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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陌萧寒文满架蔷薇一院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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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全是。这女孩瞧她面容纯善,哪里猜得到她正是城内通缉的女杀手?便用袖擦了擦眼泪呆呆说道,我是无家可归,无处可去了!就算今儿死不了,明儿还是没办法活的。
天色这时已全黑了。刚才还很好的月亮,这会儿也被云隐去。四周下起蒙蒙的细雨。山野一下子寂静起来。只有雨丝的声音,落在山间亭台。
原来这个女孩子就住在离稻香村不远丰谷村。尚书侍郎司空唐的公子司空瑜去年打猎经过此处,恰与这个叫小钰的女孩相遇。那司空瑜留恋这女孩的几分姿色,自此便常常避开家众独自骑马来此流连,一来二去,两人就看上了。这女孩子年轻未经世事,且母亲早已去世,只与父亲过活。父亲出外卖柴或是出工不在,那司空瑜便常常来往她家。她见那司空瑜出手阔绰,相貌端正,且十分地会讨女孩子欢心,哪里再能把持得住?两人便趁父亲不在,常常幽会。时间短了还罢,这时间长了,哪里瞒得住?父亲知道后大怒,司空瑜便说很快便会娶她。这小钰父亲本是穷人,自然期望能攀上这门亲事,便催着完婚。哪知这司空瑜眼见催逼日急,行踪日渐稀少,过了三月,竟绝迹不来了。那父亲成日里便骂不绝口,小钰伤心欲绝,开始还放不下面子,后来又心里实在放不下。跑到城里一打听,这司空瑜原来是快要与马御史的小姐完婚了!父亲听到这个消息,便大骂让她从家里滚出去,于是她便跑到这里来寻死。
果然又是如此!人世间的故事原就那么多版本,如同孙悟空逃不出如来的掌心。只是变换了时空,改动了环境,更换了人名而已。
计浣寒冷笑一声,又叹了一口气,便对小钰说道,这事原本你也有责任。只是你母亲去得早,无人管顾而已。要说也不难解决,我这里有一张银票,你拿回去给你父亲,他看了必定欢喜。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薄纸,轻轻一掷,那银票便落在稳稳落入小钰手中。扔出一块石头倒是容易,若是把如此薄得一张纸如此准确地掷出,那才是真正的上乘功夫。行家看了自然知道,可是这小钰乃乡野小户人家,且这会儿正伤心,哪里顾得上注意这些?她接过银票,有些犹疑。
回去让你父亲消消气,以后多置办些嫁妆。哪里就要寻死?往后招个上门女婿也未尝不可。何苦来?
那小钰本呆呆听着,却突然说,那也不能便宜了他!本来木呆呆带着泪痕的眼睛,这会儿忽然如同射出两束火焰。原来这女孩子性格也是十分的刚烈。要么哪里会说死就死呢!计浣寒心内想着,脸上却冷冷地笑了,自然便宜不了他,你等着瞧吧!
可是,我只是一个乡野的女孩,拿他又有何办法?我想着,若是死了,化作厉鬼,或许会有办法。小钰恨恨说道。
不必你去做厉鬼。计浣寒淡淡一笑,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就放心吧!看到小钰将信将疑的目光,她不再多说,而是在她狐疑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怎么初春的雨,还是这么冷?计浣寒却自虐似的,不管不顾地一任雨落。或许这就是命运,如果一个人总纠结在一种事物中,总看到事物的一个方面,那自然是永远也走不出来。
就算世间的伤情是无以计数,毕竟,走过以后,还能够冷冷地生存。从此若雪山一般,冷冷的生存,也是一种活下去的方式。可是,聂无垠和计浣寒却终是无法走上归途。回家的路,有时候,就是那么遥远。而落入地平线之后的黑暗,最终成为了永恒。
☆、第三章 往事随风
