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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牧何归处-作者:河逍吴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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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姚,今日只是随便逛逛,不用太在意那些规矩。”语罢,他的眼神投到陈牧驰他们身后。下意识的几人也向后看了一眼,却原来是翡弦仙子。

崔笑春满脸灿烂的笑容对走过来的女子道:“翡弦仙子的歌声真真如同天籁,余音缭绕,动人心弦。”
“崔老板过誉了。”客套一番,她的视线投向对面坐在桌前看着她的男人,“这位想必便是我明毓的传奇人物—青衣大将唐将军,小女子早听闻将军英勇杀敌保我明毓国土的英伟事迹,年轻一辈,甚至整个明毓国都无人能出其右,实在令人心生敬慕!”
“那是世人谬赞!”说了一句,唐以青便收回视线不再多言。翡弦仙子察觉出唐以青不予在此事上多言,便也没再盲目的奉承。他美目盈盈转向身边几人,看到陈牧驰时微点头笑道,“先生,您的伤势无碍吧?”
陈牧驰未料到翡弦仙子会突然与自己说话,他神色无太大变化,只回以一笑:“无碍。”

“两位相识?”崔笑春倒有些惊讶,在春芳醉一见翡弦仙子便需要颇多银两,看陈牧驰的衣着打扮,实在不像大富大贵之人。
察觉到唐以青的目光也投了过来,翡弦仙子捋捋头发,看着陈牧驰的目光带着尊敬,“翡弦所唱歌曲,便是先生所做的词。”

“你恋慕翡弦仙子?”唐以青突兀的问道。
陈牧驰一窒,神色变得不大自然,翡弦仙子脸上的笑同样僵了僵。对上唐以青眉宇间隐约的戏谑,他两手一摊,为难道:“小人可不敢高攀,只是每月作一首词换取银两,维以生计。”
“你的日子很窘迫?”淡淡地语气,却让陈牧驰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被人看低。脸上的笑更淡了几分,“陈某不过一蝼蚁之辈,不敢劳驾将军关怀。”
“我并非看轻你,只是男儿当志在四方,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庸庸碌碌一生过去,到白首回顾,却不知是否无限遗恨?”直直盯着唐以青的眼睛,那一瞬间,陈牧驰觉得有些心神向往。哪个男儿不愿创不世功名,为后世所瞻仰。陈牧驰只是凡夫俗子,所以,他也不能免俗有这些向往。但是,他同样向往平凡,虽默默无闻,却也自有小乐趣。
他只是不解,为何初次见面的唐将军会如此言语,于是,他试探着问他:“将军的意思是?”
以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只思量了稍许,唐以青便有了决定。他抬起头道:“你若愿意,可以跟在我身边。”
“真是恭喜先生啊,唐将军可是不随便让人跟在身边的。”崔笑春已经对唐以青今日的反常有了些适应,如今一听唐以青的话,便立时笑言。
云姚看了陈牧驰一眼,破旧衣衫着身,温和平凡的一张面孔,至今为止,他还是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有什么地方特殊引起了唐以青的注意。

等了许久,唐以青再次问他:“如何?”
深吸口气,陈牧驰镇重道:“得将军赏识,陈某本不该不识好歹。只是……”
唐以青无声的眼神传递着他的意思,陈牧驰接着道:“只是陈某想过平静安稳的日子,我本凡俗,何必贪求那份荣耀。”
四座皆呆,未有人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堂堂青衣大将,在整个朝廷除了皇帝,恐怕也没几个人敢如此不给他面子,可偏偏,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却有胆子拒绝了。
云姚首先满腔怒气的怒斥:“别不识抬举,将军留你在身边时看得起你,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荣耀。”
“也罢,我就是随口一说。”摆摆手,唐以青淡然道,“都坐下罢,如今我只是一个茶客,不必在意那些虚妄的身份礼节。”

