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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品男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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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皇帝老爹,依然保持了其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用最短的时间,把女儿的名字和封号全部搞定。内事府报备的记录上,这次则特别注明,定安大公主想南,贺兰皇后骢所出。
  从新生公主的封号上可以看出,皇帝对皇后的宠眷程度。
  
  贺兰骢自产下小公主后,已经三日沉睡不醒,这让再次为人父的皇帝,心里多少惴惴不安。守在龙床前,静等着元常的诊脉结果。
  “陛下,皇后是身体大亏。两次生产均用针刺合谷之法,对男子损伤尤甚。怕是,怕是……”元常一阵黯然,似有些不忍。
  “怕是什么,但说无妨。”皇帝看出元常为难,事关贺兰骢的身体,他必须知道真相。
  元常声音不大,“陛下,皇后以后,怕是无法再孕育子嗣。就是这次,也要好好调养才是,若是做下病根,将来若要保养,怕就来不及了。”
  皇帝猛地抬头,他没想到问题会如此严重,见元常面色严肃,不像玩笑,心里一阵难过。他和贺兰被孩子们围在中间享受天伦的梦啊,真就难以实现。但是,皇帝依然感谢上苍,一子一女,足矣!
  
  皇后身体大亏不假,好在他醒来后,能吃能喝,汤水、补品来之不拒,倒也省了劝进的麻烦。
  “贺兰,来,把这燕窝粥喝了。”皇帝端着碗,两眼不时地扫着贺兰骢藏在身后露出半截的尺子。这皇帝当着辛苦啊,军国大事不消说,下了早朝,伺候皇后进补,抽空把各地的奏折批了,还要时刻警惕皇后的尺子突然发难。
  “想南呢,有一会没见到那丫头了?”贺兰骢问了一句在皇帝听来,非常高兴的话。
  皇帝接过碗放在一旁,小心把人揽到怀中,就怕动作大了,会令他扯到后面的伤口。轻吻了吻他的额头,皇帝语气无限温柔,“别担心,奶娘才喂过奶,哄着睡着了。你若是想孩子,不如,让安荣把念北抱来,他已经会走了,在让他玩两年,就可以让他习武啦!”
  贺兰骢像个大猫一样,懒洋洋地依偎在皇帝怀中,脑袋蹭了蹭,吸吮着皇帝的气息,结果把皇帝蹭痒了,没控制住,噗嗤笑了出来。
  
  “贺兰,你做什么?”
  “好玩,相公这里好硬。”贺兰骢的手指,绕着皇帝坚实的胸肌开始画圈圈。
  嗯。皇帝脸上开始冒出无数条黑线,不过很快就隐去。如此看来,贺兰这是在无意中,学会了增加二人相处的情趣。又亲了亲他,皇帝才冲外面吩咐,命把小太子抱来。
  小太子很快被安荣抱来,依依呀呀,一进寝宫就闹着下地,蹒跚着由安荣领着往里走。
  “太子给父皇、父皇见礼啦!”安荣笑呵呵地,逗着小孩,偏那小孩只眼睛直直盯着贺兰骢,不理安荣。
  “父……后……抱抱……”小家伙向贺兰骢伸手嫩藕般白皙的小胳膊。
  
  “哎呦,你父后啊,才生了小妹妹不久,他可没力气抱你,还是父皇来吧。”皇帝不顾小孩的不满,把小肉球抱起来,举了两举,这才搂在怀中亲个不停。
  贺兰骢看着那对父子亲热,傻傻地笑着,可能是觉得累了,想靠着床头,不想竟是极不方便。好在安荣眼尖,过来扶着他,慢慢挪动,给他后腰垫了几个大软枕。安荣说:“皇后要做什么,吩咐老奴就是。”
  贺兰骢嘻嘻傻笑,未言语,目光依然不离那对父子。
  安荣细细观察一阵,心里由衷欣慰,皇帝的改变是有目共睹的,这多亏了这位贺兰皇后。
  
  ……
  “杀了我……不要、折磨我……”
  贺兰骢闭着眼睛,满头大汗,口中含糊不清地呓语。皇帝手执烛台,颦起眉,担忧之色尽显。
  贺兰骢每日必服一碗药,从未间断过,至于效果如何,外人看不出来,不过皇帝还是有感觉。他白日里,变化不大,偶尔会莫名紧张,焦虑不安,但入夜后,症状却很明显。皇帝发现他隔三差五,便会噩梦萦绕,从断断续续的呓语中判断,梦中该是过去发生的事情。为此,皇帝曾问过元常,元常给他解释,其实,过去的事情,贺兰骢未必就真忘记,不过是那次死里逃生,毒素侵脑后,对他脑子损伤太大,令他健忘而已。也就是说,他可能才想起什么,因为无人帮他巩固这段记忆,他很快就会忘记。如今他能记住的东西,是因为时时有人提醒他,令他强行记住。但是梦境,是任何人无法控制的,但他醒来后,他自己可能拥有的是零碎的画面,再无人提及,也就很快忘了。最后,元常确定,他服的那个药,尽管恢复起来很慢,还是起了一定作用。
  
