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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品男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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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能断了北苍的根基么?对于这一类的传说,虚虚实实谁又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元文敬这个人,心思缜密,城府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也许根本就不相信有什么龙脉宝库,他只相信,北苍的命运永远只掌握在他自己手中。而贺兰自己也很清楚,帝国的强盛并不是靠神灵庇佑就可以万世昌隆的。东林也有神坛,东林也有所谓的龙脉,可最终不还是败在了北苍的铁骑之下?
再者,对于北苍的臣民而言,他们并不知道什么叫手段,什么叫城府,他们只知道,谁能让他们的安居乐业,谁能让他们衣食无忧,那个人就是好皇帝。天下是谁的,并不是百姓所关心的事。无疑,元文敬在他们心目中就是那个可以让他们生活无忧的好皇帝。他上察河工,下缮旱涝,减赋免苛,勤于政事,才有了如今强盛的北苍。贺兰心中虽然对他千般憎,万般恨,但依然不能否定他的政绩卓著。如若毁了北苍龙脉,真的能让北苍灭亡,那么到时北苍的百姓到时又该如何置身?
贺兰骢自问不是个清高伟大之人,但对于苍生黎民的福祉他却看得很重。就这一点,他就不能让干戈毁了北苍龙脉。更何况,大姐还在宫中。他看得出来元文敬虽然明着是在软禁大姐,但实际也是变相的保护。北苍的大臣对大姐恨之入骨,他不敢想象若是皇帝不在了,他是否能凭他跟干戈二人之力护大姐周全。
所以,为了百姓也好,为了大姐也好,北苍的龙脉就不能断。他知道干戈不悦,他也知道干戈想为自己报仇。可他目前实在无力再横生枝节。他希望干戈能够明白。既然他说过要跟他相守一生,他倒宁愿尽快离开北苍,找个地方隐居,从此再不问这世间之事。
“回来了。”干戈的声音传了进来,声到人到,后面跟着的小二把托盘上的酒菜摆了满满一桌。
小二打过招呼,喊了声慢后就很识相地退出,房间内相互凝视的人,若有所思。最终,还是干戈打破沉默,“先吃饭,边吃边说。”
“嗯。”看干戈的神色,就知道他一定打听到什么消息,摸摸坐下,给干戈斟满酒杯,才问:“出了什么事?”
夹了块酸辣鱼块给他放进小碟,忽然笑了出来,道:“我看道一个榜文,今日在张贴上,算是北苍国的大事吧。”
“哦?”贺兰骢一听,也来了兴趣,“说说看,什么大事。”
干戈道:“简单点,就是北苍国的丞相谋反,失败后,伏诛。啰嗦点,就是那个丞相,不知烧了什么高香,谋反这等大罪,小皇帝只剐了他一人,三族判个斩立决,剩下六族流放到了北方极苦之地,永不得恕。”
“北方极苦之地,那是什么地方?”
干戈拿着筷子,本来在犹豫给贺兰骢夹哪样才,听他一问,想了想,道:“听说,北苍国最北面,有个小海岛,非常冷,只要被放逐到那里,就别想再回来。”
“原来是这样。”贺兰骢仿佛一下都明白过来,他说:“这个丞相必是和翼王合作的人。这人野心不小,想先吞了北苍江山,再掉过头灭了翼王。最终,还是逃不过机关算尽,反误了寥寥生命的命运。想来,北苍皇帝最近忙于此事,无暇抽身。此桩公案如今一了,怕这皇帝要有所行动,我们还是尽早离开这等是非之地。”
“好,我们明日一早便离开。”
干戈这次没有坚持,尽管他想让贺兰骢好好歇息两日,一路颠簸,常人都是深感劳累,何况贺兰骢如今这种特殊状况呢。大人再能坚持,腹中的孩子能坚持么?可眼下,确实没有办法。
到了就寝的时刻,干戈没有像在小镇上时,晚上打着地铺,他静静地躺在贺兰骢身边,默默拉上被子。
“干戈,你怎么不说话?”
“我?”干戈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把那件事告诉他。再过几日,怕是要瞒不住,到时又会如何呢?
“就要离开北苍国,该高兴才是,你怎么倒满腹心事,不会有什么瞒着我吧?”
