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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而深-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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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祺:记得吗?是你说我不认识不好意思四个字的,你后果自负吧。
陈扬(拿出一派外交家的风度翩然):他说的每一个都为人师表,不信你再默念一遍?难道经验不是来自于磨合?难道进步不是来自于勤奋?
观众(一边笑一边记笔记):至理名言,比子曾经曰过的还牛X,赶紧记下来为好。
75那么对方呢?
叶祺(上下打量陈扬):我很满意。
陈扬(跳过上下打量的步骤,直接打量最该打量的部分):我也很满意。
万川:导演!有广告可以进来吗?这尺度太大了!
导演:本来有的,但是刚才那一大群河蟹把广告的带子都拖走了,不知所踪啊。
76 在H时您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陈扬:说什么都好,快一点慢一点,深一点别磨蹭之类的……
叶祺:叫我的名字吧,或者别再咬了。
万川:河蟹们,还我的广告带子!!!再不给观众一点时间止血就要出人命了!!!
77您比较喜欢H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叶祺:抿着嘴唇不想出声的表情,再用点力他总会忍不住,那一段的表情都很好。
陈扬:眼睛里泛点水光,很迷茫的表情。
观众:强烈要求打120,鼻血流成河了……
78您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陈扬:不可以,他连别人碰到我都要发飙。
叶祺:不可以。
万川:你们终于符合大众观念了一回,谢天谢地。
79您对S/M有兴趣吗?
陈扬:稍微过一点没什么,虐待就不必了。
叶祺(突然笑得极其柔软):我连咬他咬重一点都舍不得,还说什么S/M。
万川:又符合了一回,话说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下水道里升起来的?
80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体了,您会?
陈扬:继续索求他的,我无所谓他一直在下。
叶祺:我跟陈扬想法差不多,就是一直攻会很累的……
陈扬(诧异):这事你也嫌累?
叶祺(奸邪状):别假装你刚知道。不过今晚我可不会嫌累的,我们……
万川(忍无可忍,一声大喝):回去说!别在这儿有伤风化!你们也不看一看,这都抬出去几个失血过多的了?!
81您对强制的H怎么看?
陈扬:……
叶祺(继续拍背):不要紧的,那次不算,其实我没有太不情愿。
万川:看来他们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了,下一题吧。
82 H中比较痛苦的是?
陈扬:不该停的时候停下来,非要说我剥夺了他的听觉享受。
叶祺:他就知道咬嘴唇,开个口比登天还难。
万川:这是个纯听觉的讨论,有点抽象哈。
83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您觉得兴奋、焦虑的场所是?
叶祺:保时捷后座。
陈扬(暗笑):深有同感,一会儿再试试?
(观众中有一小撮人已经潜入了演播室的地下停车场,准备届时近距离观赏。鉴于当事人攻击力太强,建议诸位不要擅自效仿。)
84曾有过受方主动诱惑的事情么?
(两人面面相觑,都很犹豫)
叶祺:这……这就算有吧。
陈扬:在上在下的感觉是有区别的,想哪一种就会要求哪一种,什么主动诱惑……
万川:他们恢复正常了,又开始跟正常人没办法沟通了。
85那时攻方的反应是?
陈扬:满足他。
叶祺:满足他。
万川(叹气):你们这样,这访谈还有意思么,啊?
86攻方有过□的行为吗?
(在嘉宾的沉默中,略过)
87当时受方的反应是?
陈扬:大概没怎么反抗吧。(转向叶祺)我还是觉得对不起你……
叶祺:回去自己洗洗干净趴床上。
(入口处竟然出现了观众淌着鼻血仍然拒不离开的情况,万川极其无语,默默低头翻采访稿)
88对您来说,「作为H对象」的理想对象是?
陈扬:叶祺。
叶祺:陈扬。
导演(跌跌撞撞冲进来):不好啦!河蟹又爬过来啦!
89现在的对方符合您的理想吗?
