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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品男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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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贵妃听罢,猛地坐起来,摇起手中团扇,道:“你可看清了,侍卫没有放行对么?”
  梅子点头,“不会错,奴婢看得真切。”
  贵妃脑中飞快的转着,接下来,女人面上终于现出笑意,“本宫明白了,这次,玉宸宫那边,只怕玩大了。哼,她逍遥不了几天,曹家的路,走到头了。”
  梅子道:“娘娘啊,奴婢脑子笨,不明白。”
  女人冷哼了声,“曹贵妃以为怀了龙胎,便可稳坐后位。只怕这事其中有什么蹊跷,陛下名义上保护,实则已经令她禁足。她那么能闹,陛下都没这么做,只为了保龙胎,也太牵强了些。”
  崔贵妃笑眯眯的摇头,一下又得意起来。
  
  贵妃毫不顾忌形象地伸个大大的懒腰,笑道:“梅子啊,这次啊,是万岁爷想动曹家了,不用咱们费心思了。现在,也就曹菁那蠢女人,还以为陛下在为她保胎呢。哎呦,冬天快些来吧。”
  梅子见贵妃心情一下好起来,借机将桌上的银耳羹递给她,道:“娘娘,你又想看梅花啦?”
  曹贵妃笑着摇头,“梅子啊,你怎么糊涂起来,难道你忘了,入冬,贺兰公子便要生了么?”
  “啊?”梅子一怔,“娘娘指的是这个啊?”
  “当然。”女人舀了勺碎银耳,道:“只有他生了,才方便本宫除掉他。”
  
  天气越发的炎热,时下暑气正盛,贺兰骢穿着单薄的衣衫,任小贵和几名小太监轮番为他打扇,依旧大汗淋漓。娟帕不停地擦拭额头,湿了几条帕子,也阻挡不住涔涔而出的大汗。
  有沧澜殿的宫人发现,用过午膳后,本应午睡一会的贺兰骢,此刻却因天气炎热,心绪不安。
  床榻上已经换了南方的翠竹席,清凉舒适,然身怀重孕的人,此时却是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睡。炎炎夏日,什么时候才能过去。以前在东林,夏日比北苍国都要热得多,也未觉得就酷热难耐,而今却是无法忍受。肚里的小家伙似察觉了大人的不对,开始不安地悸动起来。
  贺兰骢艰难地翻个身,暗自叹息一声,把双眼闭上。这时,觉得肚子隐隐痛了起来,暗道,该来的,总是要来。
  
  过了一会,安荣带着小太监往内殿抬冰块,看贺兰骢侧躺着,以为他睡着了,笑笑。北苍皇宫今年冰库里储备了大量冰块,为了能让身怀皇子的人在夏日过的舒服些,天子下令,储冰于榻下,以解暑气。
  上前想去为他盖上薄被,就觉哪里不对。低头再细看,安荣皱眉,“小贵,公子有没有说过他不舒服。”
  还在打扇的小贵啊了一声,道:“没有啊,公子躺下很快就睡了。”
  “不对。”安荣心里敲起警钟,“这不对。”
  小贵扔了扇子,凑过来看看,道:“公子,这不是好好的么?”
  安荣摇头,沉声道:“快去请宪王殿下过来。”
  
  “有什么不对么?”没等去请,皇帝和元常已经进来。
  安荣道:“奴才也说不清,就是觉得哪里不对,想请宪王殿下为公子请脉。若是无事,也落得心里踏实。”
  元常笑道:“也好,反正也有几日,是该看看了。咦……”搭在贺兰骢腕上的手忽然弹起,元常把手又快速搭上脉门。
  “糟糕,快拿我的药箱来。”元常大声叫着,又对一旁的小太监交代了几味药,令他速速去配。
  
  让宫女都退出去,元常抹把汗,叫过安荣帮忙,把贺兰骢轻轻挪了下,这次,总算是看到,贺兰骢身下,已经隐现血迹。
  “怎么会这样。”皇帝开始紧张起来,难道是提前要生。
  元常看看旁边,见伺候的宫监不敢上前,便悄声对安荣道:“马上叫人守住沧澜殿,不许任何人进出。这次,怕是真要出大事。”
  安荣猛然扭头,知道其中利害,点下头匆匆出去。
  皇帝过来,笨手笨脚地给元常帮忙,低声问:“你和他说了什么?”
  元常道:“陛下,有内鬼。臣先救人,陛下耐住性子,等臣把人救了,再彻查吧。”
  