干戈伸手,把人揽到怀中,头摸索着他的肩膀,“没有,真的没有。让我好好抱你,好好抱你。”
干戈炙热的气息吹在贺兰骢的脸上,感觉他的手,顺着前胸,一路下滑,最终停在他的小腹。心里更是狐疑,他想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不及开口,干戈已经吻了上来。
夜,很静谧,干戈在掠夺了一个绵长的吻后,把怀中人抱得更紧。
两人一同沉沉睡去,窗外,只有更夫准确报时的声音,在街上唱响……
金鸡报晓,干戈先穿戴好,才帮着贺兰骢收拾妥当。
洗漱一切完毕,干戈拿好行礼,才叫了贺兰骢,二人下楼结账。令他二人颇感诡异的是,客栈这早上会如此安静,一个吃早膳的客人也没见到,连店里的小二也失了昨日的热情。
“这不对劲啊。”贺兰骢低声说了句。
干戈剑眉悄然皱起,也不理那些小二古怪的目光,只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上了马车,贺兰骢没有进入车厢,他不顾干戈反对,坐到车辕另一侧。
渔阳的街道,也是安安静静,竟是一人未见。如此反常,干戈和贺兰骢不禁开始担忧。
马车眼看就到城门口,从巷道里涌出黑压压的禁军,转瞬将马车团团围住。
二人互望一眼,心里虽然有所准备,知道他有可能会追来,但从未想过,是在这里。
禁军呼啦一声向两边退出数步,让出一条道路。
得,得,得,马蹄声传来,北苍天子元文敬,已经策马到了近前,身后,是安荣与宪王元常。
54、干戈战渔阳 。。。
渔阳城的西大门,与准备出逃的人近在咫尺,却又远隔天涯。
禁军层层包围的马车上,亲眼所见希望湮灭的两人,此刻反倒镇定下来。
贺兰骢看看干戈,又看看围上来的禁军,把头低下,无声笑笑。终究还是逃不掉么?
皇帝眯起眼睛,把不见丝毫紧张的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目光最后落在干戈身上。如此肖似的容貌,可他不是贺兰。这个人,他竟然……
手下不自觉在用力,皇帝想,朕这是在生气么?方才,贺兰,他竟是一眼也没看朕,他看围上他们的禁军,他看他身边的人,唯独不看朕。呵,贺兰,无论如何,朕这次一定把你带回去。
太阳已经升起很高,皇帝看眼天色,用尽量听起来还算平和的语气,缓缓开口,打破沉默,“贺兰,随朕回去,朕可以不治你私离掖庭之罪。”
按住干戈准备拔刀的手,贺兰骢道:“多谢北苍陛下厚爱,可贺兰不能回去。”
皇帝呼吸一滞,沉声道:“贺兰,你应该已经毒发了吧?别固执,随朕回去,朕会想办法为你解毒。”
“可笑啊,可笑!”干戈爽朗的声音传来,“下毒的人会这么好心么?笑话!”
“贺兰,随朕回去。”皇帝又说了一遍,天晓得,当有人告诉他,贺兰骢与那个人头天投宿,夜里在一个房间过夜,他心里是何等愤怒,除了愤怒,还有一种酸酸的味道。就是他身旁这个人,好奇怪的人,相似的容貌,却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请回吧,北苍陛下。”贺兰骢道:“贺兰如今到了这里,就没打算要回去。你若放过我,贺兰会寻处隐蔽之地了此残生,你若不放,贺兰把命留下就是。”
“贺兰!”皇帝大喝一声后,语气马上又柔和下来,“贺兰,朕把元常带来了,你现在必须让他看看,方便下方驱毒。”
干戈冷笑,“啰嗦那么多干什么,要么放了我们,要么留下我们的性命。”
皇帝道:“你究竟何人?”
干戈抱拳,“山野草民,干戈。”
“你就是东林威武将军干戈?”皇帝吃惊之余,又把他打量一遍,听说这人在樊城失守后不久,就下落不明,没想到居然出现在北苍,还把朕的贺兰带走。
“不才,那是过去的干戈。”
元常懒洋洋地跨坐马上,忽然说道:“陛下,人家不乐意跟你回去,咱们何苦强人所难,放他们走吧。”
“闭嘴!”皇帝大怒,“放他们离开,朕巴巴追到这里作甚。”
元常一拍手,“就是啊,既然不放,那就赶紧动手,把人拿下就好喽。带来这么多禁军,难道看戏啊。”
皇帝闭闭眼,知道元常这是提醒他,时间不等人,尽快拿人才是正经。手抬起,“拿下,不许伤贺兰。”
皇帝一声令下,早已跃跃欲试的禁军纷纷向前。
干戈正准备把贺兰骢护在身后,不想他竟取了雕弓,抽了只羽箭搭上。
干戈大惊,“你别动。”
贺兰骢不理他,站在车辕,弓已经拉满,一箭指向帝王咽喉,“放我们离开。”
皇帝道:“贺兰,你们逃不掉。”
贺兰骢冷笑,“要不试试你的人刀快,还是我的箭快。”
皇帝不语,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得到命令的禁军没有返回队列,而贺兰骢也松了手中的弓弦。
皇帝闪得稍慢了些,看看手中的血迹,皇帝惊痛出声,“贺兰,你真忍心下手?”