(此题沦为废话,略过)
90 H中有使用过小道具吗?
陈扬:热水,红酒。
叶祺:今晚试试筷子?正好我下手比你稳。
陈扬:好。
叶祺(若有所思,温柔地):算了,万一弄疼你呢。
万川(捂脸):回去说,回去说,行么。就算等不了,回你们的保时捷后座去说,给观众留条活路吧——
91您的“第一次”发生在几岁的时候?
叶祺:十七。
陈扬:二十三。
万川(喃喃自语):纯情被人欺……
92那时的对象是现在的恋人吗?
叶祺:不是。
陈扬:是。
叶祺:原来我就是个用来练技术的。
陈扬:……我对不起你。
万川:错了错了,明明是他对不起你!这年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93您最喜欢被吻到哪里呢?
叶祺:嘴唇。
陈扬(坏笑):真的?我怎么觉得吻到某些地方你更兴奋?
叶祺(不依不饶):少逃避问题,你呢?
陈扬:……那个,还是嘴唇吧。
万川(摇头):居然是两个纯爱派,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
94您最喜欢亲吻对方哪里呢?
叶祺:颈动脉附近。
陈扬:胸口的……左边,左边比右边好像敏/感一点。
万川:我不管你们了,随便你们吧,爱说什么说什么……不过为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跟上边的差那么多?
观众(窃窃私语):因为侧重点不一样嘛~
95 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叶祺:言语安慰他吧。
陈扬:大概是……前后兼顾?
叶祺(轻松自然地点点头):嗯,真有悟性。
(25%的观众不顾导演组劝说已经前往车库潜伏,25%送往医院输血。50%还在坚守自己的座位)
96 H时您会想些什么呢?
陈扬:无非是快点慢点什么的,都知道的,我就不说了。
叶祺:差不多吧,是人都这样。
万川(颔首):这倒是老实话。
97一晚H的次数?
陈扬:平均两次。
叶祺:第一次放松一下,第二次交换主动权或者尝试新鲜事物。
(120不辞辛劳又来了一趟,不少观众被医护人员强行拖走)
98 H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叶祺(思索片刻):他帮我脱的比较多。
陈扬:嗯,解扣子也是一种情趣,这话他早就说过了。
万川(痛哭流涕):河蟹,不要再爬了,快结束了,让咱安生一会儿吧……
99对您而言H是?
叶祺:表达感情的主要方式……之一。
万川:算你有良心,还加了个“之一”。
陈扬:弥补语言表达的重要途径。
万川:嗯,这个是不折不扣的行动派。
100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叶祺:我们回家吧。
陈扬:嗯,我们回家。
万川(眼冒金星从座位上站起来,面对所剩无几的观众):相性一百问在河蟹美好的气氛中结束了,请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尽量不要跟踪待会儿开出去的那辆保时捷。
再见!
110、第十七章 千帆过尽
搬家的事比他们想象中复杂得多,装修还有些细节还完善,把全部家当大老远的往那儿挪也并非易事。叶祺年前那半段寒假全贡献给新房子了,有的时候收拾东西,有的时候索性坐在窗边晒太阳。
考虑到两个人一条狗都喜欢落地窗,陈扬拆了大半面临街的墙,弄出一面积可观的窗台,足够叶祺四肢舒展地盘踞在上面。窗台下安了三孔双孔齐全的插座,让他能在窗台上抱着笔记本待得更惬意。冬天的太阳看着又大又圆,其实没什么暖意,唯一的意义就是让陈扬饱了眼福:日落时分回到家里,总能看见他的爱人和爱犬一起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一切都美得好似油画。
年前,陈扬出于积攒人品的心理给所有人都发了年终奖,连新老员工们迟到早退一两次理应扣除的那部分都一概发了。自己这新年八成是要惊心动魄了,那么不如为别人家的安宁做一点贡献,
哪怕让同仁们都回家给老婆买件新衣服也好……
想到这儿,陈扬脑子一抽还真去买了件棉衣给叶祺,拿回家去的时候正巧撞见他在/炫/书/网/整理衣物。过年回南京的行装被他分成了两份,陈扬那箱子里从剃须刀漱口水到围巾手套都有,简直是未卜先知的架势,料定了他们一回去就要分开住。
本来就是两手准备,老太太点头则一起住家里,老太太发飙的话叶祺就住宾馆去。话是这么说,但看着他早早都收拾好了,那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心情。陈扬扶着膝盖蹲下去,平视坐在地上忙忙碌碌的叶祺:“非要分得这么清楚?”