  元常要的药很快配出,熬好,将药碗接过,元常吸着碗内散发的气味,仔细分辨了一番,确认无误,才让皇帝帮忙,给贺兰骢灌了下去。把针包展开,元常抽出芒针,开始在相应的穴位上动起针来。
  皇帝第一次见元常如此紧张,额头那呼呼冒出的冷汗已经说明一切。仍不知发生了什么的皇帝,看到没有意识的人,面部开始抽动,双手不自然地握紧,状似很痛苦。最终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朕的皇儿要提前出来?”
  元常无可奈何地道:“是要提前出来,不过,是被人下了堕胎药。上次,砒霜一事没查出结果,看来,那人仍是不死心呐。”
  皇帝吸了吸气,忽然想起安荣的话,心里凉了半截,默默地念叨,是你么?你真的忍下心来,让他离去么?
  “陛下,别愣着了,快来给臣帮忙。”
  哦,皇帝木然地应了声,心不在焉地开始帮元常做这做那。
  
  太阳沿着它固定的轨迹,慢慢西垂,日薄西山时,右配殿里的人还在紧张的忙碌着。
  一直到天完全大黑,元常终于擦掉一脸汗珠,宣布:大人孩子都保住了。
  那边,安荣把沧澜殿所有的宫人太监集中到大殿前广场,任何人不许随便走动;这边,元常把贺兰骢接触过的饮食和水,全部验了一遍。
  皇帝问道:“这次,问题出在哪里?”
  元常端着一个瓷盅,道:“这是午膳后,专门为他补身的药膳汤。药材是臣配的,不过,被人添了点东西。那东西本是堕胎的烈药,偏臣的药方里,有味药,和那东西药性相冲,才得以保住大人和皇子。这下手的人倒也聪明,就是忘记了,药物相克这个事。这次,捡个便宜,却是好凶险。”
  
  皇帝摩挲着昏睡中的人的手,就着有些昏暗的灯光,见那人面部略显浮肿,两道舒眉如今几乎绞在一起。皇帝轻声道:“还是很难受是么?放心吧,没事了,你没事了,皇儿也没事了。贺兰,别担心,若是你和皇儿只能保一个,朕一定会先救你。朕不会放掉你,但朕愿守着你。现在,不求你原谅朕做过的事情,只求你平安就好。朕,已经离不开你了。你,可不可以,别再固执了。”
  外面,传来一阵惨叫声,皇帝皱眉,“让他们安静点,吵死了。”
  马上,外面尖细的声音传来,“遵旨。”
  很快,外面就安静下来,听不到什么声音,皇帝放下心来。这次,把手又放到贺兰骢的肚子上,感觉到胎儿动了动,皇帝笑了,还是你最好,知道父皇心事。
  躺在他身侧,皇帝嘴里嘟哝的声音越来越小……
  
  沧澜殿被宁羽带着人严密控制起来,现在,一直鸟也无法飞出去。
  为了保证皇帝和贺兰骢可以安心休息,元常与安荣把人重新集中到左配殿外的大广场。这一次,皇帝不要上回那种结果,他要安荣必须查出下药的黑手。安荣心里明白,两次谋害皇子,若是查出来,他还能控制,若是查不出来,必定牵连甚广。
  为此,动用了慎刑司的人。安荣背过身去,不去看那些不堪受刑的宫女太监痛苦的脸,努力忽视他们的痛叫。
  元常低声道:“这样也不是办法,只苦了这帮无辜受牵连的奴才。”
  安荣摇头:“皇子保住了,他们无非受点皮肉之苦,若是皇子没了,王爷能想的出血流成河的场面吗?”
  元常黯然,沉默不语。
  
  ……
  贺兰骢抬起沉重的眼皮,习惯性地翻到外侧,寻找小贵的身影。小贵不在,配殿其他值守的宫人也不在,人呢?
  撑着身子想坐起来,皱了下眉,肚子隐隐疼了下。有些茫然的,他开始回忆,自己怎么还是在这个地方,不是应该——
  这时,肚子里的孩子动了动,提醒着他自己的存在,贺兰骢这下更是眉头深蹙。
  安荣端着碗进来,见他醒了,忙把碗放床头木桌上,扶着他坐起来,又给他拿了软垫垫在后腰处。
  贺兰骢淡淡地问:“小贵呢?”
  安荣也是一脸淡漠,“公子,请喝药。”
  贺兰骢一怔,又问了一遍,“小贵人呢,我要他来。”
  安荣这次没出声,开始细细打量贺兰骢,半晌才道:“公子若是想见他,把药喝了。”
  