贺兰骢放了这一箭,人一下蹲了下来,刚才用力过大,这肚子又诡异地痛起来。此刻,偏又咬牙出声,“何为不忍?我和你有何恩义,不忍下手。”
干戈退回他身边,问:“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小心!”贺兰骢喊了一声,把干戈推到一边,一柄钢刀竟是从他二人面前擦过。
干戈低咒了一声,再次冲入禁军中间,只希望多把人往自己身边引。
贺兰骢手中没有应手的武器,只得把那把雕弓抡起,皇帝说,不许伤自己,那就拿自己下注,争取一线脱困的生机。
安荣眼睛不离已经冲到一起的身影,贺兰骢似很痛苦,功夫发挥不出平日的一半,带他离开的人虽全力以赴,却因回护贺兰骢处处受制,已经多处受伤。此人悍勇,若是如此下去,必死无疑。
暗自叹息一声,安荣对皇帝说:“陛下,公子看来是毒发了。”
皇帝闻言一惊,“你说怎么办?”
安荣道:“放开缺口,让公子离去。想法截下那人,公子必然会自己回来。看那人对公子如此回护,一有机会,定会让公子先脱困。”
“那就由你去办。”皇帝努力吸气,贺兰,退一步真有这么难么?
安荣把禁军喝退,抽出一柄软剑,准备亲战干戈。
贺兰骢知道安荣的厉害,心里叫苦,“这人很厉害。”
干戈却低声道:“看到了么,这人身后,人不多,一会我来迎战他,你坐上黑风先出城。”
“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这个破绽是故意留给我们,想要把我们分开。”
干戈道:“是个机会就不能放过,你出去,我随后就到。”
干戈与安荣同时出招,身影交错间,互有攻守,心中暗赞,是个厉害角色。
那边贺兰骢不敢怠慢,跳上乌骓马,却迟迟未动。他知道这其中有诈,把马驱使到干戈身旁,任干戈如何给他递眼色,就是不愿离去。乌骓马原地点着那四只白色的小蹄子,焦躁又不安地打着响鼻,等候主人命令。
对面,皇帝望向犹豫不决的人,暗道,决定要走了是么?与贺兰骢的眼神对上,皇帝在他眼里看到了担忧、不安与谨慎。
贺兰骢想,这是错觉吧,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在皇帝眼里看到了痛楚之色。这,怎么可能?
不见贺兰骢离去,干戈不得已,打了一声唿哨,乌骓马前蹄扬起,发出高亢的嘶鸣。乌骓马是一种神骏的西域名马,得到主人的命令后,扬起四蹄,竟然天马行空,从涌上前的那众禁军头顶跨过,稳稳落于城门口。
干戈笑了,他自幼就学到一句话,大丈夫死沙场,何其快哉,如今沙场不在,若是最终无法脱身,把命留在这里,也好。金刀之上,滴的北苍人的血还少么,足够了!
安荣隐隐察觉这人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又是佩服,又是惋惜。有心想放他条生路,可偏他在下一刻,做出了惊人之举。安荣摇头,干戈一代名将,终与贺兰骢错之一筹。
金刀喋血,豪气冲天,干戈虚砍一刀,借安荣闪避之机,转身形,跃起,足尖一点车辕,飞身直冲北苍帝王。总是要为他报仇,何不就趁此时?干戈突然向皇帝发难,使众人始料不及。
元常最先反应过来,手一挥,银光一闪,一物钉入干戈肩膀。干戈吃痛,没有冲到皇帝身前,这时,禁军已经得到皇帝命令涌上。皇帝的命令很简单,不能生擒,那便杀无赦。皇帝就在赌,贺兰骢不会等禁军真的杀了干戈再回来。这是必赢的赌局,皇帝无论押宝哪边,贺兰骢都是输。
鲜血染红了仍在苦苦支撑的人的衣衫,唯干戈的面上,依然是胜者的笑容。已经得到他的心,死而无憾,干戈为你而活,为你而死。逃走吧,跑得越远越好,别再回来。
驾,架,架,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干戈皱了皱眉,傻瓜,跑回来干什么?