“那个……”众人的视线投向从刚才开始便一直不言不语的青山。
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青山憨笑着道,“能不能让我跟着将军呢?”
“你”云姚轻蔑的看了青山一眼,道,“你会干什么?你这样敢于顶撞将军,有勇无谋的人只会给将军添麻烦而已。”
“我想跟着将军去战场杀敌。”青山期盼的看着唐以青,不时搓搓衣角,明毓没人不知青衣大将的威名,青山自小便有一把子力气,没少过从军打仗这样的念头,方才他的确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才那般大言不惭,如今想来也是有些后悔,然而如今这样能够与唐将军当面相处的机会现在错过了,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碰到,因而他还是厚着脸皮,小心翼翼的说了出来。唐以青上下打量青山一番,点头,“好,只要你能吃的苦头。”
“将军,带他回去不过是自添麻烦,我们根本不需要这样一个没有头脑的莽夫。”云姚出口阻止,他实在有些搞不明白唐以青的做法。
“云姚。”唐以青淡淡开口。
“是!”云姚赶忙应道。
“可曾听明白我的话?”不觉间语气变得冷厉了些,云姚一惊,连忙跪地请罪,“是属下多嘴了。”
“起来吧。”无形的压力随之散开,仿似之前的一切都是一个错觉。

待众人落座,唯独翡弦仙子还站在原地,崔笑春掩去了一脸惊容,转而招呼道:“翡弦仙子若不嫌弃便同坐吧。”
“崔老板客气了,只是将军与众位相谈甚欢,翡弦在此难免有所打扰。”自过来,翡弦仙子便静静立于一旁静听,仿似一个被遗忘的人。翡弦仙子自负美貌才华,如今却似乎并不入唐以青的眼,心里顿时不知是何滋味,看到唐以青目光投在那几个男人身上的次数比在自己身上还多,已心生退意。她欲要告辞离去,却不想唐以青在此时开口,“姑娘可愿赏脸同去府上一游?”
她本想拒绝,却在话出口的瞬间应了。哪个女子不爱英雄?她虽沦落风尘,却也希望有朝一日能遇到如意郎君。第一眼看到唐以青,他便被这个男人的风姿所吸引,如今,便也只能放手赌一次。赢了,从此可与恋慕之人双宿双飞,输了,便只能回归原点。
陈牧驰听到唐以青的邀约,心中暗道,再如何神勇传奇的男人都过不了美人关啊。只是这位唐将军却真是奇怪,翡弦仙子刚上来时的目光及语气,明显带着恋慕,他一直未曾理会这翡弦仙子,他道是不动心,却不想在此关头,突然听到这位将军的邀约,这位将军的性子还真是难以捉摸。
他并非不解风情的木讷之人,因而只是稍作停留,便与青山一同告辞。待他们都快走道楼梯口了,背后却突然响起唐以青的话语:“他日有缘,再共饮美酒。”
“自是荣幸之至,只是,陈某恐怕请不了将军喝那些美酒琼浆。”风轻云淡的笑里带着一抹揶揄,却引来唐以青的大笑,“偶尔品品糟酒劣茶也无不可。”

等从盈奉阁出来,陈牧驰不觉回头看了一眼那座矗立在人流繁多中的茶楼。楼还是那座楼,只因多了一个人,便突然变得不一样。
低头看了下自己一袭破烂衣衫,陈牧驰心底苦笑,今日还真是狼狈。这幅摸样落在那位青衣大将眼中,却真真有些颓唐。
跟在他身后出来的青山尴尬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脸色通红道:“先生,今日是我莽撞了,还望先生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也罢,我不怪你,若不是今日这一番闹剧,我们这般平凡之人如何得见那位高高在上的传奇将军?人生本就无常,福兮祸兮,谁人道的明白。”摇摇头,陈牧驰转身向着自己的住处慢慢行去。青山亦步亦趋跟在身后,脸上带着傻笑。


 

