次抬头的时候,眸光清仁,很是漂亮。
鲁元看的叹息,亦求道,“父皇,你若真的在天有灵,对子女有怜恤之心。请保佑陛下和阿嫣,夫妻和美,来日子孙乘于膝下,白头偕老。”
“阿公,”张嫣犹豫了一会儿,亦道,“请保佑陛下与我,能安顺相守到老。”
当夜,惠帝在沛宫大设酒宴,宴请当地父母官与沛郡族老。随行诸侯及众官陪宴。
酒过三巡,他在主座上举杯敬道,“当年先帝与众先辈从沛郡起军,终得天下。如今大汉升平,朕得回故土,以酒水礼天,敬地,祭祖。愿我大汉,长乐未央。”
于是众臣皆祝道,“愿我大汉长乐未央。”
袁平起身道,“如此好宴,不可无歌。臣备下歌舞,请陛下观之。”
刘盈于是笑道,“可。”
宫中或是权贵设宴都会培育歌女舞姬,刘盈本以为袁平亦不过如此。忽见有百名少年从堂下入殿,拜道,“祝陛下身体康健,福寿万年一晃六年,当年在高帝面前唱《大风歌》的童子,都已经长大。有的家资富裕,有的却生活落魄,有的已经成婚生子,有的依旧奉养父母。沛郡郡守袁平集全力,找到了其中的一百一十七名,此时着当年一般的素服青裳。梳垂髫髻,垂袖拱手,齐歌当年高帝所作《大风》。
大风起兮云飞扬。
刘盈怔了一怔,放下酒杯,一时百感交集。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西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大风是一个纵情高歌地年代,他的父亲开创的年代。他从父亲手中接过了他,这些年他战战兢兢。怕折损了父亲的光芒与骄傲。
在这一百一十七名少年的歌声中,忽然有一刻,他与父亲心意相通,懂得了父亲唱大风时地心情。
死亡将所有曾经地怨怼通通埋掉。这一刻,刘盈潸然落泪。想起的,都是父亲地好处,以及,他对父亲的孺慕与眷恋。
大风歌毕,刘盈吩咐道,“取纸笔来。”
他在六尺长,三尺宽地良纸之上,书写了大风两个篆字。
“袁郡守。”他吩咐道,“着人在沛宫立歌风台。其上立大风碑。将朕的手迹拓写在其上。”“诺。”
刘盈醉意微盈。又吩咐道,“待朕离开之后。将沛宫改立为高祖原庙。当日高祖所教歌此百二十人,皆令为吹乐,后若有缺,辄补之。”
当夜,刘盈饮的酩酊大醉,张嫣将他搀回了沛宫后头的寝殿。
巡幸在外,一切不比未央宫中,并没有太多的侍女从行。吩咐殿中地两个小侍女去端汤水,荼蘼陪在张嫣身边,掩口笑道,“自去岁陛下酒醉椒房殿,不是说再不多饮了么?”
“男人么,”张嫣拧干了铜盆中的帕子,将之搭在丈夫的额头上,抿唇微笑道,“总有些动情绪的时候。”
他劳师动众,终能重回到自己的故乡。在沛县的这些日子里,心情一直愉悦。今日大宴群臣的时候,一时开怀,喝醉了,便是再情理不过的事情。
张嫣虽身为皇后,这照顾刘盈的事,既不放心让别人来做,便只好自己动手。喂了刘盈一碗醒酒汤,又与荼蘼协力为刘盈换上轻便地寝衣,起身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
她走到烛火之间,想要吹灯。忽听得身后刘盈唤道,“不要。”
刘盈揉揉额角,道,“就让灯点着吧,亮堂一些。”
张嫣嫣然笑道,“好。”
刘盈沉静了一会儿,忽又道,“这天,看着晚上要下雨。”
她扑哧一声笑了,揶揄道,“陛下原来不仅会治国,还会看天色啊。”
“阿嫣不信么?”刘盈微笑道,“我自幼在沛县长大,这儿地气候最是熟悉,傍晚的时候天色闷地很,今晚十之会下雨。”
唔,张嫣惊奇的现,喝醉了的刘盈,尽是出奇的爱说话。
这样的刘盈很可爱,让她很有一种冲动想考虑考虑,日后再找机会多灌醉他几次。
“轰隆…………”一声,天际果然打起雷来。
“沛县就是这个样子,”刘盈笑道,“尤其是春天里,天气变化无常。白天晴好晚上下雨实是常事。阿姐小时候最怕打雷,若是哪天晚上打雷了,便会拉着我睡,却一定要颠倒黑白,说是……”
怕她的弟弟怕打雷。
刘盈忽然问道,“阿嫣,你怕雷么?”