  贺兰骢惊讶于安荣的变化,却也没多说什么,拿起药碗,顺从地喝了,道:“他人呢?”
  安荣撩了衣摆,坐在床榻的脚凳上,语重心长地道:“公子,老奴知道你恨陛下,可是恨归恨,希望你不要拿皇子报复陛下。你可知,皇子有失,会有多少人为此丢掉性命么?”
  “你……说什么?”
  安荣叹息一声,“上次有人把砒霜掺进蜡烛点燃,公子想来心里很清楚吧。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但公子为了能令皇子胎死腹中,明知内室有毒,却窝在内室不肯出来。但那时,公子大概是只想堕下皇子,所以才在窗边休息。想来公子也没想到,老奴的土方法,没让公子如愿吧。”
  
  内殿,除了安荣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动静。贺兰骢就那样愣愣地看着安荣,听着他说出自己的秘密。
  “昨日,补汤被下了烈性堕胎药,公子应该是知道那汤有问题,才没令伺候进膳的奴才多费口舌吧。公子,这一次,老奴佩服你够狠,你是打算彻底绝了我皇的念头,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但老奴还是那句话,公子死了,是一了百了,可那些无辜受牵连的人当如何呢?”
  贺兰骢闭了眼,哂笑一声,“你已知道,真好。告诉我,小贵呢?”
  安荣平复了下情绪,道:“小贵两次下毒,谋害皇子,罪无可恕,陛下念其在服侍公子时还算尽心,特留其全尸,令杖毙。”
  
  贺兰骢猛地睁眼,“是小贵下毒?”
  安荣点头,“小福是他的亲弟弟,因公子私匿利器,被牵连而死,他作为兄长岂能不恨。安祥在小贵兄弟进宫之初,对他兄弟多有照拂,却受到牵连被缢死,小贵恨意更深。公子自龙首山逃跑,陛下为了挽回公子的心,没有牵连小贵与那家农户。唉,公子不念及陛下的心意也就罢了,如今,小贵命在旦夕,公子打算袖手不理么?”
  “带我去见他。”贺兰骢转了身,想去穿鞋,却因浑圆的腹部,而显得非常不便。
  安荣帮他把鞋子套上,道:“左配殿,希望还来得及。”
  
  绣龙墩上,皇帝铁青着脸,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端着茶碗,不停磨着后槽牙,等着行刑的人,向他回报罪奴小贵已被杖毙。
  元常望望没有一朵浮云的蓝天,打个哈欠,一夜了,整整一夜,这里就没消停。一旁站成几排的宫女太监,没有一个身上不挂彩的。负责床寝铺盖的、殿阁打扫的、香烛宫灯的、洗漱宽衣的、膳食茶点的,那群倒霉的宫女太监,或轻或重,挂着斑驳的伤痕。
  许是小贵不忍看这么多同伴被牵连,最后,小太监承认,是他做的,包括上次往蜡烛里掺进砒霜。只为了报仇,报仇。
  刑凳上的小太监,面如死灰,大概是怕他喊出声吵了那边安睡的贺兰骢,他的嘴巴里,被塞满抹布。
  
  见面上没有一丝血色的贺兰骢出现,皇帝怔了怔,过去扶住他,阴沉的脸道:“贺兰,他下毒害你,害皇子。朕,这次,不打算放过他,你不要想着为他求情。”
  贺兰骢推开皇帝,脚上如坠着千斤般,走向刑凳。这个负担太过沉重,我承受不了。
  小贵看了他一眼,扭曲的面上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慎刑司的梃杖再次落下,这回,小贵没感到疼痛。
  “啊!”这是站在一旁的宫女太监的惊呼声。
  “贺兰!”皇帝又惊又痛,瞬间晃到他身旁,去扯他的衣袖。
  慎刑司两名行刑的宫监此刻跪倒不迭叩头,口呼罪该万死。
  
  贺兰骢跪在刑凳旁,用自己的手臂,生生挡下两梃杖。人马上被皇帝扶起来,衣袖撩起,交错的是深深的两道紫色痕迹。他说:“我要这人活着,我只要他近身跟着我。”
  皇帝急急地劝慰着,解释这样很危险,他不放心一个下了两次毒的人,跟在他身边。贺兰骢摇头,态度坚决。
  伸手扯出小贵口中的破布,贺兰骢道:“对不起。”
  小贵勉强抬头,这次,眼里氲满水汽。很虚弱地,小太监说:“我好恨你。”
  贺兰骢点头,“我懂。”
  
  再次,贺兰骢对皇帝道:“我,要这人活着,好好跟在我身边。”
  恢复当初刚被捉到北苍皇宫时那股凛然不可冒犯的气势,贺兰骢傲视北苍帝王,目光深邃,不给皇帝讨价还价的机会,又说了一遍,“只要这个人。”
  皇帝爱极了眼前的人,他终于回来了,这才是最本色的贺兰骢啊。为了这个,皇帝竟真的答应了他。
  安荣指挥人把刑凳上的小贵解下来,贺兰骢看了眼皇帝,无声地摇头,最后,跟着搀起小贵的人走了。
  
  元常见皇帝还在那里发愣,拿手在他眼前晃晃,“陛下,陛下,人走远啦。”
  “哦,哦。”皇帝回过神来,忽然笑了,不搭言的说了两个字:真好!
   