乌骓马驮着满面焦急的人返回渔阳城,就在他进城的一霎,数十骑不明身份之人突然出现,瞬间冲乱禁军的包围圈。
“护驾,护驾!”有人大声喊着,用最快的速度将皇帝围住。皇帝若是有什么闪失,他们这群人哪个也别想活命啊。
那些人武艺高强,横冲直撞,见贺兰骢趁乱将干戈带上马,也不多做停留,吹了竹哨,瞬间又跑个干干净净。
被那群来历不明之人这么一捣乱,皇帝的计划全部落空。暴怒下,大喝:“追,他们跑不了多远!”
元常着急,想劝几句,又顾不上,只得狠抽跨*下坐骑,紧紧宿卫天子身侧。刚才贺兰骢那一箭,天子的颈侧被擦伤,这元常就暗暗担心,谁知道这两位一会又闹出什么事,别弄的跟过去似的,遍体鳞伤,到时又让自己善后。
那群来历不明的人追上贺兰骢,领头那人拱手道:“干将军,延平侯,属下来晚了,望二位见谅。”
干戈浑身是血,明明很气弱,却是努力扬声,“滚!”
贺兰骢一惊,“干戈,别这么说话,他们帮了咱们。”
干戈闭了闭眼,缓口气,道:“王华,你们走吧。今日你们祝我脱困,干戈心下感激,但我不会回翼王身边。”
领头人扯了蒙头布巾,叹气,“干将军,你何苦如此。主上这次是让属下把二位一齐带回去,东林才是二位的家嘛。”
干戈冷笑,“带我们两人回去,王华,你当干戈三岁孩子么?你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在我大哥返回渔阳时出现,你当我傻子么?你们想让我大哥吸引北苍人注意,再趁乱将我带出去,至于我大哥,根本就不是你们要救的人。王华,你我一起共事多年,我说的可有错?”
王华低头,小声问:“将军当真不与属下回去?”
“不会回去,你们走吧。这里还是北苍境内,危险随处都在。”
王华带人已经离开,贺兰骢拿帕子给干戈擦拭面上血迹,柔声道:“你该和他们回去,翼王不会亏待你。”
干戈把眼睛复又闭上,过了很久,才睁开,“八岁时,我心里便只有你和大姐,如今,还是你们二人。走吧,离开这里。”
“好。”贺兰骢冲他一笑,夹下马肚,乌骓马一下窜出丈远。望眼自己满是鲜血的手,干戈,只要你没事,我就和你浪迹天涯。
身后的马蹄声近了,扬起的漫天烟尘中,北苍国王字旌旗格外抢眼。
贺兰骢回头看了一眼,冷笑一声,一拨马头,像一侧小路驰去。乌骓马的速度很快慢了下来,崎岖的山路,半人高的野草,纵是汗血神驹,在这里也发挥不出它应有的神骏。贺兰骢也不会想到,这竟是一条没有前方的路。
何时弃马步行,他们已经记不得。这次,贺兰骢扶着干戈,看到前方的断崖方明白,这次,才真是走上绝路。
皇帝带人很快追上,目光落在贺兰骢满是血迹的手上,尽量压住心中的怒意,他说:“贺兰,前方没路了。回来吧,你受伤了,需要医治。”
贺兰骢一愣,低头看看自己,终于明白皇帝说什么,惨笑一声,“多谢了,不过这血不是我的。这是我兄弟干戈的血,他为了自己的哥哥,流的血。”
“贺兰,你在说什么?”皇帝承认,他现在就是糊涂。
“还不明白么,北苍陛下,干戈是贺兰的兄弟,一奶同胞的兄弟,他不姓贺兰,是因他随了母姓。可他,如假包换,是贺兰唯一的弟弟。”贺兰骢的声音凄凉中带着哽咽,伸手把干戈揽到自己怀中。干戈身上有一处伤口,一直无法止血,此时还在不停向外涌着触目殷红。
皇帝看眼安荣,见他摇头,似有不忍,再看元常,元常则是把头扭向一边。
山崖上的风很大,皇帝的衣袂被风吹起,他攥了攥拳,做好了决定。
“贺兰,回到朕身边,朕答应你,放干戈回东林故地。他的伤很重,需要马上救治,把他交给朕。相信朕,朕不会加害他。待他的伤养好,朕就封他一个侯,在东林永享富贵。”
干戈此时很清醒,他说道:“开出的条件,听起来还不错,想来干戈也该回敬些什么,方可令北苍陛下高枕无忧吧。”
皇帝一笑,“干将军说的极是,朕的条件是,你可在东林永享平安富贵,以淮水为界,你不可踏入淮水以北之地一步。”
“妙,妙!”干戈拍手,大笑,“好诱人的条件。可是,你认为我会答应么?”
