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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品男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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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常把手里的东西交给皇帝,道:“砒霜就藏在这里。”
  皇帝一愣,接过来一看,竟是烧着半截的蜡烛。很吃惊,“这,这也能?”
  元常点头,“量很微,常人身体壮,不会有事。但是贺兰骢怀孕在身,体质弱,症状就显。亏了荣总管,叫人给他灌了蛋清,缓解了毒性。”
  够聪明,杀人于无知无觉中。皇帝的脸显得有些狰狞,冷冷地道:“查到何人下毒,受何人指使,朕不会放过他们。连朕的皇子都敢下手,真是不要命了。”
  
  元常道:“现在正是多事的时候,陛下还是多仔细些才好。”
  如何不明白元常的话,皇帝道:“你也搬到宫里住吧,朕命人把左配殿给你收拾出来。有你在,朕才放心。”
  “好吧。”元常大喇喇一坐,自顾倒水喝。过了一会,提醒道:“这事啊,是要好好查。宫里头的血腥,你很清楚,防不胜防啊。”
  “安荣那边查的怎么样?”
  元常摇头,“除了随身伺候的小贵,其他奴才都关起来,于海在查问。荣总管现在和宁羽带人,正在搜查皇宫。唉!”逍遥王爷叹息一声,难道会演变一场血雨腥风么?
  
  相比玉宸宫的哭闹翻天,金华宫显得安静的多,女主人也是多为配合。在安荣和宁羽说明来意后,崔贵妃把自己宫里所有奴才集中到前殿,不可随意走动。女人自己则是坦然地坐在桌前优雅地品茶,让安荣和宁羽随意了。
  安荣对这女人的镇定颇为钦佩,拱手道声得罪,便下令开始搜查。
  面对四面攒动的人影,崔贵妃表面不动声色,可心里却是暗暗吃惊,昭凰阁那边的事她已经得到消息,她知道皇帝绝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如此大的动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女人也想不明白,她平日里严格约束自己的手下奴才,事情肯定不是自己的人干的,可是玉宸宫那位,有这个胆子么?不是自己宫里的奴才,如果也不是玉宸宫干的,那会是谁呢?
  宁羽带人出来,冲安荣摇头。这边安荣也把金华宫的宫人太监询问完了,二人给崔贵妃行了礼,带着人迅速离开。
  崔贵妃见人都走了,第一次,女人显得慌张,柔和的灯光下,女人惨白了面色,颤抖着叫道:“梅子,梅子啊,究竟是什么人,在这个时候拨虎须啊?”
  梅子扶着自己的女主人,也吓得面上苍白无色,“娘娘,奴婢不知道啊。”
  崔贵妃左右看看,抿抿樱唇,“不行,这事可是闹大了,必须通知爹爹。”
  
  安荣带人彻查了一夜,竟是毫无所获。于海那边也回来禀告,那些被关进冷宫秘密审问的昭凰阁奴才,还有掌管烛火材料的太监也都查过,没有可疑之处。莫名其妙,一点线索也没有。
  宁羽和于海告退后,安荣犹豫了,把头低下,没有出声。皇帝道:“你想说什么,说吧。”
  安荣道:“奴才只是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说。”
  “说吧。”皇帝也是一夜没睡,这事不查出来,如何能安心睡觉。
  “陛下,这事蹊跷的很。下毒的人非常精明,蜡烛到处都有,把毒物混进蜡烛,除了密闭的房间,真正要人命的机会不大。公子有孕在身,中毒是必然。可奴才叫太医验过,除了昭凰阁,别处的蜡烛没有砒霜。所以,奴才想,这件事,是亲近之人所为,有可能,就是……”
  皇帝眼睛瞪圆,痛苦地大叫:“不可能,这不可能!”
  
  安荣闭了下眼,叹息一声,“奴才也希望不是。有道是,虎毒不食子啊。”
  皇帝的头,这次一下耷拉下来,“朕知道他恨,可朕在想,他不会对孩子下手。”
  “如果没有机会,自然是那样。”安荣道:“如他当初想逃走那般,他想做的事情,时刻都在心头。”
  “朕还是不信他这么狠心。他不是狠毒之人,不是,绝不是。”
  安荣一阵辛酸,“陛下,老奴也希望,老奴是错的。但现在,老奴恳求陛下,这事是无头公案,不会有结果。放了那些还被关押的奴才吧。他们,是无辜之人。”
  “好吧,准奏。”皇帝也无可奈何,查了一夜,最后也只能这样收场。
  