第四章 共饮烟波
生活如同跌入一片薄叶的湖水,泛起几丝涟漪,便重归平静。陈牧驰的生活没有丝毫变化,只偶尔闲暇的时候会想起唐以青这么一个人。青山已经去了将军府,每日到夜入黑才回来,听青山的母亲说,每日回去青山都是倒头就睡,样子疲惫不堪。他的母亲很担心青山,但他却是日渐沉稳起来,对于母亲的担忧也做了一番安慰,她便不好再说什么。
轻笑一声,陈牧驰觉得这样或许对青山真的是一番机遇。男儿当横刀策马,饮酒纵意,肝胆驰骋。只是自己,却没有那番豪气,或者说虽心向往之,却并不愿打破如今的平静。
自那日盈奉阁一别,已快有月余。陈牧驰仍旧上午教授孩子们功课,下午便四处逛逛,或者在家看书作画。
入冬已久,天气亦愈渐寒冷起来,结束了上午的时间,陈牧驰自己凑合了一顿午饭,便随手闭上门出去散步。京都北面不远有一条直通大江的河流,名为烟波。因为京北那一带都属繁华地带,河畔商铺林立,青楼楚馆亦不在少。因而即便是寒冬时节,附庸风雅,泛舟河面的人仍旧不少。
站在河岸边看着远近不一的画舫行于水面,陈牧驰找了块地方坐下。岸边的风似乎更冷一些,拽拽单薄的衣衫,陈牧驰坐在岸边听水声涔涔流动,偶尔抬头看下空中白云变幻,心里便会变得一片宁静。这样坐了许久,身体都开始变得冰凉。他想要站起身,却因久坐,四肢变得僵硬起来,一时不慎便向旁边跌去。只是未接触到冰凉的地面,却靠在了一个强有力的怀抱中。
陈牧驰抬眼看去,印入眼帘的便是头束墨金冠,眉峰斜飞,双眼似桃花的男子。看到陈牧驰发呆,身着暗红锦袍的男子,眼中瞬间泛起如桃花绽放般的笑意。他声音如同清泉,在陈牧驰耳边响起,“没事吧?”
“多谢公子援手。”回过神,陈牧驰赶忙直起身形,连声道谢。
“天寒地冻的,你如此席地而坐也不怕伤了身体。”锦衣公子眸中始终带着暖暖的笑意,陈牧驰虽也在笑,但那笑很淡,只有真正靠近的人才能发现,那眸深处其实很空洞。
两人一起聊了一会儿,陈牧驰正要告辞离开离开,那位锦衣公子伸手抓住陈牧驰的手臂,笑道,“遇见便是有缘,一起去喝两杯吧。”
陈牧驰看着那双桃花眼中的真挚笑意,便不忍心拒绝,于是,他只能无奈道:“我可只请得起那些劣质酒水,恐怕公子喝不惯。”
那锦衣公子一愣,然后大笑着拍拍陈牧驰的肩膀道:“无妨。不过今日无需你我请客,自有人破费。”
说罢,不顾陈牧驰的反应,拉着他向着一艘逐渐靠岸的画舫走了过去。那搜画舫看起来很普通,与水面上的其他画舫一般无二,只是里面的人却是让陈牧驰一愣。
“是你?”里面坐着的青衣男子也是一怔,随后淡淡开口。
“你们认识?”生就桃花眼的男子一笑,拉着有些呆住的陈牧驰跨进了船舱。
“……之前与将军遇到过一次。”陈牧驰回过神笑着答道。
“那我们还真是有缘啊。”男子笑得爽朗,整个面孔都鲜活起来,陈牧驰看着这样的笑容,紧张的心情也有所舒缓。