皇帝一怔,那边贺兰骢却忽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笑了很久,他忽然止住笑声,平静的说:“元文敬,你的话可当真?”
皇帝道:“君无戏言。”
贺兰骢不再说话,继续拿帕子为干戈擦拭血迹,动作很轻,很小心。他终于开口,他说:“干戈,我希望你好好活着。懂么,好好活着。”
干戈察觉到贺兰骢意图,摇头,“不,我们已经没了战场,这条命再无价值。”
……
又是一阵山风刮过,贺兰骢缓缓把手从干戈的桎梏中抽出,“保重。”
干戈一阵心慌,伸手想去抓他的手,却够不着,“别离开我,求你。我不在乎这条命。”
“啪。”所有人都因一声清脆的响声而愣住。
贺兰骢收回那只打了干戈一记耳光的手,嘴角抽动,“把我忘了,记住,世间再无贺兰骢这个人。娶个妻子,为你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吧。”
贺兰骢掉转身形往回走,皇帝大喜,迎着他过去,“贺兰,朕不会食言。”
干戈挣扎着站起来,他走了,他为了能让自己活命,走了。
伤痕累累的干戈站在万丈悬崖上,被山风吹乱了一头乌发。
望着贺兰骢转身走向那个带给他自己无限痛苦的人,绝望地大叫:“大男儿顶天立地,干戈宁可去死,也不会拿哥哥的身体,换取自己的一夕平安。干戈只求同死,不愿生离。你若下不了决心,那干戈替你决定!”
贺兰骢身形顿住,转身,惊恐地大叫:“不,干戈,别做傻事!”
干戈的身影在悬崖边消失了,贺兰骢甚至不及抓住他一片衣角。
干戈跳下了悬崖,贺兰骢的世界瞬间崩溃,元文敬深感大事不妙,这次他真的错了,错的无可挽回,活该他得不到那人的爱。
拦住准备紧随而去的人,一掌击在他后颈上。皇帝把人抱起,这才吩咐,“到崖底仔细搜索,务必找到尸首。好好入殓,送回东林厚葬。”
55、贺兰怀孕了 。。。
“不,我们已经没了战场,这条命再无价值。”
“别离开我,求你。我不在乎这条命。”
“大男儿顶天立地,干戈宁可去死,也不会拿哥哥的身体,换取自己的一夕平安。干戈只求同死,不愿生离。你若下不了决心,那干戈替你决定!”
干戈站在悬崖上,发丝被山风吹得四散飞扬。绝望的眼神,撕心裂肺的呐喊,贺兰骢想,眼里的热热的东西是什么,眼泪吗?
眼皮有些沉重,贺兰骢不想睁开,睁开看谁呢,干戈已经不在了。用那种惨烈的方式完结自己,不愿苟且偷生。
守在一旁的皇帝,看到一滴清泪自贺兰骢眼角滑落,这心不由隐隐抽痛。这人,大概是第一次落泪吧。
元常自诊脉后,一直不说话,眉毛几乎拧成川字。以为他在分析病情,皇帝倒也没打扰,可过了两个时辰,总不能还没结果吧。
见元常还在苦思,似纠结什么疑难问题,终于忍不住,皇帝问道:“现在究竟如何了?”
元常道:“压制追魂毒性的药给他服了,暂时没什么事。不过,不过……”
第一次,嬉皮笑脸,无忧无虑的公子哥一样的元常,脸上现出尴尬之色。
“想说什么,如实说,急死朕吗?”皇帝忍无可忍。
元常拱手一礼,硬着头皮道:“陛下神武,泽披四海,连个男人落到你手上,都让你玩的跟个女人似地,如今怀着龙种,却不得知。”
“你说什么?”皇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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