  砒霜的毒性虽然可怕,好在贺兰骢中毒不深,该是刚中毒就有了反应,后面安荣来自民间的土办法,算是起了大作用。元常的药,效果很好,贺兰骢养了两天,便无大碍。见他恢复如常,所有悬着心的人,终于松口气。
  接下来,一切又回到在昭凰阁的日子那样。皇帝朝中无事,便早早回来,也不管贺兰骢多么不乐意,拉着他到外面晒太阳,用膳后再陪着他去散步消食。尽管知道贺兰骢对他厌恶至极,皇帝一如既往,守在他身边,死皮赖脸地跟着,就怕他有什么闪失。
  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过着。右配殿的宫女太监白日里,总是见到那精神憔悴的人,呆呆地望着南方出神,晚间,值夜的奴才几乎天天听到那位,愤怒以及的声音,叫他们的天子别那么无聊。
  
  这晚,皇帝刚刚打发了伺候洗漱的奴才,才要就寝,就听到外面一阵嘈乱。
  “外面怎么了?”皇帝语气不善,吵什么,不知贺兰睡了么?
  有太监在外面轻声道:“陛下,是玉宸宫的大宫女灵子,说是有要事恳请面见陛下。奴才说陛下才就寝,可……”
  “可什么?”皇帝开始不耐,那个女人,又玩什么花样,难不成还想把朕从贺兰的寝床上拉走不行?
  那太监犹豫下,说道:“灵子说,贵妃娘娘晚间不舒服,请了太医,说是喜脉。因娘娘今日一直感觉不好,所以才大着胆子,恳请陛下移驾。”
  
  呃?皇帝脸色一下很难看。穿好衣服,皇帝来的外殿,把灵子叫进来。
  灵子一脸喜色,本想行礼向皇帝报喜,却发现皇帝目光阴鸷,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不禁瑟缩了下。
  “灵子,曹贵妃有喜了是吗?”
  灵子跪下叩头,声音很大,激动地说道:“奴婢恭喜陛下,贵妃确实是喜脉。”
  皇帝哼了一声,那么大声,是想把贺兰吵醒了,让他听到么?淡淡地,皇帝开口:“知道了,让她好好养着吧。朕会抽空去看她。”
  “啊?”灵子愣住,万万想不到,同是有喜,皇帝却是两种对待方式。
  “怎么,还不走,让朕请你出去么?”皇帝冷下脸。
  灵子抖了下,小声说句不敢。
  
  皇帝的拳头又一次攥紧,那个女人!
   


59、生难死亦难 。。。 
 
 

  早朝一下,皇帝没像往常那般,先去沧澜殿看看自己时刻惦记的人,而是直接把自己关进御书房。坐在地板上,皇帝靠着龙书案,把头埋在两腿间,鸵鸟一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安荣进来时,皇帝已经保持那个姿势近一个时辰。很是不解,安荣道:“陛下,朝里有大事么?”
  皇帝抬起头来,古怪地看看安荣,问道:“你说,曹菁那种女人,她生出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安荣略作惊讶,昨夜灵子闯进沧澜殿报喜,随便抓个人便知道,玉宸宫主子唯恐别人不知道。若是平时,擅闯皇帝寝宫,真若细究起来,按规矩可是要挨板子。可一般若是报喜,只要皇帝不追究,做奴才的才不愿办得罪人的事儿。
  “陛下,奴才不大明白你的意思。”安荣摇头。
  
  皇帝苦笑,“曹贵妃说她有喜了,要朕去看她,可朕不想去。”想起散朝时,曹纯得意的眼神,还有那群拱手道喜的大臣,皇帝心里就不爽。才一夜,这消息就传的人人皆知,蠢女人真不知道收敛。
  安荣跪坐在皇帝身边,一如既往的和颜悦色,“陛下,皇家本就讲究多子多孙,开枝散叶是好事。何必为这个发愁,都是龙种啊。”
  皇帝闻言更郁闷,“就那女人,她生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
  关于曹贵妃的种种,安荣心里非常清楚,明白那女人得了势,可是容不得人的主儿。可眼下,她能不能容人已经不重要,龙种才是重要的。贺兰骢纵是皇帝再喜欢,终究是男人,北苍需要一个女主人。不过说到女主人,安荣咧嘴,自古母以子贵,曹贵妃若是生了皇子,必封后,可曹氏女,哪有一点母仪天下的胸怀。
  想到这里,安荣劝道:“陛下,无论如何,还是去看看吧。贵妃的性子,你也知道。真闹起来,伤了胎气,总是不大好。”
  唉!皇帝叹息一声,“好吧,就看你的薄面,朕过去看看。”
  皇帝带着二十分的不乐意,摆驾玉宸宫,宫墙一角,一人躲在暗处见皇帝身影向着玉宸宫的方向,欣喜的赶紧抄近路,给自家主子报信。
  
