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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品男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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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有那么一天的。”安荣小声宽慰着帝王,这颗孤独的心,终于不再一人面对将来的风风雨雨。
  
  皇帝是在自己的王帐中用的晚膳,安成从桌上的砂锅内,盛了一碗奶蓉栗子鸡的汤,奉到帝王面前。
  执起金汤匙,皇帝舀了勺汤,入口清鲜,赞道:“味道不错,赏。”
  安成一笑,“奴才替大家伙谢陛下赏。”
  皇帝嗯了一声,道:“把这道奶蓉栗子鸡给贺兰送去,让他务必多吃点。”
  “奴才替贺兰公子谢陛下赏赐。”
  “去吧。”皇帝摆手,赶紧送去。
  
  安成提起食盒正往外走,安荣已经急匆匆打外边进来,见安荣瞄了自己一眼,大总管知道,他和皇帝之间有话,不是自己该听到的,打个哈哈,安成走了。
  “陛下,有大量人马,正赶往龙首山。”
  皇帝也不抬头,吃着肉丝笋尖,道:“师伯,你一向沉得住气,这次怎么慌了?”
  安荣叹气,“陛下,若是老奴做饵,何惧来人带着千军万马,但陛下万金之躯不容有失。”
  “朕已经大了,有的事情,一定要自己去做才好。师伯的臂膀可以庇佑敬儿一时,可敬儿终究要长大。当年顾铭洲新丧之时,朕那时整日提心吊胆,就怕父皇对朕和母后不利。可还不是过来了,如今他们都不在,朕必须学会亲手把这江山抓住掌中。”
  “陛下,属下宁羽求见。”宁羽声音不大,却显得很焦急。
  
  暗夜不见一点星光,丞相杨林带着他的爪牙,已经接近龙首山。
  保国将军陈锐低声问杨林,“丞相,骁骑营那边安静的有些古怪。”
  “将军莫担心,本相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一会,咱们只需包围龙首山行营,生擒元文敬即可。”
  陈锐一甩披风,抱拳道:“末将明白。”
  杨林眼中目光阴鸷,终于等到这一天。老丞相手中紧紧攥着一只琉璃佩,暗自咬牙。文帝啊文帝,若非你当年背信弃义,逼死老夫的女儿,老夫绝不会抢这北苍江山。你可知,我那端云自尽时,已经怀了你的骨肉。你为了一个男人,不置后宫,老夫本想放过你,难得你对一个男人痴情如此。可你偏偏在那个男人死后,娶个东林女人回来。还想和那个女人要个孩子,哼,那女人的孩子,就是老夫叫人下的落胎药。今天,老夫就把这北苍江山从你儿子手里夺过来,老夫要掘了你的墓,把你挫骨扬灰。至于那个东林女人,哈哈哈……
  陈锐见杨林面上现出诡异的笑容,眉头悄悄皱了下。
  
  自入夜后,贺兰骢明显感觉今日气氛不同前几日。
  皇帝在他躺下后过来一次,这是几日来,皇帝首次露面。以为他睡了,在床榻前看了看他便离开,贺兰骢断定,他今夜不会再过来。悄悄起身,把那身禁军的衣服穿上,拿丝带束好头发,又把枕下一个小荷包袋拽了出来,里面是蕊儿给他准备的银两和银票。
  贺兰骢取出一只金发簪,用锋利的簪针在离地一尺处戳破一个小洞,并慢慢向下划。划完了,用手往两边一撑,哧啦一声,面前出现一个破洞。好在声音不大,没有引起外面巡逻兵的注意。洞小了些,贺兰骢还是感谢上天给了这个机会,缩着身,爬了出去。
  
  却说安成知道营地有事要发生,心里一阵阵发慌,翻来覆去睡不着,便爬起来。
  穿好衣服,出了自己的帐篷,明知道此时在营地行走不和规矩,可这大总管如同魔怔般,就走了出来。
  夜间的空气很清新,安成对于龙首山营地再熟悉不过,眼见巡逻的兵士来去匆匆,安成摇头,福兮祸兮,世事难料啊!
  大总管漫无目的的一路走来,待发现前方的大帐,才看清是贺兰骢休息的地方。苦笑一声,这位主子该是恨他入骨,还是绕道他处吧。又转悠一阵,安成发现不远处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直奔营地后面的山坡。
  难道有奸细,安成心下一紧,小心跟上,不想惊动了前面的人。
  