61、严惩曹贵妃 。。。 
 
 
  右配殿外的小隔间里,专供值夜奴才休息的床榻上,小贵漠然地趴在上面,安荣正让人为他处理皮开肉绽的伤口。先把惨不忍睹的伤口上的血迹擦干净,又给他喝下舒筋活血汤,才撒上促进伤口愈合的药粉。
  贺兰骢默默为他擦拭了面上的汗珠,心里已经拿定主意。现在,无论他怎么做,皆会再次连累人。既然如此,那就等那一天好了。
  小贵似看出他的想法,忽然抖着手,把贺兰骢的手握住,摇头,眼里水汽却是充盈更甚。贺兰骢拍拍他,无声地摇头,你的方法无法令我解脱,那我就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总之,不能再连累无辜。
  待小贵的伤口处理好,安荣带人退出。
  
  “你救我,可我还是恨你。可是,我,我也知道,去害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手段下作。”小贵上了药,身上那种火辣辣的感觉消了很多。心乱如麻的他,此时,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说清心里的想法。
  “你应该恨我。”贺兰骢肯定地点点头,安慰他,“是我罪有应得,和你们无关。恨我吧,恨吧。”
  觉得有热热的东西淌下,小贵知道,他流泪了。他哽咽着道:“其实,小福和我说过,他说会出事,他要我无论如何不要去恨你。他说,他想家了,想回去看看,尽管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可他还是想回去。如今你让我去恨你,我恨不起来。”
  为他拭去泪水,贺兰骢道:“以后,你别再做傻事了,宫墙深深怨几许,被困住的,又岂会全是女人。这里,真的可以困死人。”
  小贵愣住,开始细细咀嚼贺兰骢的话。
  
  小贵加害皇子一事,就这么了结。
  自那件事过后,贺兰骢变得更加安静,很配合地喝着安胎的药物和各种补品,吃着皇帝为他准备的美味珍馐。话依然不多,但伺候的宫人细心地发现,晚上,那位主子愤怒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了。
  皇帝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人也越发的精神。处理起政务,也是更加勤奋。皇帝常挂嘴边的话就是,为了朕的皇儿,朕要好好打理这万里江山。
  
  有敏感的朝臣已经嗅到了异样的气息,皇帝如今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如果那个男人生了皇长子,皇帝定是要立为储君无疑。这下,依附曹家的人开始紧张起来。
  然而,刚刚得到恩赏不久的曹御史,却是突然发愁,已经有些天没有孙女的消息了,只听说天子为了护住龙种,让她在寝宫专心安胎。可是,关于进妃位的事情,却是只字不提。贵妃有孕,按祖制,应冠封号,进位次,若是生了皇子,便可奏请立后。这事朝中有大臣不是没提过,每次,都被皇帝巧言岔开话题,难道,其中出了什么差错不成?
  与御史曹纯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玉宸宫的女主人,如今奉命安胎的曹贵妃。
  
  女人近来火气非常大,想她堂堂一个东宫贵妃,如今身怀龙种,自奉命安胎后,便被困在这玉宸宫里,这么久了,也未迈出宫门一步。而皇帝,更是不再露面。同样是怀有身孕,自己身份高贵,又是艳若桃李,怎就比不过一个老男人呢?实在找不到咒骂贺兰骢的词,便骂他是年纪一把的老男人。
  这女人本就不是能耐住性的人,忍了这么久,今日说什么也不愿再忍。让灵子给她找了条薄斗篷,不顾外面骄阳似火,裹上就往外走。
  依旧是侍卫持械阻拦,贵妃扬起高傲的头,大骂:“瞎了眼的东西,睁开你们的狗眼仔细给本宫看清楚了,本宫是东宫贵妃,身份尊贵,如今又身怀皇嗣,你们敢如此怠慢本宫,就不怕本宫治你们个不敬之罪?”
  侍卫互望一眼,没吭声,依旧把女人拦在宫门内。
  