“我一想到你大过年的打车到宾馆来拿什么日用品,我就难受得想死。”
叶祺答得淡静无波,陈扬却噎得哑口无言。
“八年前,我在南京火车站曾跟自己发誓,再也不会回到那个城市。还有,下一次爱上别人,再也不要弄得那么狼狈。”
陈扬放下一边膝盖,半跪在地上抱住他:“再给你自己一次机会。相信我,陈年旧账,算清楚就不会疼了。”
——我一直相信你,否则怎么会愿意陪着你再去求那个不可求的结果。
叶祺在他背上拍了几下表示认同,然后也就没再做声了。
临走前的那天晚上,陈扬提议一起出去吃饭,然后再找点什么节目把时间打发过去。说白了不过是心里没底,叶祺答应得也够干脆,在电话里只问他“吃什么”。
陈扬的声音又放低几分,磁得一塌糊涂:“你说呢?我都随你。”
叶祺顿时觉得心里一软,浆糊脑袋里闪现了两个字:“……烤肉?”
“好,我去订位子,然后回来接你。”
昨晚,好像也是这么一把令人分心的嗓子让他输了第一局棋。论棋盘前的心思城府,他和陈扬从来不相上下,有时兴致上来了会默默相对大半个晚上。恰在他快要推出陈扬布局的意图之时,陈扬忽然开口来了句“把领口的扣子扣好,当心感冒”,于是他之前的智力活动统统作废,再一落子自然是满盘皆输。
陈扬究竟是不是故意的,这注定是千古悬案,叶祺无意纠缠于此。陈扬含笑称“承让”,面沉如水,眼睛里却有明锐的光彩,这么一来叶祺就更不会追究了。
年华匆匆而过,陈扬的棋风是有变化的。年轻时步步皆有意图,总有大刀阔斧之势,不免让人心惊折服;而今似已有了些安闲的踪迹,不紧不慢去布局,然后不动声色地收拢,赢得再漂亮也不过是“承让”二字。
毫无疑问,叶祺习惯于从他的表象和内在中寻找自己。这个男人始终在压抑个性中张扬的成分,沉思时一闪而过的神采几乎是他仅有的严峻狠厉,也令叶祺得以窥得他内心的岛屿。那里绝壁千尺,惊涛拍岸,永远存着一份恒定不变的决然。
这些年的息息相关在他们身上都留下了印记,就像冰川划过山脉,刻痕深入灵魂。每每细心打量,叶祺都会在他的神情中找到与自己太多的相似。或者,看到另一个自己都不曾遇见的,自己。
或者,叶祺本身有自恋情结。他找到一个一见如故的人,用时光细细雕琢他和自己,然后像爱自己一样爱他。
这厢叶祺在面无表情默默回忆,年糕却在埋头大吃。昨天还剩下几根谁也吃不掉的烤香肠,正好赏了年糕作晚餐。一众人纷纷奔赴老家过年,年糕也只能随行,顺便也让它见见一别数年的娘和埋在陈扬家院子里的爹。
家里这人一心等着陈扬的电话,过了一会儿陈扬却亲自上楼来了。
“你想一出是一出,人家烤肉店的座位可没那么好订。我在电话里只报了持卡人姓名,一会儿估计还要拿给他们看的……”
陈扬去放零碎物品的柜子前面转了一圈,拿了贵宾卡,顺手还拎来一件大衣扔给叶祺:“穿上,我们走吧。”
“无事献殷勤。”叶祺早知道他会凑过来,很自然地回头吻一吻他的唇角。
陈扬坦然接受,并笑着回吻他一下:“我什么时候对你不殷勤了。”
两个人并肩站在家门口等电梯,等了半天都没来,倒是转弯处备用的公共电梯先到了。叶祺原想往那边赶几步,但陈扬正稳稳地扣着他的手,略微一紧他便不动了。这样十指交握的样子,任谁也舍不得放的。
如果去乘了公共电梯,见了邻居怎么也要照顾一下别人的感觉,免不了欲盖弥彰地保持一点距离。可能是回家去摊牌近在眼前,点滴亲密忽然重新变得珍贵起来,就连欲盖弥彰也不愿意做了。
谁知出了电梯,这大厅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根本不用询问谁,保安们惊慌的相互交谈就把什么都说清楚了:公共电梯卡在了十七楼。陈扬抬头一看,果然就是他们差点走进去的那一个。
“幸好我们没进去。”已经坐进车里了,陈扬一面看着叶祺系安全带一面开口:“问你啊,如果就我一个人卡在那电梯里,你在外面,你会怎么样?”