师傅从不救女人,可是他却救了我。计浣寒幽幽道。他说我们都是心如枯井。计浣寒挥袖轻甩,窗户“吱呀”一声打开,月亮便从窗外跳至眼前。她望着那月亮,眼神幽亮。月亮还似那晚的月亮,他和三哥坐在晚山听那蛐蛐的鸣叫;聂无垠救她的那晚,寺庙外的野兔在草丛中簌簌作响。聂无垠瞟了一眼庙外的野树丛,嘴角微微莞尔,轻声道,晚上有好吃的了!说罢黑袍一闪,便若幽灵一般窜了出去,转瞬回来手里已握了一只野兔。那只野兔显然没想到突然被擒获,惊慌的眼睛乱转。想到这里,计浣寒的眼神忽然温柔了起来。
师傅曾经被心爱的小师妹抛弃。月光大片洒在计浣寒脸庞,醒莲静静瞧着她,发觉她今夜惊人的美丽。计浣寒接着说,从此,他恨女人。他去了南蛮,学会了“聚灵秘籍”,他吸女人的血。可是,他并没有从中找到快乐,甚至,快感都没有。他一心修武,他的内力,达到了惊人的地步。但是,他,计浣寒顿了顿,似在回忆师傅生前的点点滴滴,他终究没有杀了她。
醒莲一瞬不瞬地看着计浣寒,她从没听她说过她的师傅。
二十年过去了。师傅还是没有忘了他的小师妹。终于,有一天,他决定去见见她。是悲是喜,总得有个了结。
小寒,听着窗外的水声潺涓,聂无垠忽然收功,徐徐吐了一口气,轻声道,我现在已经把我所有的功夫都传给你了。也算了结了一桩心事。你若有兴趣,完全可以去武林博得个名号。
计浣寒看到他收了功,便也跟着吐气收功,答道,要那些虚名做什么?你不是说我们都是死过的人么?计浣寒一向视聂无垠为师为友,因此说话毫无顾忌。其实,他是一个那么好说话的人。
聂无垠微微一笑,随你。你跟我来玉州这几年,我已经开始喜欢这个江南小镇。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没有了结。我想去一趟银沙岛。
银沙岛?计浣寒微微讶异,就是那个神秘富有的岛么?据说那是一个独立的王国,王国的主人富可敌国,武功盖世。
是的。聂无垠望着窗外的小桥流水,缓缓点头,就是那儿。
计浣寒看着他青紫色的面庞,却突然有些不安。纵然他的武功已入化境,可是,若孤身去那名震武林,却始终无人问津的小岛,终是一件很危险地事儿。
那好。所有的事,总得有个了结。计浣寒想了想才说,我和你一起去?
聂无垠转头看着她。几年过去,她越发出落得秀美了,由于她吸血修功的时间短,因此依旧肤白若玉,口若含珠。不了!你就在这个小镇临水听雨吧!聂无垠轻声说道,我一个人行走,也算是一场回忆。有些事,我要好好想一想。
好。计浣寒点点头,有些不舍地看着他,心里却浮上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惴惴之感,师傅,你,你保重!想了想又说,早去早回!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一尾小小的青藤在夜色中探头。晚风顺着窗棂爬了进来。晚风微微吹拂计浣寒的头发,也把窗外小河爽冽的味道带了进来。她轻吸了一口,无数宁静的夜晚,小桥流水,深巷人家,青石板铺路,一老一少就这样对坐着修习内功。有时候聂无垠出门吸血积功未归,她也就顺势偷懒,趴在窗前看细雨蒙蒙,或沿着小河边的街道,慢慢徜徉。只是每一户都大门紧闭,她常常会觉得遗世而孤独。好在还有师傅,原来,他们是彼此在依偎。
船行海上,波光无限。碧蓝的大海,因为无垠,让人觉得天广地阔,而人,或者人生,却是如此渺小短暂。
聂无垠本来想订下一艘最好,最坚固的船,可是当他看上这艘船的时候,船舱却走出一位衣饰华美的贵公子。他长身玉立,轻摇折扇,微微一笑。船主便笑着对聂无垠说,此船这位公子已经订过了。聂无垠看到这位年轻公子的衣着气度,便猜想着即使出价更高也没有用。正当他踌躇的时候,这位年轻人却哈哈一笑,直视着聂无垠,我一个人租了这条船,正愁旅途寂寞,多一个人乘坐倒也无所谓,只是不知阁下要去哪里?
聂无垠这日心情冷寂,。他并不想争斗,更不想杀人。只是他也看中了这条船,鬼使神差的,他淡淡道,银沙岛。
那年轻人似乎有一丝吃惊,但那神色转瞬就被笑意掩盖,我们正好一路。我要去彩羽岛,那里和银沙岛很近。
船主自然知道,不由呐呐说道,去彩羽岛可以,银沙岛么……
未待聂无垠开口,那年轻人却斜睨了船主一眼,我再付你十两黄金,如何?