  为他拭去汗水,又帮他换了干净的里衣,皇帝把人轻揽入怀。一面像哄孩子那般轻抚着,一面小声安慰。很快,怀中的人安静了,还拿脑袋在他怀中拱了拱,寻个舒服的姿势,踏实地睡去。
  听着怀中人呼吸趋于平缓,皇帝略松口气,数不清多少个夜晚是这么过的了。问自己,累吗,皇帝苦笑摇头。这是朕欠下的,就该朕来偿。
  唉,皇帝叹息一声。十岁那年的一场邂逅,无知懵懂了那么多年,到头来,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先陷了进去,赔尽了感情。因为所谓的恨,以至朝思暮想,时刻牵挂于心。雄心抱负、为自己出气,这样幼稚的理由,如今想来是多么可笑。将他伤害至深,如今真正拥有此人,却无论也没有拥有的喜悦。俊逸超然的贺兰骢、心思缜密的贺兰骢、武艺高强的贺兰骢,统统不在了。这,大概就是上天对朕最大的惩罚,人世间,无论何人,有一得,必有一失。
  
  贺兰骢的身体经过仔细调理,恢复很快,人也比未有孕时精神许多,反观北苍国天子,倒显得有些憔悴。金殿之上,天子显不出什么,然早朝一退,皇帝面上倦容立显。安荣担心其身体,找来元常把脉后,得出的结论是操劳过度。至于为何操劳,他二人比任何人都清楚。劝了几次,让皇帝与贺兰骢分开一段时日,偏皇帝一想那人时常噩梦,不得好眠,这心里便不忍,把元常与安荣的好意一次次拒绝。
  “陛下,如此下去,龙体如何受得了。陛下若是病了,岂不是动摇北苍社稷么!臣恳请陛下,以龙体为重。”元常今日诊脉后,再次老话重提。
  皇帝依然摇头,还是常挂嘴边的两个字,不舍。
  
  很快,想南公主满月的日子来临。皇帝龙颜大悦,不但普天同庆,并大赦天下。
  满月宴很热闹,帝后领着小太子,抱着小公主盛装出席。一时间,大臣的道贺,邻国使节、番族首领奉上自己的礼物,令贺兰骢一阵眼花缭乱。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出现眼前,他轻拍拍额头,又揉揉太阳穴,发现什么也想不起来。歌舞表演开始,众人目光集中在妖艳的舞姬身上,没人注意皇后的变化。
  皇帝不时逗逗贺兰骢怀中的孩子,也没太注意他的变化,继续与赴宴的群臣及各个使者开怀畅饮。这酒喝着喝着,皇帝就觉眼前开始模糊,努力睁了睁眼,缓解片刻,却感觉头晕加重,很快,皇帝在宴会上晕倒。
  “陛下!”元常直接冲了过去,抓起皇帝的手腕开始把脉。
  
  皇帝晕倒,宴会立刻中断,一阵乱糟糟后,元常确定是皇帝劳累过度,皇帝便被送回寝宫休息。宴会就这么结束,宫人开始收拾,大臣和众使者也陆续离开,只没人注意到,皇后缩在一个角落,抱着想南,无助地看着不远处走来走去的宫人。没人理他,平日那些见了他毕恭毕敬的宫女太监,此刻不知在做什么,一个也没见到。姐姐没有赴宴,刚才太乱,好像是安荣把念北抱走,没人管自己,把自己孤零零扔在这里。
  贺兰骢委屈着撇着嘴,他不知缩在那里有多久,闷头已经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大殿只燃着两碗铜灯,光线微弱。有点害怕,抱着和他一起睡的女儿,向大殿外走去。
  
  皇帝被送给寝宫后,安荣命人准备了药,又施以针灸,见皇帝睡的平稳,便也没去叫。心里想着,是该让他好好睡一觉才是。
  “殿下,可看到皇后?”安荣把小太子送回永寿宫,轻轻问元常。
  嗯,元常扭头,满面狐疑,“没和你一起吗?”
  安荣摇头,“老奴直接送太子回去,没看到皇后。”
  “糟了。”元常低低惊呼一声,“刚才太乱,把他忘了,哎呦,公主好像在他那呢。糟糕,这么晚了,人不见了,快找,大人还好,公主那么小,饿了怎么办?”
  安荣这下心里也跟着慌起来,冷汗涔涔而下,怎么又把皇后丢了,这回可好,还饶上一个才满月的公主。
  