  大营到处都有篝火,这是一个背阴的死角,虽燃着篝火,却是不被注意的角落。火光中,安成看清面前的人,大吃一惊,“贺兰公子。”
  贺兰骢也未料到,这个时候会碰上安成,他把逃跑的时间和路线都算计好了,本想万无一失,不想这阉奴夜里不睡觉,四处走动,还发现了他的行踪。心里正犹豫着,安成颤抖的开了口。
  “公、公子,你……你要逃跑?”
  贺兰骢惊出一身冷汗,不及开口,安成忽然往回跑,哪能容他跑了,几个起纵,落到他身后,环臂于颈,掐住他的脖子。
  安成奋力挣扎,大张着口,声音却是沙哑而低沉,如蚊子叫一般,“来人……来人……贺兰……要,逃跑……咳咳……”随着咔喇一声脆响,安成的头垂下。
  尽管贺兰骢确实恨他入骨,可他没有拿尸首泄愤的习惯,再说此时也没有时间去泄愤,把尸体拖到后面,贺兰骢方松口气。
  
  他知道,一定是因为今夜有大事,巡逻的人大多被调到前面,这边才会疏于防范,给了他可乘之机。
  后面是山坡,黑压压的,只要离开那个恶魔皇帝,一座山而已,岂能胆怯。身形没入黑暗,贺兰骢开始他的逃亡之旅。
  过了一会,感觉腹部有些不适,他扶着树,正大口喘息着,却没发现一人悄然而至,在他身后突然发难,捉住他的双手反剪于背后。
   


49、巧计平叛乱 。。。 
 
 
  贺兰骢腹部不适,正扶着树喘息休息,不想一人悄无声息出现在他后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出手,擒住他双臂,反剪于背后。
  贺兰骢这心一下悬起来,暗道真是天亡我也么,才出来,就被发现了?被那人抵住贴着树干,心里十分不好受,干呕几声,努力压抑那来自胃里的强烈感觉。
  身后那人皱皱眉,特意哑着嗓子道:“你不舒服吗?听着,回答我的问题,我答应不难为你。若是你敢喊人,我现在就可要你的命。”
  贺兰骢知道,此刻不是反抗的时候,这里离龙首山大营没多远,喊人等于自投罗网。听那人如此说,他点点头,表示同意。
  
  那人问道:“告诉我,被你们皇帝囚禁的贺兰公子,如今在哪里?”
  贺兰骢一惊,抿下嘴唇,问:“你找他?”
  那人不耐,“问这么多干什么,快说!”手下用力收紧,贺兰骢轻轻哼了一声。
  贺兰骢想了想,忽然摇头,笑了,“你找的人,已经逃了。”
  “逃了?”那人低声自语,反复重复着那两字,手下不自觉地松了劲。
  
  贺兰骢见机会来了,一个反肘,击中他的软肋,利用那人吃痛弯腰的空当,把那只金簪抽出来,簪针抵住那人喉咙,“换换吧,我来问你,你是谁?”
  那人蒙面布巾下,一对利目精光迸射,暗想怎么这样大意,居然着了道?
  正琢磨怎么回答贺兰骢的问话,这时月亮破云而出,就着月光,他看清面前的人的脸,又惊又喜,低声叫道:“大哥,是你么?”
  声音不再刻意沙哑,贺兰骢听了一怔,这是……
  那人道:“大哥,我是干戈,干戈啊。”扯了面上的布巾,一张和贺兰骢酷肖的脸露了出来。
  
  “真是干戈?”倒退数步,贺兰骢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自己思念多日的干戈。
  干戈欺上两步,“大哥,真的是我。你欠我一个千古望江楼之约,难道不记得了么?”
  望江楼,望江楼,真的是干戈!贺兰骢大步过去,把干戈拉住,“你终于来了。”
  干戈把人揽到怀中,痛心疾首,“是,我来了,虽然没及时出现,希望现在还不算晚。”
  被干戈搂着,贺兰骢有些不自在,腹部还是不舒服,他一手捂住小腹,一手抓着干戈,道:“先离开这里,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干戈也看出他似不舒服,架起他的胳膊,拿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就着夜色,遁入山坡密林。他们回头望了一眼,就见山坡下的大营,响起联营号角,顿时灯火通明。
  