那船主自然知道银沙岛,心内忌惮,不由咽了咽口水,才说,那只能半夜,悄悄靠岸,且我不能在岸边等你。
聂无垠心内觉得蹊跷,但他自恃功高,也未放在心上,且武功心法都已传给计浣寒,心内更无牵挂,便点了点头,足底轻点,就轻轻跃上了华船。他只在走过时对那白衣少年微微颔首,直接便进了船楼。那少年也未在意,只吩咐船家多准备佳肴美酒,棋盘古琴等物。船主家有十几条豪华大船,这些东西自然是一应俱全。
舱内卧房绣帐锦被,芙蓉涤垂地。聂无垠推开轩窗,便看到窗外的舟船千里,碧波万顷。正当他凝神之际,一溜脚步声已停至门口,一个小童的声音道,公子说下午便开船,请您先休息。水果点心一会儿便送来。晚上来露台上吃饭。聂无垠望着窗外,只微微点了点头,那脚步声又一溜儿跑了出去。一阵海风吹入,桌上的一本书欲翻未翻,发出了微微的声响。聂无垠拿起这本书,却是《汉赋》。这倒是一本催眠的好书。他想。
待他醒来,夜幕早已垂落,窗外似一幅画,只瞧见移动的星星。那本《汉赋》从他手中落到了脚踏上,似比他入睡更沉。
肚子已有些饿了。这时,门外的小僮叫道,先生醒了?饭菜已准备好,公子在露台上等您!
聂无垠走上甲板上的露台就如同一只掠过水面的蜻蜓。那位公子着一袭白衣独立船舷。夜色和星空一时成了他的衬托。夜晚船行缓缓,夜幕在船头被划开,又在船尾合拢。星河若坠,在人间,却如构造了一个梦境。
那白衣少年转过头来,两人相视一笑,心内却皆有些惊疑。聂无垠的轻功已是天下孤绝,虽说他有意放重了脚步,却没想到这少年竟能听到而回头;白衣少年也惊疑,他只些微听到些声息,可没想到聂无垠已上了露台。两人心内都有些疑问,面上却都未表露。
小僮已端上了酒菜。少年便伸手道,请!
四小碟下酒的小菜,白玉壶中盛着美酒。少年微微一笑,打开壶盖,眉头却微微一皱,船家,这是你们待客的酒?
那船家是船主雇佣的老舵手了,听到呼唤,忙跑上来笑道,这是最好的“冰栀酿”,请公子尝尝是否合意?底舱还有“玉梨香”“梧桐贡”,公子若不爱这种清酒,船主还备有其他的酒。
呵呵,白衣少年冷笑了一声,道,很合意。“冰栀酿”就不错,你也过来尝尝吧!
小人只是个掌船的,那里敢和公子同饮?那老舵手哈着腰笑咪咪地说。
让你喝你就喝!少年的口气却突然凌厉起来,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可辩驳抗拒的力量。
那舵手不知怎么回事,转眼去瞧聂无垠。却见聂无垠面无表情,只专注的望着黑暗的海面,似什么也没有听到。
好!好!老舵手忙走过来,接过少年递过来的酒杯,端起酒杯仰面就喝,眼见就要一饮而尽,只见那少年右手忽抬,人已站起,袖中的扇子出手,那杯酒便稳稳落在少年的扇面之上。
那老舵手一脸茫然,显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聂无垠已料到酒中有毒,便收回目光,且看那少年如何解释。奇怪,那少年似自言自语,船上一共几人?老舵手知他问的是船主派的人手,便回答,一共四人,我和小猴儿,小英子,还有一个厨子。
嗯。那少年点点头,对聂无垠道,不好意思,让先生受惊了。我要下去看看。
聂无垠虽不认识这少年,却认定他对自己没有任何恶意。至于他为何一上船便遇见了这等事情,也颇为奇怪。但初来乍到,一静不如一动,况且这少年年纪虽轻,武功已是不凡,料来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便点点头,继续坐在露台。怪到李太白说,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自己坐在这里,四周星辰垂落,大海无涯,心期有岸。他心内默想着此去的情景,不由摇了摇头,人生苦短,想做什么就去做,虽说有些事事实上并无意义,可是,给自己一个结果也算心海有涯吧!宇宙太大,什么皆是渺小,可一个人的心结对于他自己却已耗尽了一生。若华,待我见到你,又会是何番景致?