张嫣摇摇头道,“我倒不怕雷。”
刘盈闭目唔了一声。
那种悲春伤秋的小女儿事,她不屑做。可是,她很喜欢今夜的这种氛围,在宽大的沛宫之中,有着淡淡的新漆气味,宫外大雨倾盆,而他们同床相拥,宁馨静好。
轰隆隆,一声炸雷忽的响起,仿佛要将天际撕破一番,张嫣赫的浑身一抖,反射性的扑到了刘盈怀中。刘盈呵呵一笑,就势拥住了她。
真是……丢人啊。张嫣忍不住唾弃自己,刚刚说过自己不怕打雷,便被这个雷给吓的破了功。
然而很快,她就将这些有的没的念头都给丢开了。
她闻到他身上安神的松香气息,以及透出来的酒味。他拥着的怀抱太温暖,以至于,她似乎也喝醉了。
“阿嫣,”刘盈将下颔放在她的肩上,迟疑了一会儿,忽低低道,“咱们就这么一世在一起,好不好?”
她醉心于他怀抱中的气息与温暖,连他说什么都没有挺清楚,便昏昏沉沉的胡乱点头。这个时侯,只怕他说要她的性命,可能,她也会不自觉的点头。
他低头,呵呵而笑,胸腔一阵微微震动,许久承诺道,“朕会一辈子待你好,只要朕还在这个人世间,便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然后,朕百年之后,我们将会同葬于安陵。生同衾,死同。
殿外风声大作,不知哪处漏了进来。床前的烛火摇曳惨淡,扑的一声,灭了。
满殿陷入黑暗。
沛宫之外,雷声隆隆,大雨哗啦啦的往下下,落在屋檐之上,一片冰凉。张嫣静静的躺在刘盈怀中,他将她的一头青丝理好,以确保她不会被压着,绊着,凝滞了行动。
她悄悄眨了眨眼睛。
他总是那么温柔,很多时候,她醉情于那些温柔。却也忘记了,同时,他也很固执。温柔和固执,是同时属于他的最鲜明的性格。
他给了她一个承诺,但是,同时,他也做了一个拒绝。
她不需要去问,他究竟爱不爱她。若是不爱,他不会起心要将她在身边留一辈子。但是,他无法放开的去爱她,囿于心中的槛。
她偷偷的落下眼泪。
我们不是不爱,只因爱情这座船,我们是拒签船票的那个人。
唔,怎么搞的想起了李商隐的那“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真是码字时间越来越长了,为毛为毛为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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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正文 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四二:长天
第二日,雨势初收,沛宫之中,花间地上,尚有点点湿渍水痕。
因巡行在外不设朝事,刘盈便偷了一回懒,斜倚在榻上,看张嫣梳妆。
荼蘼将张嫣长长的青丝打散,白玉梳篦蘸了水,沿着稍梳过,在顶盘成螺髻。复取黛石,为张嫣画了一双娥眉,高妙清长。
因刘盈素不喜欢浓妆,张嫣的妆容便一直化的很淡。
要点唇的时候,刘盈忽的起了兴致,道,“这唇我来点吧。”
荼蘼怔了怔,连忙退开。
张嫣奇道,“陛下替人点过唇么?”
“不曾啊。”他走过来,亦觉得自己实在有些闲了,不过既然已经出了口,便又道,“若真的点的不好,你自己擦了重试就是。”
“难得陛下有雅兴,”张嫣盈盈笑道,“阿嫣可舍不得。”
宫人奉上脂盒,刘盈揭开,便闻到一股淡雅的花香的气息,与张嫣日常身上的幽香同出一源。微敛心神,加朱砂调研,待匀了,取笔蘸过,凑近张嫣。忽的在她微微仰起的清双眸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怎么了?”张嫣久候不至,不由问道。
“无事。”他回神笑道,小心的在她的双唇上下,各点了一点。仔细看了看,摇头道,“这朱砂色泽淡了些。”
“淡么?”张嫣不由望了望妆盘中鲜艳明媚的朱砂,色如丹樱。
“嗯。”
张嫣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揽镜去瞧。见了镜中地自己,不由扑哧一声笑了。
“怎么?”刘盈尴尬问道,“点的不好么?”