叶祺淡然扫他一眼,转而平视着前方的鹅卵石路基:“不会怎么样。你没事当然好,如果你有事我肯定会犯心脏病,那么是生是死就由不得我自己了。”
陈扬顿时毛骨悚然:“你这算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就像这条路,我正在走是因为我觉得不算太无趣,绝不是因为谁认为我应该走到底。如果失去了最重要的意义,那就说不准我会不会放弃了。”
对方太平静,陈扬用力闭上眼,沉默了片刻才接下去:“明天那么大的事,你别这时候给我心理压力好么。到时候我妈不管扔茶杯还是砸花瓶,我都不会躲,打我我也不能闪……你千万别过来替我挡。”
“这你让我怎么保证?到时候,也许就条件反射了。”叶祺笑得云淡风轻。
陈扬忍不住苦笑,手臂撑在方向盘上,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停了几秒,一只带有融融暖意的手向他伸过来,以他感到舒适的力道摩挲后颈的皮肤。陈扬闷在自己的衣料里,忧郁却轻飘飘地透出来。
“没事,不用担心。我想跟你一起过下去,所有的事情我都陪着你,是风是雨都不要紧的,
嗯?”
陈扬紧皱着眉头看他,幽深的眼睛分明在表达一种不足为外人道的委屈:“我要是真被我妈砸个头破血流,年三十我们俩都得在医院过了。”
“那我也认了。怨气已经在了,早晚都要爆发的。”叶祺耐心地安慰着他,同时也是安慰自己。
“不过,就算在医院里过,也比你一个人待在宾馆里好得多……”
叶祺在他后脑勺上亲昵地撸了几下,笑道:“你都有这么高的觉悟了,明天还有什么可怕?你不是说过么,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五年,我们年年送上门去给她打,总能磨得老人没脾气的。”
“你……”一丝酸痛游走在心口,陈扬那一贯“深沉磁性”,为叶祺所钟爱的嗓子也差点堵了。
叶祺曾经是忍受不了任何一点小瑕疵的性子,如今为了他,宁可用上死缠烂打的下下策。
“行了,快开车吧。刚还说你献殷勤,现在就耽误我吃晚饭,什么人啊你。”
陈扬很是感慨地叹息:“叶祺。”
“嗯?”
“没什么。”
车子发动起来,划过地面几乎毫无声息,好性能这时候显得格外讨喜。
——没什么,我实在是欠你的情太重,说什么都显得不够分量。
那就不必多说了。年复一年,恩爱相叠,我怕是永世也还不清了。
次日,南京市区。
还是那辆车,刚下了沪宁高速,在岔路口便引得人们侧目相看。前几天刚洗过的,在车流中闪着
分外耀眼的光,后座的车窗里还晃动着一只硕大的狗头。
“年糕!老实点!”