正思量间,只听一个声音轻呼道,哪里跑!打破了原有的宁静。他不由低头望向甲板,只见一个黑色戴面纱的人影跑了上来,他似乎负了伤,一手捂着另一只手臂,急速地跑上甲板。那少年若风一般紧随身后,身形看起来却是十分轻松的。两人跑上甲板,那少年腰上佩剑,却并未伸手去拔剑,显然对这一战有十足的把握。他依旧右手拿着那把画着的折扇,只见他轻轻跃至那黑衣人眼前,扇头轻挑,那人的面纱便落了下来。那人见面纱落下,更加惊慌,便伸手去怀内摸索,少年正奇怪他难道能摸出什么厉害的武器的来么?却见他竟然从怀内掏出一只小小的白鸽,松开手便放了出去,少年想伸手去抓,无奈那人拼死来挡,白鸽已展翅飞了出去。只是白鸽刚刚飞起,速度毕竟没有那么快。聂无垠在露台上看到如此,微微一笑,身形急速腾起,若一束流光般射了出去,在空中轻轻捏住了白鸽。凌空一个翻身,又轻轻落到了甲板上。
那少年的眼中不由露出了赞叹之色。黑衣人看到白鸽落入聂无垠手中,心知夺回无望。想到回去无法交差,便趁二人不备,狂奔几步至舷边,往海里跳去。那少年这才转身去抓,赶到船舷边,却只抓到了那人的手腕,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铜铁环。那人却抱着必死之心,紧缩了这只手,整个人便从铁环里掉了下去。少年还待再抓,却哪里抓得住?他只好拿着那只铁环,眼睁睁看着那人落入了海中。
那船家和小猴儿一直跟在后面,看到少年从酒窖里搜出了这个人,又眼看着这人负伤跑上甲板,再及看到这人落入海中,不由得目瞪口呆。少年看着他们,知道他们并不知情,便挥挥手,示意他们不必惊慌。他拿着铁环,只见那铁环上细细密密刻着蛇缠曼陀罗,少年把铁环拿在手中,走到聂无垠身边。聂无垠轻轻捏住那白鸽的翅膀,瞧见那鸽子脚下拴着一小片油纸,那少年轻轻解下油纸,打开一看,上面却只有“事败”两个字。可能是他们早预计到事可能有败,便提早写好绑在鸽子腿上,一旦出事就放出去报信吧。
他与聂无垠对视一眼,两人都已明白对方身怀绝技,也没必要再隐瞒。聂无垠把鸽子递到那少年手中,意思这是他的事情,还是他来处理比较好。白衣少年笑笑,只把那片油纸塞入怀中,一松手那鸽子已扑闪着翅膀飞了出去。
先生先请一杯吧!白衣少年笑道,没想到今儿出了这事,蒙先生出手,我敬您一杯!
聂无垠听他说得客气,便也笑道,我不过抓了只鸽子而已,算不得什么出手。这话虽不虚,却有些托大。少年倒并未在意,显然是认可了聂无垠的武功。
那人我并不认识,他倒是死得干净!少年恨恨说道,接着却又笑了,不知道那主谋收到这只无字的鸽子,会以为事成还是事败呢?
聂无垠心内暗道他毕竟是小孩子天性,这会儿却在想这个。少年伸手递过酒来,又道,我刚看着饭菜没有问题,却瞧见酒里泛着白沫,就知道酒中有毒,这种雕虫小技,也未免太小瞧了我!
聂无垠接过他递来的酒,一饮而尽,果然是好酒!其实我更喜欢喝这种清酒,自从离开北疆,我倒是再不爱烈酒了。说话之间,他不由也泄露了自己以往的行踪。
经过刚才一战,那少年对聂无垠已有了好感,星垂海阔,夜色茫茫,在这样孤绝辽远的气氛下,人与人更容易交心和依赖。聂无垠这会儿却想起许久以前的事情,想起年轻时的那对少男少女,而背叛,是从何时开始?他向来对女人充满了怨恨,他强迫自己不去回忆,想起那些似乎美丽的时光,过后却叫人心加倍的疼痛。可是在这无垠的夜晚,他却突然想放纵自己去回忆若华那白瓷般泛着微光的肤色与灿若星辰的笑容,想起她乌黑狡黠的眸子,想起她曾经那样深情的注视过他。
无垠,只听她轻轻的说,以后我们去那里安家?北国还是江南?
那少年这会儿却借着酒劲与夜色自顾自地说道,我姓沙,单名一个“飞”字。聂无垠这才不得不望着他,心内不由一动,银沙岛的岛主就姓沙,莫非他是?想到这里,他有点不敢往下想,握住酒杯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几乎连酒都洒了出来。他慌忙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去夹菜,吃了一口,却全无滋味。情绪稳住,才问道,你不是去银沙岛?