  话说小贵手里提着翡翠小水壶,小碎步跟着大腹便便,却依旧动作敏捷的人身后。耍赖般问道:“公子,这是要去哪啊,奴才腿短,跟不上啦。”
  贺兰骢顿住身形,回头看看小太监,张了张口,好一会才说,“御马园。”
  小贵不解,“公子,去那里做什么,脏兮兮的。再说气味也不好。”
  贺兰骢没说话,脚下不停,继续向着御马园的方向走。
  
  御马监得知贺兰骢来了,带着几个手下出迎,却见他人也不说还,径直去了马厩。
  御马监想要拉过小贵问明白,小贵身子一闪,似怕沾上他身上的怪味。
  御马监憨憨一笑,还是磨着小贵问道:“小贵哥,公子怎么来这里来啦?”
  小贵郁闷地道:“想知道啊,问公子吧。”
  这边御马监摸着头顶还在奇怪,那边贺兰骢却绕着马厩,开始找寻。终于,最后一排,他找到了。单独栓在一个小马厩里,被伺候的毛色黑亮,点着四只小白蹄的乌骓马。
  
  御马监和小贵都愣住了,皇帝自渔阳回来,带回的这匹马,会和贺兰公子有什么关系呢?
  贺兰骢抓过一把草料,亲自递给乌骓马,却发现马儿并未张口,大大的眼中,隐含着晶莹的泪滴。扔了手中的草料,抚上他颈上的鬃毛,贺兰骢喃喃道:“你在想他对不对,我也在想他。可是,我出不去,这里,就是一个牢笼,会把我困死的一个牢笼。”
  乌骓马似听懂了,打个响鼻,晃着大脑袋,去蹭贺兰骢的脸。
  贺兰骢一只手轻抚下自己的腹部,依然低声的自言自语,哀伤至极,“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可你为什么要隐瞒我,为什么不买副药堕下他。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么,你知道我现在生不如死么?你太狠心,是你让我陪着你的,如今,你走了,我却还在……”
  
  远处,因担心贺兰骢而追过来的安荣,把贺兰骢抱着乌骓马的脖颈细吐心声的画面,收进眼底。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安荣心里不忍,走了过去。
  “公子,斯人已逝,还望节哀,保重身体为要。”
  见是安荣,贺兰骢收起自己的所有悲愤之情,冷冷地道:“多谢了。”叫上小贵,转身便走。
  安荣吸了吸气,知道让这人平息他的怒气,希望渺茫,不由又开始替皇帝担心。离开时,安荣嘱咐了御马监一句,“这匹马,一定伺候好了,不可有任何闪失。”
  
  傍晚的时候,皇帝终于回到沧澜殿,见想了一天的人,在躺椅上休息,便放轻了脚步。把原本难看的脸色收起,带着无限温柔,伸手去抚他的小腹。现在胎儿很活泼,似乎爱极了被抚触。每次皇帝一上手,小家伙便在里面非常配合地又蹬又踢地和皇帝互动。皇帝大多会被小家伙逗得哈哈大笑,当然,被贺兰骢利剑般的眼神,万剑穿身也是免不了的。即使如此,皇帝还是乐在其中。这是他的骨肉,他和贺兰骢的血脉相连,也是他和贺兰骢能摒弃旧恶的关键人物。夜夜做着贺兰骢原谅他,答应和他携手百年的梦,皇帝由衷地感激上天垂怜,送给他们一个孩子,一个将来真有可能会弥合他们之间关系的孩子。
  躺椅上的人半眯着眼,伸手去拍皇帝的爪子,反被皇帝抓住。把炙热的气息吹在他的颈间,皇帝拿头摩挲着他的肩膀,沉醉般地说:“真好,还是你好。她们都骗朕,不择手段的骗朕。虽然你和朕之间,并不愉快,可至少你给朕的是最真实的一面,真好……”
  贺兰骢诧异地看看闭了眼,自我陶醉的皇帝,暗道这皇帝今天又怎么了?伸手推了推,发现人竟然睡着了。呃,这算什么事?
  