“不会啊。”张嫣摇头,佯作正经道。
时下时兴的唇妆,不同于后世的涂满双唇。只是在上下唇各点一点。如同樱桃一般大小与色泽,后世所说的樱桃小口。便是从此而来。并不是说,真地有女子地口如同樱桃般大小。
这樱桃妆要点的好。便极讲究力道。
看地出来,刘盈倒真的没说谎,与妆容一道并不熟悉,力道便用地有些大。若有长安精通流行时尚的权贵女子看见,定是要笑话的。
但她却心中开怀。盈盈笑道,“我喜欢的很。”
“那就好。”刘盈放心道,放下笔,忽然道,“阿嫣,”
“嗯?”她嫣然相望。
“再过两日,”刘盈道,“咱们该回长安了吧。”
她“呀”了一声,怅然若失。“这便要回去了么?”
“该走了。”刘盈笑笑。“总不可能,一辈子待在沛土。眷留了这么久,该回去了。”
她忽然生起一种极舍不得的感觉,便低低应了一声。
午后,张嫣在沛宫之中行走,忽听得廊后有人道,“数年不回乡,沛郡却已经变了模样了。”
转过来,竟是吴王刘濞,代王刘恒,与齐王世子刘章。见了张嫣,俱揖拜道,“臣参见皇后娘娘。”
张嫣道,“两位王爷与世子请起。”
“难得相逢,本宫请三位到亭中小坐一番吧。”
刘氏三人身为外王,不得常常入朝,而张嫣身为皇后,亦少见外臣。本不易相见,但在沛宫之中,倒难得地能坐于一亭。
大汉初立之时,分封与郡县并行。齐国为天下富庶之地,王七十城,为诸侯王之最。吴王濞就国之后,炼海盐,铸私币,召天下狠勇好斗之徒。而代王刘恒虽不显山露水,张嫣却永不会忘记,记忆中,便是这位性老实的代王,继承了大汉江山。
面前这三位王爷,便是诸侯王中的大头。
张嫣观察着三人的同时,这三位刘姓宗亲亦在不经意的观看着她。
以甥女的身份,十三稚龄,嫁入未央宫为后。这个小皇后似乎没有想象中柔弱不晓事,一路行来,圣宠深重。而且人前举止言谈,无一不大方得体。
宫人将小亭擦拭干净,铺上莞席。入亭之后,张嫣坐了主座,宫人在亭下煮了茶,端出来为四人沏过。
刘濞饮了一口,笑道,“自长安传出陛下好茶之名,陆氏往蜀中采收茶叶,转卖各国,收入甚巨,天下人影从。臣却敢说,论起煮茶的功夫,还是皇后娘娘椒房殿中天下第一。”
“这茶,果然香的很。”
张嫣嫣然道,“吴王谬赞。”
又转问持盏未饮的刘恒,“怎么,代王不喜饮茶么?”
刘恒怔了怔,忙道,“不敢。”
他有些愣。
从鲁元处论起来,张嫣也是该叫他一声舅舅地。但他从小不得高帝欢心,张嫣却是吕后地心头宝。数次接触,他总是觉得,这个年稚的女孩总有些处处针对自己地意思,但她从前虽然显贵,到底只是小小的侯女,与他没什么关隘。却不料日后她竟入主未央,自己反而得唤一声皇嫂。
这就不容自己等闲视之了。
他仔细想来想去,只觉自己从小到大,应该从来没有得罪过这位小皇后,不由有些费解。
“本宫年纪小,从未到过沛郡,此番前来,果觉沛郡人杰地灵。”张嫣含笑赞道。
刘氏从沛郡出,但刘恒与刘章俱是后辈,亦从未到过沛郡,只有吴王刘濞少年时在沛郡长大,含笑答道,“娘娘所言甚是。”
齐王刘肥因病未曾前来,便遣其世子章代父回沛参拜天子。张嫣又问道,“不知齐王身体究竟如何?”
刘章心中再轻狂。面上也不敢对皇后失了恭敬,垂下桃花眸答道,“劳皇后娘娘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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