  元常心里叫苦不迭,虽说皇后不可能离开皇宫,可宫院如此大,找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次,轮着元常想撞墙。那傻皇后,他会照顾孩子么?越想心里越是后怕,元常开始呼唤皇帝。
  “陛下,醒醒,臣有事禀奏。”
  皇帝难得睡得这般香甜,迷迷糊糊听着有人叫自己,也不想理,吧唧下嘴,继续睡过去。
  元常一看这样不行,于是稍稍大了点声,道:“陛下,醒醒,皇后不见啦!”
  “什么?”皇帝眼睛没睁,就坐了起来,待眯开一条缝看清是元常后,以为堂兄又与自己开玩笑,咕哝一声,复又躺下。神智略恢复,皇帝想想不对,于是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元常急急地道:“陛下,皇后和公主不见啦。”
  这次,皇帝一个激灵,再无睡意,直接蹦下地,“怎么回事?”
  
  元常正要解释,皇帝无暇去听,只快速穿好衣服,叫了元常,跟着一起去找人。皇后重要,和他一起的公主同样重要。很快,皇帝和已经带人找了大半个皇宫的安荣碰上。
  “继续找,把皇宫翻过来,也要找到皇后和公主。”皇帝是这样说的,尽管语气还算温和,却无法掩饰言语中的焦急。
  仍是兵分两路,安荣带一队人,皇帝自己带一队人。偌大的皇宫,这一大一小,去了哪里呢?
  天快亮时,安荣的心腹小路上气不接下气地赶来禀告,请皇帝移驾怀思堂,在那里发现了皇后与公主。
  皇帝皱眉,他们怎么去了哪里?
  
  贺兰骢静静倚着怀思堂里的大供桌已经昏迷,想南被安荣抱在怀中,可能是饿了,小家伙小声地抽噎着,很是烦躁。
  “贺兰。”皇帝声道人到,见到人不由一愣,“他怎么了?”
  元常没等叫,直接过去把脉,扭头看看周围,皱眉道:“陛下,先带皇后回寝宫,皇后该是受了惊吓。”
  皇帝看看地上的人,又看看供桌,发现遮盖两个灵牌的黑幔被揭开,心里隐隐明白发生什么,上前把人抱起。
  元常这时又过来,给小小的想南请了平安脉,确定小家伙除了饿过头,没有大碍,这才让人把她送到奶娘处。
  “唉。”元常叹气。
  安荣无言。
  
  被带回寝宫的贺兰骢,马上给收拾一番,皇子自己动手,给他擦洗了,换了衣服,这时元常也把安神补脑的药端来。见他无意识仍知道吞咽,皇帝这才放心。
  “他没大碍,陛下放心。”
  “朕知道了,是那两个灵位吓到他。”
  “陛下,还要坚持吗?”元常担忧地问皇帝。
  皇帝把人抱住怀中,喃喃地道:“再辛苦,朕也要坚持。”
  “坚持到最后,如果失去他,陛下会如何?”
  皇帝略惊讶,转而轻笑一声,“朕仍会坚持,至少那会他完全复原,朕心中无憾。”
  “陛下……”元常没有继续说,其实,他也不知该怎么往下说。也许,皇帝如今再辛苦,却也在其中享受着他渴望的甜蜜吧?
  
  北苍皇帝在公主的满月宴上因劳累过度而昏厥,此事没有引起朝臣太大反应,近来皇帝确实国事操劳。正是如此,没人怀疑皇帝劳累另有其因。皇帝次日停朝,大臣也无意外。
  只是,皇帝守着他的皇后,直到午时,皇后醒了,竟然横眉立目,直接找尺子。
  皇帝不明所以,还没来及问自己罪犯哪条,就挨了一下。
  外面备膳的宫人听到皇帝嗷的一声叫,知道皇后这是醒了,开始惩罚皇帝。努力憋着笑意,把午膳快速摆好,急急退出沧澜殿。
  “干什么,这么急?”安荣不满地问道,把一个撞到自己怀中的小太监揪到一边。
  小贵才退出来,一见安荣,叹笑着指了指寝宫,摇头。
  天子的惨叫声再次传出,安荣噗嗤一声,转身离去。
  