  皇帝像个粘皮糖一样,粘着贺兰骢睡了有半个时辰,最后竟是自己把自己惊醒。带着些许慌张,他问:“你没事吧,皇儿没事吧,朕没把你们压到吧?”
  懒得理皇帝,贺兰骢把头别向一边,依然是不理不睬。
  皇帝也习惯了二人的这种相处方式,讪讪笑了两声,叮嘱一旁伺候的宫人小心照看着,方迈着四方步离开。走时,不忘把安荣叫上。
  
  再次回到御书房,皇帝又一次沉下脸。
  “让宁羽安排人,把玉宸宫守好了,平日别让里面的人出来闹了,朕累了。”
  安荣悄悄皱了皱眉,这么说,是把玉宸宫的主子变相软禁啦?有喜事不好么,难道也是为了保护?
  见安荣茫然不解,皇帝道:“朕不想看见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大嗓门的宫女,既然怀孕了,就好好呆在寝宫里安胎吧。没事出来做什么,就不怕动了她那来之不易的宝贵胎气。”
  感觉皇帝是没有一点喜悦,安荣更是疑惑。
  
  皇帝忽然又笑了,他说:“师伯,朕的皇儿很爱动,他还对朕说,着急要出来呢。师伯啊,真的很有意思。”
  安荣也被皇帝逗乐了,笑道:“这个时候,小皇子哪里会说话,陛下又说笑了。”
  皇帝摇头,语气热切地道:“是真的,要不晚上你听听。”
  安荣哭笑不得,“好,陛下说的都对,奴才信了。”忽然想起,那会在御马园看到贺兰骢,看到他哀伤的样子,安荣心里一沉,犹豫着这事要不要告诉皇帝。
  “师伯,你有话要说。”
  安荣想了想,还是说道:“陛下,公子今天去了御马园。”
  
  皇帝的手本欲抬起拿个东西,听到安荣的话,一瞬顿住。他问:“他是去看那匹马么?”
  “是,陛下。当时公子看起来很伤心。”
  “很伤心?因为干戈,他很伤心?”皇帝喃喃重复着,再次把头低下。
  “陛下,老奴请求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皇帝抬头,“说吧,你与朕之间,谈不上求不求。”
  安荣点头,却是一下跪在皇帝面前,皇帝也是大惊,想扶他,他却不肯起身。他说:“陛下,等皇子出世,放公子离开吧。留下个孩子,想来可以宽慰陛下了。”
  皇帝愣了,怔怔片刻,才嘴唇颤抖着道:“师伯,你让朕放他离开?”
  
  安荣痛心疾首,点头,“是,老奴恳求陛下,待皇子出世,放了他。”
  皇帝抓住安荣的双臂,奋力摇着,眼珠通红,“师伯,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可知,朕也心痛。师伯,朕是伤了他,可朕在改。朕,真的离不开他。帮朕,别让他走。”
  “敬儿。”安荣此刻忘记了主仆的身份,喊出皇帝的名讳,“老奴知道,老奴都知道。”
  皇帝显得一下虚弱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那师伯以后,就不要再提此事。”
  唉。安荣知道,还是劝不了,无奈点头。 
  
  十五的日子,圆圆的月亮早早就窜上柳梢头,朦胧,柔美。
  北苍国的皇帝为了自己未来的皇子,乐呵呵的忙得团团转的时候,与北苍国远隔千山的西戎国,此时,正在举行祭月仪式。
  高高的神坛上,身着五彩服饰的大祭司,手执法器,迎着神圣的月亮,带领着一众弟子,虔诚地祷告,祈求月神保佑西戎国,国人安居乐业,远避战火。麒麟王朝,永世昌隆。
  祭坛的北面,最尊贵的位置,被红衣银甲的女卫队宿卫着,正中端坐的,正是西戎国以勤政出名的女王。
  
  西戎国是这个大陆很特殊的一个国家,皇室不像东林与北苍那么古板,非皇子不得承皇位。在西戎国,女人地位非常高,这是保留了他们这个部族最原始的,母性为大的习俗。所以,麒麟王朝的统治者,只要是嫡出的头生子,无论男女,便是储君,其地位一出生便确定下来。
  女王没有梳发髻,而是如男人般把头发绾起来,一只金龙簪别在发间。年近半百的威严而高贵的面孔上,找不到一丝岁月流逝的痕迹。
  
  祭月仪式已近尾声,就见远处一宫女步履匆匆地穿过皇家卫队的仪仗,到了女王近前,躬身伏地而拜。
  女王放下手中镶金盖碗,悠悠开口:“什么事啊?”
  宫女道:“陛下,大医令回来了,说是有要事,马上觐见陛下。”
  女王绣眉微扬,忽然噗地笑出来,道:“他这次出去,一走这么久,难得还知道回来。罢了,叫他去书房候着。”
  女王看眼神坛,仪式结束,再看四周,前来观看仪式的大臣和百姓已经开始纷纷离去。伸下手,有宫女将龙纹披风给女王披上。
  