  皇帝在王帐内爆跳如雷,“师伯,他跑了,他跑了!”皇帝仰着头,闭着眼,满脸痛苦。
  安荣一时无语,他承认,他是疏忽了。他知道今天夜里杨林要偷袭大营,第一次,他违背了皇帝的旨意,把所有高手都调到皇帝身边宿卫,却不想已经顺从的贺兰骢,仍未臣服,一有机会,竟真的逃之夭夭。
  跪在天子面前,安荣道:“奴才失职,令贺兰公子成功出逃,罪无可恕,请陛下赐死。”
  皇帝心中一痛,扶起安荣,孩子样地道委屈,“师伯,朕是做了错事,可朕在改,在改啊。他逃了,他还是逃跑了,一点不念朕对他的情分啊。”
  安荣安慰着,“陛下莫着急,今晚的事情一了,奴才亲自把公子追回来,一定好好劝他。”
  
  “陛下!”宁羽闯了进来,抱拳行礼,“陛下,杨林带人,已经包围大营,现就在营门外,求见陛下。”
  皇帝快速恢复帝王威严,让安荣帮他披上披风,“走,看看去。”
  宁羽让路,皇帝迈大步出了王帐,安荣拉过宁羽,小声嘱咐了几句,宁羽点头离去。
  “老狐狸还想玩先礼后兵,既然先讲礼,那又带人来,算怎么回事?”
  安荣道:“陛下,眼下小心为上。”
  “哼,一切都在朕的掌握中,把心踏实放肚子里就是。”
  
  大营外,丞相杨林的人手执火把,与骁骑营的人对峙着,两边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见皇帝出来,杨林大声道:“陛下,老臣也是不得已,望陛下海涵。”
  皇帝冷笑一声,“事情,做就是做了,何必在意朕。”
  杨林拱手,“老臣恳请陛下下诏退位,老臣拿项上人头担保,保陛下一生平安。”
  “哼,条件听起来还不错。”皇帝讥讽着,“保朕一生平安,那追随朕的人,岂不是都要人头落地?”
  杨林强压怒气,“陛下,老臣是很有诚意和陛下商量。”
  
  “商量?”皇帝大笑,笑得嚣张,笑得放肆,“老丞相,你难道真的老眼昏花,忘了诚意二字怎么写了么?有诚意,你身后带来多少人,和朕谈诚意,你的诚意何在?”最后,皇帝爆喝一声,帝王威严,不容挑衅。
  杨林被皇帝一番抢白,竟一时语塞,身后有人喊道:“丞相休听这狗皇帝大放厥词,下令吧,杀了皇帝就是!”
  紧要关头,杨林倒失了最初的镇定,这时陈锐过来,说道:“丞相,怎么做,就请下令吧。”
  杨林嘿了一声,道:“杀过去,凡反抗者,就地格杀!”
  杨林的声音,在夜间空旷的山野显得格外的清晰。
  
  皇帝勾起嘴角,这时杨林也发现似乎不大对劲。
  陈锐大步走到皇帝面前,单膝下跪行礼,朗声道:“末将陈锐,叩见陛下。”
  皇帝虚扶一把,道:“陈将军最近辛苦,起来吧。”
  杨林大惊:“陈锐,你、你……”
  陈锐转身,大声道:“丞相,陈家历代,世袭保国将军一职,忠心日月可鉴。又岂会与你犯上作乱,做出悖逆君主之事。末将奉皇命,假意投诚,若不做的真点,又岂会引丞相上钩呢。”
  杨林又惊又怒,“你为了取得老夫的信任,杀掉那些反对投靠老夫的人,难道,难道也是假的?”
  陈锐冷笑,道:“那些本是罪无可恕的死刑犯,陛下皇恩浩荡,只要他们肯配合演好这出戏,便会厚待他们的亲属。那些人本是无法活命之人,横竖都是一刀,若是以此为家人谋得日后吃喝不愁,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妙,妙,妙!”杨林大声称赞,纵声笑道,“元文敬,虽然老夫棋输一招,不过,老夫的儿子已经联络了几路藩王,到时一起起兵,你的江山,未必就做得稳。”
  
  皇帝闻言冷笑,轻描淡写地说:“是么?”
  这时,杨林身后走出一人,摘了头上纱帽,正是宪王元常。围着杨林转了两圈,才抬手,“带过来,给丞相过过目。”
  杨林大奇,转身一看,顿时心凉,自己的妻子,两个儿子及其他家眷,被绳捆索缚,推到面前。
  “老爷子,和陛下请罪吧。”丞相夫人哭叫着,两腿颤抖,谋反,可是要诛九族啊。
  杨林厉声道:“住口,贪生怕死的东西。”
  杨林喝住自己的夫人,可两个儿子和其他家眷还是哀求出声,“我们也不想死啊……”
  