叶祺转头去训了一句,然后恢复正常的语气继续对着手机说话:“嗯,我知道了。”
陈飞在那边忧心忡忡:“你们两个都给我收敛点气焰,谨言慎行。你……就全当你第一次进这个
家门,我小婶不提,你就跟着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叶祺笑着应了个“好”,手上却夺了陈扬唇间的烟,破天荒地吸了一口。
“我让向晚在客厅里玩儿,老太太再怎样也不会吓着孩子,你们……”说多了连自己都觉得别扭,陈飞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这太阳明晃晃的简直惹人厌。
都是三十多的人了,遇事居然要五岁不到的小女孩充当挡箭牌。陈扬在一边听得一清二楚,等叶祺放下手机便来开玩笑:“向晚真是出息了,用处大得很呢。”
“我买了个跟年糕差不多大的娃娃给她,压岁钱放娃娃的口袋里了。”
陈扬顿了一下,终于问道:“你给家里的老人都带了什么?”
“给你妈买了一盒苏式点心,一件羊绒衫一条厚围脖,还有撒椰蓉的麻薯。你伯伯的烟酒是你备下的,我都没动过。你伯母我一样是买了件羊绒衫,另外还有几斤豆沙糖饼。过年该给的钱都分在几个信封里了,要给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哪一个给谁。”
“你还记得我妈爱吃椰蓉,我伯母喜欢豆沙馅?”
叶祺笑笑,状似无意:“我当年去你家的时候也是留过心的,没想到真要用上这点讨好的心思,一晃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昨晚那嗓子发堵的感觉又有卷土重来之势,陈扬赶紧换了个话题:“一会儿狗肯定要带进去的,那你的行李呢,拿不拿?”
“……也拿着吧。我人都到了,难道还怕行李拿进去会惹人生气么。”
陈扬深吸了口气,在下一个路口向右转,直奔军区大院而去。
福也好,祸也罢,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111、2
陈嵇老爷子一早就出去了,说是去梁副参谋长家下象棋。这其中真正的原因,其实只有陈飞知道。
逝者已矣,活人还得活下去。就连当年气得要把陈扬灭口的陈嵇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年他的亲侄子已经付出了代价。至于这代价够不够拿来赎罪,够不够让亲人们选择性失忆,陈飞认为衡量的标准应当交给陈扬的母亲。
自从他出了军校,陈嵇便开始认真地把自己的儿子当成一回事来看待。他确实有过急躁的时候,拼了命要从父辈的光圈里往外冲;也有过犹疑的时刻,为了婚后在哪儿安家的事情再三思量,最后还是离开了一线调往上海……无论如何,陈嵇认可陈飞作为儿子、丈夫和父亲的各种抉择,这一次更是如此。
陈嵇和陈然是一母同胞,人生轨迹完全平行,娶妻、生子、一次次升衔调任都差不了几年。昔年陈然的死彻底击溃了陈嵇的理智,这是家里家外每一个人都可以理解的。时至今日,他依然无法忘记那些景象,还有他自己心里漫天漫地的血色。
当局者迷,陈嵇深知这不是他有能力做什么决定的境况,甚至他都不该插手。所以他连早饭都没吃就独自出了门,打算天黑的时候回去接受那个结果。
老了老了,他并不想计较太多。眼看着在膝下长大的孩子都已过了而立之年,往后的路,也该让他们自己去决定了。
陈扬和叶祺进门那一刻,客厅里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陈飞默默站起来,走到门边接过陈扬手里的箱子:“你回来了。”
叶祺把自己的行李放在门边,单独拿在手里的点心盒则被陈扬顺手端过去,置于陈扬妈面前的茶几上。
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掩都掩不住的心慌意乱。叶祺很明白地听到陈扬说:“妈,我回来了。你让我过年把人带给你看,我也带来了。”
空气里只有挂钟的滴答声,向晚坐在陈扬母亲的腿上,乖巧地没有出声。有了皱褶、不再光滑的手一下一下拍着小姑娘,老妇人的语气温柔至极:“来,向晚替我尝一尝你叔叔带回来的椰蓉麻薯。”
沁和赶紧拆了包装,递了一个到小女儿的嘴里。
叶祺简直是满背的冷汗,控制不住地盯着小向晚的嘴唇,感觉比末日审判还要紧张。
“很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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