  回到书房,女王才进去,就见斯文清隽的年轻人,撩起他的正三品蓝色官服下摆,跪地行礼。
  女王嗤笑一声,“终于知道回来了,朕还以为,这回进了山,该是喂了狼了。西戎不祭狼神,拿你出气,想来也算公平的紧。”
  “臣黄文知罪。”
  “你错在哪里,罪犯哪条啊?”
  黄文嘴一咧,“陛下,臣这次出去,路上遇到了点意外,以致误了归期。不过眼下臣有要事,请陛下裁夺完,再定臣的罪不迟。”
  
  “哦?”女王杏目闪亮,轻笑,“是么?”
  黄文道:“陛下,此事非常重要,臣斗胆,请陛下移驾微臣府上,自有分晓。”
  女王这次收起笑容,变得严肃起来,迟疑片刻,才道:“准卿所奏。”
  黄文见女王答应了,躬身,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女王带上卫队,命仪仗前方开路,坐上龙撵方出发。黄文步行,陪侍在龙撵一侧。
  
  东城黄文府中,一处清幽的小院内,一间雅致的客房灯火通明。
  黄文将女王让进来,指着红木床上的人,道:“陛下,臣就是因此人耽误了归国的行程。”
  女王不知黄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走近床边,见躺着的人浑身缠满纱布带,就连面部也绕了几圈,可见受伤颇深。不由蹙眉,道:“你是大夫,喜欢救人,难道你想让朕见证,你把这个和阎王正下棋的人弄回来,再把他治好,向朕证明你的医术么?”
  黄文摇头,苦笑,知道平日里自己的荒唐,女王多是睁只眼闭只眼,不予计较。这次,带这人回来,要是不解释清楚,恐怕不那么容易过关。
  
  黄文到床边,掀起那人衣襟,露出他右边肩膀,道:“陛下,请看。”
  女王狐疑地过去,待看到那伤者肩膀上,一个新月纹刺后,顿时变了面色。那只久执朱笔,裁夺西戎国大小事务的纤细素手,缓缓抚上记忆中,那个熟悉的月牙。
  “在哪发现他的,他为何伤这么重?”女王问道,语气之中明显含着担忧。
  黄文道:“仙路峰山崖下的谷底,臣发现的时候,几乎断气,后来用新采的药为他续命,才保住了脉息。此人伤势太重,臣救治时发现了皇家标记,不敢怠慢,便将此人带回来。”
  女王道:“黄卿,你做的好。现在,朕要带此人回宫,你也一起来,朕命你,务必要将此人救活。”
  
  回到寝宫的女王屏退所有伺候的宫女,站在高大的妆镜前,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的白皙肩膀上,一个青色的新月纹刺清晰可见。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女王闭了眼睛,两行热泪悄然滑下。
  




60

60、心痛的真相 。。。 
 
 
  精致的琉璃瓶内,一只高山玫瑰因主人这几日心情不佳,没有及时换水,已经花瓣凋零,走向衰亡。
  几日没有出门的崔贵妃显得有些憔悴,青丝凌乱地贴服在额头,神采早已不复。斜倚贵妃榻恹恹地毫无精神,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梅子见自家主子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实在是心疼不已,上前劝道:“好歹再吃点,如此下去,可怎生是好?娘娘要多保重才是,振兴崔家还指着娘娘呢。”
  崔贵妃双眼无神,幽幽地道:“梅子啊,失策了,咱们这次真是失策了。”
  梅子道:“娘娘,你要打起精神,想想怎么对付玉宸宫那边才可以啊。贺兰公子就算能生下皇长子,可北苍国的皇后,还是女人才行啊。”
  女人叹息一声,无奈道:“如今,陛下派人把玉宸宫严密守护着,本宫能有什么办法。”
  
  梅子思忖下,忽然想起来什么,道:“娘娘,奴婢发现个怪事。昨日,奴才路过玉宸宫的时候,看到曹贵妃正在和侍卫大吵,说侍卫私自阻拦不让她出宫门。奴婢在一旁看了很久,见那两个侍卫任曹贵妃怎么闹,就是不肯放行,娘娘你看,这事怪不怪?”
  崔贵妃听罢,猛地坐起来,摇起手中团扇,道:“你可看清了,侍卫没有放行对么?”
  梅子点头,“不会错,奴婢看得真切。”
  贵妃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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