我从没去过那里。那少年猜到他内心所想,便一字一字说道,眼中闪现两簇小小的火焰,接着道,不过我迟早要去。
聂无垠听到这里觉得奇怪,却也不便多问,只好道,我姓聂,接着也不肯再说。
那少年十分的知礼,当然不会去问,两人便沉默下来各自想着心事。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月亮升起的海面,人总是难免会想到这些词句。只是,谁与我共此明月?谁与我怨此遥夜?在最远的礁石上,那浪花卷去的,是不可捉摸的情感还是永不回头的时光?
折腾了这半天,两人都有些累。却都不想回舱睡觉,天气虽不冷,但夜晚的海面,浪滚风吹,肌肤上毕竟裹了一层寒意。船上的小童十分有眼色,早已在舱内卧房取来了薄巾和凉垫。
两人不再说话,只管躺下看着满天的星斗。聂无垠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母亲也曾在夏夜指着灿灿箕斗与自己说笑,聂无垠出生在七夕,姨母笑说你这生辰真真是好记!就是想忘记也不容易呢!还指着牵牛织女星给他看。母亲却一直冷着脸,最后才摸着他的头长叹一声道,我怎么就把你生在了七夕呢!终是没有再做解释。长大后他才知道,生于七夕,谓之不详。或许,这就是他此生的宿命吧!宿命真得是躲不过么?纵是生于豪门望族,王公贵胄,也终是不可求得圆满么?
他却对此不以为然。他想,若是往后每天都过七夕,岂不好?谁知十七年过去,却没有一个可以相聚的七夕。想当初,他喜欢若华,爱到透骨,心伤;可她却为了沙白鸥,竟然刺了自己一剑!剑伤并不重,伤痕却从未愈合,如同慢刀杀人,一刀一刀,疼起来连呼吸都痛。直到他修习了“”。每当他吸食女人的血而功力增长的时候,那种痛才似乎得到了发泄。只是,过后是更多的寂寞。直到他救了计浣寒。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只是,他们心底最终难以释怀的,迟早总须自己去了结。
似乎睡了一觉。醒来时,他刚转头,便瞧见沙飞也转头正瞧着自己。两人不由都笑了。
刚睡着了。沙飞轻声笑着说。
我也是。
在夜色铺洒的海面,这两人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我小时候,妈妈就常常抱着我看星星。沙飞道。
聂无垠想起母亲,不由有些感伤,看到沙飞的样子,笑道,你才多大啊?怎么就开始回忆了?
我已经长大了啊!沙飞道,这不是,都自己去江南了!大江南北,我都要走一遭的。
原来,他才第一次离开岛国。聂无垠心内暗想,他真的是沙白鸥儿子么?只是,他瞧着他,却没有看到半点萧若华的影子。想到这里,他猛地一惊,这沙飞的眉眼之间,尤其是那两道浓眉,真得很像沙白鸥。再仔细瞧那炯然神飞的眼神,那不是沙白鸥是谁?他的心猛跳了一下,接着问,你妈妈一定很宠你吧?你们家兄弟姐妹几个?
沙飞一笑,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齿,就我一个!
哦,聂无垠却终忍不住又问道,他们都说你长得跟谁像?父亲?还是母亲?
都像。沙飞轻声道,我的眉毛眼睛像父亲,可脸庞嘴唇都像我妈。
聂无垠吃了一惊。他的脸上哪里见到一丝若华的影子?
看到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沙飞不由一笑,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他也看到聂无垠出手不凡,功夫未必在父亲之下。况且他此去白沙岛必有要事,便一字一字说道,我父亲就是白沙岛主。
聂无垠心内若大浪翻滚,面上却还是平静如初,他心想,这沙飞既是沙白鸥的儿子却为何从未去过白沙岛呢?
沙飞看他面无表情,却猜到他内心所想,冷声道,我是父亲的私生子。接着又轻声说道,不过父亲很喜欢我,经常来岛上看我。我和母亲的吃穿用度,和银沙岛也并无两样。说到这里似乎想到父亲平日里的照顾和爱护,微微一笑,仰头看着夜色星空,缓缓道,父亲只有我这一个儿子,他,本想说,父亲早答应把银沙岛主之位传给我,却终是忍住,道,那女人只生了一个女儿。
天意啊!聂无垠不由内心长叹一声,若华,你机关算尽,要做这银沙岛主夫人,可谁知道他在外面却还有一个儿子呢?这难道是老天的报应么?想到这里,有几分高兴,却又有几分失落。看到沙飞如此少年英雄,心内几分喜欢,几分惜才,又有几分幸灾乐祸。
沙飞哪里知道这些,他初见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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