唐以青瞥了一眼那只抓着陈牧驰手臂的手掌,眼眸闪了闪,随即又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红衣男子坐到唐以青身边无奈道:“你还是老样子啊。”
唐以青没理会红衣男子的话,目光冷漠的看向陈牧驰,“你怎么来了?”
“失礼了,打扰到唐将军实在抱歉。在下这便告辞。”看出唐以青眸中的不悦,陈牧驰连忙告辞。
还没走出船舱,那红衣男子突然大叫道:“你干嘛啊,他可是我请来的客人。”
“公子好意,陈某心领了,下次有缘再一醉方休如何?”陈牧驰笑着对红衣男子说,然后对着唐以青点点便要离开。唐以青却蓦然阻止道:“既然你是司暮雪的朋友便留下吧。”
司暮雪?陈牧驰的视线投到红衣男子身上,他点头笑道:“没错,我是司暮雪,你呢?”
“在下陈牧驰!”站在原地陈牧驰自报家门。
唐以青看了两人一眼没再说话。司暮雪看陈牧驰站在原地没动,便起身拉着他在身边坐下。这样,陈牧驰与唐以青之间便只隔了一个司暮雪。
画舫平稳的向着河流中心慢慢划去,此刻坐下身来,陈牧驰的视线才看向云姚以及坐在唐以青身边的翡弦仙子。看到他的视线,云姚无动于衷,翡弦仙子则微微点头示意,却并未言语。仔细打量起船舱,里面如同外表,虽仍算精美,却在众画舫中并不如何出众。或许,唐以青只是不希望被人关注,否则以他的身份,何须如此‘简陋’。
司暮雪给三人斟满酒,举杯道:“今日遇到牧驰兄,甚为开怀啊,来,干一杯。”语罢,一口饮尽杯中酒。
陈牧驰心中对司暮雪甚有好感,这个人不但笑容让人感觉温暖,待人也同样真诚,身上那股子豪爽却是令人无比倾慕的。他眸底深处慢慢溢出笑来,向着司暮雪和唐以青举杯过后仰头一饮而尽,末了,不忘赞道:“果然是美酒!”
唐以青看了一眼陈牧驰神色间的变化,眸光深沉。
看陈牧驰放开了些,司暮雪趁机问道:“牧驰兄是以何为业?”
“不过是一个教书的穷先生罢了。”陈牧驰话一落,早在旁看他不顺眼的云姚便冷哼一声,“可也就是一个穷先生回绝了将军的邀请。”
“什么?”司暮雪蓦地睁大眼睛,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唐以青,“这真是破天荒头一次啊。”言罢,又似看怪物似的叹气,“不过更让人佩服的是你,恐怕还没有几个人敢拒绝以青的邀请。”
陈牧驰没有接司暮雪的话,他有些尴尬的斟了杯酒向唐以青赔罪:“牧驰自知才能有限,不敢连累将军,自罚一杯还望将军不要介意。”
“无妨。”只两个字,陈牧驰却放下心来。
“将军,不知青山现下在您那边如何?”趁着酒兴,陈牧驰顺意问起了青山的事。毕竟做了三年多的邻居,除了在天秀一事上那小子比较偏激外,其他时候对陈牧驰都是尊敬有加的。因而,陈牧驰并未因盈奉阁那次的谬事而怪罪青山。
“你倒是很关心别人的事?”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唐以青端起陈牧驰斟的酒,目光投向云姚,“情况如何?”