  曹贵妃见侍卫不买她的帐,暗道反了,真是反了。本宫可是未来的皇后,一个小小的侍卫,居然敢如此藐视本宫。看来,本宫今天必须出去,禀明陛下。否则,如此下去,这君威何在?女人故意挺起自己的肚子,那侍卫不敢造次,阻拦几次未果,最终还是放行。
  拐过两道宫墙,正要穿过路口去御书房,就看到一行人悠然而过,最前面的正是逆天怀子的贺兰骢。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天啊,女人暗自惊叹,男人的肚子,居然也能这么大。手,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腹部,女人暗自咬了咬牙,不能再等,必须和陛下说清楚。
  
  皇帝听安荣回禀说贺兰骢去永寿宫看望身体抱恙的贺兰如月,也只是笑笑,有安荣的心腹小路陪着,能有什么事。他高兴,就由他去。正想和安荣说说最近朝廷的事,不想此时,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见到曹贵妃,皇帝一下冷下脸,“你怎么来了,玉宸宫的侍卫都是饭桶么?”
  女人满心的欢喜,被皇帝的一盆冷水,浇的彻底凉透。她想,一定是那个东林男人搞的鬼。心里来气,女人又扬起高傲的头,道:“陛下,臣妾辛苦孕育龙种,陛下不体恤也就罢了,怎能如此……”
  皇帝见她大热天居然裹了斗篷,心下便已了然,冷笑着打断她,“怎能什么?朕命你老实安胎不对么?”
  
  “陛下,既是安胎,那为何不让臣妾出门?把臣妾困在寝宫,心情抑郁,对龙胎也不利嘛。同是龙种,陛下也未免太过偏心。那个男人,他就在臣妾面前大摇大摆的过去。”
  安荣看这情形,也不知该怎么办,正想告退,曹贵妃却一眼捕捉到他,怒叱道:“大胆奴才,没长眼睛么?本宫来了,也不行礼看座。狗奴才,当初谁教你的规矩?”
  安荣身子一顿,一下呆住。
  皇帝闻言大怒:“贱人,闭嘴。安荣岂是你指使的,他是朕的长辈,朕也要礼让他三分,你胆敢对他出言不逊!”皇帝想,这女人真是找死。
  安荣立时头大,可别闹出什么事才好。正想劝皇帝,那边女人不知死活地道:“一个下贱的奴才,陛下至于和臣妾发这么大的火,惊了龙胎怎么办啊?”
  安荣一听,忙赔笑道:“娘娘说的极是,陛下万万不可如此。”言罢,还给皇帝递个眼色。
  
  这一次,皇帝终于控制不住,他怒极反笑,道:“你想知道,朕为什么关着你,不让你出来是么?”
  皇帝笑容诡异,一步步逼近女人,女人倒退着,嘟囔着,“陛下,你别吓臣妾啊,臣妾害怕。”
  冷哼了声,你也知道害怕?皇帝上前,扯着曹贵妃斗篷的缎带一拉,女人啊的一声惊叫,这回连一旁的安荣,也惊得目瞪口呆。按日子推算,如今应该将将显怀的女人,此刻肚大如罗,竟是不比贺兰骢的肚子小多少。
  皇帝目呲欲裂,用眼睛狠狠剜着吓得面如土色的女人,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口口声声怀着龙种,朕倒要问问,谁的龙种?”
  
  安荣一时无法从震惊中走出,第一次,结巴了,“陛下,这,这……”
  皇帝抓起女人的手,把她甩在一边的椅上,用手撑住木椅的扶手,道:“曹菁,你真当朕什么也不知道?你生辰那天,在茶里放了点东西,再把朕放在你身边。哼,你就是脱的再干净,可发生了什么没发生什么,朕心里有数。那天,朕自己更衣,把一个梅花扭扣错了,所以那一整天,朕的衣衫都有些不整。朕扣错了,难道你也会扣错么?”
  女人也跟着结巴,“可,可,陛下,你未、未宽衣……”
  皇帝替她说:“未宽衣行事对么?哼,你太小看朕了。”
  
  安荣暗暗心惊,暗道怪不得,那日陛下自玉宸宫回来那么大的火,算计天子,皇帝不火才怪。此刻,他觉得在这里委实的尴尬,再次想告退,皇帝对他说:“别走,知道真相也好。”
  皇帝道:“你大张旗鼓地宣扬有喜的消息,想借此登上后位。你可知,朕那日去你寝宫,为何不停摸你的肚子。你道朕欢喜,那朕告诉你,朕天天摸着贺兰的肚子睡觉,那三、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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