  寝宫内,皇帝没有同以往那般,老实地匍匐在床,皇后手执戒尺,动作敏捷地追着抱头鼠窜的皇帝。
  “不老实受罚,此为错……”
  皇帝逃窜的时候,发现一件令他兴奋不已的事情,贺兰骢在追他的时候,无意间,用的是过去行武的步法。因此,皇帝在寝宫内不停地逃来逃去,引诱贺兰骢慢慢熟悉过去的武艺路数。
   


88、邙山遇翼王 。。。 
 
 
  五邙山山势陡峭,奇峻无匹。一条玉带,顺着山势,飞流直下,落于山谷间的七彩湖。名曰七彩,是因瀑布下落,溅起水波无数,逢艳阳高照之日,湖面上便会出现晴日霓虹,在山峦叠翠的映衬下,美不胜收。
  “真是好景色。”干戈由衷而赞,紧着着,又道:“若是我们避开尘世一切烦扰,在这里就隐姓埋名也好。”
  黄文闻言一怔,默默苦笑,他知道干戈口中所说的我们,应该没有自己。此时已是傍晚,山间夜凉,拿过披风为干戈披上,小声道:“殿下的心愿会实现,但目前,殿下要多保重。殿下只有自己保重了,才能把他夺回来。”
  “你真的不介意?”
  黄文轻笑,“殿下的心本就不在臣身上,臣何来介意一说。令兄那个样子,臣自是不忍。只求殿下全了臣的心愿,臣愿伺候殿下,也愿照顾令兄。”
  干戈叹息一声,见黄文瘦弱的身躯迎风而立,反倒把披风给自己披上,心中一暖,披风解下,给他裹了。
  
  “谢殿下。”黄文倒退一步,带着一丝受宠若惊道谢。
  “看,夕阳多美。”干戈指着远处,马上隐于山涧后的一轮金黄色。
  黄文偎在干戈身旁,顺着干戈所指方向望去,太阳西垂,掩于雾霭之中,片刻不到,天空只剩一片火烧云,绮丽而绚烂。黄文附和,“是,非常美。”
  “走吧,大医令,我们出来很久,过了今晚,明日返回京城。”
  惊讶之色悄显,黄文道:“还有几处未去,亦是难得的人间佳境,殿下为何改变主意,要提前返京?”
  “山河再壮美,若是君主无用,又能守到几时。不如这就回去,想法恢复自己,守得住这万里山河,才能实现心中所愿。”
  黄文大喜,“陛下若是听到殿下所言,一定龙颜大悦。”
  干戈一笑,暗道,但愿吧。逃不开的责任,那就坦然接受。
  
  晚些时候,干戈一行在山脚下客栈用饭,江玲得知干戈提前返京,也是略作惊讶。女统领临行前还接到女王一道密旨,如今没有收获,这心里不禁七上八下,回去该如何向女王禀告呢?
  干戈没留意江玲,与黄文正饮酒时,外面进来三人,走在最前面的一见干戈,不禁大惊。几步走到干戈面前,激动却又不太相信,嘴唇颤抖,伸手竟然要去抚干戈的脸颊,“真的是你,你没死?”
  干戈突见翼王,不禁也是一惊,“殿下?”
  翼王身后两人过来,见到干戈,又惊又喜,“干将军,原来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干戈皱了皱眉,从未想过,会再次与翼王相见。
  
  “什么人?”江玲与几名侍卫拔刀,瞬间移到干戈面前,两眼不离翼王。
  “干戈,这是怎么回事?”翼王指了指江玲等人。
  江玲低喝,“大胆,我主名讳岂是尔等随意叫的?”
  干戈叹气,按下江玲的刀,沉声道:“这是故友,难得见面,你们过那边休息,我与他说几句话。”
  江玲见干戈发话,不敢违抗,收了刀,拱手行礼,带人返回原来座位。黄文不知翼王的身份,正要跟着江玲过去,却被干戈拉住,强行令他坐下。
  
  翼王疑惑地看了看黄文,轻笑,“干戈,怎么不请本王坐坐吗?”
  干戈伸手,作了个请的手势。翼王无奈,知道他还在为那次的事生气,也不好说什么,撩了衣摆,在他对面落座。把面前人细细打量一番,笑道:“脸上多道疤,不过,看起来更显英雄气概。”
  “殿下到西戎国来,难道就是为了说在下有英雄气概?”
  见干戈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翼王摇头,“干戈,两年多没有你的消息,世人都以为你已死,本王难过这么久。才见面,能不能别这样。本王一路辛苦,先请本王喝杯酒如何。”
  