“那小子虽然没有学过正统的武功,身体底子却是不错,加上他那一身蛮力,这一个多月的操练,已初具效果。”说罢,云姚又道,“当日阻拦将军,实在是属下鲁莽,将军看人果然极准。”
“我知你的用心,不必自责。”淡淡安慰了一句,却让云姚眼角眉梢带上了抑制不住的喜悦。
“牧驰可有想过策马仗剑,行走江湖?”司暮雪凑到陈牧驰身边笑嘻嘻的问,一双桃花眼闪动着灵动的光泽,那样的意气风发让陈牧驰一时有些呆住,男儿,生当如此!豪饮狂笑,不拘小节!
“司暮雪,他一个文弱书生,怎会有那份豪气干云。”冰冷的讽刺了,让陈牧驰的眼神黯了黯。
唐以青烦躁的饮下一口酒,看了看陈牧驰的神情,又道:“不过,人活着,最重要的并不是剑与血,只要活得有意义,便也无所谓那些东西。名誉权利,这些东西不过是束缚人的枷锁,平凡未尝不是一种快乐。”
“看不出来,你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轻锤了唐以青的胸口一拳,司暮雪嘴角弯起,两人之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默契。
只是淡而无味的陈述语调,陈牧驰有些沉的心绪,却忽然之间烟消云散。抬眼看着外面水波粼粼的一片,他轻笑:“也许曾经也梦想过有一日能够鲜衣怒马,仗剑江湖。但是,总是怕一步出去了,便再也没办法平静下来。何况,手无缚鸡之力,却硬是想要去闯荡一番,却实在是自讨苦吃。”
“真不知该说你拘谨胆小,还是勘破红尘。你这样子,倒有点隐世避俗的味道,不过这样也不错,或许过几年,我也会想安定下来。”说着,拿起桌上的酒壶,向着口中倾倒酒夜。陈牧驰好笑道,“我可不是什么高人,哪用得上隐世避俗。”
“哈哈,好啦,喝酒,不说这些了。”接着,几人便又谈笑饮酒。大多时候都是司暮雪在说,陈牧驰在听,唐以青则偶尔看一眼两人,大多时间视线都放在不断后涌的水花上。
说了许久,司暮雪一拍膝盖,道:“怎么忘记身边还坐着位歌声美妙的翡弦仙子,不知姑娘可愿为我等唱一曲以祝酒兴?”
一直安静伴在一旁的翡弦仙子,柔柔一笑,“公子愿听,便是翡弦荣幸。”
取出画舫里的古琴,翡弦仙子缓缓坐下,她目光柔情似水,直直看着唐以青。稍许,素手轻抬,弦动曲成。温暖美好的曲调里,朱唇轻启:“新月娟娟,夜寒江静山衔斗。起来/搔首,梅影横窗瘦。好个霜天,闲却传杯手。君知否?乱鸦啼后,归兴浓于酒。”
不同于上一次在盈奉阁时的哀怨低沉,这次的曲子温馨动人,仿似女子的心事,缓缓流淌而出。动人的琴弦,美妙的歌喉,无双的容颜,无一不牵动着男人的心魂。可惜,在那双美眸盈视下,唐以青却似毫无所觉。
陈牧驰不由暗叹,这一湘柔情却是落花随流,入不了那人的心。