  这时,大将军韩朝辉自众人身后走了出来,到皇帝面前,递过一个锦盒,皇帝接过来看了看,合上盖子。
  “丞相,这里是你和东林翼王,以及其他藩王联络谋反一事的书信。丞相是书法大家,你的笔迹,可不是常人可模仿来的,不知你还有何话说?”
  杨林叹气,“你待怎样?”
  皇帝缓缓地道:“丞相若是束手就擒,朕网开一面,诛三族,只你一人凌迟,其他人斩立决。丞相若是一意孤行,那么九族无一活命。”
  皇帝的声音冰冷,狠酷,杨林闭了闭眼,轻吐一声,“老臣输了。”
  皇帝挥手,有人拿绳子将杨林绑了起来,而那些死忠杨林、负隅顽抗的,很快也被韩朝辉和陈锐带人制服。
  
  元常对皇帝道:“臣幸不辱命,那些王爷们,一致表示,拥戴我皇。”语气有些俏皮,不时拿眼睛瞟瞟天子,心想怎么这副臭脸,难道是谁欠他钱啦?想到这里,险些抽自己个大耳光,皇帝富有天下,他想要什么得不到,用得着这副嘴脸么?
  皇帝嗯了一声,只道了句,押下去,便不再多言。
  元常大为惊讶,反常啊。正想说什么,安荣把他请到一旁,低声说了几句,元常眼睛一下瞪圆,控制不住,大声说道:“这样也能跑了?”
  安荣被这一声惊得直缩脖子,那边皇帝也听到了,爆喝一声,“都给朕找人去,不许伤他,好好带回来。”
  
  王帐的灯一夜未息,皇帝颓然地靠着软垫,像只受伤的小兽,无比委屈。
  安荣道:“陛下切莫着急,老奴已经派出人,各个路口设岗拦截,再说公子不舒服,应该跑不远,想来很快就有消息传回。”
  元常一旁翘着二郎腿,正悠闲地喝茶,轻笑道:“唉,一个男人而已,跑了再找一个就是,何必愁眉苦脸。再找个腰比他细的,摸起来比他软的,还听话,还懂得如何伺候人……”
  呼的一声,一个大软垫飞了过去,元常立刻拧身跃起,躲过皇帝袭击,轻飘飘落地时,手中茶杯滴水未洒。元常嬉皮笑脸地道:“呦,真发火了?”
  
  “他不一样!”皇帝大喝,“他是朕认定的人,谁也替代不了。你少在这里讥讽朕,事情完了,给朕配追魂的解药去。”
  “哎呀,求陛下赏臣一个乌盆吧。”苦瓜脸立时出现在元常脸上,表情痛苦非常,“追魂的解药,臣已经想尽办法,怕是,真配不出来。”
  皇帝心咯噔一下,沉声道:“果真如此么?”
  元常这次也不敢放肆,正经起来,“臣那时就提醒陛下,慎用此药,陛下听不进去啊。如今后悔,晚矣。”
  皇帝闻言,黯然。
  
  宁羽进来禀告,说是方圆百十里,各个道口,未发现可疑的人经过。
  皇帝负起手,思考着,说道:“你们这么找不行,贺兰不会这么傻,此时逃离,一定会被追上。”
  安荣嗯了一声,“陛下的意思是?”
  皇帝道:“贺兰没有出龙首山,他一定寻个地方躲起来了。他定是知道朕发现他逃跑,会派人去追,所以,这个时候,藏起来,是最好的办法。等朕不找了,他再出来。”
  安荣惊喜地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皇帝笑了,“派人搜山,把龙首山给朕翻过来,也要把人找到。”
  安荣道:“既然知道公子有意藏起来,何不等他自己现身,再拿人呢?”
  皇帝叹气,“朕担心,若是时日久了,他没有压制追魂毒性的药,会很痛苦。”
  “这?”安荣确实没想到这一层。
   

50、患难兄弟情 。。。 
 
 
  安荣与宁羽、于海分头带人搜山,茫茫龙首山,寻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一般,遍寻不见。
  皇帝一直焦虑不安地在王帐内等候消息,拳头攥得死死,人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三天了,已经三天了!
  元常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地靠着龙案,道:“别那么愁眉苦脸,真藏在山林,若是不猎野物,到时候他没东西吃,说不定一饿,自己就跑回来了。”
  一句话似提醒了皇帝,“糟糕,若是碰到猛兽,贺兰就会有危险。”扯了披风披上,皇帝大步往外走。
  元常伸手,“喂,陛下,陛下……”摸着后脑勺,元常皱眉,这可不是好事,帝王不应该如此外露心事。
  