  干戈看了黄文一眼,黄文顿时明白,默不作声起身,去找伙计讨了一套新餐具,放于翼王面前。酒斟满,黄文才道:“请。”
  翼王这会功夫,把黄文也打量一番,暗自皱眉,“干戈,失踪了这两年多,难道与他在一起么?”
  “是。”干戈冷冷地出声,顺手把黄文喝了一半的酒杯夺过,仰头一饮而尽。
  黄文大惊,翼王暗暗攥拳,“他是谁?”
  “陪伴我的人。”轻描淡写回了一句,干戈夹起一块椒盐鸡翅,放入黄文面前的小碟。见黄文尴尬,又道:“怎么吃都不胖,还是多吃些才好。”
  “多、多谢。”黄文如芒在背,低头一口把鸡翅塞进嘴里。
  
  “干将军,你怎可如此对王爷无礼?”逃出江宁的王华,看不过去,上前责问。
  “诶。”翼王拦住王华,故作镇定地道:“无妨,干将军心里有气,也是应该。”
  看眼左右,见此刻就餐人不多,大多又坐得较远,干戈才道:“王爷如何到西戎国来,难道也是来此看落日么?”
  翼王不答,只静静望着干戈,样貌没多大变化,这冷冽的性子也没变,那他哪里变了呢?过去的干戈,即便再孤傲,却不会如此放肆,难道是因为他旁边那人么?
  
  “王爷不必记挂,干戈如今很好。死了的,就是死了。殿下,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可你明明就好好在本王面前,你让本王如何再当做你已死。忘了那件事,与本王回去,你若是舍不下他,可以带着他一道,有他陪着你,也省了你寂寞。”自认很大度的翼王,耐心地劝服干戈。
  “有些事,可一,可二,不可三。王爷,干戈不会与你回去,这里是西戎国境内,你也不便过多表露身份,速速离去吧。”干戈起身,扯了黄文便走,那边江玲赶忙跟上。
  嘎巴,翼王的骨节响了声。
  
  “殿下,那是什么人?”江玲不放心地问。
  “东林翼王,行了,不提他也罢,我们现在不便留宿休息,这就速速返京。”
  “遵命!”
  干戈与黄文上了马车,垂了车帘,晃晃悠悠开始赶路。
  黄文悄悄观察干戈脸色,但见他阴沉着脸,似忍着极大的怒气,小声道:“殿下,气大伤身,要保重啊。”
  干戈如何不知黄文的担忧,面色稍霁,“大医令,你多虑了。”
  黄文摇头,正要说什么,干戈握了他的手,拍了拍,示意他自己无事。
  
  车内一时安静下来,偶尔有夜莺的叫声传进来。
  干戈闭目养神,黄文不敢合眼,就默默地靠着车厢而坐。马车摇晃中,似乎走了很远,干戈突然一下睁开双眼,同时,马车骤然停下。
  “怎么停下了?”黄文不等干戈开口,先问出来。
  外面,江玲答道:“刚才那人真是麻烦,竟然拦了去路。”
  嗯?
  
  掀开车帘,黄文扶着干戈下车,对面,翼王带着几十人,拦住去路。
  “干戈,这个地方,本王比你熟,不会想到本王抄小路赶过来吧。”
  “大胆狂徒,竟敢拦我西戎国储君的车驾!”江玲见对方不弱,无奈,只好亮出干戈身份。西戎国女王极受敬重,这么多年,国内未出一案犯上谋逆之事。江玲听对方自称本王,心里狐疑,不及多想,希望干戈的身份可以令对方打消歹念。
  翼王一怔,“储君?”
  江玲手里多了一面金牌,高声道:“储君殿下微服出游,你们既然已经得知此事,速速回避,放储君车驾过去。”
  
  “哈哈,啊哈哈……”翼王放声大笑,“干戈,你是西戎国储君,那是不是本王捡到宝了?”
  实在是意外之喜,翼王如今被北苍皇帝几番清剿,如今只得遁入西戎国境内,化整为零。休养生息之时,翼王出来走动,不想遇到认为已死的干戈。出于私心,他本意只想把干戈带回去,不想对方一句话,在翼王听来,简直就是绝境逢生。干戈如今是西戎国的储君,无论这期间有什么曲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干戈若还是自己的人,那么有什么比掌握了西戎国的储君,进而利用西戎国的势力,而实现自己的宏图大业更有利呢?
  “殿下,干戈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请回吧。”语气冰冷,干戈开始逐客。
  “唉!”翼王大声道:“干戈,怎么如此说话。你在本王帐下多年,又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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