 

第五章  替身噩息
陈牧驰不由想起,那日翡弦仙子来寻他的情景。
淡妆轻抹,罗裙熠熠。那高傲美丽的女子坐在他面前的破旧桌椅前轻声叹息,“一直以来,我都自视甚高。我知道很多人瞧不起青楼女子,但哪怕是风中残花尚且想要逐风流浪,我又如何能够清高自傲到能敷衍自己的心。”
她目光哀伤,却又带着点碎温情。陈牧驰笑道:“花开千树,独取一枝。若动了心,便无可逃避。”
雪日阳光下,她颊上似笑还愁,往日的自信一扫而空,余下的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小女儿情态。他知她心意,便做了那首词用以表她心意。他不知她是否在这之前唱给唐以青听过,但从眼下唐以青那冷漠的态度来看,他们之间恐怕没有几分未来可言。
神游物外之际,耳边突然响起这样轻微的声音,“陈牧驰,你可动心?”歌声仍旧,却未能掩住那轻言轻语。
翡弦仙子的歌声引得无数人出舱观望,司暮雪兴起,便出了舱与周旁众人说笑侃谈。如今,身畔除了唐以青,便只有在他身边伴随的云姚。
唐以青的突然靠近,让陈牧驰蓦然一惊,听着在耳边响起的低语,不知为何,突然有不知所措。他未察觉到唐以青离他有多近,但那喷在耳后的温热呼吸,却让他有些不安。
仿似受了惊的兽类,陈牧驰猛的后退,神色间不知是羞恼还是什么。听到响声,司暮雪回头道:“怎么了?”
当看到陈牧驰狼狈跌倒在地时,不觉笑出声,“牧驰兄真是易醉啊。”
“喝的稍微有些多了。”平复下心绪,陈牧驰回到位置坐好,却不敢去看唐以青的眼睛。
“你可有喜欢的人?”唐以青又问。
“这恐怕是陈某的隐私。”捏住酒杯,陈牧驰盯着杯中微晃的酒液漠然应道。唐以青坐直身体,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先生作的词,总是让人感觉情意绵绵。难道,你还要狡辩不曾对那个女人动心?”
琴声戛然而止。唐以青的声音并未压抑,因而坐在不远处抚琴的翡弦仙子自然听得清楚。她脸色苍白的看着唐以青,言语间,泫然欲泣,“将军,翡弦之意,莫非您不曾有一丁点感知?”
冷冷瞥了翡弦仙子一眼,唐以青紧盯着陈牧驰的眼睛道:“回答我。”
察觉到突然变得诡异的氛围,司暮雪回到舱内,看看几人皱眉道:“你今日是怎么回事?为何独独要与牧驰兄过意不去。”
大脑有些空白,双手紧握,陈牧驰垂下眼眸淡淡道:“将军何意?”
执着的看着陈牧驰的眼睛,唐以青伸手抬起他的脸,低声道:“我若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呢?”
“唐以青!”重重念着这个名字,司暮雪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还想重蹈覆辙?闹够了没有。”重重抓住唐以青的肩膀,司暮雪双眸闪动沉痛的光泽。
陈牧驰看向两人,一时怀疑起之前的和乐氛围,就似一场不真实的梦幻,他站在梦里,看着不知梦里梦外的两人,神情冷漠。
局面僵持许久,唐以青闭上眼眸倾向身后的靠垫,无形中的拒绝是那般显而易见,司暮雪僵硬的半跪在他面前,神色间闪过一丝悲哀。
“你们先离开,我有话要同陈牧驰说。”闭着眼睛,唐以青不轻不重的吐出这句话,明明很简单的几个字,却无端让人生出一种沉重感。
“以青,不要闹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司暮雪轻轻抚摸着唐以青的额头,就似在安抚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我什么都不曾答应,你只是以为了解那所谓的真相而已。”骤然睁开的的双眸仿似寒冰一般,冷漠空洞。
司暮雪的手一顿,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终是无言走过。他抓住仍沉浸在哀伤中的女子,运起轻功,上了不知谁家的画舫。周围游乐的人,看到司暮雪的身姿,不由大声喝彩。
云姚犹豫的看着唐以青,行了一礼,与舱外的船夫一同跨到了相邻的一艘画舫上,又引起不大不小的骚动。
众人离开,整个空间里,只余下两人微弱的呼吸声。

唐以青拿起桌上的酒壶给两人斟满酒,默默地饮尽。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酒液入喉的声响在静寂的空间内划过。陈牧驰陪着唐以青一杯一杯的饮尽,神色间已恢复了往日的无波无澜。
“你不好奇?”放下空杯,唐以青的手抚上陈牧驰的脸庞,目光迷茫。
“我该好奇什么?”躲开唐以青的手,陈牧驰起身坐到窗户边,神情漠然的看着山峦水树。
“你像一个人。不,或者说,只是眼睛。”似呐呐低语,又似一种怀念。“他总是喜欢缠在我身边,而我从不曾在意。”
“他说过喜欢我,真是可笑,一个男人竟然对我说那样的话。我不屑于他的真情,甚至狠狠践踏他的尊严……他却依然对我不离不弃。”又仰头喝下一杯酒,他才继续干涩陈述,“直到他离开,那时候我突然发觉,身边一直习惯的东西忽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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