  皇帝跨上火麒麟,准备带人出营,元常跟着追出来,“陛下,等等臣。”跺了跺脚,元常随便跨上匹马就追。
  代表帝王的杏黄色绣飞龙旌旗,在龙首山间随风飘荡。本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却因帝王浑身散发的丝丝寒气,一下显得凉了许多。
  元常劝道:“陛下,若是臣找人,现在就回去等消息。”想找人,就不该在这里,无头苍蝇般的乱撞。
  “你想说什么?”皇帝勒住马,顿时停下。
  元常摇头,“陛下,你这是关心则乱。现在他在暗,我们在明,既知道他藏了起来,还如此声势浩大寻人,他又岂会现身。”
  皇帝一怔,细想元常的话,忽然道:“朕是急糊涂了。”调头大喊了声:“撤回大营,把人都叫回来。”尽管再担心着急,元常说的有道理。再如此下去,那人更不会露面。
  
  安荣匆匆返回,以为人已找到,待见了皇帝,才知不是那回事。奇道:“陛下怎么把奴才们都召了回来?”
  皇帝道:“不找了。”
  “啊?”安荣愣住,说不找就不找了?
  “元常说的对,这么找,只会令他藏的更隐蔽。”
  元常嘻嘻一笑,扭过脸不去看皇帝,嘟哝着:“陛下这次春狩,本就是以铲除杨林为要,如今目的达到,该是回銮了。回到京城,该审的审,该定罪的定罪,漏网的叛逆,该抓的抓,陛下不觉该是办些正事了么?”
  皇帝讶然,半响道:“宪王说的有理,今日休整,明日返回京城。”
  安荣望了眼元常,相视而笑。
  
  龙首山一个不知名的山谷中,有处隐蔽的山洞,洞内一堆干草上,贺兰骢狼狈地睡着,身上搭着干戈的外衣。他被*干戈带到这个山洞,一直不舒服,迷迷糊糊,总是想睡觉,可又睡不安稳。干戈已经守了他三天,听他梦中说胡话,不由心痛如绞。知道他在发烧,干戈解了外衣给他盖上,见他还是发抖,最后干戈只得把人紧紧抱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暖着。直到今日,感觉他的体温终于下降,干戈才又把他放回干草上。自怀中拿出个小瓷瓶,倒出里面白色的小药丸,取了一粒,喂入他口中。这药效果很好,这两天给贺兰骢服的就是这个,终于让他退烧。
  打开水囊,干戈给贺兰骢放到唇边,见他知道吸吮,这颗提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贺兰骢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见到干戈,先是愣了一阵,慢慢适应了,才意识到这次真的逃了出来。他张了张口,就觉喉咙火烧般的难受,干戈一见,把才收起的水囊又拿过来。
  扶着他喝了几口水,干戈才道:“都是我不好,我去晚了,没接应到你,让你受这么多痛苦。”
  叹息一声,贺兰骢缓慢摇下头,“和你没关系,北苍皇帝设计,拦截了我们联络的鸽子,把信上的碰面日期都改了。”话不过一句,便觉得很累,歪头靠着干戈,眼睛又闭上。
  干戈就这样让他靠着,知道他又睡了过去,不敢惊动他,保持这个姿势,一坐又是小半天,直到晚上贺兰骢彻底清醒,干戈才揉着已经发木的腿,苦笑一声。
  
  “大哥,你等会,我去弄点吃的东西。”
  贺兰骢点点头,仔细打量这个山洞,山洞不大,因洞口有半人高的枯草,又有棵歪脖树挡着,倒是非常隐蔽。这龙首山本就不冷,洞里也不觉得阴、窝风,总之,一切还好。
  不自觉地摸摸肚子,就是不明白,怎么了,为何老是不舒服?
  干戈卷着一阵风进来,抱着一堆枯柴,还拎着一只野兔。简单支好架子,干戈把兔子处理好,拿出火折,开始烤野兔。
  “就找了这个回来,将就吃吧。”干戈把头低着,翻转着泛着油光的兔子。
  “无妨,只要逃出来,让我饿个十天半月也认了。”
  干戈嗤笑,“真饿个十天半月,哪还有命在?”
  
  火苗呼呼跳着,上面的野兔散着油香,火堆旁,干戈的脸已被火苗熏红。
  “忘了吧。”干戈忽然说。
  “你?”贺兰骢过了半天才明白,干戈是要他把在北苍的一切忘了。面色顿时暗了下来,那种耻辱,挥之不去,哪是说忘就能忘的。
  “你生病了,等你好些了,我们去西戎国吧。”干戈道:“我镇守大禹关的时候,曾跨境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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